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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戰(zhàn)聞錄五周年夏祭星之章】入圍作品甲《憶鄉(xiāng)》下

2020-08-18 23:37 作者:幻想戰(zhàn)聞錄official  | 我要投稿

情詩

打更聲……

“寅時五更,早起耕織!”

一天又開始了。

今天要練的是俯臥撐。我的手也一天天粗壯了起來,再挺個大肚子,蓄個絡腮胡,也就有劊子手的派頭了。

唉,這一天天過的,我懷疑不是根本不是練壯了手,這粗起來的一圈圈,分明是酸痛的浮腫。

“鄉(xiāng)焰,你過來!”大舅又叫我,我趕緊跑了過去。

“沒幾天,今年的第一場處決就要進行了……”

這么快?我還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

“這第一場,我完全交予你來辦。記住,你可不能有半點閃失,你可是我的徒弟,必須干干凈凈、一刀兩斷。”

“我會做到的?!?/p>

“好!”大舅拍著我的肩膀,又說到:“今天下午你就去選法場,在狀元街選,斬首必須得在鬧市才行。到時候你就扛著牌子,在街上晃悠,有店家會給你塞錢的。你別太為難,意思意思就收了,按他們的意思選法場。插好旗子就通知獄卒大哥。”

“嗯?!?/p>

我連連點頭。估計沒有哪個店家想讓我在他們門口砍頭吧,聽著就晦氣……于是他們都要賄賂我,我就挑錢最少的門面設法場。

“這也是你賺到的第一筆錢吧,嚯,轉眼鄉(xiāng)焰也長大了……鄉(xiāng)焰啊,我是你師傅,教做事,更要教做人。按道理講,賺到的第一筆錢,一半要留給母親,另一半要交給師傅。但我又是你大舅,這半錢我是不會要的,但道理還是要給你說清。拿到錢之后,一半存好!另一半,你就花給自己吧……大舅是對你嚴了點,那是要給你媽交代。等忙完了這場,你就用這點錢好好犒勞自己?!?/p>

“謝謝大舅。”

“誒,懂事!”大舅拉扯我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我知道——這殺人的活,總歸是些不適的,但這也是官差。到時候你肯定會有些緊張,但只要砍過一次,以后就好啦。一定要利索,手起刀落,對犯人也是寬慰。記住,一定要一刀就砍斷!”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就愣著。大舅又拍了我?guī)紫录纭?/p>

“別害怕,只要砍過一次,以后就習慣啦……”

只要砍過一次,就和以前有了什么不同嗎?那要砍多少次才會變成大舅這樣的體面人?

下午,我到了牢獄里,女孩還是躺著的。

“你在睡午覺嗎?”

“我整天都在睡,也無所謂晨覺午覺晚覺?!?/p>

除了睡還能干嘛呢?

“你覺得無聊的話我能找些書給你看?!?/p>

“不必了,傷眼睛。讓我做會夢吧……”

她拿手擋著嘴,哈出“嗚啊——”的長音。

“夢?回憶起什么來了嗎?”

“湖……還是湖。在湖的南面,杏華與芙蓉長盛之處,狼和魚在嬉戲?!?/p>

“我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但是我會盡力打聽的?!?/p>

“你就別把功夫浪費在我這里了,管我干什么呢?我還能活幾天啊——”

我分不清她是在打哈欠還是在嘆氣。

“我覺得……我應該不是喜歡你,我只是想討好你。我最開始的目的就沒變過——讓你原諒我。我那時肯定是一時搭錯筋,覺得告白是什么讓你原諒我的捷徑……我要是真的愛你,就一定帶你遠走高飛了?!?/p>

“是是是。你有那么多時日可以浪費喲,我活不長啰——”

我為什么要說這種話,我也搞不懂。這話說出來,她不是更加不會原諒我了嗎?不管了,先干活。

我扛起了法場的立牌,把它豎在鬧市的哪里就行……

讓我這新來的劊子手砍頭肯定很晦氣吧,街上的人肯定都斜著眼看我,不情不愿把一點錢塞進我的口袋。不,我沒那個級別,他們會直接瞪我,叫我往別處設法場,最后還得靠我大舅的臉……讓他們同意。

那這樣我怎么回去和我大舅說呢?這路好長,我走不過去。這牌子好重,我要被壓死了……

啊……好輕松。

“謝謝?”

