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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唯物主義者自救指南 【百合SF】

2023-03-19 02:02 作者:愛清フウカ  | 我要投稿

一切都是確定好的事

摸魚時寫了無聊的東西 PID:3890866

  因為一切早就確定好了。


  所以花栗的概率一直學不好。


  或者說,她對概率這種東西根本沒有常識。


  升上高二沒幾個月,我就看到那個往常一臉游刃有余的表情,在上課時仗著在后排呼呼大睡的超優(yōu)等生佐藤花栗,第一次露出棘手的神色。


  “明明叫花栗(かくり),結(jié)果對概率(かくりつ)學一竅不通?!?/p>


  “哈?是小確的問題才對吧,為什么對概率學這么得心應(yīng)手啊。”


  我叫高橋確。確定的確,確實的確,確信的確。左邊有一個石頭,看起來聽起來都很男性化的漢字名。


  雖然很男性化,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女高中生,而且我比花栗要更矮一點,只有一點哦。


  花栗的頭發(fā)漆黑又筆直,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像是班級里的標志一樣,只要打開教室后門,眼睛里映入一束黑色的銳利光線,就能夠確定沒有進錯班級。


  在花栗極少數(shù)不在教室的情況下,消失的黑色頭發(fā)就會變成“我走錯班級了嗎”這樣的疑惑。


  花栗對自己的美麗頭發(fā)毫不自知,她發(fā)呆時的慣常動作就是把椅子向后傾斜,維持著危險的角度,然后自己的漆黑長發(fā)就會輕輕掃過地面,像是刻意撫摸肌膚的手指一樣。


  我在這個時候就會看得出神。


  并不是對頭發(fā)產(chǎn)生了什么扭曲的欲望,只不過是我對自己僅僅勉強接觸肩膀的頭發(fā)感到有點失望。


  沒辦法像動畫里的少女一樣甩開美麗的弧線,沒辦法顧影自憐一般把長發(fā)放在胸前慢慢打理,甚至也沒辦法扎出來一個漂亮的高馬尾——我對自己的定位姑且是那種運動系的活潑女生,很大程度上是來源于確這個偏男性的奇怪名字。


  “小確這輩子都沒辦法把頭發(fā)留長的,我是知道的?!?/p>


  還會被這個概率學笨蛋嘲笑。


  但被她嘲笑的時候,我是怎么也沒辦法反駁或者說出否定的話。某種意義上,我知道她說的說不定是事實,畢竟母親和祖母都是干練打扮的女性。


  另一個原因是,我擔心反駁她之后,她會不會就因此而受傷而不再調(diào)侃我了。


  那樣也太無聊了。


  ——————————


  看起來雖然總是我被調(diào)侃,但花栗并不是所謂內(nèi)心強大、在現(xiàn)充集團高高在上的高種姓學生。我們兩人的關(guān)系也并非總是我被打壓,我雖然個子稍微矮一點,但在很多方面可是抱著姐姐一般的意識,在悄悄照顧著花栗這樣看似安裝了機甲動畫里的心之防壁,其實根本不堪一擊的脆弱內(nèi)心。這也是我不會反駁她調(diào)侃的理由,意識到?jīng)]辦法這樣用嬉笑的語氣相互交流,也是稍微讓人覺得落寞的事。


  雖然說了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維護我的自尊,但實際上,佐藤花栗,雖然我很不想承認,確實是幾近完美到可怕的少女——拋開概率學而言——從我小學認識她起,她就一直占據(jù)著成績排名的最前一人,就算在我頗有自信的外語上,她也穩(wěn)穩(wěn)壓著我一頭,好像一切都理所應(yīng)當。


  加上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fā),細碎的劉海遮不住她秀氣的臉,仔細觀察的話,這個人的身體曲線也堪稱完美。


  根本是漫畫里出現(xiàn)的角色。


  這樣的人會和我待在一起,世界真是不可思議。


  我跟她的孽緣開始得相當早,這家伙在小學入學式上自顧自地坐在了我旁邊,告訴我:“我會跟你一個班哦?!?/p>


  沒有一點顧慮,簡直是自來熟的超級人才。


  這樣的事情不止發(fā)生過一次。


  她特別熱衷于在分班名單出來之后,一大早跑來我家,在窗戶外邊高呼我的名字,在我打開窗想要罵人的時候,突然禮貌地告訴我“今年我們又是一個班,所以請多指教?!?/p>


  究竟發(fā)生過多少次了?


  我已經(jīng)懶得計算了。


  用花栗不明白的概率學來講,這只是巧合,但并非是不可能事件。


  但花栗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巧合,對她而言,這一切都是“確定好”的事情。


  我也懶得和她爭辯。


  這是我和她相處多年之后得出來的經(jīng)驗。


  ——————————


  高二的第一次數(shù)學課結(jié)束后,我看著罕見的、正在抓耳撓腮的花栗,不禁露出了獲勝一樣的笑容。


  “花~栗~沒想到這么簡單的東西你都不明白啊——你不是會像以前那樣直接寫出答案嗎?”


