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楚舜華背著雙手仰望夜空，好像是在欣賞著漫天燈火的奇景。而他的后方，數以萬計的弩手平端著弩機，鋒利的箭頭上流動著凄冷的藍光。

? ? ? ?“懸空燈?！必惵〉吐曊f，“沒想過這玩意兒會那么美?！?/p>

? ? ? ?夏國的懸空燈，是一種用于夜戰(zhàn)的軍事設備。把牛皮的表層剝下來，曬干成半透明狀，制成一人高的氣囊，在里面安置牛油燈。牛油燈燒熱了氣囊中的空氣，燈就能在夜空中懸浮半個小時之久。通常懸空燈只是用來發(fā)信號用，但大夏軍放出了如此之多的懸空燈，照亮了整片荒野。

? ? ? ?難怪楚舜華敢于在深夜開戰(zhàn)，因為他們已經做好了全天候作戰(zhàn)的準備。時至今日，夏國的精密弩機“破山弩”仍然是戰(zhàn)場上遠程武器的霸主，它比十字禁衛(wèi)軍裝配的三聯裝火銃更快也更兇猛，只是需要弩手很有經驗才能掌握。而夏國恰恰就有這樣一支林部隊，他們連射的時候，弩箭密集如林。

? ? ? ?懸空燈大大提升了林部隊的作戰(zhàn)能力，哪些經驗豐富的鷹眼射手，只憑微光甚至聲音就能發(fā)動準確的射擊。

? ? ? ?而戰(zhàn)場的另一側排列著雄健的黑駿馬，它們寬闊的胸膛并在一起，像是黑色的墻壁。戰(zhàn)士們在黑色軍服外披掛了金色甲胄，火銃的槍口指向天空，馬鞍上插著鋒利的騎士劍。騎兵團的兩側是斯泰因重機組成的沖鋒隊，他們的正后方是黑鐵巨炮組成的炮擊陣地。

? ? ? ?十字禁衛(wèi)軍已經在黑暗中列陣完畢，他們沒有點燈就是不想讓林部隊有靶子可以射擊，但密集的懸空燈卻讓他們的潛行戰(zhàn)術落空了。

? ? ? ?“龍德施泰特！”貝隆低聲說。

? ? ? ?他不清楚為何龍德施泰特還不動手，楚舜華所在的位置完全沒有遮擋，一般的火槍乃至于狙擊槍都傷不到他，可龍德施泰特手中的是朗基努斯之槍！能夠在四公里的距離上發(fā)動破城一擊的圣槍裝具！這時候一槍解決掉楚舜華，十字禁衛(wèi)軍就會不戰(zhàn)而勝。

? ? ? ?“楚舜華所帶的部隊中，每個人都是精英。如果現在射殺楚舜華，他們會立刻撤退，大部分軍隊都能成功撤離?！饼埖率┨┨貨]有戴頭盔，鋒利的紫瞳通過瞄準具死死地鎖定楚舜華，“等一等，等到大夏軍全部踏入戰(zhàn)場再開槍，今夜我們會全殲東方人最強的軍隊?！?/p>

? ? ? ?龐加萊和貝隆對視一眼。不愧是熾天騎士團的團長，龍德施泰特不是只在穿著甲胄的時候才顯得可怖，戰(zhàn)術上也是極其兇猛，但不僅要殺楚舜華，還要整個大夏軍陪葬。

? ? ? ?大夏軍四大部隊：風、林、火、山，風部隊是兼具高速和重甲的騎兵，承擔沖鋒任務；林部隊是弩弓部隊，負責壓制和控場；火部隊裝配有優(yōu)質的火銃和重炮，大夏軍在火器方面并不亞于西方諸國；山部隊則是步兵敢死隊。此刻露面的只有墨綠色軍服的林部隊。

? ? ? ?而十字禁衛(wèi)軍則分成十二個師團，其中六個師團來自十字禁衛(wèi)軍本部，另外六個師團由信奉彌賽亞圣教的各國君王派遣。十字禁衛(wèi)軍全部配備斯泰因重機，各國派遣的師團則騎乘著血統(tǒng)優(yōu)良的戰(zhàn)馬。

