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獵血·畢業(yè)怪談(四)
第三十九章 ?畢業(yè)怪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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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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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jīng)很深了,漆黑的天幕中只有一彎慘白的月牙,四周無星,厚重的云層隨著風(fēng)緩緩移動,似乎要將唯一的一輪月牙也遮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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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花苑5幢401戶的后窗被風(fēng)吹得吱呀了一聲,深藍色玻璃模糊的映著重重樹影,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有些詭異,馬嘉祺不禁抬頭望了望,細想了想宋亞軒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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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樓自殺總會在窗臺上留下點痕跡吧,如果她媽媽在家,怎么會不知道她‘跳樓’?如果她媽媽不在家,兇手是怎么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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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們只知道夢怡是在慧賢中學(xué)新建的教學(xué)樓被一個男生推下樓的,那個男生是兇手,可他會是唯一的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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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的母親會不會也和這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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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翔?!瘪R嘉祺輕聲提醒,嚴浩翔會意的點了點頭,抽出冥刀,走到夢怡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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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疑點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一問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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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嚴浩翔施法,忽然眼前的視線被一只手擋住,他扒拉開這只手側(cè)頭一看,只見宋亞軒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不禁笑道:“你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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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哥之前不是說,招魂的過程有點恐怖的嗎?”宋亞軒煞有介事,說著話臉都好像白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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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一愣,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怕鬼???可是看著宋亞軒眼睛忽閃忽閃,明明是期待比恐懼更多,賀峻霖又笑了,問道:“那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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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呀!可是……我也想看……”宋亞軒為難的搓了搓冰涼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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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輕笑扶額,搖了搖頭,下一秒伸手把宋亞軒撈進了懷里,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螃蟹走到馬嘉祺近旁,賀峻霖安慰宋亞軒道:“這樣就不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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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嚴浩翔用冥刀劃破了右手中指的指尖,刀尖染上薄薄的一層鮮紅,隨后小心的蘸取一點夢怡的血,兩人的鮮血融合,嚴浩翔舉刀,圍繞著夢怡走動,做出許多動作,待他停下,刀尖指向夢怡,就他們所處的那一片頓時風(fēng)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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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下意識的把賀峻霖抱的更緊了,可眼睛卻一眨不敢眨,后面似乎連呼吸都忘了,只看見疾風(fēng)卷起落葉,在夢怡頭頂上方卷成一個小型龍卷風(fēng),不一會兒引出一股清氣來,慢慢化作一個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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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臉上稚氣未脫,圓圓的臉,小巧的鼻子,輕皺的眉頭宜喜宜嗔,倒是個秀氣的小姑娘,可是一跤從三樓摔下來,她的頭發(fā)散亂,粘稠的血液糊了半張臉,透明的身體無力的漂浮著,眼神呆呆的望著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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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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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淡淡的叫了她一聲,女孩聞聲順從而緩慢的點了點頭,嚴浩翔這便開始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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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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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呆愣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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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去那棟教學(xué)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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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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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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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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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蹦,嚴浩翔實在忍不住,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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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fēng)?為什么他腦海里本能的就冒出一句也在等你?這是什么青春傷痛文學(xué)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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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前的這個是個新魂,剛死沒多久還沒分化,也不能逼問得太狠,想到這里,嚴浩翔換了個思路問道:“你和劉諾是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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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還是面無表情,緩緩道:“我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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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陳新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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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只是順嘴問了這句,卻沒想到夢怡瞬間變了臉色,雙目猩紅,語速也快了起來,極為痛恨道:“她就是個賤人!不就是有錢嗎,有什么了不起的?盧楓喜歡的才不是她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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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天地變色,飛沙迷了人眼,嚴浩翔心叫不好,忙舉起右手中指在空中畫下一張血符,穩(wěn)穩(wěn)的貼在夢怡額頭,符咒霎時變作紅色的牢籠,將發(fā)狂的鬼魂束縛其中,壓著她回到冰冷的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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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嚇得嘴唇都白了,抱著賀峻霖微微顫抖,歸于平靜后立馬問道:“她、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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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收起刀,回頭看著盤在一起的兩個人,解釋道:“我勾起了她的怨氣,差點害她分化成了厲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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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厲鬼宋亞軒條件反射的想起楊楠,脊背一陣發(fā)涼,心里卻疑惑,問道:“可你剛才并沒有說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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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納悶?zāi)兀绽碚f她不該那么恨陳新燕啊?!