  我不懷好意的將下巴貼到花栗的桌面上,用短短的頭發(fā)在她的桌面上掃來掃去。


  “啊啊…我放棄了?!?/p>


  課本上簡簡單單的拋硬幣問題被花栗的計算公式涂得亂七八糟,明明是一口氣就能心算出來的東西。我掃了一眼那些計算公式,摻雜著我沒見過的計算符號,密密麻麻地排列在課本的空白處,我不明白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會被她弄得如此復雜。


  “二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答案難道不是八分之一嗎?”


  花栗抬起頭,好像好奇的小孩子一樣瞪著眼睛問我。


  “為什么呢?”


  “...‘為什么’?”


  “小確你可能不理解吧,概率學根本不存在哦,在我看來這樣的計算也壓根沒有一點意義...”


  花栗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我后悔跟她提起概率的問題。


  “...因為我是機械唯物主義者?!?/p>


  能毫不羞恥地說出來這樣中二意識過剩的話,在我看來簡直可以與在教室里穿著泳衣相提并論了。


  “...一切都是確定好的事情,不存在分歧,也沒有什么隨機?!?/p>


  好像對于她這樣的“機械唯物主義者”而言,哪怕是今天被老師提問也是確定好的事,在考試里寫錯試題的答案,也是確定好的事,在走路時被缺心眼的男生踩到腳后跟也是確定好的事。


  在我看來,這都是花栗不甘心輸給我的詭辯而已。


  “好好我明白了,小栗是機械唯物主義者,所以不用學概率也沒關(guān)系對吧,就和宗教禁忌什么的一樣...”


  花栗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這意味著下一步就是要對我展開狂風驟雨般的勸信儀式。


  “小確!明明你叫小確,為什么還會相信世界上有概率這樣的東西??!從初中開始,從小學開始,從很早之前開始你就是是這樣...”


  “喂,你自己不是也叫カクリ嗎?你學不會概率才奇怪吧?!?/p>


  我把下巴從她的桌子上抬起來,稍微仰著頭看著面前倔強的花栗,就算我的視點要稍微低一點,我也毫不示弱。


  “所有的事情從宇宙大爆炸開始就決定好了,那個時候組成小確的粒子就決定了小確的頭發(fā)不會變長!”


  “你說什么?你是笨蛋嗎,你怎么還相信你那套奇怪的理論?。俊?/p>


  我對我的頭發(fā)并沒有太大意見,短一點的頭發(fā)明明清洗起來也很方便,為什么面前的長發(fā)笨蛋總是拿這個東西說事。


  “難道小確覺得自己的頭發(fā)還會再長一點嗎?”


  花栗的臉上露出了相當扭曲的笑容,讓人想直接來上一拳。


  “啪!”


  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想要威懾花栗。


  “你...你記住這句話哦!我絕對會讓頭發(fā)變長的!”


  我站起身,但也不過只是比坐著的花栗高了一點點。


  “嗯~如果你個子再矮一點點的話,頭發(fā)就會超過肩膀了哦?!?/p>


  花栗的毒舌依舊不停。


  我剛剛拍的一下桌子,好像也沒有發(fā)出有威懾力的聲響,只是讓我的手掌稍微刺痛了一會兒而已,我默默向桌子道了歉。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向花栗投降。


  以上是我們作為朋友的日常。


  花栗和小確是朋友。


  這難道也是宇宙大爆炸的時候已經(jīng)決定的事嗎?這樣的話,那個引發(fā)爆炸的笨蛋也太沒品味了。


  朋友之類的,就像是介紹其實才見了沒幾面的陌生人,出于禮貌才說是“朋友”一樣。


  印象中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了接近十年,但是也從來沒有說過“青梅竹馬”之類的,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這樣無聊的形容。


  女生之間互相說"青梅竹馬",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但花栗也心照不宣地沒有使用青梅竹馬和其他人介紹我——其實這里有點奇怪,我根本就沒見過花栗和其他人親切交流的樣子,能夠和她好好相處的,好像也只有我一個。


  所以說,花栗根本就沒有可以將我介紹給其他人的機會,也不存在朋友或者青梅竹馬之類的形容詞。


  只有我自己稱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為“朋友”。


  也僅僅是朋友。


  ————————————


  開學后第一個周六的下午,我敲響了花栗家的門,和她的父母寒暄過后,我就拎著零食和碳酸飲料走進了花栗的房間。


  花栗正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她連眼都沒有睜開,就向我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我來到她的床前。


  “可樂?”


