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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假面騎士Kabuto官方小說 最終章 祭典(決戰(zhàn))之后

2022-05-15 10:17 作者:布萊克小鳥  | 我要投稿

「我到底在做什么??!」
這一天,加賀美也在他那從不執(zhí)拾的床鋪上向著天花板發(f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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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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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司、ZECT的岬和田所他們也奮戰(zhàn)至精疲力竭的那場與原蟲之戰(zhàn)······。
當時天道把身負重傷的加賀美送到了普通醫(yī)院。
加賀美曾經(jīng)在ICU徘徊于生死邊緣,但總算是撿回了一命。
之后,被移至普通病房的加賀美,向醫(yī)生和護士詢問ZECT和原蟲的去向,但是不管加賀美怎么問,所有人都以「請專心治療」為由,不去回答加賀美的詢問。
不知為何就ZECT那邊也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
無論是身為父親的陸、田所、岬、蓮華、天道、日和,全都一樣。
別說是探病了,根本誰都沒有跟加賀美聯(lián)絡(luò)過。
入院十日后,加賀美終于能從病床下來,于是他嘗試聯(lián)絡(luò)ZECT。
但是哪個地方都無法接通。
岬、田所、陸等等,他們的私人號碼亦無法接通。
就算是一個月后,加賀美可以出院的時候,情況也一樣。

和誰都聯(lián)絡(luò)不上。
加賀美返回Bistro?Sa1le一看,發(fā)現(xiàn)連餐廳也關(guān)門了。
「就算是在那場和原蟲的戰(zhàn)斗之后,日和也理應在Bistro?Salle繼續(xù)努力······為什么······?」

就連連弓子也聯(lián)絡(luò)不上,對于加賀美的疑問,根本找不著答案。
天道在把加賀美送到醫(yī)院之后,說了一句「我會去巴黎」,但卻無法得知這是否屬實。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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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美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返回自己的公寓。
不過,一旦返回一直以來的房間,重過一直以來的生活,加賀美只感到被一股無力感所襲,結(jié)果只能在床鋪之中賴著不動。
加賀美望著天花板的紋理,一時起來一時又睡回去,結(jié)果想到了一個疑問。
「今后我該干什么呢······?」
成功感和失落感混在一起。
以那場和原蟲的最后一戰(zhàn)為分水嶺,世界該已向著新方向啟航。
但是加賀美卻失去了很多。
天道、田所、岬、蓮華、父親、還有日和。
不,正確點說,是連是否失去了都無從知曉。
被無力感所纏繞,只有繼續(xù)待在家里睡懶覺。
忽然,手提電話響起。

加賀美都不愿意起來接聽,不過插著充電器的電話,似乎并不會停止鳴響。
「喂?」
加賀美劑出聲音來說了這一句,于是一道高音的女聲回應道。
「救命。」
這個聲音并不熟耳,而且聽來像是外國人逐個逐個字吐出來的日語。

就當加賀美認為這是打錯電話、正想回話之際,電話忽然掛斷了。
加賀美放下電話,重復一次剛才的話。
「救命。」
相對于話里嚴肅的含意,加賀美卻很冷感。
「對著拯救了人類未來的我,又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嗎?」
如果是天道的話必定會這樣說。加賀美如此想象。
很久沒有說過話,結(jié)果一說話才令人注意到肚子空空的。
「吃個飯吧。」
加賀美就像要驅(qū)動自己般說出了這句話,然后像金蟬脫殼般從床鋪里抽身出來。
把買來作儲糧的即食面煮一個來吃。
啜起面條的聲音空虛地回響著。
「不可以這樣下去呢?!?/span>
這個想法開始涌上來了。

加賀美按下電視機的開關(guān)。
轉(zhuǎn)轉(zhuǎn)頻道。
娛樂節(jié)目、綜合新聞、劇集重播。
與以往沒有任何分別。
蟲也好原蟲也好澀谷隕石也好,就像是被當作從不存在似的。
加賀美感到不忿。?總覺賭上性命戰(zhàn)斗的人們,都已經(jīng)被全世界忘掉了似的。

不過,即使如此想著,其實就連加賀美自己也覺得那場戰(zhàn)斗就像是遙遠的過去。

眼前能確定的是,加賀美在臟亂的公寓房間里孤單一。
加賀美決定先走到外面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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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過加賀美并沒有目的地。
坐到公園的長椅上,加賀美迷糊地在想自己該做些什么。?最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自從與原蟲的一戰(zhàn)結(jié)束以來,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自己不得不去弄清楚這段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目標變得明確,加賀美終于找回動力了。
然后,自自然然地,加賀美走向了天道的家。

4

?

但是,在到達天道的家時,閘門外的名牌已不見了。
即使按下門鈴也沒有人應門。

于是加賀美攀過閘門,走到大門前。
大門上了鎖,即使敲門亦沒有回應。
「請問你是哪位?」
忽然從背后被人詢問,于是加賀美回過頭來。
站在加賀美身后的是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的眼神凜冽且清澈。

老婆婆穿著合襯的端莊和服,把純白而充滿生氣的白發(fā)整齊地束在頭后,雙眼筆直地望著加賀美。

老婆婆那端莊自信的姿態(tài),令加賀美在猜想,說不定這位就是天道常常掛在口邊的奶奶

「對不起,我擅自跑了進來。我是以往住在這所房子的天道總司的朋友,我叫加賀美?!?/span>
「是這樣嗎。但遺憾的是現(xiàn)在沒有誰住在這里了?!?/span>
「請問妳知不知道天道到哪兒去了呢?」
「不巧的是這所房子已交由物業(yè)公司代為管理······」
天道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
「??!那么天道的妹妹樹花呢?」
「站著談也不太好,請進來吧?!?/span>
老婆婆招呼加賀美進入屋內(nèi)。
踏入客廳,里面和以往一樣的陳設(shè),令加賀美感到懷念。
不過,天道總是悠閑地躺在上面的皮沙發(fā),如今主人不在了,沙發(fā)亦顯得格外孤寂。
老婆婆并不知道天道的行蹤,不過她告訴加賀美,妹妹樹花已經(jīng)在大約兩星期之前,出發(fā)到美國留學去了。

自那之后,這里成了只剩家具的空房子。
加賀美慎重地道謝,并打算離去。

「對了對了,我忘了這個啊?!?/span>
老婆婆一邊說一邊忽忽忙忙走進屋里,然后拿著一張明信片回來。
明信片的收信人是天道,是在一星期前從泰國曼谷經(jīng)空郵寄來的。
寄出人的名字是日和,但是寫下內(nèi)文的并不是她。內(nèi)文的字并不眼熟,而且是用英語寫下的。內(nèi)容是:「我是在入住的旅館遇上日和,因而和她一起游歷了一陣子的同行者?,F(xiàn)在,日和生病倒下了。高燒持續(xù)了數(shù)天,我勸日和到醫(yī)院去,但是被她斷然拒絕了,她還吩咐我不要聯(lián)絡(luò)任何人??v使如此,我還是感到擔心,于是把這張明信片寄到寫在她筆記本上的這個地址?!?/span>
從字體和玲這個名字看來,寄出人應該是女孩子。而明信片上除了內(nèi)容,也寫下了玲和日和入住的旅館地址。

