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櫻落羽》:27-噩耗

羽澤泠、四郎還有那個(gè)酒吧的叔叔,三個(gè)人上了警務(wù)所外面停著的自家的車,四郎讓受傷的叔叔坐在副駕駛,自己來駕駛汽車,泠就在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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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天這個(gè)飆車事件已經(jīng)交代京央?yún)^(qū)的人處理了,四郎你這幾天先別開車,駕照處理完了再說,應(yīng)該是當(dāng)成普通的飆車案件,泠大小姐沒事就是萬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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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謹(jǐn)慎的駕駛著,跟上午在快速路上那會(huì)完全兩個(gè)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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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酒吧那邊什么情況?那群人啥來頭?幸之助大人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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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沉默了一下,這反而讓車上的四郎和泠心里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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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混混打砸完就跑了,跟一群兔子一樣,前腳走后腳工商調(diào)查局就來,酒吧已經(jīng)被封了,就跟策劃好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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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扒著座椅,使勁往前湊著,還差點(diǎn)碰著她叔叔肩膀上的傷口,焦急的樣子從后視鏡里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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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助呢?助叔呢?別的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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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把頭側(cè)了一點(diǎn),夕陽映在臉上黯然無光,但眼珠子里卻滿滿的反射,那是淚光,一個(gè)大男人的淚光,叔叔張開嘴,讓泠深深地咽了一口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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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助和其他幾位叔叔在醫(yī)院,還在包扎,那群混混不是對手,泠大小姐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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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叔叔一下就把頭甩了回去,就仿佛是要避免泠看見什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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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心里的石頭放下了,緊繃著握方向盤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一點(diǎn),但泠還緊緊的扒著座椅,她從氣場中察覺到了叔叔那不正常的悲傷,那種鉆心的,徹底的悲傷,氣息在直擊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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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還沒說完他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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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不敢接著問下去,她完全不敢想是什么事讓叔叔如此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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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叔叔還是猛地回頭,也不在乎有沒有撕裂傷口,有沒有碰到骨頭,臉上和肩膀上的繃帶緊繃著,滲出藥液和淡淡的粉紅,眼睛里是沒有陽光照射也散發(fā)微光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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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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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被嚇得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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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先是想喊出來,已經(jīng)張開了大嘴,但看見一臉驚訝的泠,他忍了三秒鐘,壓住了嗓子,然后把整個(gè)情緒壓了下去,最后又把眼神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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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瑩大小姐,還有羽澤中人將軍大……大人……吸……昨晚軍港發(fā)生爆炸,都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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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叔叔瞬間把頭扭了回去,他的呼吸聲在顫抖,還有陣陣吸鼻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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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突然感覺自己變輕了,她感受不到自己的面龐,所以也不知道這會(huì)自己是什么表情,車窗外,太陽還拼盡全力使出最后一絲絲余暉,對泠來說,是那么刺眼和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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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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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的話沒說完,就發(fā)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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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機(jī),搜索著昨晚的新聞,各路媒體的爭先報(bào)道和現(xiàn)場畫面擊中了她的神經(jīng)深處,標(biāo)題上“羽澤中人將軍去世”幾個(gè)大字更是像一把把利刃狠狠的戳著自己,最致命的還是叔叔所說的“姐姐也不在了”的消息,她無法相信,雖然新聞上并沒有提及自己姐姐的消息,官方還沒有證實(shí),也沒有傷亡名單,但叔叔,本家如至親般的手足,怎么可能騙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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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新聞,兩條新聞,三條新聞……她趕緊關(guān)掉了手機(jī),抬起頭來看向那無力的夕陽,余暉的照射甚至有點(diǎn)燙,有點(diǎn)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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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去再問一遍,但怎么也不敢開口,就怕得到那個(gè)扎心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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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勁搓了兩下臉,又啪啪拍了兩下,腦子里此時(shí)還來不及處理這些事,阿芝還在危險(xiǎn)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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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叔叔,怎么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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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哽噎堵住了喉嚨,她怎么也沒想到悲傷會(huì)來這么快,但還是狠下心來讓當(dāng)務(wù)之急占據(jù)自己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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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上午的車嗎?阿……阿芝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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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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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大小姐,有車牌的話也不好追啊,去接你們的時(shí)候我問了警察,他們也跟丟了,現(xiàn)在沒有線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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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突然感覺就像是命運(yùn)只允許她現(xiàn)在悲傷一般,但她還是拒絕,她知道,如果這會(huì)去體會(huì)那鉆心的感覺,那就要被撕心裂肺的痛楚所占據(jù),成為命運(yùn)的不能自已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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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后座上翻來覆去,一會(huì)移到左邊,一會(huì)移到右邊,就像是在躲避痛苦射來的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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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阿芝的父母!她父母肯定有對面的聯(lián)系方式!去阿芝家!快!四郎!去阿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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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焦急的拍著四郎的肩膀,四郎從后視鏡看見泠的表情,那種外溢的焦慮感讓四郎感覺無比心疼,但又沒辦法幫忙承擔(dān)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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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向阿芝家前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