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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揚,大夢一場

2022-08-13 01:15 作者:草叢里的夢  | 我要投稿

? ? 從幾周前,這個家里多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更是大名鼎鼎的理之律者——北美逆熵組織的領(lǐng)袖瓦爾特·楊。


? ? ? 大伙正襟危坐著,圍坐在餐桌前。

? ? “叫我楊就行,不用那么麻煩?!?/p>

? ? “你年紀(jì)比我大多了,這么稱呼您恐怕不太合適?!?/p>

“不必在意年齡的大小,這與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沒有關(guān)系……那么輪到你來為我們解答疑惑了?!?/p>

扎著雙馬尾的紅發(fā)女生已經(jīng)氣得暴跳如雷了,對著德麗莎等人一股腦兒的抱怨著。

“冷靜啊,冷靜啊,特斯拉女士?!钡蔓惿挠惺裁崔k法,只能一個勁兒的安慰她。

瓦爾特用沉重的語氣向他拋出疑問,他伸出右手食指,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么把我們帶到這里的?”

艦長抓起那個罪魁禍?zhǔn)住?/p>

“諾。”

突然,一旁陷入落寞的特斯拉一躍而起,從艦長手上奪走了那個東西。

“哇!這是能穿越時空的機器嗎?”

“變臉好快……”

“這個世界的科技竟然這么發(fā)達,那或許今天不算倒霉透頂,喂,那個誰,這玩意是怎么用的?”

“不知道,我們從來沒用過,因為壓根不是我們把你們帶過來的?!?/p>

“你說啥?”

“就是你手上那東西,它時不時就會自己啟動,然后,額,你們就是效果了?!?/p>

愛茵低著頭沉思著。

特斯拉突然提高聲音,

“也就是說,我們回不去了?”

“嗯……目前來說是這樣的。”艦長說。

“別著急,特斯拉,就當(dāng)是來異世界旅游了?!睈垡鹨荒樒届o的安慰說。

“哈?你可真是隨遇而安啊!那第三律者怎么辦?”

“回不去了,我們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就交給天命那些家伙?!?/p>

“切,沒了我們,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有機會……”

“所以你們在來這之前,已經(jīng)消滅了一次第二律者?”艦長有些警覺。

“是的,就是我打了頭陣,你們這里沒有經(jīng)歷過崩壞或許很難理解,但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甚至是差點和她同歸于盡?!蓖郀柼卣f。

“不,布洛妮婭非常能理解。”

愛茵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個子雙螺旋馬尾女孩,

“布洛妮婭?你就是那個人收養(yǎng)的孩子之一吧。”

“這個問題的回答,布洛妮婭暫時不想回答?!?/p>

“嗯,沒有關(guān)系……所以說,根據(jù)剛才的討論,我們中的所有人都來自不同的時間段,而這些都是由這個機器造成的?!?/p>

瓦爾特立刻開始試圖復(fù)制它。

“不行,我完全無法解析它的結(jié)構(gòu)?!?/p>

“竟然有理之律者完全無法解析的東西,嗯,真是離奇?!?/p>

“總之,這個世界的情況你們也了解了,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只有這個東西連接著我們和你們的世界,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住下來吧,不過就算有兩棟房子,現(xiàn)在也沒有房間可以用了,總不能去雜貨間?!?/p>

“外邊那艘天命的船能用嗎?”愛茵問道。

“能是能,但我們一直沒用過。”

“能用為什么不要?”特斯拉不耐煩的質(zhì)問道。

“因為太大了啊,我們不能太引人注目,要是暴露了,我們的生活可就徹底完蛋了啊,而且有些房間我們沒有權(quán)限卡,進不去……”

“那你的船就暫時借給我們吧。”

“行吧,但前提是幫我用非暴力的手段打開那些門?!?/p>

“當(dāng)然?!?/p>

琪亞娜縮著身子躲在艦長身后,手里緊緊攥著他的衣領(lǐng),一只金色的眼睛警覺的盯著瓦爾特。

沒有人發(fā)覺符華已經(jīng)不見了。

……

她信不過艦長的言辭,便親身去了這座城市的市區(qū)。

下班后的工作日的街道還是很擁擠的。

“服裝店,首飾店,銀行,只是一條普通的街道罷了?!?/p>


月輪裝甲上閃爍著的光讓她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媽媽你看,那個人的衣服好奇怪。”

“不要隨便指著別人,這很不禮貌的。”

大人很快拉走了小孩。

符華感受到久違的市井的喧鬧,真是好懷念的感覺,甚至對她而言,有一種很虛幻的真實感,簡直像在做夢。

好熟悉,卻又是實實在在陌生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與自己身上風(fēng)格迥異的畫風(fēng),簡單的城市,簡單的生活……

“奧托那個家伙不在這,那我還需要替他完成那份約定嗎?”她這樣問著自己。

她把緊握的拳頭按在胸前,有些許不安,也有些許迷茫。

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那種事就暫時放下吧。

“也罷,該回去找他們了?!?/p>

眼前的街道車水馬龍,各色的行人在街頭穿行。四周傳來各種聲音,擺攤小販的吆喝,幾個弓著背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抽煙閑聊著一天的生活,提包匆匆趕公交回家照顧孩子的單親媽媽……

“這是一個復(fù)雜但卻和平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議,看來我還有好多要了解的東西,這個世界有著怎樣的規(guī)則呢?還有那個家伙……”

休伯利安的大廳里,一片漆黑。

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著。

艦長和瓦爾特走在最前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久前就啟動不了了。”

“船有被破壞過嗎?”瓦爾特問。

“除了艦橋的玻璃……沒有吧,應(yīng)該。”

“那么就只可能是能源出了問題。”

“它還需要補充燃料的嗎?”

“當(dāng)然,世界上可沒有永動機,天命的這艘大船也是用崩壞能作為燃料的,如果我沒記錯,它應(yīng)該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填加一定的高濃度崩壞能晶體?!?/p>

“崩壞能晶體么,可我們上哪去找?”

“不用著急,先找到動力艙,燃料的事會有辦法的,只是需要一個我熟悉的律者朋友?!?/p>

“律者?是說我嗎?”

……

隊伍后邊。

琪亞娜在芽衣身后環(huán)抱住她。

“芽衣,這里好黑?!?/p>

“不要怕琪亞娜,跟緊我就好?!?/p>

“嘿嘿,有芽衣在,我什么都不怕?!彼冻鎏煺鏍€漫的笑。

“……”西琳無語的看著她。

德麗莎和姬子跟在隊伍的最后邊。

“姬子啊,你上次和艦長是怎么把這船停下來的???”

“啊,我想想,上次艦長直接打碎了駕駛艙的玻璃?!?/p>

“誒……”

“你怎么了?”

“再怎么說這艘船也是爺爺?shù)呢敭a(chǎn),就這么搞壞了,我回去也要被批評了?!?/p>

“放心吧,我們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的……你看,那個東西就像只吐不吃的鯨魚,不斷把我們那邊的人帶過來,就是不愿把我們吞回去。”

“是啊,但你怎么聽上去很開心的樣子?!?/p>

“嗯——這不好嗎?我這可是被迫放假嘍,就是哪都不能去,有點遺憾?!?/p>

“……你說,那個東西帶過來的我們都是生活在不同的時間線,那有沒有可能,就算是已經(jīng)死去的人也能過來?”

“你是說那些活在歷史上的人物?例如前文明的那些融合戰(zhàn)士?”

“是也不是,我不是說他們那些啦……算了,只是,我有一個挺想念的朋友……”

“說不定呢,這么說來,我也有個挺想念的人……那時的我,也還是個新兵呢。”

艦長和瓦爾特一行走在最前邊,隊伍逐漸被拉長了。

特斯拉有些不耐煩。

“喂,那個誰,你確定路沒走錯嗎?”

“我不認路啊?!?/p>

“哈?你說什么?”

“這門也是我第一次打開,這條路也是我第一次走,我以為你們知道路的?!?/p>

“你這個……”

愛茵攔下了要罵人的特斯拉。

“既然你不認識路,那就讓理之律者先生來領(lǐng)路吧?!?/p>

瓦爾特展開自己的權(quán)能,很快就解析了休伯利安的結(jié)構(gòu)。

“燃料倉在船尾的位置?!?/p>

“我跟在你們后邊好了?!?/p>

穿過住房區(qū),武器區(qū),還有堆滿了各種箱子的雜貨區(qū)。

隊伍越拉越長,漸漸琪亞娜她們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這船是有多久沒人用了,怎么連電梯都報廢了?”琪亞娜生氣的戳著按鈕。

“只能找應(yīng)急通道才能上去了?!?/p>

“離我們不遠,趕快去吧,不然要弄到很晚了?!?/p>

他們加快了步伐。

當(dāng)琪亞娜,芽衣和布洛妮婭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找不到艦長他們的人影了。

“我們跟丟了嗎?”

“都怪笨蛋琪亞娜,要不是你一直在騷擾芽衣姐姐,我們才不會跟丟?!辈悸迥輯I抱著玩偶埋怨著。

“討厭鬼布洛妮婭?!辩鱽喣缺е恳逻€是不愿松手。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等后面的學(xué)園長和姬子老師嗎?”

此時最后邊的那兩人正走到雜貨區(qū)。

“怎么辦,我們這是跟丟了?這里這么黑,幾乎什么都看不見。”

“這些箱子是?嘿!這些東西竟然還在這,德麗莎,還記得這些箱子嗎?”

“這是天命的補給箱?我記得這都是很久前的……”

“那我的那個東西也一定還在才對?!?/p>

姬子在一堆厚重的鐵箱里翻找。

“啊哈!找到了?!?/p>

她懷里抱著一個很舊的木箱。

“這是什么?不會是……酒?”

“嘿嘿。”姬得意傻的笑笑。

“好吧,我就知道不該對你抱有太多期望,但你注意點,艦長不會讓你在他家爛醉的發(fā)瘋的。”德麗莎擺擺手。

“那這么說,這里還有很多裝備和應(yīng)急食品才對?!?/p>

“行吧,那我們還是掉頭回去吧。他們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到那兒了,再往前也是浪費時間……對了,記得把你那東西藏好?!?/p>

“好嘞?!?/p>

姬子抱著箱子小跑著和德麗莎走了。

“誒!你慢點?!?/p>

芽衣三人縮在亮著微光的貨運電梯門前,并排的坐著。

以前的時候,這部電梯可以直接升到艦橋,那個映象中神秘的艦長就會坐這部電梯去指揮,那時還會指派女武神去站崗。

“大姨媽怎么還沒來啊,我快睡著了?!?/p>

“笨蛋琪亞娜。”

“笨蛋布洛妮婭!”琪亞娜反擊到。

“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啦。”芽衣也只能勸勸,“真是的,為什么會這么黑啊?!?/p>

啪嗒,啪嗒……

遠處傳來某種液體低落的聲音。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動靜?!?/p>

“???沒有啊?!?/p>

“我好像聽見有水滴落的聲音,難道是有水管漏了嗎?”

“芽衣,你幻聽了吧,明明什么都沒有。”

“重裝小兔開啟夜視模式。”

巨大的機器人懸浮在布洛妮婭頭頂,頭部的屏幕變成深綠色,開始對周圍地面進行仔細的掃描。

“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p>

“芽衣你看,我就說你幻聽了嘛?!?/p>

“芽衣姐姐是太緊張了嗎?不如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p>

芽衣眉頭一皺,

“不對,我真的聽見什么動靜?!?/p>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輕易出錯。

她站起身,擋在兩人前邊,警惕的感受著周圍,哪怕是虛驚一場也隨時準(zhǔn)備著拉上兩人跑走。

如果真有什么危險的東西藏在看不見的暗處,沒有武器的她們恐怕難以招架。

“芽衣姐姐?!?/p>

重裝小兔的的一只大手有力的擋在了芽衣身前。

“就算真的有危險,那也不應(yīng)該讓芽衣姐姐獨自面對,先讓重裝小兔去調(diào)查一下才更妥當(dāng)?!?/p>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被布洛妮婭教育了呢。”

“既然芽衣姐姐覺得有危險,布洛妮婭一定會百分百的相信,而且,還有重裝小兔在。”

“那么,我聽到的聲音好像是從那堆箱子后邊……”

芽衣小心的把手指向一堆披著防塵網(wǎng)的大箱子。

“喂,你們在做什么。”

“?。。。。。 辩鱽喣缺煌蝗怀霈F(xiàn)的瓦爾特嚇得尖叫起來。

“瓦爾特先生。”

“你們是掉隊了嗎?我專程回來找你們,是你們的艦長讓我來給你們領(lǐng)路。”

“這個家伙怎么還麻煩別人,為什么不自己過來?”

“因為他怕自己也迷路?!?/p>

聽到這,琪亞娜雙手叉腰,仰起頭有些輕蔑地哼了一聲。

“真是個笨蛋?!?/p>

“不是笨蛋琪亞娜最先迷路的嗎?”

“沒有,我才沒有!”