眹篮葡桀H感離譜的攤了攤手,走向馬嘉祺確認道,“她剛才是不是說她去教學(xué)樓是為了等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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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后面還提到一個盧楓,像是人名?!瘪R嘉祺注視著夢怡單薄的背影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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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想到一種可能,竊喜道:“該不會是她喜歡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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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是。”賀峻霖認真的給出自己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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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線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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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說著就準備上前,賀峻霖輕輕的拉住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雙一次性塑料手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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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一驚,打趣道:“你這兜是問叮當(dāng)貓借的嗎?咋啥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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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掃除的時候同學(xué)給我的?!辟R峻霖沒做任何反應(yīng),但又拿出兩副來分別給了宋亞軒和嚴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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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側(cè)臥在鮮艷的地毯上,蒼白的膚色和紅色交疊在一起分外刺目,馬嘉祺輕輕的蹲下來,小心的翻看起夢怡的口袋。突然之間,他感覺到有一點奇怪,上下打量了夢怡幾眼后發(fā)現(xiàn),六月的天氣里,即使是深夜都非常悶熱,可女孩卻還穿著長款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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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馬嘉祺掀起外套一角,很快就發(fā)現(xiàn)夢怡的身上有被繩子捆綁過的痕跡,隨后,他在夢怡的褲子口袋里找到了一部智能手機,可才剛拿穩(wěn)就感覺頭頂有一盞燈亮了起來,不遠處的宋亞軒壓低了聲音緊張的喊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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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跑遠,躲在了6幢和5幢之間的高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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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燈的是5幢402,和夢怡家隔了一個樓梯,里面沒有傳出什么聲音來,幾分鐘以后燈又熄了,大約只是單純的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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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把夢怡的手機帶了出來,該說不說這手機質(zhì)量真好,從三樓摔下來,外面一層膜碎的稀巴爛,可是按一按屏幕居然還能亮,功能什么的也沒有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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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想搗鼓一下,卻在第一步就卡住了,無奈道:“沒有密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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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10月13日是夢怡的生日,你試試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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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自然而然的提出了一種可能,馬嘉祺雖有一些疑惑卻也沒有深想,只以為賀峻霖也是從夢怡的檔案上看來的,手指飛快的輸入了六位數(shù)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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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13,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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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密碼錯誤,宋亞軒馬上提道:“那會不會是那個盧楓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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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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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趕忙用隨風(fēng)給丁程鑫打了通電話,丁程鑫那邊進展飛快,已經(jīng)翻完了高三一半學(xué)生的檔案,其中并沒有一個學(xué)生叫盧楓,但盧這個姓不常見,丁程鑫記得自己是看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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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和張真源都是一臉茫然的狀態(tài),丁程鑫讓馬嘉祺等一等,自己拿出白天拍的高三儲物柜的照片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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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1)班,體育委員,盧楓,班主任就是心理咨詢室的老師李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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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劉耀文,去1班找盧楓的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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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通過隨風(fēng)聽得很清楚,過了一會兒,他有些著急地問:“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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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劉耀文抽出一份檔案來沖自己點頭,丁程鑫馬上回復(fù)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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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即刻問道:“他的出生年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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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2005年5月27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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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527,馬嘉祺迅速輸入,不出意料的,屏幕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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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馬嘉祺的眉頭并沒有松開,他記得夢怡說不知道是誰約她去的教學(xué)樓,那么對方顯然不是用微信這類社交軟件找到她的,于是他點開了短信,但兇手似乎是個很警惕的人,手機里并沒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短信,倒是有幾條陌生信息,不過都是好幾天前的了,內(nèi)容也是些廣告之類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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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馬嘉祺又先后點開了微信和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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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盧楓的楓是哪個字?”怕自己搞錯,馬嘉祺特意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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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的楓。要把他的檔案拍下來之后再仔細研究嗎?”