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荼蘼【邪鳴】-22
吳邪一邊吃飯,一邊想著怎么樣才能把留在這里的時間延長,借口還沒想好,陳一鳴已經(jīng)洗好碗,說他今天很累,想早點休息。
吳邪:“.......”
看著被陳一鳴關(guān)山的門,吳邪站了一會兒,這才走到電梯間按電梯。
陳一鳴洗了澡,非常滿意獨處的這個氛圍,看一眼時間還不到九點,干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陽臺的飄窗上,隨手抓了個抱枕,靠在欄桿上看江。
慢慢嘬著紅酒,陳一鳴抬手撓了撓還有潤的頭發(fā),六月尾巴上的江風(fēng)不強,吹得陳一鳴舒服地趴在了欄桿上。
原本正在放空思想,不知怎么又拐到了吳邪身上。
即使吳邪說要追他,陳一鳴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也實在不明白自己哪兒入了那位爺?shù)姆ㄑ?,怎么就看上自己了?/p>
還有北海。
北海的種植園,他去過兩次,一次大二,一次大四。
大二那年和井然約了玩浮潛,北海的近海區(qū)有他最喜歡的小丑魚群和紅珊瑚,井然也在那第一次遇見了沈巍。
大四那年他沒和井然一起,要做畢業(yè)論文,北海有獨一無二的琉荼蘼和白竹花,陳一鳴挑了荼蘼,專門過來待了一個月。
筆記做了不少,再準(zhǔn)備回龍城的頭一天,他居然會迎來分化。
當(dāng)時他以為是發(fā)燒,從種植園出來后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還以為是中暑,走著走著后面的記憶全成了空白,睜開眼,井然已經(jīng)趕了過來,在醫(yī)院守了他兩天。
醒來后醫(yī)生做了詳細(xì)的身體檢查,并未成熟的腺體連信息素都沒法被完全誘導(dǎo)出來,醫(yī)生那雙充滿憐憫的眼睛陳一鳴現(xiàn)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你這種信息素紊亂癥非常罕見,信息素?zé)o法正常排出會讓你的faqing期會非常痛苦,唯一比較幸運的是即使faqing,也不容易引起Alpha同樣faqing?!贬t(yī)生是個Beta,見過太多因為faqing而引起周圍混亂的Omega,這對沒有人保護(hù)的Omega來說,是真正的災(zāi)難。
“除了這方面,對身體有其他傷害嗎?”陳一鳴問。
“現(xiàn)在還不確定,我建議每年做一次腺體檢查?!?/p>
陳一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腺體,它不漂亮,相比其他Omega來說太過干癟,幾乎沒Alpha能看得上。
今天吳邪的話讓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第二次去北海,當(dāng)時自己確實調(diào)了好幾瓶以荼蘼為主調(diào)的香水,應(yīng)該不會那么狗血剛好被吳邪給碰上吧?
不是說自己的信息素沒法被輕易察覺嗎?
......
陳一鳴想起吳邪易感期的時候,自己被引誘地滾燙的腺體和外溢的檸檬草,忍不住又喝口紅酒壓壓驚。
想了想,抓過一旁的手機給朱小景打電話,朱小景那邊有些嘈雜。
“那毛肚還沒好...一鳴哥,什么事啊?”
“我就問問,我和吳總的信息素匹配度出來了嗎?”
朱小景聞言立馬興奮地放下了筷子:“百分之八十八,夠吉利吧?”
“這么高?”陳一鳴驚得眼睛都快瞪圓了,“怎么會,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沈總親自測的。”朱小景說著說著降低了聲音,“一鳴哥,你要不讓沈總給你弄點吳總的信息素?這么高的匹配度,你那時候也不會那么難受?!?/p>
“謝謝啊,今天我給你打電話的事,你別讓沈總知道了?!?/p>
“謝什么啊謝,我知道像吳總那個身份的人,可能這件事不太好開口,不過你是井總的朋友,他說不定會幫的?!?/p>
“那你慢慢吃,我先掛了?!?/p>
陳一鳴將手機扔在屁股邊上,晃晃手里的酒杯,紅色的夜里在里面打轉(zhuǎn),中間形成一道小小的旋渦,看得陳一鳴有些發(fā)愣。
手機又響了起來,陳一鳴看了一眼,是吳邪給他發(fā)的微信消息。
吳邪:明天你打算干嘛?
陳一鳴咬咬下嘴唇,抓過手機回了個上班。
吳邪:種植園?
陳一鳴:公司。
吳邪坐在汽車上,陳一鳴堅決不多回一個字的聊天讓他有些無從下手,用手指點了點屏幕,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陳一鳴:沒有。
吳邪瞇瞇眼睛,問他是不是吃炸藥了?
陳一鳴被吳邪這句話問地一愣,看了眼聊天記錄,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如同沒剝殼的板栗似的哪兒哪兒都是刺,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已經(jīng)被禮貌禁錮了這么多年的人努力讓自己心態(tài)放平,回說自己太累了,如果吳總有事能不能明天說。
吳邪說行吧,那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陳一鳴只想收回那句話。
被吳邪一連打擾了快一個星期,陳一鳴都快應(yīng)激了,終于在某天中午從沈巍手里搶出了井然,拉著去公司餐廳吃飯,一邊問他自己該怎么辦。
井然看著陳一鳴愁地頭發(fā)都立了起來,笑著道:“不是你自己教他的嗎?烈女怕纏郎,對付年紀(jì)小的就得直來直往?!?/p>
這事兒還是吳邪給沈巍打電話,吐槽陳一鳴說的這辦法怎么這么不靠譜,都幾天了還沒什么效果。
“他自己說的,怎么不管用?。俊眳切斑€挺委屈。
沈巍一雙眼睛透著看傻子的慈愛:“都說愛情讓人降智,我以前不信,現(xiàn)在倒有些懷疑,你覺得陳一鳴是那種人嗎?”
