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APSE
一
初夏的正午,陽光很強烈。杯壁聚集的水珠滑落到官翌的手背上,擠滿冰塊的中杯美式被拿起,水珠又滑過手背,只留下些許冰涼的感覺一滑而過。所剩無幾的咖啡液在杯底緩緩搖晃著,官翌用吸管喝了一小口,習以為常的生苦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剛放下塑料杯,要等的人就推開了咖啡廳的玻璃門,橘黃色的短發(fā)隨著女人的動作不斷跳動著,女人環(huán)顧四周,最終將目光停在了一只高舉的右手上。
“這里!桔子!”
女人快步走去,坐在了官翌的對面。“啊……今天真熱啊……呼……”
“真抱歉,這么熱還讓你來?!?/p>
“不要緊,正好在附近有事要辦?!迸送崎_了服務員端來的咖啡,“所以,什么事?”
女人的名字是桔子。自從高中畢業(yè)以后,兩人的聯(lián)系就稀疏很多。相隔一年多,桔子在昨晚突然收到了官翌的消息。因為他說了“事情當面再說”,好像很重要的樣子,所以桔子爽快地答應了。
那天晚上,官翌躺在床上,手機發(fā)出的光芒映照出自己眉頭緊鎖的臉。編輯好消息后,他確認了無數(shù)次,點擊“發(fā)送”的時候,大拇指不住地抖動。
看到消息發(fā)過去了,官翌松了一口氣,他坐起身來,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事……
“今天是大家在籃球社的最后一天,轉(zhuǎn)眼三年就過去了……”社長健舉起玻璃杯,“以后應該很少見面了,請大家開懷暢飲吧!”
六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啤酒的泡沫伴隨著金黃的酒液在杯中搖晃,“干杯!”
籃球社只有6個人,包括一個替補兼經(jīng)理的桔子,官翌擔任后衛(wèi);健是前鋒,也是社長。
吞咽啤酒的聲音不絕于耳。而官翌雙手托著下巴一動不動,面前滿杯的啤酒絲毫不減。
“喂!官翌,怎么不喝啊”坐在官翌右邊的社員拍了拍他的肩。
“啊,”官翌回過神來,伸手去拿酒杯,但似乎腦中還是在想著什么,杯子剛離開桌面一點就脫離了他的手,玻璃杯瞬間傾倒,“?。≡愀?!”
酒液在瞬間擴散了半張桌子,在官翌左邊的桔子則不住的喊了出來“?。∪棺印?/p>
白色連衣裙的裙擺上,赫然出現(xiàn)了些許不小的黃色斑點。
“啊,怎么辦,這……”官翌下意識的后退幾步,雙手不自然的攥起。
“快拿抹布來擦??!”健迅速站起身來,幾個箭步來到了桔子的身邊,蹲下注視著裙邊,“棉質(zhì)的啊,那很難洗掉了……不過沒事的……”
官翌拿來抹布清理掉了桌上的慘狀,“怎么樣,沒事吧?”
“啊……嗯……沒,沒關(guān)系的”桔子抬頭望向官翌,露出了一絲苦笑。官翌似乎察覺到了,“這衣服,不便宜吧?”
“嗯,因為是最后一次聚餐所以穿了……”桔子放低了聲音,呼吸在些許顫抖。
“這樣嗎……”官翌抿了抿嘴唇,“總之,先吃飯吧。我會想辦法的?!?/p>
談話的聲音變得稀疏,聚餐很快就結(jié)束了。
“喂,官翌,要恢復原樣哦!”健剛走出籃球社團部的大門,就朝官翌吼道。
“知道了,社長!就算你不這么說,我也會的?!?/p>
“那,再見了!畢業(yè)快樂!以后有機會再聚??!”
“好的!再見了社長!”