此時,加賀美想起了那一聲外國人口吻的救命,說不定聲音的主人就是玲日和的記事本里寫下了加賀美的電話號碼的話,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加賀美覺得自己那空白的一個月,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加賀美即場決定要到曼谷去救日和。
聽了加賀美這個決定,老婆婆也放心下來。
老婆婆在讀過明信片的內(nèi)容之后,也為這名叫日和的少女感到擔心。
「年輕人的行動力真叫人羨慕啊?!?/span>
老婆婆的雙眼有一瞬間如少女般閃亮。
老婆婆的笑容為感到孤單的加賀美帶來了勇氣和動力。
老婆婆把加賀美送到玄關(guān),并且把一個護身符送給即將出發(fā)遠行的他。

加賀美慎重地道謝,離開了天道的家。
之后加賀美才想起自己忘了問老婆婆和天道的關(guān)系。
「算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到曼谷去!」
加賀美下定了決心。
但是,說到加賀美到海外出游的經(jīng)驗,就只有高中時代到夏威夷的畢業(yè)旅行而已。
不知從何入手的加賀美,先走到便利店翻閱雜志架上的旅游指南,然后想到直接到旅行社的話會更有效率,于是改為前往記載在旅游指南上的旅行社去。
緊張的加賀美走到了旅行社的柜臺,沒想到社內(nèi)的女職員只花一瞬就找到了往曼谷的廉價機票。

加賀美選了當中最快出發(fā)的班次,立即購買。
把金額付清,加賀美隨即飛撲坐上成田特急列車。
加賀美對旅途的目的地曼谷毫不認識。
「不過只要到達了就總會有辦法。不勇往直前就什么都開始不了?!?/span>
茫然地眺望著車窗外的景致,加賀美如此告訴自己。
在只放入了少量行裝的背包底部,也放進了Gatack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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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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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美到達曼谷蘇凡納布機場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
要說明腰帶的事情實在大麻煩了,于是加賀美選擇把背包寄倉。到達之后,加賀美有點不安地前往取回行李。

背包里的腰帶還好好的在。是被認為那只不過是玩具而已吧。
為了查詢到明信片上那地址去的方法,加賀美走到了機場的詢問處,但不巧這是休息時間,并沒有人在。
「你好!」
忽然聽到有誰用日語搭話,加賀美回頭一看,那是一名面容親切的泰國男子。詢問之下,那名男子告訴加賀美自己剛剛在不久之前還在日本的大學留學,能說簡單的日語和英語。
加賀美讓這名男子看明信片上的地址,再加上手勢動作,告訴這名男子自己想到這個地址去。
「這個,是考山路呢。」
男子說這個地址在考山路,告訴加賀美坐上自己的汽車,送他到那里去。
在首次踏足的異國之地遇上親切的人,令加賀美高興得快要哭出來。
在車程途中,這名男子也十分開朗。
「秋葉原,司,富士山、六本木,御宅族!」
男子不斷丟出話題令氣氛熱鬧起來,還把罐裝果汁和面包送給加賀美。
加質(zhì)美沒有疑,把它們都吃掉,喝掉。

就算包中的奶油味道有點怪怪的,但這是這名男子親切地送給自己的,不可以不吃掉。
加賀美忍耐著奇怪味道,把面包和果汁都吃完、喝光。
之后,男子還是喋喋不休。對回答感到疲倦的加賀美看看車窗外,看到車子開始在復雜的小路中往左往右的走。
即使如此,加賀美仍然不抱有半點懷疑,只是在想。
「能到日本留學,應該也十分富裕吧,但是擁有的車子卻非常殘舊呢?!?/span>
就在想著這種事情的時候,睡魔來襲了。
是怎樣也抵抗不了的強烈睡魔來襲。
加賀美想向駕駛中的泰國男子說些什么,但是他只能發(fā)出「~呀~」的呻吟聲。

縱然如此,泰國男子仍然以不變的親切笑容回頭看加賀美,繼續(xù)談笑。
就算是加賀美也察覺到泰國男子隱藏在笑容深處那詭異的惡意。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加賀美的意識遠去了,應該說那真的如遠去了一般,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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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翌日,灼熱的感覺令加賀美醒來,并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路邊。在慵懶地睡著的野狗群旁邊,加賀美現(xiàn)在身都是泥污。
路過的人們投來像是看著醉酒鬼般的冷漠視線。
加賀美被這種視線刺痛,正想動身離開,但是當他一嘗試站立起來,眼前就像是暈船般搖晃,結(jié)果一屁股跌到地。
加賀美用模糊的頭腦,逐一回想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然后慢慢地認情過來。
手表,背包,錢包,全都消失了。
這個狀況顯示出一個令人不想面對的簡單答案。
自己完全被那個假裝親切的泰國人擺了一道。
應該是在車里送給自己的面包和飲品中下了強力的安眠藥吧。
最差的是連Gatack的腰帶也被偷走了。
這理應是最重的事情。正因為事情重,令加賀美希望能逃避現(xiàn)實。
不過,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金錢、行李、Gatack,已經(jīng)全都失去了。
「為什么我這樣······蠢啊?!?/span>
加賀美只有感到祖喪。
過了一陣子頭腦終于清醒過來,總算是能站起來了。
褲袋發(fā)現(xiàn)了照。
加賀美沒有照放進褲袋的印象,即是說,是那個國人同情自己,把護照塞進褲袋里的吧。

護照里仍夾著從老婆婆那種收到的護身符。
美技到了警察,嘗試告訴對方自己的狀況。

但是,加賀美那只字詞組的英語對方聽不懂,自己又不懂泰語,結(jié)果還是不能清楚說明自己的狀況。

此時,路過的日本人前來搭話了。
加賀美非常高興,并告訴對方至今發(fā)生的事情。
這名看來習慣外游的男子告訴加賀美,這就只能夠到日本大使館借錢返回日本了。
「就把這當作付了學費吧?雖然這有點貴就是了。」
男子在添上這一句之后就往人群中消失了。
在這名男子消失之后,加賀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日本大使館在哪都不知道。
就如男子所說。
自己實在是太無知了。
加賀美為自己感到可悲。
在沮喪一輪之后,加賀美終于察覺到泰國男子在盤算些什么。
把全身上下搜刮清光之后卻把護照歸還,是生怕若加賀美留下來的話,只會把問題化大,讓加賀美速速返回日本,才對那名泰國男子有利。
加賀美覺得自己徹底輸了,對此感到不甘心。
太陽越過煙霧,燒燙著加賀美的皮膚。
滴下來的汗和喉嚨的干涸,令加賀美想起了高中的棒球小子時代,夏天的猛烈特訓。

那時候的加賀美被灌輸了疲憊至極之后,才是真正練習的開始。
那段記憶激勵了加賀美。

「還完?,F(xiàn)在才是開始。我不可以輸?shù)?。我必有需達成的目的。我要去救日和。日和正等待我的救助。日和,我現(xiàn)在就來了!」
加賀美的志終于燃起了。
此時的曼谷街頭正熱得火燙,路人減少了,安靜了下來。
歷青被燒滾,在蒸騰搖晃的熱氣之中,加賀美確實地開始逐步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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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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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美首先想找出日和和玲入住的旅館。
但是又碰上難題了。
玲寫下了地址的那張明信片也和背包一起消失了。
說來也奇妙,事情落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是騙了加賀美的那名泰國男子留下的一句話。
「這個,是考山路呢?!?/span>
只有相信那個小偷的話了。
幸運的是那名男子把加賀美丟了在考山路附近。真是個明明會騙人卻又體貼的怪異家伙,加賀美不禁這樣想。

