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啊啊,沒用的女神大人 第三章 在這座湖中加入鮮榨自稱女神汁!
?1
「你知道嗎?聽說魔王軍的干部之一占據(jù)了一座古城,那座城堡就在城鎮(zhèn)之外稍微往山丘上去的地方?!?/p>
公會兼營的酒吧的一角。
我正在聽一個和我并桌,大白天就開始喝酒閑聊的男人這么說。
而正在和他對飲的我喝的并不是酒,而是尼祿依德的唰唰。
尼祿依德是什么。
唰唰又是什么。
我只是因為不太喝酒的人都經(jīng)常喝這個,也就基于好奇心試著喝喝看而已……
如果要問我好不好喝,我也只能這么回答:
……嗯,我不知道。
不過,唰唰是怎么回事我倒是知道。
喝下去之后會有唰唰的口感。
但這也不是碳酸飲料。我本身也不太明白唰唰的口感是什么意思,不過這種口感也只能用唰唰來形容了。
我將尼祿依德一飲而盡,在桌子上放下杯子……
「魔王軍的干部啊。聽起來還真可怕,不過這和我們無關(guān)就是了。」
「沒錯?!?/p>
眼前的男子笑著同意了我消極而不負責(zé)任的發(fā)言。
在冒險者公會里閑聊的人意外的多,可以聽到很多有趣的話題。
比方說在哪里看見危險的怪物,暫時最好不要接那一帶的任務(wù)之類。
或是某種怪物討厭柑橘類果汁的氣味,只要擦在身上它們就不會靠近之類。
應(yīng)該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光是為了活下去就讓我用盡全力了,所以從來沒有像這樣收集情報過。
收集情報是電玩當(dāng)中最重要的回收旗標工作。
在酒吧像這樣聚在一起討論,很有冒險者的感覺,讓我感到很愉快。
坐在對面的男性冒險者說了:
「總之,無論如何,城鎮(zhèn)北郊的那座廢城還是不要靠近為妙。這里又不是王國的首都,天曉得魔王軍的大干部來這里做什么。但既然是干部,大概是食人魔領(lǐng)主或吸血鬼,再不然就是大惡魔或惡龍吧。無論是哪一種,住在那邊的肯定都是我們一碰上就會被秒殺的怪物。最妥當(dāng)?shù)淖龇?,就是暫時不要接廢城附近的任務(wù)了吧。」
向男子道了謝之后,我離開座位,回到自己的小隊坐的那一桌去時……
「……怎么了?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p>
阿克婭、達克妮絲和惠惠一邊小口小口啃著放在桌子中間的、插在杯子里的蔬菜棒,邊看著我。
「沒有啊——?我才沒有在擔(dān)心和真加入別的小隊什么的呢?!?/p>
說著,阿克婭以有點不安的眼神不住瞄著我。
「……?呃,我只是去收集情報,這是冒險的基礎(chǔ)吧?!?/p>
我在她們?nèi)齻€坐的那一桌就座之后,打算拿根蔬菜棒來吃,便伸出手。
閃。
蔬菜棒一個閃身,躲開了我伸出去的手。
……喂。
「你在干嘛啊和真?!?/p>
阿克婭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讓蔬菜棒都嚇了一跳,并蹦地跳了起來。
蔬菜棒瞬間停止了動作,阿克婭便拿了一根,塞進嘴里。
「……嗯。看起來真開心。你好像聊得很開心嘛,和真。你和其他小隊的成員好像相當(dāng)親近喔?」
惠惠握起拳頭捶了一下桌子,然后拿起怕到不敢動的蔬菜棒,塞進嘴里。
「……這種新感覺是怎么回事?看著和真和其他小隊要好的樣子,在感受到胸口一郁悶的同時,還有種新的快感……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被睡走的感覺……?」
那個滿嘴瘋言瘋語、無可救藥的變態(tài),伸出手指彈了一下杯緣,然后就直接用手指拿起了蔬菜棒。
「干嘛啊,你們是怎樣。在這種地方收集情報明明就是基本功吧……?」
說著,我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朝蔬菜棒伸出手……
躲。
「……………………是在閃躲什么啦————————!」
「住、住手——!你想對我的蔬菜棒做什么!不、不可以糟蹋食物!」
我沒拿到蔬菜棒的那只手直接轉(zhuǎn)移目標,抓起裝了蔬菜棒的杯子,高高舉起,準備砸到墻上,但差點沒哭出來的阿克婭抓住了我的手。
「區(qū)區(qū)蔬菜棒休想瞧不起我!應(yīng)該說事到如今才吐嘈好像也不太對,但為什么蔬菜還會逃跑啊。麻煩端出已經(jīng)殺好的東西來好嗎!」
「你在說什么啊。不管是魚還是蔬菜,任何東西都是越新鮮越好吃吧?你沒聽過新鮮現(xiàn)殺的處理方式嗎?」
最好是有這種新鮮現(xiàn)殺啦。
我放棄吃蔬菜棒,說:
「唉……算了,現(xiàn)在先不管蔬菜的問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們。我在想等級提升之后,接下來該學(xué)什么技能。老實說,這個小隊的組成實在太不平衡了。所以我想就由最能夠自由發(fā)揮的我來彌補不足的部分……這么說來,你們都學(xué)了些怎樣的技能???」
沒錯,為了提高接任務(wù)的效率,學(xué)習(xí)技能的時候還是考慮一下自己和小隊成員之間的配合度比較好。
我是因為這么想才找她們商量的,不過……
「我的是以『物理抗性』和『魔法抗性』,以及各種『狀態(tài)異??剐浴粸橹鳌T賮砭褪且粋€叫作『誘餌』的、用來誘敵的技能。」
「……你不打算學(xué)個『雙手劍』之類的,提升武器的命中率嗎?」
「不打算。自己這樣說好像有點自大,但我的體力和肌力都相當(dāng)不錯。要是我的攻擊變得能夠輕易命中的話,就可以毫發(fā)無傷地打倒怪物。話雖如此,刻意放水挨打也不太對。應(yīng)該像這樣……拚命揮劍卻砍不中對手,最后因為力有未逮而被攻陷,才是最爽的。」
「夠了,你給我閉嘴?!?/p>
「……嗯嗯……!明明是你自己問我的還這樣對待我……」
我決定不理會紅著臉喘著氣的達克妮絲。
我看向惠惠,她歪著頭,開了口:
「我當(dāng)然都是學(xué)爆裂系技能?!罕涯Хā贿€有『爆炸系魔法威力上升』、『高速詠唱』等等。都是為了施展最棒的爆裂魔法而配的技能。之前如此;當(dāng)然,之后也是如此。」
「……無論如何,你都不打算學(xué)中級魔法技能之類的嗎?」
「不打算?!?/p>
這個家伙也不行啊……
「至于我呢……」
「你不用說了。」
「咦咦?」
阿克婭正準備說出自己的技能,于是我讓她閉上了嘴。
反正就是些宴會才藝和宴會才藝和宴會才藝之類的吧。
不過……
「為什么這個小隊就這么統(tǒng)整不起來呢……或許我真的該考慮轉(zhuǎn)隊……」
「「「!」」」
我輕聲的自言自語,讓她們?nèi)齻€人都嚇了一跳。
2
那個獵捕高麗菜的緊急任務(wù)之后,過了幾天。
當(dāng)時捕獲的高麗菜也全都賣了出去。
然后,冒險者們都得到了報酬。
「和真,你看。因為報酬很不錯,我試著稍微強化了一下送修的鎧甲……如何?」
在因為來領(lǐng)報酬的冒險者們而擁擠不堪的公會內(nèi),達克妮絲興高采烈地讓我看她送修之后拿回來的鎧甲。
如果要一言以蔽之的話…………
「感覺是品味很像暴發(fā)戶的貴族公子哥兒會穿的鎧甲?!?/p>
「……和真在任何時候都是不留情面的呢。就算是我,偶爾也會想聽人老實的稱贊一下啊?!?/p>
達克妮絲難得露出沮喪的表情這么說。
誰知道啊。
更何況……
「現(xiàn)在有個比你更嚴重的家伙在,我可沒空理你。麻煩處理一下那個快要比你還嚇人的變態(tài)好嗎?」
「呼……呼……受、受不了、我受不了了!這把瑪納礦石制的法杖洋溢著魔力,這種色澤、光亮……呼……呼……」
惠惠抱著她整新過的法杖用臉頰磨蹭。
瑪納礦石是一種稀有金屬,據(jù)說那具有特殊性質(zhì),制作法杖時加進去,就可以提升魔法的威力。
以高額的報酬強化了自己的法杖之后,惠惠一直都是這副模樣。
聽說這樣爆裂魔法的威力就可以再提升個幾成。
