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安托魯？”

? ? ? ? “我在，騎士大人?！?/span>

? ? ? ? 書頁沙沙聲停息，翻回一片寂靜。

? ? ? ? “您睡不著嗎？是咒術在你身體里作祟的緣故，還是我翻書的聲音吵到您了？”

? ? ? ? 略微佝僂的身形被燭光映在墻上，影子稍稍坐直了身子。在燭火搖曳中，一張戴著金邊眼鏡的面孔露了出來。他往前探了探，開口詢問。

? ? ? ? “兩者都有，或許?！贝查缴系尿T士翻了翻身，他將頭轉向書桌。

? ? ? ? “這只是借口罷了，騎士大人。真正需要睡眠的人，就算我將蠟油滴在他的眼皮上，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動靜?！毖坨R閃爍火光，在那后面，一束溫柔的目光籠罩榻上的騎士。

? ? ? ? “咒術，這種東西會勾起人的回憶嗎？”

? ? ? ? “精神作用而已，里薩爾。咒術正在你的身體里進行融合，它們需要在這個新的家里慢慢長大。但這并不會牽引你大腦的神經(jīng)，你是因為緊張、不安、焦慮，或者其他的什么才失眠的。我有時也會這樣?！?/span>

? ? ? ? “你有什么好方法能幫我助眠嗎?！?/span>

? ? ? ? “眠粟葉泡的茶，或者向我傾訴你的內(nèi)心，你選擇哪個。”

? ? ? ? “什么茶，那是什么?！?/span>

? ? ? ? “一種舒緩精神的植物，我在旅途中發(fā)現(xiàn)的，劑量多了就會變成毒藥。你需要嗎？”

? ? ? ? “不，謝謝。”?

? ? ? ? 靜默的漣漪再次泛起。

? ? ? ? “安托魯，學者大人?！?/span>

? ? ? ? “說吧，騎士?！?/span>

? ? ? ? “你是否有那種，在最想要去做些什么，最想要去追求些什么，卻深感無能為力的時候?！?/span>

? ? ? ? “當你這樣問的時候，里薩爾。”學者拿起鐵片制的書簽，夾在書頁中，然后調(diào)整椅子，正對著床榻。“你就是想要在我的相似經(jīng)歷中尋求某個問題的解決方法?！?/span>

? ? ? ? “是的，我承認。”

? ? ? ? “騎士，坦誠地告訴你，我有過這種時刻，而且很多，但大多數(shù)是在學術研究領域發(fā)生的：實驗的結果不盡人意，測量的數(shù)據(jù)與預期大相徑庭，書本上的教導將我們領進了歧途等等，時間不會等待屢戰(zhàn)屢敗的庸人，抑郁的低吼就在哪里孕育?！?/span>

? ? ? ? “但是無論怎樣，這些僅僅是學者在研究室里的歇斯底里，它們遠不像勇士們在死亡線上的廝殺冒險。所以騎士，你想在我身上我尋求方法，不如先將心中的郁結說出來。”

? ? ? ? 里薩爾的眼神向前游走，最后飄向窗外，跟隨著夜空的流星向遠處飛去。

? ? ? ? “托爾村的事情，勞倫、莉雅、維基，以及那個我素未謀面的塞伊斯，我夢里有時也會回想起它們。我曾經(jīng)作為騎士長庇佑一隅，自以為凡事努力就能達到想要的結果，但是城主和人民給我上了慘痛的一課；當我來到這里重獲新生時，我雖說要摒棄我那愚忠的騎士精神，但往事時刻提醒我要去給予救贖，只是救贖落空的那一刻，曾經(jīng)的痛苦就會從深淵中蘇醒，不斷地鞭笞我?！?/span>

? ? ? ? “往事?lián)碛斜薏叩淖饔?，可那不是你用來懲罰自己的工具，騎士。”

? ? ? ? 學者走進床榻，背對著騎士坐在他的手邊。

? ? ? ? “反抗者勞倫，他的妻子莉雅，木人維基和血咒師塞伊斯，把他們的故事說出來吧。今夜或許無眠，你需要提神的飲品嗎？”

? ? ? ? “謝謝，就這樣聽我說吧，學者?！?/span>

?

