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時空旅行者」
中世紀,靈感來源于高斯視頻,因為不會拉丁語所以人物對話全部用英語展示,有語法錯誤請指出,歷史常年七十分,ooc正常,勿吵。
潮斯,理性觀看。
00.
中世紀里。
二十四歲的高斯,遇見了十八歲的馬浩寧。
01.
我是一名時空旅行者,跨越時間的橋,撫過落了灰的長廊,我能到另一個時代。
說得好聽,我只不過是一個“旅行者”,聽到了長輩繪聲繪色溢于言表的對過去的描繪后,我會好奇地穿越過吊橋,看看過去的太平盛世。
亦或者是在過去街頭發(fā)個瘋,耍耍無賴之類的,至少,這里可沒人認識我。
有的時候逗逗小女孩,跟她說,我是來自未來的,我可以帶來你想要的東西,然后,當小朋友落入陷阱之際,再堂而皇之的回到那個屬于我的時代,這對于我而言,是一個極佳的樂趣。
今天也是一樣,在公司里被同事給埋冤了,我追尋著一腔怒火,隨意地穿梭到了一個時代。
中世紀。
一個文化衰落的時期。
中世紀仿佛距離我們很遙遠,最繁華的地點是地中海地區(qū),至于地點的話,我選擇了波斯灣沿岸,那里石油遍地,可謂是歐洲地區(qū)最繁華的地區(qū)之一。
“中世紀”在現(xiàn)代世界無處不在,只要你抬眼一看:但它們并非歷史的中世紀,而是一種與我們有關(guān)聯(lián)但是又不處在當下的,關(guān)于一個時代的印象和文化。
例如老板最喜歡玩的游戲,看的書籍、電影《指環(huán)王》、《納尼亞傳奇》、《龍與地下城》、《權(quán)力的游戲》、《哈里·波特》、《刺客信條》、《塞爾達傳說》、《魔獸世界》,選材都取自中世紀,將對于中世紀的刻板印象在眼前刻畫的深刻。
“Hey?man.”一旁的男人好奇地看向我,“Where?did?you?get?your?T-shirt??I?have?never?seen?such?brilliant?colors!”
他的聲音很激動,引得一旁的人都開始問我,他大概是貴族,一旁有幾路人馬,大概是騎士。
我不學(xué)歷史,倒是對數(shù)理化感興趣,察覺到我不樂意回答他的問題時,男人的眉眼立刻皺了些。
“Hey?guy,Shut?up.?You're?noisy!”我的聲音逐漸暴躁,一把推開了一旁的男人,走向遠處。一旁衣冠整潔的人們看著我,如面對即將進攻的對手一般嚴肅至極。
懷著一腔怒火向前走去,時不時撞到幾個貴族,謾罵之聲四起,但我并不想理會他們,只是輕撫一旁臟了的披風(fēng),像英雄一般毫無障礙的前行,披肩短發(fā)隨風(fēng)肆意飄舞,神色落寞根本就沒有看任何人,那一刻,我只覺得自己站在神之頂峰,像上帝一樣俯視世間忙綠的布衣們。
一旁的街頭,坐著幾個男人隨性的唱著民謠,貴族女子的一顰一笑都顯得做作又虛偽,看慣了X國海歸人士的虛偽面孔,竟覺得此般行為無可厚非,只是閑顯得他們自己虛假的高級罷了。
文明人的裝模作樣比浪蕩子的袒胸露乳更令人作嘔。
我輕笑,伴著微曦的晨光,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輕哼著現(xiàn)代口水歌的調(diào)子,我看見了一頭棕黃的頭發(fā)。
黑發(fā)在滿頭金發(fā)的人群中脫穎而出,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看向了我,好吧,我是有點突出,畢竟是一頭扎眼的粉頭發(fā),我看著他的眼睛,有些尷尬。
淡雅如霧的晨光里,優(yōu)美如櫻花的嘴唇,細致如瓷瓦的肌膚,仿佛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一雙狗狗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上去很委屈,眼眶里含著淚水,隔著遠都可以看見他眼眸中的星光,嘴唇癟著,在一群金發(fā)女子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Hey,?Lady,?may?I?ask?what?everyone?is?doing?”我肆意的朝著幾位女子笑,撩了撩眉前的短發(fā),眼神卻落在那個男子的身上,他的皮膚很白,就像絕大部分的中世紀貴族一樣;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涂了胭脂般紅潤。
但他絕對不是這里的人,我想。
這個時代,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和我行使一樣的權(quán)利啊,那還真是何其有幸呢。
“Oh?sir,?we?are?talking?to?this?gentleman.?This?is?Mr.?Ma,?who?comes?all?the?way?from?Asia.?Are?you?also?from?Asia?”女子輕聲笑,手套下方的蕾絲將手腕勒得通紅,那時的女性就是這樣,什么都是不合身的,只有找一個合身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大點小點他們根本不在乎,只在乎自己能否撈到一個夫人的稱謂。
可悲,何其黑暗的時代啊。
“hum,I?do?come?from?Asia.?Madam?has?a?good?eye.?No?wonder?I?can?find?such?a?nice?man.”
