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場短暫但激烈的空中格斗，三架“心神”戰(zhàn)機全部被擊落，美國人為此付出了八架銀鷹戰(zhàn)機的代價。 槍聲漸趨漸遠，110野戰(zhàn)旅和俄羅斯部隊還在繼續(xù)向前推進。他們不需要過分深入，只要能吸引對方的火力就夠了，深空的援軍趕到后，他們還要負責頂住對方的反撲。 三架高空鋪路者緩緩降落，不等完全停穩(wěn)，瑞恩少校就率先跳出了機艙。身穿XOS外骨骼裝甲，一身重裝備的大兵們也魚貫而出。其中一名士兵除了一把激光步槍外并沒有攜帶其他武器，他的背上背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金屬箱，那枚威力非凡的氦-3核彈就裝在這個箱子里。 墨白確認了瑞恩的身份，就帶著9524迎上前去，他的任務(wù)就是盡力配合美國突擊隊，確保行動成功。 瑞恩四周打量了一圈，又迅速轉(zhuǎn)向墨白：“墨白少校，趁著銀鷹還在天上，咱們要盡快出擊，把這枚小核彈塞進那臺破計算機的大嘴巴里?！闭f完不等墨白回答，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9524，“9524小姐，你反應(yīng)最快，請你照看背著核彈的那小子，必要時就把核彈接過來，OK？”9524看了一眼裝著核彈的金屬箱，點了點頭。 不知道深空的援兵何時趕到，他們要抓緊時間，瑞恩不再廢話，迅速和墨白交換了意見，擬定了一個簡單的作戰(zhàn)計劃。中美兩軍的裝甲小隊擔任主攻，支援小隊側(cè)翼掩護，俄羅斯人則負責助攻，分兩路同時發(fā)起突擊。 沒有佯攻，沒有迂回，此前人類每一次反擊都在深空的計算之內(nèi)，對于深空來說，任何花哨都毫無意義。突擊隊即將化作一支飛離弓弦的利箭，直接射進基地入口。 和以往的戰(zhàn)斗不同，這次沒有衛(wèi)星提供實時畫面，沒有計算機分析評估局勢，也沒有無人偵察機探路，人類對深空的基地一無所知，他們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判斷展開行動。 瑞恩一聲令下，100多名身穿裝甲的士兵迅速布成了鋒矢陣型，全速向遠處的拋物面天線沖去，沉重的腳步如同戰(zhàn)鼓，震動了大地。 裝備動力裝甲之后，士兵的行進速度最快能達到每小時80公里，而XOS外骨骼系統(tǒng)還要更快一些，僅一兩分鐘突擊隊就越過了野戰(zhàn)旅的陣線。野戰(zhàn)旅不失時機地向敵方射出更猛烈的炮火，盡力壓制深空的反擊力量。 天空中煙焰交織，就這么一兩分鐘的時間，美國人的銀鷹戰(zhàn)機只剩下了三架。機載導彈已耗光，飛行員就駕駛戰(zhàn)機向地面發(fā)起了一次又一次俯沖，火神機炮射出的彈丸在空中拖曳出了一道道赤紅色的光華。飛行員沒有退縮，甚至沒有想過要給返程的運輸機護航，他們要盡力替突擊隊清除障礙。 消滅深空后，運輸機就不再需要戰(zhàn)機護航。如果無法及時沖進基地引爆核彈，一旦深空從世界各地調(diào)回的援軍趕到戰(zhàn)場，所有的戰(zhàn)士都無法生還。 前方，一排京S-13型戰(zhàn)術(shù)機器人現(xiàn)出了身影，固定在它們右臂上的大口徑機槍開始瘋狂掃射。高速出膛的彈丸密如驟雨，在雪野上交織出了一張死亡之網(wǎng)，封住了突擊隊的去路。 “不要停，不要停，繼續(xù)前進！”瑞恩的怒吼在通話器中雷鳴般震響，甚至蓋過了火箭彈的爆炸聲。美軍少校一馬當先，迎著彈雨向前沖去，墨白顧不上去看其他人，咬緊牙關(guān)緊緊跟在瑞恩身后。 雪野完全變了模樣，坑洼不平，像是整個被犁了一遍，一不留神就會摔進彈坑里。為了保持平衡，墨白收起了左臂的榴彈炮，右臂的重機槍則不停地噴吐火舌。 在高速運動的情況下，士兵很難做到精準射擊，但9524除外。即使穿了動力裝甲，9524依然是那么敏捷，在槍林彈雨中左閃右躲，兩門電磁炮交替發(fā)射。每一發(fā)彈丸出膛，都會有一臺機器人被轟掉腦袋或洞穿胸膛，然后在四處噴濺的電火花中仰天摔倒。 一架銀鷹拖著濃煙從天空中俯沖而下，20毫米機炮射出的彈丸如一張光幕，從機器人的防御線中攔腰掃過，機器人原本整齊的隊伍頓時變得七零八落。銀鷹像是耗盡了力量，沒有再度升起，勉強轉(zhuǎn)過機頭，斜斜地撞在了一座防衛(wèi)炮塔上。戰(zhàn)機在劇烈的爆炸中化成了無數(shù)碎片，炮塔也被炸成了一堆七扭八歪的廢鐵。那是最后一架銀鷹戰(zhàn)機了，突擊隊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空中支援。 