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獸出擊同人文】第四十一章 無極潷著
風間?向呼喚著他,渴求回歸自身的某種存在伸出了手。
那一刻,他遺忘了所有的事情,連帶著自己的名字,與只能依靠他的十泉浩。
正當他遵從內(nèi)心浮現(xiàn)的聲音,朝著能使自己完整的某種存在而去時,那聲音忽然消失了,他所感知到的某種存在,也失去了聯(lián)系。
還未將遺憾敘述出口,他就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這也正常。他這么想,他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泛白,就像被太陽驅趕的黑夜一樣,那些思考與人性被趕到了不知哪個角落,彌漫著空虛的白晝遲早將占據(jù)他的一切。
風間?不再思考了,在這個白晃晃一無所有的世界里,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上下左右,東西南北,他是自由的,但他沒有能去往的地方,方向在這一刻失去了存在。
之后,時間與空間也沒有了意義,因為他不再想自己待了多久了,而哪里都是一片白色,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他不知道該站在哪里的地方,死守心靈中積攢了七年的時光,以防它們也變得像這白晝一樣。
之后,黑夜到來了。
離去的黑夜似乎得到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開始侵蝕白晝,顯得理所應當。
但它們始終是同類,無論視野內(nèi)變白或是變黑,想要同化掉風間?,饑渴地盯著他心中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時光,那妄圖吞噬他全部的虛無,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他不再思考,所以黑白輪換,日夜交替時,他即使看見了白晝的階梯,以及黑夜的金色鎖鏈時,他也沒有去想那些是否是離開這里的道路。他任由五感的流逝,將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了心靈上,他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為何要抵抗讓他感到親切平和的虛無。
直到又是不知多少個白晝來臨時,他開始茫然,他的心靈失守了。
但身體產(chǎn)生了危機意識,做出了正確的回避。
風間?邁開停留許久的步伐,踏上了白晝時唯一的‘門’。
干爽而清涼的海風讓風間?脫離了五感流失,一片空白的狀態(tài),他驚訝地用腳蹭了蹭海邊的沙礫,來自腳上的酥麻終于讓他意識到自己正作為個體而存在著。
他很開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高興,這也是正常的。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對一個年僅七歲,三觀未成,剛剛還經(jīng)歷了靈魂的洗滌的孩子來說,這代表著他開始對容納他的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好奇,擁有了探索下去的目的。
“......這里我來過......”
但不是布吉島,風間?可以肯定。
思考有些遲鈍,他還是想起了許久之前做的夢。
風間?并不會像幼年期的孩童那樣經(jīng)常做夢,即使醒了他也不會記得做了什么夢,但這飄渺的熟悉感讓他確信,他一定在夢中見過這個地方。
五感正在慢慢恢復,他用適應了環(huán)境的雙眼看向大海,大海倒映著夜晚,但這并沒有讓他感到害怕,黑乎乎的海洋下,有著遠比陸地多的生命,它們用風間?不知道的方法散發(fā)著將天上星辰壓過去的光芒,以此來宣稱海洋的主權。
“哎呀!小心點啊小?!要是把衣服弄臟了,我們偷偷跑出來的事情就暴露啦!媽媽會生氣的。”
沙灘并不屬于風間?,而來人的輕快話語也打破了風間?正享受著的寧靜,他正想躲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未掌握狀況。
“這是夢還是哪里?我記得我和浩浩在一起來著,難道失散了......”
就在他站在原地遲疑時,來人已經(jīng)拉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他旁邊跑了過去。
“看不見我?這是夢嗎——”
眼前的赤狐族女孩歡快地跑過沙灘,踏進浪花,蓬松的赤色尾巴也隨之舞動。她用腳勾起海水來為她伴舞,身后夜色與海洋的交相輝映成為了她忘我的舞臺。
【真美啊,姐姐......】
風間?猛得一陣,那聲音就像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一樣,雖然他確實這樣想,但毫無疑問,這句話來自那個待在海灘上,不敢踏入海中的小女孩。
風間?瞇起眼睛,借著月光,他看見了那個渾身被繃帶纏滿的小小身影。
“來吧!芳湫?!小?!”
赤狐族的女孩從海中走回,抱起那個幼小的身影。
小女孩側過頭,如癡如醉地欣賞著夜色與大海。
“和我好像......”
風間?喃喃道,看著那個半張臉都被繃帶纏住,只露出一只黑色眼睛的小女孩,這給了他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不過,他仔細對比,發(fā)現(xiàn)完全不像。
最明顯的,就是性別。
其次便是,小女孩那看上去明顯有缺陷的身體。
“別怕,有我抱著你,不會讓你沾上水的?!?/p>
赤狐族的女孩用她碧綠色的眼眸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女孩,邁著輕快的步伐,漫步在海邊,浪花不時輕撫她的腳,她就會十分舒服地閉上眼睛,享受著發(fā)絲被海風吹拂的感覺。
“玩一會兒就得回去了哦,爸爸明天給你找了新的醫(yī)生,這天下這么大,肯定有能治好你的病的醫(yī)生的!到時候我就教你游泳,教你說話,教你寫字......我有好多好多想教給你,和你一起做的事情??!妹妹!”