  “不是啦,我要雪糕,再不吃的話就要化掉了?!?/p>


  我從塑料袋里拿出雪糕,剛剛四月份,有些心急的店家就已經(jīng)把巨大的冷藏柜投入使用,我也心血來潮地買了兩根。


  “為什么小栗會知道我買了雪糕?”


  “...呃...嗚啊,因為...這是確定好的事?!?/p>


  花栗一口氣把整個雪糕塞進了嘴里,我看著含著雪糕還要說話的她,急忙將雪糕末端的木棒向外拽了拽,以免她被噎死在我面前。


  “咳咳...謝謝小確。”


  明明聲稱自己什么都知道,結(jié)果連差點被噎死這種事都沒辦法預料。


  我拿起擺在后邊矮桌上的紙巾幫她擦了擦嘴,她還是躺在床邊不愿起床。


  “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這副懶惰的模樣...”


  “干嘛,其實不是我自己想這樣躺著的哦,是那些自宇宙大爆炸就已經(jīng)存在的粒子們決定了我現(xiàn)在的行動?!?/p>


  又是機械決定論。


  那些百億萬年前出現(xiàn)的粒子們,真的可以決定我們現(xiàn)在的行為嗎?


  我無法理解。


  我跪坐在花栗的床前,她在滔滔不絕地說著那些人類的科技無可預知的粒子們,在她的心臟和大腦里輕輕碰撞,迸發(fā)出奇妙的火花,那些神經(jīng)遞質(zhì)和電信號調(diào)動她的細胞,讓她懶懶的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讓我盯著她上下擺動的淡色雙唇,注意到輕輕滴在她臉上的白色奶油滴。


  “啊...”


  花栗伸出舌頭,是粉紅色的,像心臟的顏色一樣——據(jù)說在某些國家,舌頭和心臟是相對應(yīng)——她的舌頭在臉上四處尋找獵物,那滴奶油恰好落在嘴角偏外一點的地方,但是舌頭的長度不足以舔干凈那滴奶油,只能在它的邊緣來回擺動,將最外層的部分帶走一點,黏在粉紅的舌尖上。


  “要我?guī)湍銌???/p>


  “哎?要擦掉嗎,好浪費?!?/p>


  我將斜靠在床沿的上半身向她的頭部移動,她也將臉伸過來等著我用紙巾擦掉。


  “好麻煩...”


  “是誰說要幫我的啊...唔!”


  我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滴融化的雪糕滴落的奶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甜,奶味也不足以洋溢整個口腔,但是有一股檸檬的香味。


  雪糕是這個味道嗎?牛奶雪糕怎么會有檸檬味。


  那應(yīng)該是花栗的臉嘗起來的味道。


  我突然覺得把花栗做成雪糕應(yīng)該也會很美味。


  ——————————


  “小栗剛剛明明驚訝的叫出聲了?!?/p>


  花栗拿著我遞過去的紙巾擦著臉,本來和奶油可媲美的潔白臉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舌頭的顏色,心臟的顏色,血的顏色。


  我沒有見過心臟,也沒有見過大量的血,但這個時候的確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如果人的心臟從胸膛里露出來的話,應(yīng)該也不會比花栗泛紅的臉更具沖擊力吧。


  “...我...我早就知道的,這都是確定好的。”


  花栗的嘴上一點也沒有放松,明明背過身,一邊掩飾害羞,一邊用紙巾努力的將我的口水從臉上剜除。


  花栗從小就是這樣。


  對一切都好像沒有興趣,對一切都無所謂,似乎唯一在乎的東西只有捉弄我和表現(xiàn)她那點貧瘠的機械決定論觀念。


  一切都是確定的,一切都是物質(zhì)決定的,一切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


  一切自宇宙大爆炸之初就決定了。


  我很想否定她,很想讓她嘗嘗不確定的滋味,嘗嘗在我們無法預知的未來里被無法預知的事件沖擊到的滋味。


  就像是我們兩個人之間密不外傳的競賽一樣,我想方設(shè)法讓她感受到她也沒辦法確定的東西,讓她承認自己的機械唯物主義觀念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但一直一直沒有成功過。


  “我成功了嗎?”


  確定的世界里也存在不確定的東西,我以為是這樣的。


  “...沒有哦,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了。”


  她的聲音很失望。


  花栗沒有說謊。


  我是知道的。


  臉紅只是對刺激的不可控身體反應(yīng)。


  “...為什么小確沒有嘗嘗我的舌頭呢?”


