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入獄受刑重度戰(zhàn)損預(yù)警

本文又名｜《病樹前頭萬木春》

#系統(tǒng)文，顧千帆中心向，部分劇情改寫

#主打一個團(tuán)寵病弱戰(zhàn)損小顧

#cp還是顧盼，但小顧不再是工具人，其他配角也不再是臉譜化的反派！

#沒有人心疼的戰(zhàn)損都是無效戰(zhàn)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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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陷害入獄

“千帆，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千帆，你醒醒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啊，千帆……”

模糊又飄渺的聲音似乎從遠(yuǎn)處傳來，聽不真切。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晃在他的眼前，雨后的空氣透著一股清新的青草氣息。

顧千帆迷迷糊糊恢復(fù)了一些意識，耳邊似乎傳來了趙盼兒呼喚他的聲音。

他努力睜開眼，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池蟠那張湊近了的大臉。

“小木頭！你可算醒了！你都已經(jīng)睡了一整天了！”

見他醒了，池蟠尖叫一聲，樂得直拍巴掌。

“怎么樣？小爺我夠意思不？你畢竟是因?yàn)榫任也攀艿膫?，我總不能棄你而去吧？快點(diǎn)兒夸我！”

顧千帆懶得搭理池蟠，便掙扎著想坐起來，手一動卻感覺到一雙細(xì)軟的柔荑一直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抬頭看去，卻是滿臉喜色同時也滿面淚痕的趙盼兒。

“太好了！千帆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顧千帆的眼神落在趙盼兒身上時總算帶了幾分溫柔，努力牽動了一下嘴角：

“你說你在等我，我怎么能不醒？”

見顧千帆嘴唇干裂，趙盼兒動作輕柔的將他扶起來喂了一杯茶水。

陳廉卻在這時候急匆匆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愁容滿面的到：

“頭兒，您終于醒過來了！您昏迷這一天，外面都亂了套了。您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說?！?/p>

顧千帆知道陳廉是個會來事且懂分寸的人，如果不是發(fā)生了天大的事是絕不會在他病中找他的。便眉頭一皺，強(qiáng)提起幾分精神認(rèn)真聽陳廉說話。

“今早聽孔午來報(bào)，說歐陽旭調(diào)任新州通判后，前日夜里離京赴任，所乘商船在運(yùn)河上突遭盜匪，遇襲身亡?！?/p>

“但這還沒完，開封府從前日推下圓木襲擊你們的兇手處找到了刻有蕭相公府印記的珠寶，而襲擊歐陽旭盜匪留下的尸體里，也被發(fā)現(xiàn)有蕭家的家奴。所以蕭相公如今已經(jīng)牽扯進(jìn)了兩樁案子，不得不主動稱病回府候查。”

“在蕭相公稱病之后，東京城里突然又起了一波流言，說蕭相公曾經(jīng)娶過頭兒的姑母為妻，把頭兒您當(dāng)半個兒子看，所以才一路提攜，幫您坐上了皇城司使的位置。而在您受傷當(dāng)夜，蕭相公還偷偷離府來探望過您，更是幾乎坐實(shí)了這一流言。”

“于是今日早朝，便有一堆言官聯(lián)名上書，彈劾頭兒不辨士庶，與商婦為婚，乃為婚宦失類。更與后黨勾結(jié)，之前故意去江南探查走私案，也是為了查清那幅事關(guān)皇后的夜宴圖而去。”

“而蕭相公故意隱瞞與顧頭兒的關(guān)系，是為了替后黨暗中掌控皇城司。還因?yàn)椴粷M意您執(zhí)意要娶一個商婦，所以才買兇殺人。不僅是欺君，更兼草菅人命?！?/p>

“他們那般狠毒犀利的彈劾架勢，似乎是恨不得要將頭兒你和蕭相公都批成一丘之貉的奸佞之臣，先除之而后快一般。圣心難測，也難保官家不生疑慮不起疑心。所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要怎么辦我實(shí)在是拿不定主意，頭兒依你看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顧千帆剛醒過來就被這好幾個消息砸得暈頭轉(zhuǎn)向，扶著額頭半天終于勉強(qiáng)理清了思緒，這才啞著嗓子到：

“先不要輕舉妄動。還好，這次只是懷疑到了我與蕭相公，沒有牽連到你們?！?/p>

“刺殺歐陽旭和圓木傷人之事，破綻做的太過明顯，官家應(yīng)當(dāng)不會相信。但我與蕭相公的關(guān)系卻一定會引起官家猜忌，畢竟事關(guān)皇城司，不容有半點(diǎn)兒差池。所以我推測官家應(yīng)當(dāng)會將我暫時收押待查……”

