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

“嗯？”

“在想我嗎？”

“嗯?！?/span>

清晨，向晚走在了靠海的公路上，早上的霧氣很濃，她拼盡全力可以看到水面，在浮現(xiàn)橙黃色的光。

“第一次見你，你的裙子顏色就是這個樣子的?！?/span>

向晚記得那天，嘉然從小坡上背著手來回走著，但社恐且一見鐘情的向晚直到最后也沒上去打聲招呼，還好命運(yùn)安排了她們在以后相遇。

“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上來找我！我難道不夠好看嗎？！”

“沒有啦，橙黃色的裙子，好看的?！?/span>

“對吧對吧！不過我還是最喜歡粉色了?！?/span>

2019年，工作室迎來了一批新人，初到公司的向晚對嘉然一見鐘情，在窗口偷看嘉然被發(fā)現(xiàn)還不自知，第二天嘉然假裝認(rèn)錯好友去和向晚打招呼并點(diǎn)明：“嗷！認(rèn)錯了！你是那天偷看我那個！”搞得向晚手足無措后與其相識，之后被分配到同一個項目里成為了同事。

逐漸到了時間，旁邊橋上通過的汽車提示著城市要開始運(yùn)作了。

該上班了。

今晚要唱哪首歌呢？向晚在自己的歌單翻了一遍沒拿定主意。

“然然，還在嗎？”

“一直都在的。”

“你會用哪首歌來表達(dá)思念？”

“這個嘛…讓我想想…后來的我們？”

“這不太像是思念啊。”

“嘿嘿，只是想讓你唱這首歌而已。”

向晚咬著手指，心里還在糾結(jié)。

像往常一般，一個人坐在鏡頭前，但向晚并不適應(yīng)，她仿佛是被時間的時間挑撥到此時此地。

曾經(jīng)的這里發(fā)生了些什么…

快樂的痕跡，情愫也殘留著，四周似乎還印著淚痕。

噗嗤。

向晚苦笑著。

看著歌單的下一首，沒有選擇唱而是默默劃走了。

“哦？”

“記著你，沒忘記呢，沒啥，我愛你?！?/span>

嘉然的情緒與向晚截然不同，她依然是歡快的小草莓，發(fā)著悅耳的笑聲。

“哈哈，說不會話了？”

“就是，我不唱這首?！?/span>

“自私的家伙?！?/span>

嘉然在紙條上寫下了：被回憶與情緒支配著。

快到午夜才下班的向晚還是抽空去了一趟花店，她打算把家里點(diǎn)綴一下，回家的小路上漆黑一片，她抱著盆栽往家走，旁邊的小貓看著她歡快的步伐也跟著歡快起來，回家之后把兩盆放在桌上，她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它們，趴在桌子上，慢慢露出微笑，她看著那盆盆栽的形狀，總感覺像某個可愛的小動物，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哈哈哈，什么東西啊這是。”

然后她發(fā)了條朋友圈。

“我的盆栽是什么東西?！?/span>

它就叫這個名字吧。

第二天回家向晚把什么東西從陽臺上搬到桌子上，這是她夜晚的好伙伴，靜靜地陪著她，她接了一個通知的電話：

“好...好....”。

抿嘴苦笑。

不久又傳來了嘉然的聲音。

“好～好啦～”

向晚幸福地笑開花?。

她看著什么東西，又開始對著電腦一頓敲鍵盤。

“你說我該怎么改歌詞呢？”

晚上睡覺她躺在床上，看著什么東西。

“我想把你寫成一首歌”她樂呵呵說。

她說完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東西的形狀特別像她第一天回家遇到的那只貓。

“改天再把你寫成一首歌吧”她在自言自語著。

“該睡覺了哦～”

這是嘉然悄悄對向晚說的話，她露出了今天最開心的笑容。

回過了晚安，嘴巴還在嘟囔著。

“好～”

“夜晚該去哪里尋找你？”

“當(dāng)然是…夢里呀！”

嘉然的回應(yīng)沒有出乎向晚的意料，但她并沒有因此開心，失落感加重著。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

“因為我和你一樣感到幸福?！?/span>

“呃……”

“我們因離不開曾經(jīng)而擁抱在一起?！?/span>

“哎呀…不要說一些我這個木頭腦袋理解不了的話好不好～你不是經(jīng)常責(zé)備我…誒？你好像沒責(zé)備過我是個木頭來著？”

“我當(dāng)然沒有，笨蛋?！?/span>

“啊..嘿嘿，果咩那塞?！?/span>

看窗外，

城市被月光淹沒了。

看著鏡子刷牙，

卻又過于著急，

口腔中全是牙齦出血浸滿的血腥味。

舔舐牙齦，

看著自己眼睛，

鏡中眼與鏡外眼的距離中，

全是被忽略的情感，

匆忙到，

連把情感傳遞給自己都做不到，

仿佛，

城市也被血腥味浸滿了。

今天是休假日

2022.10.17

大晴天，但外面風(fēng)很大，向晚走了一天路，還騎了車，頭被風(fēng)吹疼了。

她與嘉然度過了一天的二人世界。

PM11:30

向晚：Alright I can do this I can do all things?。?/span>

嘉然：你也太磨蹭啦?。?！

向晚：我騎車也會累啊，要不你來騎？

嘉然：我只是想保護(hù)你，還有你的腦袋～

向晚：晚了。

.....