「日和,我現(xiàn)在來了!」
不過,要在考山路逐家旅館查問,只是有勇無謀的行為。
加賀美向一些日本旅客打聽過,看來單是這個考山路就已經(jīng)有近五百家旅館。
而且要以加賀美那笨拙的英語說明狀況,也要花點時間。
現(xiàn)實并不寬容。
暑熱和疲勞,再加上喉嚨干涸和肚子空洞,剛才的動力已經(jīng)開始被消磨了。
沒有錢就連想喝一口水也不行。
雖然加賀美已經(jīng)決定了絕不喝生水,但現(xiàn)在的狀況是,就連地上水洼的水也散發(fā)出誘惑。

筋疲力盡的加賀美為了尋找陰涼的休息地方,于是走進了一所寺廟。
和日本的寺廟不同,在泰國的寺廟,只要脫下鞋子,誰都可以進入寺廟的大殿。
金光閃閃的佛像坐鎮(zhèn)在涼爽的大殿里,俯瞰著加賀美。
和日本的佛像不同,泰國的佛像面上掛著微笑,面相有趣,但是當仰望久了會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這令加賀美自然而然地雙手合十。
并不是因為要祈求什么,只是自然地低頭行禮。
泰國人一浪接一浪地到佛像面前參拜。
在大殿的角落,加買美靠著柱子沉入了睡眠。
肚餓和口渴。
已經(jīng)到極限了。
清爽的風在吹拂。
線香的氣味治愈了心。
當察覺到的詩候、已經(jīng)是黃昏了。
在陽斜照著的墻壁上,刻了釋迦牟尼的一生。
當加賀美注意到泰國是佛教國家的時候,加賀美想起了在天道家時老婆婆送給自己的護身符。
身符拿出來,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護身符有點厚。
開護身符一看,里面放了一張一萬日圓的紙幣。
老婆婆在身符里放入了錢別禮。

加賀美抬頭望向佛像。
佛像就像是說著「看吧」般微笑。
「大好了-!」
當察覺到的時候,加賀美已經(jīng)在寺廟里高叫了出來。
加賀美立即跑到考山路的兌換店,把一萬日圓換成泰銖。
換成了三千三百三十五泰銖。
一張紙幣換成了十數(shù)張紙幣和一些硬幣,加賀美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富有。
加賀美走進了冷氣充足的便利店。
以五泰銖買了最便宜的樽裝水。按日圓計算的話,是15日圓。
走到店外,連扭開樽蓋也令人感到不耐煩了,加賀美就像淋在身上般不斷把水喝下。
便利外的攤檔在賣炒面。價格是二十八泰銖。
加賀美立即點菜,狼吞虎咽地把炒面吃掉。
美味死了。
一且開始有東西到肚,食欲就如浪潮般涌了上來。
加賀美接著還吃下了烤粟米、串燒,還有把配菜放在米飯上、一道被通稱為蓋飯的菜式。

肚子飽得快要撐破了,加賀美終于感到能平靜下來,于是在攤檔的桌子前思考今后的事情。

「到大使館哭著求助,可以等到金錢全部用光了才去也不遲。首先要找到日和入住的旅館?!?/span>

加賀美在心中低語道。

時分已經(jīng)是深夜了,加賀美不得不先找到自己能落腳的住處。
加賀美為了節(jié)約用錢而尋找便宜的旅館,同時亦繼續(xù)打聽日和與玲的下落。

雖然還是沒有日和她們的消息,但是加賀美漸漸掌握到考山路是個怎樣的地方。
這條路擠滿了被稱為背包客的貧窮旅客。
便宜的旅館在這一帶密布,其中有一種被稱為D ormitory,一個房間擠進了六張床的集體旅社,是當中最便宜的。
不過,若走進沾滿了污水溝和廢氣腐臭味的最下層最深處,可以找到一晚只需八十泰銖的單人房間。

而且那家旅館的泰籍華人老板說,只要預繳全額就可以減至七十泰銖一晚,即是約二百一十日圓一晚。這樣就比集體旅舍更便宜了。
老板帶加賀美參觀房間的樣子,那是像監(jiān)獄一般的狹小空間,骯臟的睡床吸收了各式各樣的人種、各式各樣的旅客的汗水,散發(fā)出劇烈的臭味,而且并沒有床墊被鋪。
沒有廁所、沒有淋浴設(shè)施、當然沒有空氣調(diào)節(jié),小小的氣窗裝上了防盜用的鐵欄柵,不過鐵欄柵反而令人感覺到不會讓任何人離開的意思。
泰籍華人老板唐突地告訴加賀美,只要事先繳清房租,他就不會干涉客人的事情,同時他也不會保証客人的安全。不過缺錢的加賀美還是入住了這家旅館。
住在這家旅館的,盡是一些看似活在絕境里的客人。
毒品上癮動不了的人;對旅途感到疲累但又不能返回家鄉(xiāng)、在這一帶纏繞不去的人;還有一邊干著可疑的買賣一邊長期住在這里的人??磥碜】椭g互相裝作漠不關(guān)心可是這里的規(guī)則,但是單看表面已能察覺到這些事情。
住客們都一樣缺錢,在他們看來,富有的旅客、尤其是待人親切的日本人,應該是最佳的冤大頭。

「一旦怯懦起來,就會被乘虛而入!」
這份緊張感總算是令加賀美的內(nèi)心不致陷入消沉。
是因為這天吃過頭了吧,當晚加賀美嚴重肚瀉了。
不過,相比起肚餓和口渴,加賀美認為這樣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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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二天,加賀美繼續(xù)打聽日和與玲的消息。
不過并沒找到像樣的情報。
考山路對貧窮旅客來說,是東南亞的入口,旅行社、兌換店、廉價飯?zhí)?、網(wǎng)吧、手信店、以至造假學生証的店,各式各樣的店擠滿了這一區(qū)。當中也有幾家聚集了日本旅客的民宿,但是在那里也打聽不到日和與玲的消息。

然后,就在第三天也快要過去之時,加賀美在便利店前聚集的人群之中,看見了某人的身影。是那名騙了加賀美的泰國男子。
「你這混帳!快把我的東西還來!」
怒氣瞬間涌上頭來,當注意到的時候,加賀美已撲向那名男子并開始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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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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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美再次被遺棄在市鎮(zhèn)之外。
當時,欲順勢把男子痛一番,怎料那男子的一群同伴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結(jié)果反被他們了數(shù)拳,接著更被他們以三輪的士載到后巷,并再度被對方圍著痛一番。
頭部受到重擊之下,令加賀美感到在鼻腔深處里,有著一股黏黏的血的觸感,但在這種狀況下,卻反而令加賀美的頭腦變得冷靜起來。
「今次真的會被殺了吧?!?/span>
之后加賀美便失去了知覺。
被蚊叮的面頰上傳來一陣痕癢,令加賀美醒了過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漂亮星空。
這里是流經(jīng)曼谷中心的昭披耶河畔,混身是血的加賀美,仿如警匪片中常見的受害者尸體般躺于地上。手上的金錢亦已經(jīng)全被搶去。
今次連老婆婆專誠給自己的錢別禮也都失去了。
「怎不干得像樣點啊!蠢材!」
加賀美斥責著自己。
仰臥著眺望漫天的星星,如今自己正在曼谷的一角,就連這也毫無真實感。自己可悲成這個樣子,也還真可笑。

