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深層引誘

“我不會選擇在暗處動蹄復仇，條件允許的話，我傾向于先把外界對我的誤會消除，他若是嘲笑我此刻形影單只做細微努力，我就想辦法搞個大事狠狠打它的臉。我一定會讓它看到。”露娜看住宅群消息還在接連發(fā)出，不過都是些互相批評別影響整棟樓居民間和諧相處的氣氛。“是寵物總從你身邊消失引發(fā)你心態(tài)越來越消極，缺少親屬陪伴你也不太關注外面的情況。因為他們活的怎樣都與你無關?！甭赌冗€收到803發(fā)來的騷擾信息，直接刪除，“都逃不掉，月球從來不分什么暗面和陽面。成年小馬以為用科技可以束縛月球神靈使用魔法管制自己去做追求利益而丟掉道德基準的事。月球早就對他們抱有不滿，你我都會這樣認為，一切月球生物不起初就是月球的定居者，貓科動物都是由月球魔駒演化而來的分支。總有小偷不道德，把貓咪一個接一個偷去，月球一直在監(jiān)視我們。他是活的，貓咪的心思很縝密，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進行相互溝通，我為什么喜歡和寵物們相處，因為他們相比我們，蘊藏智慧更多，我會把他們的想法通過心靈為媒介，轉化成我熟悉的語言。”

? “你說像是基因生物的特性。俗稱無障礙心靈感應?！甭赌然貞?，“只是流浪貓罷了，哦對于你來講不難，你是有相關天賦在里面的?！?/p>

? “是的，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我和貓咪一起吃飯睡覺，我甚至邀請貓咪把爪子侵染墨汁，培養(yǎng)他們書寫自己的語言符號。我認為這是可以做到的。你有沒有覺得，貓咪也懂的巴結上級。他們睡覺翻起肚皮，抓逗貓棒也賣力蹦高，一溜煙跑到已經續(xù)上火的灶臺坐下虛席，把自己尾巴燒焦都不帶跑。你說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掉面子嘛？他們像我們一樣知道。”??

“貓咪只能通過呼吸和腳底散熱吧。他們不小心把自己燙傷，只不過是貪戀溫暖，沒留神。貓咪性格上普遍對小馬是表現(xiàn)出溫順依附的，沒有小馬會主動討厭貓咪。你這是個例?！甭赌葦嘌缘溃既宦犚姺块T外傳來說話聲，自己克制住不自言自語來組織語言。1003把自己的頭像放在陰沉天空中一處荒蕪洞口，她繼續(xù)發(fā)消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有小馬熱愛貓咪，就必須有小馬對貓咪圖謀不軌。他們從最開始偷走一只兩只貓咪我忍了。他們反感我在學校實驗室養(yǎng)貓，那我就自己找個安全地方總可以吧？那群偷貓賊，還不肯放蹄，我對自己的貓咪管教起來很嚴格的。給與他們安排好一日三餐，讓他們在自己家得到食物滿足，不讓他們惦記外面的好吃好喝。我身邊只剩下兩只貓咪，樓道里總聽到有蹄步聲在我的房間門口徘徊，不管他們籌劃什么時候摸進房間再想從我身邊奪走摯愛，那我就像你說的那樣，用自己的方式給貓咪們討回公道?！?/p>

“你一直保持獨居狀態(tài)？這個問題是觸及到您的生活隱私，但我相信您已經選擇我去幫你搞清楚事情真相。請你相信我，我也對貓咪抱有憐愛之心，他們在必要的時候也會用自己方式，討我們歡心。您在養(yǎng)貓之前可能遭遇了感情生活上的不順，從而把對同類應有的體貼溫柔之心轉移到寵物貓咪身上。”露娜打字速度并不快，而且白貓像是待在黑暗環(huán)境感覺到孤單無助，摸著露娜右蹄子竄上她懷里，用身體使勁上下摩擦露娜的肚皮，白貓伸展身體，一臉被寵溺的小表情，兩只爪子去一上一下踩露娜的右蹄。眼睛時而睜開，時而因為困倦合上眼角。霧軌似乎關掉了視頻通話，露娜就聽著她自言自語說生物作業(yè)的事。

“我的丈夫很少回學校看我。雖然說我倆已經離婚兩年，她下個月就宣布和比我小十五歲的年輕女孩結婚。他沒有給我留下房子和運輸工具，也是愧對我倆二十多年自然形成的感情吧，把一筆可觀的財產打在我銀行卡里。我沒事的時候，就和貓咪一起待在實驗室做實驗。貓咪和我的關系就對應助理和研究員。我給每只流浪貓都起了名字。他們出事，我這個教授也會難受，學校沒安裝監(jiān)控，我無從查證，我只從同事那聽說，每一只貓咪失蹤當天，學校門口就停一輛懸浮巴士，駕駛車牌隸屬東暗區(qū)?！?/p>

?“你也有學生不是嗎，他們有的是力氣，招呼他們蹲在實驗室，一抓就知道了。可能深夜學校沒馬就沒辦法。不過有個事我也得問你，你能養(yǎng)十幾只貓，說明你的生活質量遠超一般小馬，你已經獲得教授稱號。受學生尊敬，自己和貓咪都能吃飽飯。那你復仇，是為了什么？你又不像普通年輕小馬意不得志，躲在房間抑郁寡歡，埋怨社會對自己待遇太差，沒艷眼力見看不到自己努力?！甭赌确磫柕?。晚上九點半，住宅群逐漸恢復平靜，白貓也迷上眼睛睡著了。露娜還不能入睡。

“你現(xiàn)在在家？住宅區(qū)的房子是你出資購買的，你昨天晚上心情狀態(tài)還好嗎？”

“是啊，郊區(qū)里都是賺錢半的工廠啊，給小孩子搞的活動廠所啊，我又不參與那些，無所謂。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學校里的朋友過來看我，話題從談我過去學生的事，就轉到我丟貓的事。他說去暗面出差上街，白天在暗面東郊區(qū)寵物市場看見一只褐色短尾貓精神萎靡的瞇眼睡覺，還有十幾只寵物，都像它一樣被囚禁在籠子里，跟我上個月丟失的那只蠻像。我想到這就難受，心想如果它沒丟，一定此刻在我身邊，白天躺在貓窩里伸展懶腰，毛茸茸一團漫步在透光陽臺上曬太陽，我就等它肚皮翻過來，輕輕撫摸。”

