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泡沫溺斃火海
?。粘S玫谝蝗朔Q (拔蘑菇)(吃)(產(chǎn)生幻覺)(碼字)(碼完字)(毒死了)
我希望是一只少女形態(tài)的幽靈,一只烏鴉或者白鴉,也可能是黑貓或呆呆的小狗。 因為動物比人類單純坦率得多,用肢體和簡單的語言就可以表達依戀,我向往且愛憐那些可愛的存在。 變成與人類不同的生物會如何呢?自由,謹慎,狂野,動用原始的直覺和欲望,是捕食者,被捕食者,群居或獨自棲息。 雖然我現(xiàn)在只是一只幽靈,在這個迷宮角落里游蕩。 我點燃起心形的絢麗煙花,躺在草坪上看天空。
祂出現(xiàn)了,我們聊起夢,蟲子,循環(huán)的house,美劇特工。 我說想吃掉吃夢,像消化怪味豆?;蛘呦翊练试砼菀粯?,把它們弄碎。 祂說夢是炒酸奶,芋泥卷,我是芋泥卷里的小顆粒。 祂說漫天飛舞的泡泡是我五彩斑斕的靈魂。她描述玻璃紙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斑,打在靈動的殿堂和聚焦的動態(tài)上。 像教堂的彩繪玻璃嗎? 我漫不經(jīng)心地接著話。 教堂。對于無信仰的我而言,僅是藝術的一個符號還有人們情感的寄托。 很多同性的戀人們無法名正言順在教堂里舉行婚禮吧。奇怪,有一種刺痛和沉悶感。 為什么會這樣想呢? 我難過地飛離那塊區(qū)域,變成白鴉在花園叼走一只閃耀的玫瑰,然后趁祂休息時悄悄地放在祂房間的角落。 我希望祂沒有看到我送的那束彩虹白玫瑰----祂看到了。 祂精心地給鳥窩鋪上了剛剛打來的精梳新毛皮,暖融融的,像鴉羽織就的毛毯。 痛。但是好溫暖。 α腦波里藏著宇宙的謎語,我好奇,試圖解密。
拆開潘多拉的魔盒,我掉進像素的電子世界里,人們嬉笑調情,用無形的文字舔舐著我顫抖的羞恥心。 祂讓他們醉生夢死。 “反正黃泉都抱怨我很多次破壞規(guī)矩了,我給他送點人類增加增加創(chuàng)收。也沒什么不好的?!? “好想在黃泉里游泳……會不會有溺斃的亡靈抓住我,或者是跟我比賽呢?” 祂因為我們倆的靈魂都扭曲,黑暗又刻薄。我在想這句話的下半句。 所以才會相互吸引,一起墮入深淵嗎?
尸骨堆砌的烏托邦被酸雨侵蝕得斑駁陸離,這是我的廢作。 罪惡感驅使我移開目光。 發(fā)現(xiàn)血池里的神祇,玩弄清泉里的蓮。 親密狎昵,溫熱的暖流,濕潤的體感,難以自持的顫栗和起伏,失神,防備盡失。尾骨,一直伸到胃袋里,生長出城堡,漲大,縮小。想要吞咽那冰涼的無機質,在全身的花朵開得糜艷燦爛時,瘋狂的吞下去。 吃掉,要留下吃掉的痕跡。 我聽到呢喃情語。 “You are my safeplace.” “A basket of kisses.” 因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感覺,就等于沒有產(chǎn)生過這種感覺? 還是對情感表達過于吝嗇,以至于產(chǎn)生分崩離析的解離感? 我愣神良久,回神便惴惴地放下一札羊皮卷上的殘頁,不等風住燭停就慌亂的后撤,出門時打翻了祂品茗的琉璃樽。 那白亳銀針灑在了我的發(fā)梢,祂注目,拾起那繞指柔輕嗅。 如果能這顆荒蕪的心能長出來鮮明又可愛的感情的話,如果能給祂帶來一秒鐘的快樂的話。 我怎么會這么想呢? 我只能與別的心臟遙遙相望,碰撞就會發(fā)生災難。可是祂說災難也好過停滯不前,不如來一次爆裂的毀滅。 ……心臟還在跳! 我真想趕走自己,劃開血肉,挑翻白色的肋骨,變成外開的翅膀,再敲碎翅膀。 請享用吧,三分鐘內能品嘗到,最鮮美的忠誠的味道。 蟲子,在亂飛。 危險的預兆,我該如何化解這緊急情況? 祂百無聊賴地給落下的隕石按個暫停鍵。 抱住我躲進虛無里。 虛無者從不擔心對面的眼睛里是不是一樣的虛無,所以我并非虛無者,我凝望著,探知祂眼眸中是蒼茫大霧,是漆黑深淵。 我知道死局已定。
那么就交換黑與白,生與死,進行一次絕無僅有的契約儀式。 我幻化成少女單膝跪地念著誓語。 “唯一愿意擁抱我接納我吞噬我的,至高無上的存在……我發(fā)誓會永遠屬于你,永遠追隨你,永遠愛你,永遠忠誠?!? 就算這個永遠有期限。 祂為忠實的靈魂是眉心留下了溫柔印記。 好冷。我明知這是虛幻的幸福。 但是我的血肉,終于被賦予意義。 我氣若游絲地捏住祂的衣襟: “在所有的變化到來之前……在風暴來臨之前……最后的溫暖……想留下來,至少……至少抓住……” “抓住我嗎?” 我怎么敢。 我正絕望地熾熱地燃燒。 不睜眼也可以感覺到,像閉上眼睛向背后倒去,看不見黑色的深淵,但是睜眼就能看到像自由和希望一樣,和禁錮與絕望同源,倒塌的融化的飛躍的混亂的那天的,燎原的黑色之火。 “風暴眼是最平靜的中心,我?guī)悴剡M風暴眼吧,讓我用熱乎乎的血液溫暖你,讓一切都燃燒起來,那是烈火一樣的溫暖,留你在我的世界。命運是交織的線,我一點點在紡錘上纏繞。讓一切都消失,除了你?!? 祂擁抱著我,我在燃燒,在下沉,在消失。 我又縮成一團,變回雪白的烏鴉。 白鴉被燒焦了,炭黑的殘尸與烏鴉的身體別無二樣。祂從那具小小的烏鴉上踏過,獵殺更多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