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cè)嗽海?)
他們都把我當(dāng)成瘟疫,只有你張開雙臂抱緊我……
——導(dǎo)入

他講了很多,我不記得的事。比如因為接觸他被當(dāng)做瘋子鎖起來,比如一次一次的電擊、暴打、火燒……
“所以,是PTSD嗎?”我問出了口。其實即使這樣講完,我還是沒有什么印象,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大概是吧,不過他們當(dāng)時甚至騙我你死了,我覺得我也要PTSD了,”他把我擁在懷中,“還好你沒死?!?/p>
從見到他開始,他的一切行為讓我沒法懷疑,我想象不到他聽到我的死訊時是什么表情,什么想法,什么態(tài)度。
很難讓人不心軟。
“你可以跟我說說你之前是怎么過的嗎?”話說出去了,但也只是說了出去,事實上我說完便開始后悔,這樣算不算揭了他的疤。
“嗯……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不會介意……”我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眼睛被窗戶透出的光照得格外明亮,閃閃發(fā)光。我有些不愿放開了。
他把我擁緊,聲音沉沉的,靠在我肩上低笑:“你知道嗎,一開始他們都把我當(dāng)成瘟疫,無論是那些所謂‘正常人’還是那些瘋子,當(dāng)時似乎真的有些喪失理智。
你那位監(jiān)護(hù)人還記得嗎,她那天也來到這房間了,拿著你的死亡報告單,放在我面前,然后跟我說你死了……
我不信啊,我跟她說哪怕見到的是骨灰也可以,她卻告訴我你尸骨無存。”
說罷,他把我抱到椅子上,自己靠在桌子邊,抓了我一縷頭發(fā),纏在指尖。
“你在干嘛?”我抬頭,看到他拿起剪刀,有些吃驚,連忙抓緊了那一縷頭發(fā)。
輕笑傳來,語氣中滿滿的無奈:“打結(jié)了,解不開,剪掉是防止你梳頭發(fā)扯痛了?!?/p>
“你大概不記得了,那會兒你的頭發(fā)就經(jīng)常打結(jié),又護(hù)得緊不讓我剪,就跟你現(xiàn)在是一模一樣,結(jié)果一梳頭發(fā)就疼得坐那假哭等著我給你弄……”
他笑笑,似是自嘲,“心疼得緊,但又名不正言不順?!?/p>
我懵了下,被他這話堵得不知道怎么回復(fù),想到我的頭發(fā)還纏在他手上等待“處刑”,只得老老實實放了手任他作為。
空氣有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又被他開口打斷。
“我過得不好,在你不見之后。第一個月渾渾噩噩發(fā)高燒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在找你留下的痕跡。你監(jiān)護(hù)人帶走了你的‘遺物’,我只能憑著記憶想象你在的時候。
我有件襯衫,被你用水彩筆畫了畫,我每天晚上都得把它放在旁邊才睡得著。
睡著了也不安心,總是夢到你,夢到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夢到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夢到你穿著婚紗抱著我的時候。
你知道,他們都把我當(dāng)成瘟疫,只有你張開雙臂抱緊我,只有你了……”
我知道他在回答我的問題,這段過往應(yīng)該是他最深處的疤,今天卻親手撕開,攤在光下讓我看到,如同受了傷的幼獸尋找慰藉一般。
他真的很讓我心軟,這種想法被我肯定了。
【未完待續(xù)】
2022.8.22凌晨? ? kiyote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