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向吃桃】戰(zhàn)雙帕彌什同人:屑指揮官的災難時光(ooc注意)
寫在前面
本人是羅塞塔廚,露西亞是官配,賽琳娜是王道天降青梅,以上。

指揮官眉頭緊鎖,像是認命似的坐在了“椅子”上——假如底下連著幾百條電線,周圍環(huán)繞著一堆機械臂,上下兩邊還有兩塊半球形的“艙壁”正在緩緩合攏的某種東西,還能夠被叫做一把“椅子”的話。
視野的上下范圍逐漸縮小,從經(jīng)典4:3到寬屏16:9。目光掃過,從左到右,二五仔們一字排開。
露西亞輕掩嘴唇,腮幫子鼓的通紅,像是忍著笑。短發(fā)的麗芙笑容燦爛,兩只眼睛咪成了線,看起來還挺溫暖人心——可指揮官明明記得昨天她長頭發(fā)時還說了12遍“這不好吧”。里還是一副嚴肅可靠的樣子,只是眉毛以眉心為中心快要擰成一團,不斷顫動著,好似拔河,更別提手上的數(shù)據(jù)板都拿反了。
卡列尼娜本來是站著的,不過不多久便笑到趴在地上,只見的一對牛角卷上下翻飛,笑聲更是傳到十里開外,把路過的薇拉都引了進來。比安卡好像是在數(shù)落卡列尼娜,可說人不成體統(tǒng)顯然不用自己也捂著肚子別過臉去。
常羽一臉奸商樣,手指比劃了一張大洋,然后雙手手掌攤平,又像豎拉風琴一樣比劃了一個高度,于是乎本來沉默的蘇菲亞便從點點頭到掏出相機往這兒不斷夸嚓,甚至用機械臂舉起了打光用的設備。曲不斷反復著點頭、驚嘆、沉思的三拍子,盡管對她嘴里說的“我在九龍時更衣也有講究”很感興趣,指揮官還是想強調空中花園并沒有自己正在經(jīng)歷的這種風俗,然而不嫌熱鬧的七實嘰嘰喳喳根本停不下來,沒能阻止她“掏出”這堆設備的指揮官,再次于阻擊773小可愛誤導行為的作戰(zhàn)中失敗。
艾拉本來是來看閨蜜的,但她好像更加愛看閨蜜上司的笑話,證據(jù)就是她已經(jīng)一邊笑一邊拿著鉛筆在畫速寫了,不過和藝術家飛快舞動的手相比,洶涌的波濤(意味深)似乎還要更加猛烈一些。賽琳娜似乎是最后一個能阻止這場鬧劇的可靠人物,但指揮官一眼看到她捂住胸口的雙手,以及她那宛如訴說著“指揮官怎么樣都好看”的花癡眼神,就知道,他算是完蛋了。
至于突擊鷹,忘了突擊鷹吧。神威一只手指指點點,另一只手不斷用肘子戳著萬事,頭和上半身都傾側過去,準備字面意義上交頭接耳,眉目之間,喜形于色。萬事看上去懶懶散散,可算是和他出生入死過的指揮官知道他這樣已經(jīng)是全神貫注地看自己笑話了。庫洛姆本來是來把隊友抓回去的,可是好像一進了房間就宕機,現(xiàn)在甚至生硬地拍起了手,好像是勉強自己融入“瞻仰遺容”的和諧氛圍似的。指揮官很感謝卡穆能夠給自己一個面子,沒有親自前來,但指揮官還是希望下次雙人駕駛機體的時候他能把主監(jiān)視器的顏色改一改,紫光太顯眼了。
2B和9S也在,后者牽著前者的手,盡管蒙著眼,還是能猜出神色類似于進城讀過書的潮流青年帶著能讓自己抱金磚的鄉(xiāng)下女友看西洋鏡。
至于邊上的POD,貌似是給正在地上的A2做直播的,至于阿爾法也和A2一起看直播,同時實況轉播給羅塞塔(還用了流動電影院的設備在守林人營地公映),而且后來露娜也來看了,這是指揮官后來才知道的事情。
事情怎么會這樣?指揮官欲哭無淚。
這一切還得從稍早之前說起。

“您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了!”這是來探親的莫瑞說的。
他滿臉堆笑,把兩大包標著“旺旺大禮包”的不明物體彎腰放在了地板上,然后開始偷瞄指揮官桌上堆積如山的情人節(jié)禮物。
“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了,???”這是滿臉不屑的尼科拉司令把自己叫去訓話時說的。
指揮官最近以“間歇性阿爾茲海默癥發(fā)作”為由申請了病假,結果被這位司令罵了“有時間陪女人沒時間工作”。
“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了呵~”這是薇拉對被發(fā)配去給威壓叔叔·尼科拉·倒吧·小將打黑工的指揮官說的。
她的手就像毒蛇一樣攀上了指揮官的肩膀,遞給指揮官一張黑市傳單:“專業(yè)安裝【數(shù)據(jù)刪除】擴展模塊,為您和您的下屬帶來幸?福生活”,更要命的是她在指揮官耳邊說的一句“要是放心不過,先來找我試試……嗯哼?~”