丁程鑫已經(jīng)快速瀏覽了一遍,但他不了解具體情況,也看不出什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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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覺得這樣也好,一邊在夢怡的聯(lián)系人里尋找盧楓一邊說:“先留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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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倍〕迢未蜷_手機相機,聚焦在盧楓的一寸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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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他的長相和優(yōu)異的體育成績,丁程鑫已經(jīng)大概能猜到,他很受女生們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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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中斷,兩支小分隊繼續(xù)各自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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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找遍了整部手機也沒有找到夢怡和盧楓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只好暫時作罷,認真看起了微信聊天記錄,最經(jīng)常和夢怡聯(lián)系的人是陳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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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親密,每天都有幾十條甚至上百條聊天記錄,話題無非就是小女孩感興趣的那些,明星、影視劇、服裝、化妝品、寵物之類的,陳新燕經(jīng)常給夢怡分享自己的生活,夢怡也毫無保留的告訴陳新燕自己的喜好,非常正常,可越是正常,就越顯得剛才夢怡的反應(yīng)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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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說最不正常,還得是夢怡和她的媽媽夢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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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給夢雅蘭的備注只有一個字——媽,母女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話題更是貧瘠,好像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錢,夢怡找夢雅蘭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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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之前的馬嘉祺沒看,從這個學(xué)期剛開學(xué)的時候開始,夢怡和她媽媽之間的聊天記錄中就透著濃濃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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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媽,這個月生活費你還沒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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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給她轉(zhuǎn)了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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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不是說1500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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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這些你先用著,還有300媽媽下個星期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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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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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媽,生活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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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過了半個小時才回,只轉(zhuǎn)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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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媽媽卡里沒錢了,這個月先這么多,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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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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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媽你是不是又忘交水電費了?物業(yè)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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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媽媽忙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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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快點交,電視機都打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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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你先墊一下吧,媽媽晚點轉(zhuǎn)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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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沒有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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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我電話費幫我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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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不是前幾天才充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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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你五十五十的沖能頂什么用啊?要充就充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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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給我轉(zhuǎn)50,我打車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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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你的生活費用完了?你今天不是和新燕一起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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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沒有回復(fù),過了一會兒夢雅蘭給她轉(zhuǎn)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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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此類的記錄還有很多條,馬嘉祺看完只覺得眼睛酸脹,頭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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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是側(cè)著身子和他一塊兒看的,到最后哼了一聲,冷冷道:“夢怡,不太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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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看了嚴浩翔一眼,嚴浩翔聳聳肩,把剛才忍住的話全說了出來:“她看起來挺拜金的,跟陳新燕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讓陳新燕給她買很貴的東西,跟她媽就是一味的要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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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總結(jié)的很到位,無論是和陳新燕還是和夢雅蘭,夢怡始終引導(dǎo)的一個話題就是錢,她給陳新燕分享自己的喜好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陳新燕花錢給她買,結(jié)合她自己對陳新燕的態(tài)度,馬嘉祺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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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說,陳新燕不就是有錢嗎?盧楓喜歡的根本不是她那樣的。也許是她很喜歡盧楓,但是因為家里窮而很自卑,表面上和陳新燕關(guān)系好,其實心里很嫉妒,而她的這些壓力最終全都落到了母親夢雅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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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一驚,隨即又蹙起了眉,自己也覺得離譜但還是猜測道:“這樣一想,亞軒剛才的想法就更有跡可循了,難不成,夢雅蘭也是害死夢怡的兇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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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至于吧,為了錢把自己女兒殺了,她圖什么?”嚴浩翔對此完全無法接受,并且出于某種心理,急切的需要認同,“亞軒?亞軒,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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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正認真的盯著一個地方看,聽到嚴浩翔叫自己后轉(zhuǎn)過來,苦笑道:“我覺得我們在這里分析不是很明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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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人一聽,立馬隨著宋亞軒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可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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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一個攝像頭架在墻壁上,正對著他們拍得很是起勁,再向別處望望,五六步外還有另一個攝像頭從側(cè)面嚴格監(jiān)測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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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真就只有1-5幢沒有攝像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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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感覺頭更痛了,伸出兩根手指來說道:“兩種選擇。