赤狐族女孩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眉眼間都帶著孩童的天真,以及對妹妹的無限寵愛。
【姐姐,我會好好學,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p>
是幻聽嗎?風間?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剛剛分明聽見了赤狐族的女孩要教她懷中的妹妹說話,但他再次聽見了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哎呀!你這眼神,很期待吧!”
赤狐族女孩高興地跳了起來,渾身的赤色毛發(fā)也如她的笑容般栩栩生輝。
【我好期待啊,芳語姐姐,我真想馬上就和你一起在海邊嬉戲......】
風間?走進那兩人,他一直盯著小女孩的嘴,在她為數(shù)不多還算完好的身體上,嘴也并未發(fā)揮它的功能。
“嘴巴完全沒動,但我確實聽見聲音了......”
要是什么都知道的介叔叔在夢里的話,肯定知道這是為什么,風間?確信道,又產(chǎn)生了新的疑問。
“夢到底是什么呢......浩浩說他有時候會夢到他的爸爸媽媽和熊掌酥,那為什么我就夢不到阿父和介叔叔呢?”
介叔叔快出現(xiàn)——介叔叔快出現(xiàn)——
這么默念幾句之后,風間?睜開眼睛,一臉溫柔的藍色大熊獸人真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哇!介叔叔真的出來了?”
“呵,小——風間?,這是你的夢境,只要你想,我就會出現(xiàn)。”
十泉介先是擔憂地看了一眼被芳語舉著飛翔,露出笑容的小女孩,之后才把視線落在風間?身上。
“雖然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確實在做夢。”
“原來這就是夢啊......”
風間?自然地將手伸向十泉介,十泉介下意識地躲開。風間?還沒見過十泉介這么冷漠的時候。
“并不是只有你的夢,還是她的夢,你們之間的夢聯(lián)系在了一起,各自的記憶也互相流向對方,這就是現(xiàn)在的狀況?!?/p>
風間?點點頭,沉默不語。
“想解決的話,就必須斷開你們兩的聯(lián)系,但這怎么可能呢,所以說只有你離開——”
風間?扯住了十泉浩的衣角。
“介叔叔,夢里的你很討厭我嗎?還是平常你就很討厭我?”
“——不,我并不是討厭你,我是不喜歡你,我討厭的是你背后的那位?!?/p>
“介叔叔......”
十泉介扯開衣角,向前走去。
“我不是你口中的介叔叔,我只是用了你腦海中的這個形象,否則的話,你看見我的第一眼,你就會因過多無法承受的記憶而崩潰?!?/p>
風間?愣在原地。,他眼睜睜地看著有著漂亮花紋的藍色衣角遠去。
“離開吧,離開她的夢,這樣對誰都好?!?/p>
“唔,又不是我想來的!”
風間?大喊,之后便朝著芳湫?跑去。
‘十泉介’來不及阻止,或是無法阻止,他只能看著風間?與芳湫?的距離不斷縮短,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啊——”
風間?跑了幾步后,愣在了原地。
不是他的生活,而是芳湫?的生活的記憶,連同感知,開始緩緩流入風間?的軀體內(nèi)。
“——啊——”
身上仿佛有幾萬只蟲子正在撕咬著血肉,這是風間?從未有過的體驗,即使感覺遲鈍,他還是在這一瞬被擊垮了。
意識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身體卻將他固定在了牢籠內(nèi),風間?跪坐在沙灘上,有一塊尖銳的貝殼滑坡了他光滑的皮膚,鮮血順著大腿一點點染紅了沙灘。
與劃破皮膚這無足輕重的疼痛相比,風間?的腦子被渾身襲來的疼痛攪動著腦子,產(chǎn)生空白的時間不斷拉開,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分鐘,從未感知過這種劇痛的幼小人格就會崩潰。
“原來是這樣,擁有完整肉體的你所體會到的,是足以擊潰心靈的痛苦嗎......僅憑這個,你體驗了于她而言數(shù)倍,數(shù)十倍的痛苦,我就幫你一次?!?/p>
‘十泉介’的表現(xiàn)十分冷淡,他的手開始轉化為散發(fā)著黑霧的虛體,走上前,觸碰到了風間?的肩上。
“啊——”
同樣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這甚至比十泉湯內(nèi)最頂級的湯還要舒服百倍的溫暖洋溢著風間?全身。
“身體雖然健康,但你的靈魂......”