「你真是個有趣的家伙?!?/span>
腦里浮現(xiàn)出如此說著的、天道那令人生氣的臉。
加賀美強忍著身體各處的痛楚,最后亦總算是返回到了旅館。
因為事前已付清了一星期份的房租,加賀美還可以在這里再多留三。?房間里也還有喝剩的清水。
總算是還能活下去。
縱使還不知道今后該怎么辦,但現(xiàn)在就先在床上睡了才算。
然后加賀美睡得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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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會去巴黎?!?/span>
加賀美夢到了一臉從容地拋下這句話,然后轉(zhuǎn)身就走的天道。
從夢中醒來,在這個只放著睡床的臟亂房間里,加賀美現(xiàn)在像冬眠的秋蟲般動彈不得。昨晚被的臉腫了起來,表面的血凝固焦痂,就像快要脫皮的秋蟲一般。
在這種糟糕的狀況之下,加賀美再一次回想這一個月以來發(fā)生的事。
與原蟲進行最終決戰(zhàn),之后被送進了普通醫(yī)院,在ICU沉睡和醒來不斷的交替,那可能也是在生死邊緣不斷掙扎,終于自己越過了難關(guān),傷勢在某程度上好轉(zhuǎn)過來,于是便出院返回自己的公寓房間,但是自此失去了一切的動力,只是一直躲在床鋪被窩里出不來。
「我到底在干什么??!」
那時候加賀美也同樣對著天花板發(f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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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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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在考山路的廉價旅館里,天花板上只有殘舊的風扇在轉(zhuǎn)動著。
不過它只是推動了室內(nèi)悶熟的空氣,完全起不了作用。
在那規(guī)則地轉(zhuǎn)動的扇頁后面,有一個由不知名液體滲漏而成的水跡。
那水跡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對著加賀美訴說自身痛苦的魔物似的,加賀美漸漸把它看成了自己的臉。
「是反映著我的樣子嗎······別把我當傻瓜!」
加賀美為了不和魔物面對面,于是把身體轉(zhuǎn)往旁邊。
被踢傷的肋骨在痛。
也正在發(fā)燒。
頭部被毆打至嘴里滿是傷口,并腫了起來,甚至就連吞口水感到辛苦。
這個樣子理應要到醫(yī)院去,但是加賀美并沒購買旅行必需的保險。
若在沒用旅游保險之下到醫(yī)院去的話,恐怕不知會被征收多么高額的醫(yī)療費。
況且現(xiàn)在的加賀美連到醫(yī)院去的力氣也沒有。
只能躺在床上繼續(xù)睡,等待身體自然回復。
加賀美認為只要陷入如沉進了海底淤泥里一樣的睡眠,這樣就能逃離痛苦,于是只有把自身交托到早已感到厭倦了的惡夢之中。
是悶熱且令人不快的睡眠。
滿身汗水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加賀美總算是能下床了。
因室內(nèi)的悶熱變成了微溫的水滴,混著血的腥味流進喉嚨深處,忍耐著全身的痛楚勉強上了個廁所,返回房間后,然后又再次入睡。
天花板上的魔物看起來比之前友善多了。
在這陌生的地方里孤身一人,就只有天花板上的魔物會關(guān)注自己。
但是加賀美發(fā)現(xiàn)到這種想法,只會令自己更感可悲,于是順道為了讓不知何時開始,整個背部都是的痕癢汗疹通通風,加賀美轉(zhuǎn)身改為伏著睡。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加賀美亦同時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今后我到底該怎么辦???」
加賀美把至今都一直逃避的這句話,在心里再重復一遍。
「今后······我到底······該怎么辦······???」
那場和原蟲的決戰(zhàn)之后,在自己那狹小的房間醒過來的時候,加賀美也想過相同的事情。
明明是為了拯救日和而來,結(jié)果卻連日和入住的旅館也找不到,如今只能毫無意義地躺在床上。真沒用,真愚蠢·······。
這一刻,在加賀美身處的曼谷考山路廉價旅館,橙色的夕陽正斜照到墻壁上。
在附近流動的昭披耶河,把灼熱的太陽送進了地平線的另一方,晚上的考山路漸漸恢復生氣。

不過加賀美還是動不了。
一瞬間,仿佛覺得這個地方就是世界的盡頭。但實際上,這刻加賀美的所在之處,連入口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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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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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過睡了的三天,臉總算是消腫了,燒也退了。期間僅僅靠受傷前買下的水撐了過去,不過加賀美現(xiàn)在已經(jīng)瘦得像一支筆。
但是明天不得不離開旅館了。
弄得渾身是傷,錢財盡失,連明信片這唯一的線索也失去了,與其說加賀美返回了起點,倒不如說是退到了點之后。
是自己事情就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了,但每當想到在同一片土地上,日和可能正感到痛苦,加賀美的心里就涌了不得不快點拯救她的念頭。
「總之就只有從到尾到所有旅解打聽一遍······等等??!」
加賀美重新再想想。
說明信片上的地址在考山路的,是那個兩次把加賀美推進地獄的國人。
不定他撒謊。不,他當然是撒謊吧。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到這一點?。∥疫@個蠢材!超級大蠢材!」

當加賀美在心如此怒吼的時候,有人為陷入了絕路的加賀美打開了出口。房門打開了。
四處找我的,是不是,你?」
一個留著冬菇頭的女孩子,以只言片語的日文說了這句話,站了在門外。
「咦?你是?」

「我,是玲?!?/span>
「玲······咦?你就是寄出那張明信片的人?」
YES。我從日本的背包客處聽說了。聽說有日本人在找我和日和。我聽說了,所以來到?!?/span>

「日和呢!?日和她沒事吧???」
加賀美抓著玲的雙肩激動地問道。
「不知道。這問題,我也想問。」
「咦???這是甚麼回事???」
「失蹤了。某天,突然地?!?/span>
「失蹤了???日和她······!?」
玲點了點頭。
加賀美全身乏力地跌坐到地上。
「沒事吧?」
「唔?嗯······。
玲的事情像山一樣的多,但加賀美只說得出這個回應。

「抱歉,可不可以請我吃飯?」
「什?」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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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加賀美已身無分文的玲,把加賀美帶到了自己常去的廉價飯?zhí)谩?/span>

這家中菜館排列著看來相當美味的泰式配菜,加賀美在這里迅速擺平了三碗味道親切的粥。
路上如平常般滿溢著乞丐、商人和野狗,如野狗般專心地對著粥狼吞虎咽的加賀美,奇妙地融入了這個景色之中。
而加賀美本身亦對泰國這個能把如此欲望,毫不遮掩的國家稍稍產(chǎn)生了好感。
玲是韓國來的背包客,也有到日本留學的經(jīng)驗。她把至今的經(jīng)過告訴了加賀美。
距離曼谷兩小時火車車程的阿瑜陀耶遺跡,玲就是在到該處觀光的時候,認識了日和。
因為女孩子獨自旅行較為危險,于是自從兩人相遇之后,玲與日和便開始同行,并在旅館中住在同一個房間之中。
之后兩人一起來到曼谷,但是日和的身體狀況變差了,于是玲就打算與日和認識的人取得聯(lián)絡(luò),故才寄出了那張明信片。
但是,當日和知道玲寄出了明信片后,日和卻趁著玲外出的時候,辦理退房手續(xù),并不知往哪里去了。

什么?她瞞著你走了?」
「YES。我和日和,是朋友。所以我很傷心······我想,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日和,常常都一臉寂寞?!?/span>