  這是她期待的不確定性。


  但又不是我的確定性。


  舔舌頭之類的,有點超過界限了。


  ——————————


  花栗的作業(yè)寫的很快,我們相識的最開始我還保留著那么一點競爭意識,但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


  就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樣,看一眼就能明白,緊接著就可以寫出完美的過程和答案。


  花栗今天也一樣。


  我舌尖上的檸檬味剛剛散盡不久,從床上下來不到半小時的花栗已經(jīng)將所有的作業(yè)全部解決了,大刺刺的將雙腿岔開,靠在后邊的床沿上,像是斜靠在路邊的醉漢一樣。所幸她居家時穿著的一般是短褲和T恤衫,才沒讓我忍不住教訓她不檢點的姿勢。


  “為什么小栗的作業(yè)總是很快就能寫完...”


  “因為我很聰明哦?!?/p>


  花栗絲毫沒有謙遜之心。


  “你是平行世界的過來的佐藤花栗嗎?”


  我飛快地寫著復雜的算式,努力解開麻煩的函數(shù)題。


  “欸~你明明問過很多遍了?!?/p>


  花栗直起身子,從旁邊的塑料袋里又拿出了一袋零食。


  “沒有平行世界哦,因為一切都是確定好的,不會有分歧產(chǎn)生。所以我也當然不可能是來自于平行世界的人。話說回來,就算我是來自于平行世界,為什么我就能輕松地把作業(yè)寫完啊?!?/p>


  “比如你來自某一個所有人都擅長學習的平行世界?!?/p>


  這個世界的我就算從來沒有停筆,作業(yè)的盡頭還是很遙遠。


  “那你是來自于未來的佐藤花栗嗎?就像什么loop系的故事里一樣,所以對所有事情的發(fā)展都了如指掌,作業(yè)的答案也一樣?!?/p>


  雖然有點小題大做,我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這個我也解釋過很多次了吧,和平行世界理論一樣哦,世界線不會分歧,時間機器之類的全部都是妄想——不過真的存在的話,我還真想試一試,真方便啊時間機器?!?/p>


  雖然很想立刻把她的頭按在地上讓她向所有l(wèi)oop系作品道歉,但時間寶貴,再不快點做完作業(yè)的話,晚上的珍貴時間就會被占用了。


  “那小栗到底為什么對會發(fā)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呢?”


  “因為一切早就確定好了,只要依照規(guī)律的話,就能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的事吧?!?/p>


  ——花栗看來是會預知未來的超能力者。


  “那彩票的號碼你知道嗎?”


  “那種遙遠的東西我怎么會知道啊。”


  ——大概是低級能力者。


  ——————————


  我們擠在電腦屏幕前,盯著近乎白色的屏幕。


  “要問它什么問題?”


  我問穿著淡藍色睡衣的花栗。


  “宇宙大爆炸之初就決定了一切嗎?”


  “小栗你不是一直這樣說嗎,為什么還要問AI啊。”


  “這樣的話小確才會相信吧?!?/p>


  我將文字輸入下方的輸入框,確認無誤后按下了回車,屏幕里的AI也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出著它的結(jié)論。


  “‘...我們可以認為宇宙大爆炸之初為宇宙的演化奠定了基礎(chǔ),但宇宙的演化和變化并不完全由初始條件和物理規(guī)律所決定,也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和制約?!?/p>


  完全是正確的廢話。


  “再問問它世界上存在隨機嗎?”


  “‘...我們可以認為,所謂的隨機性,即使是看似無規(guī)律的現(xiàn)象,在深入研究和理解后,往往會發(fā)現(xiàn)存在某種規(guī)律或法則。這也是科學研究所追求的,通過發(fā)現(xiàn)規(guī)律來揭示自然界的奧秘和本質(zhì)?!?/p>


  同樣是無意義的中肯回答。


  這個AI還真是善良,不愿意給人類下上宿命論的最終判決。


  我也不愿意承認這樣的事。


  不存在隨機的世界,連主動改變的機會也不存在吧。


  ——————————


  對于花栗所說的機械唯物主義也好,機械決定論也罷,其實在她第一次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查閱了資料。


  一切都是物理規(guī)律,一切都是粒子運動,不存在隨機,也不存在選擇,只有死氣沉沉的粒子們擁擠地依照規(guī)律,構(gòu)建了高樓大廈和人類社會,組成了所謂生機勃勃的自然界。


  還有人類。


  這是我最討厭思考的東西。


  在小學時和花栗關(guān)于隨機性是否存在大吵一架之后,我跑回家問身為軟件工程師的父親,電腦究竟是怎么產(chǎn)生隨機數(shù)的。當時我還是小學生,還沒有認識幾周的花栗就瘋狂地向我灌輸著她的神棍理論,我也因此產(chǎn)生了好奇。我記得家長會上,老師曾經(jīng)使用過生成隨機數(shù)的網(wǎng)頁。既然計算機上有隨機數(shù)生成的網(wǎng)頁和程序,那么自然界肯定也擁有這樣的機制,來讓宇宙變得稍微有趣一點。


