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高地 Ⅱ
? 艾維爾的失蹤是我們意料之外的,有人說他曾在湖邊看到他和一個漁夫向湖中心方向駛?cè)ァ?/p>
?也許是局長的限期調(diào)查的命令讓他產(chǎn)生了壓力,他沒有來得及告知我便一人獨自前往那個一年大半時間被迷霧籠罩的地方。在水產(chǎn)品市場,有人剖開一條碩大的未被命名的魚類腹部,看到了一小截人類指骨和一個圓柱形鐵制品,警方接到報警便趕過去,將指骨和那個散發(fā)腥臭味鐵制品帶回警局。
那是一個圓柱形中空鐵筒,打開蓋子,里面是幾張卷紙,攤開紙,我們見到了熟悉的字跡和結(jié)尾的署名。我想,里面的內(nèi)容太過離奇,你不會相信的,我當時也是認為他是在喝醉了酒的情況下寫的,是的,他有酗酒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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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湖中高地的調(diào)查手記
辛普森和其他幾名當事人的經(jīng)歷讓所有人都害怕了,恐懼從他們蔓延到這個邊境小城的每一個街道,局長要求我們盡快查明,時間太緊迫了,我一刻也不愿耽誤。所以沒有告知本杰明。希望他可以原諒我。
湖泊距離市區(qū)并不遠,在太陽移動到正南方的時候,我已經(jīng)站在湖邊被樹林環(huán)繞的小片湖灘旁邊。
? 坐船并不是什么愜意的事,尤其是對于我這種曾經(jīng)溺水的人來說,看著深不見底的湖面,我總擔心一陣風浪將船打翻,被來自黑暗水底的力量拉扯,沉入永不見光的湖床,我搖了搖頭試圖驅(qū)趕這些不詳?shù)念A感。
船夫是個絡腮胡的老年男人,在我遞給數(shù)十張大額紙幣之后才表示勉為其難送我去往湖中心,一路上,他反復強調(diào)不會同我一起踏上那片被詛咒的紅色花卉之地。生怕我拉著他做向?qū)?。湖中高地邊緣的枯樹。小船在一片石灘停下,他連招呼都不打便離開了,逐漸在我的視野中變小,消失。
從石灘向高處,有一條石子路,應該是克魯斯和他的信眾建造的。道路兩邊都是紅色的碩大花卉,像大王花,但是散發(fā)著摻雜著一絲血腥的香味,那種味道我只在酒吧里和那些姑娘們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聞到,她們說那是從海峽那邊進口的香水。是從鯨魚嘔吐物中提取出來的?,F(xiàn)在是傍晚,我得以看到臨近傍晚的夜景,順著石子路來到最高處的幾塊巨石壘起的小丘邊,東南方的月亮高懸空中,銀白色的彎月略微泛紅,今天島上沒有霧氣,我甚至可以看到東面的山脈,最高的那座的旁邊便是磁鐵山了。石丘之間的洞穴,有臺階通往下方,毫無疑問是密教集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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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碎石拼砌的臺階,一步步向下,溫度越來越低,一些墻壁被磨出了人手掌印的形狀,這里的臺階長滿青苔,如果不扶著墻很容易會摔倒。臺階蜿蜒漫長,在燒完一根半米長火把之后,我終于來到最底端。
依舊是長長的通道,走完通道,是橫在眼前的狹長深谷,腐爛地只剩下幾塊木板的索橋是唯一通向另一邊空地的通道。即使小心翼翼,嚴重搖晃的橋體使得我在通過后汗如雨下。深谷被迷霧裹住??盏厣现挥袣埩舻陌咨?,這正好說明這里是密教的集會場所。地上還有狽涂抹的殘留圖案,應該是就是密教召喚儀式用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些刻著各種離奇紋路的石柱,應該與他們的信仰有關(guān)。今天不是他們集會的日子,他們不是每天都要來這里,我可以隨心所欲調(diào)查了。我轉(zhuǎn)了一圈,想多找一些線索,在左邊,我驚訝地看到石階,是通往下面的深谷。