突然有人接過了我的牌子。

“小哥,看你都滿頭汗了。怎樣,就把這牌子交給我吧?!?/p>

一把錢塞進了我口袋。

“可是……我要去設法場?!?/p>

“這、這還嫌錢不夠?”

說罷,他又塞了點錢進我的口袋。

“好啦,總夠了吧。你我都要忙生意,咱都別磨嘰行嗎?”

“請問您是?”

“啊,我啊,我做酒家生意的,明天小哥要是完事了,出法場就直接來我家吃喝,給你便宜點。不過明天的看客肯定多,我要是忙起來可能就照顧不上小哥嘍?!?/p>

說罷,他扛著牌子走了。

他要把法場設在他店門口?生意還能這么做?我腦子里全是糊。

別管了……先數(shù)錢吧。一半留給阿媽,一半留給自己。第一筆錢該怎么花呢?去街上轉轉吧。這邊找不到糖人的車……那是飾品店?不行啊,項鏈一條貴得嚇死人。明明長得什么區(qū)別,價格差異怎么這么大?就算是最便宜的這一條……

我聽見了一個令我狂躁的聲音,逛不下去了。我絕對不會聽錯,那是打更人的聲音。打更老頭和他的朋友從我面前走過,就是他害我每天都有一個血肉模糊的早晨。

于是我悄悄跟著他們走,這是個機會,我一腿絆子伸出去……

哈!你媽!爽啦!這可是我縱橫十里八鄉(xiāng)孩子王的絆腿,保他臉著地。

“這兔崽子!”

他那朋友要來追我了,我撒丫子跑。在巷子里彎來拐去,閃身躲進了誰家茅房里。可我哪知這茅房怎么還有一個人,上茅房怎么沒鎖門,還穿著褲子……倒霉,我趕緊出去,這太尷尬了。

我剛想打開門出去,卻被那人一把抓住。

“噓……別開門,看起來你也是躲著誰,我也是……”

過了好一會,我倆才一起從茅房里出來?,F(xiàn)在亮敞了,我看清了他的樣貌,是個光頭。他說他是和尚。雖然我很好奇和尚是躲誰,但我也害怕他反問我,好像我倆都有這個默契,于是都沒說什么了。

“聽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和尚問我。

“我華鄉(xiāng)人?!?/p>

“老弟,你是華鄉(xiāng)人,我也是華鄉(xiāng)人。咱倆是老鄉(xiāng)啊!”

竟然能在蓉鎮(zhèn)碰到華鄉(xiāng)人,真高興。

“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啊。”

“都不容易,都不容易?!?/p>

“你住哪,有空我必登門拜訪?!?/p>

“我……我大舅你知道嗎?他是劊子手。”

“哦,懂了。今天不嫌棄,我來請你吃頓飯吧。”

“不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買點東西。”

“賣什么東西???”

雖然是老鄉(xiāng),他實在是熱情的有點過頭……

“我想買條項鏈?!?/p>

“嚯,華鄉(xiāng)出好人吶,小伙子挺俊朗,買條項鏈送女友?”

“算是吧……”

“聽我說,你可別往街上店里買,那里又貴又容易買到假貨。”

“那可怎么辦?”

“嘿,就交給你老鄉(xiāng)我吧。我認識一個珠寶販子,肯定比那店里便宜?!?/p>

我沒見過和尚是這么說話的,至少鄉(xiāng)里的不是?;蛟S到了城里,變得體面了就成他這樣了。他把我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從草席里扯出一個布袋商人來。他倆問我,能出多少,于是我把手里的一半錢交了出去,買了條紅寶石的項鏈。

“那城里全是騙人的家伙嘛,就一紅寶石怎么可能賣這個價,就是石英換顏色而已。你說石英是什么?便宜的嘛……”和尚對我說著,“還好你遇見了你老鄉(xiāng)我啊?!?/p>

“時候不早了,有緣再見。”

“別了誒,老鄉(xiāng)?!?/p>

我沒有多余的錢可以打包成禮盒了,于是我只能把項鏈藏著背后,走到了女孩的面前,隔著鐵柵欄。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p>

“什么東西?”

