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七章:她與她

天宮市游樂場。
臨近下午六點,太陽逐漸西下 ,溫柔的橙紅色光芒灑落在地面上,將世界染成了橙紅色。
一條路邊的長椅上,士道的臉微微紅著,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來來往往的人群,零月則緊緊挨著士道,臉依舊不正常的紅著,頭枕在士道的肩膀上,微瞇著眼掃視著面前的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的人們。
“吶……士道,為什么這些人都這么開心呢?”
士道一愣,畢竟從零月喝醉后吵著要去游樂園,接著就在游樂園,在自己的懷里睡著了,于是士道就抱著零月在長椅上一直待到現(xiàn)在。
“啊……零月,你醒啦!”
“嗯……”
剛才,零月從睡眠中醒來,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己的意識,突然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士道呆在了一起,自己的……自己的頭竟然還枕在了士道的肩膀上!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零月并沒有把頭從士道身上挪開……
“這個,突然問為什么開心,嗯……”
“很難回答嗎?這個問題,士道?!绷阍挛⒓t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誒?也……也不是這樣的啦,那個……”士道看著牽著孩子手的父母,“可能是……和家人在一起吧!”
“家人?”零月的神色變得更加迷茫,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那個……零月沒有……”士道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那個下午的事情——
“我啊……已經(jīng)沒有家了……”——少女的臉上帶著困惑與無助。
“那家人呢?”
“也……沒有了……或者說,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家人吧!”——少女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的悲傷,但她自己就好像沒有發(fā)覺一樣。
——“??!對不起,零月!”
“唔……沒關(guān)系……”
零月?lián)u了搖頭,坐起身,黑水晶的長發(fā)被背后的夕陽染成了剔透玲瓏的水晶色,散發(fā)著奇異的光彩。
亮藍(lán)色的大眼睛注視著面前的士道:“士道你知道嗎?”
看著坐正了的零月,士道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才少女枕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敢動啊!
“怎……怎么了?知……知道什么?”士道不解的看著美麗的女孩。
“其實啊,我以前的記憶大部分都被人做過手腳,但是,我知道,我很討厭以前的生活!”
“誒?”士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零月,難道說……難道說零月以前也是人類嗎?難道說零月和琴里一樣?
“噗嗤……”零月突然罕見的綻放出了笑容,“為什么要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士道慌忙辯解到。
“呵呵……”零月輕輕靠在椅背上,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是這樣嗎?吶……士道,為什么要拯救……精靈?”
“拯救精靈啊……”士道撓了撓頭,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臉上被不可思議的神色所覆蓋,“零月……你……!”
“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啊,呼~呼……這個……我只是不想讓你們再露出那種絕望的表情!”
“絕望的……表情?表情……唔……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零月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如紙,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眼睛死死的看著士道,語無倫次的說著“不是這樣的!”
“零……零月!你……你怎么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我沒有……”
士道緊張的看著突然失控的少女,額頭上,一滴滴汗水相繼流下。
“不要……不要……”零月雙手抱住頭,冷汗不停的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
“ 零月!”士道咬緊牙關(guān),沖到零月的身旁,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了零月,將少女瘦弱的身軀摟在了懷里。
“零月,冷靜一點!不要這個樣子!”
“士……士道?!”
零月緩緩抬起頭,橢圓形的亮藍(lán)色瞳孔倒映著士道的身影。
“零月!聽我說……我只是想拯救你!如果你很孤獨的話,那我……我就來陪伴你!如果你很害怕,我就來保護你!如果你需要家人,那我就來……做你的家人……所以……”
“士道……不要再說了……”晶瑩的淚水涌出眼眶,順著蒼白的肌膚滑下,“士道……果然像狂三說的那樣,是個很神奇的人呢,也是很溫柔呢……”
“零……零月?”
“但是……對不起,士道,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不能……陪你度過這一天了……”
一層充滿彈性的黑白色半透明光膜猛地推開士道,并將士道送到了數(shù)十米開外。
“零月!零月!”
