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學(xué)人摸魚組：巴西爾銅手、青悠閑人、數(shù)學(xué)九十分、周公浩、伊希莉亞、時雨要

本文翻譯自《Streams of gold, rivers of blood the rise and fall of Byzantium, 955 A.D. to the First Crusade》的第二部分，作者為安東尼·卡德利斯（Anthony Kaldellis）是芝加哥大學(xué)的古典學(xué)教授。（由于不可抗力我最近的君八稿子在網(wǎng)上發(fā)不出來，有興趣的朋友直接移步青悠的群或者半次元）?

帕夫拉戈尼亞人的政權(quán)并不滿足于一味地防守。約翰最初想通過外交手段解決西西里的矛盾，然后改為直接進攻，這引出了帕夫拉戈尼亞政權(quán)最大（但是短暫的）戰(zhàn)果。督軍博雅尼斯在南意大利已經(jīng)牢固地建立起了拜占庭的霸權(quán)，倫巴底諸政權(quán)都臣服于其下，但是他的繼任者在抵御來自西西里的阿拉伯掠奪者的時候表現(xiàn)不佳?！?3】如同前文所述，阿拉伯人擴大了他們在巴爾干和愛琴海岸的襲擊范圍，雖然他們通常都會被帝國艦隊擊敗。不過與此同時，西西里島爆發(fā)了一場內(nèi)戰(zhàn)，埃米爾艾哈邁德·阿哈爾（Ahmad al-Akhal）和他的兄弟阿布·哈夫斯（Abu Hafs）反目，這也反應(yīng)了非洲穆斯林和西西里穆斯林就稅收問題上的深刻分歧，盡管我們不知道這兩個群體是怎么區(qū)分的。艾哈邁德和約翰開啟了談判渠道，并在1035年達成了一份協(xié)議：艾哈邁德被授予“magistros”頭銜，而他的兒子將被送去君士坦丁堡。這（份條約）一定程度上暗示了羅馬對西西里島擁有主權(quán)，而且顯然也是壓垮北非齊亞德（Zirid）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后者派了一支軍隊在阿卜杜拉（?Abd Allah）的率領(lǐng)下進攻西西里的艾哈邁德。艾哈邁德也因此向他的羅馬盟友們求助。在這個節(jié)點，君士坦丁堡方面必定是決定重啟巴西爾二世在十年前征服西西里的計劃，約翰指派馬尼亞克斯做總指揮，并由斯蒂芬諾斯（Stephanos）作為海軍司令陪同（他是凱撒米海爾的父親）。與此同時，在1037年，意大利督軍奧波斯（Opos）帶著一支臨時拼湊的軍隊跨越海峽進入西西里，他們擊敗了非洲穆斯林并抵達了帕勒莫（Palermo）。我們不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奧波斯在釋放了大量俘虜后回到了意大利，然而他的軍事行動并沒能拯救艾哈邁德；艾哈邁德被他的非洲穆斯林?jǐn)橙藲⒑?，后者接管了整個島嶼?！?4】（當(dāng)下）進行更具野心的干涉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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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亞克斯和斯提芬諾斯在1038年率領(lǐng)著一支龐大的軍隊抵達意大利。通過史料里零散的記錄，我們了解到了這支軍隊的構(gòu)成：安納托利坎軍區(qū)、亞美尼亞坎軍區(qū)、色雷斯西亞軍區(qū)和奧普希金軍區(qū)的部隊（盡管我們并不清楚從屬于這些軍區(qū)的士兵是職業(yè)士兵還是農(nóng)兵）；瓦蘭吉衛(wèi)隊（包括哈拉爾德的手下）；300或500名由阿杜因（Arduin，一個來自米蘭的倫巴底人）率領(lǐng)的諾曼雇傭兵；還有來自南意大利的雇傭兵。【65】鑒于后來在1040年保加利亞人叛亂期間，羅馬在巴爾干地區(qū)的軍事存在的明顯缺失，巴爾干的軍隊很可能也參與到遠征當(dāng)中，而不僅僅是羅馬東部的軍隊。同樣的，帝國能在西部發(fā)起一場大型戰(zhàn)役的大前提是確保他們與東方的勢力簽訂了重要的和平協(xié)議，這一次是與埃及簽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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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馬的最后一次西西里遠征，所以它在歐洲人的記憶里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馬尼亞克斯本身是一個相當(dāng)令人恐懼的人物，可能他也是拜占庭里唯一一個能盯著諾曼騎士或維京貴族并讓對方不敢直視的狠角色，后來諾曼人和維京人自我美化的時候就拿他當(dāng)陪襯品。馬尼亞克斯在西歐有一定知名度，是因為他在諾曼人在意大利崛起所起到的角色，后來的諾曼宮廷文人記錄了他的故事。而在冰島作家斯諾里·斯蒂德呂松（Snorri Sturluson）歌頌哈拉爾德冒險故事的作品《挪威列王傳》（Heimskringla）里，他也有登場。這些作品都夸大了他們的同胞的戰(zhàn)果，那些事實上是由拜占庭領(lǐng)導(dǎo)的軍事行動中的不起眼的戰(zhàn)果。