  父親很興奮,以為他的寶貝女兒小小年紀就迸發(fā)出來編程天賦,于是向我詳盡地演示了隨機數(shù)生成的程序編寫。但是那一段根本并不復雜的代碼和父親的講解下,我發(fā)現(xiàn)他演示的隨機數(shù)其實是設(shè)定好的種子數(shù)字進行加減乘除運算之后,從最末尾取兩位之后生成的數(shù)字,所謂的隨機根本不存在。


  換言之,這就是“偽隨機”。


  我問父親有沒有完全隨機的數(shù)字,父親撓了撓頭,告訴我說應(yīng)該沒有。


  我當場哭了起來,父親也因此挨了一頓母親的臭罵,他想方設(shè)法安慰我,帶我買最新的洋娃娃,去蛋糕店挑選新款的甜甜圈,或者去游樂場玩上一整天。但這些話在那時的我聽來,根本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如果連父親都沒辦法制造出隨機的東西,那么一定不存在所謂的隨機了。


  一切都是確定好的。


  人生也一樣。


  ——————————


  “要關(guān)燈嗎?”


  花栗伸出手,指了指她房間墻壁上的開關(guān),我點點頭,然后鉆進兩個人的被窩里,把頭埋進溫暖的被子里,四月份的晚上,還是會感到一點點寒冷的氣息。


  不過花栗鉆進來的話就不一樣了。


  她關(guān)上了燈,鉆進了我們在地板上鋪好的床鋪上。


  “小栗...世界上真的不存在隨機性嗎?”


  “不存在哦?!?/p>


  “你怎么能這么簡單就說出殘酷的話啊?!?/p>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花栗將鼻子向我這邊湊了湊,我們的額頭幾乎貼在一起,她的額頭有點冰涼,很符合那個看起來高冷的模樣。


  我也依著她的動作,將臉向她貼過去。很多次留宿,她來我家或者我去她家,這樣的動作也已經(jīng)演練過很多次,但每當我們的嘴唇貼近幾乎可以互相呼吸對方的氣息時,我還是會稍微心跳加速。


  鼻子碰到了一起,花栗的整張臉溫度都很低,她沒有整理好的頭發(fā)落在了我的鼻梁上,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樣,就像是科學書上對于宇宙的想象圖,有一道長長的暗色星云,在宇宙空間里留下傷疤。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沒有進一步的情感。


  僅僅是少女將鼻梁緊貼在一起互相溫暖而已。


  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組成少女們肌膚的宇宙粒子,再越過漫長的時間長河之后終于在這個時候停滯下來,輕輕觸碰在一起。


  這是宇宙的溫柔嗎?


  我不知道。


  我們在晚上關(guān)燈之后會聊的話題稀少又無趣,沒有心跳不已的戀愛話題,也沒有扭曲陰濕的女生八卦,喜歡的電視劇還是喜歡的漫畫之類的話題,我們早就互相知根知底。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機械唯物主義少女向另外一個迷茫的少女灌輸悲觀的知識而已。


  她說那個AI是會說中文的房間,里邊待著一個根本不會中文的女孩,她對照著外邊遞進來的紙條上復雜的文字,查詢著最合適的回答,紙條上文字包含的真實含義,根本無關(guān)緊要。就算跟她說“我愛你”這樣的話,她也只會輸出一個合適又無聊的回答。而人的思維,根本不比這個學習了上千萬條數(shù)據(jù)的計算機程序高級多少。收到信息,然后得出結(jié)論,人類會犯的錯誤遠比機械要多的多。


  她說我們都是僵尸,哲學意義上的僵尸,大腦只是復雜刺激的集合,思維只是對神經(jīng)活動的合理化過程。就算沒有思想也沒有意識,人類也可以生存下去,所謂的主觀意識只是人的一廂情愿。今天買了牛奶和面包作為早飯,在晚上看了漫畫雜志,我們無意識的決定,其本質(zhì)都是粒子運動決定的,就連現(xiàn)在在被窩里小聲聊天時不小心碰在一起的嘴唇,都是粒子們善良的恩賜。


  “如果我吻上去呢?”


  我想帶來一點點不確定性。


  百億分三光秒之外的漆黑人影輕輕張嘴,我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聲音:


  “你不會的...”