……
社員們互相道別,黑夜安靜的校園里,幾句冗長的客套話顯得十分刺耳。雖然其中夾雜著些真心話。
“那個,官翌,今晚住我家吧。”桔子走在官翌的身邊,雖然兩人隔了有些夸張的距離(健叮囑的),兩人依舊覺得有些奇怪,一言不發(fā)直到桔子先開了口。
“???啊啊???怎么可以……不是說好去你家讓你換下衣服,然后我?guī)Щ丶姨幚韱??”官翌猛地停下了腳步。
“喂喂喂,這么晚了,你住的地方還那么遠……我們都認識三年了,難道你還沒把我當朋友?”桔子也停了下來,似乎有些生氣的望向官翌。
“不是不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睡沙發(fā)就行了?!?/p>
月亮被云遮了起來。初夏的夜晚,預料中的蟬鳴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年夏天來得好快啊,蟬鳴還很少?!惫僖钔愤叺木G化帶。
“是啊,突然就畢業(yè)了?!苯圩由钌畹睾舫鲆豢跉狻?/p>
“來,請進!哈哈哈房間里有點亂,見諒~”桔子發(fā)出風鈴般的笑聲,潔白的牙齒加上不張揚的口紅讓人心情愉悅,“請隨便坐吧?!?/p>
“好的?!惫僖钚⌒牡貙⑿用撓?,穿上準備好的男鞋。
“啊,這鞋子還是上次健來的時候買的,好久沒人穿過了,畢竟只有我一個人居住?!?/p>
“獨居嗎?哦,你的父母都在大阪。”官翌環(huán)視著桔子的住所,干凈且富有生活氣息,“真夸張,同學三年一直沒來過你家?!?/p>
“別那么局促 ,當自己家就好。”桔子看向端坐在沙發(fā)上的官翌。
官翌靠在了沙發(fā)上,“自己一個人居住很麻煩吧”
“還好吧,因為社長他會來幫我。”
“健這家伙對你真好啊?!?/p>
“對啊,他人本來就很好?!卑察o了一會后,桔子起身走向浴室,“我先去洗澡了?!?/p>
“嗯?!惫僖顏淼疥柵_,雙肘架在欄桿上,微風拂過面龐,沒想到高中的最后一晚是和桔子一起住啊,他想。
……
“呼……官翌,我洗好了,你去洗吧?!苯圩右贿呌妹聿潦弥鴿皲蹁醯念^發(fā),一邊走出浴室。
“……”
“官翌?”沒有等到答復,桔子來到客廳,一番搜尋下,她瞥見了陽臺的身影。
“好安靜啊?!苯圩觼淼焦僖钌磉叄矊㈦p肘架在欄桿上。
“明明四周的公路上貨車的聲音很吵啊,”官翌將一只手托住下巴,“還有月亮也被云遮住了,空氣中也有農(nóng)藥的刺激氣味?!?/p>
“可能白天的時候給綠化帶撒了農(nóng)藥吧?!苯圩游⑽⒌拖骂^,“但是,不管怎樣,這都是我們畢業(yè)前一晚上啊?!?/p>
“那個……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反正馬上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
“嗯?”
“桔子,我,喜歡你。
桔子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只不過,就一下。
安靜了幾秒后,桔子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沒想到呢。官翌你……”說罷,笑聲戛然而止,“你應該知道吧,我和健已經(jīng)……”
“……當然?!闭f完官翌的嘴角也微微上揚,“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先去洗澡吧,官翌你。”桔子轉(zhuǎn)身離開,“都這么晚了?!?/p>
官翌望向桔子的背影,沒說什么,接著緩緩走向浴室。
后來的事,官翌并不想仔細回憶。但還是擋不住一些難以抹除的片段,像空白紙上的鮮紅顏料。
閉上眼時,有時甚至不需要閉上眼,那晚急促的呼吸,彼此濕熱的鼻息,上下起伏作響的床板,還有對方皮膚的細膩觸感……
官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做了那種事,只記得桔子也并沒有抗拒?!霸缇拖牒凸僖钅阕隽恕簟?/p>
第二天早上,官翌醒來的時候,桔子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微笑著叫他起床,“官翌!起床了!還要去洗我的衣服呢?!?/p>
官翌望著桔子閃著點點星光的雙眼,覺得十分詫異。但他沒有感到后悔,甚至有點享受。每次想到這里,官翌總是十分自責??粗『徒圩拥奈⑿Γ僖钚闹锌偸怯可弦环N奇怪的感覺。
“不要和任何人說哦!”最后桔子是這樣說的”
“你難道不愛健嗎?”
