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1-EP5：大橋贊歌（13）

在皇歷7月下旬從羅德西亞西北方向出發(fā)的第五步兵團留守部隊總計約500人左右，步兵團當中作為戰(zhàn)斗主力的幾個精銳連隊都被達特曼上校帶走，斯邁拉斯簡直是帶著一群老弱病殘去盲目進攻。說留守部隊是老弱病殘，似乎有些歧視意味——但事實便是，他們并非精銳。在斯邁拉斯少校的指揮下，士兵們有條不紊地沿著公路前行，準備進攻此前被列為重點目標的城鎮(zhèn)。為了防止他們在半路上被敵人偷襲，斯邁拉斯決定派遣麥克尼爾進行偵察，以便他擬定更為詳盡的作戰(zhàn)計劃。

邁克爾·麥克尼爾是在當天下午開車出發(fā)的，和他隨行的還有幾名他并不認識的士兵。他們晚上選擇露宿野外，第二天一大早繼續(xù)爬起來開車。麥克尼爾本應跟隨他自己所在的部隊一同進入山區(qū)，然而當時斯邁拉斯交給了麥克尼爾一項特殊任務，使得返回德蘭士瓦并代替長官參加會議的麥克尼爾得以遠離戰(zhàn)區(qū)。上次在羅德西亞執(zhí)行任務時，他已經(jīng)看著一百多名戰(zhàn)友變成冰冷的尸體，而他不想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fā)生。達特曼上校并不可信，如果說斯邁拉斯的內(nèi)心充滿了功利后還能容下其他事物，那么上校自己的眼里就只能裝得下功利了。麥克尼爾相信，假設上校遇到和上次剿滅土著作戰(zhàn)相仿的困境，他同樣會丟下所有的手下和同僚而逃跑。

“這是什么地方？”開車的士兵向一旁的麥克尼爾問道。

植被逐漸消失了，光禿禿的土層和巖石露在外面，樣子倒像是被掠奪后的城鎮(zhèn)。掠奪也許是人類的天性，他們掠奪自然，掠奪同類，習慣性地從世界上索取一切，并且自認為有其中的一套真理。有些人更是大言不慚的聲稱，應該將這種掠奪的天性應用到人類社會中，優(yōu)勝劣汰才能保證人類集體的繁榮。但是，掠奪者并不生產(chǎn)新的資源，當一切可掠奪的東西都消失后，他們又要怎么做呢？

“……礦坑遺址，這里以前是遍布工業(yè)城鎮(zhèn)的區(qū)域?！丙溈四釥栯S口答道。

道路在這里消失了，坑坑洼洼的公路終于被淹沒在荒廢的原野中。麥克尼爾跳下車，拿起望遠鏡觀察著遠方的景物，而后指定了一個方向，要求司機向他們的西北處行駛。隨后，他試圖和斯邁拉斯少校取得聯(lián)系，只是對講機里一直是一片雜音，什么也聽不清。麥克尼爾沮喪地扔下這個比他的手機更不中用的通訊裝置，回到車子上，讓司機繼續(xù)前進。

眾人沉默無言，只顧探索新的道路。他們已經(jīng)脫離了大部隊很遠，一路上也沒有遇到敵人的追擊，看樣子叛軍沒有在這條道路上安排防御部隊或伏兵。按理來說，叛軍既然能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以種種神秘手段指揮部隊開赴前線，他們也許已經(jīng)察覺到了達特曼上校的行動，或許也已經(jīng)知道防衛(wèi)軍將從西北方向發(fā)起進攻。不過，叛軍仍舊在西南方向抵抗防衛(wèi)軍的正面猛攻，而空虛的西北地帶迄今為止沒有受到大舉入侵。麥克尼爾猜測，叛軍希望將戰(zhàn)爭限制為【羅德西亞反抗南非】的單一戰(zhàn)爭，這些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不會想要將其他殖民地公署卷入其中。再者，假設赫爾佐格總督的指控屬實，那么這些殖民地公署很可能在背后為叛軍或其他任何能夠給南非制造麻煩的組織提供資金。