「你有沒有日和會到哪里去的線索?」
「沒有。但是,日和說過,一些不可思議的話······她想在世界的盡頭重生?!?/span>
「重生?」
想到日和出生的秘密,加賀美對她這個想要重生的意愿感同身受,當然亦為此而感到心痛。

不過另一方面,當冷靜下來一想。

世界的盡頭?即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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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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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和失蹤之后,玲獨自一人前往了泰國北部的清邁,而接下來她正打算往南部的蘇梅島,悠閑地度假。

吃過玲請客的一餐,當晚的不久之后,加賀美前往長距離巴士站為玲送行。

「要一起來嗎?」
在快要出發(fā)的時候,玲邀請加賀美同行。
玲是個挺可愛的女孩子,這令加賀美有點的心動。
即使留在考山路也沒有任何能找到日和的線索。
若然立即坐上眼前的長距離巴士,到南方小島的沙灘上悠閑地度假,那也是個不錯選擇吧。
但是加賀美拒絕了玲的邀請。
不先救日和就什么都開始不了。
于是玲向加賀美遞上了一張一千泰銖的紙幣。
加賀美想拒絕玲的好意,不過玲也沒退讓。
「讀了我寫的信,你來了。我也想幫助日和。BUT,當你用光這些錢,就到日本大使館去。OK?」

加賀美慎重地道謝,并答應玲當自己回到日本后,必定會把錢歸還。
于是玲乘坐著在這里被喚作VIP的高級大型巴士,消失于夜晚的黑暗里。

加賀美又變回獨自一人。
「世界的盡頭······嗎。」
在有點臟的小巷里,加賀美一邊小心不要踏到野狗的糞便,一邊想著。
「我現(xiàn)在不就是身處世界的盡頭了嗎?」
加賀美另一方面也想著。
「不過,日和應該不在這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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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翌日,為了尋找線索,加賀美嘗試前往玲和日和住過的旅館。
那是在離開考山路中心稍遠的小河畔小巷里,悄悄地聳立的一所旅館。
旅館的主人雖然記得日和,但是并不知道日和往哪里去了。
無論如何還是請旅館主人讓自己看看日和住過的房間。
里面并沒有像線索的東西。
不過,這家旅館相對廉價得來房間卻清潔整齊,于是加賀美改為入住這家旅館。
并沒有能稱之為行李的行李,加賀美只是拿著驅(qū)蚊線香和樽裝水入住這里,但是之后也沒事可做。

加賀美總之就先嘗試想想日和會到哪里去。
「世界的盡頭······」
如果世上真的有這個地方,加賀美自己也倒想到該處看看。
「我也沒有該去的地方······返回東京的那個破房間也沒事可做······大家都不在了······真孤獨啊······真寂寞啊······」
忽然,加賀美想起了天道的話。
說過,感到寂寞的時候就該到更寂寞的地方去。?人在真正感到孤獨的時候就能面對自己的心靈?!?/span>
乘著這句話的意思,加賀美問問自己。
「如果這是真的,我現(xiàn)在的狀況不就符合了嗎。沒有比這更孤獨的了。但是我現(xiàn)在面對自己的心靈又能怎樣?這么麻煩的事情,誰要做?。 ?/span>
不明的郁悶令加賀美產(chǎn)生了花錢的沖動,于是加賀美走到街上去。
加賀美買了便宜的內(nèi)衣褲和襯衣,回程的時候在日式餐廳吃了特大的炸豬扒飯,再在便利店買了可樂灌到肚子里去。
回到旅館,先用水淋浴,之后在旅館的天臺以洗衣盤搓掉衣服上的污垢,像扭抹布一般把它們扭干,再掛在防盜用的鐵絲網(wǎng)上晾干。
然后又再次陷入了沒事可做的狀況。
沒法子之下,加賀美坐在天臺上茫然地眺望夕陽西沉。
「若然我和玲一起走,現(xiàn)在可能······!」
加賀美的腦里不期然地浮現(xiàn)出邪惡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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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這一晚,加賀美為了減退寂寥而特意來到人多的攤檔吃飯。
攤檔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快樂地吃著飯。

旅客們都想著接下來會游覧的地方,雙眼都閃閃發(fā)亮。
加賀美看著他們試著沾染上旅游的快樂氣氛,盡量在攤檔留到最后一刻才返回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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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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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只有一人,揮之不去的孤獨向加賀美襲來。
深夜時分,加賀美從淺薄的睡眠中醒來,到房間外上個廁所,然后注意到一個小書架。
書架上放著旅客們讀過之后留下來的小說和旅游指南等等的書籍。
當中有一本破舊的小說文庫本,是遠藤周作的深河。
反正沒事可做,于是加賀美把這本小說拿回房間,隨意地開始閱讀。
加賀美隨即被小說的內(nèi)容吸引住了。
而且,加賀美發(fā)現(xiàn)了日和所說的世界的盡頭到底在哪里。
是印度的恒河,不會有錯。
雖然前提是日和閱讀過這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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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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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河」里,引起了加賀美注意的是關(guān)于「重生·輪轉(zhuǎn)生」的一段。
小說標題里的深河-恒河是印度教的神圣之河,只要浸過這條神圣之河的水就能洗清所有罪孽,只要把死者的灰撒進這條河就能把死者從輪廻里解放。
恒河旁有被喚作河壇的火葬場。小說里對河壇的描寫,正正令人想到世界的盡頭。
「想在世界的盡頭重生?!?/span>
日和這個愿望,只要想到她出生的秘密就能明白當中的意思。實在是令人心痛。
加賀美確信,日和閱讀了這本小說,然后向恒河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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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翌日,加賀美前往了由日本人于考山路經(jīng)營的旅行社。
因為由曼谷到印度并不能經(jīng)陸路,加賀美必須乘飛機前往該處。
而當中最便宜的機票,即使有折扣也要約六萬日圓,即是二萬泰銖。
加賀美的所持金額,連一百泰銖都不夠。
「怎麼辦?。??」
加賀美的雙腳不期然地走向了寺廟。
脫掉鞋子步進大殿,加賀美面對著微笑的佛像。

在加賀美因中了催眠藥而失去一切,走投無路之時,加賀美就是在這所寺廟發(fā)現(xiàn)了護身符里的一萬日元紙幣,是為加賀美喚來幸運的地方。
加賀美認為來到這里,說不定就想到能解決今次窘境的良策。
然后,事情的轉(zhuǎn)折點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到來。
在寺廟,加賀美再次遇上了那個泰國人。
這名男子明明把加賀美的一切搶去了,在遇上了加賀美時卻毫不膽怯,還露出從容的微笑。
「邁平拉!」
這句在泰語里是的「別在意!」的意思。
原本不懂泰語的加賀美,經(jīng)歷了這幾天的事情,也變得能明白這句話了。
的確只在意過去的事情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這個騙了自己的人才沒資格這樣說。
加賀美把快要爆發(fā)的憤怒壓了下來。
然后這名男子說要和加賀美一起到攤檔吃泰式拉面,由這名男子請客。
加賀美試著照他說的去做。
男子以一臉「我正在行善布施」的自負模樣,看著吃拉面的加賀美。
不過拉面的價格只是二十泰銖,即是六十日圓而已。相比起從加賀美身上搶走的金額,只是九牛一毛。
加賀美混著只字片語的英文,告訴這名男子至今的事情。
「還真是個不幸的家伙啊。」