“你猜。”

“那不要了?!?/p>

“啊啊啊……別,是項鏈?!?/p>

“項鏈——”

她靠近了我,沒有伸手,卻把脖子伸了過來——那是我要砍的東西。

我伸出手,把項鏈給她系上。她低頭,拿指頭轉著寶石,折著照進牢房里的唯一的一束光。

“我漂亮嗎?”

“美極了……”

“那么,給我的情詩呢?”

“情詩?”

“怎么,這都沒準備?你什么都要女孩教給你啊。唉……”

她嘟著臉,是要生氣啦?

“不是、啊、等等……我……我……”

“我?”

“我想把你的名字揉碎,

撒進在溫情中,

好讓我寫出一首藏頭的詩來……

害羞的我,

不敢把‘愛你’寫在句中。

我只有這樣的彎彎腸子,

可能是你把我的心打結了吧?!?/p>

“噗!太土啦,太土啦!不管怎樣,以你的水平來說算是不錯。”

“喂喂!別笑啦,別笑啦……我鄉(xiāng)下人真整不了這個,我求求你,別笑了?!?/p>

她很開心,于是我也很開心。

那在這個開心的時候提出那個要求,她會不會答應我呢?

“那請能原諒我嗎?”

“你這!不開竅的蠢貨!我不會原、諒、你!”

我沒想女孩怎么有這么大的力氣,她扯著我的衣領把我臉都撞在鐵欄桿上。她把臉湊過來了,挨得好進,我能聽見她的呼吸……她的胸口,那明晃晃的項鏈在閃爍,看得見,松垮的囚服,往領口里看得見……

“這個時候是該問這個?你該說……啊……我可是……”她松開我,搖著頭后退了,“我……不,我放肆了,劊子手大人?!?/p>

“啊……不,很抱歉我惹你不高興了?!?/p>

“你別管惹我不高興了吧,我可是這牢里吃穿住睡得最好的,其他犯人哪個能高興。我呀,是頭就要掉嘍?!?/p>

她又去睡了。

我想,她一定也不是那么不高興,畢竟項鏈她還是收著了。

可她,似乎怎么都不肯原諒我了,離斬首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最近怎么都睡不好了,我以為找打更人出氣之后能舒坦一段時間呢。大舅對我說,今天要制作“亡命牌”,就是斬首的時候身后插的木牌,按道理是要寫上犯人姓名和罪名。但是這倆都不到。那就隨便寫吧,大舅這么說了。

罪名……寫偷盜吧。名字呢?名字……我打算再去問問女孩。

“你一點都想不起來名字嗎?”

“想不起,你隨便寫吧?!?/p>

“我想起碼寫一個你喜歡的名字,‘紅雅巧’怎樣?你一定很喜歡紅色?!?/p>

“行吧,就這個……我有個事情要你幫忙,鄉(xiāng)焰。”

“什么事情,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做,只要你原諒我。”

“不……不……”她搖著頭,握住了我的手。

這就是女孩的手嗎,那軟糯的手里的骨頭也應該是軟乎的吧。

“你要是喜歡我,就幫我收尸。

把我的尸體葬在青山,

我有十條要求:

葬我,

一不向流水直去,

二不向萬丈高山,

三不向荒島怪石,

四不向白虎過堂,

五不向斜飛破碎,

六不向山外五案,

七不向面前逼宮,

八不向山凹崩缺,

九不向大山高壓,

十不向山飛水走。

再為我豎碑,

碑上寫你愛東西就行?!?/p>

“我會把你葬在我的故鄉(xiāng),”我回答到:

“華鄉(xiāng)是埋葬的寶地,

我曾站在懸崖眺望,

那里的墳墓連成青山,

那里的石碑吻著天空?!?/p>

雅巧點了點頭,她的手好熱。

“這才像樣,沒那么土了。那我們說好了?!?/p>

“土?”