  “...因為這是確定好的事?!?/p>


  在確定宇宙歷史上,小確不會和花栗接吻。


  小確自己也不會想和花栗接吻。


  我只想證明花栗是錯的。


  “小栗其實也很想證明自己是錯的吧?!?/p>


  我將身子向她那邊貼過去,我們的腿夾在了一起。


  “...不會錯的,宇宙就是這樣的?!?/p>


  沒有證據(jù)反駁。


  確定性就像黑洞一樣吞噬掉希望,把世界啃食殆盡,只剩下還沒意識到的幸運兒們在毫無隨機的末日里進行著不停歇的馬拉松。


  為什么花栗會意識到,為什么花栗就像是未來人一樣對一切了如指掌,我覺得那些粒子似乎恰巧組建起了一個精巧到可怕的人偶,就是佐藤花栗,讓她在世間散播恐懼。唯一的小問題就是花栗不知為何纏上了我,而確定性的黑洞只在我身邊產(chǎn)生巨大的引力,將我和花栗捆綁在一起。


  量子力學的觀測者和不確定性原理只能展現(xiàn)人的渺小無知,混沌系統(tǒng)能證明的只有人的無能。


  這都是花栗告訴我的事。


  我已經(jīng)被她拉入決定論的深淵。


  ————————————


  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對概率學相當沒有常識的花栗意外地拿了數(shù)學滿分,名次毫不意外地在最前排。


  在看到她不卑不亢從成績欄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我覺得這也是確定好的事,花栗的機械唯物主義,讓她就算整天懶散無所事事,也能依賴著天賜的優(yōu)良粒子們,在宇宙大爆炸的推動之下拿到好成績。


  我只能暗地里埋怨大爆炸的啟動者為什么給我安排了這樣一個襯托的角色——就在她的排名下邊四位,我是第五名,概率論的成績理所當然地不如花栗,畢竟我叫高橋確嘛。


  在看完成績之后,我們兩個結(jié)伴來到社團樓和教學樓之間的天橋,從這里往東邊的小鎮(zhèn)邊緣看的話,可以看到一條主干路,上邊有著不停發(fā)往城市的汽車,孜孜不倦地重復著同樣的工作。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這些”指的是花栗自我標榜的機械唯物主義和決定論。


  “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p>


  “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自認為很了解花栗,整天不是趴在課桌上就是靠在椅背上的懶蟲,就算有朋友去她家里也不肯站起來迎接的壞孩子,對于捉弄我情有獨鐘,內(nèi)心卻擔心被討厭的自來熟少女。


  宇宙為什么會制造出這樣的佐藤花栗呢?


  遠處的車流在上午九點鐘正是高峰,熙熙攘攘地在離開小鎮(zhèn)的狹窄道路上鳴笛。重復的來回往復讓司機們頭昏腦漲,在道路上互不相讓,用喇叭耀武揚威,想讓對方屈服。


  花栗和我無聊地靠在欄桿上,觀察著那些互相嚷嚷的汽車們。


  就像之前的很多個課間一樣。


  悲觀主義者的唯物世界就像是巨大的囚籠,設(shè)定好的發(fā)條一步一步走向預定的終點。我看著囚籠里的佐藤花栗,讓人沒辦法拋棄的佐藤花栗,在方法論上消極無比的佐藤花栗。我想要贏過她,想要證明這個優(yōu)等生的巨大錯誤。


  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


  下午放學的時候,花栗突然拉住我,告訴我今天還是別去吃甜點了。


  “為什么?”


  周三下午可是有特別的優(yōu)惠活動,說不定可以以超低價買到新上市的甜甜圈。


  花栗似乎也沒想好理由,她只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看來是到了C3.1823的時候了?!?/p>


  “C3點...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但花栗還是露出堅決的神情,要我放學后別去甜點店。


  大概是她又預知到了什么確定的事情。


  我在她面前點點頭。


  然后拎上書包,在她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商量假期前的演講的時候,我鬼鬼祟祟地從校門里沖出去,向甜點店的方向一路狂奔。


  絕對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絕對會出現(xiàn)花栗無法解決的可怕事情。


  我感覺興奮不已。


  不確定性的競賽,我說不定會獲得第一次勝利。


  陷入確定性深淵的花栗,說不定可以被拯救出來。


  我在甜點店前綿長的隊伍前停下腳步,拿出手機,花栗的信息適時地接收到了。


  “你在哪?”


  “是去了甜點店嗎?。。 ?/p>


  “快回來?!?/p>


  我打開虛擬鍵盤進行回復。


  “這是確定好的事?!?/p>


  這樣嘲諷的句子。


  我早就意識到了花栗對我的特別感情,想要和小確待在一起,想要和小確接吻,想要一直一直陪在小確身邊。


  但我并沒有這樣的感情。


  我們是朋友,在外人看來親密的朋友。但愛情之類的東西,我沒辦法像花栗對我那樣自然地萌生出來。她很厲害,名列前茅,是幾乎完美的少女;而我是小確,是普普通通的,身高低于平均,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平凡少女。被施以巨大的引力,向花栗的身上貼近。


  花栗告訴我的一切,讓我相信的一切,似乎都指向那個模模糊糊的目標。


  確定的結(jié)局。


  最終會達到的,在沒有分歧也沒有平行宇宙也沒有回溯的世界里發(fā)生的事。


  與其說是我自己想要逃離花栗所確信的未來,不如說我更想帶著花栗一同逃離確定性的囚籠。


  不確定性的競賽將會是我的勝利。


  ——————————


  在我的手指離開鍵盤的時候,后方傳來了巨大的轟鳴,我的耳膜似乎也被震碎了,那股劇烈的爆炸造成的聲音瞬間消失,只剩下沖擊波和四散的人體組織,天旋地轉(zhuǎn)中我重新落在地面上,手機還握在我的手上,在振動,輕輕地、輕輕地振動,是花栗的電話嗎?


