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 廈門市 思明區(qū) 世茂海峽大廈附近

?

?

與自己的同行們乘坐電梯來到大廈的最頂部，一個高級的、空間大小足夠塞下幾十輛汽車的旋轉餐廳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沈笠見狀，立刻拉著莊學民的手沖到一處靠窗的座位占住了位置。后者似乎打算說教一番，但想到沈笠之前說的話，再加上他那一副天然的樣子最后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再說了，在一個旋轉餐廳吃飯，不坐靠窗的位置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的事；現(xiàn)在二人的位置恰好能夠順著餐廳的轉動，一覽整片大海的全貌。

“別看了，一會轉過去就是城市，先去拿點東西吃吧?！睂儆诂F(xiàn)實派的莊學民在坐定后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解決肚子，在他提議后，沈笠便也和他一起朝著取餐區(qū)走過去；臨走時還不忘把自己的大衣留在座位上占座。

在取餐的時候，他注意到到場的科研者們似乎比起之前在會議廳內(nèi)的人少了許多，于是他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某些人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宴會，開完會后就直接回去了。

“該死的，早知道這種事情能夠拒絕的話，我才不會來這種地方……”二人取了一些壽司，一些生魚片和一些蛋糕后就回到了座位，期間有服務員為他們端上了一份蔬菜沙拉，沈笠也不客氣，大口的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罵。

“話說你不是要來給靜師大拉贊助么？怎么沒見你有動靜？別光顧著吃啊……”

莊學民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外國人，那些一個個牛高馬大的家伙正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著什么，沈笠抬起頭朝著那邊望了望，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那個女的好像是之前那個……說要搞量子通信的女博士?！鄙蝮液芸炀驼J出了對方的身份，因為量子通信這東西對他的印象很深；他說話的時候，嘴巴里的菜葉子還在四處蠕動。

“哦，那個女博士啊——量子通信這東西是順應時代潮流的，她能受到青瞇也很正常?！鼻f學民也把視野投過去，“我看他們聊得挺不錯，那些老外應該會支持她的研究吧?！?/span>

說是這么說，可是沈笠卻看到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外國男用力拍了一下女博士的屁股，女博士被嚇了一跳，用一種驚疑的眼神看著對方。見到這種情形，沈笠頓時坐不住了，小聲罵了一句王八蛋后，起身走過去的樣子似乎是要為那位女博士討說法。

“我說你，你騷擾人家干啥？”

他的聲音很大，對方也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投來略帶敵意的目光。

“沈笠啊，你簡直比我太爺爺還離譜，你少惹點事情行不行?。辉蹅冊谶@沒啥話語權……喂！你給我回來坐下。”

絲毫不顧莊學民的勸阻，沈笠也不怕對方那眼神，徑直走過去，直到二人相隔三米的距離。沈笠盯著老外，那老外也用同樣的眼生盯著他，這樣的距離，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接下來會直接打起來。

“這家伙是誰？”

“他是我的一個同行，名字的話我記得好像是……”老外用英文詢問那位女博士。女博士也用蹩腳的英文回答他。

“我管他是誰，不知道這是高級宴會么？這種不講禮儀的家伙是怎么混進來的，服務員！把這個家伙趕出去?！?/span>

老外吵鬧的聲音惹來了許多人的注意，莊學民上前想去拉住沈笠的手，卻被對方用力甩開。他預感要出大事，便上前攔在了二人中間，同時用英文道歉。

“實在對不起，我這位朋友有些時候有些神經(jīng)質(zhì)——我這就把他拉回去?！?/span>

“莊學民你干嘛？”

“你少惹點事情吧，我們不能耽誤人家的大生意……”

“這里怎么回事啊——喲，這不是沈哥么？”

突然，在這火藥味十足的情況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了這里——閏德宇，著名的明星、同時也是沈笠的捐助對象。

“閏德宇？你怎么在這種地方，你不是在酒店……”

“咳咳——對不起幾位先生們，這架餐廳隔壁有包廂KTV，如果方便的話幾位可以暫時去那邊商討生意上的事情?！?/span>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和這群書呆子在一起搞得整個餐廳烏煙瘴氣?！?/span>