這場遠征也以這種方式變成了一個象征性的時刻，即西歐人從拜占庭的支配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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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亞克斯在羅梅塔（Rometta）的一場會戰(zhàn)中粉碎了非洲穆斯林的軍隊，直接讓整個島嶼門戶大開只待征服。接下來的兩年里，他攻下了許多東西西里的城鎮(zhèn)（這片地區(qū)是基督徒聚集的地方），最后被拿下的是錫拉庫扎（Syracuse）。雙方在1040年初于特洛伊納（Troina，埃特納火山[Mt. Etna]西邊）爆發(fā)了第二場會戰(zhàn)，馬尼亞克斯又一次擊敗了阿卜杜拉，后者乘船逃離。馬尼亞克斯曾命令斯蒂芬諾斯監(jiān)視海岸，并責(zé)怪他，因他的疏忽導(dǎo)致埃米爾逃走，羞辱他，甚至還用皮鞭抽他的腦袋。斯蒂芬諾斯（事后）馬上就寫信給他的大舅子孤兒院長，指控馬尼亞克斯涉嫌謀反。馬尼亞克斯還和諾曼雇傭兵就戰(zhàn)利品分配問題爆發(fā)了沖突，據(jù)說前者扒光了諾曼領(lǐng)袖阿杜因的衣服并鞭打他。諾曼人后來在自己的故事里，把自己描繪成所有行動的英雄（挪威人也是這么寫的，估計學(xué)的諾曼人），（最后）他們憤怒地離開了意大利。不過帝國政治才是更大的問題：來自首都的數(shù)道命令要求逮捕馬尼亞克斯，并用鐵鏈拴上帶回去，他的職務(wù)將由宦官巴西利奧斯·佩迪亞迪斯（Basileios Pediadites）接替。在斯蒂芬諾和佩迪亞迪斯掌管下，帝國失去了馬尼亞克斯取得的所有戰(zhàn)果（關(guān)于這段的過程沒有任何史料），后來軍隊還撤出了意大利，一部分原因是當(dāng)?shù)厝嗽谥Z曼人的幫助下正密謀叛亂。只有墨西拿（Messina）在亞美尼亞坎將軍的卡塔卡隆·柯考米諾斯（Katakalon Kekaumenos）的掌管下大概堅守到了1042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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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很直白的說，西西里淪陷是因為帝國內(nèi)部令人不齒的內(nèi)斗，馬尼亞克斯本可以實現(xiàn)這一計劃的。但這個問題是帝國制度的痼疾：所有的皇帝，特別是帕夫拉戈尼亞人的統(tǒng)治，都容易被其他有影響力的羅馬人的野心所威脅。而且沒有什么能比一位獲勝且令人畏懼的將軍更具有威脅性，即使這人看起來毫無政治水平。除此之外，眼下這個節(jié)點（1040年）帝國正面臨自巴西爾二世早年以來最大的威脅：保加利亞起義。我們了解到哈拉爾德在皇帝米海爾四世麾下親自參與了1041年的作戰(zhàn)，【67】所以很可能，皇帝盡可能地召回了西西里遠征軍去平定保加利亞人，而且還不得不暫停了在西西里島上的任何行動。在上述前提下，斯蒂芬諾斯和佩迪亞迪斯可能并不像后世史書里所描繪的那般無能，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的軍隊被召回了。盡管如此，這仍是羅馬人在其實力還算巔峰的時候收復(fù)西西里島的一個機會。羅馬人在9世紀(jì)失去這片土地，錯過了這個機會就是永遠地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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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Feliz, Byzanz, 200–202; Lambakis et?al., Στρατε?ματα, 424–425.

[64].?Skylitzes 398, 400–401; Shepard, “Sicilian Expedition”; Felix, Byzanz, ?205–207; Lambakis et?al., Στρατε?ματα, 426–427; Chiarelli, History, 122–125.

[65].?Felix, Byzanz, 208–209 n.?64; Lambakis et?al., Στρατε?ματα, 428. ?Harald:?Kekaumenos 81; Bl?ndal, Varangians, 65–71. In Skylitzes 406, ?tagma can refer generically to any?unit.

[66].?Skylitzes 403, 405–407; Attaleiates 8–9; Felix, Byzanz, 207–212; Lambakis ?et?al., Στρατε?ματα, 428–431; Chiarelli, History, 126; Troina:?Odorico, ?“Backgammon.”

[67].?Kekaumenos?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