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小心！！”

監(jiān)控室大門打開的同時，海因里希猛的將我推到一旁。瞬間數(shù)十道電弧，伴隨著刺耳炸裂的聲音打在金發(fā)少女的胸前，強光閃的我睜不開眼。幾秒后一切歸于平靜，我的頭發(fā)上似乎突然累積了大量的靜電，空氣里有股氯氣的味道。

星塵：“哈啊……海因里希！你沒事吧？”

海因里希：“是某種陷阱類的防御武器……還不賴嘛，積蓄了相當于一次小型雷擊的能量?！?/p>

只見海因里希拿著一塊淡藍色半透明的晶體，若有所思的觀察著監(jiān)控室的頂燈。

星塵：“剛才怎么回事？！還有你手上的那是……”

海因里希：“一種電氣石……主人要試試看嗎～”

煉金術士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伸出右手穿過我的頭發(fā)，將那塊晶體輕輕貼在我的耳后。突然一陣酥麻溫熱的電流貫穿了我的全身，感覺每根汗毛都突然緊繃起來。

星塵：“呀啊～”

我情不自禁發(fā)出一聲嬌弱的叫聲。

海因里希：“哦？主人身體的材質(zhì)～”

收割者：“哼……怪物?！?/p>

收割者用看蟲子的眼神看著我。

星塵：“我……我不是故意的?！?/p>

說話聲越來越小，滿臉通紅的低下頭。

但頭上的靜電確實一下子都沒了，還柔順了許多。

（回去跟海因里希要一塊……應該可以吧？）

我貓在煉金術士身后，小心翼翼的走進監(jiān)控室。這里似乎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屏幕和設備有大半嚴重破損，墻壁和天花板大部分被剝離。高壓電留下的焦黑灼痕以主控臺旁邊的的控制器的中心向外擴散，外露的線圈還時不時打出火花。

星塵：“球形半徑……超過五米……是高壓放電武器嗎……”

如果采用的是通用戰(zhàn)略Genuine系統(tǒng)的話，那么這個痕跡——

星塵：“應該是簡單的改造了系統(tǒng)的攻擊性防御設備，用基地內(nèi)網(wǎng)的高壓電……通入化學蓄電池？”

我看著被炸的已難以分辨的外殼，忽然明白了氯氣的味道是怎么來的。

收割者：“電爆炸？”

星塵：“是的。”

強大的電流通過金屬箔時，加熱作用會使相當大的能量聚集，產(chǎn)生劇烈的爆炸和閃光。

海因里希：“利用了這東西里面多層折疊的金屬箔嘛……真是能高效增加殺傷力的改造。但把引導放電的金屬線固定在了唯一出口的門縫下面，制作這個武器的人……”

星塵：“只要監(jiān)控室的門被打開，就會與敵人玉石俱焚……”

這個安保系統(tǒng)的關鍵硬件都有電磁屏障，我發(fā)現(xiàn)除了一些按鍵損壞，主控臺居然還可以點亮。進入安保系統(tǒng)，已經(jīng)是被破解狀態(tài)，可能與連接在主控臺上的軍用制式手表有關。手表的閃存還可以訪問，芯片里的內(nèi)容，記錄了主人的身份。

星塵：“是個很厲害的家伙啊……”

監(jiān)控區(qū)還有幾個屏幕可以使用，正播放著基地內(nèi)的探頭實時采集到的畫面。

星塵：“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情報——”

我做了個深呼吸，點開歷史記錄。

星塵：“呃……”

不愧是保密機構，歷史數(shù)據(jù)龐大到讓人發(fā)指，早期的影像資料甚至還有用VCD轉錄的。

（這要找到地球爆炸?。。?/p>

收割者：“大呼小叫什么，設計這玩意的人肯定有辦法解決才能驗收通過吧?！?/p>

星塵：“確實有個模式，能同步所有錄像的時間點快速瀏覽?！?/p>

但基地里有上百個監(jiān)控，而且時間是從建站起算的……我面前只有一個不到20存的屏幕還能工作。我絕望的不停加大著時間比例尺，直到每個畫面都縮小成幾個像素點。

收割者：“喂，笨蛋，那個——！”

收割者敲了我的腦袋一下，指著屏幕上一條豎直的白線。

星塵：“所有的畫面都……一片純白？”

………

我跳到收割者所指的時點，找到那之后第一個拍到內(nèi)容的畫面——屏幕中逐漸出現(xiàn)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

身著灰藍色的鎧甲，大約一百九十公分左右，身形健壯，步伐穩(wěn)定而迅速。他并不在意被拍攝到，但在模糊的錄像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分辨他的臉。

星塵：“這個感覺……”

海因里希：“主人認識嗎？”

星塵：“不，不認識……”

男人像是在尋找著什么，快速查談著基地。他快步的從資料室走向醫(yī)務室。在穿過兩名身穿雪地服的士兵尸體時，男人突然停止腳步，俯身仔細研究。

星塵：“那個士兵的小腿……不見了？”

從模糊的屏幕上看著那個人腿部傷口周圍黑色的血跡，我屏住呼吸，收割者沉默不語，海因里希思考著什么。

海因里希：“果然，發(fā)生過戰(zhàn)斗嗎……”