‘十泉介’摸起臉上的胡子,思索了半陣后,將手移開。
“這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你就慢慢地成長吧,如果能活下去的話?!?/p>
“......你講的話我聽不懂?!?/p>
“聽不懂也無所謂,快離開她的夢境吧。”
“離開......我該怎么離開呢?”
“你怎么來的就怎么走?!?/p>
風間?想不起來是怎么來到這個夢境中的了,他茫然無措地環(huán)顧四周,最終在‘十泉介’充滿敵意的眼神下,再度向芳湫?走去。
下一刻,‘十泉介’的身軀一陣扭曲后消失了,風間?也被突如其來的日光晃得睜不開眼睛。
“還是不行嗎?”
中年男人的聲音充滿了疲憊,恍惚過后,風間?睜開眼睛,大海已離他而去,一座平和的小村莊正包圍著他。
夏日的蟬鳴,炎熱的氣息,山間特有的清涼,風間?清楚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不行,你太太的病我已經(jīng)對癥下藥了,可還是不見好轉,或許我的診斷一開始就出了問題......赤狐島上還有兩個和你太太出現(xiàn)了一樣病癥的獸人,我現(xiàn)在得趕去他們那邊,如果你的太太出現(xiàn)了任何異常病癥,請馬上聯(lián)系我?!?/p>
“等等,醫(yī)生!”
風間?回過頭,他看見一個中年赤狐族的獸人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詢問著一個穿著白衣的赤狐族獸人。
“小?呢?小?她——”
“你還是放棄吧,芳湫?的缺陷是先天的,而且我根本找不到能移植進她缺口的軀體。再說了,我們一直都不贊成你將來路不明的孩子養(yǎng)大。”
醫(yī)生嘆了一口氣。又說:
“也就只有你這種老好人才會吃虧地去養(yǎng)一個怎么看都活不久的孩子,基于這一點,我們大家一直都在幫襯著你們,但現(xiàn)在你太太也病倒了,是時候該做出抉擇了吧?”
“......什么抉擇......”
“也對,我想你誰都不會放棄吧,我也會盡我所能,再見?!?/p>
醫(yī)生匆匆而去,留下這個可憐的赤狐族獸人獨自苦惱。
“我說啊,這件事情有那么難解決嗎?”
如同在耳邊輕撫的不適感傳來,風間?與那中年狐獸人抬頭看向樹上,一個紅色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存在感,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中。
那是一個有著三條蓬松的赤色尾巴,看不出性別的赤狐族獸人,他年輕的軀體蘊含著蓬勃的血氣,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妖媚之感。
“好帥的狐獸人......不對,是好漂亮的狐獸人?”
“你很想吧?”
年輕的赤狐族獸人輕盈地跳下大樹,面對面觀賞著中年狐獸人那驚愕的表情。
“九幻離?!”
“就連你呼喚我的名字時,你的心靈也沒有屈服于恐懼,正在強烈地述說著,不惜一切也要將你妻子和芳湫?治好哦?”
“唔——別過來!”
中年狐獸人不斷地向后退,而九幻離則不斷地逼近,很快,中年狐獸人沒有了退路。
“唉,你現(xiàn)在的害怕是不合道理的,畢竟對于你這樣百年難遇的善人來說,你自己的性命遠比不上你妻女的性命吧?”
九幻離每句話都說在了中年狐獸人的心坎上,他露出了猶豫,掙扎的神情。
“真是可憐,明明自己最重要的家人飽受痛苦,自己卻還被世俗的規(guī)則束縛,只能放棄她們的性命——”
“我沒有!我才沒有放棄!”
面對中年狐獸人的大吼,九幻離笑了起來,將身后藏著的一朵赤色的花扔掉。
“我們都清楚,我也能理解,你的妻女并非沒有活路,只要......”
九幻離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等待著中年狐獸人的答案。
“唔......只要能拿到神社內(nèi)的泉水......”
“這樣的話,芳湫?雖然不一定能得救,但有了能治百病的神賜泉水,妻子肯定會得救吧?但是......”
九幻離露出心痛的表情,看向中年狐獸人。
“但是,神社的泉水只有在祭祀的時候才能拿出來用,其余時間都被嚴加看管,若是發(fā)現(xiàn)有獸人偷了那泉水,可就地處決......”
“然后呢?你有為了妻女犧牲一切的覺悟嗎?你有付出生命也要拯救她們的意志嗎?你有貪婪地渴求她們生命的——欲望嗎?”
中年狐獸人的眼睛失去了神采,那是即將墮落,踏入混沌的前兆。
“......爸爸?”
風間?認出了那聲音,以及站在門口,牽著渾身繃帶的小女孩的那位赤狐族少女。
“——可惡!快滾!”
中年狐獸人紅色的毛發(fā)炸起,對九幻離露出爪牙,九幻離遺憾地輕笑,便化作紅色的花瓣,被風吹散,消失在了中年狐獸人的面前。
“爸爸,發(fā)生什么事了?”