?“看得出來，連接貓咪被偷對你打擊很大，可你確定，小偷也和我們住在這棟樓內？你復仇不為了改善生活，單憑你自己的話，能找不找到偷貓賊另說，找到了，你怎么讓他接受懲罰？施加皮肉之苦嗎？”露娜繼續(xù)發(fā)短信，對方改為語音消息，“我對現(xiàn)實的我不滿意，老了精力不夠用，我希望自己能主動管理一些事情，就比如為貓咪搭建小窩，日常帶他們去寵物醫(yī)院看病，我就是他們的母親，一個偉大的存在?！睂Ψ降穆曇袈犉饋硗φ＃瑳]有露娜所想的那種夾帶喘息，她不是跟之前幾位住戶一樣，純粹的瘋子。露娜也覺得時間差不多，自己連忙把重要點透露給她，“怪不得我第一時間沒找到你。你知道構建夢境是為了初級欲望的滿足嗎？你把寵物內心的強大通過巨物化表現(xiàn)起來，你不僅把我納入進來，你是把善心未泯的局面都拉入那個精神世界。”

? “你知道了。我當然希望寵物健康活著，靠近大海的地方，更向往了自由吧，掙脫束縛。所以我注重給貓營造小公寓，每天定時給他們提供食物和水，我自己在做果蠅實驗，貓咪們自己在陽臺上看小電視，因為他們是具備自主思維的?！?/p>

“復仇真的能撫平你失去寵物陪伴的傷痛嗎？過去兩三個星期，我或許能在這七天時間調查出小偷，但丟失的貓咪我真的不一定能弄回來？如果你是想在理想世界借助寵物的力量替你懲罰罪犯，那不對貓咪而言是另一種犯罪嗎？過度復仇？”

“他們弄傷貓咪，每一種動物其實都應該獲得一定程度的尊重。何況這些貓咪已經被拋棄過一次，我?guī)退麄儜蚯砩匣覊m病毒，甚至去醫(yī)院出錢給每一只貓咪打上預防針。像對待我自己的女兒一樣照顧他們。當然我無法猜測貓咪去到那邊，又遭受了哪種虐待。當然，還有流浪狗。他們身材消瘦，背部有疤痕。顯然飼養(yǎng)他們的小馬施加虐待。我要替這些寵物鳴不平，有沒有貓咪失蹤這一檔子事，我一定要去做的。

“也就因為你把貓咪當子女看待，觸犯到你生活利益的事你不會放過。我以前也這樣。但我是天角獸，不能直接把怒火向外發(fā)泄，于是多半演變成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我可以稱呼您為草莓教授嗎？我可以在現(xiàn)實生活里見你一面嗎？”露娜不好確定自己昨晚是真的穿越異空間，還是在走廊夢游，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我會去找你，你知道我做事一定是清晰目的性的?！?003的最后一條消息，字體加粗傾斜，可接下來那句話讓露娜捏了一把汗，“我渴望你在那個地方和精神世界中的我相遇，你也會看到一個真正的，宮殿?！?/p>

? 露娜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刪除本次聊天記錄。和霧軌的聊天通話還沒被掐斷。露娜用魔法把貓咪放在沙發(fā)上，自己悄悄騰出空間讓給她，從臥室找出裹被布讓貓咪舒服蓋著。她褪去衣物，身影停在淋浴間。只穩(wěn)得花香四溢，玫瑰花瓣在模糊窗影下四散而開，白貓熟睡，電話那邊也發(fā)出沙沙聲響，是鍵盤在敲字，混合樓道嬉笑談話聲。

第十三幕：意向轉化與覆滅

? 十一點，露娜不知該不該上床入睡。魔法學院的生活相隔甚遠。她當初何妨也不曾羨慕兩個摯友有說有笑，一起復習呢。可朋友哪里那么好找。不對，當時下午四點。正是晚霞沐浴古典校園，護送早上冉冉升起的太陽沉入地平線進入黑夜。那個點正好是學生們享用晚餐直到自習一小時自由活動時間。還是有同專業(yè)女生找自己詢問功課的。和對方也差不多聊的來，露娜和他們嘗試待過一兩次后又放棄了。歸咎于既然相處就要考慮對方心情。自己得適當表達想法，大部分時間都是對方在陳述，自己同意，可能和露娜的內向性格有極大關系。所以晚上露娜做夢，會把自己想象成夢境學教授，在學校圖書館一臉正經給下午找自己的女生輔導課程。她還會批評對方，例如你記性好差，這個概念我說過很多遍了。這是因為自己在內心怪罪女生占據(jù)談話主導權了吧，她要是愛講話，自己就壓抑。總之露娜終歸選擇了獨自學習。露娜是想立刻去睡覺的，明天一早她打算搜索朱雀所在地，教提亞拉面對面溝通。

? 只有七天，根據(jù)草莓日光反應的情況，弄清出誰偷了她身邊的貓咪，目的為何，七十天還差不多。她的生活不應該擁有焦慮。和露娜一樣。有充足財富可以抵消很多煩惱，露娜來月球這段時間，充分體驗了擁有一筆財富是可以結交朋友保障生存的。她不貪戀財富帶來的物質享受，她在意的是閱讀多少本書，嘗試總結多本書核心思維，整理出一套屬于自己的理論。她是個經驗豐富的讀者，對著那些可以把知識理論寫出一本幾百頁書籍的作者。自己總結的理論會很值錢，能讓群眾都隨時聆聽作者平時沒時間去做的演講。露娜還沒有實現(xiàn)這一目標，她也會學其他小馬做讀書筆記，標記重點段樓，她會把自己的小感悟分成三行字寫在書目空白地方，地方太窄，露娜感覺自己只是在做復述。因為找一張白紙寫好概括筆記再當書簽插進去太麻煩了。

? ?大多數(shù)東西都遺留在遺跡圖書館高塔，露娜閑得無聊，草莓日光那話什么意思自己清楚。她想睡覺，又感覺這一天下來沒做什么事實，無外乎從大數(shù)據(jù)里挑選具有反社會傾向的住戶。數(shù)據(jù)庫是保留了住戶登記所有的基礎信息，像是803的求職經歷以及悲催的職場遭遇，那是露娜在程序頁面用其他搜索引擎查出來的，那種程序像是一個個居民是記錄生活而發(fā)表的帖子集合體。她嘗試放空大腦，設想白貓要愿意留在自己身邊，會不會弄個溫馨的家給她。每天去外面把白貓待在身邊，看貓咪的反應。她也想見識一下貓咪會怎么生氣。聽說有個標志動作叫揣爪子。嘟著連老可愛了。

? 露娜換上一身薄睡衣，似乎是住宅樓給住戶免費贈送的。她把移動電話裝在口袋里，期盼霧軌可以隨時得知自己的狀態(tài)。“草莓日光，我想看看你對待寵物，真的能做到對待兒女一樣？我見到有貴族飼養(yǎng)寵物的，受到壓力，還是會發(fā)泄在寵物身上，他們要求自己的寵物和自己穿一個風格的衣服，心底還是把他們當歸屬物?！甭赌妊矍耙缓?，逐漸睡去了。她的意識逐漸歸于朦朧，有一種聲音，像是號角悠揚在耳邊響起，海浪翻滾的聲音，她感覺背部一下子從高處跌落在什么松軟地面上。她睜開雙眼，這次是在一個破敗草屋中央。小小的房間充斥著鋼筋鐵管穿插在周圍承當支撐柱，海草藤蔓軟綿無力攤在松軟沙地上，露娜想起身，忽然覺得雙蹄使不上勁。房間是由四塊鐵柵欄簡易圍成的，像是被浸泡，露娜下意識認識到自己是身處海底，背部刺癢，黏上一層沙粒。露娜找到一處破碎的鏡子，后兩只蹄子竟變成了魚尾。

