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等會還要去看看、亭塵埃他在淺河哎，我之前去的時候看到了呢?！蹦罹普f著也便想起些什么，不過估摸著柳輕扶應(yīng)該下午也是有事要忙了，無謂也是去處理了些賬本的事情，那念酒還是打算再去亭府看看也好。 　　但柳輕扶聽聞了念酒這話還是顯而易見的略有些頓住了東西，似乎思慮些什么原本想要回話，卻也見念酒一副神采飛揚(yáng)的模樣，也便沒有吱聲。 　　“早些回來便好、看來我那邊的事情他們警惕了幾分，你也注意些?！绷p扶自然清楚他們是為何要監(jiān)視跟蹤著，自己不過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跡罷了，也就那般警惕著。 　　無謂的話柳輕扶是不怎么擔(dān)心的，畢竟無謂自己曾經(jīng)闖蕩江湖可也是混的風(fēng)生水起，也沒有什么人敵的過他，不過念酒到底還是年少也不知兇險(xiǎn)，若是要朝軟肋下手，按柳輕扶而言、念酒便是最好的選擇。 　　但柳輕扶也是有要事在身，不能無時無刻跟著、更何況跟著更是麻煩，那些人估摸也是自己跟來的，還是遠(yuǎn)離些會比較好，而這般最好還是讓無謂多看照著些也安全的多。 　　之后念酒見柳輕扶有事要忙，也就一笑了之，揮了揮手也就準(zhǔn)備先行離開，也不叨擾他了，特殊時期念酒倒也大概能知道他所說的那些是何，那么接下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自己也要開始準(zhǔn)備一下了。 　　不過念酒也不似他們所想的那般弱小，至于柳輕扶所想的、也不過是知曉了念酒為自己的軟肋，所以才會多加上心。 　　大抵最初不想讓念酒來也是因?yàn)檫@個原因，斷案徹查肯定是有風(fēng)險(xiǎn)的、官官相護(hù)盤錯枝節(jié)，稍有不慎就容易落入圈套，柳輕扶自當(dāng)知曉，所也不愿他在外為這些事情奔走勞累，收到牽連與制約，但自己卻也知曉事事不盡人意，之后的事情如何，也是要看彼此的了。 　　若是念酒沒有能力，或許熬不過去，又或許毅力不夠，在路上便也磨平了脾性，但他能走到現(xiàn)在這般的地步，不全是靠信念、能力，溝通技巧或許也是必不可少，但人際關(guān)系也是后天才能夠磨礪出來的。 　　沒有人是一出生便擁有著一切的，包括念酒也不例外，他也都是跨過溝溝坎坎經(jīng)歷了泥濘才明白了那些道理，他有著他的那一份，也是希望可以一直堅(jiān)持一下，就像是他曾經(jīng)與師兄說的、偶爾累了停一停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就好像念酒累了就喜歡去交朋友，去表達(dá)自己的感情，從而收獲交互另一種與自己不同的想法。 　　所以嘛，之后要去找亭塵埃玩啦！ 　　…… 　　“大人、那位跟丟了。” 　　“哦？”那主位上的男子只是扶手倚靠著，指尖敲打著那座椅上打磨光滑圓潤的勾勒雕梁，另一只手卻也盤著一個古玩核桃沉思著，卻也不想右下角一個男子也是面目嚴(yán)峻的起身譴責(zé)怒罵著。 　　“就這么點(diǎn)小事都會跟丟、也不看看自己干什么吃的？！”說著也是要咒罵踹人。 　　而那壯漢也只是跪在地上膽小怕事的埋著腦袋不敢吱聲，卻也被一男子給攔了下來，“管事那么生氣作何、畢竟這也不夠過是山賊未能夠得逞，慶幸還來不及如何是這般怒容？” 　　那男子淺笑說著也就將那管事重新扶回了位置上，才解釋道；“這事不難處理、若是不成我們再派幾日試試。” 　　“若是不行、不是還有二郎與我罷。”師爺也溫言說著也側(cè)眸瞥了眼在角落大爺似的坐姿的二郎，而當(dāng)事人也跟才聽見似的將嘴里邊嚼著的稻穗根給吐了出來，慢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也算應(yīng)答。 　　那管事這般看著那怒氣才勉強(qiáng)消了些，不過卻也是一副面容不佳眉頭緊鎖的模樣。 　　“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左位的一位大人沉吟說著，“畢竟是皇城來的人，自然會是與眾不同些，那火勢倒也陰差陽錯幫了他們一把?！