“芳語,小?,我要去山上的神社,與她們交涉,看能不能分我們一些給媽媽治病的泉水,你們這幾天就請醫(yī)館的那個小姑娘來照顧你們和媽媽吧,我待會也會給她打招呼——”
“爸爸,我想和你一起去?!?/p>
【爸爸,姐姐,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芳語,你跟我去了,小?和媽媽該怎么呢?”
【媽媽,嗯,我要照顧好媽媽才行!】
中年狐獸人蹲下身子,用手捏了捏芳語皺在一起的臉,又慈愛地摸了摸芳湫?的頭,回到屋子里,在兩個女孩的簇擁下,很快便收拾好了行囊,由兩個女孩的目光中離去。
以風間?現(xiàn)在的年紀與心智,只能整理出‘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妻女,上山求藥’這么一個狀況,但躲在芳語身后的那個小小的身影,讓他拾起了被虛無覆蓋的東西。
“——浩浩!”
十泉浩在哪里?
風間?弄錯了事情的先后順序,他要知道的并不是十泉浩在哪里,而是他在哪里。
他也已經(jīng)知道,自認為這是他和她的夢糾纏在一起而產(chǎn)生的夢境,但是,該如何脫離?
“包括夢境,許多的精神世界都是完全由本人支配的,除了極少數(shù)能干涉意識的存在,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p>
‘十泉介’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風間?身后,他雖然是向著風間?解釋,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趴在床邊的那個幼小身影上,滿臉都是悲痛。
“這是哪里?”
“這里是三年前,是赤狐島,是赤狐族,是她崩壞的開始,但那與你無關,如果你還有一點廉恥心的話,就別再做這種偷看女生心房的事情了?!?/p>
風間?望向不再搭理他的‘十泉介’,這個‘十泉介’給他十分親近的感覺,但那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畏懼。
“如果能回去的話,我會馬上回去。”
風間?乖乖點頭,而他的意向確實改變了這個由兩個意識交織構成的世界。
‘十泉介’眺望天邊開始吞噬白晝的黑暗,他這時才知曉風間?與芳湫?的夢境交織在一起的原因,帶著凝重的神色不見了蹤影。
風間?等待著黑夜的來臨,正如被靜止的周遭的一切,他只是平靜地望著越來越廣闊的黑暗,這副晝夜交替的景象他已經(jīng)忘記見過多少次了。
黑夜很快就越過了他頭頂?shù)奶炜?,向著更遠處前進,風間?再次回到被虛無包裹的狀態(tài)。
他正在一點點地發(fā)生變化,他將很快不再是他自己,風間?僅僅五年的歲月被輕而易舉地蠶食殆盡。
一根從天空垂下的金色鎖鏈,成為了他此刻唯一的救贖。
但風間?只是呆呆地看著那條通向外界的鎖鏈,他的周圍又回歸到了一無所有的狀態(tài),他不知道為何要攀登那條鎖鏈,他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可是,待在這里又有什么意義呢?
變化需要參數(shù),需要未知,需要‘碰巧’的條件,于是,風間?握住了那根金色鎖鏈,開始向上攀爬。
他首先回想起來的,是他為何能通過一根鎖鏈進行攀爬,這得益于某個獸人最愛的蜂蜜,讓他練就了一身攀爬的本領,不管是粗壯的大樹還是店鋪門前的彩旗,還是城門升起的代表熊族的標志,以他正好處于這個好動又靈巧的年紀,都能輕易做到。
這樣一來,他想起來的事情就更多了,崇明城的山坡與草原,和善的熊獸人和陪他一起玩的伙伴們,到了夜晚風間玥輕聲講的故事,風間拓那溫暖的、足以將他容納進去的松軟肚子,墨月蓮華教導他禮儀時彈奏樂器的帥氣模樣。
有時,他練功時呼喚的輕風會把種在風間府的竹林吹得窸窸窣窣響,偶爾會來崇明城處理公務的貓玄爺爺就會摘下一些竹葉,用身為熊貓獸人的墨月家特殊的手法精煉成品質極高的茶,這種茶有些苦,風間?不喜歡那種味道,會偷偷放一些糖或者牛奶進去,結果味道更奇怪了。風間?堅信是自己找的甜味不對,直到某次加了一定量的蜂蜜,他才終于嘗到了甜頭。
“哈——哈——”
風見野叔叔對他也很好,每次都會為他打理著裝,末了還不忘提醒他要好好地穿鞋。而風見野叔叔的人脈也給他帶來了狛納各地數(shù)不勝數(shù)的特產(chǎn),雖然對他阿父要求的他身邊必須要有獸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這個要求有些不滿,但被人照顧的感覺是很舒服的,而風見野叔叔也在試圖修復他與阿父的關系,常常會承擔下來這個守護的責任。
一想到崇明城,在天空翱翔的自由感油然而生。
“唔——嗚嗚——”
之后是寶興城。寶興城是每到一段時間后,風間?必須去的地方,但那里很快樂,有著崇明城比不上的繁華,還有許多好看又可愛的小熊,他們自然地接納了風間?,雖說小孩子的童言無忌時常會給風間?帶來傷害,但快樂的回憶要遠超痛苦。
在寶興城有一家竹齋爺爺開的書店,風間?經(jīng)常會去那里,但那是為什么呢?他并不是非常喜歡書啊......
