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忘】瑰色 9(HE,虐向,OOC,破鏡重圓,雙潔)煉藥師羨x白媚鬼湛

究竟一個人可以有多少種表情?是不是比擅變幻化的鬼怪都多?
藍湛從未見過魏嬰這幅模樣。
魏嬰沒用上多少力氣,藍湛卻覺得他抱得自己好緊,差一點就透不開氣來。魏嬰埋首在他頸間,溫熱的氣息就噴在他耳邊,說不出的曖昧酥麻。
藍湛看不見魏嬰的表情,他只看見水洼里的明月,方才被踩碎,現(xiàn)在又蕩蕩地重合起來。藍湛知道魏嬰沒有像平時那樣在笑,也不是在哭,卻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度人心思,藍湛從來都不擅長,甚至他都道不明自己是什么一種心情,或者該是什么心情。
只是耳邊有人在說:
忘機,我瘋了,為你而瘋……
呢呢喃喃,斷斷續(xù)續(xù)都是這些,仿佛就像是藍湛初學(xué)琴時,叮叮當當彈起來擾亂人心的魔音。
藍湛不想要再聽這些,他的心都要開始顫抖了。
“魏嬰,”再次推開魏嬰,藍湛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很冷靜,最好像此時天上掛著的冰冷的月亮那樣。
“你瘋了,但我沒瘋,今天的事情就忘記吧,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藍湛說完就直接轉(zhuǎn)身走,生怕多待上一刻都會被迷惑了。
迷惑,身為媚鬼居然害怕被迷惑,真是生生的諷刺。
不過自己夠笨,所以就算真的被迷惑,也算不上什么恥辱。
可惜藍湛還是不夠快,剛邁開步子,就被魏嬰用力圈住了,這次魏嬰用的力氣很大,就像獵戶害怕狡猾的獵物逃脫一樣,緊緊把藍湛禁錮在他的領(lǐng)地,他的懷中。
“忘機,不要逃,我是認真的?!?/p>
這聲音,明明是在耳邊,怎么就好似直接鉆進他的心里似的,把他的心整個也禁錮了一樣,掙脫不能?藍湛想著,卻聽到魏嬰又說:
? ?“我喜歡你。忘機”
魏嬰語氣聽起來很堅定,堅定的藍湛當時沒有聽出,他的話語最后,帶著點輕輕的嘆息。
該來的逃不掉,這話果真沒錯,藍湛心想。他躲閃逃避了那么多次,魏嬰還是說出來了那句喜歡……
算了,罷了,就這樣好了。逃不掉就逃不掉吧。
藍湛轉(zhuǎn)過身,和魏嬰面對面,兩人離的很近,就在彼此的眼前,跟前。魏嬰溫熱的胸膛貼著藍湛,藍湛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心的律動,感覺到魏嬰的手就在自己背后,一刻都沒有放開。
在魏嬰的臉上,藍湛見過高興,悲傷,快樂,痛苦,困惑,嚴肅,不舍和眷戀……眼睛中,也能映出他的樣子,就像現(xiàn)在這樣……藍湛看著魏嬰眼中的他,不知何時咬破了唇,血色殷紅。
這樣的人,他說,他喜歡自己。
可是,自己怎么可以得到喜歡呢?更別說得到一個“人”的喜歡?
而且,還有四個字一直在藍湛心底徘徊,不肯離去。
“魏嬰,我是只媚鬼?!彼{湛想看著魏嬰的眼睛說話,但最終還是避開了。
“我知道?!蔽簨肟康盟俳诵?,手也摟得緊了些。
“人,鬼,殊,途。”藍湛又稍微和他離開一點,故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心底藏著的四個字,說不清是想讓魏嬰聽得清楚些,還是想讓自己聽得清楚些。
“你這是嫌棄我是人族,高攀不起嗎?”魏嬰挑了眉,低下頭和藍湛抵額相對,逼得藍湛不得不看他。
“何必這么說,我那么笨,本是我高攀不起?!比伺c鬼,六道輪回終是人為上等,鬼物為下賤。
“那我就允許你高攀?!蔽簨胗行┘?,咖色的眼睛看著藍湛,瑩瑩發(fā)亮。
“你知道人與鬼沒有好結(jié)果的,從來不同族類的結(jié)合都沒有好結(jié)果的。”不要說人和鬼,就是人和仙,人和妖,都是不被允許的。不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沒試過怎么會知道結(jié)果呢?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不是一直都平安無事嗎?”
“那怎么一樣?何況,何況…..”
“何況什么?”
“何況我是男的,人鬼結(jié)合,陽陽相對,遲早要遭天譴的!”
