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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故鄉(xiāng)難別(下)

2023-05-27 10:18 作者:洗芝溪  | 我要投稿

第十七回 百姓

說話間,檀羽已領著眾百姓來到近前,在正自往前擁上的流民們面前重新構建起一道屏障。

李詵在人群前面,大聲呼道:“鄉(xiāng)親們,這李氏祠堂是我們趙郡的象征,供奉的是當年在此浴血奮戰(zhàn)的英雄。如果這個祠堂被這些流民毀掉,你我以后如何向后世子孫交待?今天,在英靈的照耀下,我們絕不能讓這些人得逞。大家聽我的,不管你手上有什么,都要奮不顧身往前!”說著,他便第一個頂在了人群的前面。

他身邊的檀羽見狀,忙過去拉他道:“老爺子你年紀大了,還是讓我們年輕人來吧?”

李詵回頭瞥了他一眼,喝道:“小子,你這是看不起我?”說話間,依然帶著他對檀羽的輕蔑之情。

檀羽再次打量這個老爺子,雖然須發(fā)已見蒼白,但腰背挺拔,端的是文人中的大丈夫,不由得心中便生出一陣敬意來,當即向身后揮一揮手,朗聲道:“無論東祖房還是西祖房,大家聽老爺子的,今日就要見我趙郡李氏族人的氣概!”

眾人聽得他二人的呼吁,無不振奮精神,拿著手中并不算武器的武器,便向眾流民頂去。流民中有不少亡命之徒,就有準備上前下黑手的??墒潜贿@樣的氣勢震懾,其人也只好收手。他們也知道,有這樣的民氣在,若自己真的動手殺了人,那不但命會當場交待在此,恐怕還要被生啖其肉,連全尸也留不下來。

流民們都是渾水摸魚的主,和民氣被提升到頂點的趙郡百姓們比起來,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見百姓們高亢的士氣,流民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被逼出了兩三丈遠。

這時,檀羽又手指著沮渠二人,大聲對流民們喊話道:“你們要看清楚,這個沮渠唐兒,原本是北涼伊吾城的護法,這個趙溫,原本是仇池國主的幕賓。這兩個人,和宛城亂軍絲毫關系也沒有,更不是你們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他們引你們來這里,無非是想利用你們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各位都是聰明人,怎可受他們的擺布,現在就散去,那就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如若等得久了,玉石俱焚,誰也休要討到便宜!”

眾流民被他這一聲恫嚇,就有心志不堅的首先打起退堂鼓,悄無聲息地退出流民陣營溜掉。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流民的陣勢便很快垮了,眼看就要一哄而散。

沮渠唐兒再次將他毒辣的眼光看了看檀羽,知道今日勢成一敗,只好對身后諸人道:“大家先撤,來日方長。”便與趙溫二人領著流民們離去。

這場風波,就在不流一滴血的情況下,被平息了。

檀羽這才回頭,見李詵因為剛才用力擠流民,仍在喘著氣,便躬身一禮,道:“老爺子心系趙李,為我生民之領袖,令小子佩服不已。今天這一場,更足見你心中的赤誠,以及我趙郡士人在患難之時展現出的不同于文弱氣質的忠魂。趙郡有如斯之鄉(xiāng)老,是為我百姓之福,請受我這一禮?!?/p>

李詵冷哼一聲,道:“既已無事,告辭!”便叫了身后他的幾個家丁扶著他,回城去了。

檀羽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又是一番感慨。李詵雖然仍如之前的態(tài)度,但他剛才離開時,檀羽明顯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滿意神色。很顯然,在其人心中,已經認可了檀羽的表現,接納他為趙郡士人的代表。相信下一次若與乙渾對峙,他必將成為自己堅定的盟友。眭夸一開始為自己制定的拉攏士紳的計劃,也終告完成。

這時候,檀羽方才一一向其余諸百姓拱手致禮。待眾人紛紛離去,才見李靈走了過來。原來剛剛林兒讓隴西幫眾退后,他便領著眾人退避到了祠堂之內暫候。直到看見百姓們出現,逼退流民,他這才走出祠堂,來到檀羽面前。

只聽他贊道:“賢侄、賢侄女果然能力非凡啊,這么容易就把這樣棘手的事情處理得干干凈凈?!?/p>

說話時,檀羽這才過去拉住林兒的手,笑道:“不瞞世伯,自小侄離開趙郡、與舍妹相認后,一路歷經大小戰(zhàn)事,也算得是飽歷滄桑的了。舍妹不管行經何處,都能得到百姓的愛戴,故而處理這樣的事,也算是有些心得?!?/p>

李靈滿臉贊許地點點頭,正要說話,遠處卻來了一個弟子,急匆匆地跑到近前,遞上了一張信紙交到李靈手上。李靈有些驚訝地問:“你是哪個堂的?我怎么沒見過?”那弟子急道:“我是豹捷堂新進的弟子,原來的傳信人戰(zhàn)死,少主子這才讓我來送信?!?/p>

“戰(zhàn)死了!”李靈大驚失色,忙展開信紙來看。待看完時,卻見他眼中竟爆發(fā)出蒸騰的血紅,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怒火,讓他當即大吼道:“豎子欺我太甚!通知所有弟子,聚集演武場待命!”說罷,也不和人打招呼,便使動輕功,飛身離開當地。他手下的一干眾人也隨即跟上。

剛才他那一聲吼,嚇得林兒諸女都連忙掩住了耳。待他走后,林兒這才拍了拍胸口,小聲問檀羽:“這是怎么回事啊,沒來由的……”檀羽忙止住她道:“剛才傳信人說的‘少主子’,就是世伯之女稚媛阿姊,她幾年前便嫁給了堂口在襄國的豹捷堂香主為妻。這回卻傳來有人戰(zhàn)死的消息,莫非是其堂口出了什么大事么?否則世伯怎會這樣著急?!?/p>

后面還沒離開的真虛上前急道:“老弟,這回怕真是出大事了,我還極少見幫主急成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幫在平棘的堂口共有三個,李璨兄長的龍嘯堂隨乙渾征戰(zhàn)宛城尚未回來,我領的麟祥堂要守護這座祠堂,所以只有鳳舞堂的弟子可供幫主調用。如若要把鳳舞堂所有弟子都調出去,非是出了很大的事不可?!?/p>

檀羽惴惴不安地道:“是啊,連傳信人都戰(zhàn)死了,我很擔心稚媛阿姊的安全呢。你趕緊跟去看看吧,不用管我們了?!?/p>

真虛道:“行,那老弟你們先回吧,我這就回總舵去。若有什么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你們?!?/p>

檀羽點點頭,這才和林兒等人一道返回槐沙集。此時,天已完全黑了。

除了檀羽,最擔心的人莫過于尋陽了。李稚媛也算得是她閨中的蜜友,其出閣之時,她還專門去襄國道過喜的??蓞s不知為什么,襄國的堂口會遭遇麻煩,讓她忍不住便又偷偷地掉眼淚。

當夜里,檀羽擔心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橫豎不能入眠,便起身來點油燈。蘭英被他吵醒,又怕他受涼,忙起身替他拿厚衣披上。檀羽輕撫了撫她的臉頰,道聲:“你睡吧,我出去走走?!北阋粋€人出了門。

