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LKER SIDE STORY

*兩人相遇前的故事 也可以當成獨立故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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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陸沉結(jié)束晨跑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突然,一陣窸窣的聲響從身后的草叢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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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警覺地偏頭,卻沒感受到任何人類或是血族的氣息。他稍稍放下防備,循著聲源小心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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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撥開草叢,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他的視線里一閃而過。沿著身影消失的地方找去,陸沉恰巧對上了一雙怯生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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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純白色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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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只有他半個手掌的大小,還是一只幼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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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這只幼兔正緊張地盯著陸沉的臉,鼻子快速上下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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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的記憶回籠,陸沉自嘲地笑了一下,想要收回那只撥開草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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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那只小兔子動了。它小心翼翼地上前,抬起頭,輕輕地蹭了蹭陸沉的手——用它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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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猛地抽回手站起身,自言自語般地說:“你不應(yīng)該這樣親近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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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轉(zhuǎn)身快步離去,他依稀聽到小兔子為了跟上來而在草叢中穿梭的聲音,卻又自欺欺人地加快腳步,直到再也聽不到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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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指尖殘留的軟糯觸感仍舊揮之不去,陸沉靠在門邊,搓了搓指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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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洗了手,吃過早飯,就一語不發(fā)地待在書房處理公事,直到天色昏暗,暴雨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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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端著咖啡坐在窗邊,看著雨水沖刷玻璃。透過雨幕,他又一次想起了清早看到的那雙怯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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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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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在心中勸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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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那么小,應(yīng)該跟在母親身邊,它的母親會照顧好它……而自己去找它,是漫無目的的、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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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陸沉不認為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做好了收養(yǎng)一只寵物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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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聽著轟隆隆的雷聲,將咖啡放在桌上,緩緩斂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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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孩童時代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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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拿上傘,沖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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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和大雨很快就把陸沉的衣擺褲腳打濕,衣物貼在身上,讓人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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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沿著早上晨跑回家的路線仔細地搜尋,他在此刻才有些感謝自己血族的身份,畢竟只有血族這樣敏銳的五感才能讓他在這樣昏暗模糊的環(huán)境下尋找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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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很快就找到了最初遇到小兔子的地方,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他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再找十分鐘,然后放下心中那一絲絲升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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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一抹白點撞進陸沉的視線。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發(fā)現(xiàn)正是早上遇到的那個膽小機靈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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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躲在一顆矮喬木下,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身上的毛被雨水澆透緊貼在身上,背上嶙峋的脊骨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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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沒有多想,抱起兔子,不顧它身上的泥水,裹在自己的大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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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陸沉打開空調(diào),用毛巾吸干小兔子毛上的雨水,放在軟墊上,又找出那個不常用的玻璃水瓶,灌上熱水,用毛巾包好,放在小兔子旁邊,再給它蓋上一層毯子,放在空調(diào)的出風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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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xiàn)如今陸沉能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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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被母親遺棄的弱胎,能夠活到現(xiàn)在仿佛已經(jīng)是僥幸?,F(xiàn)如今的遭遇,或許就是想帶走它意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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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并不覺得它能夠活下來,即便做出了人為的干預(yù),即便他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叫囂著,希望這個小家伙能夠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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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性告訴陸沉不要抱有過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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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并不是每件事都會遵從理性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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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頑強地活了下來,開始變得白白胖胖、活蹦亂跳、膽大包天。每天陸沉一回家,就喜歡蹦到陸沉腳邊,圍著他打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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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偶爾會伸手摸一摸它柔軟順滑的毛發(fā),短暫地沉溺其中。他卻沒有給這只兔子取名字,也不會主動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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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取名字,就不會產(chǎn)生多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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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在一開始就已經(jīng)決定,陸沉不認為自己做好了養(yǎng)寵物的準備,目前養(yǎng)著這只兔子只是在為當初動過的惻隱之心贖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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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它送給朋友也好,送給客戶的孩子也好,陸沉清楚地知道,總有人適合飼養(yǎng)它,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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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將一只飼養(yǎng)了一段時間的寵物送出去而已,他曾經(jīng)能做到,那么現(xiàn)在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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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兔子送走的那天,氣溫驟降。送人對象是客戶的女兒,小朋友一直想要一個溫順可愛的小動物作為玩伴??吹叫⊥米拥哪且豢蹋⒆幽樕下冻隽梭@喜的笑,她將兔子從籠子中抱出來,摟在懷里,親昵地蹭了蹭它的腦袋,就像陸沉第一次見到它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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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很快就給小兔子取了名字,是某個陸沉所不熟知的動畫片中的角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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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跟客戶一起笑了笑,才忽然覺得這只小兔子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或者說,它從來都不屬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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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戶公司,回到萬甄,陸沉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但似乎依舊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周圍路過的員工紛紛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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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陸沉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拉住,他轉(zhuǎn)身低頭,對上了一雙相似的眼睛,一樣的緊張、怯懦、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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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陸沉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開始對面前的人充滿好奇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