我突然回想起資料室地面上巨大的裂痕。

男人淡漠地走進醫(yī)務室，從藥柜中取出一張黑色貼紙的藥劑，突然他手中金光閃耀。醫(yī)務室的角落竄出一個動作詭異的黑影，一道金光從指尖飛去將其打出攝影范圍外。接著他收起藥劑跟了過去，幾秒鐘后回到畫面，將一團模糊的東西隨意的丟進了垃圾桶。

星塵：“那，那個不會是……”

不不不，一定是我看錯了。

海因里希：“很明確的戰(zhàn)斗準則。”

收割者：“……先別管，繼續(xù)?！?/p>

男人步伐沉穩(wěn)的關上了醫(yī)務室的門，他似乎很熟悉基地的構造，在等待了幾秒后打開了一個金屬閘門?？吹?jīng)]人后，男人快步走到了監(jiān)控室外的隧道。

星塵：“這……”

雖然監(jiān)控畫面的顏色很淺，但在錄像中隧道里絕對是一片血腥慘烈的戰(zhàn)場。數(shù)十具橫七豎八的尸體朝著同一個中心點呈放射狀散布著。似乎是被某種強烈的沖擊同時擊倒。而中心點的位置，一名被長柄武器貫穿的白衣少女上身筆直的跪在地上。在寒冷的極地環(huán)境中，她穿的實在有些單薄，白皙的皮膚滿是鮮血。少女垂下的雙手各自握著一把武器，哪怕失去了意識，她也并未放手。

男人單膝蹲在少女面前，輕輕撫過她的臉。

（……是認識的人？）

片刻之后，他繞到少女背后，握住長柄武器緩緩將其拔出，露出金色包邊的槍頭。少女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移動，傷口也沒涌出更多鮮血，整個過程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違和感。

海因里希：“（輕聲）啊……”

男人身上的鎧甲與金槍化作金色光團消失，脫下外套，蓋在少女身上。隨后他走進了監(jiān)控室，但切到里面的畫面無法顯示。我們抬頭，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的攝像頭已經(jīng)完全被電擊損壞。過了一會，男人提著一個五十公分左右的合金手提箱走出來。箱子的鎖扣已經(jīng)損壞，他將之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三支玻璃容器。

（……總覺得越來越奇怪了。）

一支玻璃容器已經(jīng)完全破裂，男人遲疑片刻，拿出另外兩支收在衣服口袋中。接著他松開少女緊握武器的雙手，一本筆記從少女身上掉了出來。男人撿起翻查了一下，頓了頓，又將其放回了少女懷中。

他像抱著嬰兒一樣，小心翼翼地將身材瘦小的白衣少女抱起，動作非常溫柔。男人抱著少女一路走到隧道盡頭，將手貼在墻面上。原本封閉的墻面緩緩向一側移開，接著他們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監(jiān)控記錄就到此停止。

之后所有的圖像都出現(xiàn)了一段漫長的記錄空白，再恢復的圖像中，也沒有捕捉到這名男子的身影。

空白、空白、空白……直到，我們?nèi)说纳碛俺霈F(xiàn)在基地門口。

星塵：“奇怪……”

收割者：“等等，這里……”

收割者指向醫(yī)務室的畫面。

收割者：“那里之前有一具尸體……現(xiàn)在消失了?！?/p>

星塵：“不如說，所有的尸體都消失了?！?/p>

也就是說，在錄像的空白期間，原本血腥的戰(zhàn)場仿佛被全面打掃過一樣。我們又開始向前查詢記錄。

往前倒退，監(jiān)控畫面忠實的記錄了那個少女和一只小分隊在基地中的遭遇。監(jiān)控室攝像頭留下最后的影像，是穿雪地服的女生用槍將黑發(fā)少女逼出門外。然后記錄就此終止。

星塵：“……之前這里，還發(fā)生過那種事啊。”

我關閉資料，將模式恢復為實時畫面。大門口、展覽室、走廊、資料室、隧道……還有一些我們沒去過地方的實時影像全部分列開來。我掃過實時畫面的屏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在資料室外的戰(zhàn)斗完全沒有被記錄下來?；厮莸匿浵裰校覀?nèi)藦淖呃冗M入了資料室再也沒有出來，而從另一側的出口來到了隧道。

海因里希：“那場戰(zhàn)斗是『夢境』嗎，確實太奇怪了……”

收割者：“而且到底是誰清理的這里？”

星塵：“……這里的錄像一定被人動過手腳?！?/p>

海因里希：“連那個男人離開的部分也沒有保留下來?！?/p>

我一邊與他倆猜測著剛才的少女和男子的身份，一邊機械的切換著各處的實時畫面。

星塵：“等等……”

錄像被人動過手腳，以及我們進入了『夢境』，這些都是合理的猜測。而真正不合理的是——

星塵：“為什么，我們能看到資料室的實時畫面？”

海因里希和收割者同時愣在原地。

詭異的沉默飄蕩在房間內(nèi)……

收割者：“那個線纜……”

海因里希：“不是被我們拆掉了嗎……”

那個重要的『問題』是什么來著……

——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

忽然間，我又有點想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