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傳記之塞納戰(zhàn)國 【SNH48 古風(fēng) 國戰(zhàn) 多成員】




第七十一章:斷橋明志莫言降,單刀殘軀鳳折翼
江南秋葉城,相比戰(zhàn)火紛飛的漠北大地,這里所有的永遠(yuǎn)都是寧靜與繁榮。就像一幅定格的山水畫一般,從未改變過一絲一毫。天牢之內(nèi),戴萌等人正端坐在雜草堆里,先前為讓莫寒能擺脫嫌棄,不得不跟她一起合演一出賊喊捉賊,以至于自己幾人全部都要受這名義上的面壁之罰。
“唉,好端端的王府上房不住,偏偏讓我們蹲大牢。我說王爺,太尉這次可是有點(diǎn)過分了,這要關(guān)我們到什么時(shí)候???”
“怎么?這才幾天就不耐煩了?你該感謝莫寒,起碼她為你擔(dān)下了你欠國庫二十萬兩的債務(wù)。否則就你們兩口子一年幾千兩的俸祿,自己吃喝都是捉襟見肘,要想還債根本是天方夜譚。若是讓丞相察覺此事,你們兩個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贝髅茸炖锏鹬静?,無所謂的聳聳肩,淡聲說道。突然眉頭一皺,原本順暢的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有一些費(fèi)力起來。心頭也不知為何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嗯?萌哥,你怎么了?”
“沒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胸悶了,無礙??赡苁沁@里的空氣不太好吧。”雖然這樣應(yīng)承著,但是戴萌心中的那份不安與壓迫卻越來越厲害,似乎像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一樣。
“真是奇怪的感覺,難道主公他們在漠北出了什么難題?嗯,那里有莫寒在,不應(yīng)該會有什么難事,是我多心了吧?!睆?qiáng)行安慰自己,戴萌沒有多想,靠著草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小酣一會。
靈江附近,趙嘉敏率人馬不蹄停的趕往靈江畔,一路上并無追兵阻截。在慶幸的同時(shí),趙嘉敏明白這都是莫寒豁命才有的結(jié)果,此時(shí)斷后的弟兄們正處于生死存亡的時(shí)刻。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孫歆文等人,集合兵力前去營救。
“蕓兒,你輕功好,快去找找,讓阿袁她們帶人與我們匯合。寒姐那邊撐不了多久了?!?/p>
“嗯”蔣蕓微微點(diǎn)頭,一踏馬鞍縱身離去,沿著之前分兵的路線去尋找袁雨楨等人。趙嘉敏與徐晨辰統(tǒng)領(lǐng)剩下的兵馬就地休息片刻,等待援軍到來合兵救人。
就在距離他們六十里開外的另一邊,莫寒一身血跡,顫抖的身體,緊握的兵器,冷眼看著面前誅殺不盡的敵軍。一生輝煌,一身疲憊,早已乏力的軀體,早已耗盡的戰(zhàn)意,所支撐她的就只是絕不后退的意念,為防敵軍突破此地,縱使千刀萬剮她也要奮戰(zhàn)最后,直到自己生命的終結(jié)。
“百勝將軍俏莫寒,不愧是江南太尉,為了國家能夠猛戰(zhàn)如斯??上О?,你一個人又能改變什么?你的血又能換回什么?”
“追求理想與正義的路上,何須千人稱,萬人頌。我所認(rèn)定的路,就是我絕不后悔的心,這條路我走過,這條路我不退縮?!?/p>
“就讓我來會會你,看看你所謂的信念有多少斤兩?!焙峦袂缈v馬而來,手中長槍貫穿而出。莫寒拖著沉重的兵器,邁著如同灌鉛一般的雙腿,迎戰(zhàn)面前強(qiáng)敵。槍鏜交鋒,朱紅乍現(xiàn)。退步,是不可挽回的敗局。雙眼,是難以忘卻的責(zé)任。
“白虹貫日蕩賊寇,十指輕揮洗世塵?!?/p>
“真是難得,這種情勢之下,你還有閑情雅致吟詩作對。死來!”凌空虛影,是逼命的長槍,宛轉(zhuǎn)一落,是奪命的一擊。莫寒雙手舞動,五彩神飛展露一道五色流光,再度交鋒卻還是一樣的結(jié)果。氣空力盡的莫寒實(shí)在難以招架郝婉晴的攻擊。血,洶涌的在流淌,腿,艱難的在前進(jìn)。已經(jīng)模糊難辨的雙眼,卻始終能清楚的看見前方前進(jìn)的道路。已經(jīng)徹底無力的身體,卻始終能再一次的往前走著。
“狂槍決:百里銀屑霜滿天!”白霜點(diǎn)點(diǎn),鵝毛翩翩。百里大地盡被銀雪裹蓋,銀沙怒揚(yáng),寒槍掃動寰宇,槍尖貫破蒼穹。莫寒雙眼閃過一抹強(qiáng)烈的亮光,本能的閉上了眼睛,隨即左肩一痛,鮮血如同噴泉一般順著穿透肩頭的槍慢慢的滴落下來。劇痛,使得已經(jīng)麻木的意識恢復(fù)了些許清醒。揮手一擊,郝婉晴一踏大地抽身離去,槍頭出身鮮血更加難以抑制。莫寒攻擊接連落空,左手幾乎殘廢,早已超越負(fù)荷的身體,如同失去了地基的舞臺一般,垮了下來。右手死死握住五彩神飛鏜,讓自己的身體能夠強(qiáng)撐起來。狠抓的手指深深的扣進(jìn)了自己的手掌肉里,現(xiàn)在的她只能用鮮血與疼痛來刺激自己,刺激自己不能倒下。
“為什么,為什么要奮戰(zhàn)到如此地步?身為一個女流之輩,你到底為什么能有如此可怕的意志?到底是什么支撐著你,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躑躅風(fēng)霜問血途,誰言何處不江湖。莫寒一生功過參半,此戰(zhàn)不為自己功績名爵,只為一字,忠?!本o握的鐵鏜用力一甩,倒飛而去,插在橋身之間。倏然一聲,腰間佩刀出鞘。
“愚忠而已,何以稱勇?”