快過年了,夜里的空氣格外的涼。檀羽甫一出門,便連打了幾個噴嚏。打完后,他不自覺地揉揉自己的鼻子,心里笑道:“又有人在掂記著我,看來,這年也沒法過了?!?/p>

一邊想一邊走,他不自覺地便來到了通向李孝伯書齋的那條田梗道。當年剛到趙郡時,他正是從這條道開始,走向他的人生。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走上這條道,但似乎這一次走完,恐怕就沒有下一次了。

念及此處,檀羽鼻上又是一酸。

逝者如斯,沒有人能留住時間。美好,都只存在于記憶里。當然,也存在于他人的意想中。

雖然只是再次回到這里,但現在的檀羽,比之當初那個青澀少年,已經完成了涅盤,正等待重生。這個重生,是一個儒者的重生、一個君子的重生,是他肩頭所承載的這個民族的重生。

當他明天離開這里時,他要真正走向的,是整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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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難別

次日天還沒亮,真虛就派人來向檀羽報告:“襄國堂口有一個地牢,專門設置來關押幫內的重要囚犯。當年仇不問被幫主廢掉武功后,就一直被關在這里。少主嫁到襄國后,一直在照管其人。幫主說,這次豹捷堂被襲,極有可能是仇不問當年的同伙所為。如果你愿意,也去一趟襄國吧,畢竟仇不問這事也和你有關。”

這事情,檀羽其實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既然司馬飛龍、荀萬秋二人便是當年趙郡之戰(zhàn)的舊人,那么當年真正的罪魁禍首仇不問,怎么一直都沒有出現呢?昨天聽說襄國堂口被襲,檀羽就知道,仇不問應該登場了。

和這個真正的敵人對決的時候,到了。

林兒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她也猜到了故事的走向,所以不等檀羽發(fā)話,她就已經在召集識樂齋諸人收拾行李,準備奔赴新的戰(zhàn)場了。

全氏聽說兒女們又要走,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案改冈?,不遠游,游必有方”??墒翘从?,天生就是一個游子,他為此而生,他無從選擇。所以,這就是宿命。

林、英、尋三女同時來到全氏膝下跪倒,作最后的道別。女兒家是最留戀母親的,她們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安樂窩??伤齻冇直仨氁撸驗樗齻兩械哪腥诵枰齻?。

再一次的送別,槐沙集的父老鄉(xiāng)親們要送別的,是已經在趙郡名聲大躁的這些少年英雄們。僅這一次回趙郡,檀羽和他的兄弟們,便已經讓“槐沙集”成為了全趙郡最有名的村子。鄉(xiāng)親們走村竄鄉(xiāng)時,都會倍覺自己體面了。所以,他們要送這些少年英雄出去,闖出更大的一片天地,讓這個村子的名氣,響徹整個中原。

當行屋來到村口時,古庖扶著早已泣不成聲的全氏,一邊點頭,一邊招手道別。其實他們是想說:早點回來!

離別總要到來,兩輛行屋、數匹馬,還是走出了槐沙集。

檀羽還有幾句話要囑咐真虛,一行人便繞到了李氏祠堂。找到真虛,檀羽囑道:“法師,我猜那沮渠唐兒、趙溫二人誓必不肯罷休,還要再來攪擾這祠堂。他們若真來了,你無須再去組織百姓,只叫你手下人喬裝改扮一番即可。切記,不可與之沖突,否則便中了他們的圈套?!闭嫣擖c頭道:“老弟放心,我理會得。你們快些上路吧,有你們去了,我也放心些。”

當下檀羽等人也不耽擱,便催馬北上,到滹沱河邊租了一艘大船,順流而下,不出半日,便到了襄國登岸,再縱馬往南,向襄國的大陸澤而去。

所謂大陸澤,是由黃河等水系沖積所形成的一個大的湖泊。這里也是大禹治水的故地,留下過華夏族人定勝天的傳承。由于西依太行山脈,造就了此處群峰環(huán)繞、港杈密布、霧靄沉沉、山水幽幽。若登高遙望,便可觀見大陸澤奇美,若再有絲絲小雨,伴著佳人小傘暢游其間,人生之大樂便盡攬懷中了。

不過,識樂齋諸人此時卻沒有這樣的雅興。剛進入一個叫唐山的地方,諸人就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雖然百姓還是一如既往平靜地生活,可是偶爾快速經過的一些武人卻分明顯示著這里正在發(fā)生著一場大戰(zhàn)。

李靈大概是早得了真虛的傳信,知道檀羽等人要來,已派了弟子在關隘道口等候。待諸人到時,便直接領著去了隴西幫眾駐扎的地方,大陸澤邊上。

湖的對岸,是另一群武人,身著草衣草帽,膚色偏黑、身材矮小,每人手上執(zhí)一把火弩,對準了湖的這一面。顯然,只要隴西幫眾敢乘船渡河,就要被狙殺于湖上。

果然,又是宇宙幫的人在此行兇!

檀羽見李靈正在湖邊上焦急地左右踱步,連忙上去見禮。李靈見是他來,急道:“賢侄怎么才來,這可如何是好?”檀羽道:“這是宇宙幫的人嗎?他們怎么會來這里與隴西幫對峙?世伯可組織了什么行動嗎?”

李靈恨恨地道:“宇宙幫當真是欺我太甚,他們是早已計劃好了要針對我隴西幫行動,所以在湖中島的另三面埋了許多暗礁。剛才我想讓弟子乘船從另一面迂回過去,卻不想便觸了礁。而若是從這里正面沖過去,就被他們的火弩襲擊,想了許多辦法都不管用,賢侄快想辦法?!彼f話時焦急萬分,想是在為被困對岸的自己的女兒著急。

檀羽卻奇道:“他們早就有動作,難道一直都沒有被發(fā)現嗎?布置暗礁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呀?”

李靈遲疑道:“賢侄有所不知,這大陸澤湖底并不算深,而且泥沙淤積、十分平坦。他們正是利用了這一特點,在湖底泥沙中插入了許多長的鐵釬。木船不小心扎到鐵釬上,就跟觸礁一樣。這事想是他們昨夜才命水鬼做的,所以之前我們并未有什么警覺。襄國這里本就是這樣地理復雜,他們掩藏其間,實是很難被發(fā)現?!?/p>

檀羽還是有些不解,“他們能插進去,難道就不能起出來嗎?在這大陸澤邊生活的,一定有許多熟識水性的船夫。去請一些來為船只開道,不就行了嗎?”

李靈卻仍是猶豫難決的樣子,道:“賢侄沒看出來嗎?那些船夫漁民都被他們征用去了,這湖邊上竟是一艘船也看不見。若不是襄國堂口一直備著的幾艘船只能拿來救急,我們此時連過到湖對岸都困難了。”

“那么襄國堂口的兄弟,可有水性好的嗎?”