“啊？你都這樣了還得被關(guān)大牢啊！你下得來床嗎？這半死不活的怎么待查??？”

池蟠一聽說他要被關(guān)先叫了起來，旁邊趙盼兒和陳廉也是一臉揪心和不忍。

“沒關(guān)系，只是暫時收押罷了，官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懷疑的狀態(tài)，不會對我用刑的。之前派我去江南查夜宴圖的是雷敬，我與蕭相公都有他的把柄，他必然會在官家面前為我們說和。待我進(jìn)去之后，你們便一切聽從蕭相公的安排，切勿輕舉妄動，知道嗎？”

顧千帆話音還未落，門外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幾息之后，一隊(duì)禁軍破門而入，徑直來到了屋里。領(lǐng)頭的軍官打量了躺在榻上臉色蒼白憔悴的顧千帆幾眼到：“皇城司使顧千帆？在下侍衛(wèi)步軍司都虞候張?jiān)??！?

見一切正如他所料，顧千帆心中平靜，向一臉擔(dān)憂的趙盼兒遞出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轉(zhuǎn)過頭對來人問到：

“有何貴干？”?

“奉旨，請顧皇城至步司獄候察！”

張?jiān)时M管用了“請”字，可他的語氣與神情卻絲毫沒有“請”的意思。 見顧千帆顯然一副重傷在身站不起來的樣子，便示意左右手下略有些粗暴的將人從榻上直接架了起來。

顧宅也要被暫時查封搜查，是以他們一行人只得先回了桂花巷小院。

看著禁軍帶著顧千帆逐漸走遠(yuǎn)，趙盼兒突然一下子癱軟了下來，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趙盼兒心想一切果然與蕭相公事前所料一樣，只沒想到此事會牽連千帆入獄，讓他平白遭受一場無妄之災(zāi)。

為今之計(jì)，也只有先讓陳廉回皇城司打探消息，自己回去等著蕭相公的下一步動作了。

卻說當(dāng)日官家聽了言官所說之后勃然大怒，斥責(zé)皇后和蕭相公的手伸得太長了?；屎髤s說她對此事全不知情，為證清白，讓官家索性派侍衛(wèi)司的把顧千帆帶走嚴(yán)審。?

但冷靜下來后，官家從內(nèi)侍處得知原來顧千帆將要娶的商女正是那天在永安樓與他們相談甚歡的趙盼兒，更是當(dāng)年因他而獲罪的趙謙之女。

便又想起了當(dāng)日趙盼兒曾對他提到過‘得遇一良人，不計(jì)較她的身份，愿意娶她為正妻’的事，自己那時還答應(yīng)了去喝他們的喜酒?？磥硭f的那位“良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顧千帆。

惻隱之心漸起，彈劾顧千帆婚宦失類的事便被他輕飄飄的擱在了一邊。

后又聽說顧千帆前日在街上為了救人受傷至今仍是臥病在床，因而連早朝都沒上。便特意又追加了一道圣旨，囑咐侍衛(wèi)司對顧千帆只準(zhǔn)審查，不得用刑。

這道圣旨倒是確實(shí)傳給了張?jiān)?，但是照不照做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侍衛(wèi)司的詔獄里，張?jiān)收淹嬷稚系囊患埞?，冷冷的看著被鎖在刑架上的顧千帆。

“顧千帆，早點(diǎn)招了吧，畢竟這些刑罰手段你都熟得很，何苦一定要等到吃盡苦頭，才悔不當(dāng)初呢？”

而重傷在身本就站立不穩(wěn)又吃了兩波水刑的顧千帆雖然披頭散發(fā)形容狼狽，卻仍是嗆咳著譏諷一笑到：

“咳…咳咳我之前昏迷兩日，連被關(guān)在這里的緣由都不清楚，不知道張大人…又想讓我招些什么？”

說實(shí)話，這步司刑房的陰森程度與皇城司地牢大同小異，連擺放的各色刑具都與皇城司如出一轍，甚至令顧千帆覺得有著一種仿佛“回家了”的詭異的親切感。

唯一不同的是，在這里，他成了那個被拷打逼供的對象。

張?jiān)赎幧恍Γ瑤撞阶叩筋櫱Х磉厡λf到：

“自然是招認(rèn)你為了幫助圣人徹查夜宴圖而前往江南滅口楊家之事，以及你為了晉身暗中投靠蕭欽言出賣皇城司一事。”