讓殺傷力原本就已經(jīng)強到很過頭的爆裂魔法變得更強要干嘛,與其做這種事情,不如學(xué)些其他更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的方便魔法吧?諸如此類的,我想說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我實在不太想理會現(xiàn)在的惠惠,所以決定不管她。
我也已經(jīng)領(lǐng)到了錢,心滿意足。
吸引追著高麗菜而來的怪物的達克妮絲。
一舉粉碎那些怪物的惠惠。
還有不顧兩人的活躍,一個人我行我素地追趕著高麗菜的阿克婭。
我們決定不均分獵捕高麗菜所得到的報酬,而是分別以自己獵捕到的份直接當(dāng)成個人的報酬。
這么提議的,是收獲量僅次于我的阿克婭。
而現(xiàn)在,提議的人自己在等著領(lǐng)錢,但……
「你說什么——————?等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阿克婭的聲音在公會內(nèi)回蕩。
唉……我真討厭這樣……
不出所料,阿克婭在公會的柜臺和人起了爭執(zhí)。
她抓住公會柜臺小姐的領(lǐng)子,不知道在抗議什么。
「為什么只有五萬!你知不知道我抓到多少顆高麗菜?肯定不止十幾二十顆喔!」
「這這、這個嘛,這件事實在有點難以啟齒……」
「什么啦!」
「……阿克婭小姐抓來的,幾乎都是西生菜……」
「…………為什么會有西生菜混在里面??!」
「就、就算你這樣問我!」
聽她們的對話,似乎是覺得報酬有問題的樣子。
大概是覺得繼續(xù)跟柜臺小姐扯下去也無濟于事,阿克婭把手伸到背后交疊著,并一臉笑盈盈地靠近我。
「和——真先生!這次的任務(wù),你拿到多少萬圓啊?」
「一百萬多一點。」
「「「一百!」」」
阿克婭、達克妮絲、惠惠都嚇到說不出話來。
沒錯,我在那個突然降臨的任務(wù)當(dāng)中,一下子賺到了第一桶金。
我捕獲到的,好像很多都是品質(zhì)優(yōu)良、滿載經(jīng)驗值的高麗菜。
這也是幸運度的差距吧。
「和真大人——!我之前就這么覺得了,該怎么說呢,總之就是你人真的很好!」
「想不到有哪里可以夸獎的話就不要勉強。話先說在前頭,這筆錢我已經(jīng)決定好要怎么用了,所以不可能分你?!?/p>
聽我搶先這么說,阿克婭的笑容僵住了。
「和真先生————————!我還以為自己可以拿到相當(dāng)不錯的任務(wù)報酬,所以這幾天把身上的錢全都用掉了!應(yīng)該說,我預(yù)計自己可以賺到一大筆錢,還在這個酒吧欠了將近十萬!只靠這次的報酬根本還不清??!」
我把黏在我身上、快要哭出來的阿克婭拉開,心里想著這個家伙為什么老是不知道瞻前顧后,同時舉起手指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誰理你啊,一開始說這次要『各自保留自己得到的報酬』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應(yīng)該說,我也差不多想要找個地方當(dāng)據(jù)點了。一直在馬廄里生活,住起來很不安心吧?」
一般來說,冒險者并不會買房子。
因為冒險者并不追求安定,經(jīng)常到處跑來跑去。
當(dāng)然成功的冒險者非常少,大部分的人都沒什么錢,僅能勉強度日,這也是原因之一。
老實說,要靠這些成員討伐魔王根本不可能,我已經(jīng)呈現(xiàn)半放棄狀態(tài)了。
和魔王軍戰(zhàn)斗的工作,交給先被送這里來、有得到強大能力和裝備的那些人負責(zé)就好。
畢竟,我是任何人都能夠當(dāng)?shù)某跗诼殬I(yè)、最弱職業(yè),冒險者。
而且,和那些從小就為了成為冒險者而鍛煉的人相比,我的各項參數(shù)都很差勁,真的是到處都有的普通人。
在安全的地方稍微冒險一下,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我只要能夠悠閑地過活就很滿足了。
因此,我打算趁現(xiàn)在找間小小的小屋之類的物件租賃,如果夠便宜的話買下來也可以。
阿克婭一臉真的要哭了的樣子,緊緊抓住我。
「怎么這樣啦啊啊啊?。『驼?,拜托你,借我錢!只要夠我結(jié)清欠款就好!我知道和真是男生,也知道你半夜在馬廄里偶爾會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想趕快擁有私人空間的心情!五萬!真的五萬就好!拜托你啦——————!」
「好我知道了,五萬十萬都只是小錢!我真的知道了,所以你給我閉嘴!」
3
「和真,我們趕快去出個討伐任務(wù)!而且還要挑個有一堆小怪的任務(wù)!我想測試新法杖的威力!」
突然,惠惠這么說。
嗯。
「也對,在討伐殭尸制造者的時候,到頭來我也沒空測試剛學(xué)會的技能。找個安全又簡單的任務(wù)好了?!?/p>
「不,出個可以賺錢的任務(wù)吧!我把欠款結(jié)清了,所以連今天的飯錢都沒有了!」
「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找個強敵才對!找個攻擊既沉重又爽快,強到不行的怪物……!」
再怎么統(tǒng)整不起來也該有個限度吧。
「總之,我們先看一下公布欄的委托再決定吧?!?/p>
大家都遵照我的意見,一個接著一個移動到公布欄前。
然后……
「……奇怪?這是怎樣,幾乎都沒有委托嘛?!?/p>
沒錯,平常這里都貼滿了大量的委托布告。
但是,今天只貼了幾張。
而且……
「和真!選這個,就選這個吧!在山上出沒的巨大熊,名叫黑色獠牙……」
「駁回啦駁回!喂,這是怎樣!怎么只剩下高難度的任務(wù)?。 ?/p>
沒錯,留在公布欄上的,每一個都是現(xiàn)在的我們無法承擔(dān)的任務(wù)。
就在我們滿心疑惑時,一個公會職員來到我們身邊。
「不好意思……因為最近有個疑似魔王軍干部的人住進了城鎮(zhèn)附近的一座小城堡……或許是受到該魔王軍干部的影響,這附近的弱小怪物都躲了起來,導(dǎo)致工作銳減。下個月,國家派遣的騎士團就會從首都來到這里討伐該干部,在那之前,就只有目前剩下的高難度工作可以……」
聽職員過意不去地這么說,身無分文的阿克婭放聲慘叫。
「為、為什么啦——————?」
……這下就連我也不禁同情起阿克婭來了。
「真是的……為什么在這種時候搬到這里來啦!我不知道那是干部還是什么啦,如果是不死者的話就給我走著瞧!」
阿克婭含淚猛抱怨,手上一邊翻閱著打工情報雜志。
其他冒險者們的心情好像也一樣,一副快要干不下去的樣子,天還沒黑就喝得醉醺醺的人比平常還要多。
不知道魔王的干部到這里來有什么目的。
老實說,這個城鎮(zhèn)的冒險者們的實力和我們差不了多少。
比我們還強的冒險者小隊當(dāng)然有很多,但即使如此程度依然有限。
這里是剛起步的冒險者首先造訪的,為了初學(xué)者而存在的修練處。
以電玩來說,魔王的干部可是最后面才會出現(xiàn)的角色。
我們就連對付蟾蜍都會陷入苦戰(zhàn),聚集再多這種程度的人也無法與干部一戰(zhàn)吧。
4
「也就是說,在高強的冒險者和騎士們下個月從首都來到這里之前,都無法正常工作啰?!?/p>
「就是這么回事……這樣一來,在無法出任務(wù)的這段期間內(nèi),可能要暫時請你像這樣陪我了……」
我和惠惠一起來到城鎮(zhèn)外面。
現(xiàn)在,城鎮(zhèn)附近都沒有危險的怪物了。
因為魔王軍的干部出現(xiàn)之后,弱小的怪物都嚇得躲起來了。
我陪著因為接不到任務(wù),無法使用爆裂魔法而郁悶不已的惠惠出來散步。
這個家伙有件每天都必須做的事情,就是一天一定要施放一次爆裂魔法。
難不成,接下來我必須每天都陪這個家伙出來,一直到下個月嗎?
我原本不想理惠惠,叫她自己一個人去,結(jié)果她突然翻臉,說這樣回程不就沒有人背她回來了嗎?