“有是有,都被困在了對岸啊。平日里在襄國城中行走的弟子,雖也會水,但要說個‘好’字,實在也談不上呀?!?/p>

檀羽抿抿嘴,心想這還真是巧啊,所有會水的都不在,想是提前安排好了似的。他回頭去看林兒,卻見林兒正向他眨眼睛。他立即明白過來,便對李靈道:“世伯稍等,我與舍妹商量幾句便來?!闭f罷便去到林兒身邊。

卻聽林兒神秘地道:“阿兄不覺得奇怪嗎?宇宙幫現下正處在被江湖門派圍攻的時候,他不想著如何應付靜輪宮和荒土盟,竟然還有閑工夫來找隴西幫的麻煩?”

檀羽沉吟道:“真虛法師不是說這里關的是仇不問嘛,會不會他們是為了救仇不問?”

“一個被廢了武功、關押十幾年的人,救了之后又能如何呢?早不救、晚不救,何必要在這樣緊要的時候,花這么多人力來救?”

“我也不知道,事情離奇得緊。不過我們這回回趙郡,從沮渠二人離奇失蹤開始,許多事情都很離奇。既然宇宙幫能救沮渠二人,興許他們也有救仇不問的理由呢?”檀羽其實也拿不定主意,說了半天,頓了頓,只得又問:“先別想那么多了,林兒快想個法子救稚媛阿姊吧?”

林兒道:“阿兄真是關心則亂,忘了當年我們被囚在長安的船上,是誰救了我們。”

“對?。£愖釉飘敃r能救我們,現在也可以帶領水軍進去的。”檀羽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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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地牢

林兒續(xù)道:“除了子云,大眼也是水中的好手呢。當年大眼成名的一戰(zhàn),正是他依靠過人的水性。讓陳子云和大眼率領水軍進去,自然能奏功?!?/p>

當下檀羽便將林兒的安排和李靈講了。李靈也不多言,就命手下的船只迂回到側面,由陳慶之指揮,開始緩緩地向前突進。船下,陳慶之和大眼二人輪流下潛,察看水下情況。船上,木蘭、念雙和隴西幫眾多武人早已蟄伏艙內,就等船到對岸,便發(fā)動突襲。

從側面行動,距離比正面要遠不少。約半個時辰,船方行至湖心。索性的是,這湖面上大霧升騰,很好地掩藏了船的動向。直到顯出行止,對岸宇宙幫眾發(fā)覺時,正要調集人馬過來抵抗,水中的大眼一聲大喝,第一個便沖上了岸,手起刀落,便斬殺了發(fā)號施令之人。

隨他之后,木蘭和念雙雙劍齊發(fā),水上飄輕功使動,踏著湖面便沖入了敵軍陣營。那些正在匆忙準備轉過槍頭來對抗的宇宙幫眾,還沒反應過來,木蘭、念雙如鬼魅般的身影已到近前,手起劍下,就斬掉了幾把火弩。

如此一番動作,隴西幫的船只也已到了岸。所有隴西幫鳳舞堂的弟子,如離弦之箭,迅速沖入了宇宙幫眾中。那宇宙幫的弩手們,反應快的,尚能發(fā)出幾箭來,打中不算要害的地方,反應慢的,就只能與沖上來的隴西幫眾近身肉搏。

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丁零,宇宙幫自然是橫行鄉(xiāng)里、霸占一方??墒窃谶@襄國,隴西幫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幫派。對戰(zhàn)起來自然驍勇更甚。兩邊一番打斗,只打了一個多時辰,宇宙幫的人便盡數被殲滅,所有火弩均成了戰(zhàn)利品。

待戰(zhàn)事結束,這才有幫眾劃了船過來接李靈及其他人。到得對岸,便見四野已是尸橫滿地。宇宙幫幾百人全數身亡,隴西幫也損失過百,大眼幾人全都身染血污,顯示剛才戰(zhàn)況之激烈。

李靈走過去翻過一個宇宙幫的尸體看了看,便問身邊手下道:“留活口了嗎?”有人回道:“這些人全都意志堅決,必欲戰(zhàn)至最后一口氣,所以沒法留。”

李靈嘆口氣道:“早聽說宇宙幫的人全都視生死于度外,今天才知果真是如此。也不知他們是用了什么樣的邪術,才能把人變得跟畜生一樣不知死活?!闭f罷,他便命手下迅速集結,然后便上山去。豹捷堂的堂口,便在那山上。

檀羽牽著林兒諸女,一路跟在后面緩緩而行。諸女聞見地上飄起來的血腥氣,都不住地作嘔。好在這殘忍的場面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見,總算是能熬過去。

上了山,才見路邊又有許多尸體。想是李靈帶人上山時,又有激戰(zhàn)發(fā)生。不過畢竟是在隴西幫的地盤,宇宙幫也很難阻擋這些隴西幫精銳的戰(zhàn)力,所以只能是望風披靡。

豹捷堂的堂口,在山頂處。說是堂口,卻更像是一個山寨。巨大的木門,把一個像城堡一樣的堂口圈在里面。當年李稚媛出嫁時,檀羽曾在趙郡相送,但這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站在這里,心想著當年剛到趙郡后第一次見李稚媛時的場景,如今稚媛生活在這樣一個堡壘中,真像公主一般。

李靈帶著人站在木門外,木門緊閉,顯是還沒有被攻破。眾人倒是松了口氣。不過,有人叫了半天的門,卻始終沒人開?;蛟S是里面為了防止被火弩打破,已經堵上了木料沙袋之類。林兒便叫韓均小心爬上周遭圍墻,向里面喊話。喊了半天,門才終于緩緩開了。

出門迎接的,正是豹捷堂香主和他的小君李稚媛。稚媛見是阿爹親率人來相救,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飛跑過來撲到父親懷中,迭聲道:“阿爹,女兒只道再也見不著你了。”

李靈忙安慰女兒幾句,又道:“媛兒休要哭泣,那宇宙幫吃了豹子膽,竟敢欺到我頭上,為父自會要他們好看。今天還要多謝檀賢侄他們,若不是他們這幾個少年英雄,這一戰(zhàn)還要難成。媛兒快去見見吧?”

稚媛這才過來向檀羽、蘭英、尋陽這幾個故人見禮。稚媛從小便飽讀詩書,自有一股知性美,如今雖已是三十出頭的中年婦人,可那靈秀的氣質,仍會令人感到舒服。

尋陽過去拉著稚媛不住地道:“聽說稚媛阿姊出事了,我好擔心,看到你沒事總算放心了?!敝涉聞t道:“我也是啊,前兩天聽說公主的事,真是揪心死了,還好你沒事?!?/p>

見了一陣禮,眾人這才走進豹捷堂。堂內雖然一片狼藉,但好在堂內弟兄還算得力,將入侵者擋在了外面,所以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李靈一邊叫弟子們收拾殘局,一邊把稚媛、羽、林三人叫到了正廳中,這才問道:“媛兒,那仇不問關押之所可有異狀嗎?”

稚媛奇道:“阿爹何故這般問?敵人并沒有進堂內來,自然更無法進地牢中去,怎么會有什么異狀?”

“媛兒有所不知道,上次在李氏祠堂,同樣是宇宙幫,在我們一切防備完善的情況下,依然把沮渠唐兒、趙溫二人救了出去。若不是檀賢侄偵破此案,我們恐怕現在還不知何故。這次宇宙幫花這么大力氣來攻打豹捷堂,試問若不是因為那仇不問,還能因為什么?雖說他們沒能打進來,但我還是有些擔心的?!?/p>

“阿爹如果不放心,不如我們下地牢去看看吧?”