“你已經(jīng)進(jìn)了侍衛(wèi)司，難道還抱著幻想打算完好無損的出去嗎？你是聰明人，早些招供，才能少吃些苦頭啊，顧大人?！?/p>

顧千帆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張?jiān)剩f到：

“張?jiān)蕪埓笕?，別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拿這一套來嚇唬我，可是沒有半點(diǎn)作用。正是因?yàn)槲覍τ谶@些刑罰都太熟了，所以我才知道，官家一定吩咐過不許嚴(yán)刑拷打。否則，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只敢對我用不留傷痕的水刑。不然按照審問犯人的常規(guī)流程，可是要先打上三十鞭殺殺威風(fēng)的?！?/p>

“我再說一次，你說的事本就是子虛烏有、憑空捏造，我是不可能招認(rèn)的。”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p>

張?jiān)世淅湟缓?，吩咐左右到：“來人啊，都知道顧大人武藝高?qiáng)，先把他胳膊卸了省得他待會兒反抗?！?/p>

一聲令下，便有人拉住了顧千帆雙臂，在他肩膀關(guān)節(jié)處狠狠一掰。

只聽“喀嚓”兩聲清脆的骨錯之聲傳來，顧千帆雙手頓時失力般的垂了下來，他身子一軟失去支撐正要向下倒，又被扣在手腕處的手銬驟然拉緊。

一時間顧千帆直疼得牙關(guān)緊咬冷汗直冒，卻硬生生的沒有喊痛半句。

“呦，沒想到我們顧大人長得清俊秀氣一副小白臉兒的模樣，倒是個硬骨頭，挺能忍啊?！?/p>

張?jiān)室姞顚︻櫱Х€真生起了幾分敬佩，轉(zhuǎn)而神色又冷了下來，淡淡的到：“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吧？再給他上一波水刑。”

被從刑架上摘下來猛的按進(jìn)冰冷的水中，前幾秒顧千帆還能憋氣忍著，但張?jiān)曙@然是知道他骨頭硬，故意將時間拖長了許多。

不多時，之前舊傷未愈的肺腑便傳來一陣針刺般的劇痛，冷水順著口鼻不停灌入又被猛得嗆進(jìn)肺里，顧千帆不受控制的咳喘了幾聲，水里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一絲血色。

直到他沒了反應(yīng)，張?jiān)什畔铝畎阉麖乃锢鰜怼?/p>

左右小卒熟練的使勁按壓他胸腹按出積水，但猛按了三四下后，便聽他胸口傳來一聲清晰的骨裂之聲。同時顧千帆吐出來的除了嗆進(jìn)去的積水之外還有許多血水。

那幾個小卒嚇得不敢再按，張?jiān)噬裆尞?，掀開顧千帆已經(jīng)濕透的里衣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前胸后背處層層纏繞著已經(jīng)滲出血跡的繃帶，露出來的肌膚上也有許多青紫的淤痕和舊傷疤。

看來確實(shí)是重傷在身。

張?jiān)拭碱^一挑，看了看人事不省的顧千帆，覺得有了更好的逼供法子，于是吩咐人將他拷回了架子上，再一桶涼水潑醒。

顧千帆被涼水一激掙扎著清醒過來，只一個呼吸就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不用問他就知道是上月救北使時被山石撞斷的肋骨又被按斷了。

同時錯位的肩膀被手銬牽扯著，痛意也一陣陣傳入腦中。顧千帆聲音疲憊無力，卻仍啞著嗓子開口勸說到：

“張?jiān)?，你是想替那個假扮帽妖的殿前司崔指揮報(bào)仇吧？景德元年，他曾做過你的副都頭，一起隨御駕親征過?？赡阋詾槲夷懿榈降氖?，官家會查不到嗎？”

“你清醒一點(diǎn)，這是清流和后黨之間的爭斗，你不要因?yàn)樗匠鸹蚴鞘苋酥甘苟诉M(jìn)這池渾水！若官家最后查實(shí)我是無辜的，你們侍衛(wèi)司難道想永世和皇城司為敵嗎？”

張?jiān)事勓陨裆⒆儯菦]過多久他便又恢復(fù)了正常，同時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故意走過來，伸手沖著顧千帆胸口的斷骨處用力按壓了下去，一邊趁顧千帆勉力忍痛之時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說到：

“顧皇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無辜的嗎？你認(rèn)為我為什么有恃無恐的對你用刑而不怕得罪你？”

“實(shí)話告訴你，從帽妖案起，清流和后黨的爭斗我們侍衛(wèi)司便已經(jīng)牽涉進(jìn)去了，不如您猜一猜，我們站的是哪一邊？這次抓你進(jìn)來刑訊逼供又是出自誰的指使？”

