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換血醫(yī)院實(shí)習(xí)生(第37記)
我撥出了蒙清清的手機(jī)號。
第一次,通了,等待,無人接聽。
第二次,通了,等待,再等待,被掛掉了。
我猶豫了,還要不要再撥第三次。
事不過三嘛,我鼓起勇氣,最后一次撥打。
這一回,我決定暗暗數(shù)上10個數(shù),如果數(shù)到10還是沒能接通,我就立刻掛掉,再也不打了。
通了,1,2,3,4,5,6,7,8,9。
我剛數(shù)完9,電話被接聽了。

“喂,哪位?”
接聽電話的是一個男人,聲音有點(diǎn)兒冷。
“您好,請問蒙清清在嗎?”
“你是哪位?”
“我是她一個朋友?!?/p>
“你找她什么事?”
“蒙清清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她休息了,剛剛睡下?!?/p>
“真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是哪一位,我可以轉(zhuǎn)告她,方便時給你回電?!?/p>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問候一下她,沒什么特別的事?!?/p>
“我怎么聽你的聲音有些熟悉啊。”
“是嗎?”
“你……你是新和睦的那個女醫(yī)生吧。”
“您是……”
“是新和睦安排你打這個電話的?”
“不不不,我只代表我個人,我想……”
“你的個人行為?黑先生知道嗎?”
“您是夏先生?”
“真沒想到,你們太不懂規(guī)矩了!”

電話被狠狠掛斷了。
可以肯定,接電話的人就是夏先生。
毫無疑問,我又惹麻煩了,惹的不僅僅是黑先生的麻煩,更是新和睦的大麻煩。
我真是悔啊,后悔自己鬼使神差,偏要打這個電話。
這下好了,蒙清清沒問候成,最遲明天一早,我自己該被“問候”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剛進(jìn)醫(yī)院大門,我一眼就看到了黑先生。
我知道,他等的人就是我,專一無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沉了口氣,我朝他走過去。
“早?!?/p>
“早?!?/p>
“你是在等我吧?!?/p>
“我為什么要等你?”(黑先生一個反問)
“因?yàn)椤驗(yàn)槲掖螂娫捔??!?/p>
“給誰打電話?”
“蒙清清?!?/p>
“你是蒙清清的親屬嗎?”
“不是?!?/p>
“你算得上她的至交好友嗎?”
“算不上?!?/p>
“所以,關(guān)于蒙清清,你的身份只能用新和睦的女醫(yī)生來定義?!?/p>
“我……我知道……”
“晚了,你知道晚了。”
“什么意思?”
“你寫份辭職報告吧,下午交到人事處去?!?/p>
“別啊,你聽我……”
“再見。”

一場架,我打沒了大三甲醫(yī)院血液科的崗位。
一個電話,我又打丟了新和睦的高薪工作。
黑先生頭也不回地走了,留我獨(dú)自凌亂。
看看,多管閑事的下場就是這樣。
正應(yīng)了那句話,no zuo no die。

午后,看著霍不甘朝樓后的花園走去,我趕忙追上前。
看到我,他先是推了推眼鏡,然后淡淡一笑。
“霍教授?!?/p>
“白醫(yī)生?!保ɑ舨桓仕坪跏怯幸膺@樣稱呼我)
“我很快就不是新和睦的實(shí)習(xí)醫(yī)生了。”
“怎么,你想提前轉(zhuǎn)正啊?!?/p>
“您就別取笑我了,我被黑先生開除了?!?/p>
“你犯什么錯了?”
“我……我私下給蒙清清打了個電話?!?/p>
“蒙——清——清,那個夏先生,是吧。”
“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
“你這么做是壞規(guī)矩、犯忌諱,大忌諱?!?/p>
“我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p>
“我恐怕沒機(jī)會改了?!保ㄎ揖o跟了一句)
“你有,肯定有。”
“霍教授,您這話是……”
“放心,黑先生不會真的開除你,他就是想給你一個教訓(xùn)?!?/p>
“不開除我?您怎么知道?”
“你是他選進(jìn)新和睦的,你們的緣分還深著呢?!?/p>
我等著黑先生,一直等到晚上7點(diǎn)。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我等到了他,看著他的車開進(jìn)了員工停車場。
黑先生才下車,我快步走上前。
“我一直等著你,我有感覺,今晚,你一定會回醫(yī)院?!?/p>
“手續(xù)辦完了?”
“我沒寫辭職報告,更沒去人事處?!?/p>
“你等我是為了……”
“霍教授說,你不會真的開除我,我不信他說的,特意來求證一下?!?/p>
“你企圖把霍醫(yī)生和我對立起來?”
“不不不,我可不敢?!?/p>
“你還有不敢的事?”
“我不敢再丟工作了,要是再丟了,就沒人給我名片,沒人約我面試了?!?/p>
聽了我的話,黑先生不再回應(yīng)。
他關(guān)上駕駛室的門,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恰恰是這一拉門,我看到了后排座位上放著的東西。
那是個旅行包,皮質(zhì)的、灰黑色的,上面印著很多英文。
而當(dāng)黑先生拿下旅行包之后,另一件東西闖入了我的視線。
那是一顆人頭,垂著黑黑的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