? ? 露娜狠狠掐了自己脖子以下，很好，無法蘇醒。她認得出空間布局和自己房間位置高度相符。大致對應關系依舊存在的話，在沙發(fā)睡覺的白貓會不會又化身深海章魚把周圍柵欄撐破呢，兩只蹄子變成了魚鰭類裝部位。她用魚尾觸碰沙粒，卻莫名感到些許疼痛。露娜看得出在這個空間裝飾物件全部表現(xiàn)為破敗不堪的。一團巨大鐵絲網耷拉在屋頂，范圍覆蓋到整個屋子。鐵柵欄向內外兩側有傾斜，小魚自由從一側骷髏里游進來，又從另一個骷髏輕盈游過去。露娜看不清小魚那微笑身體上的黃色魚鱗布局，她來到一個相對寬敞的房間，只有水草在搖曳，波光粼粼的倒影連同露娜的影子映在墻壁，卻不見所謂白貓的身影。卻不知有個碩大的身軀把倒影映射在露娜身旁，從口中呼出一股寒流讓露娜頓感寒意。一回頭，猛然和兩只大燈泡裝上，嚇得她一激靈向后退去。在兩只燈泡下面的，是一張長滿鋒利牙齒的嘴唇。這是一只深海安康魚。露娜記得曾在月球城堡水缸里見過這玩意。

這魚帶自己游過這海底遺跡，穿過一道又一道石門，輾轉反復，這遺跡擁有一條公共區(qū)域直前方，她看到有好多外形酷似鰻魚的深海魚眼睛成灰暗色，呆楞無神停在某處，面對?？?，沒錯，露娜在某些遺跡房間瞅見?？L在鐵柵欄夾角均勻呼吸，公共走廊灰暗無光，安康魚就打起自己的燈籠為露娜照明地面，每個區(qū)域都擁有屬于自己的特點。比如露娜出來的地方，只有少量動植物了無生機立在那；有些戶型在鐵柵欄圍成的寬廣空間內，熾熱沙粒上橫七扭八躺著破碎管子，斑駁瓦罐插在雜亂水草間。

露娜注意到，每間隔一段距離，可以在鐵柵欄上方看到旗幟，四位數(shù)字正好和住宅房間號對應，“1103，是對自己的能力打抱不平的那位年輕住戶?？晌以趺纯床坏嚼锩嬗辛凉?？”露娜游進這個空間。柵欄歪斜倒在沙子中，一片未知海域完全暴露在露娜眼前，一片黑暗，或者說，是虛空。水草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燒熟了，軟趴趴貼在地面；幾個區(qū)域內肉眼可見的小魚早已失去生命體征，翻肚皮躺在里面；?？镆桓∮|須毫無生機交叉搭在一起，“他們幾個有一只小馬洗劫了這里，映照現(xiàn)實，就是房間主馬情緒激動，在摔東西發(fā)泄躁動情緒。他晚上應該睡不著，在縫制衣服證明自己是能做好服裝設計的？”

? ?露娜看見鐵柵欄上漏出一個窟窿。處于好奇她湊上去看，黑漆漆的，有金屬物響動的聲音傳入耳朵。猛然間，一個透明的東西從中急速閃過，像是某種膠裝物質里裹起粘稠液體。那不會是？露娜臉色一沉。緊接著，有個東西悄悄把死魚推開好短距離，碰倒鐵柵欄，再過兩名，有個濕化的東西在露娜背上爬，她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回頭后撤，還好這個感覺立馬消失。露娜聽到一波微弱電擊聲。

? ?好家伙，晶瑩水母化身深海元兇，安康魚為保護她以電流回擊。水母依靠觸手快速攻擊，安康魚很快招架不住，他們的身軀一直撞踏附近鐵柵欄，打到公共區(qū)域。露娜又不像傷害任何一只生物，只能在旁邊干著急，她的嘗試去推開安康魚，怎奈爭斗中露娜背部挨了電機，連帶身體彈射到標志903的旗幟上。她疼痛難忍，念動咒語呼喚藍虹劍，突然一陣狂風襲來，水母和安康魚停在海洋中，水母觸須盡數(shù)被切斷，整個身體失去活力，和死去的魚兒一樣身體逐漸向水平角度傾斜。安康魚頭頂?shù)臒艋\瞬間失去亮光，閃動兩下在露娜面前熄滅。安康魚一動不動的浮在湖面。

? ? 露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在顫抖，“它是被殺死了嗎？如果個體侵入別馬個體的夢境中死亡，那現(xiàn)實中的他會永久失去意識，像是丟了魂。如果這是里世界呢，露娜在原地愣神，見沒有東西出來才迅速游來檢查安康魚的情況。萬幸，他的肚皮上下起伏，說明還在呼吸。露娜忽然又看到有個透明的魅影一閃而過，就在她眼前。再一次閃爍，這次距離比上次稍微進了點。露娜不能分辨出那是什么生物，因為每一次閃爍都會改變這個“生物”的外形?！笆俏?，你要找的對象，我喜歡這個世界所有小馬學會善待動物，善待自己。前提是他對自己最善良?！?/p>

第十四幕：閃光魂體

? ?不知不覺，水母和魚的顫抖跨越五層樓。在今晚的空間內，樓房的結構垂直顛倒過來，“你是草莓日光？你下次把環(huán)境搞正常點，還有別傷害這個空間的生物，我擔心他們的精神被抹殺，影響現(xiàn)實世界?！甭赌仍诔諝庹f話這瞬間，魅影以海馬姿態(tài)顯露而出。暗紅色鬃毛呈透明狀映入眼簾。

?“我的確把那只水母除掉。我說過了，我在這里擁有絕對管理權，我剛才用堅硬如鐵的魚尾砍斷了水母觸須，又以你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用魚鰭夾帶的電流麻痹了水母大腦，現(xiàn)在它可以永遠安靜下來。”

? 露娜后撤，安康魚的身體成為她的防線。海馬草莓日光顏色無光，她的鬃毛內部有東西在蠕動，是一條電鰻伸出半個腦袋在探視情況?！八?，水母代表的個體被你抹殺？現(xiàn)在的你，不管外面世界怎么變，都會保持這個帶電形態(tài)嗎？”

