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徑使者]又見到你了

紀元863年10月15日
22:00 p.m.
世界開始運轉的第22個小時。
所里塔不似開普塔般熱鬧非凡,但這也僅在于它外在的表現。正如開普塔人的奔放,也和相隔著整個大陸的所里塔人的內斂相差甚遠。
“所里塔人都是內斂的,你要是邀請他們參加派對,他們多半不會答應,但這并不影響你能經??吹剿麄儏⒓优蓪Α!薄L。
內斂畢竟只是內斂,也畢竟燥熱的內心,從不在乎顯露于外表。
至于風景,興許是少了開普塔賽博朋克般光怪陸離的霓虹色彩,相較而言,所里塔更加擁有一絲市井氣息。
但無法否認的是,所里塔的夜生活不可謂剛剛開始,它從未停止過。
雨夜。
雨水耷拉成絲線,懶散地漫步在夜空中。
曉燈不見月,俯首難得聲。
雨夜總是一個很容易發(fā)生故事的時間點。
作為雜貨鋪老板的同時,錢岸也是一名所里塔公立大學的大三在校生。結束了每日課程后,他總會到自家雜貨店幫點小忙。不夠充足的時間暫時還沒有磨滅他的興致,也還沒有讓他沒有失去對生活的耐心。
在錢岸的慘淡經營下,小店屬實變得慘淡了起來,不能說是入不敷出吧,也只能說是血本無歸了。
外頭的風雨聲忽然變得響亮,讓昏昏欲睡的錢岸抬起了頭。玻璃門被輕輕推開,伴著雨的風和聲趁著這絲間隙,偷偷溜進了錢岸的脖子里。
“阿嚏!”
是季禾子,錢岸認識她,但她似乎并不認識錢岸。
“歡迎光臨,這位呃……同學?請問您要來些什么?”錢岸禮貌地遞上一份菜單。
他的雜貨鋪不在市區(qū),但離同樣不在市區(qū)的大學僅有十分鐘路程,再加上附近有許多學生公寓,所以所里塔公里大學的學生出現在他的店鋪內并不顯得稀奇。
畢竟,這所大學允許外宿,而錢岸的主業(yè),正好也是收房租,開店只能算是他的愛好,按照他的話說,人們拿主業(yè)賺錢,用愛好花錢。
“很抱歉,現在這個點兩位主廚已經休息了,目前只供應打上了星號的食品?!卞X岸補充道。
“嗯?!泵媲暗呐貞艘宦?。
“真是冷淡?!卞X岸心想,旋即補充到:“現在的東西都是我做的,可能不會太好吃。”
錢岸說完便后悔了,哪有這樣自砸招牌式的給自己減少顧客的?
“沒事,我只是餓了?!泵媲暗呐^也不抬,依舊只是一句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一份這個?!?/p>
少女將她纖細的手放在了略帶油污的菜單上,指尖指著一道小吃。雖然纖細,錢岸卻注意到她的手是與纖細極不相稱的略顯粗糙。
“但她的臉一點也不顯粗糙,吹彈可破?白皙?白璧無瑕?”錢岸自詡文化水平相當于百分之一個文化人,以至于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形容詞去形容季禾子的相貌:“算了,別老看著人家,怪不禮貌的?!?/p>
“好看哦,再看一眼?!?/p>
天氣微涼,季禾子寬大的風衣下是稍稍被雨打濕而略微透光的白襯衫,棕色的頭發(fā)也在雨水的作用下略有粘連,正肆意地披散在她薄薄的肩上。
若是一眼看去,季禾子的相貌倒并不顯得尤其驚艷,但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以及時不時出現的小表情,讓人越看越是覺得面前的女子是哪位貴族世家的千金。
“看來她是耐看型……不行,不能再看了,我是個有素養(yǎng)的人!”
“算了,最后一眼。”
季禾子并未察覺到錢岸的目光,正自顧自的翻看著她的紅色筆記本。
“同學,你要的生煎小籠包。”
……
“老板,我是在哪里見過你嗎?”結賬時,季禾子突然問道。
“是在所里塔公立大學嗎?我記得我也見過你。我的許多同學都曾提到過你,說你是一名優(yōu)秀的新生?!卞X岸道。
當然,大家能記住你肯定不是因為你很厲害,主要因素在于你長的很漂亮。錢岸心里嘀咕,好看且優(yōu)秀,對錢岸來說也只是各種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啊,那應該沒差了。我叫季禾子,四季的季,季上下禾子的禾子?!奔竞套幽贸鰩讖埰秸默F金,遞給錢岸。
“你的名字真好聽。”錢岸突然記起來,季禾子的所有至親都在一場大火中喪生,恍惚片刻便回過神來,道:“我叫錢岸,金錢的錢,彼岸的岸。”
“呃,很高興見到你?希望在學校里還能有緣再和你見面?!?/p>
“啊……呃,那,很,很,很高興見到你。”
“季禾子和我很像,但我好像比她運氣要好一些。”他想。錢岸的至親也同季禾子的家人,在一次意外中喪失了生命。但和季禾子不一樣的是,錢岸的父母給他留下了這間小店,季禾子的父母卻連給季禾子想念的物品都未能留下。
23:00 p.m.
收拾完雜物,錢岸拉下了店鋪的卷閘門。準備上樓休息時,一本紅色書皮的筆記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的書怎么落在店里了?我要去找她嗎,算了,還是等她下次來時還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