她松開了手,我感覺她再握一會,我一定會被燙傷。

亡命牌也做好了,明天午時,便是斬首時刻??墒撬€沒有說出“原諒我”……出了牢房,我就在橋頭坐著。

“喲,老鄉(xiāng),有什么心煩事啊?!?/p>

同鄉(xiāng)的和尚從橋上經(jīng)過,給我打招呼,開始我不想搭理他,但是他熱情的過分了,老鄉(xiāng)。于是我把斬首乞諒的事情和他說了。

“我說老鄉(xiāng)啊,這事你早點和我說嘛,我做和尚的,懂得些佛詩禪辭,我教你些,你斬首的時候念,保管鬼魂不敢來找你?!?/p>

“真的嗎?”

這是阿媽沒教過我的法子。

說著,他掏出了筆,往紙上爬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寫完了,剛要伸手去接,他卻抽走了。

“光念這詞其實還不太保險,菩薩不一定聽得見,我可以幫你往廟里捐些,幫菩薩提個醒。這嘛……破錢消災,心誠則靈?!?/p>

“什么意思?”

“唉?這還不懂嗎?”

“誠意!誠意……這邊的菩薩看重誠意。”

他不停的摩梭著拇指和食指,我懂了。

“多少錢?”

“不是錢,是誠意?!?/p>

“多少誠意?”

“這個數(shù)……”

于是我把留給阿媽的那半錢交出去了,相信阿媽能懂我的。

和尚叮囑我,一定要在砍頭的時候念,忽然他變得慌張了起來,說著他還有事,就走了。

“抓住那個騙吃騙喝的假和尚!”

嘈雜的一群人從我面前經(jīng)過,他們是要抓那和尚?他們應該搞錯了什么,因為華鄉(xiāng)是沒有出過騙子的。我把那紙揣進了懷里。

終于,那一天來了。大舅在我出發(fā)之前又嘮叨了好幾遍,我不該讓他失望,一定要一刀砍下。

我把紅雅巧的牢門打開,銬住了她,押往法場。為什么來看的人這么多?城里人都喜歡看殺頭嗎?等的渴了吧,酒家的生意如他設想的好。

雅巧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我喂她喝斷頭酒的時候,她開了口:

“離別的時刻就要到來,有為我準備情詩嗎?”

我搖著頭,說:“對不起。”

她把頭放在了樁上,再也不看我了。

時候到了,我開始輕念和尚給我的詩。

冤有頭,債有主,恩怨萬千莫找吾。

午三刻,令下屠,我磨快刀來送汝。

“鄉(xiāng)焰,別緊張,這一次過去就好了。”大舅在叫我。

雄黃酒,舌輕點,勸君頭灑勿閉眼。

首離肩,天打旋,仇人竊笑好瞧見。

“手要穩(wěn),別害怕!”

體發(fā)膚,受父母,毀傷分割亦大辱。

此多恨,身入土,九泉之下再細數(shù)。

“砍!越磨蹭越做不好?!?/p>

有苦言,心不甘,十殿閻王刨肝膽。

化厲鬼,自妄斷,阿鼻地獄走八遍。

“挺過這一次就好啦,沒事的,大膽去砍?!?/p>

禍福轉,皆虛無……

“給我砍?。。。。。 ?/p>

大舅的吼聲,大舅他生氣了??常涂?!

我一刀下去,卻斬中了骨,脖子才被砍開一半。我愣了,回頭望著大舅。他說,沒事的,再砍一刀吧,第一次失誤情有可原,以后就不會有事了。

于是我再提起刀,這一刀干脆,徹底的砍下了雅巧的頭。血從她的頸脖里崩了出來,把她的頭沖飛了。血流的到處,把在場的所有人染成紅色,他們都無動于衷,這場景我才第一次見,他們應該見過許多次了,于是,我裝的和他們一樣,無動于衷。

我已經(jīng)砍過頭了,我是城里人了嗎?

我開始哭泣。

大舅走上來拍我的背。

“可能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你做得很好啊,沒事沒事。一回生二回熟?!?/p>

不是啊,不是這個。我在哭什么?