  這是花栗沒能確定的事嗎?


  我贏了嗎?


  不確定性存在嗎?


  我被送往了醫(yī)院的手術(shù)室,我聽不到聲音,只有機械的共鳴和模糊的視野。下半身早就沒有知覺,雙手也不能移動。在手術(shù)室外的電視里似乎播放著油罐車爆炸的影像,甜點店的廢墟正在被消防人員清理,附近的居民已經(jīng)疏散,很多人受傷了,很多人去世了。


  現(xiàn)在輪到我了。


  為什么花栗如此堅信機械決定論呢?


  病床上的最后一面非常短暫,花栗也站在我的床前,她沒有哭也沒有笑,她的嘴唇?jīng)]有移動,如果有話要說的話,肯定是“這是確定好的事。”


  看起來我即將死去的消息對她而言,還不如舔掉她臉上的奶油更具有沖擊力。


  但我覺得這都是她的逞強而已。


  說不定連她自己也不確定,沒預料到我會死去,沒預料到在這個確定的世界上必須失去我的事實。


  后悔嗎?


  沒有阻止我。


  這是人類的不確定性。


  人類的傲慢終于派上了用場。


  高橋確死去了。


  在唯一的、確定的宇宙里。


  在高二第一學期快結(jié)束的日子里。


  我贏了嗎?


  ——————————


  高三升學的日子里,我問花栗為什么知道一年前甜點店會發(fā)生意外事故。


  “因為這是確定好的事?!?/p>


  我漸漸開始相信她的話。


  一切都是確定的,無可改變的。


  “既然是確定的話,為什么花栗還是選擇來拉住我不讓我向前走了呢?”


  花栗搖了搖頭。


  “這次的粒子們比較善良而已?!?/p>


  “這次”是什么意思?


  不是平行宇宙。


  世界線不會分歧。


  她也不是未來人。


  只是比別人稍微漂亮一點的十七歲少女,為什么知道這么多的事?


  “花栗是什么時候開始相信機械唯物主義的?”


  “很久很久之前?!?/p>


  “多久之前?”


  她沒有回答我。


  直到我們二十七歲的時候,她依然沒有告訴我答案。


  我們確定關(guān)系之后選擇去旅行,在某個南國的小島上,我們租了一臺快艇前往看不到陸地的海洋深處冒險。


  天空藍得出奇,海面也清澈地讓人看得到海底的深青色植物臟器。


  那些五彩斑斕的深海魚類偶然間被捕食者追逐著來到接近海面的地方,我和花栗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魚兒們在水面下翻騰搖擺,躲避著鯊魚,無意識地執(zhí)行著基因下達的指令,表演出一個生機勃勃的水下世界。


  我必須承認,那些魚兒組建的魚群就像是水面下的彩虹一般,編織著美妙的自然界。


  “好漂亮...”


  “嗯...”


  花栗也善解人意地沒有提起她那一套機械唯物主義理論。


  兩個大人就像小孩子觀察螞蟻一樣,在快艇的邊緣互相倚靠著注視魚群。


  “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到。”


  我感嘆道。


  “一定會哦...”


  花栗罕見地說出了樂觀的話。


  “為什么?”


  “你知道龐加萊回歸嗎?”


  我搖了搖頭。


  花栗就如同學生時代一樣滔滔不絕。


  封閉的系統(tǒng)里,所有粒子經(jīng)過無數(shù)的運動最后一定會達到無限接近原點的位置。


  就像在打字機上書寫出莎士比亞全集的猴子們一樣。


  粒子們也會在足夠的時間過后,回到最初的位置。


  “可是魚兒們不久就會死去,被吃掉的魚兒們也沒辦法復活?!?/p>


  “我說了是'足夠的時間'。”


  “什么叫足夠的時間?”