明明這名男子就是不幸的元兇,他卻對加賀美表示同情。
「拜托你了,快把從我身上搶走的錢還來吧?!?/span>
加賀美拜托這名男子,但是男子卻高興地笑了起來。
從男子的手勢看來,似乎是把錢都用了在泰拳的賭局上,全部輸光了。
加賀美連生氣的力氣也失去了,不知為何竟跟著男子在笑。
男子的名字是賴。真是個不吉利的名字。
「我的背包里有一條金屬腰帶吧。它現(xiàn)在怎樣了?」
賴說腰帶已經(jīng)賣給專門處理賊贓的集團,似乎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
加賀美再度感到沮喪。
若然田所知道了這件事,自己會被罵成什么樣子······。
「邁平拉!」
賴說道。
「你才沒資格這樣說!」
加賀美在怒吼,賴卻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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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賴把加賀美帶到了賴的母親和妹妹經(jīng)營的泰式炒面'金邊粉'的攤檔。賴的盤算是,如果加賀美在這個攤檔工作,該能吸引日本觀光客到攤檔里來。
加賀美不得不儲錢買往印度的機票,于是便開始在這個攤檔工作了。

就如賴的盤算一樣,加賀美以日語叫賣,吸引了一些日本客人到來。
不過,加賀美在攤檔汗流浹背地工作一天也只能得到約九百泰銖的工資。
扣除食宿費,就只剩約七百泰銖了。
在攤檔工作期間,加賀美發(fā)現(xiàn)到洋人旅客為數(shù)不少,于是建議推出用上金邊粉的泰式炒面面包。不過賴聽了之后面有難色,于是加賀美自行買來便宜的面包,試行發(fā)售。
重點是要使用洋人喜歡的蕃茄醬。
最初銷情只屬一般,但是隨著口碑漸漸廣傳,這款炒面面包開始驚人地大賣。
加賀美順勢推出漢堡包、熱狗之類用上面包的食品。就算加賀美稍為把價格定高一點,但每推出一款都仍然能大賣,營利再次增長了。
經(jīng)過兩個星期,加賀美手中進漲了想當于三萬日圓的資本。
要買機票,還差三萬。
但是,對營商感覺敏銳的其他考山路攤販,迅即已模仿了加賀美他們的攤檔,推出相同的食品作競爭,于是加賀美這邊的營利隨之回落了。
想令手上的資本增幅,加賀美聽進了賴的魔鬼引誘,和他一起前往了泰拳的比賽場地。
海外的觀光客都坐到擂臺旁邊,不過為了賭搏而來的本地市民都在上層的觀眾席占據(jù)陣地,令上層的觀眾席彌漫著異樣的熱氣。
一般來說,參與泰拳賭搏的人,都會先看過首回合中拳手們的表現(xiàn),之后才下注。
但是加賀美聽從賴的意見,在拳賽開始前,把手上的全額都押注在賴絕對地推薦的選手身上。

賴告訴加賀美,那位選手是不敗的拳王,壓倒性地強,不會有問題的。
在自己押上了全部的拳王步入賽場的時候,加賀美和四周融為一體地狂熱歡呼打氣。把自己辛辛苦苦儲回來的錢全都押注下去了,為他打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接著,對手也步入賽場。
「要是你贏了我就殺了你!」
加賀美邊高叫邊望向拳王的對手。
「什???怎、怎可能?。俊?/span>
拳王的對手竟是天道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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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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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王和天道開始在擂臺上跳起泰拳賽前的儀式舞蹈,但是加賀美還未能理解眼前的境況。

「為什么天道會在這種地方參加泰拳的拳賽?」
不過,加賀美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把錢全都押注在拳王身上了。
加賀美想立即告訴賴把注碼改為投注在天道身上。
但是鐘聲響起了,觀眾狂熱的歡呼聲把加賀美的聲音蓋過了。
拳王向天道使出了一發(fā)猛力的下踢。

兩發(fā)、三發(fā)。

支持拳王的全部觀眾都越來越興奮。

天道也以下踢還擊。

砰的一聲在場內(nèi)響起。

此時加賀美腦里有某些東西被吹飛了。

「錢什么的怎樣都好!天道,上吧-!」

加賀美自覺地大叫了出來。

加賀美覺得天道有一瞬間瞥了自己一眼。

「是打算在下一招定勝負吧?!?/span>

加賀美憑著直覺這樣的想著。

并且漂亮地猜中了。
天道以一發(fā)高踢,清脆利落地將拳王擊倒。
「成功了!這才是行天之道,總司一切的男人!」
不過拜這所賜,加賀美再次變得身無分文。
旁邊的賴完全愕住了。而加賀美亦向他低聲抱怨道。
「你的名字果然不吉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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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加賀美擠在人群中穿梭而過,并走到拳手的休息室。
但卻不見天道的影蹤。
加賀美慌忙走到拳賽會場外。
但是這里亦無半點天道的蹤。
會場外只見無人光顧店的攤檔并列排著,更讓加賀美感到不知所措。
此時,從其中一個攤檔飄來了誘人的日式生姜煎豬肉香味。加賀美隨著香味往攤檔走近。

「真遲啊。像你這樣的家伙要我等待,還早了一百年!」
「天、天道,你······?。俊?/span>
在拳賽途中注意到加賀美的天道,在攤檔點了生姜煎豬肉配飯,并等待著加賀美的到來。

「趁還未涼掉快吃吧!」
加賀美不顧別的,先對著生姜煎豬肉配飯狼吞虎咽。

極致的美味令加賀美泛起淚水,但不被天道發(fā)現(xiàn),于是偷偷的把眼淚掉。
「說起來,為什么你會出戰(zhàn)泰拳拳賽,而且還是頭銜爭奪戰(zhàn)?」
「這是當然的。不論走在怎樣的路上,我都注定會站上頂點?!?/span>
天道在從巴黎回程的途中,為了想學習泰國菜而道到了曼谷,并在曼谷加入了泰拳的拳擊會館。天道以天賦的才能迅即成為了會館最強的拳手,于是會館的會長就推薦天道出賽今天的頭銜戰(zhàn)。

「問你的我是笨蛋?!?/span>
加賀美一如以往地對天道感到難以置信。之后,加賀美把至今的經(jīng)歷告訴了天道。
「就因為這樣,我要到恒河去找日和?!?/span>
加賀美一臉正經(jīng)地告訴天道。
聽畢后,天道把一封信遞給了加賀美。
是日和寫給弓子的信。
天道在巴黎遇上了前來進修烹飪的弓子,這封信是當時弓子交給天道的。
信上的是日和那令人懷念的字跡。
「突然不見了,真的很對不起。明明自己一直受弓子小姐的照顧,卻沒有好好道別,真的非常對不起。弓子小姐讓一無是處的我當上主廚,非常感謝你。我現(xiàn)在踏上了旅途。這么沒用的我竟然遠行?可能你會這樣想,不過請不必擔心。雖然有時候我也會感到寂寞,不過沒問題的。我能照顧自己。請讓我再次道謝,而且,再見了。我決不會忘記弓子小姐的溫柔親切?!?/span>
加賀美的腦里浮現(xiàn)出日和那愛逞強,但卻總是想太多了的臉。