他想起來了,墨月蓮華總會在他去往寶興城的時候準時出現(xiàn),在那幾天必然會給他講讓他神往不已的故事,但身為老師的墨月蓮華卻喜歡只講一半來吊人胃口,他只有去書店才能知道剩下的故事。
寶興城的祭典非常多,小的祭典幾乎每月都有一次,風間?雖不喜歡人多嘈雜的環(huán)境,但他很享受待在人多的地方,他喜歡熊族,喜歡這個養(yǎng)育他的土地上的一切。
只是,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很多,即使墨月蓮華已經(jīng)多次教導過與獸人相處,為人處世的訣竅和通用規(guī)則,他仍然無法理解為何要那么做。
寶興城是什么呢?風間?覺得,寶興城是嘈雜的鬧市,快樂與悲傷會一股腦地全部塞過來,而他則蹲在自己的小小攤位上,和他身邊的人一起張羅生意。
之后是......布吉島......
“——嗚嗚,浩浩......”
除了風間府之外,他的另一個家,便是坐落在布吉島的成周街,偏僻一角的十泉湯,或許地理位置沒有敖青叔叔開在長樂街的微醺酒館好,但人氣卻絲毫不遜于長樂街的店鋪。而幽靜的環(huán)境也得到了來泡湯的獸人一致好評。
風間拓經(jīng)常帶著風間?去布吉島度假,他們最常去的時期是夏天。作為火山海島,布吉島總會給風間?和寶興城、崇明城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在布吉島,有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犬獸人,他和他成為了朋友。有一臉兇相的白刃叔叔,白刃叔叔總是皺著眉,看似故意刁難風間?,實際上是在拐彎抹角地提醒風間?該做的事與不該做的事。有為人和善、能在一件壞事里找出好的方向來安慰風間?的敖青叔叔,還有把他當作弟弟盡心照顧的伊諾叔叔。
伊諾叔叔在他們的圈子里似乎是最小的獸人,可他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店鋪——一家開在海邊的小小的燒烤攤,食材來自大海,調味料大部分也來自大海,風間?還記得,他和他的阿父風間拓第一次去吃伊諾叔叔的燒烤的時候,他的阿父驚訝地稱贊道:
“這可真了不起,這就是大海的味道吧?!?/p>
風間?仍向上攀爬著,記憶源源不斷地回到他的身體內(nèi)。
他開始想念大海的味道了。
“——浩浩——浩浩!介叔叔!”
他此刻竭力嘶吼著十泉介與十泉浩的名字,他不想再回到一無所有,一無所知的那個世界了,他在此刻,終于誕生出了愿望。
即使萌芽的感情仍存在著缺陷,即使他仍無法理解他本就無法理解的事物。理所應當,一個生命的變化并不會因為回憶過去而得到重生,得到翻天覆地的改變。風間?僅僅是知道自己在渴求著什么,僅僅是,有了不愿放棄的事物。
或許,失去那些對他而言是世界上最寶貴的回憶,讓他體會到了沒有發(fā)生在肉體上的痛苦,這是他成長的一部分,也是他漫長而短暫的人生的一部分。
風間?此時已經(jīng)淚如雨下,而金色鎖鏈也因為他的變化而抵達了盡頭,他醒來之后,仍不會記得這個發(fā)生在狛納與極界夾縫之間的夢。
至少,從此以后,他知曉了噩夢是何物。
風間?本應是撐著金晃晃的鎖頭,跳進金色鎖鏈盡頭的大門,他確實跳了進去,然而在一陣天旋地轉后,他朝著無盡的深淵墜落下去,失去了意識。
這并沒有持續(xù)太久,風間?沿著與十泉浩靈魂的聯(lián)系,擺脫了哀求回歸的某物,從如同燒盡的殘骸般正逐漸消逝的夢中醒了過來。
“呃——這什么啊,好臟......”
風吹得風間?很舒服,他滿足地瞇起眼睛,眼前卻是被鼻涕和淚水打濕的毛發(fā),雖然柔軟的觸感讓他十分安心,臟兮兮的有些發(fā)黑的白色腹毛有些煞了風景。
一雙藍色的熊掌劈頭蓋臉打下來,風間?痛呼出聲,避開來勢洶洶的手掌,往后翻滾,那里卻是一個斜坡,他不出意料地滾了下去。
“?哥哥!這都是你在夢中哭的時候,往我身上蹭的呀!還好意思說我臟!”