“你們讓一下啊,讓我一下……”

我撥開了看客們,追著血流成的路。

雅巧的尸體,找不到頭了。

啊,好疼。

?

誠實人

鄉(xiāng)愿依舊每天在塔頂上吃吃喝喝,他覺得撿到這塊表真是一種福氣,想到全鄉(xiāng)人其實都被他呼來喝去,他更高興了。他卻沒想到,他馬上可能因為這塊表送命。

吸血鬼搬進了幻想鄉(xiāng),同她的洋館一起,出現(xiàn)在霧之湖的岸邊。她幽邃的鐘塔先于鄉(xiāng)愿的表叫醒了所有人。

這座鐘塔是那么高,鄉(xiāng)人只要出門抬頭朝湖望去就能看見它的表盤和指針。就鎖在塔里的鄉(xiāng)愿不知道,倒不是修塔的人沒給它建窗戶,畢竟省材料的事情他們一定會做的。是因為鄉(xiāng)愿,除了閉眼,其他時候都看著表,他要是抬抬頭,也不至于還按以前的路子報時,露餡得那么快。

村人發(fā)現(xiàn)鄉(xiāng)愿報的時和鐘塔的時間不一樣的時候,他們都變得激憤了,一定是那不老實的家伙又偷竊鄉(xiāng)里人的時間,再結合他的前科,這罪狀立馬就坐實了。他們把鄉(xiāng)愿從塔里撇出來,看他的表的指針果然是和鐘塔的一樣。鄉(xiāng)愿是百口莫辯了,他只得承認他報時不按表。

他不想一個人擔罪,把有人往他的飯菜里加番茄的事情向大家說,表示他是被逼無奈。于是,鄉(xiāng)長就把所有人集合到一起,質問所有人,誰往鄉(xiāng)焰的飯里加番茄。那肯定沒一個人承認,他們都說了謊。他們討論了整準一個小時,分秒不差,最終得出了結論——這是鄉(xiāng)愿無理取鬧,吃番茄又不會怎樣。

鄉(xiāng)愿急了,說自己吃番茄就會死。于是他們把鄉(xiāng)愿綁起來,用漏斗撐開鄉(xiāng)愿的嘴,把番茄汁灌進他胃里,看看他會不會如他所說的死掉。

鄉(xiāng)愿吐了又吐,最后還是胃還是被填滿了番茄。鄉(xiāng)里人就派了人守在鄉(xiāng)愿旁邊,說給他計時24個小時,要是沒死鄉(xiāng)愿就算是說假話。自然,也是要盯著鄉(xiāng)愿,防止他自殺。鄉(xiāng)愿一困了,點頭想睡,立馬就被看守用棍子戳醒,看守覺得鄉(xiāng)愿閉上眼偷摸死了,他擔不起責任。于是他每分鐘戳鄉(xiāng)愿三次,來幫鄉(xiāng)愿提神。

恰恰好好,一天過去了,他們又來到鄉(xiāng)愿的這里。很好,鄉(xiāng)愿沒死,那么,把這個小偷拖出去砍了吧。這事就這么全票通過了。

他們先是砸碎了鄉(xiāng)愿的表,然后開始挑選處刑時間,看在鄉(xiāng)愿有報過時的苦勞上,讓他多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鄉(xiāng)愿不能看著表過,他渾身不自在,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看押他的人就威脅他,要喂他番茄。

問題是,這一個月,喂過他番茄的人心里也不好受,或許是撒謊的愧疚吧。他們都蒙著頭睡覺,裝作聽不見鐘樓的聲音。

處刑的時候到了,鄉(xiāng)愿被押往村門口,鄉(xiāng)里人全部來看他,包括那些喂他番茄的人,他們都憋著口氣沒舒。

鄉(xiāng)愿被蒙著眼睛,鄉(xiāng)里人覺得不應該讓這賊看見鐘塔,以免他又去偷。當儈子手舉起屠刀的時候,一聲狼嚎震住了所有人。他們看見鐘塔的表盤上,釘著一只狼人。那恐怖的相貌震懾了所有人。