「這附近就可以了吧,趕快把你的魔法放一放就回去了。」
才剛離開城鎮(zhèn)沒多遠,我就催惠惠施展她的魔法。
但是惠惠搖了搖頭說:
「不可以。離城鎮(zhèn)不夠遠的話,守衛(wèi)先生又要罵我了?!?/p>
「你剛才說了『又』對吧。是因為聲音太大之類吵到人而被罵嗎?」
惠惠點頭承認了我的說詞。
沒辦法,雖然沒帶武器有點不安,但反正也沒有怪物。
偶一為之,我決定走遠一點看看。
仔細想想,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像這樣在外面閑晃的經(jīng)驗好像也沒幾次。
外出的時候大概都和討伐怪物的任務(wù)有關(guān)。
似乎不曾像這樣,悠哉地在外面散步……
「……?那是什么啊。是廢城嗎?」
遠在前方的山丘上。
一座已經(jīng)荒廢的老舊城堡兀自佇立在那里。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鬼屋似的……
「感覺有點毛毛的……就好像有鬼住在里面似的……」
我這么喃喃地說著……
「就選那里吧!就算大肆破壞那種廢城應(yīng)該也沒有人會抱怨才對?!?/p>
說著,惠惠喜不自禁地開始準備她的魔法。
在微風(fēng)吹拂,令人心曠神怡的山丘上。
和當(dāng)下如此閑適的氣氛格格不入的爆裂魔法的詠唱聲,就此乘風(fēng)而去……!
…………就這樣,我和惠惠開始了新的每日例行公事。
身無分文的阿克婭每天都在努力打工。
達克妮絲則表示暫時會在老家做她的重訓(xùn)。
沒事干的惠惠則是每天都到那座廢城附近去施放爆裂魔法,不曾間斷。
有時是下著冰雨的寒冷傍晚。
有時是吃完午餐的平靜午后。
有時是在清爽的早晨出去散步時順便。
無論是任何時間,惠惠每天都會到那座廢城去施放魔法……
而一直在惠惠身邊看著魔法的我,甚至可以分辨得出當(dāng)天的爆裂魔法狀況是好是壞了。
「『Explosion』————!」
「喔,今天的感覺不錯喔。爆裂的沖擊波有如滲透入骨般震蕩著全身,還有吹拂全身肌膚的空氣震動緊接在后。雖然神奇的是那座廢城依然沒怎樣,不過……好個爆裂!」
「好個爆裂!呵呵,和真也開始越來越了解爆裂道了呢。今天的評價相當(dāng)切中要點又富含詩意……如何?我不是隨便說說的,和真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干脆把爆裂魔法學(xué)起來???」
「嗯——爆裂道是很有趣啦……可是以我們的小隊目前的編制來說,好像不太需要兩個魔法師。不過,等到我不干冒險者的時候,如果還有剩下點數(shù)的話,最后把爆裂魔法學(xué)起來好像也很有趣?!?/p>
我和惠惠一邊說著這樣的事情,一邊對彼此露出了微笑。
就這樣,我們說著今天的爆裂魔法的爆炸聲可以打幾分之類;不,雖然音量不大但音色很不錯之類的,一直聊著爆裂道。
5
就在我們每天持續(xù)著爆裂散步,正好過了一個星期的那天早上。
『緊急廣播!緊急廣播!所有冒險者請注意,請各位立刻做好武裝準備,成戰(zhàn)斗狀態(tài)到城鎮(zhèn)的正門集合!』
熟悉的緊急廣播聲傳遍整個城鎮(zhèn)。
聽到廣播,我們也做好全副武裝,趕往現(xiàn)場。
眾多冒險者正在聚集到城鎮(zhèn)正門前,在這樣的狀況下抵達現(xiàn)場的我們,看見了一個散發(fā)出驚人壓迫感的怪物,并只能在他面前茫然地呆立著。
無頭騎士。
是對人宣告死亡,帶來絕望的怪物。
化身為不死者之后,得到了凌駕于生前之上的肉體與特殊能力。
站在正門前的那個穿著漆黑鎧甲的騎士,將自己的頭顱抱在身體的左側(cè),在整個城鎮(zhèn)的冒險者們的注視中,將自己完全罩在頭盔之下的頭顱遞到眾人眼前。
被遞了出來的頭顱發(fā)出模糊的聲音。
「……我是魔王軍的干部,不久之前才搬到附近的城堡……」
說到最后,頭顱開始微微抖動了起來…………!
「每每每每、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都、都跑來我的城堡,每天從不間斷地跑來發(fā)爆裂魔法的神經(jīng)病大笨蛋,是誰啊啊啊————————!」
這位魔王軍的干部看起來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
無頭騎士的吶喊聽起來像是一直在忍耐著什么,忍到不能再忍終于發(fā)怒了似的,讓我身邊的冒險者們開始議論紛紛。
應(yīng)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還無法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總之,之所以緊急集合我們,原因就是眼前這個氣到快發(fā)瘋的無頭騎士吧。
「……爆裂魔法?」
「說到會用爆裂魔法的人就是……」
「說到爆裂魔法就是……」
周圍的人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聚集到站在我身邊的惠惠身上。
……吸引了周圍目光的惠惠猛然一轉(zhuǎn)頭,看著自己身邊的魔法師女孩。
受到她的動作影響,我也跟著看了那個女孩,于是周遭的人也跟著受到影響,一齊改變視線看向那個女孩……
「咦咦?我、我嗎?你們?yōu)槭裁匆次??我可不會用爆裂魔法喔!?/p>
突然被嫁禍到自己身上,那個魔法師女孩連忙否認。
……等等,難不成……我們每天去放魔法的那座廢城!
難道那就是……
我往旁邊瞄了一眼,只見惠惠冷汗直流。
看來這個家伙也注意到這件事了。
終于,惠惠嘆了口氣,一臉厭惡地走上前去。
隨著她的動作,冒險者們也讓出了一條走向無頭騎士的路。
站在城鎮(zhèn)正門前的無頭騎士。
惠惠在距離那個無頭騎士約莫十公尺的地方站定,與之對峙。
以我為首,達克妮絲和阿克婭也都在惠惠身后陪著她。
每次看見不死者就像碰上殺父仇人似地積極進攻的阿克婭,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無頭騎士氣到抓狂的模樣實在很少見,她一臉興致勃勃地等著看事情會如何發(fā)展。
「就是你嗎……!你就是那個每天每天都跑去對著我的城堡施放爆裂魔法的大笨蛋嗎!如果你是因為知道我是魔王軍干部,想要找我打一場的話,就光明正大地攻進城堡??!如果你沒有那個意思的話,乖乖躲在鎮(zhèn)上發(fā)抖就好!為什么要用如此陰險的手段找我麻煩?我知道這個鎮(zhèn)上只有低等級的冒險者!原本想說這種只有小角色的城鎮(zhèn)放著不管就好,結(jié)果你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居然每天每天都跑來砰砰砰砰地轟著你的魔法……!我看你是腦袋有問題吧!」
大概是一連好幾天被爆裂魔法轟到很煩吧,無頭騎士的頭盔因為猛烈的憤怒而忍不住抖動起來。
惠惠終究因為受到震懾,顯得有些畏縮,卻還是掀起肩上的斗篷用力一揮……
「吾乃惠惠。身為大法師,乃使用爆裂魔法者……!」
「……惠惠是哪門子的名字,你唬我啊?」
「才、才沒有!」
盡管被聽她報上名號的無頭騎士吐嘈,惠惠還是重新振作起來,繼續(xù)說:
「吾乃紅魔族出身,乃是這個城鎮(zhèn)首屈一指的魔法師。吾之所以不斷使用爆裂魔法,乃是為了誘出你這個魔王軍干部的作戰(zhàn)計劃……!當(dāng)你像這樣著了道,只身來到這個城鎮(zhèn),足見你氣數(shù)已盡!」
看著惠惠拿法杖指著無頭騎士興高采烈地大放厥詞,在她身后的我,輕聲對達克妮絲和阿克婭耳語起來。
「……喂,那個家伙居然那樣說耶。明明是因為她無理取鬧,說什么每天都必須放爆裂魔法否則會死,我才無可奈何地帶她到那座城堡附近去的,什么時候變成作戰(zhàn)計劃了?!?/p>
「……嗯,而且她還趁亂宣稱自己是這里首屈一指的魔法師呢。」
「噓——!這種事情先不要說出來啦!她今天還沒用過爆裂魔法,后面又有一堆冒險者在挺她,所以比較強勢。現(xiàn)在她講得正在興頭上,我們就這樣繼續(xù)看下去吧!」
大概是聽見了我們交頭接耳的內(nèi)容吧,惠惠維持著單手拿法杖指著對方的姿勢,臉上微微泛紅。
至于無頭騎士,則是不知為何似乎就此接受了她的說詞。
「……喔,是紅魔的人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所以那個不尋常的名字真的不是在唬我是吧?!?/p>
「喂,你對我爸媽幫我取的名字有意見就說啊,我洗耳恭聽!」
惠惠聽了無頭騎士的發(fā)言開始發(fā)火,但對方卻是一副不以為意。
應(yīng)該說,即使看見來自整個城鎮(zhèn)的大群冒險者,他也未曾露出在意過的樣子。
不愧是魔王軍的干部,他大概一點也不把我們這種菜鳥放在眼里吧。
「……哼,算了。我并不是為了招惹你們這些無名小卒而來到這個地方。我之所以來這個地方,是為了調(diào)查一件事情。這段時間都會待在那座城堡,所以之后你不準再用爆裂魔法了。聽到了嗎?」
「這等于是叫我去死吧。紅魔族每天都必須施放一次爆裂魔法,否則會死掉?!?/p>
「喂、喂,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你少信口開河!」
怎么辦,我越來越想繼續(xù)看惠惠和那個怪物多聊一下了。
我看向阿克婭,她也是雀躍不已地看著惠惠死纏爛打?qū)ι蠠o頭騎士。
無頭騎士將頭顱放在右手上,然后直接靈巧地做出攤手聳肩的動作。
「無論如何,你都不打算放棄發(fā)爆裂魔法是吧?盡管我是墮入魔道之身,但原本也是個騎士,我沒興趣砍殺弱者。不過,如果你想繼續(xù)在城堡附近做那種事情打擾我的話,我也是有我的想法喔?!?/p>
無頭騎士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讓惠惠后退了幾步。
然而,惠惠隨即露出狂妄的笑容……!