女子被取樂得哈哈大笑,媚眼又看向那個男人,眉眼間仿佛粘稠得足以拉絲。
“So,?ma?'am,?may?I?go?now??I?have?some?things?to?do.”
“Hey,?how?can?you?not?drink?at?Lane?House??You?just?have?to……”
“Madam,?I'm?sorry,?but?I?still?need?this?gentleman's?help.?I'll?drink?this wine?for?him.?Tomorrow,?I'll?come?to?you?on?his?behalf,?OK?”
我打斷了女人的話,她的眉頭一皺,看上去有些不快,但聽了話還是笑了。
“Well,?young?fellow,?drink?this?whisky,?and?I?shall?await?your?greeting at?Lane?House?tomorrow.”
我解下了我的手表,放在了哪位女士純白的手套里:“I?was?wondering?if?I?could?get?some?money.”
就這樣,我拎著狗狗眼的衣襟,將他拽出了人群。
中世紀的貴族真的不一般,大手一揮給了我一大袋金幣,混雜著些銀幣。
“謝謝你……”
聽見了熟悉的母語,我不禁一愣,沒說話,只是拉著他的手一直向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沒有目的地,我只是想拉著他一直走。
“我叫馬浩寧,野馬的馬,浩浩蕩蕩的浩,寧靜的寧,你叫什么?”他被我拉著走,話被風(fēng)吹散,撕成碎片,但我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些什么。
他說他叫馬浩寧。
他叫馬浩寧。
于是我停了下來,看著他:“高斯,就是數(shù)學(xué)家的那個高斯?!?/p>
“哥哥,你從什么時候來的?!?/p>
此時,街上的所有都覆蓋在柔跟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樹低垂著頭,和婉的接收著晨光地淋?。煌α⒌臈顦湎裼怖实那嗄晟煺沟氖直?;草叢從潮濕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歐洲的早晨總是比亞洲來的晚,夏至的早晨也總是在五六點的時候來,我看著太陽,不太想開口。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p>
小男孩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像是盛著星辰大海。
“你肯定不是這個時代的,中世紀沒有染發(fā)這個技術(shù)的,”小男孩富有朝氣的面孔上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好吧,就比如我吧,我那年是2016年,那年十八歲,你會說中文,肯定是中國人!”
“所以,你來自哪個時代,別騙我,我很聰明的?!?/p>
好吧,看來這個小孩子還蠻逆天的,我輕嘆一口氣。
“2023年,24歲,你得叫我哥哥?!?/p>
“嗯?不對!等2023年我都25歲了,你得叫我哥哥!”