第一,不管不顧直接走,等這里的住戶起床,發(fā)現(xiàn)尸體,報警,警察來了調(diào)監(jiān)控至少還有六個小時,希望我們能在這段時間里有大突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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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太緊張了???”宋亞軒多少有點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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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還有第二種,打暈保安,我們調(diào)完監(jiān)控再把我們現(xiàn)在的這部分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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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直接懵了,眼睛睜大了一圈,艱難道:“這也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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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太好,保安大爺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馬嘉祺也正為這事為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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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辦法,不用打暈保安也能進監(jiān)控室?!辟R峻霖忽然說道,篤定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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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忙問:“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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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卻只字不提方法,只說:“你們要是信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要是不信,也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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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哪兒的話,我們當(dāng)然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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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那我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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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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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嗯,遇到麻煩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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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轉(zhuǎn)身就走進了樹影里,剩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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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自問是不是太草率了,可認真回想了一遍剛才的對話后他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別的話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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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望了望賀峻霖消失的方向,又看向嚴浩翔,兩邊的眉毛不一樣高低,內(nèi)心萬分不解的問道:“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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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搖著頭:“沒怎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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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為什么這樣?”宋亞軒睜著一雙大眼睛,就差把疑惑兩個字寫在里面了,“從前這種時候他總是笑嘻嘻的,笑不出來也總要說點什么逗我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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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怎么看起來那么不開心呢?”第三場游戲開始之后賀峻霖就一直和嚴浩翔在一起,所以宋亞軒覺得嚴浩翔應(yīng)該知道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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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嚴浩翔也是一臉的茫然,而且其實關(guān)于這個問題,他早就和張真源討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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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個小時前,嚴浩翔睡夢中醒來,看到宿舍里只剩一個張真源,對床的丁程鑫不知道去了哪兒,頓時驚得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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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張真源,張真源,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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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懶懶的,保持面對墻壁側(cè)躺的姿勢不動道:“小點聲,我是醒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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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以為他還沒發(fā)現(xiàn),緊張的提醒道:“丁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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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剛偷偷摸摸和馬哥出去了,這會兒應(yīng)該才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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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把嚴浩翔給驚著了,坐都坐不住,慌忙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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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知道你為什么不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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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等等你等等。”張真源算準了嚴浩翔的反應(yīng),不慌不忙就在他轉(zhuǎn)動門把手的前一秒把他叫住了,幽幽的直起身子來給他講道理,“既然他們是偷偷摸摸走的,擺明了不想讓我們知道,那我們何必戳破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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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不是一個team嗎?”嚴浩翔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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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因為是一個team才不能去。像深夜找線索這種事情呢,咱們隊里誰都可以去,但又不用所有人都去,他們倆一個是隊長,一個是大哥,隊里最有話語權(quán)的兩個人,當(dāng)然由他們來決定誰去誰不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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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馬哥,你別忘了他那個隊長是我們逼他當(dāng)?shù)?,他是牌王,是強者,但在?dāng)隊長這件事上他未必有自信,我們得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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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盤腿坐在床鋪上,手肘撐著大腿,手掌托著下巴,明明比嚴浩翔矮了一大截,氣勢卻一點不弱,娓娓道來間讓嚴浩翔只能點頭說一句:“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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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大獲全勝,擺擺手對嚴浩翔說著睡吧睡吧,然后就又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嚴浩翔本來是準備回去的,可站在門口看著他這樣子,怎么看怎么不爽,最后啪的一下按亮了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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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張真源被燈光刺得一激靈,撐起半截上半身非常不解的望著嚴浩翔,“你還要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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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我現(xiàn)在知道顧淮為什么討厭你了?!