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心(蘇凰篇)
穆霓凰曾不止一次見過梅長蘇身邊那位年高德重,醫(yī)術(shù)高超的晏大夫,以及瑯琊閣的少閣主,精通岐黃的藺晨。
也虧有幾位穆霓凰見過或沒見過的醫(yī)者的妙手,方有后來與兄長經(jīng)歷的一切。
廊州
“兄長,你說我們能有今日相守,是不是上天庇佑?!蹦履藁碎e閑將頭靠在梅長蘇的肩上,看著他那仍舊略顯蒼白的面容,卻是怎樣也看不夠。
“大概是吧。誰能想到,火寒毒的解法竟就在雪蚧蟲身上,竟是又撿回了一次命?!?/p>
梅長蘇隨手?jǐn)R下手上的書,輕輕撫弄著身側(cè)妻子的發(fā)絲。
有幾縷陽光撒在了她的發(fā)絲之上,顯得她的頭發(fā)更加蓬松了些,暖融融地。
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了一絲滿足。
多年風(fēng)雨過后,終究得來這般寧靜的歲月。
忽而,一陣叩門之聲傳來。
穆霓凰去開了門,卻見是仍舊一臉嚴(yán)肅的晏大夫端著一碗黑黢黢的藥站在門口。
到底梅長蘇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折騰,雖是解了毒,又豈能真的徹底恢復(fù)如初。
“晏大夫。”
穆霓凰連忙側(cè)身讓了老大夫進(jìn)了屋。
“來喝藥了?!标檀蠓蚩疵烽L蘇喝藥的嚴(yán)肅勁兒始終一如從前。
“好嘞?!?/p>
見梅長蘇毫不打折扣地幾口便飲盡了,晏大夫的臉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大夫又拉起他的手腕診了診脈,似乎頗為滿意,卻仍是忍不住地道:“你說說你,若是之前便這樣多好,搞得多少次踏進(jìn)鬼門關(guān)口?!?/p>
梅長蘇向來不敢惹這位脾氣大的老大夫,笑道:“是我不對,讓晏大夫費心了。”
“唉?!标檀蠓蚩此绱?,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你小子什么脾氣我不知道嗎?現(xiàn)在心愿已了,可你操心的事情也少不了多少。哼,有時候我是真不想管你了?!?/p>
許是梅長蘇最近表現(xiàn)實在不錯,今日晏大夫心情也不錯,只稍微說了兩句,便不再多言。
梅長蘇瞧晏大夫不再多言,略略松了口氣。
晏大夫轉(zhuǎn)頭又看了看在桌邊倒茶的穆霓凰,又道:“還有你,懷著身孕,也得注意著些。該忌的口、該喝的藥,都不要打折扣了。雖說你身體底子好,可也大意不得?!?/p>
“是,我定會注意的?!蹦履藁讼蜿檀蠓蜻f了杯茶,笑道,“這些年,多謝您了。”
“哼,若不是藺晨那小子,我才不想照看這么個不聽話的病人。長蘇這小子,真真是我治過的最不聽話的人了?!?/p>
晏大夫飲盡杯中的茶,端著那只空碗離開了。
穆霓凰含著笑看著晏大夫離去的背影,道:“晏大夫真是刀子嘴豆腐心?!?/p>
晏大夫已然掩了門,穆霓凰又轉(zhuǎn)而看向梅長蘇,卻見他有些愣怔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想什么呢?”穆霓凰坐到梅長蘇身邊,笑道。
“我在想,根本沒什么上天庇佑。”梅長蘇嘆息道,“十三年來,我晝夜不敢停歇,確實是個很不聽話的病人。若不是老閣主助我,我如何能重得雪冤機會;若不是藺晨晏大夫他們未曾放棄過,我又哪里能有今日。”
“兄長此言甚是。”穆霓凰含笑道,“晏大夫并非江左盟的人,如今依然留在這里,必是仍不放心你。”
“醫(yī)者之心,自來如此。既有今日,我也該不辜負(fù)他們的這份心?!泵烽L蘇輕輕攬了穆霓凰,“你如今身懷六甲,亦當(dāng)聽晏大夫的,好生保重才是?!?/p>
“那是自然?!?/p>
二人目光相匯,眼底是緩緩流淌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