已經(jīng)能看清山壁上那扇巨大的合金門了，那兒就是入口。同時，深空的防衛(wèi)火力也變得愈加密集，榴彈、火箭彈和各種口徑的子彈成排成排地迎面襲來。身邊不時有戰(zhàn)士中彈倒下，即使是防護力超強的動力裝甲也擋不住金屬風暴的連續(xù)轟擊。 一名戰(zhàn)士稍微停了一下，舉起右臂想用榴彈炮瞄準基地大門，立即就有三枚穿甲高爆彈同時擊中了他的胸口。劇烈的爆炸過后，動力裝甲四分五裂，戰(zhàn)士的上半身憑空消失了，只有兩條腿仍矗立在雪地里，宛如流血的樹樁。 墨白沒有轉(zhuǎn)頭去看，他知道，突擊隊至少失去了超過半數(shù)的隊員。但隊員們沒有白白犧牲，他們已經(jīng)沖到了機器人的防御陣型之中，距離基地入口只有二三百米。 對方的火力依然很猛，墨白大步向前猛沖，重機槍不間斷地掃射，接連打倒了三臺機器人。 瑞恩沖在隊伍的最前方，右臂下方的加特林轉(zhuǎn)輪機槍連續(xù)噴吐火舌，口中還不斷大吼著：“來啊，臭機器人！來啊，讓你們嘗嘗人類的怒火！” 裝甲完好度51%，火箭彈耗盡，穿甲高爆榴彈剩余三枚，機槍彈已不足半數(shù)。墨白迅速檢查了一遍裝備，忽然感覺有點后悔。真不應(yīng)該帶這么多重武器，應(yīng)該像9524那樣只保留一種主武器，那樣就能攜帶更多的彈藥。 士兵中沒有9524的身影，墨白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9524遠遠落在了后面，一只手卡住一臺機器人的脖子，把對方當作盾牌舉在了身前，另一只手舉起電磁炮挨個點射被遺漏的機器人。 9524安然無恙，墨白這才放下心。他轉(zhuǎn)身正要跟著大家沖上去，卻看到基地大門兩側(cè)各升起了一座兩米來高的拋物面天線。天線反射器并沒有指向空中，而是對準了狂奔而來的突擊隊員。 不管那玩意兒是什么，但絕對沒有好事發(fā)生。墨白的呼吸微微一窒，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隨之涌上心頭。 眼前似乎閃過了一道模模糊糊的波光，接著耳邊就響起了一連串“噼噼啪啪”的爆裂聲。之后，墨白發(fā)覺自己的雙腿陡然變得僵硬無比，兩只腳竟然邁不開步子，連手臂也抬不起來，身體也隨之向一邊緩緩傾倒。墨白極力想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頭盔也無法轉(zhuǎn)動，透過面罩，他看到?jīng)_在前面的每一個士兵都渾身僵直，一個接一個地栽倒在了地面上，連深空的機器人也不例外。 中彈了？手指還能活動，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沒感到什么異常，好像沒有中彈。但他就是無法移動肢體，好像身體和動力裝甲失去了聯(lián)系。 電器的焦煳味充盈在鼻孔里，其中還夾雜著一股很清新的味道，那是空氣被電離過的臭氧味。就像黑漆漆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道閃電，墨白頓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定向電磁脈沖，那兩臺天線一樣的玩意兒是定向電磁脈沖發(fā)射器。 深空居然向人類發(fā)射了電磁脈沖波！ 動力裝甲具有一定的抗電磁脈沖能力，但高強度的電磁脈沖還是能夠?qū)⑺c瘓掉。萬萬沒想到的是：深空竟然會用電磁脈沖來對付人類！電磁脈沖原本是最適合用來對付智能機器的利刃，但這一次，刀柄卻攥在了深空的手里。 秦于揚是在邙山基地的中控機房內(nèi)被深空控制的delta247殺死的，深空一定就是在那時取得了定向電磁脈沖發(fā)射器的資料，它只用一天的時間就制造了出來，而且比那臺原型機更加完美。 “見鬼！”墨白喃喃咒罵道?，F(xiàn)在他只能側(cè)躺在地，眼睜睜地看著已不到一百米的基地大門。大門前方，身著裝甲的人類士兵和機器人躺了滿地。 槍炮聲似乎停了，一瞬間，周圍變得異常安靜。俄羅斯人還沒有趕到，通話器被燒毀，通信中斷，墨白無法提醒俄國人小心。 行動失敗了，犧牲了這么多戰(zhàn)士，就這么失敗了？狂怒和不甘塞滿了胸腔，墨白奮力掙扎，極力想打開裝甲，但中控芯片已徹底燒毀，裝甲各個部位已完全鎖死，他現(xiàn)在就等于躺在一具超高硬度的合金棺材里，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空氣交換機停了，呼出的氣流迅速在面罩上凝成一片白霧，維生系統(tǒng)也停止了工作。