? ? ? ? 遠處走來流浪的騎士。

? ? ? ? 暮色微沉，夕陽籠罩大地，騎士的身形被涂抹成一片黑影，只勾勒出他身著的鎧甲輪廓。他邁著矯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進，在這里，排排錯列的矮房和破爛廢墟正迎接著他。

? ? ? ? “托爾村，正常行進也就半天不到?！蹦腥说穆曇魪念^盔下傳來，“這就是勞倫曾經(jīng)為之奮斗的村子嗎。”

? ? ? ? 村子破敗得不成樣子，三百年的風雨雷電摧毀了它們，大部分房子都已經(jīng)消損殆盡，土地上散落的爛木頭證明這些房屋曾經(jīng)在這里守護著主人。不遠處有幾個石屋尚且有形，它們矗立在平原之上，夕陽拉長了石屋的影子，成為一道獨特的孤獨風景。

? ? ? ? 唯有一處，只有那一處房屋那么的別致，它坐落在村子的中央，灰墻紅瓦，就像一個小型的教堂一般，不過那上面沒有任何能夠彰顯信仰的飾物，它就是單純的顯得闊氣。

? ? ? ? 騎士走到了房屋的大門前，他看到墻壁上涂抹的石灰粉已經(jīng)有大面積的脫落，緊接著一股異樣的感覺撲面而來，就像是穿過了一層輕柔的紗織簾布一般，他停下腳步，仔細品了品，終于想起在沼澤的那頭怪物上有著同樣的感覺。

? ? ? ? 里薩爾抽出了劍，他這次沒有忘記戴上頭盔，或者說自從離開沼澤地后他就一直戴著頭盔，騎士不愿意在不知何時何地的情況下再次受到突襲。精銳的目光從頭盔的縫隙中射出。他拉起門上鑲嵌的銅環(huán)，用力敲了兩下。

? ? ? ? 厚重的聲音在里面回蕩，就像在盆中不斷搖晃的水，然后平息。

? ? ? ? 接著，木棍敲擊石磚地面的聲音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嗚嗚聲伴隨著從里面?zhèn)鱽恚坪跤腥嗽谡f話，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里薩爾清楚地聽到內(nèi)容。

? ? ? ? “稍等！天哪，多少年了竟然還有人能到達這里。稍等！我的貴客，我腿腳不太靈便，請您原諒！這就來?！?/span>

? ? ? ? 里薩爾稍稍退后，但是直劍并沒有入鞘。

? ? ? ? “你好！你好！歡迎來到這個紅瓦房，親愛的客人。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多少年的孤單中等到了下一位遠方而來的旅人。天哪，能把那家伙放下來嗎，我對你沒有惡意的。”

? ? ? ? 門被打開，從里面探出了一個人的腦袋，然后是身子。

? ? ? ? 一個木頭削成的腦袋，一個木人的身子。

? ? ? ? “怪蛇，水蛭，木頭人，下次又是什么？”里薩爾喃喃道，然后收劍入鞘，對于這個木頭人他實在是沒有感受到威脅，矮小的身子，只到里薩爾腰部的身高，短腿長胳膊，雙手疊在胸前就像迎賓的侍者一樣，更何況那張臉上用墨水或是黑炭畫上了一雙笑得很開心的大眼睛，還有咧到耳邊的嘴。

? ? ? ? “既然有能對話的人?！彬T士說到，“我想請問一下，這里是托爾村嗎？”

? ? ? ? “沒錯，沒錯，至少三百多年前他還叫作這個名字?！?/span>

? ? ? ? 木人的關節(jié)叮啷作響，看樣子連接處不是什么精巧細致的做工。

? ? ? ? “那就對了，我?guī)е鴦趥愊壬倪z愿而來，他想要給他的妻子和后代問個好?！?/span>

? ? ? ? 騎士扭頭看了看周圍。

? ? ? ? “不過看樣子，在勞倫先生家族的墓碑前獻上一瓶酒會更加現(xiàn)實一些?！?/span>

? ? ? ? “勞倫……”