“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啦,小子!”這是痞氣比平時還多了三分的布麗吉特大姐說的。
本來以為在補給點總算能給聽見幾句人話的指揮官,從給自己的補給箱里,找到了空中花園促進生育委員會的物資……
“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了,灰鴉的指揮官?!边@是人類之光,哈?!づ翣柵镣ⅰふ堏s緊重組空中花園議會宣布成立第一銀河帝國·求求你了就你一個行政效率不比阿西桑和威壓叔叔之外其他FW高一百倍·議長,在任務結束后,指揮官向他作報告時說的。
他和藹的握著指揮官的手,說道:“我們一直是以作戰(zhàn)為重的?!薄拔覀兿嘈拍愕男袨槎际潜匾?,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考慮的?!薄八^指揮官,最重要就是要關照構造體的意識海狀態(tài),不必顧忌流言蜚語。”凡此種種,聽得指揮官痛哭流涕——直到聽到那一句“我已經(jīng)和民政局的負責人交流過了,你放手去干吧,加油,作為一個男人我看好你”。
指揮官感到自己就像越過了某個極點,然后,突然間,多米諾骨牌的第一片被推倒了,于是自己的整個私生活就開始崩塌暴走。
記憶匯流,將思緒牽向往昔。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直到他直面露娜的那一天,他終于知道問題在哪兒了。
他覺得他真傻,真的。他只知道他該向露娜表態(tài),“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露西亞”,不知道升格網(wǎng)絡會把這句話翻譯成了“我想當你姐夫”,更不知道露娜和阿爾法聽了這句話后會當場懵?。ㄒ膊皇钱攬?,應該說是,把加百列整出的不知道能不能字面意義上叫做幺蛾子的玩意兒擺平之后,懵?。?。
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了這句話的福,地面上的帕彌什消停了不少,一旦放松下來,剛剛經(jīng)過大災的空中花園就發(fā)現(xiàn)自己急需轉移民眾的注意力。宣傳機器全力開動,開始宣揚士兵們的感人事跡和人性的偉大光輝,一部紀錄片通過展現(xiàn)空中花園人們的通信記錄和日記等等文本資料,開始喚起“空中花園公民的愛球精神”。
直到目前,還算正常,嗯,除了指揮官發(fā)現(xiàn)里面貌似出現(xiàn)了自己學生時代寫的信件和向文學雜志的投稿。
不久之后空中花園就覺得自己做的不夠了,威壓叔叔·尼科拉·倒吧·司令把指揮官叫了去,告訴他他需要充當一個空中花園的英雄,被大加宣傳。正好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指揮官年輕氣盛犯下的錯誤,于是在艾倫·柳下惠·空中花園第一美男子·蟬聯(lián)十年MR.伊甸冠軍(如果有這個比賽)·藝術協(xié)會會長的支持下,就決定找指揮官配合著干。
這件事把指揮官累的夠嗆,畢竟空中花園在苦中作樂維持人民生活方面一直很花功夫,于是敬業(yè)的狗仔隊和花邊新聞小編自然也很多。每次想起這段經(jīng)歷,指揮官都會想到一部叫做《比利·林恩的中場戰(zhàn)事》的老電影。說實話,指揮官被煩夠了。
之后度過了一段曲折,結果是賽琳娜也“上了灰鴉小隊的賊船”(常羽語),和新隊友培養(yǎng)關系總是讓指揮官很開心,更讓指揮官開心的是——露西亞,終于,向他……哎嘿,哎嘿嘿(癡笑中……)。
但是他真傻,真的,就算陪了賽琳娜連演了十四場《暴風雨》,還是沒明白,寧靜常常是暴風雨的前兆。
僅僅在露西亞告白的第二天——
(以下根據(jù)不愿透露真實姓名的Nanami小姐提供的口述資料整理)
(敲門聲)
指揮官:請進。
(推開門的是賽琳娜,她眼角帶淚,在門口躊躇許久,然后走向辦公桌,一把抱住起身的指揮官。)
指揮官:(因為賽琳娜的擁抱一愣)怎么了,我出塵的水仙?你并非胭脂俗粉,定是什么我永生不能料想的慘事,使你肝腸寸斷。??!真是慚愧!即使我挖了心肝去,也填不平你的心傷??蓱z可愛的少女,我是否能斗膽請求您的恩準,為您拭去漣漣淚水——那因看著世間悲歡而永遠不得痊愈的傷口,現(xiàn)在正流著晶瑩透徹的血。若是那紅的流干了,將要帶走一個人的命,可這無色的流干了,卻得帶走兩個人的魂兒!