? ? ? ?熾天鐵騎和各國派遣的騎士沒有被編入這些師團，戰(zhàn)場上的甲胄騎士的調動從來都是保密的。

? ? ? ?“阿瓦隆之舟”也抵達了戰(zhàn)場，這架用履帶行駛的禮車其實也是一輛戰(zhàn)車，它的頂部裝飾著黃金十字架，外層是秘銀和青銅混鑄的裝甲。那些充當先導的白衣修士此刻都端起了蜂巢火銃，他們也是教皇的禁衛(wèi)軍。

? ? ? ?之前歷代教皇都不會輕易出現在戰(zhàn)場上，他們是神的仆人，職責是傳播教義引導世人，作戰(zhàn)自然有軍人負責。高貴的紅衣主教們被稱作“穿紅袍的”，軍人則被稱作“穿黑袍的”，穿紅袍的自覺地位高于穿黑袍的。

? ? ? ?但這一戰(zhàn)的意義不同，它會重新校對世界的天平。

? ? ? ?一切都很平靜，風雨中似乎隱約帶著火藥味。這就是世界上最高等級的戰(zhàn)爭，肅靜優(yōu)雅，像是貴族之間的決斗。

? ? ? ?地面震動起來，黑暗中仿佛奔來了太古的兇獸，楚舜華轉身走向己方陣地。貝隆的眼角微微一跳，熾天使們警覺地看向四面八方，那聲音太可怕了，讓人不自覺地覺得危險將至。

? ? ? ?暗青色的烈馬從黑暗中突出，它們踩踏著雨中的原野，馬蹄上帶起泥漿的弧線。它們的眼睛赤紅，巨大的鼻孔在鐵面甲下噴著白氣，身材接近普通戰(zhàn)馬的兩倍，披掛著沉重的甲胄，簡直是一座移動的鋼鐵之城！

? ? ? ?“夔龍么？那種東西真的能稱作戰(zhàn)馬么？說是吃人的龍還差不多吧？”龐加萊低聲說，“竟然是騎兵戰(zhàn)術開場，楚舜華這是覺得自己占據絕對優(yōu)勢，要碾壓十字禁衛(wèi)軍么？”

? ? ? ?那就是大夏軍的風部隊，在擁有重炮之前，這股鋼鐵之風令整個西方戰(zhàn)栗，因為風部隊所乘的戰(zhàn)馬是“夔龍”。它是馬中的怪物，大夏皇廷直接派人管理這種戰(zhàn)馬的繁育機關，它的祖先到底是哪種馬，又是如何配種的，至今都是秘密。西方騎兵所乘的戰(zhàn)馬也是經過一代代的選種和強化的，但在夔龍馬前卻矮小的像是驢子。

? ? ? ?只有夔龍馬能扛得起風部隊，他們的重鎧能夠完全抵擋十字禁衛(wèi)軍裝配的三聯裝火銃，甚至炮彈碎片都無法傷害他們。唯一的缺陷是起步太慢，所以風部隊的沖鋒總是從遠處發(fā)起，到達戰(zhàn)場的時候已經是極速。夔龍馬會以這樣的速度穿越整個戰(zhàn)場，唯一能讓它們停下來的理由就是死。

? ? ? ?貝隆用手指塞住耳朵，即使對熾天騎士來說那萬馬奔騰的聲音也太可怕了，即便沒有正面感受它的鋒芒，也會不由自主地產生螟蛉面對蒼茫大海的敬畏感。

? ? ? ?林部隊立刻向著戰(zhàn)場兩側移動，好給風部隊留出通道?？癖嫉馁琮堮R很難控制，擋在他前面的話，就算是友軍也會被踐踏。

? ? ? ?但在楚舜華的面前，夔龍馬組成的狂流硬生生地裂開，繞過他之后又重新合攏。

? ? ? ?滄海橫流，他是白色的礁石。

? ? ? ?魁梧的隨扈從把朱紅色的龍雀大旗插在楚舜華身后，大旗在雨中招展，龍雀飛騰，成千上萬的烈馬在旗下馳過。

? ? ? ?從這一刻起，楚舜華的立足之地就成了大夏軍的本陣，所有人都只能向前，退后者會被后方的友軍射殺！

? ? ? ?楚舜華的做派如果換做旁人會有做作之嫌，但在楚舜華身上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他是大夏的軍神，本來就是個神話。他越是表現得鎮(zhèn)靜自若飄然世外，大夏戰(zhàn)士們越是覺得他勝券在握，沒有什么可畏懼的。

