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江湖

OOC預(yù)警
私設(shè)預(yù)警
圈地自萌,請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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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記得云夢沒有男弟子了?這是……”
江南茶館里,一個身著華山門派衣服的男人,口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穿著素衣前來的楊九郎,就算他沒有穿云夢的衣服,他手里的燈籠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是九兒?!?/p>
坐在華山對面的人,端起面前的茶碗,斟了一盞遞給楊九郎,并且向同行的人解釋,楊九郎便是從前的九兒,而其中內(nèi)情是怎么從云夢傳到武當(dāng)?shù)模瑮罹爬梢膊磺宄?/p>
“你是……九兒?可是你的胸呢?”
華山弟子永遠(yuǎn)那么吊兒郎當(dāng),三兩步走上前去 ,一巴掌拍在了楊九郎胸口,卻摸到了平平板板的身材,沒有從前“九兒”的身材曼妙。
“云雷,你是怎么知道的?”
楊九郎沒搭理那個華山弟子,轉(zhuǎn)而去問剛才認(rèn)出自己的那個武當(dāng)。
“江湖都傳遍了,九郎你自己沒聽說嗎?云夢弟子楊九郎,違反門規(guī)罪大惡極,即日起逐出師門,江湖再見,格殺勿論!”
張云雷把從云夢傳出來的告示給楊九郎念了一遍,他也沒有想到只是男扮女裝去云夢修習(xí)了醫(yī)術(shù),怎么會受到如此重的責(zé)罰,甚至驚動整個江湖,來追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yī)者。
楊九郎苦笑一聲,握住了張云雷悄悄伸過來的手。
“果然應(yīng)了那句,醫(yī)人者自戮,觀夢者自苦?!?/p>
“九兒你也別傷心,若是咱們這次能夠一戰(zhàn)成名,我想各個門派也要掂量掂量呢!”
華山弟子悄悄把楊九郎碗里的茶換成了華山的燒刀子。
“我佛以慈悲為懷,貧僧想本派并不會為難少俠?!?/p>
許久沒有開口的少林大師也沒想到,從不參與江湖紛爭的云夢,這一次會對自己的弟子下手這么狠,畢竟之前的幽扶搖……
“罷了,先走吧!”
楊九郎擺擺手,這樣的事情躲也躲不掉,還不如先不去想它,等哪天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再去考慮死法。他端起茶碗,剛要把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就被旁邊的張云雷奪了下來。
“這酒太烈,你喝不慣?!?/p>
張云雷三個手指捏著碗邊,往地上一潑,重新給他倒了云夢的桃花釀,對面的華山看著自己的酒就這么送給了青石磚,氣的直跳腳,卻也不敢說什么,誰讓自己還欠人家錢呢!
“多謝?!?/p>
楊九郎端著桃花釀,朝著張云雷甜甜一笑,像是從前的九兒又回來了一樣,隨后調(diào)笑的端到華山面前。
“嘗嘗?”
“喝不慣!”
華山把頭扭到一邊,賭氣不看楊九郎,端起自己的燒刀子一飲而盡,卻意外的被嗆到嗓子,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而旁邊的三個人也沒給他面子,笑得引人側(cè)目。
“走吧。去風(fēng)雷島也要十幾日吧?”
楊九郎甩了兩下手里的燈籠,除祛了華山身上被烈酒嗆到的不適。
“戰(zhàn)帖下的是三日后,咱們輕功過去,足夠了。”
大師捻著佛珠,算了算日子,其實都用不了三天,若是快,一天就可以到。
“那走吧。”
話音剛落,張云雷便一攬楊九郎的腰,右腳點了一下茶館的長凳,騰空而起,憑借一己之力,把兩個人都帶上了半空,長劍從劍匣中出鞘,穩(wěn)穩(wěn)的拖住了張云雷和楊九郎。
“嘿!雙人輕功又不帶我!”
華山拔出自己的劍,真氣托著劍往前一沖,把已經(jīng)飛遠(yuǎn)的張云雷和楊九郎撞了一下,張云雷一個不留神,腳下的劍便順著華山的那一柄飛了回去,還好楊九郎反應(yīng)及時,拽住了張云雷的胳膊,自己起了輕功,把他托在自己的虛幻蝴蝶上。
“他什么時候帶過你?不想費勁直說?!?/p>
大師把禪杖橫放,也追上了前面的張云雷和楊九郎,順帶著還把華山也放在了自己的禪杖上。
“你別喝了,風(fēng)雷島又不是華山,喝多了燒得慌?!?/p>
張云雷扒拉了一下還在咂么燒刀子的華山,后者直接倒向旁邊,看著茶杯里一根茶葉棍飄飄轉(zhuǎn)轉(zhuǎn)的大師,還好大師躲得快,不然還真讓酒氣沾染了。
“明日……你們?nèi)绾伟才诺??只有我們四個人嗎?”
楊九郎雖然端著桃花釀,可是卻一口也沒喝,那個味道總能讓他想起掌門,不知道是該敬還是該恨。
“足夠了,有你和大師,不用擔(dān)心?!?/p>
張云雷拍了拍楊九郎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最后一下,輕輕握住。
“嗯。”
楊九郎沒說什么,但是他心里知道,合作多年的摯友,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和張云雷……
他嘴角微微上揚,用一盞酒壓了下去。
一日后,決戰(zhàn)時
“清崖就派你們四個來殺我?呵,可笑?!?/p>
四人面前正在撫琴的男子,閉著眼睛,一點都沒有馬上就要決一死戰(zhàn)的樣子,反而是彈奏著悠悠揚揚的琴曲。
“小心!”