賽琳娜:我若是不流淚,反倒該遭天譴!(指揮官一驚)莫要驚慌,我的好指揮官。人的表情是多么貧乏啊。如若乘著船來,我當把黑帆換做白帆,讓你馬上就知我心中喜悅,便不會橫生如此枝節(jié)。(指揮官欲言又止)輕聲!原諒我如此無禮,只因為我的情種久旱逢霖,正欲破土而出。我只能向你說,珀涅羅佩所等到的確是奧德修斯,莫把極樂之事誤報以凄悲。
指揮官:原諒我不解人意。可天平這端究竟放了什么,竟值得您的懷抱和淚眼。
賽琳娜:(嗔怪的語氣)算我看錯了你,海誓山盟太晚,你的心境早已滄海桑田,(松開懷抱)如若不是,為何如此冷落我,還將那不值一提的雜草冠以我名?
指揮官:?。∥业暮孟勺?,快把謎題揭曉,只因我沒有奧德修斯的智慧,卻要面對遠勝斯芬克斯的狡黠。
賽琳娜:為何不喚我紫鳶花?這樣我便可以稱你我的愛,免得少女心思滿胸中不得吐露!
指揮官:紫鳶花?(稍加沉思)紫鳶花???
賽琳娜:此情此景真教我好笑,我的指揮官如阿波羅般明耀照人,才華橫溢,捉摸起少女心思卻比那男神也愚鈍十倍。厄洛斯觀照我時明明搭了金箭,你卻要使我呆站成大樹了,真讓我甜蜜又憂愁!你請念那名字伊利斯,莫非不曾徘徊你夢中?
指揮官:安德羅墨達早化作天上的星座,凡夫俗子再無得見,本成紅塵遺恨事。您從外頭打聽到這事,卻使我心風波起。心弦撩撥,奏出我胸中之音,竟不像是喜鵲啾秋欲成橋!
賽琳娜:我就是伊利斯,我就是那紫鳶花。早知現(xiàn)在如此,就不應戴上這面紗飾人!啐!伊利斯這名字真誤事,它又不是手,不是腳,不是頭發(fā),不是面龐,何必一直帶著它卻丟了那手那腳那頭發(fā)那面龐!(賽琳娜情緒激動,泫然欲泣)
指揮官:莫要繼續(xù)流淚了!現(xiàn)在這眼淚可真謂心中流血,教我痛不欲生,我的好伊利斯,我的好賽琳娜,這名字真當是錦上添花!快讓那憂愁的夜幕散了去,我看見白月光光芒四射,與陰晴圓缺又有什么關系?阿芙洛狄特失了她的臂膀,依舊美麗。紫鳶花歷經(jīng)風雨,只不過更加嬌艷!
賽琳娜:(破涕為笑)真的?
指揮官:絕無虛假。
賽琳娜:你那花言巧語真使我如睡在了靜夜中,腦子里的嗡鳴盡數(shù)散去,萬籟俱寂,只留下你的聲音……我只想再求你一件事。
指揮官:但說無妨。
賽琳娜:月光無暇,是太陽給予了她光明。好指揮官,你是我的太陽,但我這渺小的花朵卻不比月亮,能夠無私分享太陽的光亮。我請求從你那兒拿走一份熱,溫暖我飽經(jīng)風霜、破碎不堪的心。
指揮官:我一直在你身邊。
賽琳娜:我能否稱你為我的愛?
指揮官:啊這……
賽琳娜:不,那腦海里的聲音又響了,乃如狂風驟雨,訓斥我不知好歹,粉身碎骨還希求人間之愛!讓我被雷擊劈死罷,我早知道會有這個下場!