閏德宇給一旁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對方便很識趣的將女博士一行人帶離了餐廳，沈笠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剛剛肚子里的火氣全無；他看了一眼閏德宇，什么也沒有說，從旁邊的水果籃中拿了一片西瓜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沈哥……沈哥你別這樣，沈哥！”對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趕忙跟上去，坐到了沈笠對面的椅子，擺出一副逢迎者的面容。

“這家伙誰啊，你們認識？”而后莊學民坐在閏德宇身邊，用一種打量的眼生看著對方那件渾身上下都是亮片的衣服。

“我是閏德宇，當時沈哥資助過我上大學?！?/span>

“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謝謝你剛剛替我們解圍了?！?/span>

“先別急著聊天，你還是說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吧，你不是在酒店和你的那幾個粉絲聊天么？這可是帶有學術性質(zhì)的聚餐?！鄙蝮覕[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啊——關于這個，她們已經(jīng)回去了。然后我本來想過來找你，但是打你電話你沒接，所以就打算和幾個我的投資人吃飯?！?/span>

“你打的是我的老手機號吧……我去云堤城后換了個新號。”沈笠一口吃完剛剛拿到西瓜。“明星也需要投資人么？”

“嚯，這臭小子還是明星？”莊學民的語氣帶有調(diào)侃的意味，聽到這句話的閏德宇眼皮子跳了一下。

“當然了，我可是推辭了我所有的日程安排來招待我沈哥呢，他可是我的恩人——原本來說我還有一場演唱會，幾個見面會，還有一場購物節(jié)的代言；我一聽到沈哥來廈門的消息，當機立斷！所有事情都推辭了，直接沖到機場，給了他一個盛大的歡迎?！?/span>

“啊——從機場的情況看，確實很盛大?！?/span>

閏德宇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像是個搶不到香蕉的猴子，桌對面的沈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笑笑，然后往自己嘴里塞東西緩解尷尬。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閏德宇，你是……”

“莊學民博士……博士可以去掉，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在搞科研了。”

“那還真是可惜，你和沈哥都是優(yōu)秀的人才?！?/span>

“對了小鬼，你剛剛說你和幾個投資人吃飯是怎么回事？你認識一些有錢的甲方么？”

“這個……該怎么說呢？”閏德宇又在抓耳撓腮，“你知道所謂明星這種東西，是需要資本來運營的，我需要人物設定、輿論導向、還需要一批粉絲，只有這樣才能夠賺到錢——他們投資我，我給他們賺錢，把蛋糕做大，然后我分到一塊蛋糕；雖然聽起來挺簡單，但是其實也很累的?！?/span>

“別扯遠了，你的沈哥需要拉到一批投資，為靜海師范大學募集一些科研基金，你既然認識一些投資人的話，不如牽線搭橋一番，讓我們見一面如何？”

“當然可以了，他們正好也在這個餐廳，我這就去通知他們?！遍c德宇似乎很積極，他連忙起身，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行頭，擺了個他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不過有一點，因為接下來有可能是比較正式的談話，所以我們之間的稱呼還是需要正式一些，比如我稱你沈笠博士……”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注意這些的——”

沈笠擺了擺手將對方打發(fā)走，自己拿起壽司蘸了蘸一旁的芥末醬油，臉上還帶著剛剛的火氣。

“沒想到居然會這么順利?！鼻f學民突然發(fā)出一聲感慨。

“你說什么？”

“就是拉投資啊——話說那家伙是你和仇黎搞的那個什么春曉基金會的受益者吧?！?/span>

“對啊，雖然仇黎后來因為這件事情跑到國外去了，好辣——”沈笠用右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伸著舌頭的樣子像是即將噴火的恐龍，莊學民見狀立馬沖到冰柜給他盛了一碗冰淇淋，“謝謝……我就不該放芥末?！?/span>

“仇黎他……你們現(xiàn)在還在聯(lián)系么？那次基金會的時候之后……這家伙就像失蹤了一樣。”