說著,稚媛便拉著李靈,來到正廳后面的一個暗室中。稚媛的脖勁上一直掛著一枚銅制鑰匙,而她的夫君的腕上也有同樣一枚。此時兩人來到暗室,便各自找到一個鑰匙孔插進去,就見暗室的一面墻上開了一道小門,想來這就是地牢的門了。

稚媛讓李靈先在前走,自己則和身后的羽、林二人解釋道:“這個門需要我和夫君的兩把鑰匙同時拿來才能打開。這鑰匙我一直是貼身放著的,睡覺也不會取下來,從沒給過任何人。所以,也沒有人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從這門進去。”

她說完便也鉆進了地牢的門,羽、林二人也手拉著手小心跟上。一面走,林兒卻在檀羽的手上寫著什么。檀羽感受了半天,才明白她寫的,就是一個“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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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挖洞

林兒的意思檀羽很快便心有領悟。既然堂口沒有被攻破,鑰匙也沒有假手他人,門亦完好無缺,一切看起來都這樣“正?!保蔀槭裁蠢铎`還是執(zhí)意要去確認一下呢?他是不是驚弓之鳥、謹慎過頭了?難道說世上真有這么巧,這里真又發(fā)生了一起和李氏祠堂一樣的密室救人案?

可是,世上還真就有這樣巧的事。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地牢的門口,朝里面一看,這才真的驚呆了。

地牢中空空如也,哪里還有仇不問的影子!

稚媛張大了嘴,完全不明所以。李靈不知是生氣、還是不解,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而羽、林二人,卻幾乎同時將目光在另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希望從中發(fā)現一些什么。

過了許久,才聽李靈悶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稚媛惑然不已,只是無助地答道:“不知道啊,怎么會發(fā)生這樣奇怪的事。今天早上給他送飯時,人還是在的呀?”說話時,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這時林兒用手捏了捏檀羽,然后略作一笑,意思是:阿兄,又該你這“斷案第一”登場了。

檀羽無奈地回以一笑,意思是:為什么我走到哪,都會碰到案子。仿佛案子都是為我檀羽而生的。

無奈歸無奈,林兒說得沒錯,是需要他來解決這密室作案的時候了。于是他道:“稚媛阿姊別著急,可否打開牢門,讓我進去看看?”稚媛依言將牢門打開,讓檀羽進去。

檀羽一邊往里進,一邊隨口問道:“這個牢里,除了稚媛阿姊,還有別人會進來嗎?”

稚媛道:“有幾個小女會輪流來給他送飯、倒馬桶什么的。不過小女進來時,我和夫君總要在旁邊看著。”

“一般多久進來一次?”

“這個不一定。冬天東西不容易壞,所以送飯的次數少,一盆饅頭就夠他吃許多天了。夏天就要勤快些,一兩天就要送一次?!?/p>

檀羽點點頭,他問話時,眼光已經在牢里逡巡。這牢房的確簡陋,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只在角落處堆著一些書,墻上則貼滿了紙張,紙張上是仇不問的各種鬼畫桃符,而其中最多出現的是一個名字——“檀羽”。

檀羽明白,自己在仇不問心中是何等的仇恨。想想看,他能在這里被圈禁十幾年,沒有自殺,其人的耐力與仇恨之深是可以想見的。想到這里,檀羽竟不自覺地佩服起這個對手來。

心中想著,檀羽又去角落處翻了翻那些書,續(xù)問道:“這書是怎么回事?”

稚媛道:“喔,這是我看仇不問一個人被關押在此,實在可憐,就找了些書來給他看,希望他能從中領悟一些道理吧?!?/p>

檀羽見那些書多是佛經之類,便知是稚媛宅心仁厚,希望用佛法來感染仇不問。但很顯然,這是完全沒用的,因為書被仇不問撕得不成篇幅,大部分都被貼到了墻上,去書寫他仇人的名字。

檀羽思慮既定,便扔下書,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來,然后對林兒道:“有沒有覺得這場景很熟悉?”

“熟悉?”林兒一時還有些迷惑。

檀羽微微一笑:“宇宙幫、打洞。”一說完,就將手中石子,對著墻上一張寫著斗大的“檀羽”兩字的紙上使勁扔了過去。石子到處,紙張應聲而破,顯出了其后一個恰能過一人的大洞。

大洞出現的那一刻,李靈三人全都驚呆了,匆匆跑過去察看,才發(fā)現那洞之深,必是有人挖了數年才能挖出來的。李靈慌忙道:“媛兒,快叫人爬進去看看,通向哪里?!敝涉卤懔r出去叫下人進來,順著大洞爬了過去。不多時,就見其人又爬了回來,回報道:“前面是一個山坡,下面不遠就是大陸澤?!?/p>

李靈將一拳重重砸在了墻上,抱怨道:“這廝定是游過大陸澤逃掉的。整整一天的時間,夠他跑很遠了。你們兩個,讓他挖了這么深的洞,竟然都沒有發(fā)覺?”

稚媛滿眼無辜地道:“平時就見他喜歡往墻上貼紙,我們只道是因為怨恨,哪想到他這么有毅力,竟是要挖洞逃跑?!?/p>

檀羽也替她解釋道:“這實在怪不得稚媛阿姊,送飯的幾天才進來一次,那仇不問有充足的時間一個人待在這里挖洞。要想發(fā)現異狀,著實不容易?!?/p>

李靈無奈地嘆口氣,道:“看來隴西幫真的要面臨大難了,我們出去吧?!闭f罷便一個人當先出了地牢。稚媛和檀羽互望一眼,悻悻地跟了出去。

林兒卻不肯就走,反而小聲問檀羽道:“阿兄是怎么看出這墻壁不對的?我怎么一點都沒看出來?”

檀羽笑道:“我哪里能看得出來,只是憑直覺判斷而已?!?/p>

“直覺?”

“林兒你忘了你們在九句村時的經歷了?那司馬飛龍能創(chuàng)造許多不可思議的場景,這里自然也不會例外?!?/p>

“你是說這事就是司馬飛龍、荀萬秋他們干的?”

“如果不出意外,一定和他們兩個有關。那天在破廟,吳四兄說到‘宇宙幫、打洞’,當時我們以為是指沮渠二人的事,現在很明顯,其實是指這里的這個洞?!?/p>

“可是,這里的防備這樣嚴密,阿兄怎么這樣確定是有人助仇不問逃走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我,仇不問根本沒能力逃出去。不說別的,這么深的一個洞,打出來多少土石方,這些土他是如何處理的?靠三五天倒一次馬桶倒出去?顯然不可能。所以,我?guī)缀蹩梢钥隙?,是有人從外面打了洞進來救人,而不是反過來?!?/p>

“從外面打洞進來?司馬飛龍的人?還是隴西幫的人?”

林兒問完這句,卻見檀羽給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湊到她耳邊來,小聲道:“既然那司馬飛龍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宇宙幫推到我們面前,分明就是想向我們強調,宇宙幫此時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所以林兒,我已經想好了,既然如此,我就滿足他們的心愿,攻打宇宙幫這事,我們要成為主力之師!”