“忠義也好,愚忠也罷,為人臣者,自當(dāng)拼命保全江山社稷?!?/p>
“殺一個沒有抵抗力的人,我沒有興趣。這個功勞留給你們,殺莫寒者,賞金萬兩,封萬戶侯?!敝刭p之下,人人死命向前。手中腰刀一轉(zhuǎn),莫寒單手擎刀,豁盡最后的力氣沖向面前茫茫人海。刀落,命亡,一個又一個的生命斷送在這柄腰刀之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浮現(xiàn)在她的身體之上。殺戮與傷痛并行,屠殺與死亡競爭。一場殘酷的廝殺,最終落下了帷幕。單刀駐地,莫寒全無再戰(zhàn)之力,江南之名她沒有辱沒,百勝之譽(yù)她沒有辜負(fù)?,F(xiàn)在迎接的她的時(shí)候來自九幽地冥的大門,一生不信天,不信地的她終究要面對來自永恒的召喚。
“莫寒,我承認(rèn),你確實(shí)讓我意外。最后一次,愿不愿意投降,這是我最后的忠告。死對你來說也許是盡忠,但對于江南來說,你的死毫無價(jià)值?!?/p>
“生無意義,百年空度。人生一遭,沒愧疚,沒遺憾,沒白活,沒白死!一生燦爛,一身榮耀,豈可就此唾棄,自甘墮落。慣看滿城煙雨,昂首不悔烽云。莫寒不退,不降!”冰冷的刀流淌著滾燙的血,殘碎的袍刻畫著朵朵血色薔薇。鳳目掃過,重拾落地旗幟。咬住旗桿,奮力揮舞,象征著江南的榮耀,象征著江南的威名。此旗可殘,可毀,不可倒。最后時(shí)刻,做出今生最后一樣事情。莫寒拄刀而立,昂然視敵。一身傲氣,散如輕煙。猶如凜然巨擘獨(dú)擎天。一代名帥的背影,何其綿長,何其悲涼。納兵權(quán),殺伐天下。冠六藝,孑然一身。恩義徒然幾許,而今蕭索難明。感愴意,千絲萬縷,盡化作、風(fēng)飄飛絮。
“殘峰橫斷,孤云獨(dú)去,莫寒,啟程!哦!”一掌拍刀,最后的力量,最后的結(jié)局,莫寒運(yùn)起今生的無悔之招,親自送自己前往波羅地獄。
“潛龍出淵渺天闕!”潛龍出淵,震蕩寰宇,神龍擺尾,擊碎石橋。堅(jiān)固的橋不斷地崩壞著,碎石滾滾泄落,在橋的最中間,那面殘破的血色大旗依舊迎風(fēng)起舞,那一個堅(jiān)定的背影,始終不曾后退。
“今日,莫寒雖身亡他鄉(xiāng),但不久的將來,江南一定會打敗爾等。我就在地獄酆都見證漠北的敗亡,哈哈哈哈哈哈哈?!庇⑿勰┞啡詿o言,斷臂殘刀亦悠然。巾幗須眉誰又論,笑傲生死不由天。放肆的大笑,是對人世最后的沖擊,搖曳的大旗,是一生無悔的經(jīng)歷,爾后隨著一聲巨響,與萬千碎石一同沉淪,如同折翼鳳凰,跌下那無盡的深淵之中。零丁,零丁,生也零丁,死也零丁,因風(fēng)而起,隨風(fēng)飄零,猶如乍落的一場細(xì)雪,來得凄然,去得哀絕。一身才華,一世英名,就此止步。瓦滾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落寞的雪,凄婉的地,火鳳最后的一次鳴叫,帶走了她今生的榮耀,帶走了她今生的夢想。此生,無悔亦無怨。若問遺憾,也只是未能完成與他的約定。
“戴萌。。我。?!鄙淖罱K,記掛的仍是那個他,那個最讓自己放心不下的人。只是還未呼喚,冰冷的水浸透了自己的身體,奔騰的潮淹沒了自己的意識。奔波半生,終是為自己畫上了停終的句號。
“嗯?”與此同時(shí),正在大牢里的戴萌忽感一陣鉆心之痛,痛徹心扉,就像是要將自己萬刀穿心一般。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極力阻止這股傷痛的繼續(xù),卻不想痛楚更甚,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 币宦晳K叫,戴萌倒在草堆之中,臉色蒼白無比,鮮血不斷從嘴角流出。全身上下都在遭受難以承受的痛苦。
“萌哥!”張語格一把上前抱住戴萌,無心提問因何如此。內(nèi)元灌入戴萌體內(nèi),卻被反震回來,連退數(shù)步。