指揮官:不是,雖然說你差不多是我單方面初戀來著但我們名義上不是只是筆友……
賽琳娜:不,我不要聽那聲音!如果上帝的天使吹響了號角,罪人就活該被碾碎,而我卻茍活于此,向下無法沉入黃泉,向上無法拾得果實,受這瀆神者的罪過,義人的憐憫!
指揮官:……賽琳娜,我喜歡你很久了。
賽琳娜:我也是……(臉紅)
露西亞:(從門口出現(xiàn),驚訝)……你……賽琳娜……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以上事件在某種程度上確實發(fā)生了。而且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773小姐通過非正常手段觀察到了這段經(jīng)歷,而且不知為何傳了出去,變成了花邊小報的熱議話題。
這段時間,正好是空中花園開始整理外交關系的時間,也就是說,九龍的勢力也進入了空中花園。
于是乎,某位現(xiàn)在客居空中花園,遵循醫(yī)囑除了落地砍人之外一直隔離治療的曲女士順利獲悉以上信息。
要命的地方就在于此。
指揮官曾經(jīng)開著“灰鴉的賊船”(常羽語)上過“九龍這條更大的賊船”(同常羽語),并且好死不死被某位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曲女士按照傳統(tǒng)習俗,內(nèi)定成了壓寨夫人。
高度服從最高領袖的九龍,在極度缺乏外交及情感經(jīng)驗的曲女士的指導下,由男性構造體人均悶聲發(fā)大財女性構造體意識海人均花季少女的九龍眾,起草了一封正式文件,警告空中花園不要讓野生的構造體把自家老板的男人搶走。當然,空中花園本地的花邊新聞遵循著永遠不嫌事大的職業(yè)精神,也全力支持九龍的搶男人事業(yè)。
也是在這個時候,奧賽蘭姆的阿迪萊家族,更準確的說是賈米拉本人開始坐不住了。還在那永久列車上的時候,賈米拉就拉攏過指揮官,即使指揮官認為那次拉攏是半開玩笑性質的,他也覺得如果阿迪萊現(xiàn)在作出反應還算合理。
問題是,空中花園的花邊小報編輯覺得不夠刺激。
第二天清晨,指揮官打開空中花園廣播報(這是官方媒體),一邊喝著麗芙泡的咖啡,一邊仔細端詳,一看到“列車對航船:我們的終點不是男女之情”的標題,便長嘆一聲:
“罷了,罷了……”
然后打開下一份電子報紙:
“震驚!阿迪萊的領導人竟也對空中花園的英雄抱有愛慕之情(副標題:還要來幾個?英雄本色名副其實?。?/p>
“噗!”
在手忙腳亂地用抹布清理地面的時候,指揮官似乎聽到了麗芙的碎碎念:
——她們家大業(yè)大,麗芙難道還得創(chuàng)立一個巨型企業(yè)才有資格和她們一起……就算當個女仆也好啊,能夠一整天照顧指揮官……
指揮官因為記憶回溯產(chǎn)生的頭痛,愈發(fā)的加劇了。
尤其是他幾天后看到某份小報上有由“自由撰稿人亞彌拉”投稿的“灰鴉小隊指揮官竟與升格者領頭人有染”這份離譜的文章。
然后,就是前述的“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人物了”集體復讀事件……

在任務執(zhí)行的地方,指揮官想辦法和扳手十四帝、暴動、睚眥和工程機械碰上了頭。
“咱們這樣……沒問題吧?”指揮官往暴動用激光點起的篝火里添了一根柴。
“我起飛過了,附近已經(jīng)沒有敵人了”暴動的聲音從廣播里傳出。
“但問題是,我們的人來找我怎么辦?你看,這里有篝火呢。”
扳手、暴動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熄滅眼睛癱倒在地
“??!”
“我死了,身上還有需要人類生體認證才能解鎖的機密檔案!”
指揮官看向工程機械。
“我是老大您調來搬運暴動身上的秘鑰解鎖的倉庫物資的?!?/p>
指揮官看向睚眥。
“小女子是九龍派來支援的構造體,空中花園的人不知,曲大人吩咐過了,讓小女子只聽指揮官您的。”
指揮官看向篝火。
“問就是指揮官自己生的,柴多就是指揮官自己撿的,反正法奧斯的首席是空中花園的牲口這件事人盡皆知?!北﹦铀樽斓?。
“要知道,暴動,一個死人,一個富有職業(yè)精神的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边@是來自扳手十四帝的提醒。
“知啦,該起了,別裝死了,裝傻的也該停了。”
于是五人恢復初始位置。
指揮官沉吟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始說:
“我們都是一起蹦過迪的兄弟姐妹了……”
“我知道,說到這里就可以了,兄弟,我懂的,我懂……”
“扳手……”
“有什么煩心事找我飛一圈就解決了,不行就飛兩圈!”