林兒回頭,驚詫地看著檀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當然明白檀羽深層的用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是檀羽從上邽剿匪開始就習慣使用的辦法。當然,這也是現下他們能打破僵局最有效的辦法。所以林兒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堅定地支持自己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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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前戰(zhàn)

出了地牢時,天色已黑了下來。因為仇不問逃跑的消息,李靈有些不愉快,所以也沒再多說什么,就自己回房去休息了。識樂齋諸人則在稚媛的安排下,在豹捷堂歇了一夜。

睡至四更時分,就聽見了門外吵鬧的聲音。檀羽連忙穿了衣服來到正廳,才見一眾隴西幫弟子,全被李靈聚在了正廳,人人臉上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像是馬上要出發(fā)去做什么事。

檀羽慌忙上前,小聲問旁邊的稚媛這是怎么回事。稚媛一臉沮喪地道:“耿香主派人來報告,說那仇不問昨天逃回了趙郡,組織流民沖擊李氏祠堂。耿香主按著你教他的法子喬裝百姓應對,誰知其中幾個幫中的弟子卻被仇不問認了出來,結果仇不問就教唆流民沖進了祠堂,險些砸掉其中的幾副神主牌。耿香主無奈,終究和流民們動了手,斬殺數十人。流民們便立即瘋傳,這是隴西幫要和流民們過不去,要成立幫派來對抗隴西幫?!?/p>

她剛說完,就聽旁邊李靈忿忿地指揮弟子道:“常言道,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這些流民只道我隴西幫都是什么善人,今日便要叫他們好看!走,回趙郡?!?/p>

“世伯,請等一下?!碧从鹨姞睿琶ι锨皵r住。

李靈一臉的堅毅,朗聲道:“賢侄無須再勸,我意已決,此去定要叫那仇不問授首。”

檀羽道:“世伯如此,我無意反對。然而這事的起因原是丁零的宇宙幫,世伯要去對付仇不問,豈不讓宇宙幫逍遙法外?”

李靈鎮(zhèn)定地道:“那宇宙幫罪大惡極,我自然不能放過。等平了仇不問,我必也率眾前赴丁零,蕩平賊寇?!?/p>

檀羽點頭道:“世伯有此心,大事何愁不成。小侄不才,愿領手下諸人,替世伯去打這個前戰(zhàn),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番。因此想向世伯借一艘戰(zhàn)船,我們溯黃河而上直赴丁零迎戰(zhàn)?!?/p>

李靈臉上微顯出一絲詫異來,旋即說道:“賢侄此言,甚合吾意。船的事好說,媛兒,把襄國堂口最好的船交給賢侄使用,另外從堂內出資,多送賢侄一些金銀,以供戰(zhàn)事之需?!敝涉麓鹆寺暋笆恰?,李靈便領著手下離開。

這邊,檀羽則叫大眼、和其奴隨著稚媛的手下,去接手他們的大船,在黃河邊等候。待一行人收拾妥當后,便去河邊上船出行。

與此同時,檀羽又央著稚媛帶他去察看仇不問挖的那個洞的外部。兩人出了堂口,繞著山道走了一大圈,才尋見那個洞口。洞口離大陸澤只有兩三尺的距離,也難怪,那地牢本來就挖得深,所以很自然就已經接近湖面了。檀羽和稚媛在洞的周圍仔細一點一點檢查過來,卻沒有發(fā)現任何人為的痕跡,地上的草葉也是新鮮生長,未見踩踏。只有洞口處有一些泥土被蹭掉,想是仇不問逃離洞口時,直接飛撲出去,跳進了大陸澤中。

檀羽看著這個狀況,一時疑惑不已,又去把韓均叫來,讓他使動輕功在周遭跑了一圈。然后再仔細檢查,發(fā)現即使以韓均的輕功功力,也很難不在這洞口周圍留下一絲的痕跡。

檀羽有些不可思議地道:“難道真的沒有人在外面幫忙嗎?可是,如果僅從里面挖那樣深的山洞,就必須要借助工具。稚媛阿姊,你有沒有詢問手下人,是否向仇不問提供這樣的作案工具?”

稚媛肯定地道:“昨晚發(fā)現那個洞后,夫君把這些年所有進過地牢的人統統叫來問了一遍,的確沒有發(fā)現什么異狀啊。別說我們從來不會給他任何尖利的東西,就是金屬器具,也從來沒有提供過。我實在想不通,他是依靠什么挖這么深的一個洞?!?/p>

檀羽聽得她說,不解之情更甚了。很顯然,發(fā)現挖洞還只是開始,要真正揭開仇不問逃離之謎,還遠得很。于是他又問道:“當初世伯為什么想到把仇不問關在這里?是因為這里很偏僻嗎?”

稚媛想了想,方道:“我聽幫里的老人說,襄國的堂口原本在襄國城內,可是當年阿爹為了在這里建一個地牢關押重要犯人,這才決定將堂口遷到山中來。據說那時候爹爹連續(xù)幾個月坐著船在大陸澤中游弋,把這里各個山巒、湖道都了解得清清楚楚,這才選了現在這個風景又美、出行又方便的地方。也正因此,阿爹讓我嫁到襄國來,就是想讓我在這里享受靜謐、無爭的生活?!?/p>

檀羽道:“說起來,這里確是個很美的地方呢,真是羨慕稚媛阿姊。我要了解的東西也差不多了,可惜還是不知道仇不問是怎么逃走的,等以后再慢慢想吧?!?/p>

稚媛信任地笑笑,“你這小神童,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來的?!?/p>

待回到豹捷堂時,天已亮了。識樂齋諸人紛紛起床,得知檀羽決定出征丁零的事,大家也沒有多言,便各自收拾行裝。稚媛又命手下為他們的船上送去充足的錢銀和食水、以及部分從宇宙幫繳獲的火弩。一切準備就緒,檀羽便告別稚媛,領著一行人離開。

林兒又問了檀羽查案的情況,檀羽只是道:“現在我只能確認,不是稚媛阿姊夫婦監(jiān)守自盜。至于究竟是誰干的,我還沒找到線索?!绷謨好靼?,這案子還只是剛開始,沒有像李氏祠堂的案子那樣簡單,便也不再多問。

這個年月黃河尚未改道,襄國往南的劉家渡,黃河便從這里流過,一路奔流到海。此時,檀羽和他的同伴們,也要從這里起航,一路順流而上,到河東郡的汾陰縣。

如今的識樂齋,經歷了多次生死戰(zhàn)役,早已團結成了一條心。所以,并沒有人問檀羽為什么要和宇宙幫決戰(zhàn),大家都明白,這一戰(zhàn)是在所難免。

船出黃河,便一路逆流而行。那隴西幫的收入中,本來就有很大一塊來自河海貿易,所以他幫中最好的船,全是五桅戰(zhàn)船。稚媛更是挑了其中最好的船、最好的水手給檀羽等人用,所以船行十分迅速。

識樂齋諸人在船上反倒閑得無事,大家就開始慫恿檀羽完成對尋陽的承諾,為她跳一支舞。

前些時在槐沙集時,檀羽就曾努力向仙姬學習舞蹈,這時候,不正是該觀眾檢驗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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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雙喜