桔子漏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沒有說一句話。
二
? 督存將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輕輕放在手剎上,再猛地向前一推,同時左腳用力踩下油門--明黃色的超跑就這樣飛馳在正午的高速上。 “高速”沒有欄桿,這里是美國密西西比河西部的加利福尼亞州的戈壁平野,有的只是令人厭煩的風滾草。 督存享受著熱風不停拍打面頰的感覺。不久后,他的目光就從遠處的沙棘移到了下方的油表盤上。 “唔……”督存發(fā)出奇怪的哼吟聲,盯著油表上逼近紅線的指針,再稍加思索,立刻在不遠的路口左轉(zhuǎn),駛?cè)肓擞芯G色鐵欄桿的公路。 不一會兒,督存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座看起來年紀不小的加油站--被加油樁支撐的頂棚的側(cè)面,“Oil”字樣的金屬字母牌表面的綠色油漆幾乎掉光,露出的部分覆蓋上了紅褐色的鐵銹。 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其中一個加油樁旁,站著一位大概是高中生的少女。她穿著干凈整潔的橄欖綠短袖衫衣,及膝的白色校服短裙,配上及耳的金色波浪卷發(fā),讓人耳目一新。 女孩好像是聽到了跑車引擎的轟鳴聲,忽然回過頭,金色的短發(fā)隨之一起在空中蕩漾著??吹皆陉柟庀路瓷涑龃萄埸S光的敞篷跑車,又會心一笑,兩頰上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 “漫條先生,今天又來兜風了?”隨著明黃色的跑車開到身邊,女孩拔出了油槍。 “是啊,”督存姓漫條,是日裔美國人。他下了車,左手扶著車門,右手摘下金絲邊的墨鏡,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今天哥哥回美國了,給我留下了這個?!闭f完,督存拍了拍車門,發(fā)出悶響聲。 “老樣子,加滿?” “嗯,麻煩你了?!倍酱嬷匦麓魃狭四R,“你姐姐呢?” “你說的是桔子小姐?”女孩好像變得有些生氣,臉上的陪笑逐漸消失,“都說了多少遍了桔子小姐她不是我的姐姐?!? “哦,”督存一臉不在意,反倒輕輕笑了起來,“可是你們長得真的很像?!? “只有你這么覺得而已,下次再這么說我真的要生氣了!”女孩將油槍放回原處,又長舒了一口氣,“桔子小姐她去市中心和別人吃飯去了,這會兒應該要回來了?!? 督存扭頭望向公路遠處,果然,一輛看起來很廉價的汽車從視野盡頭緩緩駛來。 車輛駛?cè)肓思佑驼九缘囊粋€小型停車場,不久,一位年紀大一點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她穿著的是和女孩一樣的橄欖綠短袖衫衣,只不過下身的裙子長了很多。她就是桔子。 桔子摘下在紫色的女士墨鏡,佇立在車邊,看向督存的方向。 ?
