明日方舟 遺塵往世 一個不能單殺導演的演員不是好博士(酒神篇)
ooc 短 圖文無關

當人類在巖壁上粗略地描繪捕獵的場景時,祂就已經(jīng)存在。戰(zhàn)爭中殺戮帶來的無盡歡愉與苦痛、各類巫師向可疑的神明祈禱,都滋長了祂的力量,直至祂擁有了實體。
無相的祂帶領著一部分人西遷,在泰拉西部人煙稀少的山地定居。隨后,更多的災民遷來,逐漸形成了一城一國的格局。祂治下的人民,生活安康和諧。待人心穩(wěn)定下來時,便有一定的時間投入藝術創(chuàng)作。酒神尤其鐘愛戲劇。
當?shù)k離開人民,去尋找出色的演員時,祂遠遠地望見,那座曾經(jīng)望見的,黑色的山。以及山腳下的一個小小人影。
很明顯,那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戰(zhàn)爭后期,使祈禱的人巨量增多,卻只能使人毫無痛苦的死去,自身也感受不到任何喜悅。所做所為宛若真神下凡,所思所慮皆為世人懼知。
各種真實的感受沖擊著神經(jīng),各種天災般的場景反復閃回。終人痛苦地跪倒在地。而使祂如此痛苦的還有一個原因——祂還是很餓。即使已經(jīng)吃下了可以用每個人體內(nèi)的源石堆出山的量,但祂還是很餓。
等到祂終于可以站起來時,一個人走到祂面前。
“你好,你怎么了?”
沒有人對酒神會有一個具體的印象。所有沉迷在那段時光里的人只會覺得夢幻般美好,而試圖逃離的人只會想方設法地把關于酒神的一切都忘掉,否則,很有可能會重新來到酒神身邊。
事后,終人只記得自己稀里糊涂的跟著酒神來到祂的城邦,但對酒神與自己談論劇本的部分卻記得很清楚。
于是,戲幕拉開。

十年過去了,在臣民眼里,終人就是和國王無話不談的密友,兩人每次也都會同臺分飾兩方主角,一同獲得喝彩。
直到卡茲戴爾歷5057年的狂歡夜,終人在臺上真的砍下了國王的頭顱。
終人成為新國王,完成了戲劇的第一幕。
臺下的觀眾紛紛喝彩,慶祝新國王的登基。終人命工匠雕刻出酒神頭顱的雕塑。這尊雕塑是工匠按照自己夢里看見的天使為原型,但特意剜去了一只左眼。終人見了也十分滿意,將其安放在自己的臥室。盡管祂從不踏足自己的臥室,因為她從不睡覺。

在終人治下,人民過著往常一樣的生活,但周邊國家時不時會來騷擾。終人常常御駕親征,帶領手下的三百騎士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戲劇也轉(zhuǎn)變?yōu)閲@邊境戰(zhàn)士的故事。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無頭酒神率領三百無頭騎士,趁夜襲擊,與早就在等候的終人正面沖殺,一時間竟不分勝負。
然后,按照劇本,酒神的長槍貫穿終人,取得了最后的勝利。祂帶著終人回到城里。
一進城里,祂便高舉長槍,人們紛紛歡呼,慶祝王如閃電般歸來。
酒神對雕塑也很滿意,將其放在體內(nèi)。人們自發(fā)地開始演出戲劇,一切似乎從未改變。酒神與人們一同狂歡,終人仍舊被晾在長槍上看著人們?yōu)樽约旱乃罋g呼。三十年前的今天,也是同樣的場景。
第二幕圓滿結束,即將迎來終章。

在狂歡時,酒神認出了那個工匠,往工匠潑酒,然后點燃自己的拳頭,對工匠使用炎拳!火勢瞬間蔓延至全身,工匠卻毫不在意,完全沉浸在酒里,癲狂的自舞。其他人見了,紛紛按照同樣的方法,對其他人使用炎拳,點燃身邊的人和自己。?
全城的人都被點燃了,火焰焚燒著,很快大片人倒了下來。房屋已被點燃,沖天火光使周邊城里的人睡不好覺。
最后,大火燒了一夜,城邦毀于一炬,就連酒神自己用于珍藏寶物的「明廳」都沒能讓酒神有搶救的想法。終人下令打造的自己的頭雕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等到天明,灰燼的余溫被冷風奪走,終人才被酒神從長槍上放下來。
兩人相視一笑,擊掌來祝賀演出的成功。
反正這就是酒神自己的城,現(xiàn)在西遷已經(jīng)結束了,正常國王的城多得是,燒死一些酒神自己帶出來的癲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接下來你要干什么呢,我的朋友?”
“我想好了。我生來就是該死的。”
“真是個偉大又孤獨的幻想!祝你早日去死,朋友?!?/p>
酒神已隨清風去,現(xiàn)在終人該干自己的事了。