胸口劇痛之下，顧千帆的頭腦依然聰敏，幾乎是瞬間便想到了幕后主使之人是誰。

而意識到的一瞬間，更深的痛意便在他心里驟然炸開。

齊牧，這個他一直視為最尊敬的師長和榜樣的人，不但欺騙他利用他十幾年，現(xiàn)在還想要他的命。

張?jiān)室婎櫱Х裆凶儯杂X自己的話有些用處，于是繼續(xù)得意的對顧千帆進(jìn)行心理上的打擊：

“我還要告訴你一點(diǎn)，顧皇城，想要你命的可不只是清流啊！讓官家將你抓起來嚴(yán)審的可是圣人，你若是死了圣人也可借此敲打蕭欽言一番，讓他更聽話一些。”

“更何況現(xiàn)在官家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和蕭欽言的關(guān)系了，你以為我們這位極為奸詐圓滑的蕭相公是會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官爵地位，還是會徹底撇清與你的關(guān)系，將你當(dāng)做棄子而不管你的死活呢？”

“哎呀呀，真是慘啊，這么多人都想要你死?！?/p>

“顧大人，你是聰明人。這罪名你若是識相招認(rèn)了，我們便可以拿著這份口供當(dāng)把柄去彈劾蕭欽言等后黨。當(dāng)然，我們自然會留你一命當(dāng)作人證，你也能少受些折磨?！?/p>

“你若是骨頭硬不認(rèn)也罷，只要給你留一口氣讓你出了我這侍衛(wèi)司后再死，就算是官家，也沒有辦法怪到我們的頭上?！?/p>

“你死了，也算是斬?cái)嗔耸挌J言的一條臂膀，齊中丞與圣人都會滿意，同時我們的仇怨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抱不平?！?/p>

“顧皇城，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要知道折磨人卻不留痕跡的刑罰咱們這種衙門可多的是呢，別為了別人白白枉送了性命?！?/p>

顧千帆全身水漬，已經(jīng)痛得滿頭冷汗，卻仍是冷冷看了張?jiān)室谎?，撇過頭去，不再言語。

見他這幅模樣，張?jiān)市闹袗琅?，拍了拍手吩咐左右到：“好啊，不識相是吧？給他上辣椒水，看他能撐到什么時候?！?/p>

一桶紅彤彤的辣椒水抬了上來，張?jiān)世湫σ宦暎?dāng)著顧千帆的面往桶里又加了幾碗粗鹽，然后用棍子攪勻。

“顧皇城，我想這招你應(yīng)當(dāng)也給許多人用過，就是沒在自己身上體驗(yàn)一下吧？我看著你現(xiàn)在傷得挺重，身子應(yīng)當(dāng)也不是很舒服，這一桶辣椒加濃鹽水要是給你灌下去，你猜猜會怎么樣？”

顧千帆自然知道辣椒水的威力，這是他們折磨犯人又不想留痕跡時的慣用手段。

但他并不想搭理張?jiān)?，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張?jiān)室姞類佬叱膳?，立刻吩咐人開始用刑。

滿滿一桶辣椒水順著漏斗直接灌下去，來不及吞咽之下，有不少辣椒水便嗆進(jìn)了口鼻肺腑之中，登時便激起一陣劇烈的痛苦與咳意。

而更多的辣椒水則直接落入胃里，一股冰寒辛辣瞬間從喉口直達(dá)胃腹，火辣辣的刺痛瞬間蔓延開來。他腹中本就有舊傷，之前一番保命的治療下又喝了不少極傷脾胃的湯藥，因此自他醒來之后腹中便一直隱隱作痛。

這兩日昏迷中他幾乎水米未進(jìn)，之前連受幾次水刑已經(jīng)喝了不少冷水，現(xiàn)在再來上一桶加了濃鹽的辣椒水，飽受折磨多日的胃腹當(dāng)即便造了反，舊傷也毫不意外的又發(fā)作了。

顧千帆只覺胃里猛的一跳，便劇烈的痙攣抽搐了起來。條件反射的猛然彎曲身體想要蜷縮成一團(tuán)，卻又被鐐銬死死扣住，就連彎腰都無法做到。一剎那劇烈的疼痛便直接讓他眼前昏黑，冷汗洶涌狂冒。

張?jiān)首呓砬埃瑵M意的欣賞著顧千帆痛苦不堪的神情和青白的側(cè)臉上不斷滴落的冷汗。伸手在他上腹處用力猛按了一把，冷笑到：

“顧皇城，看起來您這身子骨不是很好啊，不知道這辣椒水的滋味如何？”