凌晨的天空有一輪殘月,或許不算殘月,可已經(jīng)過了滿月的時候,把一道寒冷的光投到地上。樹舞動著僅有的幾片葉子,在那里搔首弄姿,至少今年他們沒有幾天可以婀娜了。
“草……”我輕罵,“我現(xiàn)在比你大,你得叫我哥哥?!?/p>
“我不管!你……”
馬浩寧剛想抗議,后脖頸就被我拎了起來,像只小狗一樣可愛。
“別叫了,在叫我就叫那群貴族女人繼續(xù)給你灌酒。”
“哥哥,別別別!痛??!哥哥!”男孩吃痛,慌忙揮手。
別說,他跟我的老板有點像。
不止一點。
理智稍稍出離了幾秒,很短暫就又恢復(fù),于是我松開了手。
馬浩寧的眼神很亮,鼻尖和臉頰被冷風(fēng)吹得發(fā)紅,仰視的樣子看來十分單純,見我不回答,他又伸手牽住我的袖子。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在拍小視頻了,高斯哥哥,我好想成為一個大家都喜歡的人啊,我好想能把自己的快樂分享給別人。”
我說嗯,然后呢。
“你說我會成功嗎?”
我點了點頭,“會吧。”
不是“會吧”,是一定會。
你將在七年后,成為所有人都喜歡的馬浩寧。
終于走不動了,我走進一旁的小店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馬浩寧跟著我坐了下來,長椅不長,兩個人坐下來略擁擠,像是為戀人所準備的長椅,但用在我和我十八歲的老板身上實在不合適。
“你坐對面不好嗎?”
馬浩寧憋憋嘴:“等一下我被人抓走了。”
我輕嘆一口氣,看上去,是遇上了個難纏的人了。
察覺到對話變得力不從心,馬浩寧自覺地閉上了嘴,像只小狗狗似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不過話說回了,七年了,馬浩寧是真的一點都沒變,在他25歲那一年里,他做的up主真的是極為成功的,即便染上了緋聞,即便公司資金運轉(zhuǎn)不暢,即便公司里的各個員工因為各種不可控因素離職,各種問題接踵而至,他都從未倒下。
像個巨人一般傲然挺立。
只是沒想到18歲的他如此幼稚。
窗玻璃上起了一層很薄的霧。
馬浩寧的眼里蓄著水光,像是忍著不眨眼。
“對不起……”他伸出手,輕輕蓋在我的手背上,握住了我修長的指尖。
冰涼的觸感出現(xiàn)得太突然,我一愣,反握住他的手,“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馬浩寧的指尖很涼,我揉了揉他的手指。
“我是不是麻煩你了?”他的手略微顫抖,“我昨天才發(fā)現(xiàn)我可以這樣做,當時還問我爸為什么外面出現(xiàn)了一座橋,他還差點給我干醫(yī)院去?!?/p>
“高斯哥哥,”馬浩寧握緊了我的手腕,雙眸明亮又不失傷感,“高斯哥哥,我是不是個廢物啊,我感覺我沒什么事情干得好的?!?/p>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而且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很好?!?br>
他的表情變化被我很敏銳地捕捉到,接下來的近乎兩個小時,馬浩寧都在跟我吐槽生活中不順心的事情,從學(xué)習(xí)聊到生活,從生活聊到創(chuàng)業(yè),從創(chuàng)業(yè)又聊到感情,最后,他忽然吐出來了一句,“高斯哥哥,你談過戀愛嗎?”
我被他嚇到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沒有?!蔽衣掏痰赝鲁鰞蓚€字。
“我不信,”馬浩寧拿起了我喝的葡萄酒,仔細瞅了瞅,有道,“高斯哥哥,你長得這么漂亮,怎么會沒有女朋友?!?/p>
將他手中的酒杯掠奪回來,我慢吞吞道,“沒有就是沒有,你一個小孩子關(guān)心這個干什么?”
“那男朋友呢?”
我差點一口酒噴他臉上。
“滾出去?!蔽业闹讣庵钢T口。
我在我二十四歲那年,遇見了我喜歡三年的人。
高斯在二十四歲那年,遇見了他十八歲的老板。
02.