“暴動……”
“小女子雖然自顧不暇,但也愿指揮官遵循本心,如此便可?!?/p>
“睚眥……”
“嘿嘿,嘿嘿?!?/p>
“工程機械……”
指揮官很感動,但指揮官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最后,在扳手的建議下,指揮官決定去北極找他口中神奇的“彩虹小馬”尋求答案。

指揮官帶上了大衣、圍巾、兜帽、口罩和防風鏡,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套子里的人”,獨自去空中花園的港口接機。對象是扳手所說的仿生機械群體中有名的情感咨詢師“彩虹小馬”。說實話,他實在沒想到對方是能隨隨便便登上空中花園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一定得是空中花園認可的地方勢力領導,而且必定不可能是扳手那樣看上去感染風險很高的機械體。
然而,穿梭機卻晚點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指揮官陷入了絕望的等待。他的耳邊不斷回響著周圍的構造體討論的聲音:
“哎,你聽說了嗎?灰鴉的那個指揮官……”
“啊,哦~,是這樣啊?!?/p>
“雖然能把我們當正常人看很不錯,但是他也能不能有個度啊,我們還是有不少人還有那種想法又泡不到異性指揮官只能想辦法內(nèi)部消化的……”
“聽說九龍一半的構造體都對那個指揮官犯花癡哩!”
“吔屎啦你!我們九龍才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以九龍眾的蒲牢的名字起誓,我……”
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是)
終于,兩個風塵仆仆的構造體出現(xiàn)在了指揮官的眼前,幾乎是一瞬間,指揮官就明白了為什么她們中的一員會被叫做“彩虹小馬”的理由。
“平常毫無問題的航路,怎么會遇到兩次襲擊發(fā)生五次故障,狄安娜,我的運氣是不是永遠也好不了了……”
狄安娜拍了拍羅塞塔的背,兩人似乎換裝了備用的人形機體,變的與其他構造體別無二致。
“Beeebe, BOoboobo!Beebo!”
羅塞塔嘴里發(fā)出了奇妙的聲音。
“狄安娜……”
“你認錯人了,指揮官?!钡野材任⑿χf,“我是禮儀型構造體C3PO,這位是我的朋友輔助型構造體R2-D2。”
先不說禮儀型構造體是什么神奇的型號,這明明是羅塞塔吧……
“有什么疑問可以之后再說,您的確需要‘彩虹小馬’的咨詢是吧……”
“這倒是真的?!?/p>
是日晚,空中花園,守林人租借的宿舍內(nèi),狄安娜和指揮官對坐在茶幾兩邊的沙發(fā)上。
“您現(xiàn)在受困于情感問題之中?!钡野材揉嬃艘恍】谒舍槻琛?/p>
“是的。”相扣的雙手手指不斷地扳來扳去,指揮官謹慎地回答道。
“困擾您的似乎不是單個人,我能看出來。我聽到了許多傳聞,我知道那些傳聞大多數(shù)都是不實的,但其中也肯定有真實的部分。告訴我那是怎么發(fā)生的,從哪個構造體開始?”
“首先……首先是露西亞對我……”
狄安娜臉色一沉。指揮官被她嚴肅的表情驚訝到了,隨機開始了腦筋急轉彎——對了,露西亞某種意義上和阿發(fā)……阿爾法是同一個人,羅塞塔和阿爾法八字不合,放到游戲里都有特攻加成那種,所以羅塞塔和露西亞也可能不對付,不能在她面前提露西亞。
“羅塞塔不會聽到吧?我覺得這件事唯獨在她面前說不太好。”
狄安娜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她得去檢查一遍她的戰(zhàn)斗用機體,那次之后她就得到空中花園定期檢查了,她一直都是在你小隊里當外援的,你也知道。這次也只是順便帶上她。”
“好,那我說了。露西亞不是這件事的重點,我喜歡露西亞,現(xiàn)在她說她也喜歡我,我很幸運。但我確實不夠一心一意,因為我也沒法放下另一個人?!?/p>
“繼續(xù)說?!?/p>
“這件事……多少有點脫離私人感情的意思。我遇見她時……嗯,她的狀況很糟糕,我也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是不是變成了感染體……”
“繼續(xù)?!?/p>
“但她奇跡般地恢復過來了,她加入了我的隊伍,盡管她有時候還是容易鉆牛角尖……”
“有一種自我犧牲或者自我毀滅傾向,而且時刻被帕彌什再度感染自己的可能性困擾?”