“早就不聯(lián)系了……辣辣辣……那家伙無論如何都要跑去國外，說什么那邊環(huán)境好待遇好什么的……還說什么再也不回來之類的話。”沈笠的眼生中透露著傷感，“之前那家伙一直嚷嚷著要搞強子對撞機，就是和瑞士那臺一模一樣的，他當時找我入伙，我就和他一起干了。他想通過建立基金會的方式，募集研究資金同時培養(yǎng)一批后生……換個詞來說就是接班人。起初確實有所成效，我們的研究有了一些重要的突破，當然也幫助到了比如閏德宇這樣的農(nóng)村孩子，可是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span>

“我當時從新聞聽說了，基金會里面有些人貪污的事情，那金額我現(xiàn)在都記得。”

“那件事情成了仇黎離開的契機，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一根稻草這話是不是有點……嚴重了？難道說仇黎還經(jīng)歷過別其他糟糕的事情么？”

“這你可就得問他本人了，他沒和我聊過這些事情?！?/span>

“我總不可能為了聽故事跑到國外找他吧，再說了，我就算現(xiàn)在沒在搞科研也算是戰(zhàn)略儲備人才，突然跑出去難免有人說閑話?！鼻f學民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唉——仇黎簡直就是個理想主義者，你知道那家伙我最羨慕他什么么？就是始終堅信著哪怕沒錢，自己也能夠憑借創(chuàng)造力打破社會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鎖?！?/span>

“話說回來，你還記得我們?nèi)齻€人最后一次吃飯是在什么時候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還沒去當演說家?！鄙蝮掖蛩慊貞浺幌乱郧暗耐?，畢竟因為種種因素分開的人重新聚集，總會不由自主的念舊。

“嘁——三個失敗的男人聚在一起，享受著酒肉的歡愉罷了，這種事情有什么值得回憶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時候……我也記不得了，不過那又怎么樣？我現(xiàn)在游走在各個學校，給他們做宣傳工作；仇黎去國外潛心研究，可能還會有優(yōu)質(zhì)的生活條件；你在云堤城搞了個天氣控制系統(tǒng)，在一座雨城享受著全國第一的綠化環(huán)境，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span>

“是啊，確實如此，雨城……來吧，我們碰一個。”沈笠舉起一旁的酒杯，里面裝著的是一種藍色的酒精液體。

“我說，這可是雞尾酒?！?/span>

“有什么不好，以茶代酒的事情飯局上面又不是沒見過，再說我手里這玩意兒也算是酒的一種，咱們兩個人就不要講究什么形式主義的東西了。”

“說得好沈笠！那么……我這杯敬科學?！?/span>

“我這一杯敬未來和……德先生。”

二人碰杯，將其中的藍色液體一飲而盡，他們認真的樣子活像是在大排檔侃山，身邊那些被擺的奇形怪狀的食物儼然無法進入他們的法眼。

窗外的雨還在下，似乎永遠無法停歇，雖說身上肩負著“拯救”云堤城的責任，可是沈笠卻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這一刻，畢竟接下來自己究竟還會不會擁有這樣開心的聊天，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未知數(shù)。

?

?

旋轉餐廳的另一側，一位穿著華麗的女性、一個端著紅酒杯的男子、一個板著一副老臉的男人坐在一張四人桌前，一邊吃東西一邊談論著這場冷餐會。

“剛剛那邊出啥事情了么？我看那幾個海外投資公司的老外被帶到了隔壁去?！迸栽谟米约壕碌幕瘖y包補妝，這樣一來能夠讓她在吃飯之于保持著一貫的美麗。

“哦，聽說是有人想揩油，然后又正義人士出來替天行道?！敝心昴腥四弥謾C滑動著股票，看著那些綠色的數(shù)字在屏幕上劃過，他的心頭就為之一皺?！安痪褪窍聜€雨……怎么能虧這么多？合著海上是有一百米的巨浪還是有恐怖的海怪？”