但是，這只能構成叛軍不進攻的理由——防衛(wèi)軍為何會按兵不動呢？除了一意孤行的達特曼上校之外，西北地區(qū)駐扎的防衛(wèi)軍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隨著其他友軍的腳步而逐漸收緊包圍網(wǎng)而已。倘若東北方向的空降兵團因受到伍德中將重視而做出種種反常舉動，那么防衛(wèi)軍忽視西北地區(qū)就更讓人感到奇怪了。當然，也許指揮官們會辯解說，他們即便從西北方向發(fā)動進攻也無法繞過山地……這是事實，可側翼的攻勢至少能夠減弱主力部隊面對的壓力，并促成敵軍更快地崩潰。

聯(lián)想到達特曼上校上次接到的命令居然是保護那些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商人的產(chǎn)業(yè)，麥克尼爾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猜測。叛軍當中的妥協(xié)派也許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防衛(wèi)軍中那些只想著借助戰(zhàn)爭大發(fā)橫財?shù)牟环ㄖ?，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峙可能是雙方刻意制造出來的機會。達特曼上校是個膽大妄為的投機分子，即便是上峰口中的肥肉，他也會試圖咬上一口。于是，當西北方向的防衛(wèi)軍秘密與叛軍達成交易時，認為自己獲得的利益實在少得可憐的達特曼上校便擅作主張，他希望通過重創(chuàng)叛軍主力以換取更多的籌碼。只不過，當他的長官和敵人已經(jīng)形成利益同盟時，他的計劃恐怕沒有什么實現(xiàn)的機會。

卡爾·達特曼死不足惜，只是那些士兵不該陪著他一起下地獄。

邁克爾·麥克尼爾再次從背包里拿出那些報道和談進展的報紙，仔細分析著媒體記者們的用詞。羅德西亞叛軍也有自己控制的電視臺和報紙，當時赫爾佐格總督寬宏大量地允許這些人來到德蘭士瓦搜集新聞素材。

“麥克尼爾，前面是雷區(qū)。”

車子在荒地上滑行了幾米才停下來，刺耳的摩擦聲讓麥克尼爾不禁皺緊眉頭。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在他們的右側是一個木牌，上面醒目地畫上了一些警示標志。

“這里怎么可能是雷區(qū)？明明白白地把警告放在外面，是怕敵人看不清嗎？”麥克尼爾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向前扔去，“……但是，附近好像沒有別的道路了。”

“我們可沒攜帶掃雷設備。”有幾名士兵嚇得躲在車上不敢下來。

“沒辦法，既然我們已經(jīng)走到這里，不能輕易返回?！丙溈四釥柵牧伺氖郑案魑?，我們先想辦法確認這里到底有沒有地雷，希望這只是友軍的惡作劇。”

眾人都下了車，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麥克尼爾本人也感到束手無策，他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雷區(qū)。以他的習慣，他會選擇兩種辦法：要么繞過去，要么直接下令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地前進。在戰(zhàn)場上，從統(tǒng)計學角度而言，冒著被敵人進攻的風險排雷比直接穿過雷區(qū)的損失更大。有些不懂戰(zhàn)爭的人指責那些逼迫士兵沖進雷區(qū)送死的指揮官是屠夫和魔鬼，而他們并不明白軍隊不是講人道和慈悲的地方。效率和服從勝過一切，即便是麥克尼爾本人都承認軍隊是最能磨滅人性的群體。

“誰來？”麥克尼爾從背包里搜出一把比普通匕首略長的短刀，指著瑟瑟發(fā)抖的士兵們。他見到眾人毫無反應甚至打算逃跑，略顯失落地獨自走上前，趴在地面上，開始檢查那塊木牌后方的土壤。見麥克尼爾看不到他們，士兵們躡手躡腳地退回了車子上，只管讓麥克尼爾一個人在前方檢查路況。有人似乎打算直接開車逃跑，卻被其他士兵阻止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緊張地將刀子插入地面，試圖找到可能存在于土壤中的堅硬物體。他不停地翻動著周邊的泥土，看到許多小蟲從泥土中爬出，不禁嘆了口氣。這場戰(zhàn)爭不知道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至少它不會像赫爾佐格總督形容的那么簡單。在無知的狀況下送命也許是一種幸運，那些清醒著走上絕路的人將面對難以想象的絕望。

