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竊陽
今天可能是波諾·帕萊頓最為痛苦的一天,首先他在賭場輸?shù)袅藘砂偃f的美金,還跟客戶吵了一架使得他原本談的好好的生意,如今成了一場空。
如此倒霉的遭遇,讓他又去一個高檔的酒吧里買醉,又消費了不少錢,直到鐘聲敲響了一點的時間,他才結(jié)束了這場買醉,搖搖晃晃地開著車,回到自己的位于波諾城區(qū)的別墅
忠實的管家有著一頭銀白色,但是梳得十分整齊的頭發(fā),看到波諾帶著一身的怨氣和酒氣回到宅邸時,管家上前接過他的風(fēng)衣,跟他說
“老爺,今天下午有一封信件送到府邸里了?!?/p>
“哦......”
波諾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到,但管家的下一句話卻讓他來了興趣。
“信件是從英國寄過來的,郵戳上是今天上午的。”
“英國的?今天上午的?哦!我親愛的夏尓馬,你知道的,我來印度這個鬼地方已經(jīng)二十年了,我離開時才十九歲,我在英國沒有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又怎么會有來自英國的信件呢?著簡直太荒謬了,不是嗎?”
“有沒有可能是您父母的?”
“父母的?哦,不,這絕對不可能,你不知道嗎,我是孤兒,我從小在那該死的帕萊頓孤兒院里長大,直到后來我的叔叔發(fā)現(xiàn)了我體內(nèi)流著真正屬于帕萊頓家的血液,才把我從孤兒院里接出來。對了,該死的,我差點忘了我那可愛的叔叔了,我親愛的夏馬爾,那封信件你放在哪里?我想它可能是我那老得快走不動的叔叔寄來的。”
“就在您的辦公桌上,老爺?!?/p>
“那可太好了?!?/p>
“......”
波諾城區(qū),民宿里,我坐在床上,環(huán)顧一下這間房間,壁紙略有些泛黃,有些地方都有些脫落,看得出有些年代了,這里的家具有大約二十年的歷史了,是印度盛產(chǎn)的白檀木,又稱檀香木,我撫摸、敲打了一下,手感很是不錯,看來是有好好的保養(yǎng)。
“唔————”
我一下子撲到床上,被褥上飄起一股淡淡的姜味和咖喱味,但并不會很難聞,反而有種家的味道
“你說有食物的地方就是家,這話......好像也沒錯啊......”
我躺在床上,眼睛就不自覺的瞇了起來,仿佛就這樣睡了過去......
夜晚,二更時分。
窗外的夜市還是一片歡鬧,各種聲音波動起伏,令人難以入眠,但是我所在的房間卻異常安靜,我縮在被窩里,呼吸較為平緩,仿佛真的睡著了。
月光灑進房間里,屋內(nèi)的家具都出現(xiàn)了陰影,而我床底下的陰影卻開始逐漸蠕動起來,分出了兩團黑影,黑影落在地面上,幻化出狗的形狀,狗的雙眼是虛幻的妖異紅色。
它們落在地上后,左顧右盼一下,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我,身影忽的模糊一下,然后就朝著我的影子撲了過來,仿佛想要吃掉我的影子一樣。
“這么調(diào)皮的狗狗,可是會被主人討厭的哦!”
戲謔的聲音響起,小狗的身影一躬,及時它們已經(jīng)接觸到我的影子了,可是在那一剎那,被子直接翻起,兩顆桃木釘從被窩里飛出,把狗影釘在墻上,狗影意識到危機,瘋狂掙扎,但眉心的兩枚桃木釘卻讓它們動彈不得
“沒想到,印度有狗妻的傳說竟然是真的,今日一見,倒是有些門道。”
我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面前不斷掙扎的狗影,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沉思。在印度有個說法,如果男孩的第一顆牙齒長在上齒齦,那么他就必須娶一個狗為妻,用來逃過自身的厄運。
與狗結(jié)為夫妻的男孩,會擁有感運的特殊體質(zhì),但是想要轉(zhuǎn)換氣運的手法卻異常殘忍,其中有一種就是把自己狗妻的靈魂抽離出來,通過駕馭靈魂來掠奪別人的氣運,但是被掠奪者的下場是除了死亡別無他路。很顯然,面前這兩個前來掠奪自己精元的狗影,就是男孩們的狗妻。
“一次性被兩個盯上,看來我的氣運還是蠻誘人的,不過,你們的運氣是真的不好啊?!?/p>
我下了床,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割破手指,用血液在自己手上畫下了收靈紋,對著兩個狗影一劃,狗影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吸力,直接無視了桃木釘,被收進我的手掌里。
我走到墻邊,把兩個桃木釘取了下來,及時是把小狗釘?shù)搅藟γ嫔希瑝γ嫔弦矝]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景,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推開門走了出去......
波諾公館,帕萊頓臥室。
帕萊頓摟著身旁的女人,臉上盡顯享受之色,這時,他忽的想起,那封疑似自己叔叔的信件,上面好像是英國的加急信件,不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比如說,遺產(chǎn)繼承之類的......
想到這里,波諾有點興奮,如果真是遺產(chǎn)繼承的話,他就可以回英國去過上等人的生活了,就不用和這些令人厭惡的印度阿三討價還價了。
想到這里,波諾連忙推開了那個女人,快速起身,穿好衣服,拿起了那封加急信件。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信封,從里面抽出了信紙,信紙手感細滑,是上等的木紙,上面寫道:
親愛的波諾
我是你的叔叔斯諾爾·帕萊頓,我想想我們已經(jīng)有整整八年沒有見過面了,我很想念你,這一次,你的爺爺莫里安·帕萊頓子爵想要見你一面,可能有些事想要與你說明,還有......
我站在公館的樓頂上,看著手表不斷的運轉(zhuǎn),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波諾可能已經(jīng)看到信件。
高處的風(fēng)吹得臉生疼,我拿出了一個黑青色的煙盒,拿出一根煙在煙盒敲打兩下,拿起打火機點燃了煙,顯亮白色煙飄了出來,散出一股娑羅雙樹的香味,令人身心放松,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地說道
“你沒事怎么也來印度了?”
而離我不過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少年也坐在那里,少年白衣白發(fā),皮膚白的透明,如書中所述一般,膚若凝脂,他聽到我的聲音后,并沒有說話,樓頂又只剩下了沉默。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少年才向我轉(zhuǎn)過頭來,他的眼眶里是清一色的潔白,分不出眼白和瞳仁,只是依稀可以辨認出瞳仁的形狀,他張了張口,聲音宛如山谷中的泉水般清冷
“來接你,他們怕你......亂來?!?/p>
“至于嗎,對了,你看看這個?!?/p>
我把手伸了過去,掌心里,兩只小狗發(fā)出凄厲的嘶吼,血紅的雙眸中帶著不甘與悲涼,白發(fā)少年稍稍看了一眼,道:“狗妻,怎么了?”
我解開掌心的封鎖,狗妻跑了出來,卻被白發(fā)少年一把抓住,我看著這渾濁的天空,半響,道
“殺了這兩個人,以它們的因果,換這兩只狗的來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