鄉(xiāng)長原來是見過世面的,叫鄉(xiāng)里人把番茄全都搬出來,要是狼人往這邊來,就把狼果給她,來乞求一命。他們看見狼人從鐘塔上跳下,隨后巨大的聲響轟隆……

鐘塔倒了。

還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的鄉(xiāng)愿,掙開了束縛,睜眼看見他們全都手捧著番茄跪著。他被嚇得半死,以為自己死了,到了番茄地獄。他沒命地跑了,沿著路筆直地跑,再也不想回到村子。

狼人把鐘塔拆了,鄉(xiāng)里人這才開始反思,他們犯了什么錯,狼人要拆他們的鐘塔,是他們作賤了狼果嗎?最后他們回憶起來,還是覺得以前沒有表的時候舒服。于是狼人拆鐘塔是吉兆——能得出這個結論,大概是因為給鄉(xiāng)愿喂過番茄的人占大多數(shù)。

現(xiàn)在擺在鄉(xiāng)里人的新問題是:現(xiàn)在,沒了表怎么生活?

?

很短的路

影狼在這路上走了很久了,她的背后跟著一個叫做鄉(xiāng)愿的人類。

這不能回頭的路,影狼和鄉(xiāng)愿都沒有機會看見對方的臉。

“喂,番茄……你為什么在這條路上?”

“沒什么,我不想回去而已?!?/p>

那個人類覺得肯定是覺得自己安全了,才敢向狼女搭話。

“我必須離開才行?!崩蠈嵢苏f著,“能請你回頭嗎?”

“有什么不一樣嗎?你就著急讓我讓回頭?你要是在意,就直接走到我前頭去吧?!?/p>

“不……我要是走到你的前頭,你肯定會吃了我?!?/p>

“你要是怕我,就回頭吧?!?/p>

影狼還是向前走著。

“不,我打死都不能回去,我要到新的地方去生活。再說,我要是回頭,你也跟著回頭,你豈不是馬上就逮到我了?”

“我不會回頭的,你放心吧?!?/p>

“假話!”

“你可以偷偷摸摸,原地不動,等我走遠了,再悄悄地回頭?!?/p>

“那你要是跑遠了,我看不見,你比我先回頭,就在起點等著,我豈不是回頭就撞你懷里?”

“那咱倆干耗吧?!?/p>

一狼一人,走在路上。

鄉(xiāng)愿想得很明白,最安全的位置,就在影狼的身后。

妖獸的體力比一般人類要強上許多,如果影狼一直按正常腳步走的話,一定會把鄉(xiāng)愿甩在后頭??墒?,這樣是算是受制于影狼了,無論鄉(xiāng)愿想怎么走,他都必須在影狼的身后才行。假如影狼想放慢,他就要跟著放慢。

這個老實人,把自己受到的一切苦難,歸咎于他總是受制于他人。所以,要從幻想鄉(xiāng)離開,他就必須超越影狼——也就是超越“番茄”。

他想了一夜,如果從背后發(fā)起攻擊進攻的話,保持距離,影狼是無法還擊的。

“啊,我提一下,狼血是番茄味的?!?/p>

影狼說:“以前沒肉吃的時候我們天天吃狼果。”

鄉(xiāng)愿開始怕了。他記起了狼女對他說的話,只要靠得足夠進,扯她一根頭發(fā)下來……

“你究竟是為什么才到這路上來的?”鄉(xiāng)愿開始套著近乎,慢慢加速,靠近影狼。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想回去?!?/p>

“那太模糊了,詳細點。我呢……我很可憐,我是一直都按他們的意思去做,結果他們要殺我,我就逃出來了。”

“我相反,我一直叫他們按我的意思來,還要殺他們,于是我覺得我不該回去了?!?/p>

“那我們還挺像……”

鄉(xiāng)愿靠得越來越近,風一吹起,影狼的長發(fā),尖都能掃到鄉(xiāng)愿鼻子了。老實人一時沒把握這個機會,風停了,頭發(fā)又沉了下去。他趕忙伸手去抓,就在他夠著影狼頭發(fā)的一瞬,狼爪也釘住了他的手。