他又工作了一陣，始終沒有找到任何地雷。邁克爾·麥克尼爾將短刀插在地上，走到一旁的大樹下休息。斯邁拉斯少校的部隊不知何時才會抵達，要是他們因為這處雷區(qū)而耽擱了時間，也許達特曼上校面臨的風險將成倍地增加。他從口袋里掏出計時器，上面的時間還剩下不到兩個月。麥克尼爾將它放回口袋里，抬起頭便看到那個穿著黑袍的神秘人正注視著他。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麥克尼爾并不感到驚訝，對方既然能將他送到一個新世界，隨時隨地出現(xiàn)在他身邊也是正?，F(xiàn)象。

“你該上次提問的?！鄙衩厝苏驹陔x麥克尼爾只有一米遠的地方，冷漠地看著麥克尼爾從樹下站起來。

“上次……忘了?！丙溈四釥柌缓靡馑嫉負现^發(fā)，“當時我的心情不大好……算了，我的意思是，上次我在布里塔尼亞帝國見到的那個家伙是誰？”

“哪一個？”

“那人穿著一件和你身上的袍子差不多的黑色長袍。”麥克尼爾比劃著，“只不過，他長得和你一點都不像?！?/p>

“那么，我沒法告訴您真相：一方面是因為您的描述語焉不詳，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并無義務解答您的問題。不過，我倒是想告訴您另外一條消息，是有關這處雷區(qū)的?！闭f到這里，神秘人伸出右手指著不遠處的木牌，“您認為這里是否真的埋藏了地雷呢？”

麥克尼爾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他是個謹慎的人，不會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輕易拿自己或別人的性命去冒險，除非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

“這算什么問題？”麥克尼爾遲疑地作出了回復，“難道我認為有，這里就會有地雷？”

“唉，我在盡心盡力地防止您這么快就斷送自己的性命，不過您似乎并不領情?！鄙衩厝说拿婷埠鋈桓淖兞耍溈四釥栐诙潭處酌胫畠?nèi)看到對方變換了數(shù)種樣貌，最終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他沒有看到任何一張自己熟悉的臉，看來他不必擔心自己在這里認識的某個人是對面這個神出鬼沒的家伙冒充的。

“那我希望這個雷區(qū)是某些人用來蒙騙對手的謊言?！丙溈四釥柦o出了自己的答案。

“了解，祝您好運?！鄙衩厝它c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原地。麥克尼爾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過了他為自己畫下的安全線。后方的士兵們看到麥克尼爾忽然變得大膽起來，不由得發(fā)出了尖叫。但是，麥克尼爾安然無恙地繼續(xù)前進，毫發(fā)無傷地到達了另一塊木牌處?？磥?，這里沒有任何地雷，也許放置木牌的人希望嚇倒急于通過這里的敵軍，想必敵人在緊張情況下有一定概率決定繞行。

麥克尼爾轉過身來，對著依舊瑟瑟發(fā)抖的同伴們說道：

“別怕，放心大膽地走過來！這里沒有地雷，看起來只是有些人打算借著雷區(qū)的牌子嚇唬人?！?/p>

沒有一個士兵敢主動前進。麥克尼爾見了，十分惱火，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會如此膽怯。既然已經(jīng)決定參加軍隊，那就應當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不然還是乖乖地躲在家里看新聞好了。他大踏步地走到卡車前方，抓住其中一個士兵，拖著對方前進，一直走到了雷區(qū)的盡頭。其他士兵見兩人都安然無恙，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不過他們依舊不敢隨便離開安全區(qū)域。麥克尼爾和那名士兵一起返回了原地，他拿起通訊裝置，再次試圖聯(lián)系斯邁拉斯少校。