? ? ? ? 木人愣了一會兒，慢慢將頭低垂下去，這和他的如太陽般的笑臉很不搭。

? ? ? ? “騎士大人，我很開心你給我?guī)砹藙趥惖南??！蹦救颂ь^說道： “那個可憐的人兒在那里受苦了幾百年了，你說他的遺愿，他死了是嗎？”

? ? ? ? “我親手下葬了他?！?/span>

? ? ? ? “謝謝，謝謝?！?/span>

? ? ? ? 木人用笨拙的動作向里薩爾彎下腰表示感謝，他的腿很短，所謂“彎腰”就是將腿以上的整個身子彎下去。

? ? ? ? “勞倫告訴了你發(fā)生的所有事嗎？”

? ? ? ? “差不多，他那時快要死了，所以講述的故事有些混亂，但能夠連成串?！?/span>

? ? ? ? “唉……讓我來告訴你在那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吧。你好，騎士，請進，我叫做維基（Vickie），也是曾經(jīng)反抗村長的一員。”

? ? ? ? “里薩爾?！?/span>

? ? ? ? 木人側身將騎士迎進了紅瓦房的門里。

?

? ? ? ? 紅瓦房里沒有一個物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最合適不過，里外的差距很大，這讓里薩爾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屋子。

? ? ? ? “村民們把這里原本的家具物件都搬走了?！蹦救酥钢帐幨幍姆块g說道。

? ? ? ? “勞倫與村長‘犧牲’的那天嗎？”

? ? ? ? “是的，那天村民們一回來，就爭先恐后地奔向這里，搶奪著里面的珠寶家具，還有村長帶來的女人，也就是一個通宵的功夫，這里就變成如今這樣了?！?/span>

? ? ? ? 維基用長長的木頭胳膊碰了碰里薩爾。

? ? ? ? “我一直在這個房間的深處，那里有一個隱蔽的通道。后面能夠通向一個小屋?！?/span>

? ? ? ? 維基帶著里薩爾來到了一個房間，看上去像是書房，但是此時已經(jīng)光溜溜了，靠近角落有一個通向地下的通道，蓋在上面的木板被打開了，維基剛剛就是從這里出來的。

? ? ? ? 通道很寬，足夠里薩爾穿著鎧甲進入，下去后就能看見一個不小的房間，房間處于這個書房的正下方。

? ? ? ? “請坐，請坐，抱歉騎士，我這里沒有酒，但有一些我儲存的水，只有水可以嗎？”

? ? ? ? “當然可以，謝謝?！?/span>

? ? ? ? 維基用木杯倒水，遞給了騎士。

? ? ? ? 騎士雙手接過，暫時將杯子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然后身子往后靠，脫下了自己的頭盔。

? ? ? ? 黑色卷發(fā)從頭盔里冒出，一張英毅的面龐出現(xiàn)，以及左臉被被腐蝕的皮膚，上面抹了綠色的藥。

? ? ? ? “那是怎么搞的？看起來很可怕。”

? ? ? ? “你們村長的口臭罷了，像燒傷一樣，挺厲害的?！?/span>

? ? ? ? 里薩爾喝了一口水，然后將剩下的水倒在傷口上，等到藥膏沖洗干凈后，從包裹里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用手指摳出藥膏，再次抹在了傷口上。

? ? ? ? “幸好我有一個醫(yī)生朋友，可惜的是他兩人沒遇見，不然芬索肯定把這藥塞進他的嘴里。”

? ? ? ? “你人還有挺有幽默感的，剛才拿著劍對著我的時候我以為來了個殺人狂?！?/span>

? ? ? ? “就算是面對殺人狂你也不會嚇得話都說不清，你本身還是希望有人來這里就可以了。”

騎士笑了，他將身子陷進木椅里，環(huán)顧這個房間。

? ? ? ? 房間還算有些寬敞的，除了進來的方向，其他三面都立著書柜，書柜上有些零散的書籍，更多的是瓶瓶罐罐，光線有些暗，盡管桌上的燭臺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燃燒自己了。比較顯眼的是房間右側的一個棺槨，正常大小，做功粗糙，邊角馬虎。