馬浩寧又瞪著他的狗狗眼看我,亮晶晶的,像天上的小星星。
但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馬浩寧是不是我的老板。
2016年的時空和2023年的時空重合到了中世紀,讓兩個好似相識的人們提前相遇,可2023年的馬浩寧卻像不認識我一樣。
18歲的馬浩寧,在2016年就遇見了高斯,而非2021年。
“以后我的公司要叫小潮tEam!”馬浩寧喝酒喝的爛醉如泥,我攔都攔不住,他說他已經(jīng)過了生日,實歲虛歲都過了18了,“我爸實在是太保守了,一直說要上大學(xué)才有個鐵飯碗,美術(shù)生哪來的鐵飯碗啊……”
說來好笑,2023年的馬浩寧不喜歡喝酒,倒是喜歡抽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將自己浸在煙霧里,像是來自未來的美少年。他總在煙霧中回眸看我,兩根手指將煙掐滅,然后咧嘴一笑,說高斯,失眠了?
此時,心跳暫停。
萬籟俱寂。
只剩蟬鳴。
眼前的人又開始伸手打我的肩膀,雙眸無神,我知道這個小子在耍酒瘋,將比我矮了一節(jié)的男生背在背上,向著借宿的人家家里走去。
寂靜里,我聽見他說,高斯哥哥,我們以后還能相遇嗎?
對啊,還能相遇嗎。
我再次回到2023,再次見到的不過是那個在煙霧中看我的馬哥,我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次遇見他,這個瞪著狗狗眼的小孩子,或許就永遠的消失在了中世紀的潮流里。
“會吧,”我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馬哥。
等到2023年,他看到的就不是他的高斯哥哥了,而是他24歲的下屬,高斯。
他將馬浩寧輕放在住宿的人家的床榻上,看著他的臉,留下了一封信,將一袋子金幣交給戶主后,看了看他嬌小的身影,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留下了一束茉莉花給馬浩寧,2023年的馬浩寧最喜歡茉莉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像馬浩寧亮晶晶的狗狗眼一樣,明亮而又燦爛。
贈君茉莉,愿君莫離。
萊恩府的小姐約我,我還沒有赴約,手表還在他們那。
酒館的老板看著他們是遠道而來的亞洲人,比其他人都少算了很多錢給他們。
他甚至記得我喜歡烈些的威士忌,少加冰,有時甚至不加冰。
中世紀是確實是一個文化衰落的時期。
即便沒在這里呆幾天,但我仍可以見到這里人們對于生活的態(tài)度,至少,他們是心懷善意的,他們是熱情似火的,而非如現(xiàn)代人一般心事重重一塌糊涂的。
信的結(jié)尾,我留下了一句話。
唯愿百苦皆散去,萬般皆圓滿。
馬浩寧早了四年認識了24歲的高斯。
早了四年,著了思念。
03.
在床上醒來,時間還停留在我離開的時候,如沙漏靜止一般,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一絲絲變換。
“馬哥?”我迷迷糊糊地看向馬浩寧,那人正看著我,倚在門框上一動不動。
醒來就看到此等暴擊,我是真的承受不住。
馬浩寧穿著一件burberry經(jīng)典款風(fēng)衣,長發(fā)近乎全部聊到后腦勺處,看起來比18歲的他干練了許多,但笑起來還是很干凈,“怎么了這么緊張?看樣子是夢到我了?”
睜眼已是黃昏,高空中的云層都染上了瑰麗的色彩,我偏過頭,嗓音略微沙啞,語氣尖利,“沒想到馬哥還有偷窺人午休的習(xí)慣?。俊?/p>
馬浩寧臉上怔了一怔,他似乎剛從走神的狀態(tài)里走出來,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和心虛。
“那道沒有,我可是正直的小馬!”
“我確實夢到你了?!蔽铱粗难?,棕色的瞳孔下透出深邃的眼神,他只直視著我,沒回話。
風(fēng)吹過沒關(guān)的窗戶,吹起沒合上的書的幾頁紙張,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楚,書頁拍打著對方,就像我和馬浩寧一樣。
“要拍攝了,趕緊收拾一下?!?/p>
我叫了聲馬哥,轉(zhuǎn)身要走的人又會過了頭,靜靜的等我開口。
“你看了多久了?”