? ?“水母是他身體里的一部分，我在幫助他去除精神內不安定因素。我知道你又收養(yǎng)703丟掉的白貓。上一次它化身章魚。我昨晚回家發(fā)現(xiàn)又有一只布拉犬丟失。住宅管家不到一小時輕松調去走廊錄像，查到賊就住在怡心閣。所以我表示很憤怒，你看到的是一片暴風雨中的汪洋。”草莓這番話讓露娜半信半疑，“龍卷風是空間里自發(fā)形成的，還是你自己創(chuàng)造的，夢境里的片段都源于于腦海中不斷積累的潛在記憶拼接構成?！?/p>

? “昨天的雨淅淅瀝瀝到天亮才停。我這么跟你解釋吧，你上次看白貓變成章魚，現(xiàn)在是安康魚。章魚是軟體動物，具備頑強的體力；安康魚與之對比，配備相當敏銳的嗅覺器官。剛才你游進去1103，它早就察覺到空氣里有種動物燒焦產生的糊味。那只貓白天夜里體力充沛。經常起夜自己活動；又一次703的女孩子睡覺前沒關煤氣，是貓咪聞到味跑到女孩臉上把她叫醒的。1103上次是虎鯊，這次是水母，我只負責把水母所代表的狂躁性格抹去了。等他醒來就知道自己冷靜了?！?/p>

? “你認識703的住戶？她怎么影響上下樓的鄰居了？”

? “我昨天買菜回來，和902的男馬婆婆聊天，路過她蹲在門口沖屋子里叫喊著什么。我倆過去拍她肩問怎么回事？她的鬃毛全是濕的，一看是幾天沒理發(fā)，把眼睛都擋住了。我倆當時被嚇到了，我袋子里顆花椰菜滾到地上，她直接拿起來使勁往屋里咋，那是真用力砸，嘴里嘟囔著誰都別過來。以后我倆約定再不路過703?！?/p>

? “她受過電話恐嚇，精神是很不穩(wěn)定。1103你也認識？”

? ?草莓日光通過幾個閃爍找到屬于自家的旗幟，召喚露娜跟隨進入。“我在這個世界察覺1103所化生物極具攻擊性，夜晚九點半到十二點之間，我在住宅群中觀察到他在住宅群里表現(xiàn)活躍，是那種打壓積極氛圍表現(xiàn)出來的活躍。我能看到他對頻繁求職失敗感到強烈不滿，把一切歸咎到是社會低估了他的水平，他把這情緒帶給還在為工作，生活努力的小馬們，說的話挺難聽。我也不能容忍他有這種性格存在?！?/p>

第一個區(qū)域，也是唯一一個區(qū)域，鐵柵欄之間沒有縫隙，筆直插在沙粒中。小魚們集中聚攏在角落里吃著浮游生物，假如小魚兒體型不超過一顆花生粒，那浮游生物大小如同把花生粒碾碎。值得注意的是，露娜看到好些個扁平狀海洋生物把自己埋在沙粒里，沒法詳細得知眼睛的位置。露娜又想起什么，繼續(xù)說道，“大家昨天才搬過來，互相之間熟悉只是要一個月。難道我是后來的？”

“不清楚，我在這已經待上兩個星期零五天。我平常不怎么出門，靠電話里播報新聞了解世界。這個空間每次都會發(fā)生變化，每次從個體精神中不同性格代表的馬格里剝離出來一個，轉化成一個意向存在。因為我觀察到你善待貓咪，聽說你一生過的很精彩，才動用意識邀請你進入，不，用連入這個詞解釋更恰當。是我，也許是你希望迎接過去本該接受的乘法，水龍卷才把你撈出去。你去對面，我和你詳細講講我的故事?！?/p>

她所指方向是海底巖石，露娜躲開黏在上面，開口呼吸的?？?。“從你領養(yǎng)第一只貓開始說，我會記下關鍵信息，去找下寵物店資料，我覺得應該是因為利益引發(fā)偷貓事件。”

“這些話，我只對你一匹馬講，從豹貓開始講?！辈葺拷?，水草自動包裹住她的背部，又被燒焦了?！拔胰ネ饷婵疾旎貙W校，在實驗室大樓走廊發(fā)現(xiàn)他。生魚，貓糧，蘋果片，梨片，它都不吃。它已經很瘦了，我曉得它必須要吃東西補充體力。我叫來學生幫忙。他居然吃肉食，而且跟普通小貓拉開區(qū)別的是，他把食物用兩只爪子貼在胸口地下，生怕被搶一樣。它吃的很滿意，沖我叫，卻躲在我背后沖我學生咧嘴嘶叫。這一會是解決了，下一次又怎么辦？高校附近我上哪給他找肉吃？”

“既然這只貓以肉類為食，你去打聽過誰丟棄的它嗎？它對你的學生展現(xiàn)出敵意，說明它喜歡獨來獨往，只信任自己認為是對的小馬?！甭赌然卮鸬溃澳憧隙ńo它第二次食物，磨蹭磨蹭悄悄送給它第三次食物，這件事，學校知情嗎？”

“對，學生說這是一只豹貓，它應該是從圖書館森林里跑到這的。小家伙黏上我不愿意走，我實驗室存了生骨肉樣本，本來是做研究項目要用，它似乎只認我投喂給它的肉。對了，我不敢在公共空間跟它互動，就中午跑到天臺偷偷喂他吃飯。我也給它喂貓咪罐頭嘗試改變它的口味，它就是不吃。我無奈，從我同事，學生借生骨片，甚至委托學生想辦搞肉過來。學校，它知不知情看貓咪影響他們賺錢與否。這事本身沒什么，我不偷不搶。”

“你拿實驗樣本喂它，自己清楚算偷盜行為吧。你挺善良的，把貓咪看待的比小馬更重要。就這一只貓找你嗎？你有沒有夢見自己當寵物店老板？他們身體變大保護你？”露娜道。

“他們也沒地方可去。當時陸續(xù)有貓咪溜進校園，我也算來者不拒，擔心他們睡在樓道樓梯著涼，于是等晚上大多數(shù)學生鎖門下班，學校里沒幾個教授，我安排他們睡在我的實驗室。最初他們晚上不鬧騰，我一直瞞下去。學校找過我一次，因為我的原因總吸引貓咪跑到學校里，影響氛圍?！?/p>

“其他貓咪吃什么？陽面的小馬應該不養(yǎng)寵物。從高校蹄行不拐彎走到圖書館也就十分鐘。我猜要么是住在公寓里的學生在養(yǎng)貓，要么森林里跑出來一群野貓。這有什么影響氛圍的，學校找出一間閑置屋子把貓咪統(tǒng)一養(yǎng)起來就行了，學生又不討厭他們。”

“我倒希望這些貓是家貓，不是嫌棄他們不干凈，我每周用臉盆給他們洗澡清潔。學校找我第二天，有名學生背上起痘，醫(yī)務室診斷為真菌感染，類似病例同一天出現(xiàn)三個，發(fā)燒，手部瘙癢，學校領導認為是我養(yǎng)的流浪貓把身上病菌通過接觸傳染給學生，命令我趕緊把貓咪弄走。我當然不樂意啊，明明是學生自己得病，去醫(yī)院一查就清楚和貓咪無關。不知道是誰在傳，第一只貓咪其實是瘟神化身，這是帶自己的同伴過來故意讓小馬摸他們?！?/p>