“是的,狄安娜!你怎么知道?”
“因為身體不像普通構造體一樣,意識海的穩(wěn)定也很難處理吧?!?/p>
“是的!就是這樣,我在思考我該不該由著她,或者說該不該順從我自己,畢竟我其實也喜歡她,這樣也有利于她意識海的穩(wěn)定,但我還是懷疑我是不是在為自己的卑劣尋找借口?!?/p>
狄安娜的表情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極為溫和,甚至好像被莫名其妙地感動了一樣……
“指揮官,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中,我們都活的很艱難,但即使這種艱難里,也有現(xiàn)在這樣悠閑而安穩(wěn)的時光——這一切都要感謝在前線戰(zhàn)斗著的人們。您不覺得明明一直付出,卻得不到回報,這種事很奇怪嗎?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建議你向她吐露真情,不要管那些陳詞濫調。相信你自己,指揮官,你能給予的東西很多,比你想象的多的多,不要擔心你的愛會支離破碎,因為有的人,她們只索取一點點……”
“哎,怎么說,我也覺得她命不該如此,她想要的比起她付出的實在太少了……我不知道她怎么熬過那些日子,太難了?!?/p>
“但您不能這么想。愛不是商品,也不是救濟資料,那是一種自發(fā)的情感,問問你自己愛不愛她,而不是她需不需要你的愛。”狄安娜在一旁推波助瀾,“只有這么想,您才能放下,才能學會拒絕不想要的,接受真正想要的,才能不為外界影響。守林人一直承受著流言蜚語,就算被花邊新聞再打擾一陣,也不是什么大事?!?/p>
指揮官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皩Γ瑢?,你說的太對了!”他繞著房間反復踱步,“我之前怎么沒想到這個?我當了太久指揮官,以至于我都忘了怎么當一個人?一個人,對!一個能夠負起責任的人!”
狄安娜的話語打斷了指揮官的思緒:“那您敢不敢在這里說出您的真心呢?”
“一定要在這里?”
“要不然怎么叫做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呢?”
“好啊,來啊!”
指揮官深吸了一口氣——
“我永遠喜歡——”
羅塞塔奪門而入,她一把甩開宿舍大門,然后鼓起腮幫子閉上眼,用她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到有些雀躍的少女聲線向著指揮官的方向大喊道:“我也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
“哈?”

“羅塞塔,你、你沒事吧……”
“Bebooo,Bebeboo……”
羅塞塔縮在墻角,把頭埋在膝蓋里面。
“羅塞塔……”
“我是輔助型構造體R2-D2,我的意識海復雜程度不足以理解人類的愛情,也不渴望它。Beboo,Bebebeboo?!?/p>
指揮官望向狄安娜的方向,后者依然石化在原地。沒辦法了,指揮官只好閉上眼睛自己整理思緒。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呼,完成了,現(xiàn)在我是一個純粹的屑人了,指揮官如此自嘲。
他走到墻角,蹲下,羅塞塔深埋在膝蓋里的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和更多的沮喪抬了起來,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指揮官的雙手摟住,再然后,屬于人類的溫熱的吻印在了仿生皮膚上。
“羅塞塔,你說過的,未來,還有明天……我們一起去思考,我們一起去解決?!?/p>
“Bebebebebebebobobobobobo!”
“羅塞塔,盡管我同樣喜歡著大家……”
“BEBOBOBEBOBOBO!”
“但是,我也單獨地喜歡著你,喜歡你戰(zhàn)斗的樣子,喜歡你休息的樣子,喜歡你保護別人的樣子,喜歡你……最自然的樣子?!?/p>
“BEBEBEBEBEBEBEBO!”