.....

10.18 AM12:30

嘉然：先練好再決定唄？

向晚：沒時間了。

嘉然：你會后悔的。

PM2:30

向晚：我不想去上課～

嘉然：給我說干嘛，你知道該不該去！

向晚：還是去吧～

PM5:30

向晚：你為什么總是在想奇奇怪怪的東西？

嘉然：看來世人不念舊，向晚也不例外呢～

向晚：你...

PM7:00

嘉然：你為什么要給別人說那種奇怪的話呢？

向晚：我在改啦，我沒有惡意的嗚嗚嗚……

嘉然：你就是個笨蛋，笨豬！

向晚：下次罵可以狠一點(diǎn)。

嘉然：那不行。

PM10:00

向晚：我說的還是有道理吧！

嘉然：你說的是自卑感，那你想過這來自于什么嗎？

向晚：額...你想過嗎？

嘉然：大概是你的虛榮心吧。

10.19AM01:00

嘉然：我想看看舊照片。

向晚：我實(shí)在頭疼得不行了，你自己在我腦子里找找吧。

嘉然：你要休息了嗎？

向晚：我得睡覺了，晚安小可愛。

嘉然：那我在你腦子里轉(zhuǎn)你還睡得著嗎？

向晚：搞的你有哪天晚上沒有轉(zhuǎn)一樣！！

嘉然：哎呀別拆穿我嘛，晚安寶貝。

向晚：動作快點(diǎn)哦……

PM8:30

還是那么多鏡頭對著自己。

“你要唱嗎？”

“我不知道…”

“我覺得頂碗人是看不出來這首歌代表什么的?！?/span>

“這與他們無關(guān)?！?/span>

“那你在顧慮什么？”

向晚擦了擦額頭，把頭發(fā)捋順。

嘉然就坐在向晚對面，面對面地看著她。

嘉然：“現(xiàn)在那么顧慮，怎么之前那么果斷呢，你還真是悶騷！向晚大豬頭！”

向晚：“那是個誤會…”

嘉然：“所以現(xiàn)在也是嗎，搞不明白你，總是這么糾結(jié)，你看看你之前離開我的時候…”

向晚：“我說了那是個誤會！！”

向晚抬起頭，閉著眼，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向晚：“我一直都很愛你的…即使沒告訴過你，但我真的很愛你?！?/span>

嘉然：“你更愛你自己吧……”

這是嘉然第一次，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

嘉然：“不如這么說，現(xiàn)在的我，是因為你的大腦才能與你對話?！?/span>

向晚：“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

嘉然：“不過結(jié)局就是這樣，向晚，你覺得你面前的我是誰？”

向晚：“我沒刻意躲避你，你也沒從我腦子里離開過。”

嘉然笑著：“滿分的答案呢……”

這是向晚搞砸的不知道第幾次直播。

嘉然拿起旁邊的吉他，放在向晚手里。

向晚：“我不要。”

嘉然：“是時候了…向晚，你從前比現(xiàn)在勇敢的?！?/span>

向晚哭著，眼里似乎帶著哀求，卻沒有那種卑微在里面，而是堅定的眼神，像是把曾經(jīng)沒用上的堅定在現(xiàn)在用了出來。

“唱完的話，你會在哪？”

“我怎么知道呢，不過現(xiàn)狀真的改改變了?！?/span>

向晚拿起吉他，清了清嗓子：

“然后呢…他們說你的心似乎痊愈了，

也開始有個人為你守護(hù)著，

我該心安還是心痛呢……”

嘉然也跟著開口：

“然后呢..其實(shí)我的日子也還可以呢，

除了回憶肆虐的某些時刻…”

向晚睜開眼，嘉然已經(jīng)坐在了動捕室外面，隔著一塊玻璃。

向晚一邊唱著，一遍對嘉然說：“我每天晚上都會聽歌，聽完覺得世界變得深邃無比，仿佛寧靜又仿佛喧鬧異常，窗外都有些什么：往家飛翔的鳥、夜不歸宿的人、孤獨(dú)綻放的路燈、還有我的思緒，從這一邊，跨越幾千公里到另一邊?！?/span>

“你想說什么？”

這一聲是從耳返里傳來的。

向晚瞳孔地震，猛地站起來。

腦子里還有嘉然的嘲笑聲：“哈哈，我就說你是笨豬。”

向晚猛地沖向外面，看著工作臺上的屏幕才知道，直播根本沒有推流。

嘉然把驚慌失措的向晚擁入懷里：

“好了…我知道那是個誤會了……”

“嗚…”

“你真的是個很敏感很容易受傷的小孩子呢……看似比誰都堅強(qiáng)，在我面前就不要逞能了?！?/span>

“嗯……”

“我還知道你很愛我哦～”

“閉嘴…”

“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你還記得嗎？四下散落的是你的淚嗎？我記得你很愛哭，不過敏感溫柔一點(diǎn)也好，哭也并不丟人，下次見到你時會有一連串的問句給你。

你會解答嗎？”

“會的。”

“那么，再見了?！?/span>

“再見?！?/span>

腦海里也傳來：“再見。”

“嗯，謝謝你?！?/span>

今晚是自戀者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