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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雨夜行兇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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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雨點重重地砸在車窗上，發(fā)出“砰砰”地聲音，十分的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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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馬路邊，馬嘉祺正在聽電話，其余三個人，三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眼中滿是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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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掛斷了電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丁程鑫見他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一些，心中明白了一些：“是亞軒的電話吧，檢測結(jié)果是不是死者的身份就是程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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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劉耀文與嚴浩翔也按捺不住，兩個人趴在前座椅背上，等著馬嘉祺發(f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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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看了他們一眼，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發(fā)動引擎，雙眼目視前方，口中道：“丁兒說得不錯，死者就是程嵐。不過……亞軒他還有一個發(fā)現(xi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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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發(fā)現(xiàn)？另外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可是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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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即刻說道：“什么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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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死者的手指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些皮肉組織，”馬嘉祺淡聲道，“他檢測過了，那些皮肉組織是不屬于死者的，你們說，那會是屬于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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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劉耀文眼睛微亮，道，“是兇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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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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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尸塊不是在水里面泡了兩天嗎，指甲里面的皮肉沒有被沖掉嗎？”丁程鑫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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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道：“你可別忘了，尸塊是裝在塑料袋里面的，沒有經(jīng)過沖刷。雖然靠近外側(cè)一定的估計會溶在水里，可是在里面的就不一定了。根據(jù)亞軒所說，這些皮肉組織深入指甲，尸塊手指又被泡大，也不容易被河水浸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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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輕聲嘆了口氣，道：“看來死者死前一定很痛苦，不然這個皮肉組織也不會深入指甲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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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只是有了兇手的基因，兇手的范圍我們也只縮小到了出租車司機，即便是知道了這個，也無法鎖定兇手啊……”嚴浩翔輕輕地嘆了口氣，難道要跟那些出租車司機一一比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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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吧？

“雖說是這樣，但是這個也是一個決定性證據(jù)。馬隊，你說是不是？”丁程鑫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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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兒說的不錯，”馬嘉祺點頭道，“能找到兇手的基因總歸也是好的?！?/p>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去看看照相館的老板，再回去好好商量?！瘪R嘉祺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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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蔣鳳那里呢？我們還要去嗎？”劉耀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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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看了一眼車外的驟雨，收回視線，道：“現(xiàn)在雨太大了，等見了照相館老板，我們四個人再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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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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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qū)車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四人才來到了淮河區(qū)的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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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雨已經(jīng)小了一些，卻也不小，變做了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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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停好車，四人下了車，分別兩兩撐著傘，還沒走到淮河區(qū)分局的大門，遠遠地就能夠看到一個年輕的小警員在門口等著。一看到他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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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到大門口，小警員那是滿臉的興奮，殷切過來地幫他們收好傘，嘴巴里面連聲說著“領導路上辛苦了”“領導累不累？”“要不要進去做一做？”“要不要弄點姜茶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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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殷勤的樣子，搞得四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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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你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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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個無奈的聲音傳來，走來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把小警員拉了過來，瞪了他一眼。小警員很委屈，乖乖地站在中年警員的身后，可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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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員轉(zhuǎn)過身，一臉抱歉地道：“四位領導不要在意，這孩子剛剛警校畢業(yè)，什么也不懂，還請四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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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笑了笑，道：“沒關(guān)系，那位報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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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旁邊的家屬休息室里面，四位我?guī)銈冞^去。只是……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一問人就變得很激動，說話顛三倒四的，什么也問不出來?？磥戆∈潜粐槕K了?！敝心昃瘑T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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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大問題，咱們這里可是有一個心理學教授，”劉耀文一攬丁程鑫的肩膀，笑呵呵看向丁程鑫，道：“對吧？丁教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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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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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員點了點頭，道：“那好，四位請隨我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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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p>

“不麻煩不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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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中年警員帶著四個人往家屬休息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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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小警員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臉上笑得一臉傻呵呵的。這時，有值班的警員走過，被這個一臉傻氣的人給嚇了一跳，皺眉道：“你干嘛呢？腦子瓦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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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員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低下頭道：“沒有……我就是，我就是看到我的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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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恍然大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羨慕地說道：“你小子可真走運啊，其他人恐怕一輩子都見不了他們，你這一上任就見到他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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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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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區(qū)分局的家屬休息室在一樓大廳左側(cè)的第二間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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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員帶著他們走過去，站在門口，就能看到休息室正內(nèi)坐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大概有三十多歲的男子，微胖，長得也很是普通，是扔在一群里面就找不到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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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臉色灰白，雙眼失神，整個人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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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等人正想走進去，丁程鑫卻抬手攔住了他們，道：“我進去吧，他這個樣子，受不了那么多人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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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想了想，也覺得如此，便點頭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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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倍〕迢芜~步走了進去，徑直走到了店長的面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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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此刻已經(jīng)是一個驚弓之鳥，一有人出現(xiàn)，就驚恐的抬起頭，可入目的，卻是一個長得極其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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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唇邊還有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就這微笑，讓他原本就好看的臉，更增添了幾分惑人心弦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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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沒怎么見過好看的人，整個人就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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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溫聲道：“你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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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渾身一顫，腦海之中再一次浮現(xiàn)起了那些血腥的照片，如夢魘一般環(huán)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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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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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這些，店長就渾身顫抖起來，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扭曲起來，滿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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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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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而下，他的眼前突然掉落下來了一個懷表，左右輕輕地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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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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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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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內(nèi)心最為強大之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事會讓你感到恐懼。你是強者，那些東西在你的眼里，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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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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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的雙眼失神的看著面前晃動的環(huán)表，口中跟著丁程鑫的話，輕輕地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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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倍〕迢卫^續(xù)道，“不要害怕那些東西，沉下心來。聽我的，深呼吸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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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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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乖乖地深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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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呼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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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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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又說了幾遍，店長也依言做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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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店長的情緒明顯穩(wěn)定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的驚慌。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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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感覺差不多了，松了口氣，收起環(huán)表，輕聲道：“那我現(xiàn)在問你，給你攝像機的人，你看到他的臉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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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輕輕地搖了搖頭，慢吞吞地說道：“沒有，他穿著雨衣，臉上戴著口罩，我只看到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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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你可不可以說說，你們當時是怎么對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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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店長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那個人……進來的時候似乎很緊張，他問我這里可不可以洗照片。我這里是照相館啊，當然可以，那個人聽到后，很是興奮的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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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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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問了要的照片尺寸，要洗多少張，他說全部。那里面有上千張照片，我對他這要五六天的時間，他說沒有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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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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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留了電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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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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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微微蹙眉，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我現(xiàn)在讓一個人進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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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一下子抬起了頭，緊張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腕，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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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笑了笑，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道：“不用緊張，是我的一個好朋友，他很會畫畫，你信不信你一會兒把那個人的外貌特征說出來，他就能全部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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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眼露驚訝，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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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那要不要試試看呢?！倍〕迢涡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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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點了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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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隨即看向門口，對著劉耀文使了個眼神，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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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三個人已經(jīng)要來了攝影機，劉耀文受到丁程鑫的眼神暗示之后，便走進了休息室之中，在丁程鑫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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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笑道：“那現(xiàn)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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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眨了眨眼，一下子明白過來丁程鑫是要做什么，從隨身的背包里面拿出了畫本，攤開，隨后看向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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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似乎有些緊張，不過在丁程鑫的眼神鼓勵之下，慢慢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外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