“你靠得太近了?!?/p>

他被猛烈的拉扯到了影狼身前,脖子被另一只爪撕開了。

他在臨死的剎那,他回憶起自己的一生,覺得自己想通了——他這一輩子啊,都是被番茄害了。

影狼把他的頭擰下來,端詳著他的臉,看起來是那么老實。

影狼開始咀嚼他的肉,她嘗到了咸味和酸味。這是她長了臉頰以來第一次品嘗人類的肉,越嚼越怪,最后,影狼把他的肉吐了出來。

“難吃死了?!?/p>

影狼抹去了嘴角的血,又接著往前了。

她走了很久了,這路到底有個頭嗎?她想著,她該在路的盡頭一頭插進天幕里,管它多硬,先碰個頭破血流,再扎進去,把里面的星月都掏出來。

“影狼!”

她聽見背后有呼喚她的聲音,一定是這路在搞鬼,引她回頭。

“影狼……求你了,回來吧?!?/p>

并且還模仿出若鷺姬的聲音來,那是影狼的軟肋。她覺得要是這么就回頭是不是有些太對不起她剛剛殺掉的那個人類了,于是她接著往前。

“影狼——該回來了,長久以來,我們都搞錯了該憎惡的對象?!?/p>

“不!你們都是對的,我出去就好了。賢者和巫女打敗了吸血鬼,建立了新的秩序,我還留在那,只會礙著你們?!?/p>

“影狼,都不該怪你?!?/p>

“你知道嗎?姬,是我把赤蠻奇趕走了,是我!把赤蠻奇趕走了。就因為她是轆轤首,而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妖獸,就因為我想要的那無聊的規(guī)矩……明明,她是第一個覺得我們走錯了的,我們卻那樣對她……”

“那把她找回來不就好了嗎?回頭吧,影狼……”

“可以嗎?”

天幕倒了下來,帶著它的日月星辰,一同朝影狼壓過來。壓起了劇烈的風,裹著沙石,變成了墻,推來。影狼閉上了眼睛……在一切倒塌之際,她回頭了。

睜眼,她看見若鷺姬躺在她立在起點的牌子旁。

“啊,我擱淺啦,救我啊,影狼。嘿嘿,就連你也沒想到,我能從湖里一直爬到這里吧?!?/p>

“你在干什么啊?!?/p>

若鷺姬拿著袖子捂著自己的魚尾巴,可是傷口滲出的血,浸透了布料,也遮不住什么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若鷺姬!這一路上到底多少碎石掛掉了你多少鱗,你不準給我胡來了?!?/p>

影狼抱起了若鷺姬,朝著湖水奔跑。

影狼開始感謝她的雙足,讓她可以騰出手來,抱著若鷺姬奔跑,不然的話,她現(xiàn)在只能用兇狠的牙叼著魚的頸脖,來展現(xiàn)自己的溫柔。影狼把若鷺姬放在了湖中,若鷺姬還是緊緊抓著她的手。

“別走,影狼,別走……”

“我不會走遠的,我去把赤蠻奇給你找回來。你好好給我在這里待著?!?/p>

影狼又一次踏上了路,赤蠻奇的心思她明白的,那比誰都不合群的家伙,也曾是影狼最要好的伙伴啊。她要是橫下心一定要從影狼和若鷺姬旁邊離開,那整個幻想鄉(xiāng)都沒有留她的地方,她一定是從這里走出去了。

“追上她吧!”

這一次影狼明白路該怎么走了,她一路奔跑,用著雙足……

她一路所見的風景,和上次是一樣的。忽然,她瞟見了鄉(xiāng)愿的尸體,他的尸首前面不遠,還有一支磨堅石頭和木棍做成的長矛。

“其實,你也不該死的。”

終于,眼前都是沒見過的新景色了,影狼有些累了,放慢了腳步。

路的另一頭,出現(xiàn)了一位少年,與影狼相向而行。他胳膊粗壯,看起來十分有勁。他的身后好像還背著什么東西……

“喂!”