“所以,叫我來什么事?”桔子撩開橙色的短發(fā),“沒想到你也來美國了?!? “嗯……”官翌喝了一口所剩無幾的咖啡,“正好工作上有事要來這邊?!? “所以,到底什么事呢?” “咳咳……”官翌清了清嗓子,“你和健,應該沒有再聯(lián)系過了吧?” 聽到“健”這個字,桔子微微低下頭,淡淡的微笑也驟然消失,“當然。已經(jīng)不想再提起他了……”說罷,桔子的腳尖微微撇向外面,官翌觀察到了,猛地拉住桔子的右手,“聽我講完,就算是給我一個面子?!? “……”桔子有些驚訝于官翌能預測出自己準備離開,另一方面也有些好奇,就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他,為了你,在這一年里,把毒癮戒了。” 桔子的瞳孔微微震動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他嗎,怎么可能?!? “是真的?,F(xiàn)在他有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這都是我親眼見到的?!惫僖钕蚪圩幽沁厹惤诵兊眉?,“我也有些被打動了,所以才幫他來告訴你?!? “……”桔子沒有說話,只是表情變得緩和了些。 “他想和你復合?!惫僖蠲蛄嗣蜃齑?,“你看……” “呼?”桔子呼了一口氣,沉默良久,眼框周圍慢慢爬上了紅絲,逐漸變得濕潤, “我先和他見一面吧?!? 說罷,桔子一邊抹了抹眼睛,一邊快步離開。 ?
“在日本領(lǐng)海的一個島嶼上?!倍酱鎸⒕G色玻璃瓶放在收銀臺上,發(fā)出清脆的“咣當”一聲。
“什么?!”桔子掃描玻璃瓶二維碼的手停了下來,“你爸租下了一個島,只是為了慶祝你的生日?”
“嗯,很大的哦,夏天的沙灘邊最好玩了。”督存用起子打開啤酒瓶,任憑瓶蓋掉到地上。
“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桔子撿起瓶蓋,放到垃圾桶中,“你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好看。”說罷桔子自己先笑了起來。
督存沒有生氣,“那樣的話,我爸就能很輕易知道了,如果讓他知道我讓別的女人假冒我的女友,我就完蛋了?!?/p>
“可是我為什么要平白無故的浪費掉五天時間?”
“100萬刀?!?/p>
“……行吧。”桔子拿起手邊的墨鏡。
三
因為是乘坐私人飛機去的,所以在飛機上,桔子就認識了一下同行的人。 常常依偎在漫條督存旁的是他的妹妹,叫漫條惠茹。桔子注意到了她的兩根小拇指都是鈦合金的假肢,就問起了來由,惠茹毫不掩飾地將雙手擺在桔子的面前,有些驕傲地說了起來,“在我中學的時候,被幾個惡霸女打斷的。但是啊哈哈哈哈哈哈……”惠茹突然大笑起來,指了指胸前,“我可是把那群賤人的辱頭都狠狠地咬了下來呢……哈哈哈?!?惠茹又突然收起了大笑,“……這種事都是不算什么的,我爸爸的一只手可是都被警察打斷了。”說罷,惠茹撇向坐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矮胖,正如惠茹所說,他的左小臂也是鈦合金的假肢,同樣毫不遮擋,不用湊近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假肢上用碎鉆鑲了“ I love your wife ”的英文字樣,在自然光的照耀下格外鮮艷。 除此之外,飛機上還有兩名機長,就再沒有其他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桔子正看向自己,男人突然回過頭,整齊的胡須下方,嘴里正叼著一支點燃的雪茄,“到了島上,還會有很多人呢,請放輕松?!闭f罷,男人吸了一口雪茄,獨特的松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桔子“嗯”了一聲,慢慢撩起頭發(fā),撇頭看向窗外的云朵,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用手指不停敲打著桌面。 “放輕松就好,”一雙手搭在了桔子的肩上,桔子猛地回頭,是督存,“第一次見我的家人,緊張是難免的,對吧?” 桔子沒有回答,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突然,一個棍狀的硬物抵住了桔子的后腦勺。 桔子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向后轉(zhuǎn)頭,卻被一只手用力按了回去。 “別亂動,不想死的話?!笔嵌酱娴穆曇簟?桔子的呼吸在不停地顫抖,幾乎快要停止了。 接著,督存從一旁的座椅下方,掏出了另一把手槍,放到了桔子不斷顫抖的手上。 “??!……”桔子嚇了一跳,止不住叫了一聲。 “別出聲!”督存用一只手死死捂住了桔子的嘴,“用這把槍,把機頭的兩名機長殺掉?!?桔子幾乎快哭出聲來了,只能任由幾滴淚珠從臉頰滑下,滑到督存用來捂嘴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去,還是不去?”督存更用力地將槍口抵在桔子的后腦勺上。 “嗯嗯嗯嗯……”桔子嗚咽著嗯了幾聲,拼了命地點了點頭,拿著槍,緩緩走向機頭。她知道,督存現(xiàn)在肯定再用槍瞄準著自己的后背,只要自己做出什么別的舉動,幾顆子彈就會立馬貫穿自己的胸膛。 桔子幾乎渾身都在發(fā)抖,她慢慢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將槍口對準了正在駕駛的機長,但正當她正在猶豫之際,一顆子彈已經(jīng)貫穿了她的左肩。 “啊啊啊?!”桔子失聲尖叫,一股劇痛就像飛撲而來的蟒蛇一樣席卷全身,桔子瞬間倒地。 開槍的那名“機長”迅速掏出對講機,大喊道,“報告,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對方持有武器,請求支援!” 另一名“機長”從座位旁掏出了步槍,快速地來到了客艙,邊靠在酒柜側(cè)面,邊舉槍瞄準,“美國緝毒警!舉起你們的手!” 在沒有任何聽到反應后,警察看向客艙,空無一人,“他們跳傘了!他們跳傘了!” “ ‘貨’ 呢?快找 ‘貨’ ??!我和二隊去海面攔截,你們快去找 ‘貨’ ?。 ?話音未落,兩名警察就開始快速地翻找,不久后,他們在飛機側(cè)壁的暗格中,找到了堆起來的 ‘貨’ 。 “報告,發(fā)現(xiàn)冰毒數(shù)克!”兩名警察大聲匯報著。 ?
毛茸茸的耳朵在不停地搖晃,但尾巴卻耷拉著。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信乃閣下!是在下的疏忽!”犬獸人兩爪緊握,“漫條督存他們,因為有團伙接應,乘坐直升機逃跑了……” 坐在對面的另一個樣貌相似的犬獸人“哼”了一聲,殷紅的眼眸看向一邊,“不愧是世界級的大毒梟……” “不過……不過,飛機上的一個女孩子,被抓到了。” “嗯?” “叫桔子,是日美混血,在下調(diào)查了……沒有前科,沒有任何可疑的點……真是奇怪啊?!比F人皺起眉頭,“要不要在下親自去審問?” “保險起見,還是犬某和孝之字你一起吧?!?兩位犬獸人走出辦公室。 ?
桔子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yī)院的一張病床上。 見桔子的雙眼正緩緩睜開,一旁的女警立馬將臉湊了過去,“喂,喂,能聽見嗎?” 桔子被刺眼的燈光閃到,猛地緊閉雙眼,又突然從床上坐起,將女警嚇了一跳。 “你好,是桔子小姐,對吧?!?桔子半瞇著眼,沒有理會,而是想從病床上下來。剛揮舞手臂,就發(fā)現(xiàn)兩幅明晃晃的手銬將自己的雙手拷在了床邊的金屬欄桿上。 “你們干什么?”桔子情緒激動,向一旁的幾位警員吼道。 “請冷靜下來!桔子小姐。拿著筆記本和一支高檔鋼筆的女警始終面無波瀾,“我們是日本新宿警方,您被發(fā)現(xiàn)在附近上空的一架裝有毒品的私人飛機上,我們需要向你這里知道些東西?!?“什么?什么裝有毒品?!”桔子瞬間瞪大了眼睛,滿是疑惑和震驚。 正在女警想要繼續(xù)問下去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兩名犬獸人警察踱步進來。 不知為何,桔子覺得安心了一點。可能是因為眼前第一次見的兩位警官十分溫柔吧。這樣想著,桔子將所有遭遇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了。 “好的,”一會后,戍孝按下了錄音器的結(jié)束按鈕,“謝謝桔子閣下的配合,在下會再來的,請好好休息!”,說罷戍孝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和八房徑直離開了房間。 桔子長舒了一口氣,然后躺下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上的燈管。 這一切來的太快太多了,她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