這一天,風平浪靜、萬里無云,幾只鳥在船桅上不住地盤旋。檀羽趁眾人都在甲板上活動,便請了林兒、陶貞寶為他伴奏,漂女、陳慶之為他伴舞,尋陽正坐當中,笑語盈盈地看著檀羽,黃龍拉著蘭英在旁邊不住地起哄。

檀羽則自己給自己當一回司儀,學著和其奴的聲音道:“開心開心,今天真開心。尋陽公主,這一支舞,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山人獻丑了,污了慧眼,還望原諒則個。下面,有請于仙姬公主為在下伴舞?!?/p>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住笑。只有和其奴在旁陰陽怪氣地道:“這個這個,檀先生把老夫的話都說了,那以后老夫豈非無事可做了?”陶貞寶則在一旁幫腔:“你那些話都是你骨子里的,兄長哪學得會。他要是學會了,世上都沒正人君子了?!眱扇艘怀缓?,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另一邊,仙姬亦是打扮整齊,帶著翩翩的腳步走入場中,伴著林兒的琴聲響起,她輕盈的舞姿也隨風而起。檀羽經她帶領,也就舉起僵硬的雙手,隨著她的節(jié)奏,跳起了歡快的求愛舞蹈。

可是,剛舞了兩下,仙姬就停了動作,雙手捂胸,不住地干嘔。陶貞寶連忙放下手中洞簫,上去扶她。林兒則擔心地道:“玉娘是不是暈船了?扶她休息一會兒吧?美女幫她瞧瞧?!?/p>

漂女便上去替仙姬把脈,不多時,卻見她在仙姬耳邊小聲問了一句什么,仙姬被她問得臉羞得緋紅,只是尷尬地點點頭。漂女見她模樣,興奮地拍起手來,轉身對眾人道:“哈哈哈,告訴你們個好消息,玉娘有孕了!”說著又去拍旁邊的陶貞寶,“陶家阿兄,你要當阿爹了,開不開心?”

林兒聞聽喜訊,丟下琴,第一個跑過來,搭了搭仙姬的脈,果然是象征喜脈的滑脈,激動地大喜道:“這回我要當真正的師叔了嗎?這可是我們識樂齋第一個新生命啊,謝謝你玉娘,謝謝你。二郎,快去通知船長,在最近的渡口停船,我要給玉娘配安胎的藥?!?/p>

陶貞寶突聞喜訊,一時還有些懵,后面的和其奴已經在搖頭嘆氣了:“可喜可賀啊,我就說小陶這小子運道好吧,什么都是我們中最快的?!?/p>

后面黃龍則去扶過令暉的行椅,來到陶貞寶和仙姬身邊,問道:“陶阿兄,恭喜恭喜呀,你打算給小孩取什么名兒呢?”

陶貞寶這時才回過神來,一邊去扶住仙姬,一邊拉著令暉的手,臉紅地道:“剛剛才知道這消息,我還沒想好,你容我想想,嘿嘿。”他臉上掛著的是發(fā)自內心的笑,這心里的喜悅,是可想而知的。

與他同樣高興的,還有三少主。如果她真的是陶貞寶的同母異父阿姊,那么這個仙姬懷中的小孩就是她的親侄子。此時,她正在陳慶之的懷中偷偷地抹眼淚,那是激動的淚。

林兒聽得陶貞寶的回答,想了想,又道:“以后我們這些姊妹都要生孩子的,大家的姓氏又不相同,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取一個共同的輩字比較好?”這提議一出,立即得到眾人的同意。林兒便問檀羽:“阿兄覺得取一個什么字比較好?”

檀羽也不細想,當即回道:“既然我們是識樂齋,那還是取個‘樂’字吧?”

林兒拍手道:“好啊好啊,等以后我們老了,就看著這些‘樂’字輩的小子闖蕩世界,真好。師弟快扶玉娘回艙內休息吧,河風大,別吹涼了。阿兄,今天這是雙喜臨門,你這支舞,可更加有意義了呢?!?/p>

檀羽笑道:“是啊,林兒快為我撫琴,我已經找到跳舞的靈感了!”

于是,陶貞寶便和仙姬、令暉自回船艙內。這邊林兒則重新坐回琴后,又一支曲子響起。大家有了仙姬懷孕的喜訊鼓動,跳舞也變成了慶祝的狂歡。在漂女的帶動下,不僅檀羽那僵硬的筋骨完全舒展開,其余諸人也紛紛加入進來。陳慶之抱著三少主,跳起了二人舞;黃龍拉著一臉沒睡醒的楊懿滿場轉;雙妹和念雙學著漂女的舞姿歡快地舞起來;鳴蟬等四個小女也高興地在旁打節(jié)拍;和其奴則在一旁指點江山,誰誰誰哪個節(jié)奏跳錯了,但是,根本沒人理他,可他仍舊樂在其中。

檀羽舞到高興處,便過去拉起蘭英和尋陽的手,三人一起在甲板最前沿跳舞。一邊跳,檀羽一邊小聲地道:“公主,我跳的舞是不是很丑?”尋陽聞言,連連搖頭,卻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檀羽則就手將二女一摟,耍起流氓來,“管它丑不丑呢,反正你們都已是我的人嘍。以后,我們三個就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生活。陶賢弟都有孩子了,你們也不能落后喔。”說得二女又是臉紅,又是興奮。

當天下午,船便在沿河一個小渡口停了下來。林兒領著一群人上岸,采購了許多安胎的藥材,以及為檀羽迎娶尋陽準備的必要行頭。這一路船上顛簸,林兒生怕仙姬腹中出現意外,因此便和漂女仔細地研究了她的身體,為她量身打造了一整套安胎的方法,以確保這識樂齋第一個新生命能夠順利誕生。

船在渡口歇了兩天,讓眾人都緩一緩氣。第三天上,這才繼續(xù)開行。與此同時,為檀羽娶尋陽過門的所有東西都備好了。

這一天正月初七,正是黃道吉日。船桅上高掛起六個大紅燈籠,船沿被清洗一新,刷上桐油。而檀羽則再次穿上了大紅的禮服,與同樣裝容艷麗的尋陽,被大家簇擁著來到船頭,跪地向天禱告,祈求平安幸福。

這一回儀式更加簡單,沒有長輩、沒有賓客、沒有主婚人,也不需要和其奴司儀。大家的心中也不像之前陶貞寶、陳慶之結親時的高興,反而卻是更為莊重。大家都知道,尋陽為了自己愛的人付出了多少,今天終于完成了她的心愿。大家的心里更多的則是感動,感動人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感動只要愛有恒心,幸??倳砼R。

尋陽,這個來自江南的柔弱少女,詮釋了愛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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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洞房

船艙內,為羽、尋二人準備的洞房雖然不大,但裝飾溫馨,三少主特意為他們焚的喜香仍能聞見,雙妹制作的喜糕就在旁邊,燈盤中的紅燭順著船的開行、正左右有節(jié)奏地晃動,伴著木制結構輕輕地發(fā)出“吱呀”的聲音。