? ? ? ?騎槍畫著弧線落下，結成金屬的荊棘叢，風部隊沖向十字禁衛(wèi)軍的騎兵隊列。他們根本不屑于用火槍，能夠阻擋他們的只有重炮。

? ? ? ?十字禁衛(wèi)軍的陣后，重炮吼叫起來，同時由蒸汽驅動的重型弩機放出了蜂群般的弩箭，密涅瓦機關巧妙地借鑒了東方人在弩弓上的成果，研制出這種機械連射的弩弓，雖然太過沉重，但作為近距離炮臺使用力量極其強大。

? ? ? ?這使沖鋒中的風部隊產生了短暫的幻覺，以為不知何處來的烏云遮蔽了天空，下一刻，密集的箭雨從天而降，它們才是“烏云”的本體。炮彈在空中留下燃燒的弧線墜落在地面上，迸出不計其數的鋒利碎片，戰(zhàn)馬和人類的血肉染紅了平原上的野苜蓿。

? ? ? ?即使是穿著重甲的風部隊，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中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每匹都價值上千金幣的夔龍馬在鮮血中翻滾，或是騎在馬背上的戰(zhàn)士攔腰折斷，馬繼續(xù)向前奔馳。

? ? ? ?大夏軍立刻以牙還牙，林部隊站起身來，一邊推進一邊對空投射出密集的箭雨。那些飛鳥般的箭飛得比炮彈的軌跡還高，落下的時候就像突如其來的鋼鐵暴雨。還未來得及沖鋒的禁衛(wèi)軍騎士連同戰(zhàn)馬一起被貫穿，仿佛虛空中的死神在收割生命，人和馬都像被攔腰砍斷的草木那樣倒下。

? ? ? ?龐加萊和貝隆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這是教皇國第一次面對大夏聯邦的究極精銳，本以為靠著蒸汽技術西方的軍事力量在過去的一百年里強化了幾倍，但大夏的傳統(tǒng)戰(zhàn)術也在不斷強化，林部隊的弩弓威力似乎又加強了。

? ? ? ?伯塞公學的教堂里，那位艾倫爵士無意中做出了正確的判斷。西方人都為自己的蒸汽技術自豪，但阿蘇大陸上千年的積累并不那么容易撼動。

? ? ? ?教皇國和大夏國之間，多年來始終是“王不見王”，此刻雙王相見，真正的實力才得以爆發(fā)出來——這遠不是紙上談兵那回事。

? ? ? ?風部隊從硝煙中突出，靠著硬甲沖開了十字禁衛(wèi)軍的防線，夔龍馬毫不留情的踐踏著護衛(wèi)弩機的步兵，蒸汽弩機陣地在幾分鐘內就被摧毀了。

? ? ? ?但隨后風部隊也滑入了死亡的軌道，他們慢下來了。跟其他重騎兵一樣，風部隊制勝的手段是直接突擊，用盡速度之后如果還沒有能擊潰敵軍，他們自己就會成為被圍攻的對象。十字禁衛(wèi)軍為他們準備的葬禮音樂是炮聲，夔龍馬和它們的主人在烈焰中一同化為碎片。

? ? ? ?兩軍正式交接，林部隊拋棄弩機，左手格斗劍右手火銃，騎著斯泰因重機的戰(zhàn)士從兩側包抄，雙方火槍對射，紅色的泥土中滲進新的鮮血，巨艦沿著海岸線行駛，船上的重炮開始轟鳴。那是大夏聯邦的混編艦隊，大夏的造船術領先了西方近百年，超重型的木質戰(zhàn)艦在外面裹上鐵殼，架上重炮，每艘戰(zhàn)艦都是一座不沉的要塞。