“有一會了。”馬浩寧垂下那雙深邃的眼,心虛地看向某個角落,又長又密的睫毛被陽光照射,在下眼瞼投射出長長的閃動的陰影。
他沒有說謊。馬浩寧是個嘴硬又傲嬌的人,但他不喜歡說謊,除非是玩游戲搞節(jié)目效果的時候。
“高斯,要拍攝了,快點?!彼?。
04.
馬浩寧真的很有才華。
他他媽的在三天之內(nèi)出了首歌。
哇潮了我是真的佩服。
這次參與的拍攝全權(quán)由皇哥負責(zé),因為我的趴最多,所以一向是移動pd的我搖身一變變成了坐在沙發(fā)上喝咖啡的高總。
概念組里有一個男的一直跟我很不對付,當他知道我的趴最多的時候簡直要用眼神把馬浩寧掐死,看得我心生愉快。
馬浩寧跟皇哥開著玩笑,聲音有點大,從我的視角看,馬浩寧的背影總是很可愛,他燙了頭發(fā),有點炸毛,像個毛絨玩具。
“哎,這是我們的大帥哥高斯啊,來高斯,向鏡頭打個招呼?!辈恢朗裁磿r候,皇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撐著跟他的臉差不多大的鏡頭看著我,看起來很好笑的樣子。
看到了馬浩寧在錄音棚里激情開麥,我又想起了在KTV唱歌的時候聽到馬浩寧因為喝了酒而破音的事情。理智稍稍出離了幾秒,很短暫就又恢復(fù),我向鏡頭打著招呼,“大家好我是高斯?!?/p>
“哎高哥,聽說這次的歌曲是馬哥全權(quán)負責(zé)寫詞作曲編曲的,對此,你又怎么看法嗎?”杜海皇的眼神很亮,鼻尖和臉頰被冷風(fēng)吹得發(fā)紅俯視我的樣子看來十分單純。
“嗯……”高斯一愣,竟想不到好的形容詞,倒是滿腦子都是十八歲的馬浩寧亮晶晶的眼睛,“馬哥嘛,大家也知道,就是才華橫溢嘛?!?/p>
“沒啦?”
我點了點頭。
“哎呦高哥,真不厚道啊,”杜?;蚀蛑?,“這首歌還是馬哥專門為你寫的啊,你就這么簡單的評價?到時候馬哥可是要傷心死嘍?!?/p>
“???”
“對啊,你不知道嗎?”
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在杜?;矢嬖V我這個消息時,我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像是凍結(jié)了一樣,“那這段剪掉,我重新說一遍?!?/p>
“以前的我是不覺得馬哥適合做這個工作的,他的性子太柔,太善良,但現(xiàn)在我覺得他非常適合,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一顆砰砰不斷躍動的大心臟,一顆都不能倒下,正如我們做見,馬哥從未倒下,即便染上了緋聞,即便公司資金運轉(zhuǎn)不暢,即便公司里的各個員工因為各種不可控因素離職,各種問題接踵而至,他都從未倒下?!?/p>
“那就唯愿百苦皆散去,萬般皆圓滿吧。”
頓了頓,我有些說不下去了。
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不想說了,眼眶有點熱,大抵是要發(fā)燒了,耳根子很燙,像是燒焦一般。
在某一個時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如果馬浩寧真的朝我伸出手掌,第一反應(yīng)可能是乖巧地搭上他的手掌心。
第二反應(yīng)大概是舔一舔他的掌心。
好吧,可能像狗的是我,不是馬浩寧。
“哎呦,高哥這句話不行,你把我們歌詞說出來了,你換一句吧,不然一會馬哥又要說我了,”我抬頭,和杜?;蕦ι弦暰€。痛心地對我點了點頭,“到時候這句給你剪掉?!?/p>
他知道?