一對新人,正傻傻地并排坐在床頭。

“公主,”檀羽輕聲喚道。他的喉間有些發(fā)干,聲音顯得很不自然。

“唔……”尋陽躲在紅蓋頭里,她的臉有些紅,紅得有些發(fā)燙。今夜,她要從少女,變成女人。所以,緊張。

檀羽卻還是傻傻地問:“你在想什么?”除了這一句,他實在不知道該問什么。

“唔……”尋陽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呀。這時候,她本有好多好多應該想的事,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她在等待,等待自己的處女之身被開啟的那一刻。她沒有想什么,這是命中注定了的。

檀羽連忙深吸一口氣,他怎么會也這樣緊張呢?自己都已經是有妻室的男人了,和蘭英洞房時,全是溫柔的愛撫,為什么今天,卻是緊張啊。

他想去揭開她的紅蓋頭,可他又不敢啊。他在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也許是多少次的生死時刻,讓他感到害怕;也許是以前多次溫柔的呼吸相對,讓他感到害怕;也許是身邊這絕代的麗人,讓他感到害怕。所以,他只是輕輕地去牽起尋陽的手,便不再有動作。

“唔……”尋陽被他的手一碰,心中一顫。十幾年心中的少年英雄、夜夜做夢夢見的這個人,就要成為自己的男人了。這些年的付出,都一點一滴地回現,她開始心跳加速、呼吸也不再勻稱。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只檀羽的手在尋陽那細長的手指間摩挲。她的手,纖弱得像沒有骨一樣,讓人心中生出無數的憐愛。

就這樣輕輕地撫摸,也不知過了多久,檀羽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轉過身來。他看向了自己的姬妾,這個被他稱為“四大美女”之一的麗人。此時,她正在這塊紅蓋頭的后面,等著自己。

他的手緩緩地舉起,伴著他濃重的呼吸,小心地揭開了蓋頭。他看到了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這張清麗而絕美的臉。

今夜,尋陽得林兒的吩咐,罕見地畫上了濃妝。讓本來就美到極致的她,更平添了幾分風韻。從今天起,她要開始走向成熟的貴婦人了。

檀羽看著她正自低垂、不敢熟視的雙眼,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將所有靈氣都匯聚于此,他心中怦然一動,就不自覺地伸手去撫了撫她的眼。

“羽郎,”這一聲喚,低得連她自己都沒有聽見??商从饏s自覺答了聲“啊”。她的聲音如蜜糖,讓他全身都酥軟了。

待檀羽答完,又仔細地看著她時,尋陽才像鼓足了極大勇氣似的,問了句:“羽郎,我美嗎?”

“美極了,美極了?!碧从鸾K于開口打破沉默。這是他發(fā)自內心的一句贊美了。

尋陽卻還有些不依不饒,嚶嚀一聲,笑道:“哪里美呢?”問完之后,才見她輕輕抬起頭來,略帶些倔強地看著檀羽。女孩子總是這樣,她的美,希望自己的愛人窮盡所有的語言來稱贊。

不過,檀羽沒有給她任何溢美之詞。當她抬起頭時,當她如蘭的呼吸進入檀羽的身體,當她倔強的小嘴出現在檀羽的視野中時,檀羽沒有再猶豫,便吻了上去。

這如火的紅唇、這柔弱的香舌,當她遭遇檀羽的“強吻”時,一切,就這樣發(fā)生了。

她夢中的這一刻,在她還沒有得到確定答案的時候,驟然而至。她沒有準備好,因為她不知道愛的一吻,究竟是什么滋味。但她又早已準備好,為這一刻,她準備了十幾年。

檀羽用他全身心的激吻,去徹底溫暖尋陽的心。今夜,他要把自己的一切給她,他要把她的一切都攬在自己懷中。

所以,這一吻整整一個時辰,把這些年所有的經歷,都化在了交融的舌尖。接下來,他們將要開啟的,是未來美好的新生。

“讓我看看你心口的傷好嗎?”檀羽用這樣的方式,開始著進一步的動作。

“不要……好丑……”尋陽已經開始有些眩暈了,不是船的搖晃導致的,而是因為別的。

“我想吻它,我的嘴有治療傷口的能力?!碧从鸬哪X子也已停止轉動,這時候,不需要它再工作。

“你騙我……”尋陽雖然這樣說著,可她擋在胸口的一只手,已經緩緩移開。她開始接納自己的愛人為自己寬衣解帶。

檀羽看到了她的胸脯上方,一個圓形的箭傷。正是這個箭傷,差點要了這個絕代麗人的命。都說紅顏薄命,也許命運的劇本本應是那樣的??墒?,因為劇本的另一個主角是檀羽,是可以逆天改命的檀羽。所以,眼前的紅顏,她很幸福。

檀羽輕輕撫摸著她的胸前,多么滑膩的肌膚,其中透著的,是少女百合氣息的幽幽體香,伴著房內漫延的絲絲香氣鉆進檀羽的鼻中,他已經徹底地癡了。他的嘴唇,已經不自覺地吻了上去。

只尋陽還在傻傻地說著:“羽郎,我怕?!币膊恢钦l告訴她,這一刻,是會很痛的。所以,她有些不自覺地往后退縮。

可是檀羽哪會給她這機會,一雙手已緊緊摟住她的玉背,讓她緊貼住自己,這才柔聲安慰道:“羽郎又不是敵人,你怕什么呀。公主這么美,我想就這樣一直看一直看,哪都不去,只是看??墒?,你要是不讓我看,那我該多失望啊?!?/p>

尋陽就這樣被半哄半就,終于褪去了身上最后一片布,她絕美的胴體,在昏紅的燈光襯托下,終于完整地展現在了檀羽的面前。那如水的肌膚、纖細的身段,就這樣展示出來,檀羽已經心潮澎湃,他希望即刻擁有這身子。

可他不能,他不能褻瀆這一刻的美好,他要像一個細心的園丁一樣,讓這嬌艷的花朵,自由地綻放。

于是,他仍只是輕撫著她,讓她輕偎在自己肩頭,讓她慢慢地卸去少女那最后的緊張和羞澀,讓她在愛的滋潤下盡情釋放最美的容顏。

尋陽就這樣面對著她從未見過的男子裸體,她驚懼、忐忑,她惶恐、躁動,不同的情緒,在她心里反復流轉,她的心跳已經提到了頂點。她要放開自己的心胸,讓這個她屬意的男子,完成最后一擊,真正地、完整地屬于他。

可總在這時候,搗亂的人都會像約好了似的趕來,破壞這旖旎的場景。若非總是破壞美好,否則,他們又怎么被叫做“壞人”呢?

只聽一聲巨響,似是什么地方爆炸了一般,伴隨著的,是船體突然劇烈地搖晃。檀羽連忙緊緊將尋陽抱住,以安慰她不安的神情。

不多時,門外傳來林兒的聲音:“阿兄,不好了!有人襲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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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戰(zhàn)起

檀羽在房內急問道:“是什么人?”林兒答道:“好像是宇宙幫?!眲傉f完,又聽見一聲炮響,船猛烈一晃,讓羽、尋二人都摔倒在床上。林兒在外像是也摔了一下,忙喚道:“阿兄你們快出來啊,船怕是要沉了!”