“誒,這兩個家伙又開始了……對了瓦爾特先生,那邊的箱子后面好像有什么動靜。”

“哦?!?/p>

瓦爾特緩緩抬起手,在他手中憑空亮起一道紅色的光,一個發(fā)出暗紅色光芒的金屬球懸浮在他手中。

“這難道就是伊甸之星?”

“沒錯?!?/p>

那些沉重的箱子突然都飄了起來,但是后邊什么都沒有。

“奇怪?!?/p>

“那里什么都沒有?!?/p>

“真是麻煩了你了瓦爾特先生,也許我真的是緊張過頭了?!?/p>

瓦爾特并沒有在意而是直接用類似命令的語氣說到。

“走吧?!?/p>

“我們跟瓦爾特先生走吧。”

但是走著走著,本來領(lǐng)隊的瓦爾特不見了。

“咦?”

“琪亞娜?”

“不對勁?!?/p>

不遠處傳來艦長的聲音和一道微弱的亮光。

“琪亞娜,是你們嗎?”

“我們來了艦長?!?/p>

愛茵對艦長說,

“那么,現(xiàn)在只需要找到足夠的崩壞結(jié)晶,據(jù)我所知,除了在律者誕生的中心,空之律者也可以制造這種結(jié)晶。”

“那太好了,來吧琪亞娜?!迸為L眼睛閃出了光,正尋思著上哪去找崩壞結(jié)晶的他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他牽起琪亞娜的手。

“崩壞結(jié)晶?”

“快把西琳叫出來吧,她知道該怎么做?!?/p>

“西琳?”愛茵聽見一個驚人的名字,她立刻提高了警惕,但四周卻看不見瓦爾特的身影。

琪亞娜的眼睛又變成了威嚴(yán)的金色,這是她將身體交給西琳的表現(xiàn)。

“我聽見了,煩死了?!彼坪跤行┥鷼狻?/p>

她豎起一根手指,空中的幾粒紫色小顆粒在一瞬長成了幾根巨大的結(jié)晶柱,塞進了空空的燃料倉。

她還用空之律者的力量把艙室推了進去,視覺上就像是一只力量巨大且隱形的手在進行著一切,接著休伯利安的動力室開始發(fā)出轟轟的響聲,這是正常啟動的聲響。

一些火花在閃爍,四周的黑暗漸漸消散。

“這樣就好了吧,人類,嗯??!?/p>

“你怎么還叫我人類……”

西琳突然感到身體變得異常沉重,變化的重力將西琳從空中重重的壓到了地上發(fā)出撞擊金屬的響聲,難以動彈。

大家都還沒回過神來,只聽見西琳歪著頭喊著。

“怎么回事?這是誰干的?”

瓦爾特握著正閃耀著的伊甸之星從眾人身后一處隱蔽的拐角走了出來。

“果然那種熟悉的威脅是因為你嗎?西琳?!?/p>

“住手,瓦爾特!”艦長朝他吼道。

“你這是做什么瓦爾特先生。”

芽衣幾乎是和艦長同時擋在了西琳身前。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保險起見我再確認一下,你說的那個西琳,就是我們世界的空之律者對吧?!?/p>

“不是的,她已經(jīng)不是你印象里那個律者了?!?/p>

“瓦爾特!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殺了你!你這個混蛋?!?/p>

“果然是你,未來的你還認得我也挺好。”

“西琳你不要反抗!”

“……”看得出來她是齜著牙極不情愿的趴在地上。

“她竟然愿意聽你的話,我還是挺好奇你是怎么馴服這個危險的第二律者的,還是說不屬于我們世界的你獲得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p>

“差不多,我也算個律者了。”

“我能感受到你身體里的力量,但那顆核心的反應(yīng)卻不在我的認知之內(nèi)?!?/p>

“連你也不知道嗎?”

“你很失望?”

“因為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律者,或者我真的是律者嗎?”

西琳不耐煩的朝他們大叫道,

“你們聊夠了嗎!”

“那么你聽著,我會把她放開但我現(xiàn)在也給你一次重新思考的機會,把一個不受控制的律者放進一個完全沒有和崩壞對抗能力的世界,或者說,讓這個本來純潔的世界沾染上名為崩壞的毒藥,你真的能為造成的后果負責(zé)嗎?”

“艦長?”

“人類?”

“……你說的這些太龐大了,我思考不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我相信她,如果她一直在騙我,那我也會在她傷害這個世界之前阻止她,就算是同歸于盡?!?/p>

瓦爾特的眼神是如此的堅決的盯著艦長,而艦長卻不斷的躲閃著。

“你有和她戰(zhàn)斗過嗎?”

“我們打過了,是我贏了?!?/p>

“是嗎?也對。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希望你不會后悔?!?/p>

他很果斷的收起了伊甸之星,并把手自然的插進了灰色大衣的口袋。

“瓦爾特!”

西琳像一只餓狼朝他撲來,用左手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右手握成拳頭舉過了頭頂卻遲遲沒有下手。

“你!”

“你確實變得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樣了,西琳?!?/p>

她松開了手,背著身默默的飄到了艦長身后。

“切……不要你管?!?/p>

周圍的其他人只能沉默的看著這場鬧劇,所以特斯拉即便再生氣也不能沖著空之律者大喊大叫了。

“西琳?!迸為L小心的喚著她。

“你沒什么好在意的,一個老仇人而已。”

“琪亞娜……”而芽衣只能站在一旁小聲的默念她的名字。

當(dāng)愛茵正自言自語已經(jīng)沒事了的時候,一柄利刃無端的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

“嗯?”

“誰!”

瓦爾特和西琳率先發(fā)覺了那個東西的存在。

一個身形丑陋的怪物舉著鋒利的武器穿著殘破的戰(zhàn)斗裝甲正要從后邊攻擊愛茵和特斯拉。

特斯拉來不及抬起右手的裝甲。

“瓦爾特!”

利刃落下卻沒有砍到任何東西。

“真是累贅。”

是西琳救了她們,是她用權(quán)能將她們拉了過來。

“那是天命的標(biāo)志。”芽衣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竟然是天命的女武神,還變成了死侍!真是可憐啊?!碧厮估珠_始嘴貧了。

“難道芽衣姐姐發(fā)現(xiàn)的異常就是她?”布洛妮婭說到。

“既然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就由我們來給她解脫,這也算是她們戰(zhàn)斗一生的一個好的歸宿了?!?/p>

“可她是為什么變成那樣的呢?”芽衣有些不解。

“還能是為什么?當(dāng)然是被崩壞能侵蝕了,你也是女武神你也知道,一但被崩壞能侵蝕就救不回來了?!碧厮估荒蜔┑南蜓恳陆忉尅?/p>

“可能源艙里都沒有崩壞能了,她又是被誰給侵蝕的?”艦長問道,“看來這艘船經(jīng)歷的事比我想象的更復(fù)雜?!?/p>

她跌跌撞撞的朝眾人走來。

“殺……碌……我……”

“嗯?”瓦爾特有些驚訝。

“你們有聽到她說了什么嗎?”芽衣也發(fā)覺了

“她都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居然還能說話!”

“這……”不只是特斯拉很吃驚,艦長也不明白。

她越來越靠近,卻沒人決定下手,明明可以輕易地將她抹殺。

“難道她還有意識嗎?”

根據(jù)她身體的表現(xiàn),毫無疑問,她已經(jīng)完全死侍化了。

“這可真是了不起的意志,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p>

“那就西琳你來吧?!?/p>

“怎么把臟活丟給我?你難道不能上嗎?和我打的時候那么厲害,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只死侍?”

“殺……拉……我……殺……”

“可她好像還有人的意識?!?/p>

“但她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蓖郀柼卦谝慌試?yán)肅的提醒他?!澳慵热粵Q定接受成為律者這條道路,你就必須有在大是大非前做出選擇的魄力,這是我的經(jīng)驗,也是一句忠告?!?/p>

“我……可我該怎么做?”

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都不愿意下手么,那她就交給我吧?!?/p>

空中灑落下許多白與粉漸變的發(fā)光羽毛,如夢如幻,美麗神秘。

芽衣伸出手想要接下一扇羽毛。

“這是羽渡塵!是她!”

只有西琳從羽毛中感到恐懼,這些羽毛的氣息讓她回想起曾經(jīng)那柄從天而降的太虛神劍,還有那些可以無視了自己防御迎面而來的如暴雨般的拳頭。

她即刻藏進了琪亞娜的腦海深處。

而琪亞娜看見的則是西琳把自己縮成一團,蜷縮在意識空間的角落里,滿臉的驚慌恐懼。

“你怎么了西琳?”

當(dāng)眾人回過神來,那個死侍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一股腐爛的味道傳來。

“她是一個勇士,居然僅憑意念堅持到現(xiàn)在?!狈A站在倒下的身軀前。

“符華?”

“班長,你怎么在這?”

符華沉默著看向眼前的軀體。

“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應(yīng)當(dāng)?shù)臍w宿?!?/p>

她轉(zhuǎn)身看向瓦爾特。

“你應(yīng)該沒有忘記我吧,瓦爾特,逆熵的盟主?!?/p>

“嗯,我認識你,那時我們還是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友?!?/p>

“看在過去有一面之緣的份上,替我把她處理掉吧,這個世界可不能有崩壞的侵蝕?!?/p>

“……”

他走上去,朝軀體伸出手。

她遺體里殘留的崩壞能化作星星點點的藍色光斑,被吸進了他手掌中。

“班長?”

“怎么了芽衣。”

“你身上穿的是?”

“噢,這是作戰(zhàn)裝甲,你還是第一次見到吧?!?/p>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班長穿著這副裝甲呢?!?/p>

布洛妮婭在一旁小聲的提醒芽衣,

“那不是我們學(xué)園里存在的裝備?!?/p>

“說不定,是來自未來的班長?!?/p>

“好了,這場鬧劇也是時候結(jié)束了,我們該回去了?!彼麛[擺手,轉(zhuǎn)身就走。

“喂,那個誰,我們再在你的船上呆一會兒,不介意吧?”

“隨便,我不在乎?!?/p>

“哈?”

芽衣,琪亞娜和布洛妮婭面面相覷,

“艦長這是生氣了?”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琪亞娜她們追了上去。

半夜,一幢圓柱體的黑紫色房子悄無聲息的立在了艦長小區(qū)外的荒地上,里邊甚至還有獨立的供電室。

半夜的時候,艦長感覺心里煩躁難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的腦海里全是那個死侍倒下的樣子,還有它口中模糊不清的聲音。

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里接觸變成死侍的人,這和過去在那邊看見的死侍的感覺完全不同,他不僅是擔(dān)憂崩壞能會不會帶給這個世界災(zāi)難,而且,他看著冒著金光的手,這些他印象中可以治愈一切的崩壞能又是否真的無害?如果自己釋放了太多的崩壞能還是否會導(dǎo)致無辜者的喪命?

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這一切。

“那時我究竟為什么可以活下來?為什么我當(dāng)時沒有被那塊石頭侵蝕成怪物?那塊石頭……為什么選擇了我?”

他朝天花板伸出手,嘗試著凝結(jié)出律者核心,可除了帶來一股眩暈感外毫無作用。

“我的感覺很清楚,那顆石頭就在我的心臟里,可惜我不知道身體里已經(jīng)被它變成什么樣了?!?/p>

他覺得自己本不應(yīng)該會有崩壞能適應(yīng)性,可他仍然成功融合了這顆核心。

他睡不著。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外邊走走。

或許去休伯利安的甲板上看看會舒服一點。

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雪雅也應(yīng)該快睡了。

他小聲的翻出窗,褐色的裝甲如水流般附著到他身上,身后的金屬翅翼噴出溫柔的藍色激流,推著他飛上天空。

他向著遠處的休伯利安飛去。

“嗯?”

但似乎早有人比他先到了那里。

符華對他保持著警戒,直到他輕輕落在她面前后,她才漸漸放下拳頭。

“你好,符華?!?/p>

“你好。”

“這么晚了,你不用休息嗎?”

“……”

他想起來自己壓根沒給她安排房間,多半是因為這樣她才只能待在這里的吧。

“哦!對不起,我忘記準(zhǔn)備給你準(zhǔn)備一間臥室了,是我的疏忽,現(xiàn)在我就去找雪雅?!?/p>

“不,不用,我住在休伯利安里,瓦爾特已經(jīng)幫我整理好一間居住室了?!?/p>

“哦哦,是這樣啊,可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一個人在這,晚上的風(fēng),總有點冷吧?!?/p>

符華聽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也不知她此刻埋著怎樣的心思

“你想和我聊聊嗎?”

“嗯?!?/p>

“那請坐吧?!?/p>

符華伸手將他引向她一旁船體上凸起的欄,示意他可以坐在那。

他坐在那里,兩人就這樣并排的靠在了一起。

“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太近了嗎?我沒這么覺得,正相反,我覺得這樣方便我們溝通?!?/p>

“好吧~_~”

“那么首先,你對我了解多少,請毫無保留的告訴我?!?/p>

“???我對你也不知道多少,我只知道你是上個紀(jì)元的融合戰(zhàn)士,你是保護神州的赤鳶仙人,但是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是奧托的手下吧?!?/p>

“你!”她面露怒色。

“我就知道這些,真的?!?/p>

很顯然她遷怒于他的最后一句,“手下”,她才不服從于任何人,她只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做一項交易。

但她也很好奇另外兩個熟悉卻陌生的稱呼。

“那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如果我沒猜錯,你現(xiàn)在穿著月輪裝甲,是去找琪亞娜的吧。”

“……”

他真的知道。

“你為什么會知道?”