“可能真是你疏忽了，學生碰巧摸到貓咪沾上跳蚤之類的。你把證據(jù)出示給高校領導看了吧？這個時候有學生相信你問題不大，你是自己堅持不下去了？”露娜余光盯著水母罩子平靜飄在湖水里面，觸須彼此分離，附著的白色小點像灰塵一樣四處散播著。透明身體下的草莓日光繼續(xù)道，“重點不在于我疏忽不疏忽，學生管不管我的貓。醫(yī)務室的報告的確說明病因和寄生蟲有關，患病學生的確摸過我的貓。我把他們的病例報告送去暗面的醫(yī)院，結果一致。我又找患病學生的同學，你猜真相是什么？他們自己房間空氣潮濕，生寄生蟲。結果賴在我頭上?！?/p>

“學生頂多離你的貓遠點，小事一樁。你還挺較真的一匹馬，窮追不舍那股勁，下決心五匹馬都拉不回來。你總共在學校收養(yǎng)幾只貓啊？真要太多的話，貓糧好說，他們想活動你怎么搞？你總有上課的時候，貓咪可說不定自己想啥招溜出去呢。別學生聽課鉆進幾只貓那確實有點影響。而且貓咪普遍膽子大，愛闖禍?！?/p>

“不是幾只，是二十只。鎖起來，東西收好就行。我確實沒法管好他們，太鬧騰。后來的貓活潑好動，趁我不注意總是亂動實驗室的東西。每次學生來做實驗，我把他們放在隔間里。”草莓日光擺動魚尾，“我相信自己處理的了，我太喜愛這些貓咪撒起嬌來的樣子。五月份，對，五月五號我有兩個學生得九點半才走，那些貓咪會叫，學生第二天跟我說貓咪晚上太吵沒法學習，那三天學生回家普遍都晚，這個貓咪問題又被反應到校長那里，還有一個特殊情況，我準備搬到暗面定居，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p>

“你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你的學生沒有幫你辯護？高校領導是傻瓜嗎？不知道是貓的問題，牽連你干什么？看不慣你？你說話并沒有讓我感覺到有什么不妥?！甭赌日友劬φf道，“可能你的性格不合群，也不對。除非你做過大事，高校覺得容不下你這尊活佛。你懂吧？我推斷只有這種可能。”

“你是這么說的話，我在做的果蠅實驗不單純是在研究他們在月球出現(xiàn)的多樣化，先從三個角度在顯微鏡下連續(xù)拍攝果蠅圖片，再著重于勾勒他們的外殼和內骨骼，分析他們的結構。和傳統(tǒng)科研項目不一樣的是，我們捕捉了不同年月活躍在圖書館森林中的果蠅，通過互相對比推斷他們身體結構具體發(fā)生了哪些功能性變化。這些果蠅，他們的思維有點像，我們靠攏。我只能給你透露總結論?！辈葺展膺@番話讓露娜腦海中飄過一個熟悉的概念。

“這不就是基因生物嗎？是你自己決定要研究？夜之子高校從來不接納暗面引進來的事務。自落雪去世，學校內外是崇尚自然科學的，就生物是否具備智慧來說，夜之子推崇生物是按照自己一套規(guī)律循序漸進進化而來的，實際上，是星球意識伊娃創(chuàng)造生物，根據(jù)環(huán)境演變修改生物習慣，總之是它保證月球生物一直適應大環(huán)境，這是造物論。我不知道高?，F(xiàn)在什么樣子，如果這個習慣不改變，學校領導可能怕你這項研究動搖校園信仰，學生們知道生物可以通過自主學習理解小馬社會。抱歉，我不能說提升智慧?！?/p>

“領導不止一次提醒我修改研究方向，我沒有同意，我覺得很有趣。而且研究出這個，我大概能把這運用到貓咪的行為模式解釋中去，有可能吧。五月五號，他告誡我第二天，也是學生得病的日期。隨后他把我叫到校長室，說貓咪身上的細菌早跑到我身上，我繼續(xù)在高校任教會影響學生的安全。每天都有野貓出沒走廊，學校受不了這樣。告訴我另謀高就。我就說啊，那我不上課自己做自己的實驗還不行嗎？他似乎給流浪貓編寫個靈異故事，說晚上他們會游蕩校園嚇馬，黑貓不吉利，什么的。我本身也不喜歡校領導這匹馬，就是我怕貓咪們一下沒了依靠，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對了，夜幕之下公司。他們搞過你，因為你想破壞基因生物計劃?！?露娜清楚她在說啥，“那個，他們邀請你加入？”

?“怎么，你有意向了解？”草莓日光反問，露娜魚尾觸碰到山石上纏繞的水草，連忙搖頭否認，草莓日光按照露娜預想的那樣，正常把事情往后敘述，“邀請我去暗面的一個水校做教授。學生們聽到這事起初是不同意的，貓咪們不能一直擠在實驗室那個小隔間。我思來想去，跟學生一一道別，給邀請我的暗面學府校長寫去一封感謝函，著重希望她能在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提供一間辦公室。他輕松答應，就把高科技住宅區(qū)推薦給我。于是在五月八號，我攜帶離職蹄續(xù)，暗面開懸浮巴士送我抵達這里，連同二十只貓咪。”

“你撒謊了。你不去學校，先到住宅？住宅給暗面學府當住宿樓用么？魔法學院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先去線下報道，再去住校園內宿舍等級。住宅區(qū)有一條規(guī)定你清楚嗎？每一個生物住進來要在程序里登錄；包括你的寵物貓咪。它要求在什么醫(yī)院對身體健康做全方面檢查，然后把檢查報告都錄進去。你帶二十只貓，住宅不會讓你住吧？你事先去把貓咪集中安放在一個地方，對吧？最關鍵一點，高科技住宅是七月二十號竣工。”露娜的推斷依靠糖糖提供的居民數(shù)據(jù)底庫；草莓日光八月二十號才入住，1003總歸登記生物共23只。草莓日光身軀閃爍，電流反復在從她的胸膛部位流入大腦。

“看來你知道了，沒有高科技住宅的時候，那里是一家廢棄醫(yī)院。地方挺大，設施早被搬空了，也就環(huán)境比較糟糕，但暗面派來的員工協(xié)同我一起把這地方打理干凈。出乎意料，貓咪們特別喜歡待在這里。一周后，我也正式在暗面學校落戶當教授。除了上課喊我過去，其他時間我都陪貓咪待在醫(yī)院里。夢魘之月，對吧？你也喜歡待在大空間一邊做研究，一邊照料貓咪？”