同時也在想象日和正在旅途里看著怎樣的天空。
「你快返回日本去吧?!?/span>
天道唐突地說道。
的確,加賀美的旅程,是從想要救助在曼谷病倒了的日和而開始的。
不過,日和已經(jīng)痊愈了。若然她只是在遠行的話,加賀美并沒有必要找她。
「但我還是擔心日和抱著希望重生的愿望這一點······說不定她會因此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只要仍然生存著,死亡就常常伴隨在身邊。今后日和要怎樣活,日和自己會作決定。她應該就是為此而踏上旅途吧?!?/span>
「你這強當然沒問題。不過日和她,不,該說是除你之外的人都并不是這么強。不得不由誰人守護??!」

「加賀美,你只是對失去生存目標的自己感到不安而已吧?」
什么???」
「裝模作樣地說要找到日和,其實逃避面對自己的,我說是你才對。」
「我?你說我逃避!?」
「日和為了決定今后的生存方式而踏上了旅途。但是,加賀美,該為決定今后的生存方式而展開旅途的,是你才對!」

「······!」
天道說得對。
加賀美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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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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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加賀美仍然在賴的攤檔工作。
正如天道所指摘,加賀美為了把失去的目標、不知道今后該怎么辦的問題擱在一旁,現(xiàn)在只能忘我地工作。

在曼谷的泰拳會場與天道重逢的那一晚,天道在吩咐加賀美返回日本之后便失去蹤影了。

不過加賀美在想。
「天道這樣對我說,但其實他也正在世界的某個地方尋找日和吧?!?/span>
加賀美有時候會和賴以及經(jīng)由賴認識的泰國人朋友一起喝酒,在河邊吵鬧到天亮。
不過雨天的日子就更令人感到郁悶。
攤檔不營業(yè),在廉價旅館渾渾噩噩地過,令加賀美懷念起日本。
曼谷的雨有如瀑布,在雨聲之中打瞌睡的加賀美,發(fā)了一個夢。
「我回來了?!?/span>
「歡迎回來?!?/span>
那是冬季里的一個寒冷雨天,到Bistro?Salle?當兼職的加賀美進門,正在打掃店面的日和回應了他。

日和如平常般一臉不滿和冷漠。當時的對話僅此那兩句而已,但是不知為何,加賀美深刻地記得當時的情況。

令人感到高興。
不論是從廚房飄過來的誘人美食香味、溫暖的室內(nèi)、還是在那里的日和······。

從夢里醒來的加賀美在想。
「那時候為什么我說會出『我回來了』呢。明明那里并不是我的家······而且為什么日和會說出『歡迎回來』呢。」

加賀美忽然想到了。
論是加賀美還是日和,都是一個人獨居,而且日和沒有雙親,加賀美也和父親斷絕了關(guān)系。對加賀美和日和來說,如家一般的地方就只有那家餐廳。
說不定加賀美想要對誰說『我回來了』,而日和也說不定也想要對誰說『歡迎回來』。
「果然還是去找日和吧!」
加賀美這樣的想著。
「日和要怎樣活由日和自己決定,但我要怎樣活也由我自己決定。不,這些煩人的道理我才不管。就讓我隨我的意愿去做吧,僅此而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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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那一晚,加賀美把再次儲起來的錢,全部帶到泰拳會場去。
賴有絕對推薦的選手。
但加賀美故意把所有錢,都押注到另一方的身上。
然后贏了。
結(jié)果,能夠贏錢可能也是拜賴所賜的。
贏來的金錢已足夠購買機票,到恒河所在的印度瓦拉納西。

于是,在從曼谷出發(fā)的當日,賴駕著最初在曼谷機場騙了加賀美時的那輛殘舊汽車,送加賀美到機場去。

從擠塞的高速公路上望向雨中的曼谷,市內(nèi)那有點臟亂的景致,不知為何變得令人依戀。

到達機場之后,賴說自己準備了禮物,然后把從加賀美處搶走的背包交還了。
Gatack腰帶亦在里面。
賴聽到加賀美要踏上旅途,于是便遍專門處理賊贓的網(wǎng)絡(luò),在朋友的協(xié)力之下,把賣剩下來的加賀美的物品,全部買了回來。
「邁平拉!」
互相向?qū)Ψ秸f出這句話之后,加賀美向賴作出道別。
加賀美在干凈得刺眼的機場里獨自一人。結(jié)果還是只有尋找日和這個目標,加賀美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愧。

「但這就是我,加賀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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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加賀美如此自言自語,并登上了前往印度的客機。
然后現(xiàn)在,加賀美正身處印度瓦拉納西的繁囂之中。
抵達印度之后的旅途比之前更加嚴苛,不過加賀美汲取了在曼谷的經(jīng)驗,總算是能保住財產(chǎn)到達瓦拉納西市
然后就是向日和應該在的恒河進發(fā)。
在連前行也感困難的人潮里,加賀美并未理會那些擅自為其開路,然后要求酬勞的印度人,有時候也需要向他們怒吼,終于,加賀美到達了恒河的岸邊。

這是不可思議的光景。
老婆婆在洗衣服,小孩子在嬉水,連牛也在浸浴,乞丐、修道者、背包客在河壇徘徊,店鋪并排林立,他們的旁邊卻正在進行火葬。
與小說《深河》里的印象有點不一樣。
看似奇妙,但這可是這里的日常。
一瞬間,加賀美在想。
「日和說的世界盡頭,說不定并不是這里?!?/span>
此時,加賀美的背后有一位女性上前并叫喚他。
回頭一看,站在面前的可是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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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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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朝早,加賀美和岬乘坐小舟往恒河的對岸進發(fā)。
岬說她數(shù)天之前來到瓦拉納西觀光,正想找同行者一起乘小舟到對岸。
雖然加賀美對不欲多作解釋的岬抱有疑問,但是最終還是接受了岬的邀請。
岬跟印度人的船夫約好,在黎明前到約定的地方會合。
載著加賀美和岬的小舟來到恒河的河水之上。
沐浴的人們、圣職者、牛、乞丐等等都混雜在河壇上,但恒河的對岸卻并不相同,那里看來是空無一物的純凈之地。不過實際是相反的。
「恒河的對岸,其實是被認為是不凈之地。」
「不凈之地?」
「即是被污染了的地方?!?/span>
「你為什么要到這種地方去?」
「······因為那里最為適合。」
「適合?適合什么?」
不期然地回頭一看,在加賀美他們乘坐的小舟后面,有大約十艘的小舟尾隨而來。
那些船夫都長著蟲一般的雙眼。

仔細一看,岬的雙眼也一樣。
「不論是這個岬小姐還是那些船夫,都是原蟲的擬態(tài)嗎?!?/span>
但是不知為何,加賀美非常冷靜。
「請回答我一件事。真正的岬小姐是否還活著???」
「嗯。她正在為餐廳的開業(yè)作準備,餐廳將會以神代劍所愛的老爺爺?shù)奈兜雷鳛橘u點,打算藉此復興迪斯卡比爾家?!?/span>
「是嗎。太好了······」
「能否乖乖把Gatack的腰帶交給我?我腦里面也有岬至今的記憶,可以的話我盡量不想和你戰(zhàn)斗啊。」
「這個······我辦不到。」
「是嗎······說起來,為什么你會在這種地方?」
被如此一問,加賀美也來問自己。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加賀美反過來問岬。
「岬小姐妳知不知道世界的盡頭在哪里?」
「世界的盡頭······對呢······有葡萄牙的羅卡角海岬這個地方啊?!?/span>
「羅卡角?」
「嗯,羅卡角在歐亞大陸西邊的邊端,聽說那里的山崖上有一塊寫上了『陸止于此,海始于斯』的石碑。」