? ? ? ? “棺材里裝的是什么？”

? ? ? ? “我的身體。之前有一個壯實高大的騎士來到了這里，他比你高了一個頭，背著一把大劍，那個人看到我這個樣子就哈哈大笑，嘲笑我是個怪物，不過最后走的時候給我已死的身體做了個棺材，我還是挺感激他的?！?/span>

? ? ? ? “鋼鐵騎士……”里薩爾心想。

? ? ? ? 維基重新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里薩爾。

? ? ? ? “我該從哪里說起呢？騎士?！?/span>

? ? ? ? “講真，我只是來履行約定的，故事的內(nèi)容我不在意，我還需要去北方尋找我的妻子，你只要告訴我勞倫的妻子莉雅，以及勞倫家的墓碑在哪就好了，我送上祝福就離開?！?/span>

? ? ? ? “這就是一切的故事啊……”笑臉下發(fā)出了嘆息。

? ? ? ? 騎士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喝了一口水，不再打斷維基。

? ? ? ? “讓我們從反抗結束的那天開始說起吧?！?/span>

? ? ? ? “正如我所描述的那樣，這里原本是村長的房子，村民們那晚在這里搶奪錢財，叫聲沖天，一晚上過去這里就變了樣子。但是北邊的凱恩城每個季度會有收稅官例行收稅，村長的下落不能讓他知道，不然城衛(wèi)軍就會肅清我們，于是人們對好口風，一致認為村長是由于鉆研咒術導致精神失常，最后摔入沼澤而死，并且大家選出了一個人來就任臨時的村長，那就是我?！?/span>

? ? ? ? “我原本是反抗隊伍里最瘦弱無力的一個，他們給我安了一個村長頭銜，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無用的傀儡罷了。我住在這個村長的房子里，卻代表不了村民的意志。”

? ? ? ? “在那之后，托爾村的人們變了性子。原本只是一個兩個人，后來就是整村人，他們對路過村子的行人收取高額的過路費，并用草叉鐮刀威脅他們；村民不再心系耕種，他們將搶來的珠寶家具變賣成錢財，全都輸在賭桌和酒館之后，就開始搶劫路人，他們的面相由淳樸的農(nóng)民變成了邪惡狡詐的強盜?！?/span>

? ? ? ? “我雖然掛著村長的稱呼，好歹也會下田，我心里厭惡成為他們那樣的人，但是我又無法脫離這里，每天會有一個兩個人守在門前，他們吃定了我這個軟弱的替罪羊，到時候城里有什么刑罰都會落到我的身上?！?/span>

? ? ? ? “但是莉雅不同，勞倫的妻子，莉雅，他是這里最為純潔無垢的人。她得知勞倫犧牲后什么都沒說，但是進屋后便將一頭柔順的長發(fā)剪成了短發(fā)，然后就這么如往常一樣一天天的生活。因為勞倫的緣故，村民多少還是尊敬她的，村中的婦女知道莉雅懷孕后還會稍有照料。而當村民開始強盜行徑后，莉雅就大聲斥責他們，可惜那些人已經(jīng)被享樂蒙蔽了心智?！?/span>

? ? ? ? ?“然后，那一天就到來了。”

? ? ? ? 維基正襟危坐，手不斷敲打膝關節(jié)，發(fā)出啪啪的響聲。他似乎很緊張，頭不斷地往下低，然后抬頭用笑臉對著騎士。

? ? ? ? “我有罪，騎士，我真的很無力，沒能攔下他們，沒能阻止那個人帶走莉雅。”

? ? ? ? 哽咽，之后是哭腔，沒有眼淚從上面流下，但是木人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疼痛不堪。

? ? ? ? 騎士放下杯子，向前探身，輕輕拍了拍木人的肩膀。

? ? ? ? “別怕，維基，別怕，告訴我吧。是誰帶走了莉雅?！?/span>

? ? ? ? “村子東邊是山，半山腰有一個石塔，血咒師塞伊斯就住在里面，他偶爾會來到村子，村長會熱情地招待他?！?/span>

? ? ? ? “在稅務官來之前，塞伊斯先來到了村子，他沒有相信我們編纂的謊言，并從村民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來，他要求帶走莉雅?！?/span>