顧千帆瞳孔微散，眼前一片黑霧，只覺劇痛自胃腹彌漫至全身，一層層的冷汗濡濕了整件衣服，可聽見張?jiān)实穆曇?，他卻仍有氣無力的嘲諷到：

“不過如此?！?/p>

“哼！”

張?jiān)蕫琅南蚴窒履莻€冷硬不斷跳動的一團(tuán)猛錘了一拳。顧千帆不受控制的嘔出一大口辛辣咸澀的辣椒水，卻仍是緊咬著牙關(guān)不肯呼痛一聲。

見他不肯服軟，張?jiān)氏菰谒归g的手仍在繼續(xù)使力抵進(jìn)去。顧千帆疼得抬頭喘息間，口中卻有淅淅瀝瀝的鮮血不斷涌出，凝成一股濃稠的猩紅順著他蒼白精致的側(cè)臉淌了下來。

“張?jiān)省?/p>

顧千帆喘了幾口氣，咬牙忍住胃腹又一波劇烈的痙攣劇痛，使勁吞咽了一下，卻仍是沒忍住偏頭嗆嘔出一大口血。

啐凈了口中殘余的血沫，顧千帆再次開口，盡管聲音暗啞似在喉嚨里含著血，卻仍自有一股清凌凌的傲氣。

“……我勸你不用在我身上多費(fèi)口舌了，便是…我今日沒有性命能走得出這侍衛(wèi)司，我也絕不可能順了你們的意?！?/p>

張?jiān)试谑绦l(wèi)司里審過的人多了，倒是難得見到似顧千帆這般骨頭硬能熬刑的，當(dāng)下也是氣急，直接便到：

“好啊，你既然不打算招，那這耳朵也是別用了！來人，給他上鐘刑！”

話音未落，立時有兩禁軍上前，一人按住顧千帆，一人在他耳邊罩了一只金屬小鐘，重重敲響。

鐘刑，損傷耳膜擾亂神經(jīng)的一種刑罰，可以讓犯人受盡耳鳴頭痛的精神折磨。

但實(shí)際刑訊中卻應(yīng)用的很少，主要是一旦用了損傷了犯人聽力還怎么逼問口供？

張?jiān)首屓私o顧千帆上鐘刑，這就是擺明了連口供都不打算繼續(xù)逼問，就是要將人折磨死。

但好在他仍有半分顧忌，怕時候被官家查出來，便對施刑之人小聲交待到：“注意分寸，別傷了耳中珠竅，省得到時被人看出破綻?！?/p>

銅鐘在耳畔被用力敲響，一聲聲尖銳刺耳的音浪直入腦髓，震耳欲聾。

顧千帆雙目被逼得通紅，整個身子都不由得一陣緊繃。下意識的掙扎了兩下，卻因?yàn)槊摼实谋郯蚝蜕砩纤僚暗膭⊥匆淮未沃刂刈矒粼谛碳苌稀?/p>

幾波刑傷下來，他本就重傷虛弱的身體哪里禁得住如此折磨？

沒敲得幾下，鮮血便自他口鼻耳中緩緩流下。顧千帆只覺頭痛欲裂站立不穩(wěn)，全身上下沒有哪里不痛。但卻仍自咬緊牙關(guān)不肯呼痛，一邊吐血一邊目光堅(jiān)毅地死死盯著張?jiān)省?/p>

被顧千帆這灼灼的眼光一盯，又見他這一幅口鼻流血凄厲慘烈的模樣，擔(dān)心再這么下去就真要把人弄死在這兒，惹出麻煩。張?jiān)蔬@才揮手到：

“夠了，今日先將他押回牢里，明日再審?！?/p>

聞言，顧千帆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終于再挺不住，昏厥過去。

脫力般的被獄卒從刑架上解了下來，顧千帆低垂著頭緊閉著雙眼，冷汗順著纖長的睫毛劃落下來，竟有一種恍若流淚的錯覺。

張?jiān)势沉怂谎郏闺y得升起了一絲敬佩和惻隱之心。

覺得這樣的人倒是不適合與他們這幫武夫一樣陷在這陰詭地獄里消磨至死。

只不過朝堂之上，各為其主，倒是可惜了。

tbc.

虐小顧虐了六千多字不愧是我。

受刑這里我仔細(xì)思考過基本就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們看小顧傷的太重下不去手不動刑。

一種是直接下手更重一些，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只留一口氣兒讓他能活著出侍衛(wèi)司就行。畢竟想讓小顧死的人可不止一個，所以我權(quán)衡了一下，選擇了第二種。

其實(shí)就是不帶傷的折磨人的刑罰還有幾種哈，比如老虎凳壓麻袋啥的我還沒寫，感覺再用刑小顧就要挺不住了，下章蕭相為救兒子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