“還好吧，誰是首要工作我就先顧哪個。一件活動當成工作轉為厭煩的心理特征就不對你多解釋了。你這個做法倒不得罪原來高校的學生和同事，你不缺錢，貓咪的吃喝不會引起你的困擾。你的學生都知道這件事？校領導對你調離有說法沒？我在想會不會有學生舍不得你，拿走你的貓吸引你回去？不可能，這樣太傻了。”露娜低頭念叨，即使在海底空間，她張開嘴，魚尾仍會自然擺動。

“我和你一樣，不習慣出門告訴別的小馬去哪，我學生只知道我離職，不知道我搬家。有貓咪陪著我，倒也沒想同事他們憂愁難過。”

“給你錢的那匹馬，肯定知曉你在貓咪身上付出的花銷。你不會對他隱瞞這件事?！?/p>

“他不發(fā)表看法，你的話提醒了我，你湊過來點，”草莓日光身體向露娜靠近一些，露娜的魚肚子仿佛被電流麻痹一下，露娜有點擔心，下意識往后退，

“我有個親女兒，她知道。她一直反對我養(yǎng)貓，因為她覺得我著迷了，疏忽外面的世界在發(fā)生什么?！辈葺展馔蝗坏溃?/p>

“她過來看你嗎？兒女的意見按理說要接受。”露娜道。

“醫(yī)院掛牌寵物店來過一次，她對我發(fā)脾氣，從此我倆沒在見過。五月二十號，醫(yī)院內部改建完畢，籌備差不多了，寵物店開張。其實我開始就想愛心發(fā)電，這塊地平時經常有暗面來自駕游的經過。我除了負責日常照顧貓咪，又花時間考取了獸醫(yī)資格證。不然貓咪們生病不能總帶出去看，多不方便?！?/p>

“總之你是老板娘，然后你的寵物店總是有貓被偷？你的心態(tài)逐蹄走向崩潰？”露娜問道。草莓日光慢悠悠漂浮一邊，抓起身邊一條鰻魚，用魚鰭末端向鰻魚頂部釋放微電流，撫摸著道，“還有一戶在做同樣的事。我宣布開業(yè)兩天后，就在我寵物店對面搬來一家新的。店老板我是見過的。因為我碰巧和她去同一家理發(fā)店搞頭。她穿著很注重典雅，我和她談論對自身生活的簡介，從她的表情中我讀出鄙夷和不屑。剛開始我認為萍水相逢，不用計較細節(jié)。我們兩家寵物店同時營業(yè)。明顯，我這邊因為貓咪種類稀奇，比她收獲更多客源。我也開始忙碌起來，顧客建議我招聘員工幫忙?！?/p>

“是這樣，看你希望利用寵物貓賺錢。你應該無所謂吧？在自己照料下看著貓咪們幸福健康，深受顧客喜愛就心滿意足了。”露娜表示贊同，兩條電鰻環(huán)繞自己身邊，不時抬頭去蹭露娜的表皮，“你向我提起她，還是因為她對你做了什么壞事，讓你懷恨在心，后來發(fā)生什么了？”

“她來過我店兩次，提出購買兩只我的短尾貓。因為它倆最受顧客喜愛。當然，我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她一句話沒坑，蹄子把地板踩踏的直響，砰的關門離開。當天晚上店里就剩我自己去倒垃圾，就在店背面。我應該鎖門的，以為沒多遠就疏忽一次。沒想到，就在這個空當。店里兩只短尾貓不見了，他們居住的貓窩散架，明顯被動過，其他貓咪都縮在小窩里瑟瑟發(fā)抖。我在她店里發(fā)現(xiàn)多了兩只短尾貓?！?/p>

“那還不明顯嗎？她嫉妒你有好生意，用骯臟辦法偷走你的貓，又不是沒有監(jiān)控，叫那誰去排查，難道，她有關系？你查了不管用？”露娜疑惑道，水草仿佛感應到草莓情緒激動，向右側使勁搖曳。

“我叫了市政廳治安部門過來調查此事。他們有排照片，只有暴雨籠罩下露出的背影。我?guī)е掌鳛樽C據(jù)直接去她店里理論，她死活不承認。當著顧客面，我不能撕破臉丟面子。其實也怪我，昨晚關門前把貓咪們掛的名牌摘下，一張照片也說明不了什么。她嘲笑我心胸狹窄，小心眼，我倆鬧得很不愉快。第一次丟貓事件過后，我因此丟失十名?？?，對面寵物店正好增多十名?？?。巧不巧和不談，我也懷疑自己是因為嫉妒她比我打扮的精致，會說話，就把貓咪丟失的事怪罪在她身上？可能她真的從暗面又購買兩只貓，和我的短尾貓恰好長一個樣呢？”露娜在她說話間觀察她的軀體。

? 像是來凡間洗滌罪惡的純白天使。

“兩只貓咪，不至于讓你傷心成這樣吧。你直接說吧，總共丟多少只貓，寵物店生意算不算為這個一落千丈，你賠一筆錢，你的女兒沒有來幫你？你沒有貓咪精神支柱就坍塌了嗎？”露娜問道，

“十五只，倒也不是說精神支柱沒了，除了貓咪，沒有至親的生物隨時陪伴在我身邊了。沒有證據(jù)能指明就是對面寵物店老板偷走我的貓，但我消失的貓一個個出現(xiàn)在他的店里。為了防止被顧客看出貓膩，她往貓糧里摻藥，讓他們快速長胖。順便一說，夢魘之月，我從來都是獨自生活。我女兒工作很忙，不巧她對貓咪皮毛過敏，我的那個丈夫，我和他的關系，不能公開那種你理解吧。我只能每個月在學校郵箱里收到他往銀行里匯款的支票。我五十歲了，露娜，我渴望有匹小馬在我身邊陪伴我，哪怕就守在我身邊做飯洗衣?！?/p>

? “我就不問他具體給你多少錢，總之可以讓你衣食無憂吧?？偨Y下來，對面寵物店老板嫉妒你的生意比她好，暗自收賣貓販子把你的貓偷到自家店里，她用高超辦法隱瞞顧客，搞得你生意步入慘淡。缺少貓咪陪伴的你，越發(fā)感到孤獨寂寞，這種情緒得不到理解，慢慢在你心房里發(fā)酵著，膨脹著，直到寵物店拆除，你搬入住宅區(qū)都沒得到治愈。我的猜測方向對吧？”露娜總結到。她對電鰻沒什么好感，后背貼在一根海草上。

?“我單獨問她一次，貓咪的事是不是她做的，這樣做可別后悔，她拿捏住我找不到證據(jù)，說等待我的報復降臨。兩天后，我出去購買貓糧，回來發(fā)現(xiàn)僅剩余五只貓患上感冒，最終醫(yī)治無效去世。醫(yī)生卻說他們死于口鼻進水窒息，當時店里我就留一個小伙子看門，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夢魘之月，我想不通哪里得罪了她，我不在乎客源多不多的，她知道偷貓，不知道和我溝通。她得為自己的傲慢和殘忍負責?！?/p>