“如果你有一個手機你就都會明白了,包括這個世界的其他信息?!?/p>

“……這里,不是我原本的……”

“不是,這里是現(xiàn)實,而你的世界對我們而言,只是一個游戲……額,至少過去是,未來就不知道了?!?/p>

“那,琪亞娜知道我的目的嗎?”

“不知道,我沒有和她說過?!?/p>

“呼,還好?!?/p>

“那你現(xiàn)在還要帶她走嗎?你們暫時可回不去了?!?/p>

“如果只是暫時,那我就會隨時準(zhǔn)備著,我會一直關(guān)注她,就算那個“她”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如果有必要,我會直接殺死她,到那時不要阻止我,這也是為了你的世界不被失控的律者毀滅?!?/p>

額……

是不是該告訴她什么。

算了……

不過她倒是對現(xiàn)實和游戲兩個詞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啊。

“你們的世界和這里有些本質(zhì)上的差別,首先,我們沒有崩壞?!?/p>

“!你說什么?你在開玩笑嗎?”

“真的,你不用這么激動?!?/p>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崩壞能,還有和律者一樣的權(quán)能……”

“這些啊,這些都是我從你們那邊的一個地下神殿里得到的?!?/p>

“地下神殿?”

符華低著頭,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太不可思議了,我們的世界里竟然存在那種地方,而且還存放著可以被人類所掌握的力量?!?/p>

“你不懷疑我嗎?存在一個地下神殿什么的,這些話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證?!?/p>

“我沒有懷疑的理由,你也沒有騙我的理由,而且我能感受到,這股力量本就不屬于你,你甚至對自己獲得了何種力量都不明白,還想從我這里得到答案是嗎?”

“啊,被看透了啊?!?/p>

“但是很抱歉,我沒有答案?!?/p>

“連你也不知道啊……”他嘴角尷尬的微微上翹,眼睛卻無力的合上了。

“很抱歉,我失去了很多的記憶,如果我能恢復(fù)那些記憶,也許能幫你找到答案?!?/p>

“是嗎?”符華有幾千年的記憶,她見過幾乎所有的律者,說不定她的記憶里真的有關(guān)于我力量來源的信息。

“可是,我的記憶已經(jīng)被消耗殆盡,那些記憶已經(jīng)變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這就像一副永遠無法完成的拼圖,而我只能看見零星的畫面,所以,我沒法解決你的問題?!?/p>

“也許,有辦法恢復(fù)你的記憶?!?/p>

“也許吧,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準(zhǔn)備了去重新拿回那些故事了嗎?”

她仰起頭,天上隱隱閃著星星。

她在心里暗暗數(shù)了幾顆星星,望見其中一顆變得越來越暗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長長嘆出一口氣。

“我失去的那些東西實在太過沉重,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應(yīng)該重新想起那些被遺忘的故事,有些東西,說不定被忘記比起被銘記更值得?!?/p>

“沒關(guān)系的,我并不著急,你也沒必要為了幫我就嘗試恢復(fù)記憶是吧?!?/p>

她壞笑一聲。

“我可沒有答應(yīng)你?!?/p>

“誒?”

“你似乎對我毫無防備?!?/p>

“大概……因為在我眼中你和她們都一樣,都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吧,沒什么好隱瞞的,甚至還可以袒露心聲?!?/p>

“是么,那如果我在騙你呢?你不會完全沒有想過吧?”

“你不會的?!?/p>

“哈哈哈哈……”

他不解的看著前仰后合的她。

“這很好笑嗎?”

“抱歉,那我就出于好意來告訴你一些無足輕重的常識吧,小孩?!?/p>

她趴到艦長耳邊,語氣里帶著些許類似老師教訓(xùn)學(xué)生的沉重感。

“不要輕易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人,否則,呵呵……你沒有后悔的機會。”

“……為什么和我說?”

“你究竟是是真傻還是裝傻呵,現(xiàn)在我倒是有些懷疑你了?!彼纳眢w向后仰去,雙手撐著身板,輕蔑的眼神從眼角里窺視著他的舉動,嘴角也揚起嘲弄的笑。“我只是警告你,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圖謀都給我藏起來,不然我會殺了你?!?/p>

“我沒有?!?/p>

“哈哈,那就好?!彼路鹂赐噶怂麊渭?,或者說是愚蠢的心,她重新釋然的看向天空。“不要以為有一個律者的權(quán)能就有多了不起,我消滅的律者可不在少數(shù),我完全有把握把你殺掉?!?/p>

“太虛神劍?”

“……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不過啊,我看你還沒有能讓我使用那招的本事。”

“當(dāng)然了,我可沒有找死的打算。我出來只是因為有些心事?!?/p>

“心事?不妨說來聽聽?!彼币曋冻雎燥@輕蔑的笑意。

“我本來只想來這看看,卻不想遇到你……”

“那就和我聊聊吧,那些困擾你的心事?!?/p>

“其實和你們也有些關(guān)系……那個死士……”

符華的表情立刻變了。

她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重新看向天空。

“你是第一次見到死士?”

“不是第一次,我和麗塔相遇的時候在你們的世界里已經(jīng)見識過了。”

“和麗塔?”

“是啊?!?/p>

“和那個家伙?她居然沒殺了你,真奇怪?!?/p>

“別老是想著殺了我吧?!?/p>

她陰森的笑笑。

“這不過是早晚的事?!?/p>

“行吧,隨便你怎么想。”他實在受不了她詛咒般的語氣,站起身走到一旁。

她倒是不為所動繼續(xù)仰著。

他扭過頭偷偷觀察了她身上的月輪裝甲。

符華那根長長的辮子已經(jīng)拖在了甲板上。

“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符華?!?/p>

“什么?”

“這個世界上沒有像崩壞獸那么危險的東西,這片土地雖然就是‘神州’的原型,但是,你不需要再守護它了?!?/p>

“你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休息了,符華。”

“……”她利索的挺直了腰板,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張沒有太多表情,總是有著沉默的憂傷的臉。

“如果你還擔(dān)心琪亞娜,你大可以把她放心交給我,還有,你要這樣在這坐一個晚上嗎?”

她的表情依舊凝固著盯著他。

“你在關(guān)心我?”

“算是吧,你要是生病了總歸是不好的……這有什么不可思議嗎?”

她很快的轉(zhuǎn)過頭去。

“我不需要。”

“行吧,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p>

“等等!”

她頭也不回。

“怎么了?”

“別把我的事告訴德麗莎她們?!?/p>

“……好?!?/p>

符華靜靜看著他飛走留下的藍色軌跡。

“他是個可以相信的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至少我還沒有在他身上找到需要懷疑的東西,而且我的羽渡塵已經(jīng)……罷了。”

他想回去,雖然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出來是為了干什么的。

他摸黑爬回房間,連落地都不敢,生怕吵醒樓下已經(jīng)睡著的麗塔她們。

但是他的床上卻飄著一雙金閃閃的眼睛。

“晚上好呀,人類。★”

“!你怎么在這!”

“那艦長半夜不睡覺,是去找誰玩了呢?★”

“我……”

“好啦好啦,快過來吧?!?/p>

艦長的腦子一團漿糊,竟像一個笨蛋一樣按她說的輕輕落在她旁邊,解除了律者狀態(tài)。

他想說些什么,但除了把嘴巴張的大大的什么也說不出,想不到。

“艦長是有什么心事么?!铩?/p>

他聽見了也不搭話,只是無精打采的垂著腦袋,像被連根拔起了許久的花,軟趴趴的。

“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承認嘍★,讓我猜猜,是關(guān)于那個被感染的人類吧★?!?/p>

“嗯。”

“你不用太在意她,我們的世界里這種事可多了,那些被崩壞感染的人,要么直接就死了,要么就變成了那樣?!铩?/p>

“我不是在意那個人,而且我也不是被她嚇到。”

“誒呦,看來我小瞧你了?!铩?/p>

“倒是你,你為什么會在我的房間里?”

“這得怪你嘍,之前我們建立的律者頻道一直在,這里又沒有崩壞意識的監(jiān)管,你一使用律者核心我就能感覺到哦?!铩?/p>

“是我把你吵醒了?那對不起?!?/p>

“誒呀,你總是這種積極認錯的態(tài)度,真讓人討厭。”

“因為我錯了?!?/p>

“啊,你就不能再想想我可能還有別的事嘛?”

他想了想。

“……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玩?!彼麩o精打采的抬起頭。

“笨蛋?!铩?/p>

西琳一把把他按在了床上,坐在他的肚子上。

昏暗的房間里他只能隱隱看見琪亞娜那張就快貼到自己臉上的臉,而她金色的眼睛則是唯一的光源。

好近,他聞到琪亞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他不清楚這是不是她們那個世界的人獨有的特色,好像她們所有人都自帶有些獨特的香氣,或許這就是那種現(xiàn)實里不存在的青春的感覺。

他盡量壓低呼吸的聲音。

她的兩只手都壓在了他胸口,披散的長發(fā)也垂到了他的脖子,有些冰涼的瘙癢,她實際上的姿勢是趴在他身上,而雙手都疊著壓在了他胸前,所以當(dāng)他覺得胸前異常的沉重就很合理。

她沒有呼吸的聲音,因為她本就不需要空氣。

“我也有些心事,你好好聽著,人類?!彼目跉夂苁菑娪?,語氣卻異常的溫柔。“我認識那個家伙,她和一個金色頭發(fā)的男人是一伙的,而且她非常非常危險,最最重要的是,她就是奔著我來的?!?/p>

“我知道?!彼床灰娝丝痰谋砬?,但想必是非常好笑的模樣。

“這里的所有人里只有你和我最接近,也只有你能幫我?!铩?/p>

“她是琪亞娜的班長,或許你可以嘗試著用琪亞娜的身份接近她,她雖然固執(zhí)但不是壞人?!?/p>

“???你不幫我?★”

“我會幫你,但我是幫你們來重新認識,雖然,額,應(yīng)該說幸好她已經(jīng)忘了一些事?!?/p>

“你知道的,曾經(jīng)的我殺了不少人,而且有很多都是她們的朋友,她不可能原諒我,她要是知道我還活著,她一定會殺了我的?!?/p>

“我知道,幸好她已經(jīng)忘掉了?!?/p>

“真的嗎?”

“應(yīng)該……你別得意,你做的那些事毫無疑問不可原諒,她要是知道了你做的事我可保不準(zhǔn),所以以后你不要在她面前露面,懂嗎?”

聽了這些,她總算是找到了依靠。

“嘿嘿,知道啦,我就知道艦長最好了★。”

“再裝?”

解除律者狀態(tài)后的他已經(jīng)累壞,眼睛都睜不開的他的腦子有些不清醒已經(jīng)開始說胡話。

“我想你們可以過得好,不計較過去……你也可以幸福?!?/p>

他的眼皮很是沉重,緊閉了眼睛。

似乎忘了什么,但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沒有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感覺好像聽見她輕輕念了一聲,

笨蛋?

明天是周五了,趕緊混過去把她們的麻煩事解決了吧……還有錢……也許,之后可以找個地方讓她們打工?很難吧。

腦袋好痛,身體好重,究竟是已經(jīng)開始做夢了嗎?胸口有個很軟的東西……奇怪……

早上六點,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吵醒了他。

“嗯?”

但他看見門是關(guān)著的。

“嗯!”

他身上正趴著本不該出現(xiàn)的人。

她睡得很死,被子只蓋到了他的半胸,她身子的位置。

她的身子蜷縮起來,就就像那些寵物貓會做的的事。

“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趴在一個男生身上,這是西琳的風(fēng)格嗎?還是被琪亞娜傳染讓腦子變傻了呢?”

但還是挺沉的,如果不是他的身體被核心強化了,怕是會窒息。

他只能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

他不敢直接把她翻過來,只讓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從下邊挪出去。

當(dāng)感到身體上的一股暖意,他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只穿著單薄的睡衣,而她指尖的溫度正透過衣物的包裹傳遞到他身上。

他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好熱。

一個陌生的女孩用了一個晚上完全在和他做無比親密的接觸!

“這個家伙……”他小聲抱怨著,臉上有些發(fā)燙。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她們,原來她們身體的觸感是這樣的,原來她們頭發(fā)的觸感是這樣的,原來她們的身體也是軟的,原來她們和普通人別無二致。

可如果是這樣,以她們的身材又是怎么輕易舉起那些常人幾乎無法撼動的武器?她們的身體怎么可以那么靈活?她們的反應(yīng)怎么可以那么快?