彪m然是這般說著，卻也是一副沉思清高模樣，簡單來說就是在旁言說卻也是不大關(guān)心。 　　而此時卻也有另一個人膽戰(zhàn)心驚的上前，“大人……那賬房內(nèi)近幾年的賬務(wù)好似還保存了下來，不怎么怎么著被那火勢中的賬房伙計(jì)保留了些，現(xiàn)在還將此事交由那位無大人了?！?　　那位管事聽著卻也是蹙眉不滿，“怎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能夠搞砸！賬房的事情不是向來老張就能夠處理妥當(dāng)?shù)穆?、他腦子被驢子踹了？！” 　　“這……張大人在應(yīng)答的時候正好被那位皇城來的無大人趕上了，也不知道是否是聽到了些……” 　　“就知曉這老張向來是管不住嘴的吧？看看看、這嘴巴子恰好撞上了！”那管事也是指手畫腳了咧嘴一歪，也就重新坐回位置上一副不爽的模樣，還在嘟囔著些什么小事。 　　“好了，也沒有什么事情?！蹦谴笕酥皇呛唵蔚?，“留著就留著吧，讓老張之后給他使幾個絆子，焦頭爛額還能折騰出什么風(fēng)浪來？” 　　“不過這幾位能力倒也不差，還是得挑了最弱的來、卸其一臂膀，他們還能夠搗鼓出些個什么、最好在是將其成為我們的人，這樣暗地做些手腳也容易失其中心。”話語談及之中，也能看出話語者的居心詭計(jì)，卻也是坐落于主位之上。 　　“這事交于旁人大抵也難于完成，不若就讓我與二郎先去看看，實(shí)在不行便也快刀斬亂麻，大人也好放心?！?　　師爺卻也提及著，那主位上的人也是低沉一撇那右位上的大人，才應(yīng)答：“你做事自然放心、手腳利落心性敏捷、可是我們這的棟梁之秀。” 　　聽聞那大人的話二郎也是有些不屑的放下了架著的腿，站起身來也就大聲喧嘩，似有無趣，“是是是、師爺哪哪兒都好！也就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天天夸也不嫌煩，老子聽著都耳朵起繭子了！”那二郎大大咧咧著雙手一搭，也就慣是那般在內(nèi)里面前一副無拘無束沒大沒小的模樣，也是幾位官員不計(jì)較這些個事情了。 　　卻也無意間一瞥，也是見著門外一道身影略過…… 　　有人要害酒酒…… 　　不行的、不能害酒酒！ 　　屋內(nèi)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幾分，卻也沒有多大詫異。 　　屋外卻有一人影離開，不過卻也將手中的糖畫落下，卻也顧不上也就張皇失措的跑走了？ 　　而屋內(nèi)的人也不過是看了眼，卻也沒有多言什么，便是知曉那人的身份，亭家的小少爺不是嗎。 　　“隨他去吧……” 　　亭老爺也不過是看了一眼，卻也不答，師爺見狀卻也默不作聲毫不知情般朝那門戶外看了一眼。 　　亭塵埃大抵也是過來看看父親在干什么的，但卻也不曾想打擾到了那般，雖然亭塵埃偶然也有遇到過，不過平常也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些什么，也就沒有怎么干涉注意過，畢竟之前也是囑咐過亭塵埃不要將事情說出去的，亭塵埃自然也是老實(shí)巴交的答應(yīng)了下來。 　　而剩余的另外幾人卻也只是不聞不問，只是那鵠二郎有些嫌棄的撇了一下，畢竟也不是沒有見過這亭家小公子，不過以鵠二郎那個性子向來是不喜歡傻子的，若是旁人的早就一腳踹過去了，要不是看在也是這亭小公子的份上，也就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不去招惹人去了。 　　直到談話被打斷后又緊接著聊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也就草草結(jié)束了，但師爺也是考慮到亭老爺所憂慮的事情，自然是為其分憂的了，但畢竟小公子是亭老爺?shù)淖铀米匀皇遣粫拥?，但有些事情還是要不免去提點(diǎn)一二。 　　亭塵埃無意間落下東西慌亂跑走了之后也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沒有出聲，這邊躲了一下后又跑到屋子里邊的假山旁蹲著，最后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發(fā)呆著，而師爺也恰好談話結(jié)束就自然而然前來看看小公子如何了。 　　