內(nèi)心深處仿佛壓下了一塊巨石,我的臉仿佛燒焦,隨后又漲得極度的徘紅,直沖腦門。我開始發(fā)抖,渾身上下忽然熱了起來。
“這是歌詞?”
“對啊?!倍藕;暑D了頓,“馬哥的詞,你可能不知道?!?/p>
周圍的環(huán)境忽然寂靜,只剩下錄音房了馬浩寧露出的些許歌聲,踩著鼓點,令人心生熱血之意。頭頂上的暖色燈光灑下斑駁的光影,交錯在人影之間,恍惚間,我好像聽見了那句歌詞。
「唯愿百苦皆散去,萬般皆圓滿?!?/p>
明明從別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只有華麗的詞藻感,但從他的嘴里說出,就像一首情詩一般,每一個詞都狠狠的踩在了我的心上。
“嗯,”我的眼神飄忽不定,心里仿佛塞下了一塊石頭,又像是煙花在心中炸裂,竊喜了些許又,“我等一下等馬哥唱完了我就說,掐個點?!?/p>
言罷,手機的屏幕被我按亮,送貨上門的屏幕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茉莉花五束。
05.
接過快遞小哥的花,我輕道了聲謝謝,合上門,回頭一看,馬浩寧還沒有從錄音室出來。
溫?zé)狨r紅的熱血在心臟處奔涌回流,像島嶼旁暖流與寒流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交鋒終于占了上風(fēng)。門外細微的雨點冰冷地砸進來,點在皮膚上,只覺得那冰涼的壓抑觸在身上,反而激起一種莫名而未知的火熱。
傲哥看到我收了一大捧花有些震驚,站起來就爆了句粗口,“哎我潮高斯,這是啥,怎么心血來潮還買花了?這是什么奇怪的東西,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好幾個疑問句砸來,我有些發(fā)愣,隔了一會才回答,“這是茉莉花,就是因為心情好才買花的,我們公司光禿禿的,要有點小情趣嘛。”
最后一個問題我沒有回答,因為那句話太戳人,每一個字都緊緊的抓住我的心臟,不斷在腦海中回蕩,提起這句話,眼前浮現(xiàn)的永遠是馬浩寧如玫瑰般燦爛的笑容。
「贈君茉莉,愿君莫離?!?br>
至少說我覺得他是像玫瑰的,無論是他的才華、氣質(zhì)、和常人都不一定會有的濃郁的浪漫氣息,從哪個方面來說它都是像玫瑰的。
只是他喜歡茉莉。
我喜歡他,他喜歡茉莉。
所以我也喜歡茉莉。
我將一束茉莉放進花瓶里,散出的淡淡香味溫和又細膩,看著就像歲月靜好的田園風(fēng)格。愣神間,我仿佛聽見了馬浩寧和杜?;逝收劦穆曇?,于是我匆匆忙忙的將所有的花拿出來,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雙手開始顫抖。
“高斯。”馬浩寧的聲音比我的理智率先出現(xiàn),伴著無盡的笑意。
馬浩寧實在是迷人,我因為他生出了更多奇怪而百般滋味的情感,陌生而沖動,色彩斑斕而微微發(fā)苦。
“這是?”他的鼻梁在帽檐下略微發(fā)僵,連唇角帶著的溫和笑意都凝止了,宛如熱熔的黑巧克力在銀白的錫紙上停止流淌。
“茉莉花,好看嗎?”我笑。
此時的杜?;收e著攝影機拍攝,等著我說那句話。
“好看。”
“我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了一句話,感覺文筆很好,”緊張相較于激動占據(jù)了上風(fēng),夕陽混雜著金燦燦的燈光地為我眼前的男孩子鍍上朦朧的光圈,逆著光我也能看見他閃爍的雙眼,“贈君茉莉,愿君莫離。”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然后如火山噴發(fā)一般溢出了掌聲和歡呼聲,除了拍攝組,攝影組的,剪輯組的都開始鼓掌,我站在掌聲中臉頰緋紅。