這是他從和麗塔相遇那天就開始思考的問題。

她們和我們世界的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他很快就下定決心要叫醒她。

而在他的右手剛摸到她的腦袋并正驚嘆于她光滑冰涼的發(fā)感時,琪亞娜突然按住了她的手,睜開一雙金色的眼睛,緊接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控制住了我,艦長這是要做什么呢?”

“?”

“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睡著嗎?我睡得可夠久了,昨晚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可都清醒著哦?!彼プ×怂挠沂滞?,爬起身子,像一只匍匐前行的野獸,另一只爪子輕輕壓住了他的鎖骨,她瞇起了眼睛,那種成熟卻略帶侵略的表情,反正不可能出現(xiàn)在琪亞娜身上,但西琳她,真的有這樣的性格嗎?“不過嘛,鑒于你陪我睡覺的表現(xiàn)良好,如果你真的想要發(fā)泄一下,我也會同意哦,畢竟你要知道,律者可沒有那種生理需求,當(dāng)然也不會有生理反應(yīng),所以我不會懷孕哦,怎么樣?”

她帶著壞笑的臉好像越來越近了。

雪白的皮膚……上次這么近還是在雪地里。

可他聽到這么一出,反而淡定下來。臉上的不安和羞澀一掃而空。

“看來你已經(jīng)醒了,可以別壓著我嗎?我要上學(xué)了?!?/p>

“誒?你可是男孩子誒,女孩子的邀請你就這么不在乎嗎?”

“夠了笨蛋?!?/p>

他把她一把推開,起身穿上衣服。

“真是謝謝你告訴我律者的生理知識,但我可不喜歡。”

她翻過身趴在床上,托著下巴,翹著腳丫,笑臉盈盈。

“這些小事很難接受嗎?”

“不,只是因為我不會和別人討論生理問題,更不會把這種事當(dāng)做一件可以說得出口的‘小事’?!彼匾饧又乜赡莾蓚€字的分量。

“我沒說謊。”

“……好吧,看來你離真正融入人類社會還需要一段時間,有些事你還得知道該不該說,就像這種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這些知識的,但是出于從人類的倫理道德考慮,請你不要對別人隨意的說出這些不雅的話語,可以嗎?”

麗塔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艦長,你差不多該走了?!?/p>

“知道了,馬上來?!?/p>

他使勁揉搓她的腦袋。

“別做傻事笨蛋?!?/p>

他麻利的帶上該帶的全部東西走了,順便關(guān)上了門。

西琳軟軟的跪坐在床上,傻乎乎的拉扯了一番自己的臉蛋,這才想起一件她被遺忘的事,

“這是她的身體……”

和往常一樣他和雪雅上了公交,但雪雅的表情卻有點怪怪的。

“雪雅?”

“?。≡趺戳??”

“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她慌張的轉(zhuǎn)過頭去。

“算了,隨你吧?!?/p>

可過了一會,雪雅還是放不下心里的想法。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可以?!?/p>

“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女生……”

“……”

“別不說話??!你快說啊。”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p>

“?難道你們昨晚在!”

“昨天我真的太累了。”

“!不是吧……雖然說她是那個世界來的,可你那么做也……”她的臉色露出一絲緋紅。

“我也沒做什么,因為昨天發(fā)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實在睡不著,我只能去外邊閑逛,結(jié)果回來以后西琳這個笨蛋竟然跑到我房間里,我也想到她會和我聊到那么晚。”

“只是閑聊嗎?”

“是的,只是聊天,我看得出來她也有些說不出的心事。”

“哦,還好……”她輕輕拍拍胸口,嘆了口氣。

“誒,還有好多事要忙呢,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彼D(zhuǎn)向雪雅,

“雪雅,如果有一天你被我的崩壞能侵蝕,你會恨我嗎?”

“怎么會呢,從你變成這樣以后不是經(jīng)常用你的能力給我治療和取暖嗎?”

“哦,是啊?!?/p>

“而且,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我們都只是被卷入了這場冒險里?!?/p>

“……不知道合不合適,雪雅,你覺得我怕死嗎?”

“我可不知道你,我怕?!?/p>

“這樣啊,那我只能希望我擔(dān)心的那些事永遠只是幻想而已?!?/p>

到學(xué)校后,他得去找一個人。

……

“東西帶來了?”

“帶了?!?/p>

兩人躲在校園花廊的墻后,悄悄的。

貍磬將白色的正方體交給他。

“沒錯,這和我的這個一樣?!?/p>

“所以這是什么?它把我手機吞了,能拿回來嗎?”

“你這是什么話,我要是有辦法我肯定會把我的手機先變回來。”

“啊哈,原來你也是?!彼呐乃谋吵靶λ?。“對了,昨天晚上這玩意又發(fā)光了?!?/p>

“那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嗎?”

“哦,有一把鑰匙,我沒帶?!?/p>

“天吶,那么重要的東西你不隨身帶著?你平時玩什么游戲?”

“額,怎么突然問這個?”

“這很重要,如果我沒猜錯,那個東西多半是來自某個游戲里的。”

“糟了,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鑰匙是《地獄列車》里的,雖然不是游戲里的道具,但是是劇情里出現(xiàn)過的?!?/p>

“那它有什么用?”

“哈?它真的有用?”

“是啊,它是真的。”

“那擁有它的人就擁有了掌控地獄之門的力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可沒玩過你說的這個游戲,設(shè)定什么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你一個女生這么會玩這種聽上去就很恐怖的游戲?”

她立刻不服氣的叉起腰,

“怎么?難道女生一定玩那些談戀愛的游戲?女生不能玩別的了?”

“行吧,我回去回去了解一下,至于你的這個,就交給我了?!?/p>

“誒為什么?”

他晃了晃手上的方塊。

“這玩意很危險,你說不定會被它害死?!?/p>

“這么說你一定經(jīng)歷過什么吧,快告訴我?!?/p>

他隨手放出一些金色的光。

“夠了嗎?”

“哇!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情?你有超能力?”

“這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當(dāng)時差點就死了,我希望你不會走我發(fā)生過的事故?!?/p>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她張大了眼睛。

“談不上,我只是想救你?!?/p>

“哇!那讓我看看你的超能力?!?/p>

“隨便吧。”

金色的能量附著上他的身體,隨金光一閃,棕色的盔甲便已經(jīng)緊貼在了他的身體上。

她激動的又蹦又跳,說不出話。

他馬上解除了變身。

“好了好了?!彼懿蛔∷绨莸囊暰€,轉(zhuǎn)過頭去。

“別害羞嘛,這不是很好的事嗎?!?/p>

“我可不覺得好……你不明白,它改變了我的生活,把一切都變得糟透了,別告訴別人。”

“我才不會,她們可不會相信的,還會把我當(dāng)傻子。”

“希望……”

“對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這個東西亮過兩次,但只有這次有東西哦?!?/p>

“……”

放學(xué)之后,他坐在教室里等雪雅,準(zhǔn)備把這個方塊的事告訴她。

“唔,還是下去找她吧?!?/p>

走到已空無一人的一樓,便聽見走廊那頭傳來雪雅和另一個女生的叫嚷。

“把東西還給我!”

“繼續(xù)掙扎啊,小公主。”

他看見一個短頭發(fā)的女生正把雪雅使勁的壓在身下。

“怎么,不就是一個耳環(huán),小公主不會連耳環(huán)都買不起吧?”

“還給我!”兩人扭打在一起。

艦長沖了上去,拽住了她肩膀,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她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看見雪雅狼狽的模樣,身上被撕扯過的衣服,努力遏制自己的憤怒,手上青筋也已經(jīng)暴起,伸手將雪雅拉了起來。

“衣服都臟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拍拍衣擺。

那個短發(fā)女生也爬了起來。

“你誰啊,來湊什么熱鬧?”

“把東西還給我?!?/p>

“哦,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她平時的小跟班嗎?呦,小男朋友來給她出頭啦?”

他篡著拳頭伸出指頭對著她的腦袋。

“我警告你,不要觸碰我的底線?!?/p>

“哼,我……切,還給你?!?/p>

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是短暫的心理斗爭后把發(fā)夾朝他們?nèi)恿诉^去,他則在空中揮手抓住。

“下次見面,我會給你一場教訓(xùn),小跟班?!?/p>

短發(fā)女氣沖沖的走了。

見她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轉(zhuǎn)過頭看見垂著頭的她,靠著墻,一只腳隨性的搭在身后的瓷磚上,手上抓著被撕下的衣袖的一角。

他走上去,把那個稍有分量的耳環(huán)塞到她手里。

“那個人有什么毛病?她是誰?”

“……沒什么,小事罷了?!?/p>

“你也是夠了?!?/p>

她裝傻的笑笑。

“她不過是我的仇人之一,沒什么稀奇的,初中的時候我們還在同一個學(xué)校呢?!?/p>

“我沒見過她?!?/p>

“但這也不重要啦,在你自閉的那段時間里學(xué)校發(fā)生了不少的事,不過我早就習(xí)慣了,就像剛開學(xué)時學(xué)校里傳出來的那么多謠言一樣,雖然煩人,但既然不能改變那不如忍忍就過去了,生活不就是這樣么,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煩心……”

“夠了!你又開始說胡話了,這些荒唐的東西你自己相信嗎?”

她那張強裝鎮(zhèn)靜的臉顫抖著,表情變得扭曲,崩壞,但嘴角越是上揚,眼淚越是順著眼眶一擁而下。

他的腦袋里幾乎一片空白,他站在她身前,雙手重重落下抓住她的肩膀。

“為什么不跟你班主任說,他不是對你挺好的?”

“不還有你在嗎?”

他呆住了,盯著她那張崩壞扭曲的臉,似哭似笑。

她快瘋了似的。

他的心情又是如何?已經(jīng)是一團亂了的毛線團吧。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一瞬間便感受到她渾身都在不禁的顫抖。

“走。”

“誒!”

……可以說,他是把她抓上了公交車,可以說是丟盡了洋相。

相似的位置,他拉上了窗簾,而她失魂落魄的靠著椅背。

他轉(zhuǎn)過頭來。

“好了,把我不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那個女的是誰,她為什么要像個瘋子一樣對你做那種事?!?/p>

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面容,威脅似的朝他瞪大眼睛,這完全是出乎他意料了。

“你求我啊?!?/p>

他此刻分不清這是一個平時的玩笑,還是她完全抗拒回答,從這樣的表情里說出的話,真的是她的想法嗎?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問不出答案的。

“雪雅,為什么她要搶你的一個耳環(huán)?”

雪雅緩了緩情緒,然后看向他的眼睛,還是那雙悲傷的眼睛呢。

“誤打誤撞吧,只是正好那個耳環(huán)對我意義不一般,掉出來了被她撿去了而已,她本來就是來找我打架的?!?/p>

“打架?為什么?”

“我壓根就不想還手的,要不是她搶了我的東西?!?/p>

“那個耳環(huán)……”

她從口袋里掏了出來,舉在空中向他擺了擺。

“之前你送給的,忘了嗎?”

她明白他已經(jīng)盡力回憶了,溫柔一笑。

“也是,這不重要?!?/p>

“所以,把那些事的原因都告訴我吧?!彼惹械南胍勒嫦?。

“可這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不想讓你摻和進來,這是我和她的事?!?/p>

“難道要讓這種校園暴力一直持續(xù)下去?我不能接受?!?/p>

“呵,還真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一樣的熱血,一樣的天真……行,她叫韓,名字是賢明,賢惠的賢,明亮的明,好了,知道名字的你又能怎么樣?”

“難道就不能告訴老師……”

“天哪,你真的以為老師可以解決我和她的問題?何況一切的起因在她……而且我不能再麻煩那些在意我的人了?!?/p>

“那我呢?我也是在意你的人啊。我可是不想看見你愿意被那樣傷害著卻沉默的逃避的人啊。”

“你……”她的心仿佛被一股氣流擠壓著。

“我在你的心中難道不重要嗎?難道我的感受在你看來是非常廉價的東西嗎?明明已經(jīng)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明明連死亡都一起面對過,卻連這些事都不能互相理解,你的一切,還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嗎?把那些事都告訴我啊,雪雅?!?/p>

即便是在別人聽見會捧腹大笑的語句,也有屬于他們兩人才能理解的故事。

她望著他睜大的眼睛,她在那不尋常的黑色瞳孔里看見了自己。

“我這么做,是否太自私了?!?/p>

她清晰的看見在他的眼睛里有非常細小的一圈淡金色圓環(huán)鑲在黑色眼珠的外側(cè),仿佛是在一顆黑色寶石上鐫刻的。

她的心思亂套了,“他是為了我才會變成這樣的吧,其實我所謂的痛苦根本比不上他吧,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為我浪費時間,只是這種無所謂的事……可他真的很在意,我沒有理由瞞著他。”

“我看著她的男朋友摔死在我面前。”

他的表情凝固了,像是一攤爛泥。

她嘲弄的笑了,臉?biāo)查g黑了下來,“只能說他們兩個可真是般配呢?!?/p>

她回憶著那個人生前是怎么拋棄韓賢明,無恥的追求她,如何在沒有人的走廊強暴她而沒能得手,又是如何在被拒絕后在學(xué)校的夜晚從樓上跳了下去,只留下一個瘋了的韓,而老師們又是如何幫她作證自己是無辜的,她將這一切都繪聲繪色的告訴了他。

“他是個罪該萬死的混蛋,但她,只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彼f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竟然發(fā)生了這些事……這就是你認為的嗎?”