“怎么會這樣?萌哥,撐住?。砣?!來人!”放聲大喊,希望有獄卒來此詢問。半天都不見一人,李宇琪眉頭一皺,伸出手想要轟開牢門,但又怕自己違反法紀(jì)。轉(zhuǎn)首望了一眼戴萌,只見戴萌臉色慘白如同白雪,一幅將死之態(tài)。好友情況危急,現(xiàn)在不該是自己再做乖乖郎的時(shí)候。心一橫,李宇琪提元納氣一拳轟開牢門,孔肖吟與錢蓓婷將戴萌攙扶而起,扶著他朝門外走去。
這是前面匆匆走來一隊(duì)獄卒?!皫孜淮笕?。。你們這是?。。。。”不由分說,張語格上前一腳將典獄長踹倒在地。
“我剛剛叫你們的時(shí)候都死哪去了????王駕千歲身體有恙,需要傳太醫(yī)醫(yī)治和靜養(yǎng),怎么?你們還打算攔著?本公告訴你們,靠山王的身體有什么問題耽誤了醫(yī)治,別說你們長了多少腦袋,就是全族都長了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是。。。。是。。。。是!請。。請國公爺和幾位侯爺回。。回府歇息。恭。。恭祝王駕千歲玉體安康?!?/p>
“為什么?為什么心會這么痛,好像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一樣。這股萬箭穿心的感覺,難道漠北真的出了什么事?寒,你。。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卑雺舭胄训囊庾R,戴萌腦中所想的全是與莫寒有關(guān)的事情。隨后痛楚再提,沒能忍住,昏死過去。
界橋崩塌,聲波籠罩周遭數(shù)十里,趙嘉敏正率人原地休息,聽到那轟雷般的響聲,眉頭一皺。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
“老徐,帶人跟我去界橋一帶看看,出了什么事?!毙斐砍轿⑽Ⅻc(diǎn)頭,點(diǎn)起數(shù)十名騎兵跟著趙嘉敏沿著河流朝上游走去。越往上走,原本清澈的河水愈加混濁,被無數(shù)的鮮血所染紅,失去了它本來的樣貌。奔騰的河水夾雜著無數(shù)的斷槍碎甲,夾裹著這些東西一起前往遠(yuǎn)方。趙嘉敏勒馬止步,這些碎物都乃是江南之物,看來界橋確實(shí)發(fā)生了激戰(zhàn)。猜測得到證實(shí),不祥的預(yù)感愈發(fā)沉重。
“主公,你看!”正當(dāng)這時(shí),徐晨辰指著前方大喊。趙嘉敏抬頭順著所指方向望去,一桿鐵鏜孤單的躺在河流之中,似乎是方才順流而下時(shí)遇上石堆被卡死在那。鐵鏜之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河水沖刷干凈。最熟悉的東西,最難以相信的結(jié)果,趙嘉敏閉著眼睛不愿意去看,他不愿意相信,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面前之物如假包換,無時(shí)不刻的在告訴他,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主公,寒姐的兵器在此,卻不見蹤影,恐怕。。。?!?/p>
“命人四下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要是找不到,你們都去陰曹地府報(bào)道!”
“遵命!”徐晨辰帶著眾人四下前往尋找莫寒蹤跡,趙嘉敏翻身下馬,拾起那桿冰冷的兵器,插在河邊,默默無言。滴滴清淚遏制不住,從眼眶中慢慢留下。誰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從不敢想象的一幕,從不會相信的一幕,就這樣發(fā)生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還有何臉面回江南,自己還有何臉面去面對戴萌。。趙嘉敏無言面對自己的心,孤單的背影,苦澀的淚水,一個人呆坐在河邊,遙望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