馬浩寧的眉梢不自覺擰緊,握著我的手的手上青筋浮現(xiàn)。他的頭略微仰起弧度,凸起的喉結(jié)不自然地上下滾動。
他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拉著我跑出了錄音房,跑到了樓道里。
這算告白了吧。馬浩寧一直不傻,他聽得出來吧。
被馬浩寧拽著的時候我反復(fù)地詢問自己,但每一句都是陳述句,像是早已料到的結(jié)局,我的腦海空空蕩蕩,像是等待著馬浩寧的一句話將他充滿。
樓道里也陷入了跟錄音房一樣的寂靜,我直勾勾的盯著馬浩寧的雙眸,他的眸子還是很亮,和以前一樣。
他欺身湊上來,溫?zé)岬暮粑蛟谖业哪橆a上,一句話也不說。
太近了,他扶著我顫抖的的雙臂,能看清他濃密睫毛下眼瞳中的星辰大海,細密如觸手的情愫沖擊讓人的心震顫難安,我在那一刻里看見的不僅是馬浩寧,我現(xiàn)在喜歡的人,還有更多的——想要以一換一的決心,無盡的悲痛和祈求,湮沒在無言里的緊張。
“高斯。”他開口,干燥白襯衫上的濕檸檬氣不斷的打在我的身上,我們離得好近,近乎要貼在一起。
“馬哥,怎么了?”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你,在我十八歲那一年?!彼纳ひ舻统劣指挥写判?,聽得我全身發(fā)軟,“你可能不知道,那年的你跟現(xiàn)在一樣大,我在十八歲的時候認識了二十四歲的你,你說你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夠不夠本,但我覺得你認識我的那段時光,就像那束茉莉一樣,恬靜美好?!?/p>
“你幫了我,那是我第一次去時空裂痕里,沒想到一出現(xiàn)就被一群貴族女子包圍,你幫了我,用你一直帶著的手表,小酒館的老板認得你,知道你喜歡烈些的威士忌,少加冰,我也記得,但是我那一次喝醉了耍酒瘋,所以我再也沒喝過酒,不過好在,我擔心了兩年,我還是跟你相遇了?!?/p>
“是你告訴我我們一定會相遇的,于是我在等,我在試探,你沒給我反應(yīng),我就知道我要等到你的二十四歲,我要把沙發(fā)上睡著的你安頓好,方便你回來,歌詞是我寫的,就是信結(jié)尾的那句話,茉莉花是因為你給我留下了我才喜歡的,不是我喜歡,是因為我怕我再也遇不到你了我才喜歡的,不過還好,歲月有聲,我們還是相遇了。”
“高斯,既然你不說出口,就讓我?guī)湍銘浧鹬粚儆谖覀兊闹惺兰o?!?/p>
我喜歡他喊我的名字,不限于錄視頻還是生活中,他只要一喊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勾起身體深處最脆弱的生理反應(yīng),哪怕只有一點點。
這種被壓抑的感情不到某個尖銳的時刻是不會沖突爆發(fā)的,只會沉默地埋沉在心中,或許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被遺忘。
于是我沒有講話,只是摟著馬浩寧的腰吻上去。
他記得我。
下齒與舌尖輕輕撞在一起,帶來清晰的疼痛。在空曠的樓道里,我能夠聽到他身體中寒寇翠空血液流消的聲音,他的心跳在我的胸腔響起,輕薄的碎發(fā)擦過鼻尖,溫?zé)岬捏w溫點燃了燥熱的皮膚
我意識地勾起唇角,手指在與他相握的手心也描摹出了微笑的弧度。
我們不被世俗允諾,那就背道而馳,在黑暗里偏安一隅,我不介意的。
我也希望能有一個時刻,所有的束縛和捆壓都瞬間汽化,蒸騰成高溫灼燙的水,蓬勃激烈,渴望水乳交融和靈肉一體。
“馬哥,中世紀的歲月會為你燃燒的。”我笑。
我會為你燃燒的。
06.