看著從少女的體內(nèi)不涌現(xiàn)出暗藍(lán)色能量,士道使勁的拍打著光膜,但沒有任何用處。
“士……道,千萬不要……靠近我……那個……不是我……”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士道無力地跪在地上,面前是黑白色的屏障,不遠(yuǎn)處的少女已經(jīng)完全被暗藍(lán)色吞沒,不知道什么時候,路上的行人全都消失了……
記憶的深處,黑色的枷鎖已經(jīng)崩壞,藍(lán)紫色能量噴涌而出,詭異的霧氣遮天蔽地,幽幽的火焰燃燒起來,死亡的神器蘇醒了……
士道癱坐在地上,面前黑白色的屏障顫抖著,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暗藍(lán)色能量的中心,紫色的電光開始閃爍,黑色的氣體四處彌漫。
游樂園,不,應(yīng)該是整個這一片都響起了空間震警報,其規(guī)模足有B級。
士道的家里,含著棒棒糖的琴里慌忙傳送到了Fraxinus,調(diào)出了影像。
“士道這個笨蛋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會變成這樣?”
一旁的分析官令音突然說到:“司音,零月小姐周圍的靈力波動還在持續(xù)上升,而且已經(jīng)接近兩位精靈的總和?!?/p>
“怎么可能!?啊……”琴里頭疼地看著畫面中暗藍(lán)色、紫色還有黑色的能量風(fēng)暴,再看看地上的士道。
“讓十香她們?nèi)グ伞?/p>
…… ……
喀喇、喀喇
黑白色的屏障破碎開來,士道支撐起發(fā)軟的身體,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逐漸消散的風(fēng)暴,不知道為什么,AST的人依舊沒有來。
暗藍(lán)色的火焰中,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
噠、噠、噠
踏著長靴慢慢走出冰冷的火焰,少女漸漸清晰起來。
紫紋黑色斗篷,黑色皮質(zhì)的短褲,露出了纖細(xì)美麗的大腿,燃燒著火焰的暗藍(lán)色長外套,臀部以下的外套呈現(xiàn)為神奇的非物質(zhì)光膜,里面是稍稍緊身的黑色T恤,上面有著眼睛的圖案。
黑水晶般的長發(fā)反射著夕陽的光芒,周圍的能量都慢慢收斂起來,蒼白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血紅色的豎立瞳孔散發(fā)著動人心魄的紅光。
“零月?”士道緊張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少女,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唔……終于……蘇醒了……”
少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恍然的閉起眼。
“這……就是現(xiàn)在的我嗎?為什么……真的變成女孩子了……零……你這個家伙!”
少女咬了咬牙,似乎是有些生氣。
“零月!”
聽到傳來的聲音,少女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藍(lán)色短發(fā)的少年。
“這家伙是誰?為什么要叫我零月?哦,她現(xiàn)在的名字叫零月嗎?那我就叫霖月好了。等一下!這男的為什么……難不成……”霖月臉色大變,變成了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她……她居然用這具身體找男朋友?!知不知道我們曾經(jīng)也是男的!不行!這具身體現(xiàn)在是我的,殺了他!殺了他!”
看著面前臉上突然變得通紅的少女,士道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發(fā)。
一層血光彌漫在少女的眼前。
“我要殺了你!”霖月憤怒的對士道吼道。
“Hela(死亡圓舞曲)!”
無盡的死亡氣息蜂擁而出,死之炎從少女的右手燃燒起來,一把劍身極細(xì)的長劍出現(xiàn)在了少女的手中,劍身不停地燃燒著暗藍(lán)色的火焰,劍柄處鑲嵌著一顆閃爍著妖異紫光的黑色寶石,鋒利的劍鋒兩側(cè)有著一層血光,仿佛能攝取人的靈魂。
砰!
少女緊握死亡之天使Hela向士道沖了過來,暗藍(lán)色的火焰迅速逼近士道,仿佛已經(jīng)能夠感受得到火焰詭異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