卻也見到小公子屋外的房門都沒有來得及鎖上，邁步進(jìn)去也發(fā)現(xiàn)小公子仍然是一副呆呆傻傻的發(fā)呆模樣，只是看了眼便也坐在了小公子的身邊。 　　但亭塵埃卻仍然沒有些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回過頭去看這位平常溫潤的師爺。 　　“小公子，這些事情還是莫要多看?！?　　“您只需知曉老爺都是為了您而做的這一切、他不會害您的?！睅煚?shù)缘?，卻也見亭塵埃沒有什么想要理自己的想法，便將剛剛叫二郎去買來的糖畫放在了一旁的瓷瓶內(nèi)。 　　“老爺最近為您尋了一只玄風(fēng)鸚鵡、想來小公子興許會喜歡。”說著也是與平常無二的面容。 　　“現(xiàn)下不如還是去和八哥去玩會吧?！睅煚斎匀皇且桓睖貪櫶嶙h著，卻也有些不容分說的意味。 　　雖然師爺面上依舊是那般的溫和恭敬、但其實(shí)亭塵埃內(nèi)心里總是有一道聲音提醒著，他也不過是看著你父親是亭老爺?shù)姆萆喜胚@般，實(shí)際上他也看不起你這種人。 　　所以每次師爺表露出什么友善的時候亭塵埃心里所聽到的聲音也是這般，最初亭塵埃與師爺認(rèn)識也不過是父親所結(jié)交帶回的一位先生，但是第一次見面時亭塵埃還是躲在一旁看著，師爺見到自己的時候還對自己親切溫柔的笑了一下，卻也被父親領(lǐng)進(jìn)了書房。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的亭塵埃也是有見到過的，起初是幾月才來一次，之后就是一月一兩次、后來也是像如今這般不到五天便也會像是?？鸵话愦?，可以一同與父親用膳坐落，也是深得旁人的心緒。 　　那個時候亭塵埃心中的那道聲音還沒有那么明顯，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還是蠻喜歡像師爺這樣溫柔的人，雖然交集不多，但起初第一次師爺給自己帶了一份糖畫時亭塵埃的已經(jīng)是喜歡上了師爺，但是那種有些陰暗的感覺還是會在自己躲在角落被欺負(fù)的時候更加的迷茫抑郁著擴(kuò)散開來，之后也是不知不覺間變得更加明顯。 　　直到親眼所見自己被欺負(fù)的那次，師爺剛剛好從旁邊路過，邁步稍停了下來，也只是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裝作不知或是漠視般離開了。 　　直到那次之后，亭塵埃心中的那道念想也就更加的化為實(shí)體了，像是能夠擁有自己的話語與思想一樣，與亭塵埃共用著一個軀體，同化了亭塵埃的內(nèi)心與思想，總會在亭塵埃不會顧及考慮到那么多的時候冒出來提點(diǎn)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遇到什么人是壞的，是內(nèi)心臟透了的、壞到了骨子里面去的，像那個拿著棍子的男子就千萬不能去招惹…… 　　但是平常卻也只是不怎么顯露，旁人也不知曉亭塵埃這內(nèi)心發(fā)生的變化，不知不覺間也淺默般的改變了亭塵埃的行為，直到在商學(xué)塾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少年，亭塵埃那時也是有過猶豫、有過懷疑與揣測，但是最后看來結(jié)局應(yīng)該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師爺、亭塵埃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但就算是那樣亭塵埃還是會對自己說，師爺其實(shí)也不是壞人，雖然亭塵埃心里不能夠理解，為什么這種不算壞人，但是亭塵埃只是坐在角落里面搖了搖頭，“他、沒有做壞事…所以，不算、算是壞人?！?　　雖然自己也知道師爺和那個拿棍子的和幾個管事老爺一樣的人有時候會來府里面商談，但是亭塵埃從來也都沒有疑慮他們是在談些什么，也以為是和自己一樣和小動物們聊天一樣，然后像自己給小動物喂食一樣一起坐著用膳。 　　但是亭塵埃從來也沒有人陪過自己一塊用膳過，記得小時候就沒有了，小時候……父親偶然會來一趟，但是之后卻也來的越來越少了。 　　