“她早就瘋了,我知道的,裝作這種憤怒的樣子,不過是給她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p>

“你在同情她?那你呢?你被她打成這樣,你對她的這種同情不也只是為了你自己嗎?你還有事瞞著我。”他掀起她被撕裂的上衣。

“我全都告訴你了?!彼肫鹕黼x開。

“不,你沒有。”

他抓住了她的右手,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其實在你的心里,你覺得自己應(yīng)該負責(zé)吧。”

……

“歡迎回來艦長?!?/p>

“晚上好麗塔?!?/p>

雪雅跟在他身后,垂下腦袋,一張臉陰沉的像一片烏云,一言不發(fā)的上了樓。

麗塔微皺起眉頭。

“雪雅這是?”

他的臉上不覺也流露著些許悲傷,似乎是被她所感染。

艦長朝麗塔微微搖頭,跟著走上樓。

麗塔也不再開口。

房間里拉上了窗簾氛圍顯得昏暗,雪雅的背影站在他床前,雙臂癱軟的垂下,書包被隨意的扔在了一邊。

他輕輕放下東西,輕輕關(guān)上了門,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他失了神似的的瞧著她的背影,也許是被氣氛所感染。

此時房間漆黑一片,只有兩人更濃的一層輪廓。

她猛的轉(zhuǎn)過身,朝他沖了過去,一個飛身就把他撲倒在床上。

無理取鬧的撒嬌也好,不管會被誤解成什么,這一次,都請你原諒我吧。

她只是哭,抓著他的衣服發(fā)泄。

他屏住呼吸,任她扭著身子,聞見她身上的氣味。

她很快便使盡力氣歇了下來,大口喘著氣。

“對不起……”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你啊?!?/p>

她的頭發(fā)胡亂的纏在一起。

“我也只有在你這里可以像這樣啊?!?/p>

她的身體一起一伏,歇斯底里之后,成了一只累壞的小兔子。

互相對視一眼后,兩人都笑了出來。

“你不只有我了,還有她們呢?!?/p>

麗塔推開了門。

“雪雅小姐,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呢?!?/p>

門外的幾個人互相擠著摔了進來。

“別推啊~”

“琪亞娜!”

“誒呦!”

一群人就這樣倒在了一起。

“什么嘛,所有人都聽見了啊?!毖┭疟г顾频恼f到。

麗塔捂著嘴笑了笑。

琪亞娜驚慌失措的從人堆里爬起來。

“不是不是,是姬子老師在偷聽,我我……”

“打我的小報告啊琪亞娜?!奔ё右恢皇治罩^,一只手捂著腦袋。

“啊啊,不是不是?!?/p>

“姬子老師?”艦長伸著脖子問道。

“誒呀,怎么說呢,這就是青春吧。”她春風(fēng)洋溢的沉浸在想象出的畫面里?!拔艺娴暮茉谝獍?,你們倆的關(guān)系?!?/p>

“沒想到姬子老師竟然還有這么少女的一面?!?/p>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搓著側(cè)鬢。

“當(dāng)然了,我可還年輕的很吶,要不,你們先下來?”

雪雅很努力的想把自己撐起來,然后又倒了下去。

她對艦長尷尬的笑笑。

一旁芽衣捂著通紅的臉。

姬子的表情似乎是在遺憾那個趴著的人不是她?!扒啻喊 ?/p>

麗塔正在思考,琪亞娜走了上去把雪雅扶了起來。

“謝謝你,琪亞娜?!?/p>

只有艦長正傻乎乎的等著。

麗塔瞇著眼睛說,

“怎么會這樣呢?艦長?應(yīng)該不只是情緒差這么簡單的原因吧。”她的語氣飽含對他的威脅,“一會兒,要把發(fā)生的事情都和我們說清楚,明白嗎?”

“嗯。”

……

暖黃色燈光的圓頂?shù)鯚粝?,眾人圍坐在一起?/p>

“衣服都被撕破了?!?/p>

“那個家伙真是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p>

“她只是單方面的認為是你做錯的,為什么不把這些事告訴老師呢?!?/p>

“告訴老師是沒有用的?!边@已經(jīng)是雪雅第二次強調(diào)了。

“可能是我們不同世界里老師的工作不一樣吧,處理學(xué)生之間的矛盾本就是我們老師的工作,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琪亞娜她們之間,雖然很頭疼,但我們還是會嘗試讓你們可以和解,老師即便是不能解決矛盾,也能讓你好過一些吧?!奔ё永蠋煂λf。

“也許吧?!?/p>

“除非,就連你自己也認為她是對的?!?/p>

“不,我沒有?!?/p>

“你認為自己錯了?”

“沒有?!?/p>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不合理的忍耐?!?/p>

“也許,是因為我覺得她其實也很可憐?但即便是這樣我也已經(jīng)受夠她變本加厲的煩我了?!?/p>

“那么,有機會的話,讓我和她見上一面吧?!?/p>

“不行,這可不行。”艦長很果斷的拒絕了。

姬子攤攤手。

“話說,我從那個人身上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感覺,雖然那種感覺很微小,但我還是記得,這種感覺就像當(dāng)時和西琳戰(zhàn)斗一樣?!?/p>

“真的嗎?那個家伙居然有和西琳一樣的恐怖?”

“不是,只是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那不是律者,也不是崩壞,而是另一種……”

布洛妮婭突然扯了他的衣服,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之前說我們的世界只是一個游戲,你說只有你的這個世界才叫做現(xiàn)實。”

“是的,怎么了?”

“布洛妮婭不是來反駁你的,只是根據(jù)你的思路,如果我們作為另一個世界的人,甚至還能帶著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來到這里,那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游戲為什么沒有發(fā)生這些事?”

“對了!”

他急匆匆的從樓上書包里取來另一個白色的柱體。

“果然,這和我們手上的那個一模一樣?!?/p>

“還好你來提醒我,布洛妮婭,不然恐怕我會把它一直丟在我的書包里了。對了,我們的那個呢?”

德麗莎站了起來,她的小身板讓她不得不用站立勉強表示她大人的身份。

“哦,那個東西被逆熵的兩個博士帶走了,在外邊那棟黑色的實驗樓里,肯定是被拿去研究了吧,這應(yīng)該沒事吧?”

“真希望她們能從里邊搞明白些什么啊,不如把這個也交給她們,說不定能更快找到讓你們回去的方法。”

“這么著急讓我們回去,艦長是嫌棄我們了么?還是說,我們給艦長添麻煩了?”

“?你們還挺喜歡這?”

“當(dāng)然了,這里可是沒有崩壞的世界啊,是我們做夢都想看見的。”姬子陷入一種幻視的狀態(tài),無數(shù)美景仿佛真實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喂,現(xiàn)在不是在討論我的問題嗎?”雪雅撐著桌子站起來,以示不滿。

……

一會兒后,愛茵帶著艦長和大家參觀理之律者造的實驗室,這里已經(jīng)是一棟三層樓高的黑色建筑,從外邊看上去頗有一種重型機械的美感。

“創(chuàng)造的力量,這就是理之律者的力量嗎?!钡蔓惿驹诟邩乔埃⌒〉纳碥|在高樓前顯得愈發(fā)矮小。

愛茵在一旁聽著她的自言自語,“這沒什么,他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這里的一切都造出來了,對他來說,造一棟可以研究崩壞能的實驗室,和制造一枚導(dǎo)彈或是一架戰(zhàn)斗機沒有什么區(qū)別?!?/p>

“太神奇了!律者的權(quán)能,也不完全是用來破壞的嘛?!?/p>

“是啊,崩壞能如果掌握在正確的人手中就能成為造福人類的工具,可惜,人類不僅沒能掌握崩壞能,崩壞能也被惡人拿來當(dāng)做謀取私利的工具?!?/p>

“我知道你在說他,我很清楚他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壞事,我有時也很討厭他,但他畢竟是我的爺爺,他給了我新生,我還是愿意相信他的本質(zhì)并不壞?!?/p>

“是么,那就看他還能為人類做些什么了,如果他真的在做?!?/p>

身后的特斯拉領(lǐng)著其他人,像一個無精打采的導(dǎo)游帶著身后東看西瞧的一群人。

“什么都不要碰,保持距離,不要按沒見過的按鈕,不要戳沒見過的儀器?!?/p>

“哇!好酷的地方?!辩鱽喣妊壑忻爸狻?/p>

“琪亞娜科學(xué)研究很感興趣啊。”芽衣溫柔的說。

“才沒有,這些東西那么復(fù)雜,我的腦袋會炸掉的?!?/p>

“誰叫你是個大笨蛋呢?!?/p>

“布洛妮婭!”

芽衣無可奈何的看著兩個不省心的家伙又杠上了。

姬子想要伸手去摸摸一面儀表盤,那是一副崩壞能檢測器,上面是一個大大的“0”字。

“如果不是父親的離去,我也會成為這里的一員吧。”

但她的手還是停在了半空,然后收了回來。

艦長和雪雅則是認真的在觀察這里的一切,畢竟這些東西可是現(xiàn)實里不可能遇見的科技,雖然看上去很雞肋,因為都是研究崩壞能相關(guān)的設(shè)備。

愛茵和德麗莎走上一座高臺,這里可以觀察整個地面。

“就讓他們在這玩一會吧,關(guān)于之前我拜托您的研究,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嗎?”

“是的,我們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結(jié)果也很明顯,這個世界的崩壞能含量為零,我們平時需要崩壞能做動力的設(shè)備都得改成核能才能正常工作?!?/p>

她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fā)。

“怎么了,愛因斯坦博士?”

“沒什么,只是那個東西,確實不屬于我們的認知范圍,它并沒有崩壞能,甚至一般的攻擊都無法損傷它。”

“還是用暴力手段了嗎?”

“那是特斯拉博士的想法,她是個百分百的行動派,所以即便是那樣以后,我們也沒有明白怎樣可以啟動它,也沒有明白它是怎樣工作的?!?/p>

“那我們還是不能回去。”

“對,就算是瓦爾特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對它進行解析,如果我們不能明白它的原理,那我們就沒有辦法把它當(dāng)做鑰匙?!?/p>

“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好消息?!?/p>

“什么消息?”

“艦長又給你們帶來一個樣本?!?/p>

德麗莎從裙子里貼身的口袋里取出另一個白色的柱體。

“可惜了,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我們對它束手無策,就算有再多的樣本以我們現(xiàn)有的條件也沒有辦法進一步對它研究了?!?/p>

“是這樣嗎?”她也有點失落的趴在了欄桿上。

“我們只能知道,這個世界正在經(jīng)歷一種變革,一場未知的變革。”

“對了,瓦爾特先生去哪了?從一開始就沒有看見他?!?/p>

“他在太空,現(xiàn)在也許在月球?!?/p>

……

瓦爾特正看著這顆藍色的星球,亞洲,歐洲,北美洲,一個個熟悉的名詞浮現(xiàn)出來,但眼前的它們完完全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些地方,這個世界最厲害的武器甚至無法對抗任何一場崩壞災(zāi)難,這是他和她們所追求的世界,而且,沒有了天命。

這顆月球是如此的荒蕪,完全的死寂,沒有什么崩壞能的遺跡,只有隕石坑,還有一些隕石。

背面就不重要了。

他化作一顆藍色的流星飛向地球。

他所不明白的只有一件事,為什么在這個世界里他們的律者權(quán)能依然有用?他們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脫離了原本的世界體系,成為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造物之一?

他正自由落體,藍色的光在空氣中燃燒,留下淡藍色的軌跡。

“律者核心依舊連接著某樣?xùn)|西?!?/p>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世界的重力。

“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正約束著我的力量。”

眾人正在四處參觀,全然沒有注意到悄無聲息的瓦爾特。

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

琪亞娜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量砸在身上,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琪亞娜!”芽衣驚呆了,她想要上前拉起琪亞娜,卻也無力抵抗的被那股強大的重力,倒下地上。

西琳瞬間醒了過來,金色的瞳孔就像狩獵的野獸,瘋狂的尋找瓦爾特的位置。

“瓦爾特!”

瓦爾特輕輕落在了她眼前,手中懸著發(fā)著紅光的伊甸之星。

“好久不見,西琳?!?/p>

他一直都沉著冷靜,不論是準(zhǔn)備戰(zhàn)斗還是說話的語氣,在西琳看來都是挑釁的意味。

西琳開始用能力掙脫重力的壓制。

“我要殺了你!”

“別激動我的老朋友,這只是和你打個招呼?!?/p>

“誰是你的朋友,自作多情的家伙?!彼賳境鋈鶃喛罩≡谏眢w一側(cè),另一側(cè)亮起金色的光翼,身上附著了原本律者狀的服裝。

“瓦爾特先生,琪亞娜和西琳不是壞人,請不要傷害她們?!毖恳氯员恢亓涸诘厣掀D難的說。

“我不是來挑起爭端的,我是來請她幫助我的?!?/p>

“這就是你請求的方式嗎?理之律者?”