少年朝影狼揮著手,他跑了起來,手伸到背后捂住,不讓背著的東西晃動。等他跑到影狼面前的時候,累得滿頭大汗。

“對不起,能打擾一下嗎?我的名字叫做鄉(xiāng)焰,我正打算回鄉(xiāng),卻迷路了。請問,您知道路怎么走嗎?”

“路?啊……你是要去哪?”

影狼有些錯愕,不只是驚訝于對面走來了人,也很驚奇面前這個少年竟然不怕狼女。

“華鄉(xiāng)。”

“華鄉(xiāng)?我不記得這個名字。”

“華鄉(xiāng)啊……那里的人都很窮,卻又很好,很喜歡笑,我很懷念那里的人?!?/p>

“不知道?!庇袄峭蝗宦劦搅艘还裳叮龁柕剑骸八∥颐懊?,你身后背著的是什么呢?”

“是……是我朋友的尸體,她叫做紅雅巧。我答應她,要把她送去我的故鄉(xiāng)埋葬的,很遺憾,她尸首不全,我找不到她的頭了。我希望她不要生氣……”

“節(jié)哀……紅雅巧,真好聽的名字,你們一定很要好吧,她肯定不會生你氣的?!?/p>

“對啊,那真是要好呢……雖然沒有問到,但還是非常感謝您。你的帽子真是好看?!?/p>

說罷,少年就從影狼身旁走過去了。

“帽子?”

影狼朝頭上一摸,真扯下來一頂帽子,她伸出雙手往頭上找了好幾圈,她的狼耳朵不見了。

“這里已經(jīng)到了外界?等等!”

影狼猛地回頭,想伸出手去追那個少年,可所見還是那塊起點的牌子。頭上一摸,狼耳還在。

“是幻覺嗎?”

影狼嘀咕著……

“這不是我們的狼母嗎?”

許久未聞的聲音,從影狼背后響起。

“赤蠻奇!赤蠻奇!”影狼擁抱了她。

“啊,我有這么討你喜歡?”

“不許再陰陽怪氣我了?!?/p>

“停啊,影狼你是狗嗎?癢死了,你怎么還掉毛的。唉,我就是這點不喜歡你們妖獸……”

影狼立馬把赤蠻奇的頭揪下來一個。

“我不管,我先拿一個去見若鷺姬了?!?/p>

抽離那頭的一瞬,從赤蠻奇的領口里滑落出一塊項鏈,紅色亮閃的石頭,在觸地的一瞬就碎了。

“你還是喜歡收集項鏈嗎?明明沒有脖子可以帶?!?/p>

“啊————————你快滾啊影狼!”

赤蠻奇的另一只頭說著,身子俯下來,一片片撿起紅色的心。

影狼抱著赤蠻奇的頭奔跑著,問她:“這些日子你躲哪去了?外界嗎?”

“嗯,外界……那里維持不了妖力?!?/p>

“那你肯定因為長了脖子而高興吧?!?/p>

“你很煩誒!你今天怎么回事?比若鷺姬還無聊?!?/p>

“高興嘛?!?/p>

赤蠻奇又接著說:“不只是妖力,而且我對于幻想鄉(xiāng)的記憶,一切的幻想的東西的記憶都變得非常模糊。而且,還有人要殺我?!?/p>

“那還真是危險。然后呢?你怎么脫險的?”

“一位少年把我送回來了。”

“你得好好和我們說說?!?/p>

影狼感覺到抱著的赤蠻奇的頭變得發(fā)燙了起來,她停下來,把赤蠻奇的頭翻了個面,盯著赤蠻奇的臉,那臉漲得通紅。

赤蠻奇支吾著:

“我、我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

?

我已經(jīng)在這路上走了很遠。

離鄉(xiāng)很久了,

淡去了故鄉(xiāng)的記憶。

我可以回頭嗎?

但請你們,一定要來

我的故鄉(xiāng)一看啊。


?

選項:A-1、A-2、13


【幻想戰(zhàn)聞錄五周年夏祭星之章】入圍作品甲《憶鄉(xiāng)》下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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