“草莓教授，我對你貓咪們所遭受不行感到惋惜?！甭赌乳_始就此總結疑點，“你告訴我，市政廳派哪個組織來調查貓咪失竊案，醫(yī)院里的誰給五只貓咪會診，你對面寵物店叫什么。我需要出去收集證據(jù)，另外。你怎么確定？那家店主住這棟樓？如果不是，你可不可以，放下執(zhí)念？沒有貓咪，你還有女兒養(yǎng)老，不是嗎？”

草莓日光身體閃爍兩下，十幾只電鰻從水草、巖石縫隙、以及柵欄縫隙四面鉆出來，圍住露娜，微弱電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淌在皮膚之間。

“案子是墨池家辦的，芙蓉醫(yī)院，你提我的名字便是?！辈葺展怆p眼眨動，露出純白的瞳孔，似乎是在嚴肅警告露娜，“我和你講過，我對現(xiàn)在這個身體很滿意。在這里有生物一直陪伴我。我沒法出去，回到那個衰老的身體里去。我需要在這獲得滿足。你懂嗎？不是說，夢境是一種欲望的滿足么，還是你告訴我的?！?/p>

?是那位小馬嗎？忽然傳來汽笛聲，是從露娜頭頂方向發(fā)出，這無疑在催促她先回到現(xiàn)實世界，再做打算。水母殘余的觸角已經飄到自己腰間，安康魚露出半個腦袋，一動不動在那閉眼休眠。露娜想起來什么，兩只魚鰭搭在一塊道，“我叫您一聲草莓教授，也是尊重您，畢竟你這個世界會對現(xiàn)實世界對應產生影響；你能不能承諾我一件事：下次我來之前，不要在干涉其他進入該世界個體的行為。這個世界對每個個體所展現(xiàn)的景色各有不同，如果你把他們意識投射出的，一種生物抹殺，現(xiàn)實中的他們性格就不完整。貓咪們已經走了，而且你又養(yǎng)回來二十只貓了，你要往前看嘛。”

“看你進度，能不能讓我滿意。我等你回來?！辈葺展庹f道，那汽笛聲逐步顯的更加清晰，電鰻們匯聚在一起，皮膚外閃電涌動形成一條電流魚群，鉆入鐵柵欄縫隙往遙遠海洋中去了?！拜喆瑏砹耍赌?，”又是一次閃爍。但露娜感到向是她的身體爆發(fā)電能，形成一道擴散波，充當天花板的鐵絲網被猛然掀起，露娜被一股能量送上天際。她望著海底建筑在視野內迅速縮小成一塊斑點，又是一個原點。她感覺水壓要把大腦擠壓到炸裂，在強大助推壓力下，露娜幾乎昏厥過去。

第十五幕：迎來無眠之夜？

?再度醒來，滿目星空。繁星點點。雨滴不斷打在她的身體上，

?她正四仰八叉，躺在1號樓天臺。沒有白貓。露娜肚皮上摸起來比較油，不像是沾染過雨水，；露娜用蹄子抹一點肚皮上的液體湊近鼻子前仔細聞，是酒精的味道。可自己這三天根本沒買過酒。她的睡衣扣子也被解開了，邊角略有褶皺，黃色污漬留存在睡衣袖子口。

有一處兩米高的水泥建筑直立中央，算是整棟樓通往天臺的唯一入口。露娜驚奇發(fā)現(xiàn)鐵門完好無損，鎖頭還懸掛在那。她又把頭往左邊傾斜，看到兩臺重機器在運作，隆隆作響。好像是那種空調機，開啟后會一直發(fā)出噪音。

露娜長嘆一口氣，把擠壓的煩惱緊張感統(tǒng)統(tǒng)都丟出去，“不知道下一次，我能不能靠自己回來？這兩次，都是她邀請我進去才能進。我是不是，可以自己進？”

?她身上還是那套睡衣，什么東西在零零作響。移動電話還在衣服口袋里。

露娜用魔法掏出來，屏幕掛上幾滴露珠，是霧軌又打電話過來。

進去前，露娜明明記得和霧軌保持通話，她怎么到這里來的，電話怎么斷掉了？

?“霧軌，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做了什么，我在那個世界見到你的教授。我不知道怎么恰當給你描述這個概念，我在現(xiàn)實恐怕穿越不了墻壁，它是把住宅樓橫放，兩個空間形成不同結構，我在這做不了的事可以在那邊做，仿佛我把夢境真實化，霧軌，你在聽嗎？”露娜任由雨水澆灌在身上，平躺說道，移動電話就用魔法放在白貓前，

? 由于打開外放，霧軌的聲音聽上去像沒睡醒。沖泡茶水的聲音，

“露娜，我很擔心你，知道嗎？你消失了，無影無蹤。你可能這次真的進入那一邊了。”

露娜聽著話心里有一絲不安，“什么意思？我不是好好的和你講話嗎？剛剛過去的一小時內你聽到什么沒？”

“我只能說用回歸死寂來形容，就像你去原始森林探險不帶信號探測儀，失蹤都推測不出個大致范圍。露娜，你現(xiàn)在在哪？現(xiàn)在是深夜兩點，”霧軌那邊傳來沖泡咖啡的聲音，音調弱了不少，“我睡不著，趕寫演講稿，沖一杯咖啡提神?！?/p>

“早點睡，霧軌。拿夜晚時間補白天的課，對身體是慢性消耗。我呢，正躺在住宅樓的天，仰望天空思考明天的行程安排。她悲傷的原因我問出結果，離開學校是因為暗面邀請她做自己本就要做的課題；加上高校領導不允許十幾只野外貓咪不管早晚在學校肆意亂串。她和貓咪們后來又搬到一個寵物店去，做起貓店生意來。想這樣一邊生活一邊照顧貓咪，不料遭遇競爭對蹄暗算，奪走她全部的貓咪，她失去感情支柱，痛恨這樣對待貓咪的家伙，這是結果?！?/p>

“等等，露娜。你說的不是寵物店，是貓咖吧？”霧軌把沖泡好的咖啡倒進白瓷杯，多余部分裝進一個玻璃容器后，聽聲音是放回冰箱?！皩櫸锏晔墙灰讏鏊?。那樣是把貓咪都賣出去賺錢；貓咖是把貓當做展品，給顧客玩耍撫摸。貓咖這種成本高，盈利低，一般寵物店怎么會嫉妒貓咖的生意？我覺的是這樣?！?/p>