? ? ? ?十字禁衛(wèi)軍的長程火炮連續(xù)地轟鳴，目標是楚舜華所在的位置。

? ? ? ?但無論炮火多么密集，楚舜華都紋絲不動——對于此刻的大夏軍而言，他是戰(zhàn)場上的王。

? ? ? ?王重于山，不可輕動。

? ? ? ?那個男人是皇帝的哥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亡命之徒。

? ? ? ?又或者是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他被星見的巫術保護著，世間沒有東西能傷害他，除非你擊破他的“天命”？

? ? ? ?龐加萊看了龍德施泰特一眼，那顆能夠擊破天命的破城彈已經頂入了朗基努斯的槍膛。貝隆忽然有點后悔讓這家伙拿走酒罐，喝了酒之后的龍德施泰特，手還會穩(wěn)么？

? ? ? ?西邊傳來了低沉的號聲，那號聲極具穿透力，簡直像是幾十頭巨龍聚集在一起引頸長嘯，戰(zhàn)場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和槍炮聲都沒有壓過它，死戰(zhàn)中的雙方士兵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阿瓦隆之舟的方向。

? ? ? ?那種特殊的號聲是用蒸汽吹響黃銅音管產生的，在平原上能夠傳出幾十公里，十字禁衛(wèi)軍用它來下達作戰(zhàn)指令。

? ? ? ?號聲中帶著進行曲一般的節(jié)奏，這意味著十字禁衛(wèi)軍將把最后的底牌投入戰(zhàn)場。消耗戰(zhàn)持續(xù)到現在，十字禁衛(wèi)軍占了劣勢，唯有那最終的兵器才能改寫結果。

? ? ? ?硝煙中傳來了蒸汽機的轟響，沉重的履帶式陸行器碾壓過泥濘的草地，那是密涅瓦機關最新研發(fā)的戰(zhàn)爭武器“天啟戰(zhàn)車”，雖然行動速度并不快，但堅厚的裝甲能夠抵擋重炮的轟擊，很容易在戰(zhàn)場上構成一道鋼鐵防線，自帶近程炮也能形成不錯的火力網。

? ? ? ?真正令人畏懼的不是天啟戰(zhàn)車，而是戰(zhàn)車側面踏板上半跪著的黑影們。戰(zhàn)車越過重炮陣地后停下，組成了防線，黑影們緩緩地起身，并肩向著戰(zhàn)場前進。

? ? ? ?為首的黑影肩上扛著火焰紋章的戰(zhàn)旗，那面旗幟如此之大，簡直遮天蔽日。

? ? ? ?這一幕讓人有種幻覺，仿佛那些黑影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太古時代的眾神，他們在浩瀚的荒原上跋涉了千年，今夜才重返這個世界。

? ? ? ?龐加萊的望遠鏡里，楚舜華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這種東西，很微妙的表情，像是如釋重負，又像是他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 ? ? ?黑影們踏入戰(zhàn)場，疾風卷著粘稠的硝煙流走在他們的甲胄和武器上，他們的真實形態(tài)終于暴露在世人的面前，那么雄壯又那么猙獰，像是惡魔或者龍死后留下的遺骸，美得令人窒息。

? ? ? ?“青銅切斷者”、“劍舞者”、“神罰之鞭”、“咆哮雷神”……數以百計的甲胄騎士屹立在帕提亞平原上，像是一道山脈橫亙在大夏軍的前方。因為體型遠遠超過熾天使，所以這些“熾天鐵騎IV型”甲胄造成的視覺威壓還勝過那些工藝精良的原始版本。

? ? ? ?“你不在的話，誰指揮那些熾天鐵騎？”龐加萊看了龍德施泰特一眼。

? ? ? ?“他們不需要指揮，他們每個人都是單獨的作戰(zhàn)單位。”龍德施泰特說。

? ? ? ?已經踏入戰(zhàn)場的山部隊中有戰(zhàn)士從隊伍中脫離出來，乍看好像是膽小的戰(zhàn)士想當逃兵，但隨著他們剝下身上的暗紅色軍服，露出黑色的貼身甲胄，他們的番號也隨之暴露了。