「被打擾的是我們好嗎!都是因為你待在那座城堡不走,害我們連工作都沒辦法好好做!哼……你也只有現(xiàn)在能夠那么氣定神閑了。我們這邊可是有對付不死者的專家在!大師,拜托你了!」
大肆嗆聲之后,惠惠把事情完全丟給了阿克婭。
…………喂。
「真拿你沒辦法啊——!我不知道你是魔王軍的干部還是什么,但是在本小姐在的時候來到這里,算你運氣不好。明明是不死者,卻在這種大白天會讓你的力量變?nèi)醯臅r候跑到外面來,簡直就是在叫我凈化你!都是你害我們連照常接任務(wù)都不行!好了,你應(yīng)該有所覺悟了吧?」
聽惠惠叫了她大師,阿克婭一副頗受用的樣子,站到無頭騎士面前。
冒險者們無不緊張地咽下口水,看著事情會如何發(fā)展。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阿克婭向無頭騎士伸出一只手。
無頭騎士見狀,興致盎然地將自己的頭顱向前朝阿克婭遞了出去。
這大概是屬于無頭騎士的,所謂「認真盯著看」的方式吧。
「喔,厲害厲害,你不是普通的祭司,而是大祭司對吧?再怎么說,我也是魔王軍的干部之一。我可沒有落魄到會被待在這種城鎮(zhèn)的低等級大祭司凈化,也有對付大祭司的手段……不過,這樣好了,先讓我來好好折磨一下那個紅魔族的小女孩吧!」
無頭騎士在阿克婭準備詠唱魔法時搶先一步,以左手的食指指著惠惠。
然后,無頭騎士立即大喊!
「宣告汝之死亡!你將在一周之后死去!」
在無頭騎士施展詛咒的同一時間,達克妮絲抓住惠惠的后領(lǐng),將她藏到自己身后去。
「啥?達、達克妮絲!」
在惠惠的尖叫聲中,達克妮絲的身體瞬間發(fā)出微弱的黑光。
可惡,中招了,是死亡宣告嗎!
「達克妮絲,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會痛?」
我連忙這么問,但達克妮絲伸展了自己的雙手好幾次進行確認。
「……嗯,好像沒什么感覺。」
然后相當(dāng)稀松平常地說著。
但是,無頭騎士確實是這么喊的。
將在一周之后死去。
正當(dāng)阿克婭在中了詛咒的達克妮絲身上摸來摸去時,無頭騎士得意洋洋地宣言。
「剛才的詛咒現(xiàn)在還不會對你怎樣。計劃雖然有點被打亂,不過你們冒險者的同伴意識那么高,這樣反而會讓你們更痛苦吧……聽好了,紅魔族的少女。再這樣下去,那個十字騎士將會在一周后死亡。哼哼,在那之前,你最重要的同伴將一直受到死亡的恐懼折磨,害怕不已……沒錯,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所做所為害了她!接下來這一周,你就看著同伴痛苦的模樣,并為自己的行為而悔不當(dāng)初吧!哼哈哈哈,早知如此就該乖乖聽我的話吧!」
在惠惠因無頭騎士這番話而臉色發(fā)白之際,達克妮絲顫抖著大喊:
「竟、竟有此事!也就是說,你這個家伙對我施加了死亡詛咒,想要解開詛咒就得乖乖聽你的話!你的意思就是這樣沒錯吧!」
「咦?」
無法理解達克妮絲在說什么的無頭騎士,坦率地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yīng)。
我一樣無法理解她在說什么……也不想理解。
「唔……!不過是區(qū)區(qū)詛咒,休想讓我屈服……!我不會屈服的……!可是,我、我該怎么辦啊和真!你看那個無頭騎士,看他頭盔底下那雙邪淫的眼神!那種眼神怎么看都是想把我直接帶回城堡里,說什么想解除詛咒就得乖乖聽他的話,然后要求我陪他大玩咸濕變態(tài)性愛游戲的性變態(tài)!」
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被叫成性變態(tài)的可憐無頭騎士,輕輕冒出一聲:
「……咦?」
真是令人同情。
「即使你可以任意擺布我的身體,也不要以為你可以操弄我的心!我快要變成被囚禁在城堡里,任憑魔王的手下做出不合理要求的女騎士了!啊啊,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啊和真!這種狀況比我預(yù)料的還要更令人熱血沸騰!我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啊,可是沒辦法!我會試圖抵抗到最后一刻的,請你不要阻撓我!那么,我去去就回來!」
「咦咦?」
「站住,不準去!你看人家無頭騎士多困擾??!」
見達克妮絲興沖沖的就想跟著敵人走,而當(dāng)我從背后扣住她的肩頸時,看見了松下一口氣的無頭騎士的身影。
「總、總而言之!如果你們得到教訓(xùn)的話,就別再對我的城堡施放爆裂魔法了!還有,紅魔族的少女?。∪绻阆胍医忾_那個十字騎士的詛咒,就來我的城堡吧!只要你能夠爬到城堡的頂樓,來到我的房間,我就解除她的詛咒!但是……城堡里面到處都是我的部下,成群的不死騎士啊。你們這些菜鳥冒險者,真有辦法來到我身邊嗎?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無頭騎士如此宣言之后,一邊大笑,一邊騎上停在城鎮(zhèn)外面的無頭馬,直接往城堡的方向離去……
6
剛才的發(fā)展要說過于殘酷確實是過于殘酷,使得聚集到現(xiàn)場的冒險者們只能一臉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而我也一樣。
在我的身旁,臉色鐵青、渾身顫抖的惠惠,則是用力握緊了手上的法杖。
接著,她正打算一個人走到城鎮(zhèn)外頭去。
「喂,你想去哪里。你打算想干嘛?」
我拉住惠惠的斗篷,惠惠便在腳上使力奮命抵抗,頭也不回地說:
「這次的事情是我該負責(zé)。我去一下城堡,直接對那個無頭騎士施展爆裂魔法,然后解除達克妮絲的詛咒?!?/p>
這種事情,惠惠一個人去也辦不到吧。
……應(yīng)該說。
「我當(dāng)然也要去啊。你一個人去的話,只要碰到小嘍啰、用了魔法,就完蛋了。再說,我每天都陪你一起去,卻也沒發(fā)現(xiàn)那是干部的城堡?!?/p>
聽我這么說,惠惠先是露出一臉凝重的表情,最后終于肩膀一垮,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那,我們一起去吧??墒牵f對手是一大堆不死騎士。這樣一來,武器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的魔法應(yīng)該會比較管用才對……所以,像這種時候你可要好好依賴我喔?!?/p>
說著,惠惠微微一笑。
既然名叫不死騎士,那應(yīng)該是一身鎧甲的敵人吧。
要對付那種敵人的話,手上只有這把便宜貨的我便無用武之地。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有其他主意。