“咋了？你的海運航線又受阻了么？嗯？我為什么要用又？”年輕男子投來調(diào)侃的目光。

“人家俄羅斯的飛機都能在暴雨情況下完成起降，那些屁用沒有的船長因為一個下雨，就耽誤我賺了這么多錢，該死的臭貝殼，我一定要把他們通通解雇掉?！?/span>

“我說你一個搞房地產(chǎn)的，虧點航運怎么了；又不是身上少塊肉，一天到晚一驚一乍的，和小孩子一樣?！迸诉€在化妝，現(xiàn)在是在對著小鏡子涂口紅。

“剛剛有人揩油都有人站出來說話，我虧損了就沒人站出來為我說話么？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啊，善良的人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嗚嗚嗚，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都對我冷言冷語，我太傷心了；誰來撫平我這顆受傷的、脆弱的心靈，親愛的瑪莎公主，我渴望你那炙熱的雙唇來溫暖我冰冷的寒心……”

中年男人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突然擺出一副戲劇表演者的模樣，他的舉動讓女人微微笑了幾聲。

“嘔——我建議用膠水把他的嘴給封起來……就用我們公司前幾天生產(chǎn)的那種熱熔膠?！蹦贻p男子比了個抹嘴的動作。

“言歸正傳，就剛剛和那群科學家的聊天匯總，你們有沒有啥看上的……有投資前景的科研項目？吃東西畢竟不是咱們的第一要務。”

“沒有。”兩名男性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你們咋說話都配合的這么好啊，嘴巴的動作都一模一樣。”女人有些慍怒，收起化妝包，正襟危坐，“我丑話說在前，別忘了我們是為啥來這場宴會，如果能投資到一些國內(nèi)有發(fā)展前景的項目的話，就不怕有人天天給我們戴高帽子；如果你們連這個都忘了的話，就別怪我給你們一些小小的‘懲罰’，嘿嘿?！?/span>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稍微活躍一下氣氛嘛——哎呦，我們的活寶同志回來了。”

青年男子賠笑，而后指了指出現(xiàn)在女人身后的閏德宇。

“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三位今天能夠這么開心，聚能生命安排的冷餐會感覺如何？”閏德宇說話的語氣像是個服務生，他半彎著腰，雙手放在腹部做頷首禮。

“哼——簡直糟糕透頂了，說是旋轉餐廳，結果還沒有我家客廳大；吃的東西也沒啥水平，我們?nèi)齽倓偤蛶讉€生面孔聊了聊，結果那群待在實驗室里面的書呆子們說話都說不敞亮。”似乎是因為虧損的事情，中年男子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友好，他將自己的怨氣撒在了閏德宇的身上。

“我的大哥啊，這里三個人就你年齡最大，稍微起到點帶頭作用吧。”年輕男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要實在是心疼你那點小錢，回頭我送你輛幻影；再說了，那些科學家們平常待在實驗室里面又不怎么接觸社會，說話磕巴也正常，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會說相聲——理解萬歲嘛。”

“你說的有道理……那么閏德宇，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來通知我們么？”

“正是如此，我看三位似乎在為沒有合適的投資項目感到困惑，就特意過來提個小小的建議?！?/span>

“行啊，那就來聽聽我們的小白臉同志有什么良好的建議吧?！迸怂坪鯇﹂c德宇特別有好感，說話的態(tài)度也讓人感到親切。

“說是這么說……不過啊，我看這會場里面也沒啥惹人注目的科學家啊，大多都是提出一些理論卻沒有實際成果的家伙；要說靠著論文就想拿到贊助的話，還不如去隔壁百老匯看看有沒有天使投資?！蹦贻p男子從身前的果盤拿了一顆糖送到嘴里。

“就是，我最討厭這種回報期限未知的事情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處理那幾個船長的事情，問問他們下次要讓是不是要讓他們開航母才能啟程?！?/span>

“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發(fā)的牢騷怎么比我這個女人還多，這又不是打游戲做任務……當初最積極的就是你們，結果到最后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迸藢⒀凵裰匦录械介c德宇身上，“聽聽德宇的建議吧，萬一真有什么有前景的科研項目呢？”

“哼，我賭五十萬啥也不是?！?/span>

“歐耶，我賭一百萬！”

稍微年長一些的男人把腦袋撇朝一邊，對面的年輕男子則是舉起酒杯露出一臉壞笑。

沒有理會同伴的瘋言瘋語，女性給了閏德宇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不知道各位……對‘源’是否感興趣？”

