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窗簾縫隙中照過來一道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把我弄醒。 我起床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檔花園小區(qū)的全景。 就在昨天，我還如夢一般的，迷迷糊糊的搬進了這里居住。 但是在睡過一覺后，我現(xiàn)在清醒多了。我終于接受了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這就是無法改變的現(xiàn)實。 我的父親，因為醉酒駕車而導(dǎo)致了交通事故，現(xiàn)在被帶到了警局里，說不定以后會坐牢幾年。 我因為還未成年，所以被帶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親戚家里。 “怎么會啊……明明人都不認識，卻想著收留我……”我小聲嘀咕著，穿上了昨天收養(yǎng)我的親戚給我新買的貓貓拖鞋。 “似乎是母親那邊的親戚，我應(yīng)該叫他…… 九舅？” 算了，太麻煩了。不如就叫他“本舅舅”吧。 本舅舅和他的妻子一直沒有孩子，他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于是乎，剛好無人監(jiān)護的我，就被他們收養(yǎng)了。 打開臥室的門，我就見到本舅媽在準備早飯?？粗绱嗣β档乃?，那種不真實的感覺瞬間又沖向了我的大腦。 我到底是因為什么迷茫？父親、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來到洗手間，我脫下了帶著貓耳的睡衣的帽子，看到了鏡子里的我，掛著嚴重的黑眼圈。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一直思考著父親的事情，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到了后半夜，困意實在是太過強烈，我才勉強入睡。 本舅舅此時也進入衛(wèi)生間，看到了精神萎靡的我。關(guān)心地問我： “你不舒服嗎？夏樹。是不是床睡著不舒服？” “??？我……我現(xiàn)在感覺非常好。謝謝您關(guān)心了。” 我感到有些尷尬，慌忙洗了一把臉后，就含著牙刷回到臥室了。 一只手刷著牙，另一只手整理著臥室。脫下睡衣?lián)Q上了校服，我想了想又把睡衣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衣柜里。 我不知道本叔叔和本舅媽是什么樣的人，所以只能讓自己做到最好不讓他們討厭。 畢竟我和她們本就幾乎沒有任何關(guān)系，彼此都是陌生人。我不相信，我真的能把自己托付給他們。 寄人籬下的生活，今天就要開始了……啊不，昨天下午就開始了。 “出來吃飯啦！” 是本舅媽的聲音。我回到衛(wèi)生間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倉促漱了漱口便來到了餐廳。 三明治、牛奶、咖啡、沙拉…… 豐盛的早餐擺滿了餐桌。我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牛奶和三明治，不由得陷入了回憶。 我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一次飯了呢？似乎自從父親酗酒開始，我吃上一頓豐盛飯菜的次數(shù)就屈指可數(shù)了。 大部分，都是冰箱里的冷飯，或是速凍食品。剩下的，除了酒，就是酒，還有酒……各種酒瓶堆滿了冰箱，擠占著食物的“生存空間”。 我拿起溫?zé)岬谋?，三口并作兩口喝下牛奶，接著便提起了餐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的杯子灌滿咖啡。 我很討厭苦味的東西，但是為了讓昨天沒睡好的自己打起精神來，我想要喝下它。 剛抿了一口，我的五官就下意識地扭曲在一起。我感覺一種苦到極致的味道在嘴里綻放，轟炸著我的味蕾。舌頭上、牙縫里……沒有一處是不苦的。 本舅媽見此，關(guān)心地問我：“沒事吧？那個咖啡很苦的，你舅舅他不喜歡喝加糖的咖啡。你要是不想喝，沒必要勉強自己” “沒……沒事……”我強行咽下那口咖啡，接著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直接把那杯咖啡灌下。 “咳……咳咳……” 因為喝的太急，我被嗆到了。我背過身去不斷咳嗽著，接著抽出一張紙巾來把臉上咳出來的咖啡擦干凈。 太尷尬了。 就在此時，本舅舅也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看到了捂著口鼻的我。一瞬間，我覺得氣氛尷尬地要馬上爆炸。 我叼起三明治，背起書包就慌忙跑出了這個讓我感到尷尬的地方。甚至連“我出門了”都沒來得及說。 “第一天吃早飯就這樣，本舅媽和本叔叔一定不會喜歡我的……” 我在跑步途中吃下了嘴里叼著的三明治，心中不安的想法就像一只蒼蠅一樣不斷胡亂盤旋，揮之不去。 因為新家離學(xué)校比較遠，所以我得坐校車去學(xué)校了。 當校車緩緩在院子門口停下。我出示學(xué)生證后，司機讓我上車來。 車上的位置剩余不多了，車里的人大多都結(jié)伴而坐，他們互相聊著天，興奮、喜悅、期待著新的一天。 我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流，挑了一個角落的座位坐下。看著車窗外，獨自欣賞著第一次坐校車的景象。 “嗨！小妹妹，你是新來的嗎？” 坐在我前排的男生轉(zhuǎn)過身來和我搭訕，我沒好氣地甩他一個臉色： “你才是小妹妹，老娘高二了！” “啊，原來和我同級嗎……”那個男生悻悻回過頭去，似乎很失望這次搭訕失敗。 活該，他自找的。我心情現(xiàn)在很不好。 …… 到學(xué)校了。我下車邁入了校門。 上課時間沒什么好說的，無非就是聽老師課做做筆記寫寫題什么的；下課時間也沒什么好說的，無非就是看看漫畫，順便和那些說漫畫幼稚的同學(xué)來一場饒舌對決。 學(xué)校生活一如往常，沒有因為我失去了父親而改變，沒人知道我的父親發(fā)生了什么事。老師照常講課，同學(xué)也依然不會嘴下留情，當然，我也不會向他們認輸就是了。 漫畫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nèi)ピg毀！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我甚至在和平常一樣的學(xué)校生活中，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父親還在生活中去。 不不不，我還想他干什么！ 瘋狂的搖著頭，想要把父親的身影甩出腦海。我一邊喊著“滾出我的腦袋”，一邊來到了食堂。 我像以往一樣購買了一個牛角面包，在掏出錢包付款時，我愣住了。 錢包鼓鼓囊囊的塞滿了鈔票，想必是本舅舅昨晚偷偷塞的。 比起我的父親給我的那點零花錢，這些已經(jīng)算得上是巨款了。我不用再每天中午只買一個最便宜的牛角面包來充饑了。 “同學(xué)，后面的人還在排隊呢！ “??？好、好……” 店員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我慌忙付款后拿上面包就離開了。 ??！好尷尬好尷尬…… 我胡亂把牛角面包塞到嘴里。隨后在簡單的休息后，開啟了下午的課程。 …… …… 下午三點，放學(xué)了。 這一天我似乎什么都沒做。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看來我的生活也沒改變多少嘛…… 來到文學(xué)社門口，我開心的走了進去。 每天和文學(xué)社里的朋友們一起度過的下午，是我最開心的時光。 剛剛走進文學(xué)社大門，我就聽到“啪啪”兩聲，隨后，彩帶和紙片就飄落到我的身上。 “歡迎！” “做什么呢這是？”我把身上的彩帶彈下來，疑惑的看著被裝飾的像是過節(jié)一般的社團。 “今天是文學(xué)社成立兩周年哦！咱們得好好慶祝一下！” 紗世里抱住我，狠狠地蹭著我的臉頰。我扭過頭去，看清了拉響彩紙槍的是MC和優(yōu)理。莫妮卡正在擺弄著氣球和彩紙，高挑的她踩著板凳，讓她的身材曲線凸顯至盡。 “啊……原來如此么？”我奮力將貼在臉上的紗世里推開，開始觀察起了今天文學(xué)社內(nèi)的布置。 彩色的氣球因為靜電而掛滿了天花板，彩紙花貼在墻上，看上去就像是要過圣誕節(jié)一樣——除了沒有圣誕樹外。 “靜電是我提供的哦 ~ ” 紗世里驕傲地叉起腰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亂蓬蓬的，就像是一個鳥窩一樣豎起來。我看著紗世里頭上的“靜電章魚”，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呃……你剛剛蹭我的時候，不會也把靜電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了吧？” “??？！我把這檔子事給忘了！”紗世里后知后覺，驚訝地叫出聲來，隨后便是無盡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去洗個頭就行。這點小事你不必道歉。” “真的嗎？好耶！”紗世里見我原諒了她，興奮地又想撲過來蹭我。 “停下！別過來啊??！”用雙手擋住紗世里的頭，被攔下的紗世里不好意思的對碰著雙手的食指： “哎嘿嘿，對不起，我今天太激動了?！? “真無語……算了，我去洗頭去除靜電了?！? 我拋下這句話走出社團活動室，紗世里隨后便跑出來緊緊跟著我：“等一等！我也去洗！” 我停下來牽起紗世里的手說：“那就一起吧?！? 好在學(xué)校衛(wèi)生間里有吹風(fēng)機。我們洗完頭發(fā)以后不用擔心會濕漉漉地走出來。 呼呼的熱風(fēng)席卷我的腦袋，舒服的溫度讓我不禁變得迷糊了起來。 “夏樹？夏樹！你怎么了，看起來很困?！? “啊啊？