? ? ? ? “‘血咒的失控使我感受到了這個咒術潛藏的樂趣，我需要將這個女人帶走，她與勞倫之間有著靈魂的糾纏，并且還懷有他的血肉，這會是不錯的材料?！?/span>

? ? ? ? “起初村民中有人持有異議，于是他們開始與塞伊斯做起了生意，當咒術師愿意用五千布坦買下莉雅時，反對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span>

? ? ? ? “我那時真的發(fā)了狂一樣，騎士，莉雅和勞倫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人，在村中的那些年里他們是我最好的家人和朋友，于是我沖進人堆，想要拉走莉雅，但是村民將我牢牢地抓住，他們的眼神徹寒如冰，拉著我的雙手如燒紅的鐵鉗。就在這時，莉雅說話了?！?/span>

? ? ? ? “‘我會跟你走，但你也要履行承諾將五千布坦交付村民’，她說‘我的丈夫為了村子的自由而奮斗至死，身為他的妻子，用同樣的方法步他的后塵也是我心中所愿?！従忁D身，面對村民，‘但是，我要守護的并不是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糜爛的托爾村，我要守護的，是勞倫心中那個他愿意為之抗爭的托爾村，我要守護的，是勞倫的心之所在?！缓螅惚蝗了箮ё吡?，而我被村民鎖緊了上面的那個書房?！?/span>

? ? ? ? 維基的故事到此為止，他還是端坐在那里，低著頭。

? ? ? ? 騎士盯著燭臺愣神，他用手扶著腦袋。事情變得比想象中復雜了許多，這意味著騎士需要去東邊的尋找莉雅，那邊的情況怎樣暫且不談，問題在于那個給予了村長咒術的咒術師，如果他還活著，就會是個十分棘手的敵人。

? ? ? ? 騎士將目光放回維基身上。

? ? ? ? “你這個樣子，又是怎么回事，別跟我說你一生下來就是木頭人。”

? ? ? ? “是血咒的逆用。他們把我鎖在書房后，我找到了這個通道和房間，但是因為缺少水和食物，我的身體漸漸衰敗，后來我在這里找到了村長藏起來的血咒，我逆用了血咒，讓木人作為施咒者，詛咒我的肉體，然后我將肉體舍棄，靈魂依附在這個玩具身上?！?/span>

? ? ? ? “我靠近這個房子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咒術的力量?！?/span>

? ? ? ? “額外的下咒媒介，我將這一片土地作為附加媒介施的咒術，不然我的木頭身體在這里沒法渡過百年?！?/span>

? ? ? ? “你說，他們把你鎖了起來，你后來是怎么出來的？”

? ? ? ? “是學者，先生。讓我告訴你，三百多年前，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從北方呼嘯而來，村里的人們突然間消失不見了；然后兩百多年前，有兩個不知名的學者來到了這里，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向他們呼救，然后我就得以重見天日?！?/span>

? ? ? ? 騎士沒有什么可問的了，他脫下鎧甲，躺在了地上。

? ? ? ? “讓我休息一個晚上，維基，我明天旅程的方向是東方，我既然答應了勞倫，那就要做到，沒見到莉雅的尸體或其他線索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span>

? ? ? ? 木人見狀，掐滅了燭臺，輕手輕腳地爬到他的棺材上躺下。

? ? ? ? “你不是還要去尋找妻子嗎，旅途的方向不是北方可以嗎？”

? ? ? ? “瓦緹妮從來不會阻止我做出決定，他相信我，我也相信她，這次也一樣，我想她會原諒我的?！?/span>

? ? ? ? 又是一陣靜默。

? ? ? ? “騎士大人，如果塞伊斯那個混蛋還活著，我衷心期望您能打敗他?！?/span>

? ? ? ? “我也希望我能打敗他，至少對于我的劍來說，它希望塞伊斯是個力所能及的對手?！?/span>

? ? ? ? 二人的對話被夜所覆蓋，睡意席卷騎士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