指揮官已經(jīng)詞窮了,他的學校生涯或許教會了他怎么應對這個世界,但卻沒有教給他怎么珍惜身邊的人,在這個年代最寶貴的,可以陪在身邊的,不知何時到來又不知何時將會離去的重要之人。因此他只能選擇最簡單的方式作為結尾——
他把額頭貼在了羅塞塔的額頭上,然后,低聲又說了一句“我喜歡你?!?/p>
“Bebo……bebo……dodoodoooodoooooooo……”
接下來的事順利成章。水燒開了會冒泡,鍋爐燒開了可能會爆炸,而少女的腦子燒開了,會幸福地暈過去(或許?)。羅塞塔維持不住被擁抱時半跪的體態(tài),就這么倒到了指揮官的懷中。
“所以,這算是轉危為安?”狄安娜作出了最后的點評——就是不知道她解除石化的時候有沒有效仿石神千空讀秒。

從結果出發(fā),沒有一個人提出了合理的解決方案。
或許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去應對?狄安娜如此提議。
公眾的關注會隨著時間轉移,更加現(xiàn)實的情況是,空中花園的休憩并不平常,很快,下一次危機即將來臨,在一切高速運轉的時候,不會再有人在意兒女情長。
在第一次灰鴉小隊暨編外人員集體會議上,狄安娜提出,或許指揮官需要的只是一段時間的掩人耳目,一段時間的消失在他人視野中。
“或許你穿成那樣已經(jīng)足夠了?”
穿成哪樣?哦,套子里的人那套啊。
里皺起了眉頭,“不行,這可不是穿去任務地點的衣服。嗯,盡管我覺得你們這樣做太神經(jīng)質了,用不著這么過分……”
卡列尼娜雙手抱胸,直接插入了對話,“我看是還不夠,干脆點,全身直接用裝甲罩住?!?/p>
露西亞坐在指揮官身旁,不無擔心地問道:“如果是裝甲,會不會太重?需不需要增加動力支持?上次指揮官說帶著全套裝備爬樓很累”
麗芙找到了一個空隙,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就算這樣……治療還是會很麻煩,而且我很擔心……應該添加空氣循環(huán)裝置和維生組件?!?/p>
“可能還是得裝個變聲器,通過聲音還是很容易認出一個人的,清理部隊的經(jīng)驗之談?不,不是,只是會比較記住重要的人的聲音罷了(小聲)……”比安卡一反常態(tài),沒有端莊地說完一個整句。
“穿成這樣……視線會很差,不如再……哈欠……再加個偵搜用頭盔,以前看到的其他小隊成員有穿這樣的,嗯。”這是萬事在懶洋洋地插話。
神威舉起了手,“卡穆說:‘沒有防御手段的話很容易出事,穿成那樣就別想著舞匕首了,弄把稍微長一點的家伙,最好是輕的,構造體的武器一般人揮不動’,比如阿西莫夫最近在研究的‘光劍’?……欸,不要說是你說的,你不早說?。。俊?/p>
“事先準備好調節(jié)設備,有按鈕的那種,蘇菲亞修起來,會快一些?!边@是小巧的少女提出的建議。
“外形風格的話,可以參考黃金時代科幻題材作品……啊,不是黃金時代的科幻,是科幻的黃金時代的風格”,艾拉依然發(fā)揮著她藝術家的本職。
“裙擺或者披風,得有王霸之氣,不能丟了我的臉?!边@是曲女士。
“黑色的,酷極了!”七實小可愛樹起了大拇指。
賽琳娜看著指揮官:“你穿什么都好看,達令。”
常羽什么建議都沒提,只是在討論最后跟了一句:“這玩意兒考慮商品化嗎?指揮官?”
……
場景回到一開始。
無論如何,明確的一點是,指揮官確定常羽的提議告吹了,達斯·米奇不會允許他這么干,九龍和奧賽蘭姆,他們低估了原力黑暗面的力量……
要問為什么,嘛,照照鏡子吧。

“這不是達斯·維達嗎……”
七實扛起音響,開始放《帝國進行曲》,就在指揮官站起身舒展筋骨那一刻,維達尊主響亮的“NOOOOOOOOO!”正好回響在了灰鴉小隊宿舍一層六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很久以后,當露西亞站在被民間人士稱為“AT-AT”的步行機的頂端,看著這些仿佛從古早科幻電影里蹦出來的全地形載具優(yōu)雅地跨越最后一片紅潮時,她可能仍會憶起這一天,指揮官和他的家人們上演的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倒也并不是因為他那天身上穿著的cosplay道具有多么吸引人,而是因為那一天她的伴侶是如此的笨拙——
當指揮官像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被展覽了一天后,身心俱疲的他決定回到自己的房間。賽琳娜半是攙扶半是摟著指揮官的手,將他攜進了門,而露西亞只是在后面跟著,一言不發(fā),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疏離感。
我是在嫉妒嗎?露西亞質問著自己。答案似乎是是,又似乎是否。露西亞就那么怔怔地站在指揮官房間的門口,發(fā)著呆。
少許時間之后,賽琳娜捧著一沓書信,滿面春光地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出神的露西亞。
“不回去修整一下嗎?”