他終于收起了伊甸之星,雙手插進了口袋,“看來他沒有騙我,你真的變了很多?!?/p>

“可惡的家伙?!?/p>

“帶我進入虛數(shù)空間吧西琳,我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

“憑什么我要幫你?”

“就憑我們的生命?!?/p>

“什么?”

“如果我不能盡快知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恐怕我們的生命也會因為這個世界而毀滅。”

“你在騙我?”

“西琳,這是一個沒有崩壞能的全新的世界,可為什么我們的律者權(quán)能仍然有效,你不覺得奇怪嗎?難道你不害怕我們是在消耗僅存的崩壞能嗎?”

“你說得確實有道理。”她很快接受了這個想法,她有點害怕,因為她已經(jīng)用很多的崩壞能來戰(zhàn)斗了,雖然她沒有感到什么異常的地方,可如果他說的是對的,恐怕她只能一直保持休眠的狀態(tài)來避免“耗盡”這件事了。

“但我拒絕?!?/p>

“好吧?!?/p>

瓦爾特抬起手,數(shù)十枚長達數(shù)米的導(dǎo)彈出現(xiàn)在她頭頂。

“琪亞娜小心!”芽衣沖著她大聲喊著。

“收下吧,西琳。”

“你干什么!”

導(dǎo)彈朝西琳沖了過去,她只能打開蟲洞來應(yīng)付。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瓦爾特抓住了鏈接虛數(shù)空間意志的機會,他成功了。

而就在這下一刻,他成功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里。

“這是?”

這是一片空白的空間,什么都沒有,僅有許多條藍色的細線從他,從西琳,從艦長,從芽衣身上連向了一個白色的柱體,那正是愛茵和特斯拉正研究的東西。

一片虛無,這就是本世界的虛數(shù)空間。

“原來是這樣。”他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結(jié)論,卻讓他產(chǎn)生一種被戲弄的不滿,仿佛他們都只是被某種意志隨意的拉到這里來的。

西琳狠狠地把他從虛數(shù)空間里拉了回來。

看見他震驚的表情西琳頓時萌生了一絲好奇,但她不愿低下頭去問。

“你瘋了,你想把她們都炸死嗎?”西琳朝瓦爾特吼叫著。

“那些只是鐵殼。”

“鐵殼?”

“下次沖著別人大吼之前,先看看自己是否誤解了別人?!?/p>

他推了推眼鏡,轉(zhuǎn)身走了。

西琳取出那些導(dǎo)彈,用力一捏,果然是空的。

“可惡的家伙,還被他教育了一頓?!彼涯蟊獾蔫F殼摔在地上。

“沒事吧琪亞……西琳?!?/p>

“當(dāng)然沒事,倒是那個家伙,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彼闪艘恢粨现^的小貓。

艦長那邊,他遠遠看見瓦爾特召喚出了導(dǎo)彈,這就像是魔法一般神奇。

他找到了德麗莎……

“造一所圣芙蕾雅?真的可以嗎?”

“我希望可以做到還原,然后就要拜托瓦爾特先生了?!?/p>

“但是,他為什么要幫我們?”

“或許,他會愿意呢?”

“但是,如果在這里還原的話,圣芙蕾雅可沒有這么小哦?!?/p>

他又去找到了瓦爾特。

“拜托?!?/p>

“好的?!?/p>

“真的嗎?”

“但是休伯利安要交給我?!?/p>

“當(dāng)然,隨意你們用?!?/p>

“還有一件事?!?/p>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拔了出來。

“我們的結(jié)局,人類真的戰(zhàn)勝了崩壞嗎?”

“我不知道?!?/p>

“這樣嗎?”

“因為還沒有到結(jié)局的時候,但我相信,有像你這樣的英雄在,人類一定可以做到的?!?/p>

“有太多的英雄,他們已經(jīng)沒有機會看見勝利的那一天了?!?/p>

“可惜了?!?/p>

那么,如今還是沒有得到有關(guān)白色物體有用的信息。手頭上的兩個白柱,還是成了只能擺著的裝飾物。

“瓦爾特先生,你能制造數(shù)量足夠多的泰坦嗎?”

“怎么?”

“我想這里的大家都挺想有點事做,不如就用泰坦機甲來當(dāng)做訓(xùn)練器材吧,也許兩位博士會挺感興趣機甲對女武神的壓制能力。”

一旁的特斯拉博士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她興奮的跑過來抓住他的肩膀說。

“太好了,我答應(yīng)你小朋友,我確實對這很感興趣。瓦爾特,就這么決定了?!?/p>

“我沒有意見,希望你不要后悔,我親愛的朋友。”他留下意味深長的一番話。

很快,在休伯利安腳下一座碩大的圓形訓(xùn)練場就出現(xiàn)了,大約有三塊國際足球場那么大。

“剩下的建筑還是慢慢來吧,德麗莎她們還是希望能夠盡可能還原,布洛妮婭會把設(shè)計圖做出來的,說實話我覺得這可是個大工程,一些我們平時從不在意的管道,電路什么的現(xiàn)在都是麻煩事了,我有些擔(dān)心布洛妮婭能不能真的做出這樣一份圖紙?!笨梢韵胂?,布洛妮婭此刻在研究所里和愛茵撓頭的樣子了。

“那會是一份很厚的圖紙,你和我應(yīng)該都是第一次了解建筑方面的知識,試想如果沒有崩壞了,我也可以用學(xué)到的這些知識去做建筑設(shè)計師?!彼行┳猿暗恼f到。

“就連你也是第一次?”

“并不完全是,但是是第一次嘗試專門完成一項建筑工程,一直以來我都在學(xué)習(xí)‘武器’,這才是我的工作。”

一會兒,在訓(xùn)練場里,符華正和一臺三層樓高的泰坦戰(zhàn)斗。倒不如說是在熱身。

一旁的人正坐在觀眾席上圍觀斗獸場一般的場景。

只見符華輕松的用左手架住了泰坦的錘擊,右手一記寸勁便見一股無形似有形的氣浪在巨大機甲頭部沖出一個逐漸張大的大洞,金屬碎片和電路管散落一地。

這樣就結(jié)束了。

“啊啊啊?。 碧厮估┦块_始發(fā)飆。

瓦爾特和艦長聊起符華,

“瓦爾特先生,你對她有多少了解。”

“我和她只見過一面,但她是傳說中的赤鳶,如今奧托的走狗。”

“我記得她是在你們之后來的,如果我沒記錯,她來時穿的那件裝甲就是天命的弒神裝甲,如果是那個時候的她,應(yīng)該就是去圣芙蕾雅找琪亞娜的?!?/p>

“她不好對付,與她為敵,需要仔細斟酌。”

“我可不想被她那樣打上一拳,但我也不想讓她帶走琪亞娜。”

此時符華并不知道關(guān)于白色柱體的事,她只知道兩個科學(xué)家正在研究,而她覺得她們已經(jīng)找到使用它的方法。

她有著計劃,即便是在如今這種混亂的局面下,她仍然決定要完成任務(wù)。

她看著臺上的琪亞娜,眼里含著一種堅定。

“班長好厲害啊,不愧是班長,一拳就解決了逆熵的大機器人?!?/p>

“符華她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實力,我覺得她甚至有S級女武神的水平?!钡蔓惿图ё恿闹?。

“德麗莎,你還記得她來的時候穿的那套裝甲嗎?那可不是我們學(xué)園里的東西吧?!?/p>

“我曾經(jīng)聽說爺爺他們有在研究一些秘密的裝備,但如果那個就是,為什么會在她手上?”

“或許可以回去看看劇情?”

“這太犯規(guī)啦!”

琪亞娜和芽衣擠在一起,羨慕著符華的同時芽衣也不得不感嘆道,“如果我也能像班長一樣強大,一定就能保護大家,保護琪亞娜和布洛妮婭了?!?/p>

“喂,學(xué)園長,琪亞娜,你們不來試試嗎?”

“這種事就讓小朋友們?nèi)ネ姘?,你說呢姬子?!?/p>

“我可只穿著常服,我可不想讓艦長買的衣服弄臟了?!?/p>

琪亞娜抓著芽衣的手站了起來,

“芽衣,我們上吧,班長在叫我們呢。”

艦長突然從身后按住了琪亞娜的肩膀,

“你不要去?!?/p>

“誒?為什么啊,我想玩。”

“不行,你身上的笨蛋要保護好,這很重要,芽衣,我們走?!迸為L拍拍她的肩膀,抓起芽衣的手。

“嗯?!?/p>

琪亞娜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難道艦長要獨占芽衣?”

西琳在意識空間里直搖頭。

“你才是笨蛋啊?!?/p>

符華下場休息,與上場的艦長在過道擦肩而過,只有短暫的眼神交流。

符華對他不爽,“這個家伙,他在做什么?”

“瓦爾特先生,機甲,兩個?!?/p>

“兩個?會不會太多了?!?/p>

“實在不行的話,就用律者的力量,對付一個泰坦應(yīng)該不難吧?!?/p>

她握著拳頭,有些緊張。

特斯拉暗暗自言自語說著什么,“等著瞧吧,我要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彼衷谕郀柼囟吳那恼f了什么。

兩個巨大的機甲出現(xiàn)在場地的前后兩端,一個泰坦原型抬著巨大的圓形機槍,一個則是白色的風(fēng)暴泰坦身上有著六個炮彈發(fā)射裝置不僅可以發(fā)射導(dǎo)彈還可以發(fā)射強力激光。

特斯拉發(fā)出冷笑。

“這……”

“怎么樣芽衣?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給我一把武器?!?/p>

他從庇守里取出一把長劍拋給她。

“好重!”

“要上了?!?/p>

兩個泰坦擺開架勢朝兩人開火,一邊是導(dǎo)彈雨,一邊是子彈沖天的火光。

芽衣吃力的拖著長劍朝白色的泰坦沖去,這不是適合她的武器,艦長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武器有這么重。

她在導(dǎo)彈雨中尋找著空隙,不斷的朝風(fēng)暴機甲靠近,身邊的導(dǎo)彈不斷的爆炸發(fā)出刺耳的轟鳴和難受的沖擊波。

就連揚起的塵土也在干擾著她的視線,但她還在小心的向前沖。

“芽衣!”琪亞娜有些坐不住,她覺得芽衣陷入危險了。

“這可是真的導(dǎo)彈?!钡蔓惿图ё幼搅说谝慌艁?,兩人雖然對芽衣的實力有自信但表情還是變得嚴(yán)肅起來,德麗莎摸著胸前的猶大吊墜,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緊急情況。風(fēng)暴機甲不好對付。

特斯拉是在刁難他們,而芽衣選擇的對手可是專門對付大型崩壞獸的家伙,它所配備的火力足以消滅成群的戰(zhàn)車級崩壞獸,對單槍匹馬的女武神而言,在被拉開距離的情況下是無比危險的。

而艦長只是舉著缺了一角的庇守不緊不慢的朝另一個泰坦靠近。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場游戲,甚至他完全不用防御,一揮手就可以打碎那個機甲,但為了增加難度他選擇去和對面的機甲肉搏。

芽衣沖到了風(fēng)暴的跟前,導(dǎo)彈也停止了。

她以為已經(jīng)勝利了,可是它身上的六個彈倉卻突然打開了,那是六個巨大的激光炮,她被鎖定了。

“不好!”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她還是使用了雷之律者的力量。

轟!激光轟擊在地面,濺起巨大的塵土。

“芽衣?!辩鱽喣瘸瘓龅卮舐暤暮敖小?/p>

一道紫色的閃電從風(fēng)暴的正面穿過了,她在風(fēng)暴的頭部劈出一個缺口。

芽衣成功了。

艦長來到泰坦面前,泰坦的強大火力對他毫無作用。

他揮手庇守化作金光消失。

泰坦丟下武器一把抓起他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他不慌不忙,跳起身抓住它的一只手。

“這是合金嗎?”

他將它捏扁然后撕開。

泰坦用另一只手反擊,而他立刻疾飛到它不可及的高度俯沖一拳擊穿。

泰坦重重倒下,分解成藍色的光。

芽衣有些疲憊了,她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艦長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沒事吧?!?/p>

“我沒事。”

“還能繼續(xù)嗎?”