終人其實先是南下翻山越嶺來到了敘拉古的草原。祂正好看見一群灰色的影子在追逐一只跳躍的粉色的影子。然后那群影子似乎發(fā)現(xiàn)了祂,紛紛不見了。
終人疑惑時,一群狼和一只羊出現(xiàn)在祂面前。
“小家伙,你迷路了嗎?”粉色的羊問。
“不?!?“那你能——哦,忘了自我介紹了——”
“多利,你對這個人類這么感興趣干嘛?”一只狼的聲音混在狼群里,實在有點不好分辨到底是誰說的。但多利竟然能認出來:“扎羅,不要因為老是追不到我而生氣。”
“你好,多利。我叫終人?!?“你好。這味道實在是過于苦澀了!”這個問題似乎是過于重要,多利不惜暫時放下游戲?!敖K人,你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殺了人?!?“我應該怎么說?想開點?”多利似乎認真起來?!安唬槐亓?。我該走了?!苯K人并沒有認為這樣的存在是值得傾訴的對象。“你可以摸摸我的毛哦。我對自己的手感還是很有自信的。”
“……好吧?!笨赡艽_實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好歹rua了一把。

在后來,關于焚風熱土會有一個恐怖的傳言:每一粒沙都是祂的眼睛。而更為恐怖的是,這個傳言是真的。
越往深處,迷失的就越深。黃沙掏空軀殼,遮住雙眼。但終人渴求的并不是這樣的。祂想要的是真正的死亡。三百年后,終人從里面出來了。除開多了些沙子,沒有一絲改變。
祂失望的離開。順著某種方向感,繼續(xù)向前。
不知不覺,祂竟然走向了北邊??磥睃S沙混淆的方向還未糾正過來。不過不要緊,冰原里可能也會有什么東西。反正不是人,祂穿梭了一片又一片森林與山脈,就是沒有見到人。不過倒是看見了一只會發(fā)光的鹿。
永夜的冰原死寂著,要是沒有人來它應該一直是這個鬼樣子。終人溫和的走進那個良夜。
黑霧壓迫認知,身體日漸輕靈。也許就此沉淪,倒也不錯。但這仍然不屬于死亡。
邪魔徹底攻破心之壁需要很長時間,但在冰原時間越長心靈越封閉,心靈越封閉心之壁越強。心之壁越強攻破需要的時間越多。而且邪魔也利用不了終人對死亡的恐懼。終人早就完全接受死亡并殷切期盼它的到來。
什么無解死局。
三百年后,終人失望的離開。
“巨大”一詞無法形容遠處生物的宏偉??杉词谷绱说膫チ?,也無法使終人死去。
祂逐漸苦惱。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海邊。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海,而旁邊一個蹲著的綠頭發(fā)似乎也是如此。
“變形者,你怎么也在這里?”變形者并未答話,而是聚精會神的看著近海蠕動的“海草”。
“這些東西被漁民們叫為「海嗣」?!?“這不是海草嗎?” “不。你看?!弊冃握叩氖种竸傆|碰到海嗣,葉子就蜷縮著把一節(jié)手指包裹。然后微微抖動,手指就被吃了下去。
“海嗣的思維方式與我們類似?!?“那祂們是你的同類嗎?” “不是?!苯K人蹲了下來?!翱ㄆ澊鳡枴趺礃恿??”
短暫的沉默后,變形者整理好順序:“老枯枝、老紅眼病和炎頭差點被你折騰死,老鹿頭和吹哨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魔王在你變成那座山的第二天就自殺了?!?/p>
“吹哨子的在兩百年前也死了。你沒機會親自和她道歉了?!?“……”
“其實沒關系的。我們大家都以為你死了?!笨唇K人沮喪的樣子,變形者安慰道。聽到原來大伙都以為自己死了,心里生出一絲慰藉。
“有一支提卡茲分出去了。一部分我們跟著他們走,他們在五十年前建立了自己的國家——拉特蘭。老紅眼病準備把王庭之主的位置讓給自己的小紅眼病?!?/p>
“變形者,在那場戰(zhàn)爭中,我到底……殺了多少人?”
“……具體的數(shù)目,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會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要多。不必擔心,盡管你是提卡茲的罪人,但已經(jīng)不會有人找上你了。” “……好。”
終人望著海,海嗣望著她。她踏入海洋。
“你要把自己喂給海嗣嗎?” “……沒事,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 “我們會記住你的。”
變形者離開了。
然而,海嗣并不能做到。血肉被吞食后立刻長出,海嗣很是感激終人的貢獻,如果祂們有這種情緒的話。在又是四百年后,海嗣向終人提出了加入大群的邀請。
終人氣憤的離開。沒有了死的希望,生的絕望只會將心靈完全覆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人回到了一開始的山腳下。只是這次,那里站著一個人。
她的模樣并不完全相似,但那樣的眼睛,一模一樣——刺穿心靈的冷漠與深埋于心的熱忱。她也同樣認出了自己:
“值得你為之效忠的魔王凱卡斯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只是凱爾希?!保ǘ蠼拥谝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