沿著石階,一步步深入谷底,被迷霧吞沒,沒有任何聲音,連風聲都沒有,周圍只能看到白色霧氣,時間在這里喪失了存在的意義。也不需要火把。光亮不知從何處而來。繼續(xù)走下去,不知何時,周圍光線暗了,霧氣比之前稀疏許多,點燃火把,我意識到自己置身于一處洞穴之中,沿著臺階又走了一段,我發(fā)覺抵達平地。前方一座巨大的長方形框架顯現(xiàn)在我眼前,走向前看,是用黑色巖石雕刻而成的。橘紅色如同液體一般的物質(zhì)在框架中搖曳著,散發(fā)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異氣場??唆斔拐f他的信徒曾經(jīng)進入這里,唯一回來的人說他們見到了地獄般的情景,其他人都走散了,不知道他們遭遇了什么。之后這里被視為禁地,任何人都不被允許來到這里。但是很顯然,克魯斯依舊惦記著,否則,他應該在上面的空地附近用角落里的石頭把通往這里的石階堵住。
我小心翼翼觸摸著如同液體般的橘紅色透明物質(zhì),像水一般,具有強大的吸力,很快便把我完全拉進這液態(tài)物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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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橘紅色水一樣的物質(zhì)并沒有讓我的身體感到太大的不適,一陣輕微眩暈之后,我被一股彈力擠出液體??粗車沫h(huán)境,我只感到一種恐慌,我感覺我似乎已經(jīng)不在這顆我生活了二十余年的行星上。
褐色的土壤,黃綠色云層布滿天空,不時傳來白色的閃電和雷聲,只能模糊看到一顆圓形發(fā)光的白色星體。不遠處是紅色的海洋,走在土壤上面,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里似乎就是威爾遜手稿里記載的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東面發(fā)光的形體像是帶著草帽,它躺在那里,我無法相信我正處在太陽系最邊緣的行星上。但事實就是如此。
一開始,我沒有見到原住民,也沒有見到如同蟻穴般的城市,因為我在到云霧中隱藏的橙紅色章魚狀生物后,它用碩大的紅色眼瞳俯視著我,使我感到劇烈的恐慌,開始了慌不擇路的逃跑,在恐懼的侵襲下,我?guī)缀跏ニ伎嫉哪芰Γo目標跑著,很快便消耗了大量體力,喘著粗氣,遠處傳來聲音,但絕不是人類,我趕緊躲到一處巨石背后,緊接著,由兩種完全迥異的物種組成的隊列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一群遠遠看起來仿佛帶著印第安風格的類人生命。只有關(guān)鍵部位被衣服遮擋。
奇怪的念頭驅(qū)使著我違反之前的想法,我決定跟上去,小心翼翼,確保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走在隊伍最后一排的兩個獸類非常瘦弱,它的嘴里嗚咽著,四肢含有人類的成分在里面。目光晦暗呆滯。溫順如同寵物任由粗壯的鐵鏈牽引??粗麄儯睦镉砍瞿耐?,我覺得我似乎認識他們。
腳步聲停止了,我被發(fā)現(xiàn)了。我要趕緊趁他們未完全反應過來,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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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錄到這里便沒有了,可能因為急于離開,已經(jīng)沒有時間讓他來記錄。關(guān)于那些在威爾遜手稿里被稱為“卡倫”的原住民的記錄非常模糊,他都沒有看到那些人究竟長什么模樣。尸體檢驗的醫(yī)生告訴我們,那段人類指骨的DNA和艾維爾兄弟相似度極高,基本確認了那根骨頭的主人就是艾維爾。
艾維爾的手稿里超越常識的描述給我?guī)韯×业臎_擊,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那只橙紅色的紅色巨瞳章魚生物,以至于暫時喪失了食欲,大腦陣陣眩暈,我回到家里,踉蹌著走到床邊,,終于失去平衡,趴倒在床上。眼鏡也不自覺閉上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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