眹篮葡璞е觳不氐阶约捍采献?,神情不善的說,“你啊,看問題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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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張真源嘴角狂抽,“但你看起來不像是真心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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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一半吧,主要是感覺被你拿捏了?!眹篮葡枰蔡拐\,啪地一下躺回還留著自己體溫的床墊上,側(cè)過來看著張真源,“他們都不來問你,不如我來問你,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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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睆堈嬖次⑿χ豢诨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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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呀,作為交換,我也可以跟你講講我的故事?!眹篮葡柙噲D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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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你那么灑脫。”張真源似乎嘆了口氣,但嘴角還保持著上揚的弧度,平躺著看著蒼白的天花板說,“你也不用和我講你的故事,我們各自顧好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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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這么說,嚴浩翔就不高興了,眉宇都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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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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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們是一個team?!睆堈嬖创驍嗔藝篮葡璧脑?,可當(dāng)嚴浩翔認真的等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他卻住了口,滯滯的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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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嚴浩翔余光瞥見張真源強忍悲傷的樣子,似乎都要哭了,一時沒來得及細想,脫口問道:“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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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果然被這個問題打懵了,迅速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向他:“你問我對你的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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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事先聲明啊,我是想聽你夸我的,不是的話就別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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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張真源笑出聲,總算動了動枕在腦袋下面有些僵硬了的胳膊,轉(zhuǎn)過來看著嚴浩翔,想了想道,“你,聰明、膽大、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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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我們組隊這件事來說吧,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私心啊,我是為了躲避顧淮,宋亞軒是為了他姐,馬嘉祺是為了重回知更鳥,丁程鑫是為了重現(xiàn)知更鳥往日的輝煌,劉耀文是無條件的支持丁程鑫,賀峻霖……賀峻霖是為了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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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沒有,你沒有私心,你就只是單純的想和我們在一起。就像現(xiàn)在,你大概是唯一一個會毫無負擔(dān)的希望TNT永遠在一起的人。就好比是七根細線擰成一股麻繩,你是我們當(dāng)中最希望這根麻繩越擰越緊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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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跟我說你的故事我也可以猜到一點,你因為能力的緣故應(yīng)該沒什么朋友,當(dāng)初上了顧淮的賊船就是因為你太孤獨了,不過后來你發(fā)現(xiàn)他心術(shù)不正之后就馬上離開了他,這么看起來你也很勇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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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了好了,你別說了!”嚴浩翔繳械投降了,逃避似的翻了個身,嘟囔道,“蛔蟲精啊,什么都知道,再說下去我底褲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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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見狀,笑得苦澀,淡淡道:“這大約是上天在給了我悲慘的人生后,給的一點點補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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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縮著脖子沖著墻壁,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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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說他灑脫,其實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上了船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頂多就比別人灑脫那么一點點,一點點的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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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很孤獨,從小他就與眾不同,仿佛一個人的身體里天然的參配陰陽,可兩股力量誰也不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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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的世界不屬于他,活人的世界他也融入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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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真心的想要活著,可是看著因為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爭吵的父母,逐漸走向分崩離析的家庭,他選擇了另一條路,也許他的灑脫就體現(xiàn)在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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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之輪的船票是他臨死前獎勵自己的禮物,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他想好好活著的時候老天爺不許他活,他想開了準備去死的時候,老天爺又讓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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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真的會永遠在一起嗎?”嚴浩翔背對著張真源面無表情的問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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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xiàn)在這群兄弟讓一顆死去的心死灰復(fù)燃,重新相信這世間的真情,假如有那么一天,他們需要分開了,嚴浩翔想都不敢想這一天的到來,他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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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無奈的說:“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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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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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相遇是命運的安排,但命運總有一天會再次舉起他翻云覆雨的手,給每個人規(guī)劃一個未來,他們會收拾行囊,帶上裝備,向回不去的曾經(jīng)微笑,也向不得不離別的悲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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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一向認為自己是清醒的,此刻卻難免有些感傷了,也是奇怪,明明才成團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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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賀兒怎么樣?”嚴浩翔忽然和張真源來了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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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人直接傻了:“不是,你不會要把我對你們每個人的初印象都問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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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他?!