十泉浩不服氣地站在上面,雙手叉腰,有不少干草和細小的土塊纏在他表層的藍色毛發(fā),以及現(xiàn)在還濕漉漉的白色腹毛上。
風間?掉下去的坡并不算高,他掉下去也沒有受傷,此時他抬頭看向十泉浩胸前那一塊黑乎乎的毛,難為情地笑了笑。
“好像上次也是這樣,把浩浩的毛弄得一團糟?!?/p>
“這些都沒關系!先是奇怪的陣法讓我頭好暈,之后是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哥哥,明明?哥哥差點就消失了!回來之后?哥哥身邊的草又枯了,還在吸收我的血氣!我好著急,卻什么都做不了,?哥哥好不容易醒過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嫌我臟?我的毛上面,明明都是?哥哥你做噩夢的時候哭的眼淚!”
“唉......我剛才做夢了啊......”
風間?有些發(fā)懵,在他記憶的末端,只有他和十泉浩通過某種途徑回家的時候,似乎有誰叫住了他。
還有些如同透過玻璃上的霧氣去觀察外界般模糊不清的內(nèi)容,可風間?正在遠離那扇窗戶,過不了多久,他就再也看不見那扇窗戶了。
即便記憶會將其遺忘,銘刻在腦海與身體中的恐懼仍不會消除。
就像是即將失去重要的寶物,風間?反復咀嚼著他不愿品嘗的恐懼,他感覺吹在身上的清風都變得冷颼颼的。
十泉浩往下一探,看見風間?正抱著自己,不停地發(fā)抖。
“真沒辦法!?哥哥總是需要我保護呢!”
十泉浩靈巧地滑下松軟的土壤,拍了拍屁股上蹭到的灰塵,又拍了拍風間?的頭,在風間?的黑色的頭發(fā)上留下一片大地的痕跡。
“浩浩......”
“?哥哥好丟人,做噩夢的時候還一直叫我和叔叔的名字,不過我不會說出去的!就像是,以前晚上我做噩夢的時候,?哥哥對我做的那樣!”
嗅著熟悉的氣味,風間?平靜了下來。
十泉浩正像過去的夜里,他安慰著十泉浩那樣輕撫著他的頭,他的夢也被記憶的海水吞沒,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害怕。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正如他無法理解的事情一樣,正如漫天繁星一樣,孩童會朝著那些閃亮的星辰伸手,無論是否觸及得到。
在他面前的這只藍色小熊,正親昵地輕撫著他,風間?意識到,自己身為哥哥的責任似乎被完全顛覆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介叔叔也說過,要做好哥哥的樣子。
風間?甩了甩頭,振作起來。
“當你擔心了,我們回去的時候再買點熊掌酥吧?”
“好耶!”
話是這么說,可他們現(xiàn)在身處何處?
風間?抱起十泉浩,伸手拍向十泉浩的手夠不著的地方,飛向空中的灰塵讓他將頭向上伸,觀察著眼前的平原。
“咦?這地方好熟悉啊?!?/p>
“?哥哥忘了嗎?你以前帶著我在這里玩過,我們還和一個角族的姐姐賽跑!”
在平原的盡頭,風間?瞧著那造訪過數(shù)次的城門,想起了那是何處。
“那是角族的宋陽城?那崇明城就在我們身后?”
“好像是的。”
沒有了寶興城的房屋遮擋,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夕陽在十泉浩與風間?面前盡情展現(xiàn)著自身的輝煌。
“浩浩,那邊就是角族哦......”
雖然很奇怪他們會出現(xiàn)在熊族的邊界,但身后就是崇明城,這讓風間?安心了不少。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我肚子餓了,不知道遠哥哥有沒有告訴叔叔我們?nèi)ネ媪四?.....”
“嗯......”
風間?很享受現(xiàn)在的平靜,有下沉的夕陽,有無處不在的微風,身邊有陪伴的人,他想多呆一會兒。
“咦??哥哥也餓啦?”
“都到晚上了,也該餓啦?!?/p>
風間?輕飄飄地回復道,很快他就聽見了,隱藏在肚子咕咕咕的叫聲里,逐漸變大的聲音。
十泉浩也聽見了那聲音,他們爬上斜坡,看見迎面跑來一個‘異形’。
從崇明城的方向跑來的,是一個只能稱之為‘異形’的生物,就像在恐怖故事里常出現(xiàn)的怪物一樣,夕陽將他黑黢黢的身體染得血紅一片,雙肢連接的細長鐮刀還揮灑著某種液體。
腥臭味污染了空氣,十泉浩更是嚇得鉆到風間?身后,畢竟他在參加完小澤順也的讀書會之后,這兩天讀了不少的恐怖故事。
“現(xiàn)在輪到我來保護浩浩了!”