源——

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女性的表情變得些許嚴肅，而她同伴也將注意力拉回閏德宇身上；刀叉與碗盤碰撞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與些許嘈雜的環(huán)境交融在一起，再加上頭頂廣播中播放的古典音樂，組成一首毫無章法卻略顯繞梁的協(xié)奏曲。

似乎是洽談好了合作關系，剛剛去KTV包廂的幾位外國人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餐會，與之同行的一名穿著棕色大衣的男子朝著閏德宇這邊打了個招呼后，興致沖沖的跑到了餐廳的另一側。因為深處一間旋轉餐廳，三名企業(yè)家的位置已經(jīng)從北側轉到了南側；鼓浪嶼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的側面，黑灰色的水龍卷在遠處翻騰，看著眼前的景色，中年男人伸出手摸了摸被雨水略過的玻璃門。

“雨水——我記得就是‘源’在作祟對吧，那種物質(zhì)被某些人說成了什么‘二十一世紀突破性的發(fā)現(xiàn)’之類。”他嘆了口氣，“我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也是因為‘源’，那個‘源’發(fā)現(xiàn)者好像在云堤城搞了個天氣控制系統(tǒng)對吧?！?/span>

“現(xiàn)在聽說‘源’失控了。”年輕男子抿唇，“別看著我啊，我認識一些在云堤城工作的朋友，我從他們那里聽來的；當然我還有更勁爆的新聞，如果你們……”

“先別管什么勁爆新聞了，先說說怎么回事吧閏德宇，‘源’這種東西現(xiàn)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云堤城獨占的；云堤城是個直轄市，而且他們還特別排外，你覺得我們可以和誰搭上關系？”

“是我一個搞科研的朋友——他可以說和‘源’有著最為直接的關系?！遍c德宇用一種畢恭畢敬的語氣回答，言語間還流露著他身為明星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緩慢的語速、帶有顫音的吐字和發(fā)音，這些特制惹得聽他說話的女性心生歡喜。

當然這一招并不是天下通吃。

“喂，我說閏德宇，你那個搞科研的朋友，該不會叫沈笠吧?！?/span>

比如那名中年男人就十分討厭閏德宇說話的語氣，不……應該說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他先是有些慍怒的轉過身，而后站到閏德宇面前，憑借著身高優(yōu)勢故意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

“沈笠……啊，我聽說過這個人。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因為拒絕諾貝爾獎的事情，這個人的輿論風波還挺大；云堤城的天氣控制系統(tǒng)據(jù)說就是此人發(fā)明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拯救了云堤城。”年輕男子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不然，那座雨都不會下的荒島怎么可能有今天。你們說對不對。”

“我說你別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看那個家伙就是單純的耍脾氣，故弄玄虛；就像是古代那群考科舉的書生，考了九十九次不中舉，第一百次中舉，卻因為‘文人的面子’不去京城當官一樣。”

“嘛……你這樣用科舉來反駁我就有些過分了，歷史上好歹也是有范進這樣的人?！?/span>

“我不管，都是因為他的‘天氣控制系統(tǒng)’失控，讓我的船都出不了海?！敝心昴腥似仓?，指了指外面的天氣，“你看看這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的大暴雨，費了半天搞出來的東西結果卻是個殘次品，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靜下心來賺點錢養(yǎng)活自己。”

“我認識沈笠。”閏德宇頓了頓，“而且好巧不巧，他現(xiàn)在就在這間餐廳里面，坐的位置正好是你們的對面。”

“真的么？好！那我去會會這個高傲的家伙?！?/span>

“喂，你真去啊?！蹦贻p男子對同伴做出的決定感到驚訝。

“唉——我去盯著他吧，股市上那些綠油油的數(shù)字把他臉都氣綠了，誰叫他不去找操盤手?！?/span>

“好走不送——我選擇我可口的地中海魚子醬?！?/span>

女性對年輕男子慵懶的性格無奈，提起自己的紅色挎包朝著餐廳的另一側走去，閏德宇緊隨其后。此時一道藍色的閃電從天空略過，擊中的不遠處海滄酒店頂部的避雷針，而后一聲驚雷傳來，整個旋轉餐廳微微震動了一下，不過男子并沒有在意，只是大口吃著自己的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