“啊,嗯,也不是說……你呢?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嗎?”
賽琳娜稍微把捧著的書信往上托了一托
“我晚上要做的事可多了!你看,這些,全是指揮官寫了沒能寄給我的信,指揮官明明和藝術協(xié)會說我們通信斷了之后就沒有了,可是他一直在寫,都放在那個地方,一點灰塵都沒積上去,每次的紀念品都夾在信封里面——多浪漫??!——我不敢輕易提這個詞,這總顯得我高高在上,但和他的相處中我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這個。我曾經(jīng)以為我已經(jīng)萬事皆休,支離破碎,但最終我回來了,正如指揮官的信件也最終到了我手上。而且我始終完整,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字里行間。只要握住他的手,我就能想起一件事:即使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悲哀,世界依然美麗?!?/p>
露西亞一言不發(fā)。她有著賽琳娜和指揮官一樣的羈絆嗎?她怎么能知道僅僅一段回憶就足以讓她對指揮官愛得刻骨銘心?指揮官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賽琳娜走近了一些,在露西亞的耳畔細語:
露西亞,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你愛他嗎?不要思考,直接回答就好。
答案……其實連詢問都不需要吧。
我和他已經(jīng)有了甜蜜的回憶,現(xiàn)在你該去創(chuàng)造你們的了。你知道,這些信對我來說太多,一天晚上根本看不完,所以,今晚,指揮官是你一個人的……
去吧,祝你幸福。
賽琳娜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而露西亞敲響了指揮官的房門。
“請進!”
一進門,迎接露西亞的就是窘迫地癱倒在扶手椅上的指揮官,他揭開了頭盔的上半部分,兩只手此時正在下半部分和脖頸處殊死斗爭,讓露西亞不由得微微失笑。
“嘿!露西亞,幫幫我,能不能把我的‘口罩’揭開?”
“我就不,以后看你怎么隨便親別人,哼~”
指揮官面如土色,看起來欲哭無淚。
“冤枉啊,露西亞,我……親了羅塞塔是實話,可沒有嘴對嘴啊,我都和她說了‘嘴對嘴的第一次’想要留給露西亞的……”
“第二次,第三次,就可以了?”
“我,這、不是……唉!”
嘴上雖然嗔怪著,露西亞很快就從脖頸后面揭開了裝甲的圍脖。放到桌上,然后就繼續(xù)維持著半個身子趴在指揮官身上的動作,摟住指揮官的脖子。兩個人雙目對視,維持了許久,一個意識海升溫,一個心跳加速,直到兩個人都開始覺得不好意思,挪開視線,卻又馬上眼神更加熾熱地看向對方。
“露西亞……”
“讓我先說,好嗎?”
“……”
“其實,不僅是指揮官沒有準備好,露西亞也沒有準備好。就算指揮官對露西亞說:‘成為你自己喜歡的樣子’,露西亞也沒辦法一下子決定,畢竟,我也想讓指揮官更加喜歡啊……”
“只要露西亞是露西亞,我就……”
“會一直等著露西亞趕上來的那一天,是嗎?”露西亞綻放出了迷人的笑容,“但是,我有點等不及了,雖然還沒有弄懂我現(xiàn)在是誰,我將要去向何方,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吻你了,指揮官……”
那天晚上,指揮官沒有設第二天早上的鬧鐘,而且次日維持著傻笑的狀態(tài)被尼科拉司令數(shù)落了半個鐘頭。

余波
“那個拉彌亞啊,可倒了大霉了!”
“此事當真?”
“那可不是,扳手哥,我那天飛在天上親眼望見的?!?/p>
“那又如何了呢?”
“別急啊,睚眥姐,話還沒說完呢。那拉彌亞是被羅蘭抓起來了!”
“嚇,還有這等事?”
“嘖嘖嘖,那是當然。你說她造謠造誰的不好,竟造到了頂頭上司頭上,那露娜的謠,是她能造的嗎?”
“之后呢?”
“自然是吊起來打, 把腿都打折了。我親眼看著她,只能坐在掃地機器人頭上,用手撐地,機器人動一點,她動一點?!?/p>
“再之后呢?”
“再之后?沒了。好久沒截獲她信號了?!?/p>
好久之后,末日的蹦迪四人組才相信,拉彌亞大概確乎是被升格網(wǎng)絡炒了魷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