場地很空曠,能用飏息術呼喚來的具有攻擊性的風也非常多,風間?運轉了身體內(nèi)的血氣。
“——怎么回事?!”
風間?愣在原地,他身后是放聲尖叫的十泉浩,他卻沒有任何的武器來保護他。
“快來——幫幫我啊——!”
他不像往常那樣,很輕易就能呼喚來風,那是因為,這里的風已經(jīng)被比他更精通飏息術的獸人掌控了。
“閉上眼睛,小孩子別看。”
忽然出現(xiàn)的聲音掩蓋了‘異形’的嘶吼,風輕云淡的語調就像是任何事物都無法讓聲音的主人驚訝,風間?聽過這個聲音。
“......琉哥?”
風間琉那對孩子來說巨大的軀體擋在風間?和十泉浩的面前,從他的身后傳來呼嘯的風聲,他似乎覺得還不夠,用壯碩的臂膀將兩個孩子擁入懷中。
“捂住耳朵別聽,還有別看,有我在,你們很安全?!?/p>
“琉叔叔!還有好多!”
由于十泉浩處在風間?后面,他在視野被風間琉毛茸茸的大肚子擋住之前,看見了更多的黑色‘異形’。
“別害怕,對付那些丑陋的極界生物,我一人足矣?!?/p>
十泉浩還想說什么,卻本能地捂住鼻子,風間琉身上也有非常刺鼻的氣味,他感到很不舒服。
將背后赤裸裸地暴露給敵人,黑色‘異形’察覺到被小看,都發(fā)出刺耳的嘶吼朝著風間琉撲去。
“【飏息——風起】”
幾乎是感到憤怒,開始嘶吼的下一秒,他們便無法再嘶吼了,無處不在的風瞬間破壞了他們的發(fā)聲器官,緊接著是長在雙肢末端,宛如細長鐮刀的兇器寸寸斷裂,讓他們失去了攻擊能力,之后,讓他們能站立在大地之上的竹竿般細長的尖角,如同遭受到銳器的攻擊般支離破碎,但在他們干枯的黑色軀干還未掉在地上之前,散發(fā)青色微光的風便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哼,五十五只......這邊感應到的【黑螂】已經(jīng)全滅了......”
十泉浩想繞開風間琉,看一下戰(zhàn)場,風間琉察覺到十泉浩的動向,往手上加了點力氣,把十泉浩固定在了他的肚子前面。
“先別急。”
“哇哇哇哇哇!飛起來啦!”
十泉浩興奮地大叫。
“嗯......我現(xiàn)在應該能做到吧......”
風間琉抱著兩人騰空而起,卻讓他們背對著地面,不讓他們看見過于血腥的一幕。
地上全是黑乎乎的殘肢斷臂,曾被風無情絞殺的他們散落得到處都是,粘稠的液體和堅硬的骨骼還冒著熱氣。
他們一會兒便回到了崇明城,風間琉將他們放在了崇明城的城門口。
“去清理一下前方的戰(zhàn)場,距離角族與熊族邊境百米的地方?!?/p>
一群待命的巽風衛(wèi)熊族衛(wèi)士立刻帶著工具跑了出去。
“戍長!西方的【黑螂】也清理完畢了!”
風間琉張嘴想問兩個孩子一些事情,便被剛剛到來的一個熊獸人打斷了。
“西方的嗎......還有殘黨嗎?”
“是的,不過他們分散開了,目前分成了三個方向逃竄?!?/p>
“我明白了,你帶著人馬上去追,活口我們已經(jīng)有了,無需留情,將他們?nèi)珳绨??!?/p>
“是!那么我再借幾個獸人打掃現(xiàn)場?!?/p>
這位渾身浴血,興致高昂的熊獸人沒有半點躊躇,以極快的速度前去執(zhí)行任務去了。
“好了......你們怎么在這里?”
風間琉又向在城門口待命的幾個負責傳令的熊獸人下發(fā)了幾個命令之后,終于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我們......”
十泉浩摳了摳臉上的毛,畢竟藤鳴千鶴曾囑咐過讓他保密,他是不會違背寶興城里這個十分照顧他的大哥哥的約定的。
不過藤鳴千鶴對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十泉浩不太清楚要保密的是哪些,所以他決定一句話都不說。
“唉......對哦,我不是在家里睡覺嗎?為什么我們會在崇明城???”
“唔,連?哥哥也——”
這樣的話就不應該再瞞下去了,十泉浩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便是【如果小?也想知道的話?那就直接告訴他吧,我相信浩浩能區(qū)分什么話能說出來,什么話不能說出來!】
雖然藤鳴千鶴的信任讓十泉浩很高興,但遺憾的是,十泉浩現(xiàn)在還沒有能辨別這件事情的知性,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罷了。
“啊,我知道了,你是趁著介叔叔不注意,偷偷和千鶴哥哥溜出來的吧?然后我們就用傳送門到了崇明城,不過那地方是在哪里呢......難道說,是千鶴哥哥的秘密基地?”