坐在馬浩寧家中的沙發(fā)上,酸痛的手摟著腰,大罵著他。
“馬浩寧!”我沖著廚房的人大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p>
我突然又發(fā)覺,馬浩寧輟學(xué)創(chuàng)業(yè),理應(yīng)有絕對兇殘和暴戾的一面,至少在與我相處的時候,好像這個少年的臉龐線條都是沒有起伏的。
除了昨天。
在樓道又跟他聊了些有的沒的,馬浩寧就拉著我下樓,我用僅存的理智在工作群里發(fā)了消息,告訴他們可以下班。我被他拽著走了好遠,走的我心跳加速,像是要從胸膛里跳出來,告白時的緊張感再次回歸。砰地一聲,馬浩寧將我扔進里汽車的后座,然后就像失了神一般開始解自己的腰帶,眼中的戾氣仿佛都要溢出,他的手扶著我的腰,每一個關(guān)節(jié)和骨骼都刻骨銘心的印在我的心里。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我不是很確定我是如何回到家的,只知道我的身體被清理過,換上了一件略微寬大的黑色T恤和褲子,大抵是純棉的,質(zhì)感很舒服,身上還有細細碎碎的痕跡,紅色的痕跡在身上顯得曖昧又性感。
“是有點不節(jié)制,”馬浩寧端著一碗湯向我走來,是一碗清淡的排骨湯,什么調(diào)料都沒加,就像我們很久以前的關(guān)系一樣,平淡如水,“昨天上車的看了一下車里自帶的時間,我們做了快三個半小時,幫你換個衣服又抱回來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高斯,你不是看起來很猛嗎,怎么做起來像沒骨頭一樣,我摁住你的腰你都能動,真的是太瘦了,是我的問題嗎?不對是孫傲的問題,回去就給他扣錢?!?/p>
我靜靜地喝著湯,就聽著馬浩寧講著些沒羞沒躁的話,忽然覺得這樣還挺好的。
素日我奢求馬浩寧的愛,現(xiàn)在我就和他坐在一起,聽他講一些無厘頭的話語,像對自己的愛人吐槽平日的不順心一樣。
“所以馬哥,”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算在一起了嗎?”
“不算嗎?”他反問我,“我們昨天做的時候我說了那么多話你是一句都沒聽嗎?”
“不是……”心里的話太羞恥,我是在不敢說出口,“真的很疼,我現(xiàn)在腰還很疼啊,你技術(shù)也是不太行,擴張都痛,而且你又大……”
察覺到話語逐漸走向了不能播的方向,我才反應(yīng)過來馬浩寧在逗我,于是放下碗筷開始揍人。
“真不要臉!”我喊。
上海的夜晚暗霧彌漫,碩大的月球隱沒在夜幕中,清冷的光輝照進的窗子,打在他的臉上,
我和我的摯愛在時光重合之際高舉酒杯,而現(xiàn)在,他在喂我喝湯。
“馬浩寧,”我喊他。
“嗯?!?/p>
廚房里的火焰還在不斷的舞蹈著,熱度傳到客廳來,滋滋地烘烤著燥熱的血液。它將我們的影投在墻上,樂此不疲地將它們扭曲成各種姿態(tài)。不得不說,它給人心帶來了一種細微而溫暖的震顫,好像光明和熱就是希望一樣,嚕得燃燒,永不熄滅。
“我們真的相遇了。”
“嗯。”他將勺子中的湯吹涼了,送到了我的嘴邊,“是你告訴我我們會相遇的,你還告訴我我會成功,是你告訴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很好,我才一步步地撐到現(xiàn)在,高斯,因為你,我成功了。”
“我等了你七年,所以高斯,你用什么來補償我?!?/p>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透露出深藏不露的笑容。
“就把你補償給我吧?!?/p>
他們在微曦的陽光下?lián)砦恰?/p>
他們孤立無援,但是單薄的影子交纏在一起仿佛這樣就有了一切。
他這樣回想過去,特別是那個吻的每一個清涼的唇和焦灼的心,無法抑制的委屈的情愫,像要討回過去沒被彌補的所有。
好久不見,我的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