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山就在那邊,我聽不見它的回聲。
直覺告訴我回聲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是我早就已經(jīng)學(xué)會的物理知識,就是昨天,小孩子們還在玩耍的時候,我卻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這些,甚至還將書本中的一個錯誤找了出來。他們驚訝于我的才智,于是第二天,一個打扮奇怪的女人來到我的幼兒園,她向幼兒園的老師出示了一張薄薄的證件,然后牽著我的手走了。
明明前一天我還在爸爸媽媽的懷抱之下高高興興地前往幼兒園,但是第二天,一切都改變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人,陌生的自己。打扮奇怪的女人帶領(lǐng)我走到車?yán)?,一輛黑色的轎車,里面裝潢像別墅里臥室一樣豪華。我迷迷糊糊地看到亮光,冷冷的,遍布全身。
睜開眼睛,自己就出現(xiàn)在了這個陌生之地。我似乎睡著,但是那記憶無端,怎么也想不起來,無論開始還是結(jié)束。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只記得車身在我腳尖觸及那一刻的顫抖,女人的微笑,還有值得我眷戀的父母。但是一想起來那個奇怪的女人,一切都似乎非常合理。
“你的爸爸,和你的媽媽,都在這里。啊不對,他們很快就會來了?!边@是女人帶我來到這里之后說的第一句話。
她輕描淡寫吐出的一個又一個漢字,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但是父母親卻在幾分鐘之后如期而至了,這讓我極其驚訝。他們從來沒有向我介紹過這個女人,但是他們確實按照女人的想法趕來了。
“我就說吧,孩子。”
不過我看出來了一點不對勁,爸爸看著我視若無物的樣子,非常不對勁。明明在昨天,他才剛剛頂著我的額頭留下了一個青澀的不熟練的吻。
“聽著,XXX”母親溫柔地說,這讓我相信母親沒有變,還是那個母親。我惡狠狠地盯著那個父親,他只是眼神空洞地盯著我。
但母親接下來的話直接把我嚇了一跳。
“她才是你的母親,你沒有父親。”
我幼小的心靈一下子無法承受太多,母親手指向那個穿著怪異的女人,她正用一種詭異的微笑看著我。
“退場?!蹦赣H這個時候又冷冰冰地擠出這一句,但她臉上的微笑立刻又變成了昨天我所看到的溫暖的樣子,似乎從來沒有說過她剛才說的那幾句話。
“讓媽媽帶你出去看看吧?!?/p>
我掙脫開正想把手放到我肩膀上的女人,然后跑開,包住我的母親。
母親一言不語。
……
睜開眼睛,自己就出現(xiàn)在了這個陌生之地。我似乎睡著,但是那記憶無端,怎么也想不起來,無論開始還是結(jié)束。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只記得車身在我腳尖觸及那一刻的顫抖,女人的微笑,還有值得我眷戀的父母。但是一想起來那個奇怪的女人,一切都似乎非常合理。
“你的爸爸,和你的媽媽,都在這里。啊不對,他們很快就會來了。”這是女人帶我來到這里之后說的第一句話。
她輕描淡寫吐出的一個又一個漢字,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但是父母親卻在幾分鐘之后如期而至了,這讓我極其驚訝。他們從來沒有向我介紹過這個女人,但是他們確實按照女人的想法趕來了。
“我就說吧,孩子。”
爸媽進來了,熟悉的樣子,我緊張地沖向前抱住她們無聲地啜泣著。
“這是你的新家,孩子,要我?guī)愠鋈タ纯磫??”媽媽說著,我抓住她的手,開心地跑出去,外面是一座懸崖,在遠處的是山,除了山,還是山,連綿不斷的山。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濃厚的綠色,它似乎從造物主的手中掙脫開來,無比純凈,沒有沾染任何一絲污穢,就好像它原本就應(yīng)該這樣。
“開心嗎?孩子。領(lǐng)略一下回聲的魅力吧?!蹦赣H突然提到回聲讓我大吃一驚,但這份吃驚立刻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掩蓋住,我沖向遠處,望向那座山,同時看向小跑過來的母親。
“開心!”我大喊一聲。
遠處的山抖動一下,我期待著,這是我昨天學(xué)到的知識。
我等待著。
沒有動靜。
母親走到我的旁邊,她的表情是令我意想不到的冷峻。
母親將手伸到我的耳朵里,血流了出來,不過是無色的,我不禁懷疑這是不是血。
一個銀色的東西在我的耳蝸里被掏了出來,它似乎是一個縮小版的大腦。
“你們做的時候能不能避免信號丟失呢?退場?!贝┲之惖呐送蝗辉谶h處說道,她的嘴巴沒有任何顫動,但是那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不知在何時聽過這句話,“退場”兩個字。
我扭頭一看,父親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背后。
“他已經(jīng)不能作為實驗樣本繼續(xù)存在了吧,類人類如果實驗超過兩次就會有相關(guān)記憶進入他的潛意識,你就不怕他起來跟整個世界宣告有類人類這種東西存在?”
“好,行。”母親說道。
“你們要干什么?我說?!钡衣牪坏阶约旱穆曇?,像那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的回聲一樣。
“你是一個類人類,從你踏上那部車起就是了,抱歉,我只能告訴你這個?!?/p>
……
手術(shù)臺的燈光,大腦處連接計算機的導(dǎo)管清晰可見。一具尸體躺在冰冷的擔(dān)架上,他只有四歲,當(dāng)然是按照他自人工子宮內(nèi)產(chǎn)出的時間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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