“我以為你們失蹤了?！彼惯~拉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模糊。

“看來是信號不太好。”麥克尼爾坐回卡車上，“長官，我們剛才遇到了一個雷區(qū)，不過經(jīng)過實地測試，這里根本沒有地雷，可能是友軍或叛軍在這里放了牌子嚇唬人吧。如果你們之后遇到同樣一片雷區(qū)，不必浪費時間掃雷，直接通過就行。”

“感謝您的報告，麥克尼爾?！彼惯~拉斯在另一頭發(fā)出了笑聲，“我想，你們可以歸隊了，敵人應該不會在前方繼續(xù)布置陷阱……連雷區(qū)都是假的，看來他們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不贊同斯邁拉斯的這種觀點。在抵達戰(zhàn)場之前，千萬不能放松警惕。他花了幾分鐘時間才勉強說服少校支持他繼續(xù)帶著士兵們向前探索，看起來斯邁拉斯并不希望麥克尼爾到處亂跑。顯然，少校擔心麥克尼爾的舉動引起敵人的注意，進而讓他們的全部計劃暴露。

麥克尼爾結束了通話，準備開車離開這里。他留下了兩名士兵，如果斯邁拉斯少校的部隊即將穿過這里，這兩名士兵就能將現(xiàn)場的情況告訴少校。麥克尼爾特地挑選了他認為最膽小的人留下，其他人和他一起繼續(xù)前進。車子一路顛簸著，不禁讓士兵們的胃里產(chǎn)生了近似上下翻滾的不適感。直到遠處隱約出現(xiàn)了山體的輪廓，高低不平的道路才被相對平整的地面取代。這里是廢棄礦坑的邊緣，以前每日有無數(shù)車輛在這里進進出出，地上無論有什么棱角都該被磨平了。麥克尼爾記得這里，他和阿達爾貝特曾經(jīng)來到這處礦坑附近考察，那時他還悠然自得地向阿達爾貝特提起可能在這里發(fā)生的戰(zhàn)斗。誰也不會想到麥克尼爾一語成讖，如今一場對馬塔貝萊蘭戰(zhàn)局至關重要的戰(zhàn)斗就要在這里打響，或者說已經(jīng)打響了。

眼前出現(xiàn)了巨大的礦坑，司機適時地把卡車停在一旁。

“挖坑的人真沒良心，這地方不容易通過?！遍_車的士兵看著狹窄的道路，表情有些凝重。

“這里離那座鎮(zhèn)子很近，步行也能抵達。”麥克尼爾打開了車門，“后面的人不要動，我去前面看看?！?/p>

麥克尼爾沿著礦坑邊緣走到了另一側，沒有任何異常。他正打算呼叫其他同伴過來，一種奇怪的直覺促使著他繼續(xù)前進。穿過礦坑邊緣后，順著這條路前進就能抵達那座小鎮(zhèn)，麥克尼爾相信自己的判斷。等到他在路旁的一塊石頭旁看到異樣的突起后，他意識到敵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埋伏。那名士兵顯然是無法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于是選擇暫時放松一下，結果將自己的半個身體留在用來掩護和偽裝的石頭外面。麥克尼爾不想驚動敵人，他緩慢地向后退卻，打算回到車子上之后再把這個消息告訴戰(zhàn)友們。

然而，敵人顯然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麥克尼爾剛打算后撤，在一旁埋伏的叛軍士兵已經(jīng)傾巢出動，向著他開槍射擊。借助廢棄的施工設施和采礦設施的掩護，麥克尼爾狼狽不堪地逃回了車子旁，連忙呼叫其他士兵和自己一同作戰(zhàn)。他躲在車子后面，借助敵人的視覺死角，向埋伏在高地上的敵人射擊，連續(xù)開了幾槍都沒有打中目標。叛軍的火力集中在這個區(qū)域，麥克尼爾決定避其鋒芒，躲到旁邊廢棄的挖掘機后面采取新的攻勢。他正打算叫上幾名士兵跟隨自己行動，卻發(fā)現(xiàn)士兵們還躲在卡車后面，根本不敢反擊。子彈打在掩體邊緣，飛濺出火花，有時就擦著士兵們的臉飛過。