眹篮葡璐_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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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又沉默了,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比剛才要長了許多,就在嚴浩翔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賀兒挺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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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一下子呆住了,但張真源沒看他,繼續(xù)說:“我們也算是老玩家了,其實都清楚,除了像馬嘉祺那樣的呆子,和丁程鑫那樣把責(zé)任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以外,沒誰會愿意一直給別人當(dāng)大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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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識我們之前,賀峻霖都經(jīng)歷過什么,不用問也知道,99場游戲,不是說說而已。有了這些做鋪墊,無論他做什么決定我好像都能理解,因為他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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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在認識我們之前一直是這樣生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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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張真源說的話,嚴浩翔平靜的回答了宋亞軒的問題,看到宋亞軒和自己一樣怔愣的表情,他也落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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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沒參與他們的討論,他想了想,先把夢怡的手機設(shè)置成靜音,然后塞給宋亞軒,同時掏出自己的手機,連著給夢怡打了兩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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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馬嘉祺又讓嚴浩翔用自己的手機給夢怡打電話,三通電話都沒接通,他又編輯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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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不到你家在哪兒,打你電話也沒打通,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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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把夢怡的手機放回原位,賀峻霖的電話也在這時候適時的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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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處理好了,保安正好睡著了,你們趕緊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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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疑有他,飛快的跑出了世紀花苑的小區(q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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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一小段路,四個人在一盞明亮的路燈下駐足,賀峻霖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給馬嘉祺看,說:“我調(diào)了監(jiān)控,看到在我們之前只有三輛車進過5幢的區(qū)域,我已經(jīng)按順序排列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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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兇手是開車把夢怡帶進去的?”馬嘉祺看著備忘錄上寫得很清晰的三個車牌號,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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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不遠處還亮著燈的保安室說:“而且要么車主就是小區(qū)里的住戶,要么車上有住戶,否則就門口保安這個態(tài)度,是不太可能不備案就順利的進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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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對啊,我看到夢怡身上有被繩子捆綁過的痕跡,放在汽車上的話應(yīng)該不需要綁起來啊?!瘪R嘉祺一邊把手機遞給宋亞軒,一邊在小聲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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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掃了一眼三個車牌號,馬上就把手機給了嚴浩翔,說:“而且丁哥不是看到兇手是個學(xué)生嗎,就算高三,也應(yīng)該不會有駕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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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就像是早就猜到他們會這么說,立刻回答道:“但除了這三輛車進去過以外,剩下的就都是行人了,電瓶車都很少,我全都查了,沒有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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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輛車是不是深藍色的奧迪啊?就我們來的時候開走的那輛?”嚴浩翔突然指著第三個車牌號問賀峻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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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把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表情一點沒變,只點點頭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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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宋亞軒也想起來,激動道:“對!是有一輛深藍色的奧迪剛好在我們來的時候開走,還是個挺年輕的女司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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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一下抓住重點,問道:“車上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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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開走的時候,確實只有一個人啊……”宋亞軒回憶了一番,確定自己沒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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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問題就來了,賀峻霖傳達道:“監(jiān)控里顯示,這輛車進去的時候是兩個人,一個年輕一點的女司機,和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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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趕忙問:“長得什么樣?有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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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早就準備好了,打開手機相冊稍微劃拉劃拉,就把一張監(jiān)控圖拿給馬嘉祺看,馬嘉祺剛才把夢怡手機里的信息搜索了個遍,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坐在副駕駛的上了年紀的女人就是夢怡的母親,夢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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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好嚇人??!”宋亞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皺著眉頭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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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夢雅蘭的出現(xiàn),四個人雖然都沒明說,可都已經(jīng)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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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深藍色的奧迪在他們來的時候剛走,顯然夢雅蘭就是在那時候回來的,他們四個緊接著趕到5幢401,夢怡就已經(jīng)躺在那兒了,在這輛車之后,他們之前,再也沒有別的車輛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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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夢雅蘭到家以后完全沒注意女兒在沒在家,否則她不會沒發(fā)現(xiàn)夢怡已經(jīng)死了,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夢怡就是被裝在這輛車上帶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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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么?她可是這個女孩兒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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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急著下定論?!眹篮葡柽€是覺得不可能,也接受不了,“夢怡身上不是有被繩子捆綁的痕跡嗎?