?“還有個疑點；草莓日光說貓咪被偷，對面寵物店出現(xiàn)一模一樣的貓咪，你認為這算不算直接證據(jù)？只不過沒牌子知道貓咪叫什么?！?/p>

“你問沒問，貓咪身上有疤痕標記沒有？草莓教授養(yǎng)的是隔壁圖書館森林里跑出來的野貓。怕生，對不熟悉的事物抱有較大敵意。這些貓見到生克都躲在墻角，走廊柱子后叫。這種只能說對特殊客戶，能賣高價錢。比如我的父親，買一只貓放辦公室，晚上保護自己?！膘F軌喝一口咖啡，鍵盤敲擊聲音，對露娜提醒道，“我打電話問過我父親，說你必須七日內摧毀這個空間，那我覺得你盡力而為調查，小心我父親把你當擋箭牌。”

“我倒無所謂這個，我如今誰也不依靠。霧軌，你明天有沒有空？咱倆約在圖書館門口見一面？”露娜邊說邊從濕化天臺起身，淺綠色睡衣被泥土染紅，鬃毛蓬亂，身體不禁哆嗦一下，她用翅膀當做雨傘遮住雨滴，掩面沉思。

她是怎么到天臺上的？

“下午兩點吧，你直接來高校門口找我，我?guī)闳ヒ姴葺淌诘难芯啃〗M。下午空氣涼，你穿件雨衣過來吧?！?/p>

“對，研究生物多樣性小組，能聯(lián)系到這個草莓日光之前的學生，學生們對于她持有正面看法多嗎？貓咪再鬧，也和小馬關聯(lián)不上。先說這些吧，睡的太晚，做的夢會沒印象。”露娜說著，她的后蹄筆直伸開，膝蓋處彎曲以保證坐姿。沒有拖鞋，她光著蹄子。

“我睡不著，露娜。在小馬國是四個學年制吧，在月球暗面是十二年。我曾經喜歡過一個男孩，他的出現(xiàn)給我暫時的安全感，所以我希望他迅速提升成績，和我考進去一所月球高等學府，這樣我倆能延續(xù)等來的姻緣，繼續(xù)在一起，本著一個目標相互鼓勵前行，反正是你熟悉的劇本了。可惜，結果注定。我昨晚睡覺想起這事，夢到他和我一起考進去，但是他學習成績忽上忽下，在同一間教室，仿佛在做學生都是一對一對，當著我和閃塵的面起身親吻，達到擁抱熱吻那種程度。他卻不在房間。我跑出去發(fā)現(xiàn)他和兩名男生扭打在一起。有一個男生在初中制造謠言詆毀我，另一個是我認識的學長，以前承諾保護我。他的蹄子留下越來越多的淤青，嘴角流血，然后我就喊著他的名字，驚醒了。枕頭都濕了?！膘F軌一邊說，露娜才起身來到天臺邊緣，去估算此處距離地面高度。

“夢是欲望的滿足，你渴望發(fā)生一段美好的戀情，你看其他情侶接吻，于是聯(lián)想到自己感情受挫。霧軌，你口中的他，是閃塵嗎？食堂里？”露娜道。

“我倆三年前在同一所學校認識。因為一些客觀因素，我有點喜歡他，依戀感。就像你孤獨漂泊，遇見個比較漂亮的異性，就產生情愫，以前都互相珍惜這種感覺，長大就嘲笑以前的自己挺幼稚。他成績差點，我們學校設立一中考試，截取前兩名上本校高中。我當然希望他過，這樣我倆繼續(xù)在一起，他陪我在操場散蹄一小時。我又有一種感覺，他性格老實憨厚，可其他小馬都挺，會社交的。我擔心他適應不了?！?/p>

“等下，我回家跟你說。保持通話?！甭赌纫粋€俯沖，徑直從樓上向下俯沖直到樓底。這樣做是為了檢查各樓層窗戶是否緊閉。她轉入走廊，燈光依舊亮著，壁櫥沙發(fā)上卻空蕩蕩，不見艾寇和糖糖停留在這。電梯顯示屏停留在數(shù)字 1 。也就是說，電梯在下午十點到夜里兩點這五個小時內，沒有住戶使用電梯。

“霧軌，這個夢是痛苦的。有種說法是，痛苦的夢即使上是某種內容第二個事件感到痛苦，但同時滿足額第一種事件產生的欲望。就是說，你用第二欲望當防御機制，阻止第一欲望產生，歸根到底還是你第二欲望得到滿足?？赡?，你不希望閃塵和你一起升入這個高中。你想要的是，單純是異性的陪伴，能保護你當然最好。”露娜說話間坐在沙發(fā)上，感受壁櫥篝火帶來的溫暖。

“他是唯一關心我的男生，他挺單純的，我很容易說出情話感染了他。你說對了，露娜，我心里早有答案了，就在猶豫該不該保留這段感情。當時呢，我所在的二十只小馬班級里，被孤立，原因我忘記，我記得自己委屈的在大課間跑到走廊里，正對他班級的位置，倚靠墻壁哭泣。我一方面是希望他過來安慰我，去給我，報仇。他還是沒幫我報仇，我心里不舒服，看他在班級關系處的也一般，我心里開始動搖。我的同學們都十五歲左右，女生更早，對青春期男女生的事明面不說，心里門清。平均篩選十匹小馬就有兩隊情侶。其實成績在那會都定型了，考試結果大家心照不宣，像我和他這種情況，都準備分蹄告別，有的再拼次命，雖知意義不大?！?/p>

露娜按動電梯按鈕，門直接在1樓敞開。內部干凈利落，一塵不染。身上的睡衣差不多烘干了，一些報紙全面鋪開，半邊沿桌角垂下放在那?！八麑Υ煽兪欠駠烂C？我見過他一面，他是認為成績越好，越受歡迎對吧？在夢境中，他和兩名你熟悉的男生激烈打架，說明你希望他彌補過去的遺憾，所謂報仇；第二，他性格里刻滿自卑，我感覺你能看出來，他成績比你差，比其他對你好的男生成績差，拼命努力跨越這個不可逾越的鴻溝。為什么我用這個詞，因為這個差距在一個學期里補不回來，可見你和她，我挺為你倆感覺惋惜。在夢里你還提到過你有一個學長。一種可能是其他個體在夢境中以兩者共同之處代替了他的存在，沒準他在和他自己作斗爭，他靠自己的努力還達不到目標，意識不到所犯錯誤，開始深深自責?！蓖ㄟ^電梯轎廂外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樓外景色。壓根沒小馬晃悠，一片漆黑。

“這男生啊，換女生也快，全在乎我的外貌。時間荏苒，他初心未泯，聽你一說，我還挺對不起他的。”

“你看他們，那一對情侶一個樣，你永遠比對不完，過去的我們肯定做錯過，幼稚過。你知道嗎，霧軌，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我在魔法學院被個女生說煩不煩。因為我單相思，總給他寫信干擾她做事?，F(xiàn)在我也不后悔，早點犯錯比晚點強。規(guī)避一向風險嘛。過去的事我念念不忘，我不在乎外界批評我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低幾歲，那是我選擇保留純真的結果。我想你怎么選，未來也不會發(fā)生明顯改變，你還是云寶經理的女兒，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守住純真，因為它很美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