「靠我的感應(yīng)敵人技能搜尋城內(nèi)的怪物,同時以潛伏技能藏身,偷偷摸摸溜進去吧。或者是每天都到城堡去,從一樓依序以爆裂魔法打倒敵人然后回來。一天一天慢慢削減敵人的戰(zhàn)力……既然期限有一個星期,靠這種作戰(zhàn)計劃行動應(yīng)該也可以?!?/p>
大概是聽了我的提議多少感覺到還有些希望吧,惠惠點了點頭,表情開朗了起來。我和惠惠轉(zhuǎn)頭看向達克妮絲。
「喂,達克妮絲!我們一定會設(shè)法解除你的詛咒!所以,你放心地……」
「『Sacred Break Spell』!」
就在我向達克妮絲喊話,想幫她打氣的途中。
阿克婭詠唱的魔法打斷了我的發(fā)言,達克妮絲的身體也隨之發(fā)出淡淡的光芒。
然后,達克妮絲似乎覺得有些可惜,隱約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相對的,阿克婭則是開心地說:
「有我出馬,解除無頭騎士的詛咒根本易如反掌!怎樣怎樣?我偶爾也會有很像祭司的時候吧?」
「「……咦?」」
……虧我和惠惠還自己討論得那么熱烈,把我們的干勁還來啦。
7
魔王軍干部襲擊事件之后平安無事地過了一周之后的某一天。
「我想出任務(wù)!難一點的也沒關(guān)系,我們?nèi)ソ尤蝿?wù)吧!」
「「嗄…………」」
聽阿克婭突然這么說,我和惠惠同時出聲表達不滿。
除了阿克婭之外,我們的錢包都還很充裕。
而且現(xiàn)在只有高難度任務(wù),我實在不想刻意跑去接工作。
「我是沒關(guān)系啦……不過,只有阿克婭和我的話火力應(yīng)該不夠吧……」
達克妮絲不停瞄著我和惠惠,這么說。
即使你這樣看我們,我和惠惠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去接危險的任務(wù)吧。
看著興致缺缺的我們,阿克婭終于哭了出來。
「拜、拜托你們啦——————!我不想一直打工下去啦!可樂餅沒賣完店長就會發(fā)脾氣!我會加油的!這次我一定會全力加油的——!」
我和惠惠看了一下彼此。
「真拿你沒辦法……那,你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還可以的任務(wù)吧。如果有什么還不錯的任務(wù),我們就陪你去?!?/p>
聽我這么說,阿克婭開心地朝任務(wù)公布欄沖了過去。
「……和真,你姑且也跟著去看一下任務(wù)吧?要是交給阿克婭挑的話,大概又會挑到很不得了的任務(wù)吧……」
「……沒錯。不過,即使是比較難搞的任務(wù)我也不會抱怨就是了……」
聽了惠惠和達克妮絲的意見,我也開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來到張貼著任務(wù)的公布欄,站在一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斟酌著任務(wù)的阿克婭身后。
阿克婭沒發(fā)覺我站在她背后,一臉認真地挑選著任務(wù)。
終于,她從公布欄上撕下一張紙,拿在手上。
「……好?!?/p>
「好你個頭!你想接什么任務(wù)來著!」
我搶走阿克婭拿在手上的委托單。
『——討伐蝎獅及獅鷲——蝎獅及獅鷲在某處爭地盤。放著它們不管相當(dāng)危險,所以請兩只都同時討伐。報酬為五十萬艾莉絲。』
「你白癡?。 ?/p>
我如此大叫,并將布告貼回原本的地方。
跑來看是對的。差點就要被她拖下水去出危險又這么夸張的任務(wù)了。
「什么嘛,只要趁它們兩只待在一起的時候讓惠惠送它們一記爆裂魔法,就可以一次解決啦。干嘛這么怕事啊你……」
反正這個家伙一定打算把想出作戰(zhàn)計劃,并讓兩只危險的魔獸很剛好地待在一起的工作,完全交給我處理吧。
干脆真的接下這個任務(wù),讓她自己一個人去處理算了。正當(dāng)我如此煩惱時,阿克婭興奮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這個啦這個!你看一下這個!」
聽阿克婭這么說,我看了一下她指的委托單。
『——凈化湖泊——本城鎮(zhèn)作為水源之一的湖泊,由于其水質(zhì)惡化,開始有殘暴短吻鱷棲息,需要委托人員凈化水質(zhì)。能夠凈化湖水的話怪物自然會轉(zhuǎn)移棲息地,不需要討伐怪物?!貍洌毫?xí)得凈化魔法的祭司。報酬為三十萬艾莉絲?!?/p>
「……你有辦法凈化湖水喔?」
阿克婭從鼻子哼笑,回答我的疑問。
「笨蛋,你以為我是誰???應(yīng)該說,從名字和外表給你的印象看來,也應(yīng)該可以知道我是掌管什么的女神才對吧?」
「你不是宴會之神嗎?」
「最好是啦繭居尼特!是水之女神!你沒看見我這美麗的水藍色眼睛和我的發(fā)色嗎?」
原來如此。
光是凈化水質(zhì)就可以賺三十萬啊,確實很好賺。
不用進行討伐這點CP值更是高。
「那就接那個吧。應(yīng)該說,只要凈化的話,你一個人就可以了吧?這樣一來還可以獨占報酬喔!」
但是,阿克婭似乎不太認同我的意見。
「這、這個嘛……我想,在我凈化湖水的時候,怪物大概會過來干擾我吧?在我完成凈化之前,希望你們可以保護我不受怪物攻擊。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不過,從殘暴短吻鱷這個名字來推斷,應(yīng)該是鱷魚類的怪物吧?
聽起來好像很危險耶……
「順便問一下,凈化要多久才會結(jié)束?五分鐘左右?」
如果短時間內(nèi)就可以完成的話,應(yīng)該可以靠惠惠的爆裂魔法設(shè)法搞定吧。
阿克婭歪了一下頭說:
「……半天左右?」
「也太久了吧!」
面對聽名字就很危險的怪物,還得擋住它們半天,誰愿意啊。
正當(dāng)我打算把布告貼回去時……
「啊啊!拜托,拜托你啦——!已經(jīng)沒有其他比較像樣的任務(wù)了!拜托你幫幫我嘛和真先生——!」
我原本打算把單子貼回公布欄,阿克婭卻纏住我的右手哭著求助??粗@樣的她,我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吶,凈化要怎么進行???」
「……咦?凈化水質(zhì)的話,只要我可以伸手碰到水,一直施展凈化魔法就好了……」
原來如此,還得碰到水才行啊。
我原本是想到了一個主意,可是這樣的話……
……不對,慢著。
「喂,阿克婭。我想應(yīng)該有個方法可以安全地進行凈化,你想不想試試看?」
8
距離城鎮(zhèn)稍遠之處,有座廣大的湖泊。
這座湖泊是城鎮(zhèn)的水源之一,有條小河從湖中流出,一直通往城鎮(zhèn)。
湖泊緊鄰著一座山,山上源源不絕地有水流入湖中。
原來如此。
正如委托單所寫的,湖水看起來有點混濁,還有淤積的現(xiàn)象。
我還以為怪物也喜歡干凈的水,原來不是這樣啊。
正當(dāng)我望著湖泊時,背后傳來一個怯懦的聲音。
「……吶……真的要這樣做嗎?」
是聽起來非常不安的阿克婭。
對于我想到的這個毫無破綻的作戰(zhàn)計劃,到底是在擔(dān)心什么啊?