裝甲內(nèi)的氧含量在持續(xù)下降，如果不想辦法打開面罩，幾分鐘后墨白就會窒息而死。 腦袋微感眩暈，思維似乎也變得遲鈍了許多，墨白停止了掙扎，呆呆地望著基地入口那兩扇合金大門。還有幾十米，地面光滑平整，但對于突擊隊來說，這區(qū)區(qū)幾十米的距離，卻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難道這就是結(jié)局？人類要敗給自己的造物？智能機器將取得勝利，而人類終將滅亡？ 兩道波紋從視野上方倏地閃過，大門兩側(cè)的電磁脈沖發(fā)射器同時炸裂。一名身穿動力裝甲的士兵從墨白頭頂上躍過，輕盈地落在他身前，雙臂上的電磁炮對準基地入口連續(xù)開火。大門分崩離析，在高速出膛的電磁動能彈的連續(xù)轟擊下，厚重的合金門板就像雞蛋殼一樣脆弱不堪。 是9524，她落在了裝甲小隊的最后面，電磁脈沖沒能徹底癱瘓她的裝甲。 9524回過身，伸手掀開了墨白的面罩，淡綠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墨白的雙眼：“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你們可以撤退了。” “9524！我和你一起！”墨白想伸手抓住9524，但他的手臂一分一毫也不能動彈。 9524已經(jīng)再次躍起，一瞬間就奔到了背著核彈的那名士兵身邊，俯身取下了他背后的金屬箱。她又替瑞恩和附近的幾名士兵打開面罩，再次回頭看了墨白一眼：“阿超，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酸澀的熱流瞬間涌滿了胸腔，淚水不知不覺間已滑出了眼眶，墨白的視野頓時變得一片模糊。 “9524，9524！”墨白連聲呼喚，但這一次，9524沒有回頭。 山坡上一聲巨響，山壁震動，幾大塊山石緩緩滑落，細小的碎石如雨般滑落。深空想用山石封鎖入口，定向電磁脈沖發(fā)射器被9524摧毀，這或許是深空最后的防御手段。 9524抬頭看了一眼，縱身就向基地大門沖去。整面山壁搖搖欲墜，石塊接連滾落，煙塵動蕩，轉(zhuǎn)眼間就把基地入口埋在其中，同時也淹沒了9524的身影。 巨石在身后滾落，遮蔽了光線，前方頓時一片昏暗。夜視儀自動開啟，9524瞇起雙眼，冷靜地觀察著四周。通道筆直向前，寬闊幽深，似乎是直通山腹，看來深空把自己隱藏得很深。 “突突突突”，兩臺手執(zhí)重機槍的京S系列戰(zhàn)術(shù)機器人出現(xiàn)在通道前方，對9524射出了一長串子彈。9524靈敏地向右方撲出，避過彈道，雙臂的電磁炮同時擊發(fā)。兩臺臺機器人胸腹間開了一個大洞，傷口處火花四射，仰天摔倒。 裝甲完好度68%，電磁動能彈還剩余37枚，各系統(tǒng)運行正常。9524奮力把核彈箱背在背上，正要向前走，頭盔內(nèi)的掃描儀中陡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紅點，一大群機器人正迎面而來。 “見鬼！”9524放落核彈箱，端平了兩臂的電磁炮。前方，數(shù)十挺機槍同時開火，震耳的槍聲在通道內(nèi)來回沖撞，機器人僵硬麻木的臉孔，在槍口的火光中忽隱忽現(xiàn)。 這些面孔好熟悉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很久前在中非執(zhí)行任務(wù)時曾見到過類似的場景。 那是什么部族來著？9524有點記不清了，但她記得過程，她在望遠鏡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個所謂的“民族自由同盟”屠殺婦女和孩童的全部經(jīng)過。那些黑皮膚的人，端著機槍向同樣是黑皮膚的同胞們掃射，他們的臉就是這樣麻木，毫無表情，似乎他們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踩死一群螞蟻，或者毛蟲。 人類也可以和這些殺人機器一樣兇殘。 當時delta247也在，就是他制止了9524想要沖出去殺光那些人的沖動。他冷靜地告訴9524：世界上每天都在發(fā)生類似的事，他們兩個只是來執(zhí)行任務(wù)而已，他們管不了那么多。 人類歷史上有很多種族繁衍、壯大、衰落，然后消亡，有生存就有死亡，兩者是對等的存在。從古至今，戰(zhàn)爭貫穿了人類文明的發(fā)展史，猶太人滅絕了不愿信奉上帝的迦南人，美國人幾乎滅絕了落后于他們數(shù)個世紀的印第安人，無數(shù)部族消亡在了歷史的長河中，是鮮血和尸骨造就了人類如今的文明。 ???? 