“咦????”
十泉浩還沒跟上狀況,風間琉先懷疑起了十泉介養(yǎng)孩子的能力,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相信的是將風間?托付給十泉介的風間拓。
“介叔叔不是說過這段時間不能亂跑嗎......那我們?nèi)コ孕苷扑职?,吃飽了再回家。?/p>
“好耶!琉叔叔,事情就是這樣!”
風間琉聽得云里霧里,不過他也沒有太多時間花在這兩孩子身上。
“你們之前待的地方,算是宋陽城和崇明城......應該是角族和熊族的交界地帶吧。嗯,小?,你有狛幣嗎?”
風間?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口袋,而浴衣兩邊的口袋也被他摸遍了。
風間琉笑了笑,說道:
“你先回家一趟吧,找管事的老爺爺要一些零花錢,吃了飯就用傳送門回寶興城。”
“傳送門?”
“嗯,主殿的傳送門,你知道在哪里吧?別去助合幫的傳送門,那個已經(jīng)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干擾了。你們吃完晚飯就直接回寶興城,崇明城最近......不,是熊族最近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也就這兩天,你們兩個小孩子待在外面還是有些危險,我和玥也沒時間管你們,知道嗎?”
風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去吧去吧,一定要玩得開心啊?!?/p>
風間琉揮揮手對二人笑著說道,便飛了起來,追殺已查明行蹤的【黑螂】去了。
“琉叔叔好臭哦......”
望著風間琉那沾滿黑色血液,卻在夕陽下顯得血紅的背影,十泉浩小聲說道。
“浩浩身上也很臭啊。”
十泉浩身上一股塵土的味道,還非常不好聞。
“咦?真的嗎?”
十泉浩將鼻子湊近風間?,有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毛。
“我們明明是一樣的味道!”
“是呀,回家的時候,要準備好迎接介叔叔的怒火哦?!?/p>
風間?無奈地說道,但想回到十泉家的歸屬感讓他笑了出來。
“唔,小嗶的作業(yè)我們還沒寫完——哎呀管它呢,先吃飯先吃飯!我想吃熊掌酥!”
“應該不行吧......熊掌酥是零食又不是正餐,蜂蜜醬肉怎么樣?”
“那個也很好吃......吸溜?!?/p>
十泉浩擦去嘴角留下的口水。
“但是,熊掌酥也可以做飯后的零食呀!”
“那要藏在哪里才能不讓介叔叔發(fā)現(xiàn)呢?總不能吃完飯就馬上吃零食吧?不然你會變得和墨月千歌老師一樣胖的?!?/p>
“唉?會變得那么胖嗎?”
“......大概?”
十泉浩還沒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雖然他天天在吃甜食,但早有先見之明的十泉介時常會往飯里或是泡的湯里放一些藥末供十泉浩吸收,再搭配合理的膳食,十泉浩才得以熊族正常的體型健康成長。
不過十泉介對自己不怎么上心就是了。
“......那我們該怎么騙過叔叔呢?”
“我覺得還是先想想應該怎樣才能消除介叔叔的怒火,你想,我們是偷跑出來的吧?”
說到這里,風間?想起了一件事。
“千鶴哥哥呢?巨門呢?”
“他們要找回自己的家的路,所以不會和我們同行?!?/p>
十泉浩遺憾地說。
“這樣啊,啊,對了,聽全太和阿虎說,阿蘭那和木可留在崇明城過節(jié)了,我們?nèi)フ宜齻兺鏁涸倩厝グ桑俊?/p>
“是那個跑得很快的大姐姐和很害羞的小姐姐?好啊好啊,阿蘭那姐姐這次會教我什么樣的元素術式呢......”
“阿蘭那最熟練的是木元素的術式,教不了浩浩太多的魔法啦。”
“能變出來小花小草也很好玩哦!”
看著十泉浩無憂無慮的笑臉,風間?也笑了起來。
“不過,不能再讓叔叔的茶杯長草了,上次被罵的好慘啊?!?/p>
“那我們就把叔叔收集的那些藥草種在土里,再用阿蘭那姐姐教我們的術式,讓它們生根發(fā)芽,這樣就能收獲更多的藥草啦!”
“哦!這個主意好!那我們悄悄做,給介叔叔一個驚喜,這樣的話他肯定會開心的!”
“然后,叔叔一高興,就教我術式,教我武功,還給我買吃的......”
“哎呀,擦一下你的口水,走路的時候就仔細看路呀......”
二個孩子互相依偎,牽著手邊走邊說,進入了崇明城。
(第四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