? ? ? ?大夏皇室禁軍“不朽師團”

? ? ? ?原來楚舜華早已把這支特殊部隊混合在山部隊中投入了戰(zhàn)場，難怪裝備了斯泰因重機和三聯裝火銃的十字禁衛(wèi)軍在步戰(zhàn)的山部隊前莫名其妙地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山部隊的戰(zhàn)士以無法形容的高速曲折奔跑接近奔馳著的斯泰因重機，用鋒利的鐮刀將他們咽喉切斷，簡直像是鬼魅。

? ? ? ?對于不朽師團，除了知道他們是由原錫蘭國的山中刺客組成的，貝隆所掌握的情報也很少。因為不朽師團參與的戰(zhàn)役是不會留下戰(zhàn)報的，他們絕對不留活口，以防自己的戰(zhàn)術外泄。

? ? ? ?但根據推測他們每個人都是武器大師，各種武器，從長刀、火銃到近身格斗的短鐮，他們只要抓到手中就會使用。他們從小在錫蘭的山中生活，向猿猴學習攀巖和奔跑，靈活性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

? ? ? ?經過大夏皇室刻意的神話或者妖魔化，這支軍隊被蒙上了種種神秘色彩。他們永遠都是一千人，從不減員，這想必是充足的后備隊始終在替換死傷者，但外界則傳聞戰(zhàn)死的不朽者會被送往名為“英烈祠”的宗教機關，在那里經過神秘的儀式，就會從地獄重返人間。他們經常在戰(zhàn)場上留下黑色的鎮(zhèn)魂幡，這種舉動進一步催化了“不朽軍團是由死者組成”的恐怖傳聞。

? ? ? ?但隨著不朽者從背后的皮帶下摘下超大口徑的短銃，龐加萊的臉色就變了：“開鐮刀！”

? ? ? ?機動甲胄的弱點最終還是泄露出去了，大夏掌握了制造開鐮刀的技巧，難怪他們面對戰(zhàn)無不勝的熾天鐵騎卻依然保持冷靜。

? ? ? ?開鐮刀不是刀，而是不朽者手中那種口徑接近四厘米的怪異火銃的綽號，類似的火銃也插在熾天使們的腰間。

? ? ? ?早些年間，甲胄騎士對甲胄騎士的作戰(zhàn)往往演化成一場鬧劇，雙方都被堅韌的甲胄包裹，誰都沒有一擊必殺的能力，導致最后作戰(zhàn)變成了“暴擊龜殼”的游戲，一場場惡戰(zhàn)下來損壞的只是甲胄。

? ? ? ?這種情況直到密涅瓦機關發(fā)明了那種大口徑破甲槍之后才結束。

? ? ? ?破甲槍發(fā)射的錐形彈能有效地穿越甲胄，對其中的騎士造成殺傷。但大口徑導致的問題也很明顯，它的射程極短，騎士們通常都把它定在對方甲胄上開火。從使用方法看它確實跟短刀無異，騎士們又戲稱自己是鐵皮罐頭，所以它被稱作開鐮刀。

? ? ? ?不朽者們的戰(zhàn)術一而再再而三的奏效，混戰(zhàn)中趁亂從后方接近熾天鐵騎，利用驚人的彈跳力附著在熾天鐵騎的背上，開罐刀頂著甲胄頸部的薄弱處開火，騎士們的頭顱和沉重的金屬頭盔一起跌落，還有幾次引發(fā)了紅水銀爆炸，殃及了旁邊的騎士。

? ? ? ?大夏軍支付的代價也是異常慘重的，山部隊和已經放棄弩機的林部隊以驚人的死傷為代價才拖住了熾天鐵騎，不朽者每轟下一名熾天鐵騎的頭顱，大夏軍都得付出幾十人的生命。

? ? ? ?至此帕提亞平原已經徹底變成了絞肉機，人從這邊進去，淋漓的血肉從那邊出來。此刻連“微笑的龐加萊”也笑不出來了，這種形式的戰(zhàn)爭已經徹底喪失了美和尊嚴，戰(zhàn)場上每個人都被逼到了極限，像野獸那樣吼叫、射擊、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