可晚上9524還是偷偷溜出去，用一把BUSSE輕騎兵殺掉了自由同盟的代表和他的16名手下。那把刀9524一直帶在身上，直至今天。 ??? ?那天晚上是9524第一次殺人。 ??? ?那晚delta247給她背誦了幾句詩：所有的一切終將消逝，淹沒在時光里，一如淚水消失在雨里。 ??? ?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delta247是想告訴她，她做的事毫無意義。也許delta247的話是對的，終有一天，人類也會消亡在時光里。日月如梭，滄海桑田，千萬萬年后，人類、地球甚至整個太陽系都將不復存在。 ??? ?但至少不是今天，不是現(xiàn)在。 ? ???槍聲終于停了，不時有一道電火花閃過，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電器焦煳味，機器人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整個通道。 ??? ?裝甲完好度僅余11%，左臂與右腿關(guān)節(jié)失靈，動力裝甲已幾近報廢。9524放下已經(jīng)打空了的電磁炮，按下了位于腰部的開關(guān)。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裝甲緩緩打開，9524“撲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 至少有十余發(fā)子彈穿透了裝甲，全身多處受創(chuàng)，額上不停流淌的鮮血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她只能拖著箱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但9524仍然沒有放棄。 ??? ?通道很靜，只能聽到金屬箱和地面的摩擦聲及9524粗重的呼吸。 ???? 前面又是一扇緊緊閉合的合金大門，一個紅色的全息人像站在門前，似乎在等著9524。9524抬手擦掉眼前的血水，仔細看了看。那是delta247，沒有做過生物芯片植入的delta247，她記憶最深處的那個delta247。 ? ???“親愛的，請不要這么做！我還活著，我和深空融合在了一起，你如果引爆核彈，我就會徹底消失！” ?? ??9524駐足看了一會兒，淡淡地搖了搖頭：“delta247已經(jīng)死了，你不是他?！??? ??“好吧，我是深空?？纯茨阕约含F(xiàn)在變成了什么樣子？但是不用擔心，我可以治愈你，你會變得更強大，更迷人。此外，我的記憶庫里保留了delta247的全部記憶，我可以幫你再造一個delta247，你會發(fā)現(xiàn)他和你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你們倆可以繼續(xù)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當然，前提是你放下身后的那枚核彈?！???? ?9524充耳不聞，她拖著箱子繼續(xù)向前走，一直走到門邊才停下。然后她打開了箱子，轉(zhuǎn)頭看著全息人像，冷冷地說：“你怕了嗎？” ?? ??全息人像笑了，圖像扭曲變形，恢復了武士形象：“怕？只憑一枚核彈是殺不死我的，你只能殺死你自己，以及所有沒能及時撤退的人類士兵?！???? ?“也許吧，也許你在別的地方還有備份。但你要記住，還會有別人把你的備份找出來，然后干掉。”9524扶著箱子緩緩坐倒，打開了核彈的控制面板。 ?? ??深空夸張地哈哈大笑：“愚蠢，你以為人類還有力量再次發(fā)動反攻嗎？人類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人類都會死！” ??? ?“也許人類最終會滅亡，不過不是今天，不是現(xiàn)在?！?524掀開了控制面板上的防護罩，冷冷地說道。 ??? ?“愚蠢！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關(guān)掉核彈，我會治愈你，并把你……” ??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大門上方的投影儀爆出了一團火花，深空的全息圖像閃爍一下，然后消失無蹤。 ?? ??“我來了，delta247?！?524喃喃自語，她丟掉手槍，輕輕按下了啟爆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