但是爹也特地來找過自己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著自己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忙，以后怕也是沒有時間來找亭亭了，之后就要亭亭自己一個人了，但是他相信亭亭自己能夠照顧好自己，說著也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那個時候的亭塵埃還不及亭老爺那般，才到他一半的身高，還只知道吃飯和玩，還有躲掉夫子的學(xué)業(yè)課程，只是喜歡抱著自己奶娘給自己做的小抱抱，天天就知道抱在懷里面，卻也是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看著父親走遠(yuǎn)了。 　　但之后的時候亭塵埃也是的確沒有怎么注意到父親不來看自己了，還是看到周圍多了一圈的侍衛(wèi)丫鬟，還有奶娘與陪玩丫頭，不過后來長大了些陪玩丫頭也離開了些，貌似是去了另一家里面當(dāng)丫鬟，而奶娘之后也只是離開了，但是亭塵埃之后也不喜歡一群人圍著，也就發(fā)了一次小脾氣，結(jié)果父親也是來看了一次后也就隨著自己把周圍的那一群鬧哄哄的人都派到外邊去了，就留下平常侍奉著的幾個人，那個時候亭塵埃也是開開心心的，但是后來看到他們把自己養(yǎng)的蟋蟀弄死了，亭塵埃也是難得又生氣了好久。 　　但是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沒有再看到那個人了，但還是會有幾個陪著自己，亭塵埃長大了些也不需要他們了，也不用和他們交談，自己一個人也是能過的好好的，平常也是自己照顧那些小動物，于是也就漸漸和旁人減少了溝通，顯得有些孤僻、亭塵埃也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的院子，里面可以藏好多！ 　　有夏日里微涼的庭院霏霏，蛙蟾在夜蛙潭水內(nèi)蹦躍，蟬鳴脫殼銀月微彎，勾著一副夜月潭水，而夜晚的水溫卻也比起平日的會略高些，或許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但亭塵埃喜歡坐在譚水邊的劃過溫和的水溫，感覺到那潭水包裹著獨(dú)特的氣息，想象著潭水間的寂靜與溫寧包含著無數(shù)的生靈，或是新生或是雀躍、而清澈見底的潭水之上倒映著一輪彎月，周圍并不寂靜，仍然會有著夜間的小動物一同雀躍著叨擾著，而八哥也會恰時在下午吃飽喝足再去外邊巡視一番領(lǐng)地后再歸來，雖融于夜中，假山頑石草木灌從間也會冒出些平常不被人注意到的些奇妙生物。 　　于是亭塵埃就會在遠(yuǎn)方看著也沒有完全沒入黑夜的青山遠(yuǎn)黛、重巒疊嶂的群峰間驀然一道黑點(diǎn)逐漸朝著自己這邊飛來，逐漸變得清晰可見、叫聲洪亮低啞，亭塵埃卻能夠感覺到八哥今天的心情，將他迎回?fù)崦兹椎挠鹨恚蟮忠材芴祚R行空般想象出八哥今天又是度過了如何有趣的一天。 　　白天或許喧鬧，但亭塵埃更喜歡黑夜，喜歡空無一人的時候，喜歡旁人從來不在意、看不見的東西，浮游可撼樹，夜鷹重勾掛，喜歡雨夜的細(xì)雨朦朧遠(yuǎn)處的清巒雲(yún)霧，喜歡看著葉瓣沾染上細(xì)碎的雨碎，也喜歡徹夜不眠看著自己所見識著的盛景。 　　無人可知，但亭塵埃卻也能夠從日出到日落，勾勒著自己心中的一片天地，天光是你，驕陽是你，寒夜是你，暮色是你，但這所謂的你，卻也只是亭塵埃心中的一抹念想，可成為執(zhí)念，也可以在日升時頃刻融于熾陽中消失殆盡。 　　亭塵埃可以賴床到日上三竿屋外犬叫，再懶洋洋的起身去打開門窗看看外面的景象，慢悠悠坐著啃著自己的烤的烙餅，帶些自己喜歡的吃食邊喂食邊用膳，時不時也是會用著就和小動物門一塊玩的有來有去、也沒有旁人打擾。 　　那一份的微小天地，小的有比米粒還小，最大的也不過是犬烏，亭塵埃都能夠照顧的好好的，但對于它們而言，亭塵埃也就是最為重要的了，如果沒有人來幫忙的話、苔蘚上的雨滴就沒有的食用，譚水的藻粒也會堆積成山，里面的蝌蚪也會尋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