“我不行了?!?/p>

“沒事的,有我在?!?/p>

“可是……”她的臉上露出擔(dān)心的神色。

“特斯拉博士,如果只有這種程度的話,可不夠看呢?!?/p>

既然這樣挑釁了,特斯拉也只能冷冰冰的告訴瓦爾特一個名字——MHT-3和平使者。

這是她還止步在想象中的武器,但這也是瓦爾特概念中最為強大的武器,即便它從未被制造過。

“你能做到的,瓦爾特?!?/p>

“我只能盡力?!?/p>

這個怪物的藍色框架在場地上緩慢的化作實體,那些泰坦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完成實體化的。

那是一輛戰(zhàn)艦般巨大的戰(zhàn)車,兩條粗大的機械臂組成的主體以及每一個部位都配備了毫無疑問的強大火力,甚至是核彈。

就連特斯拉也只能驚嘆這個如此復(fù)雜的武器真的可以被制造出來。拼盡全力造出自己認知極限的東西,這下輪到瓦爾特難堪了。特斯拉也顧不上到達極限的瓦爾特,興致勃勃的等待著記錄這場實驗的數(shù)據(jù)。

“這是……”芽衣扶著大劍憂心忡忡的瞧著那個龐然大物。

“這還差不多?!?/p>

他捏著拳頭戴著自信的笑容朝它走去,完全忘了身后大口喘著氣的芽衣。

“艦長……”她咬緊牙關(guān),沉下眉頭。

眼前的這個家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讓她憤怒了。

她大喊一聲沖過艦長身旁,拖著沉重的大劍朝鋼鐵怪物奔去。

“喂!”他頓時措手不及停下了腳步。

觀眾席的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琪亞娜站了起來,德麗莎更是扒著護欄皺緊了眉頭。

在瓦爾特的意料之外,和平使者張開了機械臂露出主炮,直直的朝著芽衣開始蓄力。

“瓦爾特快停下!”特斯拉沖他大喊。

難得見到他的表情出現(xiàn)這般緊張的模樣,而特斯拉也明白事情失控了。

“來不及了?!?/p>

主炮媲美一半休伯利安主炮的威力,如果直接命中將尸骨無存。

幸好,庇守重重的砸在芽衣身前的地面里,艦長沖上來擋在她身前雙手支撐住庇守。

“為什么要沖上來!”

芽衣沒有回答。

瓦爾特大手一揮收去了和平使者,場地上只剩巨炮揚起的滾滾煙塵漸漸朝觀眾席漫去。

琪亞娜率先朝場下奔去。

符華插著手站在高處望著厚重的塵埃,沉默不語。

“你從一開始就相信自己能擋下它的攻擊是嗎?”

“當(dāng)然,我連崩壞能裂變彈都能擋住?!?/p>

芽衣冷笑一聲說,

“呵呵,你真是厲害啊?!?/p>

“誒?”

她將大劍拋到他身上,發(fā)出金屬相撞的響聲和火光。

緊接著是一聲響亮的巴掌。

“還給你,自以為是的笨蛋!”她頭也不回的跑開了,剩下他在原地摸著臉愣著。

芽衣哭著和跑來的琪亞娜緊緊抱在了一起。

……

夜晚,他接到了鐘貍磬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

“救救我!我被它纏上了?!?/p>

“冷靜,是什么東西纏上了。”

“它……它是……”

“你在哪?”

“我在……我在……嘶嘶嘶……我來找你了!哈哈哈!”

然后就是無盡的電流音。

他失了魂似的掛掉了電話,瞳孔閃亂跳躍。

麗塔走了過來,看見他詭異的表情。

“怎么了艦長?還在為芽衣的事自責(zé)嗎?”

她伸手撫摸他蒼白的臉。

“我得去找瓦爾特?!彼话淹崎_她。

他飛出窗戶,徑直奔向那座黑色的建筑……

“瓦爾特先生!”

“誒?”雪雅看見他一臉慌亂的樣子闖進來頗為吃驚。

“你怎么在這?”

“我想試試她們能不能教我題目。”

“瓦爾特他們呢?”

“出什么事了?”

“很重要的事,快告訴我。”

“他們好像去那艘飛船了?!?/p>

不經(jīng)意間,他看見前方玻璃柜里的一個白色柱體發(fā)出幽幽藍光。

他的臉幾乎瞬間變得煞白。

“糟了,快走!”

他把她抱起轉(zhuǎn)身就跑。

“誒?哎呀啊啊?。 ?/p>

沖出大門的一刻,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真見鬼?!毖┭诺拈L發(fā)在風(fēng)中變成了凌亂的樹杈抽打著他的臉。

他迫切希望可以看見瓦爾特,但是甲板上只有穿著月輪裝甲緊身內(nèi)襯的符華在練功。

“符華!”

話音剛落,一個恐怖的黑影從遠處奔襲而來將他撲了出去,雪雅因而摔了下去。

“!啊——”重力的恐懼讓她閉上了眼睛,從百米高空落下會變成什么樣?她在想。

有人從甲板躍入空中,溫柔的接住她。

她睜開眼,是符華。

“……”符華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符華如貓一般輕盈的落在地面。

“謝謝你?!彼齽倧捏@恐中緩過勁,瞧著符華略顯英俊的臉心里有些亂。

“發(fā)生了什么?”她終于開口,言語中不帶感情,只有回答的急迫。

“我只是想找那兩位博士,然后他就急匆匆的進來要找瓦爾特,然后有什么東西碎了他就抱著我跑到這,最后我就摔下來了?!?/p>

那個黑影和艦長纏斗在一起,他看清了她的臉,那就是磬貍的臉,但顯然有什么兇神惡煞附在她身上,一身怪力還有詭異的臉,以及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黑霧。

“——還給我……還給我……”很小的聲音。

“還什么?”

磬貍雙手掐著他的脖子,準(zhǔn)確說是脖子的護甲,從天上摔到地面,打水漂似的擦著地面滾到了符華和雪雅面前。

他馬上翻身制服了她。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場鬧劇不是你的一時興起吧?!狈A捧著雪雅冷冷的說。

他甩開一臉的土抬起頭正想反駁,就看見一個白色柱體懸在頭頂放出一線藍光,四條藍線射向了四人。

“真該死!”

空中張開一個藍色的漩渦,四條線無情的把四人拽了進去。

符華根本無法逃脫。

四個身影的距離被無限拉開,艦長剛才身下的磬貍已經(jīng)不見,他顧不上找她,這里聲音的速度都無法傳到遠處任何人的耳朵里,他當(dāng)然沒法提醒符華注意落地,他唯一能做到的事只有抱住了前邊的雪雅。

符華調(diào)整姿態(tài),面向遠處的光點,以防自己被卷入其他的時空。

一陣炫光,他們先后來到盡頭。

符華輕輕深蹲式落地,艦長抱著雪雅背摔在泥巴地上。

最后的貍磬似乎失去了直覺,徑直落在了一邊的池塘里。

艦長放開雪雅,匆忙跑向那個血色的池塘。

符華不為所動,而是冷靜的觀察著周圍,昏暗的天空,一條陰森狹窄的小路,荒涼的枯樹上幾條麻繩綁著一些毛絨玩具。

“這是什么地方?”她問著自己,但她無法給出答案。

看來只能自己弄清楚了。

艦長扒拉著昏迷的磬貍到了岸上,在傳輸了一些能量后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恢復(fù)自己的意識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磬貍?”

“唔——是你啊……我們這是在哪?”

“不出意外,我們就是在你最喜歡的那個游戲里了?!?/p>

“這樣啊,那也挺好的?!彼粌H十分鎮(zhèn)定甚至還露出釋然的微笑。

“我不了解這里,但如果我們不能完成一定的故事情節(jié)可就回不去了。”

“別擔(dān)心,我?guī)銈冏咭槐?。?/p>

她沒有在意渾身濕漉漉且散發(fā)著怪味的自己。

“嗯,該怎么和你說呢,這是一個孤獨少女幻想的世界,很小,也很黑暗……但是,她最終還是會走出來的……走出這個世界,來到一個她也可以笑著活下去的世界?!?/p>

“這聽上去是個有希望的故事。”

“是嗎……對,我也這么覺得?!?/p>

“那我們走吧?!?/p>

她自顧自的走上了大路,雪雅快步跟著艦長追了上去。

“他們在做什么?”

符華不明白這場游戲的規(guī)則,但既然自己無能為力也只好小步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她習(xí)慣腳后跟著地,這令她的腳步幾乎沒有聲響。

周圍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又或是有什么東西在草叢里扭動。

雪雅感到害怕,雖然還沒有到顫抖的地步,她緊緊縮在艦長的懷里。

周遭是漆黑,雪雅目之所極也只有前邊那個女生的背影。

她有些懷疑,但她同時在懷疑自己的懷疑是否可信。

艦長似乎很是信任她,雪雅也覺得自己不該去擔(dān)心,可是這樣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真的能做到如此淡定的大步向前嗎?

小路在腳下愈來愈窄,兩旁的枝條仿佛一雙大手朝他們抓來。

扒開枝條,他們跟著貍磬走出了這片叢林,月亮血色的光照在了他們臉上。

貍磬已經(jīng)不知何時佇立在前邊數(shù)百米高的山坡頂端,望著下邊的什么。

她剛才有走那么快嗎?雪雅記得她明明只在他們十米開外。

符華拍拍艦長的肩膀,“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以及,你在做些什么?!?/p>

“我這么解釋吧,現(xiàn)在我們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我們似乎得經(jīng)歷某些故事才能回去,這似乎是一種考驗,出題人就是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

“所以我們一定要跟著她嗎?”

“是這樣的?!?/p>

“雖然我只是第一次見到你的這個朋友,但我在她的身上感到一種奇怪的氣息?!?/p>

“可能是因為她之前被某種東西附身導(dǎo)致的吧,但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p>

“你能保證嗎?如果她沒有恢復(fù)正常,是不是意味著她可能會像之前一樣傷害我們?!?/p>

艦長皺著眉頭看著磬貍的背影。

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她并不是她?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從腥氣的水里出來后她如此的平靜。即便她平時對這個游戲有再多的了解,她終究不是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的,竟會表現(xiàn)得如此平靜,仿佛沒有一絲恐懼,就像是回到家里一樣熟練。

“……抱歉符華,我現(xiàn)在只能相信她了?!?/p>

“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只是不小心被牽連的人罷了?!?/p>

雪雅用食指敲著艦長的胸甲,提醒著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除了提高防備,他別無選擇。

“嘿,我可是最弱的那個,別把我忘了?!?/p>

他繼續(xù)抱著雪雅向坡頂走去。

如果盯著那輪血色的月亮太久,雪雅感到心里毛毛的,太滲人了,只能閉起眼睛不再去看不再想。

站在了磬貍身旁,他們才看見懸崖下的巨大迷宮,中心有一座城堡似的建筑,在如此的血色里有幾分壯觀和詭異。

想必那里就是這個故事的終點。

可她為什么只是呆呆的望著那里。

艦長轉(zhuǎn)過頭。

那張臉上盡是憔悴和疲憊。

磬貍開口了,

“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會帶你們離開這里……只是……我……”

“只是什么?”

“我會帶你們?nèi)フJ識那個被困在這里的女孩……如果她還在的話……”

“那我們怎么過去?”

“這團迷宮,就是困住她的牢籠……里面有致命的陷阱……還有怪物。”

“心境化作了迷宮……這個說法似乎有點耳熟。”符華托著下巴思考著。

“心境迷宮,聽上去挺有意思的?!毖┭判÷曊f,“當(dāng)然不是現(xiàn)在?!?/p>

“我們要把那個女孩帶出來,是嗎?”

“在那座房子里,藏著四個鑰匙,只有打開她房間的門……”

“你說困住她的是這座迷宮,那我只要把它給炸了,她不就能出來了嗎?”他壞笑一聲。

“……”磬貍沒有說話。

“符華,你覺得怎么樣?”他掛著自信的笑容扭過頭去。

“讓我見見你的本事?!?/p>

“幫我照顧下雪雅?!?/p>

他躍入空中,抽出破宇。

“這樣真的好嗎?”雪雅有些擔(dān)心的朝天空喊著。

“那個女孩,是被這座迷宮困著,其實也是被她自己的心困著……既然這樣,就讓我來給她的枷鎖送來毀滅的一擊吧!”

他舉起破宇,金色的風(fēng)暴在劍身匯聚。

打破枷鎖這種事,他早就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無論是西琳的心,還是這個實體化的迷宮,他都愿意為此而赴險。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雪地里西琳無助的表情,還有與塞西莉亞相擁而泣的場面。

他的眼里閃起亮光。

破宇向那座迷宮斬下宏偉的一擊,如同天罰一般的金色沖擊向那座城堡前的一切。

隨著地面碎裂開來,迷宮也化作齏粉。

“這才像是律者應(yīng)有的實力。”符華說道。

但是,本已經(jīng)粉碎的迷宮卻正緩緩復(fù)原。

“這是沒用的?!表嘭傉f道,“這一切都源自于她的內(nèi)心,只有她真的醒悟,迷宮才會消失。”

“是么……我可討厭執(zhí)迷不悟的人了,不管還要做多少次,我也一定要把她的心結(jié)給打碎!來吧!”

“你……”

“破宇!”

也許是之前對西琳這般固執(zhí)的憤怒,他把這座迷宮當(dāng)做了自己發(fā)泄的窗口。

在短短的幾分鐘里,金色的光將城堡周圍的迷宮無數(shù)次的粉碎了。

重組……

粉碎。

再次重組……

再次粉碎!