吳邪認(rèn)錯認(rèn)地挺快:“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沈巍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樂不可支的井然,道:“自己想?!?/p>
井然想起那場景又笑了起來,陳一鳴將雞脆骨咬地嘎嘣響,“我怎么知道他當(dāng)時說的是我?沒一點能對上我當(dāng)時還懷疑他是不是有自虐傾向?!标愐圾Q說到這里越來越來氣,將筷子往餐盤上一放,“你知道他怎么說我的嗎?說我陰晴不定,我陰晴不定?他要不說三句話兩句都在氣我我會生氣嗎?還說我傻,我趕著往上認(rèn)那才是真的傻,你說他什么意思???逗我呢吧?”
井然看著陳一鳴因為生氣而變紅的臉頰,還有鼓風(fēng)機似的胸膛,想了想認(rèn)真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和我說起張濱的時候總是很平淡,很冷靜,說明你還帶著理性,說起吳邪的時候總是很,生動,雖然他總是氣你,不過你對他確實感性大于理性,雖然這不能成為評價兩個人誰更適合你的標(biāo)準(zhǔn),不過感情總是感性在前,我覺得你對吳邪比你以為的更在意。”井然靠近他點點頭眨眨眼睛,將聲音降了降,“吳邪確實適合你?!?/p>
陳一鳴下意識就開始反駁:“不可能,我們八字不合。”
“合都沒合,你就知道了?”
一道非常不滿的聲音在他們桌子旁突然炸開,陳一鳴和井然說地太過投入,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一起抬頭朝著吳邪看去。
吳邪一手提著個大塑料袋,一手插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你們離這么近干嘛?”
井然:“......”
陳一鳴也不知道吳邪到底聽見多少,干脆低下頭開始吃飯。
吳邪看著陳一鳴頭頂上的呆毛,從他背后繞過坐在旁邊,將塑料袋打開,打包盒一一擺在桌子上,壽司套餐、麻辣八爪魚、蒜蓉蛤蜊還有涼拌海草,看得人食指大動。
井然笑著對吳邪道:“吳總,你這哪里買的啊?”
“會所剛好來了個做日料的,你們嘗嘗味道怎么樣?!?/p>
“謝謝啊,我買了午飯?!标愐圾Q轉(zhuǎn)過頭道。
井然端著餐盤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一盒壽司:“行,好吃的話我下次和沈巍一起去,一鳴我先上去,你們好好聊。”
陳一鳴沒想到井然跑這么快,又不好就這么跟著他離開,本來就是飯點,公司里的人挺多,不少都認(rèn)識吳邪,他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吳邪在一旁刮芥末,一直拿余光看著陳一鳴,見他一口都沒吃,站起來就將盤子給端了起來,陳一鳴忙松開筷子上的回鍋肉,嘴里包著飯又不好說話,只好瞪著眼睛看他。
繞著桌子轉(zhuǎn)了小半圈坐到他對面,吳邪將食盒全挪到他面前,這才將餐盤放自己面前坐了下來。
見陳一鳴還看著自己,吳邪抬抬下巴:“快吃啊,吃了給點意見,準(zhǔn)備上新?!?/p>
“謝謝吳總,不過我更想吃自己的飯?!标愐圾Q道。
吳邪抽出一雙筷子,非常自然地夾了一筷子青椒,陳一鳴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那菜進(jìn)了吳邪的嘴,頓時紅了臉。
吳邪筷子方向一轉(zhuǎn),夾起一個櫻花壽司放在陳一鳴面前的八爪魚碗里。
陳一鳴見吳邪吃得絲毫不帶猶豫,一種隱秘的羞恥感從心里冒了出來,只可能存在于親密關(guān)系中的互動,就這么被對面那人一一喂進(jìn)口中。
吳邪見他還不肯動筷子,皺眉道:“快吃啊,吃了我們還要說八字的問題?!?/p>
陳一鳴差點被吳邪這句話給咬到舌頭:“吳總,我真的覺得......”
“你找人合過?”吳邪打斷他。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八字不合?”
“我們確實不合適?!?/p>
吳邪掃了眼周圍,聽八卦的不少,道:“那你說什么叫合適?給我個標(biāo)準(zhǔn),我去學(xué)學(xué)。”
陳一鳴也注意到周圍安靜了不少,臉上的熱還沒消,也不想再和吳邪繼續(xù)說下去,肚子還餓著,干脆埋頭吃了起來。
吳邪看著他腦袋上的呆毛,道:“你試試芥末?!?/p>
陳一鳴夾起一個壽司沾了沾,咬了兩口就紅了鼻子和眼睛,抬起頭看著吳邪笑瞇瞇的眼睛,道:“我不傻?!?/p>
吳邪呵一聲:“怎么就不傻了?”
陳一鳴只想將筷子上的八爪魚塞進(jìn)吳邪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