阿克婭開了口:
「……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抓到的稀有怪物,等一下就要被賣掉了……」
……這個稀有怪物現(xiàn)在被關(guān)進鋼鐵制的籠子里,抱著雙膝坐在正中央,一邊這么說著。
我打算把裝著阿克婭的籠子搬到湖邊,然后整個丟進湖里。
一開始我原本是想讓她在湖泊附近從安全的籠子里施展凈化魔法,但是凈化魔法必須碰到水才能使用,所以作戰(zhàn)計劃就變成這樣了。
身為水之女神的阿克婭,不要說泡在水里,即使沉到湖底一整天也可以自由呼吸,完全不會感覺到不舒服。
而且根據(jù)她本人所說,即使不用凈化魔法,只要將阿克婭整個人泡進湖里,光是這樣就具有凈化效果了。
也就是說,她具備著如此的神圣性。果然再爛也是女神,厲害厲害。
關(guān)著阿克婭的籠子已經(jīng)由我和達克妮絲兩個人合力搬到湖邊。
那個鋼制的籠子,是從公會借來的常備用品。
由于委托當(dāng)中也有捕捉怪物的工作,這好像就是用在那種任務(wù)的東西。
我們并不是來把派不上用場的女神丟進湖里,所以也不需要搬得太遠。
只要把籠子放到湖邊,讓阿克婭稍微泡到水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即使她在凈化湖水的時候遭到殘暴短吻鱷襲擊也沒有關(guān)系。
畢竟,那是捕捉怪物時用來搬運的籠子,應(yīng)該不至于讓里面的阿克婭遭到攻擊才對。
聽公會職員說,凈化結(jié)束之后,怪物就會離開湖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它們不離開阿克婭身邊,籠子上還鎖了一條牢靠的鐵鏈。
因為鋼制的籠子頗有重量,我們來到湖泊的這段路是用在鎮(zhèn)上借的馬拖過來的。
要是遇上緊急情況,我打算把鐵鏈綁到借來的馬身上,讓它拖著籠子逃跑。
裝著阿克婭的籠子已經(jīng)沉進湖邊,讓抱腿坐著的阿克婭的腳尖和臀部浸在湖水當(dāng)中。
再來就是維持現(xiàn)狀,我們?nèi)齻€只要在遠處等待就可以了。阿克婭抱著她的膝蓋,輕聲說:
「……我覺得自己好像正在被萃取汁液的紅茶茶包喔……」
9
將凈化裝置……更正,將阿克婭設(shè)置在湖邊之后,過了兩個小時。
但是,目前仍然沒有怪物襲擊而至的跡象。
我和達克妮絲和惠惠,待在距離阿克婭二十公尺左右的陸地上,看顧著阿克婭的狀況。
我向一直泡在水里的阿克婭喊話。
「喂——阿克婭!凈化得如何了?一直泡在湖水里很冷吧?想去上廁所的話就說一聲喔!我會把你從籠子里放出來的——!」
我從遠處這么大喊,阿克婭也喊了回來。
「凈化的狀況很順利!還有,我不上廁所的!大祭司才不會上廁所呢!」
阿克婭說得就像是古早以前的偶像會說的話似地。
我原本還在擔(dān)心她一直泡在水里會不會怎么樣,不過看來她還滿從容的樣子。
「看來沒什么問題呢。順道一提,紅魔族也是不上廁所的?!?/p>
我問都沒問,惠惠就這樣說了。
你和阿克婭平常都在大吃大喝,我倒想問問那些東西都跑哪去了……真想這樣吐嘈啊。
「身為十字騎士的我也不上……不上廁……嗚嗚……」
「達克妮絲,別跟這兩個家伙對抗啦。對于堅稱不上廁所的惠惠和阿克婭呢,下次我會接個無法當(dāng)天來回的任務(wù),好好確認一下她們是否真的不用去上廁所?!?/p>
「別、別這樣啦。紅魔族真的不上廁所的喔!可是我道歉,拜托別這樣……不過是說,殘暴短吻鱷都沒來耶。如果可以就這樣平安無事地結(jié)束就好了。」
惠惠說了一句怎么想都是立旗的宣言。
然后,就像是以此為契機似的,湖泊的某處開始起了輕微的波浪。
就大小來說,大概和地球上的鱷魚的平均尺寸差不了多少。
不過,畢竟是怪物。和地球上的鱷魚還是有點不同。
「和、和真——!好像有什么過來了!吶,好像有很多什么東西過來了啦!」
看來這個世界的鱷魚們,好像是成群結(jié)隊行動的樣子。
——凈化開始后過了四個小時——
一開始阿克婭純粹只是泡在水里,用女神的身體所具備的能力去凈化,但現(xiàn)在大概是想要趕快結(jié)束凈化盡早回去吧,她專心一意地不斷詠唱著凈化魔法。
「『Purification』!『Purification』『Purification』——!」
一大群鱷魚包圍了裝著阿克婭的鋼鐵制籠子,并用力地啃咬著。
「『purification』!『purification』——!籠子在嘰嘰叫!籠子在嘎嘎叫!籠子、籠子發(fā)出奇怪的聲音了啦!」
阿克婭在籠子里慘叫,但是在這種狀況下也不能用爆裂魔法全部轟飛,我們其實有點無計可施。
「阿克婭——!要放棄的話就說一聲喔——!你放棄的話我們就拉鐵鏈把你連籠子一起拖著逃跑——!」
從不久之前開始我就一直朝籠子那邊這么大喊,但阿克婭盡管害怕,卻還是堅持拒絕放棄任務(wù)。
「我、我才不要!在這種時候放棄等于白白浪費剛才的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這樣就拿不到報酬了!『Purification』!『Purification』——!……哇、哇啊啊啊啊——!剛剛『啪』了一聲!籠子剛剛發(fā)出了不該發(fā)出的聲音啦!」
阿克婭不??藓爸?,而包圍著她的殘暴短吻鱷們卻是完全沒看過我們?nèi)齻€這邊一眼。
看著那邊的狀況,達克妮絲喃喃自語。
「……待在那個籠子里面,好像有點開心呢……」
「……你可別過去喔!」
——凈化開始后過了七個小時——
千瘡百孔的籠子,獨自留在湖邊。
被殘暴短吻鱷啃過的那個籠子,到處都留有鱷魚的齒痕。
大概是因為凈化完成了吧,殘暴短吻鱷們離開籠子旁邊,朝山上游去。
已經(jīng)聽不見阿克婭詠唱凈化魔法的聲音了。
應(yīng)該說,差不多從一個小時以前,我們就已經(jīng)沒聽見被短吻鱷包圍的阿克婭,再發(fā)出任何聲音了。
「……喂,阿克婭,你沒事吧?殘暴短吻鱷們?nèi)寂艿絼e的地方去啰。」
我們靠近到籠子那邊,窺探籠子里的阿克婭的狀況。
「……抽噎……噫嗚……嗝嗚……」
既然都怕到抱著膝蓋哭成那樣了,干脆早早放棄任務(wù)不就好了嗎……
不過,在這種狀況下,也難怪她會這樣。
「乖,既然凈化完成了,我們回去吧。我和達克妮絲還有惠惠談好了,這次我們不拿報酬。那三十萬,全都是你的?!?/p>
抱著雙腿把臉埋在雙膝中間的阿克婭,肩膀抽動了一下。
但是,她還是一點也沒有要從籠子里出來的樣子。
「……喂,你也差不多該從籠子里出來了吧,短吻鱷都已經(jīng)跑光了。」
聽我這么說,阿克婭好像小小聲地說了什么。
「……直接這樣……」
…………?
「她說什么?」
「……她說,籠子外面的世界好可怕,直接這樣把她帶回鎮(zhèn)上好嗎?」
……看來,繼討伐蟾蜍之后,這次任務(wù)也在阿克婭心中留下深刻的創(chuàng)傷了。

10
「多娜多娜多——娜——多——娜——……」
「呃……喂,阿克婭,已經(jīng)回到鎮(zhèn)上了,不要再唱那首歌了好嗎?光是拖著一個千瘡百孔的籠子,還有一個女人抱著膝蓋坐在里面,就已經(jīng)夠受人矚目了。應(yīng)該說,回到鎮(zhèn)上已經(jīng)很安全了,你也該出來了吧?!?/p>
「不要。這里面才是我的圣域。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暫時不想出去?!?/p>
馬就這樣一邊拖著窩在籠子里完全不肯出來的阿克婭。
平安完成任務(wù)、回到鎮(zhèn)上的我們,在鎮(zhèn)民們的側(cè)目之下,前往公會。
因為堅持拒絕從籠子里出來的阿克婭不肯自己走,我們雖然有馬幫忙拖籠子,但前進的速度卻還是很慢。
不過,這次雖然有一個人多了個心靈創(chuàng)傷,但除此之外并沒有值得一提的損害。
雖然很想測試一下裝備和魔法,不過能夠輕松完成任務(wù)當(dāng)然是再好也不過了。
我們能夠順利完成任務(wù)而沒碰上任何大事,真是太難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冒出這個有如立旗般的念頭而至。
「女、女神大人!這不是女神大人嗎?您在那種地方做什么??!」
一名男子突然如此大叫,沖到把自己關(guān)在籠子里的阿克婭身邊,抓著鐵柵。
最夸張的是,殘暴短吻鱷怎么咬都沒咬壞的鐵柵,那個家伙居然輕易將其折彎,朝里面的阿克婭伸出手。
也不管啞口無言的我和惠惠,那個陌生男子就這樣將同樣啞口無言的阿克婭的手……
「……喂,不準你裝熟亂碰我的同伴。你這個家伙是什么來頭?如果是見過面的人,阿克婭怎么會對你毫無反應(yīng)?」
眼看著男子就要將阿克婭的手牽起,達克妮絲如此逼問他。
和剛才以羨慕的眼神看著被短吻鱷包圍的阿克婭時完全不同,現(xiàn)在的達克妮絲正是保護同伴的盾牌,是個讓人引以為傲的十字騎士。
……如果平常也一直都是這樣就好了……
男子看了達克妮絲一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那副樣子,怎么看都是在說自己并不想惹麻煩但也別無他法了的感覺。
男子的這種態(tài)度,連平常不太把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的達克妮絲也明顯看得出頗為不爽。
因為火藥味越來越重,我找上眼見狀況變成這樣還是抱著膝蓋不肯離開籠子的阿克婭,輕聲在她耳邊說:
「……喂,那是你認識的人吧?他剛才叫你女神大人呢。你去處理一下那個男的啦?!?/p>
聽了我的耳語,阿克婭瞬間露出「你在說什么?。俊沟谋砬?,接著……
「……啊?。∨?!沒錯,就是說啊,我是女神耶。然后呢?你希望我這個女神解決這個狀況是嗎?真拿你沒辦法呢!」
阿克婭終于從籠子里出來了。
這個家伙該不會真的把自己是女神這件事給忘了吧。
鉆出籠子的阿克婭,對著那個男子歪了頭。
「……你是誰???」
居然不認識喔。
……不,應(yīng)該還是認識的人沒錯。
因為男子一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大概只是阿克婭忘記了而已吧。
「您怎么這樣說呢,女神大人!是我啊,我是御劍響夜!從您那里得到魔劍格拉墨的那個人?。 ?/p>
「…………?」
阿克婭依然歪著頭,但我已經(jīng)想通了。
名字雖然很像動畫或漫畫的主要角色,不過既然是日本的人名,由此可見,他應(yīng)該是在我之前從阿克婭那里得到強力裝備,來到這里的人吧。
看起來很有正義感的那名男子,是個一頭棕發(fā),相當(dāng)帥氣的型男。
他身上穿著一套閃現(xiàn)鮮艷的藍色光芒、看起來很貴的鎧甲,腰間配著一把套著黑色劍鞘的劍。
而他的身后,跟著一個拿著長槍、走戰(zhàn)士路線的美少女,還有一個身穿皮鎧甲,腰間掛著匕首的美少女。
那個自稱御劍的家伙,年紀大概跟我差不多吧?