“你們在做什么？”麥克尼爾勃然大怒，他終于對這些人的懦弱感到忍無可忍了，“快進攻，這是命令！”

他下意識地忘記自己也是個普通士兵。總算有一名士兵愿意和他一起行動，他們二人移動到卡車后方的邊緣，然后迅速向著不遠處的挖掘機跑去。麥克尼爾眼疾手快地沖了出去，打了一個滾，爬到挖掘機旁，發(fā)現(xiàn)有一名叛軍士兵正向著礦坑移動，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敵軍開火，將那名叛軍士兵當場擊斃，尸體直接滾落到了深不見底的礦坑中。緊跟在麥克尼爾身后的士兵似乎沒那么好運，他剛邁出兩部就被打中了右腿，當他倒地后試圖爬起時又被子彈打穿了頜骨，隨后胸膛上中了兩槍。這個可憐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一旁的其他士兵見到這種慘狀，更是不敢隨意出擊，只顧盲目向敵軍所在的方向開火。

“根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丙溈四釥栠€在躲避敵人的追擊，“這些人只有在對付民兵和普通平民時才表現(xiàn)得無比英勇，稍微遇到挫折就崩潰了……”

但是，他已經(jīng)選擇和這樣的士兵并肩作戰(zhàn)，想反悔也晚了。麥克尼爾取出榴彈發(fā)射器，對著另一群鬼鬼祟祟的敵人發(fā)射了榴彈，然后他才想起來這導致自己失去了一個進攻時的前進路線上可靠的掩體?？ㄜ嚫浇膽?zhàn)友們并不積極，但他們相對而言人數(shù)較多，聲勢更大，變相地為麥克尼爾提供了火力掩護。因此，麥克尼爾得以驚險地通過敵人的封鎖，并接近他們埋伏的地點。當他藏在一塊石頭后、試圖襲擊一名躲在附近的叛軍士兵時，一發(fā)子彈擦著他的頭皮略過，險些打碎他的頭顱。麥克尼爾雖然躲開了子彈，他的襲擊目標卻察覺到了他的行動，并轉而和他廝打起來。經(jīng)過約一分鐘的纏斗，麥克尼爾成功地把對方的腦袋砸碎在石頭上，然后利用這處掩體繼續(xù)向?qū)κ职l(fā)起反擊。

十幾分鐘后，叛軍終于選擇了撤退，把陣地丟給了麥克尼爾。這場讓人精疲力盡的戰(zhàn)斗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場失敗，麥克尼爾的同伴中有4人死亡，叛軍則丟下了7具尸體。除了浪費雙方幾百發(fā)子彈之外，戰(zhàn)斗本身并沒有任何價值。麥克尼爾要求將全部尸體扔進礦坑，其他人將會在這里等待著斯邁拉斯的到來。

這一天的傍晚，吉恩·斯邁拉斯的先頭部隊才來到礦坑附近，他們很快從麥克尼爾口中得知了發(fā)生在這里的戰(zhàn)斗。看來，叛軍早有準備，那處鎮(zhèn)子想必也充滿了嚴陣以待的叛軍。

“打得不錯?！币宦飞弦恢弊哲嚨乃惯~拉斯象征性地表揚了麥克尼爾的戰(zhàn)果。

“坦白地說，糟糕透頂?！丙溈四釥枃@了口氣，“長官，這樣的士兵怎么能打仗呢？我不得不說一句難聽的話：那些土著裔士兵比他們勇敢多了?！?/p>

“是啊，他們只是討飯吃，土著是要求生?！彼惯~拉斯瞪了麥克尼爾一眼，頗有威嚴地轉過頭繼續(xù)發(fā)號施令，“別想那么多，麥克尼爾。我們眼下的任務就是砸爛這些布里塔尼亞瘋狗的狗頭，其他的問題等到戰(zhàn)爭結束以后再說吧……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p>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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