“人鬼殊途我都不管,還在意什么男女之別!遲早的事情,那就等遲早再說!”
藍湛還想說話,口卻又被封住了,這個魏嬰,每次不好好說話就開始亂親。
推開魏嬰,藍湛喘了口氣,今天他一定要說清楚,兩人之間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的。
魏嬰一臉不悅,待又要過來,藍湛一手抵住他,說:“等等,你可想過,你喜歡我,可我又喜歡你嗎?”
魏嬰霎時間定住了,手也緩緩放開了藍湛,臉上的表情如同變幻不定的天色,連續(xù)換了幾種表情后才定下來,有些猶豫地盯著藍湛問:“忘機,你可也喜歡我?”
“若我說不喜歡,你當如何?”
魏嬰頓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皺起了眉,像霎時被什么東西刺痛似的,接著又舒開了眉,帶著笑伸手撫了藍湛的臉側(cè),又漸漸滑落下來,很溫柔,也很凄涼悲傷。
“我會放開你,我們,還會是,朋友。”說到“朋友”的時候,藍湛分明看見他在顫抖。
“魏嬰,我只回答你一次,你要聽好?!?/p>
藍湛看了看天上,月白如華,古寺萬物皆寂。
再看看魏嬰,他正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他一個。
“這就是我的答案?!?/p>
魏嬰離藍湛不遠,藍湛湊上前去,把咬破了的唇和他的重合在一起,便閉上眼睛再也不管了。
魏嬰先是一驚,摟住藍湛后又開始將唇舌和藍湛的纏纏綿綿在一起,漸吻漸深。
藍湛咬著他的唇喃喃地說:
“我也是認真的。”
喜歡或者不喜歡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也是認真的。
銀白色的月光,如同一抹煙紗,輕柔地籠罩在古寺。
如果這時有人來,定能看見在這破敗的古剎之中,有兩個身影糾纏交疊,于破敗的神像前,做著無禮之事,盡管這神像之前,可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比今夜更不敬之事。
身為媚鬼,想來媚術(shù)應(yīng)該高超才是,但是藍湛卻連親吻都顯得極為生澀,實在有負族名。不過魏嬰并不見得比他擅長多少,就比他好那么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藍湛有些自我安慰的想著。
但是,就是那么一點點,就已經(jīng)足以叫他意亂情迷,溫熱的唇,靈巧的舌,不著痕跡游走的手,明明似水一般溫柔,卻如火一樣蔓延開來,點燃他最深的魂體中另一種渴望。
在這微寒的三月,藍湛竟從頭到尾都稍稍發(fā)燙。
魏嬰吻至極處,亦是有些情動,緊貼的身體不難察覺他的熱度,呼吸漸重,手也開始滑進衣襟里,所到之處,都是火熱之感。
既然已經(jīng)不再逃避心意,也就沒有什么可以扭捏的了,藍湛順應(yīng)著魏嬰撩起的火,回應(yīng)著他給予的熱情。
正當藍湛已經(jīng)沉醉在這愈演愈烈的火勢中時,魏嬰?yún)s突然想起什么來似地,附到他耳邊叫道:“忘機…”聲音中帶沙啞,隱隱聽得出忍耐。
“嗯?”藍湛被他撩撥得有些難受,此時停下來待要聽他說些什么。
“此處有些陰冷,地上又濕又硬,若是…怕是你會凍著硌著什么的,”魏嬰擁著藍湛說道,“不如,我們回去吧?!?/p>
感受到魏嬰緊貼的熱度,但是他在這個時候,卻還是想著自己。藍湛心中不免一暖,就好似魏嬰把那雙溫暖非常的手,伸到自己心中,把它捧在手上一樣。小心翼翼的,如同易碎品一般的呵護著。
“你都這樣了,能忍得到回去嗎?”藍湛故意壞心地摟上魏嬰的頸項,學(xué)著魏嬰之前的動作,在魏嬰耳邊吐著氣,輕輕地說著,身體也故意蹭了上去。魏嬰猛地一抖,連往常那么厚的臉皮,肉眼可見的微微紅了起來。
“忘機,別動?!蔽簨肼曇舾@沙啞,粗重的呼吸表明他的忍耐已經(jīng)快到極致。
“我想告訴你,”藍湛用手捏捏魏嬰泛紅的臉頰,這樣少見的魏嬰,真是不能放過,“這后面好像有廂房,不過如果你想回去也可以,不過…”
沒等藍湛把想嘲笑魏嬰的話說出來,就已經(jīng)被拉著奔到了寺廟的后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