要用一句話簡單形容那名男子的話……
就是個看起來很像漫畫主角的家伙。
「啊啊!有有有,這么說來確實是有過這么一個人!抱歉喔,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因為我送了很多人過來,會忘記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
經(jīng)過我和御劍的說明,阿克婭終于回想起來了。
盡管表情有點尷尬,御劍依然對阿克婭笑著說:
「呃,好久不見了,阿克婭大人。身為您所挑選的勇者,我每天都非常努力。職業(yè)是劍術(shù)大師。等級已經(jīng)提升到三十七了……對了,阿克婭大人為什么在這里呢?應(yīng)該說,您怎么會被關(guān)在籠子里面?」
御劍這么說,不時還一邊偷瞄著我。
阿克婭在送他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隨口胡謅了什么他是神所選上的人、是勇者之類的,那些不負責(zé)任的說詞吧。
直到剛才她都不記得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可見她對御劍說過的話有多么不負責(zé)任。
話說回來,在御劍眼中,看起來像是我把阿克婭關(guān)進籠子里的?
……好吧,正常人都會這么覺得吧。
即使我說是她本人不想從籠子里面出來,這家伙一定也不會相信吧。
就連我,在親眼見到之前,也不敢相信竟有這么奇怪的一個女神。
我向御劍說明了一下阿克婭和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經(jīng)過,以及到目前為止發(fā)生過的事情之后……
「……豈有此理。這種事情也沒道理了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把女神大人帶到這個世界來?而且在這次的任務(wù)當(dāng)中還將她關(guān)在籠子里泡進湖里?」
義憤填膺的御劍一把揪住了我的領(lǐng)口。
阿克婭連忙制止了他。
「你你、你干嘛?這又沒什么,我每天都過得還挺開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也不介意當(dāng)初被帶到這里來的事情了喔!而且,只要打倒魔王我就回得去了!今天的任務(wù)也是,雖然有點可怕,但是最后還是順利解決了,也沒有任何人受傷。而且任務(wù)報酬有三十萬耶,三十萬!大家還說這筆錢可以全部歸我?。 ?/p>
聽了阿克婭這番話,御劍以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阿克婭大人,我不知道這種家伙是怎么攏絡(luò)您的,但您現(xiàn)在的待遇太不合理了。犧牲成那個樣子,才賺到三十萬……?您可是女神喔!女神的待遇卻是如此這般……順便問一下,您現(xiàn)在都在哪里過夜?」
我實在很想叫御劍別在這種大馬路上提什么女神不女神的,但他好像都快氣到瘋了,所以我決定閉嘴。
應(yīng)該說,才第一次見面,這個家伙還真是口無遮攔啊。
明明一點也不了解阿克婭。
聽御劍那么說,阿克婭顯得有點嚇到,卻還是畏畏縮縮地回答:
「就、就是,和大家一起,睡在馬廄里……」
「啥?」
御劍揪住我領(lǐng)口的手更用力了。
喂,會痛好嗎!
這時,達克妮絲從旁伸出手,抓住御劍的手。
「喂,有分寸一點,把你的手放開,你這個家伙從剛才到現(xiàn)在也太不講理了。你看來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到和真吧,再怎么沒禮貌也該有個限度?!?/p>

除了說蠢話的時候以外一向很安靜的達克妮絲,難得動怒了。
仔細一看,就連惠惠也舉起她整新過的法杖,似乎隨時要開始詠唱爆裂魔法……等等,你給我住手!
御劍放開了手,興致勃勃地觀察著達克妮絲和惠惠。
「……十字騎士和大法師?而且……兩位長得都相當(dāng)標致呢??磥砟阏谊犛训倪\氣還不錯嘛,但這樣就更說不過去了。讓阿克婭大人和看起來這么優(yōu)秀的兩位成員在馬廄過夜,你自己都不覺得羞恥嗎?剛才也提過,你的職業(yè)還是最弱的冒險者對吧?!?/p>
光聽這個家伙的形容,總覺得我所處的環(huán)境好像相當(dāng)優(yōu)渥呢。
在沒有來往過的旁人眼中看來,我有這么幸運啊。
我在阿克婭耳邊說:
「吶、吶,在馬廄過夜對于這個世界的冒險者來說不是一般行情嗎?為什么這個家伙會這么生氣???」
「那個啊,我想應(yīng)該是他在移民到異世界來的時候附贈的是魔劍,然后靠著魔劍從一開始就接了一大堆高難度任務(wù),至今都不曾為錢煩惱過吧……不過,得到能力或裝備的人類,大致上都是這樣就是了?!?/p>
聽了阿克婭的回答,我不禁在肚子里燃起一把無名火。
靠著平白無故得到的魔劍在這個世界活到現(xiàn)在都沒吃過苦的家伙,憑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著從頭開始努力的我說三道四的?。?/p>
也沒察覺我心中的這番怒意,御劍面對阿克婭、達克妮絲還有惠惠,像是在同情她們似地,用帶著憐憫的表情笑著說:
「你們到目前為止應(yīng)該吃了不少苦頭吧。從今以后,就跟我一起行動吧。當(dāng)然,我是不會讓你們睡馬廄的,也會幫你們買齊各種高級的裝備。話說,這樣就小隊的平衡而言也是非常不錯。有我這個劍術(shù)大師、我的戰(zhàn)士同伴,還有你這個十字騎士;再加上我的盜賊同伴,還有那位大法師跟阿克婭大人。多么完美的小隊組合啊,簡直就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樣。」
哎呀,沒算上我耶。
不,我當(dāng)然也不想加入這個男人的小隊就是了。
聽了御劍自以為是的提議,我的三位同伴開始竊竊私語。
御劍雖然是個自我中心又自恃為勇者的家伙,不過他所提出的待遇倒是不壞。
而且,比起跟我一起行動,跟御劍一起走應(yīng)該更容易達成阿克婭討伐魔王的心愿吧。
必須打倒魔王,阿克婭才能夠回到天界。
雖然是我把她當(dāng)成移居異世界的附贈品帶來這里的,不過就算是跟著其他轉(zhuǎn)移者完成討伐魔王的大業(yè),天界那邊應(yīng)該也會讓她回去才對。
我心想,條件這么好的話阿克婭她們應(yīng)該也會心動才是,所以豎起耳朵聽著她們在背后的對話,結(jié)果……
「我覺得有點糟糕耶。那個人真的糟到讓我很倒彈耶。而且話都是他在講,甚至還有點自戀傾向,讓我覺得怕怕的?!?/p>
「怎么辦,不知怎地,我有種生理上無法接受那個男人的感覺。我明明是喜歡被動甚過主動的人,但就只有那個家伙讓我看到就很想扁他?!?/p>
「我可以出招嗎?我可以往那個沒吃過苦、裝模作樣的菁英分子臉上,發(fā)個爆裂魔法嗎?」
哎呀,她們對你毫無好評呢御劍先生。
接著,阿克婭拉了拉我的衣擺說:
「吶,和真,我們趕快去公會好不好?雖然給了他魔劍的人是我,可是我覺得不要跟那個人扯上關(guān)系比較好?!?/p>
老實說他實在讓人很火大,不過現(xiàn)在還是照阿克婭說的趕快離開才對。
「那個——我的同伴們好像都不想加入你的小隊一起行動耶,所有人的意見都一致。我們還得去回報完成的任務(wù),就此告辭了……」
說著,我牽著拖了籠子的馬,準備離開。
………………
「……麻煩讓開好嗎?」
對于擋在我面前的御劍,我一派煩躁地這么說。
怎么辦,他是那種壓根不聽人說話的家伙啦。
「不好意思,阿克婭大人賜予了我魔劍,看見賦予我力量的恩人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可不能坐視不管。你無法拯救這個世界,要打倒魔王的是我。跟我一起來肯定對阿克婭大人比較好……你說,你在選擇要帶來這個世界的東西時,挑了阿克婭大人對吧?」
「……是啊?!?/p>
以漫畫上常見的劇情來說,我完全可以想見接下來的發(fā)展。
接下來,這個家伙,肯定會…………!