丁哥說的那個兇手也還沒出現(xiàn),有可能就是我們想錯了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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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吧,誰都不愿意相信母親是殺害女兒的兇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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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丁程鑫打來了電話,告訴馬嘉祺兇手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nèi)齻€剛離開檔案室,在回宿舍的路上,讓馬嘉祺趕緊帶人回去商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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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答應(yīng)著,腦子里還在自動回顧這邊的線索,突然想起來什么,問道:“阿程,兇手身上有沒有穿一件灰色的長款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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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愣了一下,沒想到馬嘉祺會問這個,反應(yīng)過來后說:“對,灰色的長款外套,拉鏈是銀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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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回來?!瘪R嘉祺掛了電話,眼神不自覺變得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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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兇手的外套穿在死者身上,轉(zhuǎn)移尸體的過程中兇手沒出現(xiàn),不該出現(xiàn)的死者母親卻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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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大家一起坐下來捋一捋線索。”折騰了大半夜,馬嘉祺也有點累了,揉著太陽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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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回去吧。”賀峻霖在大家準備動身之前說道,“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我想留下來觀察一下夢雅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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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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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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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和嚴浩翔的連環(huán)達咩沒嚇到賀峻霖,卻把宋亞軒嚇得縮了縮脖子,馬嘉祺拍拍小宋的肩頭,對賀峻霖說:“不能單獨行動,我陪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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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馬哥,你掌握的線索最多,還是我陪他比較好?!眹篮葡杼岢龇磳σ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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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亞軒也想發(fā)表意見的時候,賀峻霖朝他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循循善誘道:“監(jiān)控可以篡改,保安可不會失憶,你們不會變形,誰留下都不方便,你們要真擔(dān)心我,就讓張真源過來陪我,反正來回就10分鐘,有他在我肯定死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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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愣了愣,覺得很有道理,賀峻霖認為他不說話是默認了,正要往回走,被嚴浩翔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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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陪你在這兒等,張真源來了我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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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一整個無語:“不是,就十分鐘,我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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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不出事最好,出了事我也會盡到一個大腿的職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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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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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嚴浩翔相陪,馬嘉祺終于能放心一點,也不再浪費時間,一邊和宋亞軒往學(xué)校趕,一邊給張真源打電話把他給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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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走的時候還在滿臉認真的和馬嘉祺討論細節(jié),賀峻霖目光柔和的瞧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今天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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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決定要在這場游戲里竭盡所能的幫助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做的這些夠不夠償還他們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和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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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一條線索,賀峻霖沒有說出來,說出來大家一起查當(dāng)然也行,但遠沒有他用自己的能力來得方便。他白天在查心理咨詢室的時候就已經(jīng)獲得了李念慈的基本資料,所以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送夢雅蘭回來的那個女司機就是李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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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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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小可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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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喜提外號:蛔蟲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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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計本場游戲中將會充分描述劉丸子的故事,小賀兒剩下的40%也會再描述一半,游戲結(jié)束后寫馬哥的,順便帶一點小宋,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張哥和翔哥雖然在這里提了一嘴,但暫時不會寫。翔哥是的確比別人灑脫一點點,張哥則是看問題太毒,他們倆是很懂得隱藏自己的,所以暫時輪不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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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本場游戲中會有很多NPC出現(xiàn),可能會混亂,我在這里簡單列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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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燕:高三(9)班,家里很有錢,表面上是夢怡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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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怡:高三(9)班班長,第一個死者,喜歡一班的盧楓,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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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雅蘭:夢怡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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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銘:原高三(11)班班長,溺水,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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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梅:夏銘女朋友,已休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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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慈:高三(1)班班主任,心理咨詢室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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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諾:家境貧寒,疑似和玉雪梅關(guān)系不錯,出現(xiàn)在命案現(xiàn)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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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只有這些,出現(xiàn)了新的我再補充,看在某桐這么努力的份兒上,寶子們能不能點點關(guān)注,某桐還差一點就能申請綠褲衩了,真的還蠻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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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