沒什么，只是昨晚沒睡好?！? “是因為你父親的事嗎？我也很遺憾……” 紗世里說出這句話，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了吹風(fēng)機： “是誰告訴你的？” “是……是優(yōu)理，你不知道嗎？她很關(guān)心你?！? “這樣啊……” 我走出衛(wèi)生間，紗世里在我身后大喊： “夏樹你要去干嘛？你的頭發(fā)還沒有吹干呢！” “不干什么！” 我這樣回復(fù)她，沖進了文學(xué)社： “優(yōu)理，咱倆出來談?wù)劇！? “夏樹……”優(yōu)理被我的氣勢嚇到了。 “我讓你出來！” 我怒吼著，抓起優(yōu)理的胳膊把她帶出了社團活動室。 “誰跟你說可以隨便打聽別人的隱私了？” “可、可是，我關(guān)心你……”優(yōu)理結(jié)結(jié)巴巴地為自己辯解。 “關(guān)心不是理由！”我抓住優(yōu)理的衣領(lǐng)朝她怒吼：“你最好不要隨便打聽我！不要以為咱倆很熟！你說的那些話，你做的那些事對我起不了任何幫助！” “我不想再聽到從你口中傳出有關(guān)我的什么話題！我的父親，我的家庭，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指點點！” “對不起……”優(yōu)理像是快哭出來了，看著她紅潤的眼眶，我一下子沒了剛才那股沖勁。 我松開了手，撫平了她的衣領(lǐng)，撇過頭去：“今天你們先參加這個慶?；顒影?，我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隨后，我離開了社團活動室門口，快步走出了教學(xué)樓。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我看不到社團活動室的窗戶時，我奮力奔跑起來，朝著自己都不清楚的方向狂奔起來。 “對不起優(yōu)理，對不起紗世里，對不起社團的各位……我真是個混蛋！” 奮力的跑步讓我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飚出眼眶，還沒落下就被奔跑的我甩飛在后。 不停的跑，仿佛這種竭盡全力的運動可以讓我忘卻所有煩心事。 最后，我竭盡全力，依靠在一棵行道樹上，癱坐在地。 用袖子抹干眼淚，我的呼吸紊亂無比，心臟和肺部感到劇痛，口腔里充滿了血液的味道。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緩了一會后，我扶著樹站起身來，兩條腿酸痛無比，就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也邁不動。 我環(huán)顧四周的街道，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我迷路了。 我跑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四周圍沒有一個場景是我認識的。 由于不在學(xué)校，所以也沒有校車可供乘坐。我現(xiàn)在連路都走不動了，該怎么回家呢？ 我恐懼地坐下去，低著頭，想象著今晚的寒冷。祈求著今晚能夠回家、祈求著會有人來幫助我。 “嘿，要搭個便車嗎？” 一個熟悉聲音響起，隨后便是“滴滴”的聲音回繞在我的耳廓。 我抬起頭來，眼中充滿了希望。 MC騎著一輛摩托車停在我面前，正抱著頭盔看著我。 “謝謝你。” 我剛想站起來，卻又因為腿軟而坐下去。 “唉，你這孩子?！盡C抱怨了一句。走下車把我扶起，又把我搬上摩托的后座。 MC坐到了車座前面，裝模作樣的握緊了車把手，弓著身子道：“咳咳，抓穩(wěn)了，我要發(fā)飆了……哈哈，說個冷笑話緩解一下氣氛?！? 氣氛有些尷尬，MC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戴上了頭盔。當然，他也準備了我的頭盔。 摩托車的鑰匙轉(zhuǎn)動，引擎的轟鳴聲響起。MC轉(zhuǎn)動油門。只一瞬間，摩托車就全速飆起。兩旁的景色不斷后退，轉(zhuǎn)為一道道殘影。 我心臟跳動速度瞬間也隨著車速飆升。想起來MC之前的話，我把抓著MC衣服的雙手環(huán)繞住他的腰，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背上。 “慢一點！你車速真嚇人！” “我不是說過我要‘發(fā)飆’了嗎？哈哈……” MC雖然如此說著，但還是減慢了車速，讓我安心不少。 “MC你還會騎摩托啊，真的意外！” “哈哈哈，最近剛剛學(xué)會的，這車是新買的，帥吧！” “話說……MC你知道我寄養(yǎng)的家在哪嗎？” “當然知道啊，我從優(yōu)……” “從優(yōu)理口中得知的對吧？”我搶答了MC沒說完的話。 “唉?！盡C嘆了口氣，隨后說道：“優(yōu)理她其實很關(guān)心你，我和社團里的所有人都很在意你，關(guān)心你。