檀羽恨恨地罵了句:“該死的宇宙幫,壞我好事,老子跟你沒完!”便忙和尋陽二人重新穿上衣服出得艙來。

識樂齋其余諸人也紛紛來到甲板上,極目遠望,果見遠處并排著三五艘船,正向這邊發(fā)炮。船上都有一個繪著龍型的旗幟,據船長介紹,因為宇宙幫的老巢在龍空山,所以他們的標志便是這樣一條龍的樣子。

檀羽忙問船長:“我們能應付嗎?”船長道:“我們這是戰(zhàn)船,還能扛一會。不過他們的火力猛,我們這船上又沒有投石車,只是射程很近的幾把火弩。若是久等,恐怕不利?!薄澳俏覀冸x岸邊還有多遠?現在在什么地方了?”“有幾里吧,我們應該是在朔州蒲坂附近。如果現在全速返航,應該能擺脫他們的追擊。”“嗯,讓我們先商量一下?!?/p>

說罷,檀羽便轉身與林兒諸人商議道:“本來走水路的目的就是想避免被宇宙幫的人襲擊,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這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林兒忿忿地道:“這可真是奇怪,我們現在明明還在北朝的域內,卻被宇宙幫襲擊,魏軍都是干什么的?!?/p>

“魏軍要是得力,也不至于讓宇宙幫逍遙這么多年了。林兒快想想該如何是好吧?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快速到蒲坂登陸,就可以擺脫沉船的命運。但是,岸上會不會遭遇新的襲擊,這我也沒有把握?!?/p>

林兒抿抿嘴,這才回頭去問令暉拿主意。令暉眉頭緊皺,思索半天方道:“蒲坂往北是禹門,黃河大峽谷從這里過,從古以來一向混亂之至,所以可能這也是宇宙幫敢公然來此襲擊的原因。如果此時登岸,肯定會中了他們的圈套?!薄澳俏覀儜撊绾问呛??”林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令暉又是一陣猶豫,半晌才說出了一個字:“等!”

這個字才讓大家全都愣住了。眼下宇宙幫正全火力襲擊本船,稍不注意便有被擊沉之險,若在這兒等下去,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可令暉卻堅定地道:“據我所知,宇宙幫深處內陸,并沒聽說他們擅長水戰(zhàn)。你們再看對面這幾艘小船,和我們的船比,全不是同一尺寸。所以他們只敢遠遠地打石炮,卻不敢靠近。想必他們也知道,我們這船是隴西幫用來保護商運的,天然就是為戰(zhàn)斗準備,若是過來和我們硬碰硬,損失的只會是他們。因此若我猜得沒錯,他們這打炮的目的,正是想要逼我們回岸邊,進入他們早已設下的埋伏圈?!?/p>

諸人聽得她的分析,再仔細觀察對面的船,便覺她的分析十分有理,紛紛點頭稱是。于是林兒道:“就依阿姊的,我們就在這里,看他們會如何?!?/p>

于是,船長便按林兒的安排,船停在原地,并不大動,只是左右掌握方向,避開對面的石炮襲擊。這船的一眾船員俱是稚媛親自挑選的、隴西幫襄國堂口中最優(yōu)秀的弟子,操縱戰(zhàn)船那是駕輕就熟。而對面的宇宙幫的船顯然就沒有這邊的戰(zhàn)船靈活了,所以他們的石炮多數都落了空,雖偶爾擊中幾發(fā),但由于距離遠,打在船體的鐵甲上,雖然造成船的晃動,但并不能令其翻覆。

林兒見令暉的計策奏效,便好整以暇地調笑起檀羽來:“原來沒有想像中嚴重啊。阿兄,你可以回去繼續(xù)洞房了,嘻嘻?!?/p>

檀羽白了她一眼,氣道:“船這么顛,怎么洞房啊。林兒還是去關心一下玉娘吧,別因為顛簸引發(fā)身體不適。”

林兒看他一臉不滿的表情,又看看旁邊正自嬌羞的尋陽,仍是一陣笑,道:“這哪需要阿兄提醒喔,美女早就去了,不會有事的。好啦,都怪我,不該叫你們出來的。”被她這幾句說笑,旁邊陳慶之諸人也跟著笑話起檀羽來,弄得羽、尋二人尷尬無比。

如此對峙了約有一個多時辰,天都已經蒙蒙亮了。對面的船似乎這才看出了這邊打定主意不為所動,便開始慢慢向這邊靠近,想來也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想靠近些再打炮,以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邊林兒雖然在說笑,眼中卻緊盯著對面的動作,見其正在緩慢靠近,林兒忙問令暉:“怎么辦,我們是進還是退?”

令暉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進!”

“可是,”林兒卻臉顯擔憂來,“若是平時那就進了,我們有火弩,并不怕他們。可現在船上有玉娘,我怕如果不小心撞了船,那猛烈的撞擊會讓她受不了啊?!?/p>

她這擔心卻是真的,令暉經她提醒,也開始猶豫起來,“這倒也是??扇绻说脑挘凰麄円宦废啾?,豈不是就要接近岸邊了。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諸人紛紛不安起來。這情況太特殊,如何應對的確是個艱難的事。

就在這時,木蘭忽然叫道:“你們看那邊,好像又有船來!”諸人忙隨她的指向看過去,果然,在遠處又有幾艘船同時出現,迅速地向這邊駛了過來。

林兒忙喚韓均:“快爬到桅桿上,看看對方的旗幟,到底是敵是友。”韓均立即便三下五下上了桅桿,極目眺望,將駛來的船看得清清楚楚,這才回道:“沒有畫著龍的旗,倒像是什么番邦的船?!?/p>

“番邦的船?”林兒一陣狐疑,怎么這時候會有番邦的船經過?可是對方正迅速向自己這個方向駛來,分明是要加入戰(zhàn)團的。

正自想著,就聽見從那船也發(fā)出了幾聲炮聲,那果然也是一隊戰(zhàn)船。并且,其石炮打的方向,正是對面宇宙幫的幾艘船。諸人見狀,這才歡呼起來,原來這是救兵到了。

來船的戰(zhàn)力,明顯又比宇宙幫的強了不少。宇宙幫的船只能丟下這邊,倉卒回頭,去和來船迎戰(zhàn)??墒牵钪鎺偷拇蓻]有裝備戰(zhàn)甲,經不住那邊的石炮襲擊,不多時就顯出了疲態(tài),其中一艘船也被擊沉。

如此又戰(zhàn)了個把時辰,直至天光大亮。宇宙幫終難敵過來船,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調轉船頭,跑了。

來船也不去追,便徑直駛了過來。這邊船長便問林兒:“我們是走,還是迎?”

林兒思慮良久,方道:“既然是番邦的船,又幫我們趕走了宇宙幫,應該不會是敵人吧?迎!”

話音剛落,船長便招呼手下船員開工,主動向那番邦的船迎了上去。

剛駛近,還沒看清對面船上人的長像,就聽見那邊有人高聲喊話:“師父、師叔一切是否安好?救駕來遲,還望恕罪?!?/p>

聽到這一番話,諸人的興奮情緒才終于爆發(fā)出來。那船上的人竟然是——高長恭!

(第十八卷完)


第十八卷 故鄉(xiāng)難別(下)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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