直到它重組的愈來愈慢。

他也覺得有些累了。

符華插著手,并不在意他的攻擊,雪雅則有些擔(dān)心的扭著手指。

此時,只有磬貍原本平靜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奇怪的漣漪,似乎是被他的所為觸動一般,她皺起了眉頭,有些哀傷的看著火力全開的他,他如此認真的想要拯救一個無可救藥的人,因為他不知道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并不值得他如此拯救。

她在懷疑,有些話該在什么時候和他坦白。他總會發(fā)現(xiàn)的。到那時,他會做什么?他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嗎?自己本來死寂的心被某些事物所攪動,那份說不上來的悸動,是因為他嗎?如果他愿意幫自己打開鎖鏈,他又能否愿意接受這份故事的真相?

終于,迷宮不再形成了。

“呵,終于結(jié)束了啊,我們走吧?!?/p>

……

站在這座城堡前艦長發(fā)現(xiàn),如此龐大的建筑竟然只留著一扇小小的門。

在小門的一旁立著兩塊不起眼的石碑,上面用英文歪歪扭扭的刻著——爸爸,媽媽。

磬貍呆滯的盯著石碑看了小一會兒,這個細節(jié)被一旁的符華看見了。

小門后是四條漆黑的甬道。

四人并排著瞧著四扇門。

“這是要把我們四個人拆開的意思么,來者不善?!狈A雖然嘴上說著,其實心里已經(jīng)決定必要的時刻就把這里拆掉離開。

“磬貍?”

“……這四扇門后就是那些鑰匙的位置……而我們正好有四個人……”

“這些門后面有危險的東西嗎?”

“雪雅?難道你想……”

“我也來幫幫忙吧,雖然我被你卷進來有點生氣,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能早點結(jié)束也是好事。”

“門后面是那個女孩在四個不同時間里的回憶產(chǎn)生的怨念,是她從兒童的誕生到青年的毀滅,直至……那渺小的希望……沒有危險……”

“雖然還沒有見到她,但是我也想和她好好聊聊,也許我們互相敞開心扉就能解決問題呢?!?/p>

“謝謝你……可她從來不是能夠自我救贖的人。”

“那我們總能找到方法的,相信我們好嗎?我們很厲害的?!?/p>

符華插著手一語不發(fā)。

“雪雅,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嗎?你不害怕?”

“既然磬貍已經(jīng)說了沒有危險,那我當(dāng)然不害怕了?!?/p>

“那就帶上我的盾,遇到危險就敲它,它會保護你的。”

符華很冷靜的走向了第二扇門。

“你們說完了嗎?游戲該開始了。”

艦長的手伸向了第三扇門。

雪雅微笑著拍拍手,“那我就去第四扇門了?!?/p>

“太好了!”

三人回頭看向突然激動起來的磬貍。

“那我就去第一扇門了?!彼∨苤^去了。

她好高興,那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期待。

雪雅抓著庇守中間的紅色寶石推開了門。

一道白光閃過,一切溶于黑暗。

眼前是似乎無窮無盡的樓梯,螺旋著向上攀升。

竟然是爬樓梯嗎?

不管了,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她踏上了厚實的石頭樓梯,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惡臭。

可惡,要開始跑步了嗎?

她開始向上跑去,沒人想被惡臭抓住。

身旁的墻壁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上面浮現(xiàn)出一重重的畫面。

她看見一個小女孩抱著父母不愿放手,她哭的很大聲。

她看見她的父母墜下了懸崖,女孩也在奔跑,她在與時間賽跑。她一定是輸了。

她從此是孤身一人了。

她在學(xué)校里被人欺負,她們把她按在墻上,朝她臉上扇巴掌,撕掉她的衣服。

一個男人為了報復(fù)她的父親,把她賣給了黑幫,但她逃走了。

一個醫(yī)生收留了她。

他是鎮(zhèn)子里出名的醫(yī)生,可她害怕他。

“哈……哈……好累啊,可是這個故事還沒結(jié)束啊?!?/p>

終于,在時間的磨合下她見證了他的真心相待,世界上還有地方可以留下她。

“好累啊?!毖┭乓Ьo牙關(guān),繼續(xù)向上爬。身后的惡臭竟然漸漸的變成了一種芬芳。

“什么?”

周圍的環(huán)境變了,陰森的石頭變成了綠色的花架,上面長出鮮艷的花,蝴蝶有著美麗的翅膀,這里是童話故事一般。

陽光透過樹梢照射進來,有一絲溫暖。

雪雅慢下腳步,身后的惡臭已經(jīng)消失。

她緊緊握著寶石,欣賞著周圍的景色。

這片與別處相距勝遠的畫風(fēng)一時迷住了她。她心中的情緒被牽動,就算停下去草地上休息一下也沒什么吧。

“?。 ?/p>

她縮回手一看,荊棘的刺扎破了她的手指。

她聽見身后荊棘蔓延的聲音。

“真煩人。”她揮舞著寶石,遙控著庇守劈砍著荊棘。

她向上跑去。

植物的綠色漸漸變得濃郁,越來越濃,直到化為深不見底的黑色。

“發(fā)生了什么?”

一場看不見火光的烈焰燒掉了花園。

“為什么?”

女孩牽連了醫(yī)生。

“怎么會?”

罪犯毀掉了一切,而罪犯是她帶來的。

“不要……這樣。”

她揮舞著庇守,想要驅(qū)散黑色的霧氣,直到一束光打進眼眶。

她跑出了高塔,天上是無限的星光閃耀。

雪雅摔在了地上,她努力撐起身子,喘著氣。一股黑暗想要偷走石板上泛著紅光的寶石,雪雅飛身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寶石。

黑暗鞭打著雪雅,可無論如何她都緊緊抱著寶石。

那個女孩渴望救贖,她曾認為只要自己受苦就能結(jié)束悲劇的命運。

“這不可能……”雪雅沒有揮舞寶石的機會。

然后命運要讓她屈服,她會被殺死,被惡意掩埋。

“……我不會……”

直到太陽升起,驅(qū)散黑暗,白天的世界格外精彩,充滿希望。

“太陽的光……”雪雅睜開眼睛,抱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她抬頭望向了太陽。

但太陽,終究是要落山的。

當(dāng)太陽落山時,黑暗會毀滅整個世界。

“好冷……好安靜。”

或許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她和那個醫(yī)生一起死在了火里。

雪雅抱著寶石,站了起來。

她不想再懦弱下去。

“來?。 彼龘]舞著庇守,用盡全身力氣朝黑暗砍去。

黑暗消散了一部分,其他的也都退去。

雪雅怒視著它們,努力保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

或許,此刻只有從高樓上跳下才能擺脫所有黑暗,但這不是她會做的事,她此刻明白,這不過是在逃避,自我否定,他們才是要被否定的混蛋,活下去,戰(zhàn)斗下去,她不會輸給那些家伙。

雪雅她狠狠敲擊了庇守。

立刻,圓盾化作劍雨,撕碎了周圍無數(shù)的黑暗。

黑暗消失了,但并沒有光明出現(xiàn)。

她繼續(xù)向前,向著前方,踏上一條不可見盡頭的路程,向著黑色的天空跑去。

雪雅的手中出現(xiàn)了什么。

“這是?”

一個閃亮亮的玻璃球,里邊鑲著星星一樣的金粒。

她把它緊緊握在手中,倒下了。

當(dāng)她醒來,自己躺在艦長的懷里,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溫暖。

她笑著閉上了眼睛。

“好了,這里就是游戲的終點了?!狈A手中拿著一把染血的刀。

“看來,我們都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啊?!?/p>

“羽渡塵的力量驅(qū)散了幾乎所有的敵人?!?/p>

“哈哈,神之鍵真是好用啊。”艦長展出手中殘破的懷表。

磬貍是最后一個出現(xiàn)的,她的臉上露著微笑,一股沉浸在幸福里的樣子,懷里抱著一只破損的小熊玩偶。

“四樣?xùn)|西都齊了,把門打開吧?!?/p>

但東西沒有發(fā)生什么反應(yīng),門卻被符華輕松的推開了。

一張床,掛著昏暗的紗簾。

艦長和符華還不敢輕舉妄動,即便是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磬貍一步步慢慢的走了過去,她緩緩的掀開了簾子,床上整齊的擺著它應(yīng)該有的一切,只是并沒有那個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女孩。

磬貍把玩偶熊放在了枕頭上。

“果然,什么都沒有呢……”她神色哀傷的說道。

“已經(jīng)夠了,你還想演到什么時候?”

“你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是什么時候……”

“很早之前?!?/p>

她苦笑了幾聲。

“對不起?!?/p>

“道歉?為什么要道歉?”

“我想用你朋友的樣子和你們相處,但果然再怎么偽裝也是沒用啊?!?/p>

“你為什么要附身在她身上?”

“這是我不得已才做出的決定,我以靈魂的狀態(tài)在她的房子里游蕩了很久,直到我必須找到一個載體才能活下去。”

“所以你選擇了她?”

“因為她和我很像……而且,在那棟房子里,也只有她一個人?!?/p>

“這樣啊,那你能把她還回來了嗎?”

“對不起?!?/p>

“哈?又怎么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p>

“她已經(jīng)回不來了……她的全部,都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一部分?!?/p>

艦長張大了眼睛,在他眼里那個露出楚楚可憐表情的女生頓時變成了面目可憎的魔鬼。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拔出了破宇,朝著她奔了過去,而她并沒有準(zhǔn)備躲閃。

就在他將要砍下致命一擊的時候,庇守從一旁飛來將他撞到了墻上。

是雪雅。

“先等等!如果你現(xiàn)在把她殺了,那不就什么都沒有了,而且,暴力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p>

他從一堆磚頭里爬起來,他也明白,自己做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掙扎。

這不過是在發(fā)泄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

“如果那時她選擇和我戰(zhàn)斗,那么現(xiàn)在我就會和她共用一副身體,可是她卻主動選擇了放棄,明明她在游戲里一次次的選擇拯救我,明明她才是更值得被拯救的人,可她又一次選擇拯救我,明明她也知道我的一生是災(zāi)厄,只會給別人帶去災(zāi)禍,明明她還有未來……”

“那么我們該怎么稱呼你?”符華說到,她的后手便是羽渡塵,如果情況失控,她就可以用羽渡塵抹除她的記憶。

“我想,她給了我新生,那我就繼承她的名字,她的想法,她的記憶……這些是我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同樣也是她留給我最重要的寶物,我沒有理由舍棄的。”

艦長舉著破宇朝她走去,陰沉著臉,“如果這就是對她對你而言最好的結(jié)局,為什么你一開始要攻擊我?”

“因為我非常害怕,我想要趕緊回到這里……直到我得到了她的記憶,我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明白自己又做了壞事,可是她并不想阻止我,在知道是我之后,她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她輕輕摩挲著紗簾

“你在騙我!”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彼ε碌南蚝笸巳?。

符華上前攔住了他,雪雅也操控庇守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么,磬貍小姐,我有些好奇,在那四扇門的后邊,我們都看見了什么?”

“那是我的四段記憶……第一扇門是我短暫的童年,第二扇門是一切的轉(zhuǎn)變,那些家伙纏上了我,第三扇門是我和醫(yī)生的生活,直到我再次給別人帶來了災(zāi)難?!彼@過了庇守,她雙手抓住了床沿,悲傷的看著小熊。

“第四扇門,就是你一生的總結(jié),對吧?!毖┭耪f,“我看見了,所以我才會用這面盾保護你?!?/p>

“謝謝?!?/p>

“我想,這個身體的主人之所以會愿意放棄,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的故事吧?!?/p>

“也許是吧……”

“所以,我希望你真的沒有騙我們,那么,就請像你說的那樣,以她的名字好好活下去,好嗎?”

“很抱歉,之前對你們做出過過分的事。”

……

之后,他們又回到了現(xiàn)實,結(jié)束了這場旅程。

符華牽制著崩潰的艦長,直到他自己陷入反思。

“你為什么能夠那么容易的接受這件事?”

“你還不明白嗎?你和她一樣啊,你們熱愛著其中的人物,而她被現(xiàn)實打倒了,選擇了最壞的結(jié)局。”雪雅安慰著他。

“我失去了一個同學(xué)……”

“這是她的選擇吧,也許你還不了解她的全部?!?/p>

“我知道她的父母已經(jīng)分開,但我沒有想到,她的那種樂觀竟然……一直是偽裝!”

“……是啊,你還不了解她。”

今晚,對他和她來說,是不眠之夜。

特斯拉很高興,其中一個白色柱體有了反應(yīng),但當(dāng)然,結(jié)果是一無所獲。

“是不是該找三個當(dāng)事人問問,那可是第一手資料?!?/p>

“我的建議是改天再說,兩個人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符華已經(jīng)不知所蹤?!?/p>

“誒,真是見了鬼了。”

符華在休伯利安的塔橋頂上躺著,手中擺玩著羽渡塵。

“我忘記了很多的東西,這么說來,我似乎很早就忘記了自己一路走來的終點,至于和奧托的交易……哼。琪亞娜她,似乎并沒有覺醒那股力量,就算西琳已經(jīng)醒了,那就讓奧托自己來找我吧,如果他還做的到的話?!?/p>


鳳羽揚,大夢一場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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