果然,在琴曲的最后一個琴弦被撥動的時候,凌厲的刀鋒直沖楊九郎的面門,楊九郎向左邊撤步,大師仗著和楊九郎的距離進,一個小輕功跳過去給張云雷和楊九郎加了個佛音護盾。
“多謝。”
楊九郎話音未落,華山已經(jīng)沖了出去,寒冷的攻擊在溫暖的風(fēng)雷島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給其它三個人爭取到了時間。
“雕蟲小技?!?/p>
風(fēng)雷島主人冷笑一聲,直奔和自己距離最遠(yuǎn)的張云雷,而后者沒了大師給的佛音護盾,防御力大大降低,幸好楊九郎在他旁邊,甩了一下燈籠,拖延了時間。
“得寸進尺?!?/p>
風(fēng)雷島主人似乎看出來了楊九郎的弱點,不僅是張云雷,還有他自己。
明明是一個醫(yī)者,可是攻擊能力卻比治療能力還要高,一個妄心弟子,竟然還偽裝成愈夢,大概他的朋友也不知道吧。
可以好好利用。
“張云雷!”
楊九郎一套連招剛放出去,就看見張云雷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回頭跑過去發(fā)現(xiàn)地上全是他的血。
“再見。”
風(fēng)雷島公子回到琴旁,還是剛剛那首曲子,只是比剛才更要歡快一點。
“張云雷!張云雷,你堅持住,我……我?guī)慊卦茐?,我?guī)慊厝ィ崎T一定有辦法的。”
楊九郎把他攬在懷里,旁邊的燈籠卻光芒暗淡。
“你不是云夢嘛!你救他??!”
華山的嘴還是那么快,大師卻看出了其中的隱情。
“你是妄心吧?自保足以,救人卻……”
張云雷在之前的書信中,知道了楊九郎臨時改換心法的事情,也依照承諾沒有外傳,如今怕是瞞不住了。
“我?guī)慊卦茐艉貌缓??我回去求掌門,我去求她,她一定會救你的……”
血還在不停的從張云雷的口中往外涌,染的領(lǐng)口上鮮紅。風(fēng)雷島下雨了,桃花塢變成了的桃色映著血色好不漂亮。楊九郎試圖堵住張云雷身上的那幾個血窟窿,可是他的燈籠卻怎么也亮不起來了。
“別傻了,九郎。我…我不叫你為難……”
楊九郎耗盡了燈籠里最后一滴燈油,可已經(jīng)無法愈合張云雷身上的傷,血似乎有些凝固,而張云雷的氣息也同時在減弱。
“我去求掌門,一命換一命!只要是她能救你,我由她們?nèi)⒕褪橇耍∧銊e死好不好……”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傻……咳咳……明天武當(dāng)會派新人來,幫…幫他們一起,完成清崖的委托……乖昂……”
張云雷用力抬起胳膊,去觸碰楊九郎的臉,可是手上的血蹭到他的臉上,和著臉上的淚水,越抹越花,一張臉都不好看了。
“我不要……”
楊九郎死命搖頭,旁邊的華山和大師算是看清了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自知無能為力,便退遠(yuǎn)了一些。遠(yuǎn)處的風(fēng)雷島主人,撫弄琴弦的聲音一直不斷,只有在張云雷提到清崖的時候,琴弦才會微微打顫,像是被說中了些什么。
“乖,別哭了…這個給你,”張云雷從衣服內(nèi)兜里掏出來一塊石頭,而楊九郎看出來了其中的門道,“這原本是給我自己的劍匣預(yù)備的,如今送你吧……”
楊九郎沒收,他知道這一塊石頭并不如看起來那樣普通,它可以讓武器重新鍛造,最后成為神器。
張云雷喘了兩口氣,身上越發(fā)沒有力氣了,他悄悄把那塊石頭放進了楊九郎的燈籠里,日后無論他是繼續(xù)修習(xí)妄心,還是改回從前的愈夢,修為都會有很大的提升。
以后,他就護不了他了。
而整個江湖都將與他為敵。
“阿彌陀佛?!?/p>
良久,楊九郎從衣服里掏出一盞煙火,朝著天空放了出去。
“三日后,云夢會安排愈夢弟子前來相助,還請二位耐心等待?!?/p>
楊九郎看著從天上掉落的煙火粉末,抱起張云雷的尸骨向著島外走去。
“那你呢?”
華山欲要挽留,也實在不止他一個醫(yī)者要如何在這個江湖中獨立生存下去。
“我?guī)匚洚?dāng)?!?/p>
楊九郎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次日清晨,武當(dāng)金頂上
“云雷,那年茶館初見,你說美人無心,刀劍多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初的‘美人’,不僅有心,也對你動了心?!?/p>
“沒了你的江湖,我寧愿一死?!?/p>
武當(dāng)掌門站在大殿前,眼睜睜的看著楊九郎抱著張云雷,從金頂一躍而下,倒在殿前的血泊中。
“大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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