你是我們的朋友，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都想著能幫你做點什么?！? “你跑出去后，我還是很在意的，一路跟……尾隨你，我就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希望你別給我扣個‘尾隨妙齡少女圖謀不軌’的罪名啊。”MC半開玩笑地說著。 “怎么會啊！笨蛋……” 我貼著MC的背，想起了剛剛在社團的所作所為，心情又低落下來： “回去幫我和她們說聲對不起，我明天會和她們道歉的……” “明天可是周末，你怎么道歉？學(xué)校都沒人啊?！? “啊，我給把這事忘了。” “你呀你……有時候真的像個小孩子……” “誰說我小孩子啦！我已經(jīng)十七歲了！” “可是，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盡C回答道。 “你！” “我什么我，這就是現(xiàn)實。你是社團里年齡最小的人了，而我們，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小聲嘟囔著，風(fēng)聲太大，MC似乎沒有聽見。 “不過啊，以別人的角度看，我們都是小孩子，不是嗎？”MC感慨道。 風(fēng)不斷的從兩側(cè)吹來，鉆到我的衣服里，我感到有些寒冷，便抱得更緊了些。 車子逐漸減慢，最后停下，我還貼著MC的后背發(fā)呆，思考著我的不成熟。 “下車吧，到你家了。” “呃，??？”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環(huán)顧四周，我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高檔花園小區(qū)門口。 “謝謝你了……哎哎哎？你要干嘛？！” MC走下車子，來到車后，把手伸到我的脖子和膝蓋窩處，從座位上把我抱起。 “呃……你不是腿跑得沒力氣了嗎？我就這樣送你回家吧，不礙事的?！? “淦啊！我覺得我休息夠了，快放我下來！” “那……你站穩(wěn)咯？”MC彎腰把我放下，我剛想站起身來，就感到雙腿一陣酸痛，隨后又跌坐在MC的雙臂里。 “看吧 ~ 你還是老實點吧。”MC重新抱起我來。朝著我家門口走去。 淦哦！好羞恥！這是公主抱嗎？ 我雙手捂住自己發(fā)燙的臉龐，企圖掩蓋住自己的羞澀。 “不是我說啊，夏樹，你最好兩只手掛在我的脖子上，不然我不好發(fā)力?！? “不要不要不要啦！簡直是太……” “太什么？你要是想遮住你紅透的臉，那么我建議你下次把耳朵也記上?！? “?。俊蔽疫@才意識到，自己的耳朵變得燥熱無比，想必已經(jīng)變得通紅。 “啊啊啊！魂淡！”我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抱住了MC的脖子。 “這就對了嘛。”MC挺直了身子，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 “叮咚！” MC按響了門鈴，打開門來的，是本舅媽。 “你是……？”本舅媽還在疑惑，MC就率先開口： “阿姨您好，我是夏樹的朋友，夏樹因為今天體育課跑得太累，導(dǎo)致沒有力氣走路甚至因此錯過了校車。我是來送她回家的。” “哦！真是太謝謝你了！夏樹沒給你惹麻煩吧？” “沒，她是很乖的一個孩子。阿姨，那就先這樣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慢走??！” MC把我交給了本舅媽，我扶著門框勉強站著，目送著MC遠去的背影。 本阿姨看著MC騎車離去，突然開口問我： “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不是?！蔽蚁乱庾R的否認著。 “嗨呀，還不是什么啊。我和你舅舅當初也是這樣的……對了，你的父親一直都限制著你和男生的交往吧？真是的，出獄后我也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本阿姨揮舞著拳頭，義憤填膺地罵著。 聽到父親這個詞，我感到有些頭暈，似乎昨晚沒睡好的困意再次襲來。我扶著額頭和本舅媽說： “阿姨……我今天累了，就先回去睡覺了?！? “??！好，好！我來扶你回臥室吧！” “不用了阿姨，我能走……” “你這孩子犟什么啊，明明你男朋友都沒有讓你的腳著地?！?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你真的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舅媽不再多說什么，強硬地堅持要扶我回臥室。我剛剛躺在新住所里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舅媽就離開了房間。 “晚安，好好休息吧！” “晚安?！? 我也這么說著。等舅媽關(guān)門后我才意識到，我什么時候?qū)λ@么好了？就像是放下了心防一樣，像對待母親一樣對待本舅媽。 我怎么了？ 也許……是因為MC吧…… 啊啊，一定要想一想道歉的賠禮才行…… 我蓋上被子，疲憊的連睡衣都沒換，就這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