  “宇宙熱寂幾十萬次之后吧。”


  “那我們也早就死掉了吧?!?/p>


  “會再回來的哦,時間足夠長的話。”


  花栗說出了可怕的話,她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確定好的事。”


  ——————————


  花栗在粒子物理上卓有建樹,我并沒有她那么大的成就,但在自己的領(lǐng)域也勉強稱得上是專家。


  在她六十七歲的時候,引領(lǐng)著粒子物理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緊隨其后的是宇宙起源研究的進步。宇宙大爆炸理論被證實,那些粒子們就如同植物學意義和計算機學意義上的種子一樣,在最初的時候決定了宇宙演化的方式。


  粒子是人為可控的,用概率來表達量子的時代也早已過去,精確地預知粒子運動,精確地調(diào)控粒子的行為模式,人類在最小的尺度上,比肩神明。


  花栗并沒有很高興,就好像一切都理所應(yīng)當。


  她的口頭禪依舊沒變“這是確定好的事?!?/p>


  在她去登臺領(lǐng)獎的前夕,我?guī)兔φ硭陙淼难芯抠Y料,我想起了幾十年前在海洋中心的對話。


  “你還記得龐加萊回歸嗎?”


  我問花栗。


  “不可能忘掉的,那么重要的理論...”


  花栗點了點頭。


  我突然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


  “小栗,現(xiàn)在人類可以精確操縱粒子了對吧,那如果我們有辦法在熱寂之前改變一顆粒子的運動方向或者其他什么東西,有沒有可能讓那個粒子在下一次宇宙誕生的時候生成與前一次完全相同的宇宙?”


  “...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p>


  “嗯...那有沒有可能,讓下一次宇宙的我們兩個,在誕生之初就具有現(xiàn)在的記憶,然后從頭開始生活一遍?”


  “需要種子?!?/p>


  “種子?”


  “就是宇宙開始之初的種子,我們需要知道那個能夠讓我們記得一切的種子是什么?!?/p>


  “所以說,在無數(shù)次龐加萊回歸之后,這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沒錯,實際上,通過人為增加粒子團的辦法,也存在主動發(fā)掘種子的可能性。”


  “真的嗎?好想和花栗重新度過一次中學時代啊...”


  我不禁懷念起過去。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是為了舔掉她臉上的奶油,卻不小心含住了她的舌頭。


  在那天晚上擁抱著入睡,接吻到幾乎窒息。


  在甜甜圈店前被她拉住手,告訴我一定不要再繼續(xù)向前走,因此避免了巨大的災難。


  我感謝這個確定的宇宙,感謝無數(shù)次的龐加萊回歸。


  我感謝不存在隨機的自然界。


  我感謝機械唯物主義者佐藤花栗。


  我繼續(xù)想象:


  會不會在某一次回歸當中,粒子們構(gòu)建了不愛花栗的我,和苦苦等待的花栗。


  花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等待,等待著下一個合適的世界線到來。


  會不會第一次回歸的時候,花栗就決定將記憶輸送到下一次回歸?


  我發(fā)現(xiàn)中學時代沒辦法解釋的花栗現(xiàn)在可以解釋了。


  她從上一次回歸之后度過了億萬年的重生之旅。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


  無數(shù)次的龐加萊回歸才造就了現(xiàn)在這個佐藤花栗,也誕生了現(xiàn)在這個我。宇宙的歷史是確定的一條線,就像是π的無限循環(huán)小數(shù)一樣,相同的兩個數(shù)列總會在某個地方出現(xiàn)。再怎么刁鉆的數(shù)列也可以在π的小數(shù)中找到。


  只需要足夠的長度。


  花栗找到了。


  遇見高橋確,高橋確產(chǎn)生了對花栗的戀愛情緒,高橋確沒有在甜點店前死去。


  佐藤花栗保有意識,佐藤花栗成為了粒子物理學家,佐藤花栗將意識傳回了過去。


  我想要告訴花栗我的猜想,這絕對會讓她大吃一驚。


  可在我回頭的時候,花栗微笑著看著我,每一條我所熟知的皺紋里想要表達的意思都無比清楚。


  佐藤花栗早就知道,佐藤花栗經(jīng)歷過一切。


  到口邊的話變成了疑問。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


  “第一次?”


  “最開始最開始最開始的第一次?”


  "那個時候你不怎么喜歡我,根本和我沒有交集。雖然一直被分在一個班,但到最后也沒說過幾句話。"


  “欸~真的嗎,花栗那么漂亮無論是誰都會喜歡吧。”


  花栗搖了搖頭。


  “第一次的時候我的頭發(fā)不長,長得也不漂亮,那個時候還是你比較高一點?!?/p>


  “所以說...”


  “在加上了微調(diào)的很多次回歸之后你才喜歡上我?!?/p>


  佐藤花栗,始終保留著第一次回歸的意識。


  也就是說在花栗經(jīng)歷的第一次龐加萊回歸之前,那個時候的花栗就已經(jīng)被決定是一個會不懈努力追求高橋確的佐藤花栗。


  盡管一開始就被機械唯物主義的消極方法論所囚禁,但佐藤花栗還是用時間打敗了宇宙間的粒子。


  這都是確定好的事情。


  “我可以問一下你說的第一次是多少年之前嗎?”


  “大概七百多萬那由他年之前?”


  “你得有多喜歡我啊。”


  “非常喜歡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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