聽到這里,加賀美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天道一臉瀟灑自信地踏在葡萄牙的石鋪路上,尋找日和。
「這也是岬小姐的記憶嗎?」
「原裝的我會經(jīng)和一名男性約好了,某天要一起到羅卡角去······雖然那個人已經(jīng)被蟲殺了······」
「難道說,岬小姐就是為此而加入了ZECT?」
「······誰知道,以往的事我早已忘了?!?/span>
對話到此為止。
小舟泊岸,加賀美和岬踏上了被稱為不凈之地的對岸。
在像沙漠一般的、空無一物的大地,加賀美先走在前頭。
回頭一看,岬一臉憂思地變成了螢火蟲型蟲的模樣。

同時,一直尾隨著的船夫也一起變成了蟲幼蟲體的模樣。

圖右

「天道說過,并不是為了自己去改變世界,而是改變自己的話,世界也會隨之改變。我們不要再戰(zhàn)了,人類和蟲就一起共存吧?!?/span>
「閉上嘴把Gatack的腰帶交出來?!?/span>
螢火蟲型蟲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岬的影子了。
加賀美載上腰帶,舉起右手。
Gatack ZECTOR劃破天空飛來。


「變身!」

加賀美變身成Gatack假面型態(tài)。


約十只蟲一起向Gatack襲來。
「CAST?OFF!」
Gatack變身成騎士型態(tài),以雙彎刀擊倒蟲。

螢火蟲型蟲使出CLOCK?UP,從右手上的光球擊出等離子光彈。
Gatack也以CLOCK?UP,揮動雙彎刀把光彈擋下,接著以RIDER?CUTTING一發(fā)擊中了螢火蟲型蟲。

「岬小姐為什么說這不凈之地適合這場戰(zhàn)斗,我現(xiàn)在明白了啊······岬小姐你也明白了吧,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戰(zhàn)斗······而這里正適合作為殘存原蟲的葬身之地······
螢火蟲型蟲一瞬間變回了岬的模樣,微笑了一下,然后擺出就像是要迎接什么似的姿勢,再次變回螢火蟲型蟲。
Gatack使出RIDER?KICK。
被擊中的螢火蟲型蟲爆發(fā)起來,灰飛煙滅。
Gatack也解除了變身,并變回加賀美的模樣。
「咦!?」
在恒河的對岸,出現(xiàn)了日和的身影。
「日和!」
加賀美不期然大叫了出來。
日和的雙眼筆直地望向加賀美。
恒河的日落火紅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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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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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恒河沿岸的廉價旅館,加賀美再次躺在床上,完全動彈不了。
盯著天花板上的紋理。
「到底我至今有多少次在廉價旅館盯著天花板的紋理看啊······我到底有多笨······???」
被汗水沾濕的床,悶熱的室內(nèi),殘舊的風扇,完美融入這副光景的自己,還有無數(shù)次在心里浮現(xiàn)、已經(jīng)令人煩厭的這句話。
「我到底在這種地方干什么?」
原因不明的高燒,已纏繞了加賀美三天。
「關(guān)鍵的時候我總是這樣······」
在擊倒了擬態(tài)成岬的原蟲之后,看見日和在對岸的加賀美,急忙劃著小舟返回河壇的一方,但是在到達河岸的時候日和已經(jīng)不見了。
「讓她看到討厭的東西了呢······我擊倒原蟲時的模樣,在日和眼里是如何的呢······?看到這個的日和會從我的面前消失,也是當然的······」
加賀美自那天起一直拼命尋找日和,不過并沒有再看到她。
終于,加賀美感到累了。
人潮、錯綜復雜的路、牛糞、乞丐、被火葬的尸體、火葬的氣味、滾燙的太陽,然后加賀美因原因不明的高燒暈倒了。
誰也沒有上前救助。
在這里,瓦拉納西,死亡常常就在身邊。
「這是當然的吧。這里是為了死亡而到訪的地方······」
加賀美在廉價旅館的床上,如沉進了深海一般一直的沉睡著。
自那之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有時候,加賀美會感覺到身邊有照顧自己的人的氣息,但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就連那是幻覺還是現(xiàn)實亦已搞不清楚,只能繼續(xù)的沉睡下去。
然后在某天清早,當加賀美醒過來的時候,日和就在身邊。
「······歡迎回來?!?/span>
不知為何,躺在床上的加賀美低聲說了聲「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span>
照顧他的日和回答道「我回來了」。
于是加賀美看似安心下來,再次沉進睡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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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在天色尚暗的黎明之前,加賀美混身是汗地醒來了。
但是燒已經(jīng)退了,現(xiàn)在感到精神奕奕。
到外面走走一看,日和正在旅館的陽臺上眺望著恒河。

加賀美也坐到她的身邊,一起眺望恒河的景色。
在快將迎接黎明的河壇,擠滿了沐浴的人。
「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這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想見到日和你······雖然天道叫我回去就是了。」
「那家伙也在嗎······?」
「不,我只是和那家伙在曼谷遇上了。不過我猜天道也是正在某處尋找著你。」
「······我現(xiàn)在仍然不想見任何人。」
「其實,天道吩咐我在見到你的時候,替他傳一些話。」
「?」
「他說,澀谷隕石墜落的那天,在瓦礫之下動不了的時候,那家伙從日和你的身上得到了生存的勇氣?!?/span>
「生存的勇氣······?」
「嗯。他說因為有你在身邊,他才能夠撐過去······」
···········」
日和沉默了下來。
「日和,你知道『邁平拉』這句話嗎?」
···········」
「若妳也在泰國逗留過,你也該知道了吧?!?/span>
「······應該是別在意、放松點的意思······是這樣吧?」

「嗯。背負著自己生為原蟲的重擔生存下去,我想這是極之辛苦的事情。不過『邁平拉』。只要日和你活著,我都會為你打氣。然后守護日和你和你活著的這個世界給你看。」
「你是認真的嗎?」
「嗯,認真的?!?/span>
「······我活下去真的好嗎?」
「那當然了!」
「······?······」
「日和你活著的模樣,定能帶給大家生存的勇氣!絕對是!」
「你······完全沒變呢?!?/span>
「你想說我熱血得令人窒息吧,不過這就是我?!?/span>
剛巧黎明的太陽露面了,從云間透出來的光芒,令河面變得閃閃發(fā)亮。
日和沒有再說任何話。
加賀美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只是并肩而坐,默默地眺望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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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翌日,日和的身影消失在黃昏的旅途景色之中。
加賀美并沒有去追日和。
不過,加賀美衷心覺得能見到日和真是太好了。

而且加賀美亦感謝今次旅途上的一切。
「至今支持過我的大家,謝謝你們。」
這樣低聲說著,加賀美腦里浮現(xiàn)起各人的臉。
天道、岬、田所、天道家的老婆婆、騙了我的賴、一起在攤檔干活的賴的家人、曼谷的朋友、請我吃了一頓飯的玲,還有終于能見到面的日和,那帶刺但又溫柔的表情······。
「旅途結(jié)束的時候到了嗎······」
淚水不期然地滲了出來。
不過,曾經(jīng)一度以為已經(jīng)到達了的世界的盡頭,現(xiàn)在總覺得它跑到更遙遠的地方去了。
但是這樣也不錯。
加賀美以晴朗的表情抬頭望向天空,嘗試說出自己的想法。
「改天再踏上旅途吧。然后在世界的盡頭與你再見面?!?/span>
眼前的天空連系著全世界。
天空一片蔚藍。
一直延綿下去、延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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