「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比個高下?你指定了阿克婭大人,當(dāng)成你帶來的『東西』對吧?如果我贏了,你就把阿克婭大人讓給我;如果你贏了,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件事,任何事情都可以。」
「好,我接受!你接招吧!」
正如我所預(yù)料。
忍耐也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極限的我,二話不說就攻了過去。
我抓動著左手,同時以右手將短劍連同劍鞘拔起,立刻攻擊。
先發(fā)制人,這才沒什么好卑不卑鄙的!
而且握有魔劍的高等級劍術(shù)大師,向裝備貧乏的新手冒險者挑戰(zhàn)才叫做卑鄙吧!
御劍似乎也沒想到他才剛提議,我就會在回話的同時砍向他吧。
「咦?等等!且慢……!」
御劍顯得頗為慌亂,但不愧是高等級的冒險者。
他立刻拔出魔劍橫擺,并準備借此擋住我的短劍。
在右手上的短劍即將撞上魔劍的那一剎那,我伸出左手……!
「『Steal』————!」
在吶喊的同時,我的左手感覺到長劍沉甸甸的重量。
哎呀,好像一下子就抽到大獎了呢。
御劍準備擋下我的短劍而舉起的魔劍,從他的手上消失了。
「「「啥?」」」
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了這聲有些蠢的驚呼。
或許是在場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吧。
在我搭配了竊盜技能的攻勢之下,無計可施的御劍,就只能乖乖被我揮落的短劍狠狠擊中頭部。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你很爛耶!簡直爛透了,你這個卑鄙小人!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分個高下嗎!」
御劍的同伴,兩名少女如此責(zé)罵我。
我聽了卻是甘之如飴。
盡管隔著劍鞘,被有點重量的短劍重擊頭部的御劍還是翻了白眼躺在地上,模樣相當(dāng)可笑。
我對著向我抗議的那兩個跟班片面做出宣言。
「總之我贏了。這個家伙剛才說,要是他輸了可以答應(yīng)我任何事情對吧?那么,我就拿走這把魔劍了。」
聽我這么說,其中一個跟班激動了起來。
「什么?你、你在說什么傻話啊!而且,那把魔劍只有響夜可以用,魔劍可是會挑主人的。那把劍已經(jīng)認同響夜是它的主人了喔!魔劍的庇佑不會在你身上起作用!」
聽那個少女自信滿滿地這么說,我轉(zhuǎn)頭看向阿克婭。
「……真的嗎?我沒辦法用這把戰(zhàn)利品?才想說好不容易拐到一樣強力的裝備了耶。」
「是真的。很遺憾的,魔劍格拉墨是那個讓人很倒彈的家伙專用的武器。裝備之后可以得到超越人類極限的臂力,魔劍本身也是能像切菜切瓜一樣斬斷鐵石的利器,但到了和真手上的話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喔?!?/p>
竟有此事……
不過難得弄到這種好東西,還是帶走好了。
「那我走啰。那個家伙醒了之后告訴他,是他說要分個高下的,不準有怨言……好了,阿克婭,我們?nèi)ス珪貓蟀??!?/p>
說完,我才轉(zhuǎn)過身,御劍的兩個少女同伴便對我舉起武器。
「你你你、你給我站住!」
「把響夜的魔劍還來。我們才不承認你這種贏法!」
于是,我朝兩名少女舉起手,不住抓動給她們看。
「你們想動手是無所謂,不過我可是真正的男女平等主義者,是個敢用飛彈踢對付女生的公平男人。不要以為我會對你們手下留情喔!應(yīng)該說,既然是對付女生,小心我用『Steal』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你們好看?!?/p>
兩名少女看著我的手,或許是感覺到自身的安危在某種意義上相當(dāng)堪慮,一臉不安地向后退。
「「「嗚哇啊…………」」」

而同伴們看著這樣的我也有點輕蔑,讓我覺得她們的視線刺痛了我。
我們拖著借來的籠子,總算回到公會來了。
因為決定將報酬全部讓給阿克婭,我將回報任務(wù)完成的工作交給阿克婭她們,自己則是牽馬去還,順便拿著我的戰(zhàn)利品——那把魔劍繞到某個地方去,之后才晚大家一步來到冒險者公會前面。
…………然而……
「為、為什么——————!」
阿克婭的大嗓門從公會里傳了出來。
那個家伙是不是走到哪里都得先引起騷動再說才甘心啊。
我走進公會,看見的是眼角噙淚的阿克婭揪著公會的職員。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跟你們借的那個籠子又不是我弄壞的!是一個叫御劍的家伙折彎了鐵柵!為什么是我得賠償??!」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那個家伙好像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折彎了鐵柵想要救阿克婭。
而現(xiàn)在阿克婭得代為賠償那個壞掉的籠子是吧。
之后阿克婭還是堅持了一下,但最后大概是死心了吧,這才拿著報酬,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我們這桌來。
「……這次的報酬,扣掉壞掉的籠子的賠償金,剩下十萬艾莉絲……她們說那個籠子是用特殊的金屬和制程打造的,所以要二十萬……」
見阿克婭那么沮喪,連我都有點同情她了。
御劍這件事對阿克婭來說,真是天外飛來的一筆橫禍。
「下次遇見那個男人,我絕對要讓他吃一記神光拳!而且還要他吐出籠子的賠償!」
阿克婭坐到位子上,用力捏著菜單,咬牙切齒地這么說。
以我個人來說,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那個家伙就是了。
……就在阿克婭依然心有不甘地鬼吼鬼叫時。
「原來你在這里!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佐藤和真!」
我們才剛提到的御劍,正好帶著他的兩位少女跟班出現(xiàn)在公會的入口。
突然大聲叫了我根本沒告訴他的全名,御劍大步走到我們這一桌旁邊,雙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
「佐藤和真!我向一個女盜賊打聽有關(guān)你的事情,她立刻就全都告訴我了。聽說你最愛亂脫女生的內(nèi)褲。除此之外,你最大的興趣是讓女孩子渾身沾滿黏液,很多人都在流傳有關(guān)你的事情呢,你這個鬼畜和真?!?/p>
「等一下,是誰在傳這種風(fēng)聲給我說清楚?!?/p>
盜賊是誰我心里有數(shù),問題在于除此之外的部分。
居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傳那種謠言,還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鬼畜二字……!
正當(dāng)御劍一臉認真地逼近我時,阿克婭晃到他面前。
「……阿克婭大人。我向您發(fā)誓,向這個男人討回魔劍之后,我必定會打倒魔王。所以……所以還請您加入我的行列,和我一起組嗚噗……!」
「「啊啊!響夜!」」
被阿克婭默不吭聲地揍了一拳,御劍飛了出去。
御劍的兩名少女同伴連忙跑到倒在地上的他身邊。
御劍一臉不知道為何會被揍的表情,而阿克婭接著大步走向他,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說道:
「你弄壞了那個籠子就給我賠錢!都是你害我還得賠償那個籠子!因為那個籠子是用特別的金屬和制程打造的東西,要價三十萬耶,三十萬!聽到?jīng)],趕快把錢拿出來!」
剛剛你說那個籠子是二十萬來著吧?
才被揍飛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受到阿克婭震懾的御劍,只能維持坐倒在地上的姿勢,乖乖地從錢包里掏出錢來。
從御劍手上接過錢,一臉滿意的阿克婭便再次拿起了菜單。
御劍也重新振作起來,一邊看著一手拿著菜單、開心地叫店員來的阿克婭,一邊心有不甘地對我說:
「……即使我是敗在那種手段之下,但輸了就是輸了。然后,明明說可以答應(yīng)你任何事情,現(xiàn)在卻這么拜托你確實是相當(dāng)自私,這我也明白……但是,算我求你!能不能把魔劍還給我?那把劍你拿了也派不上用場,即使拿來用,也只是比尋常的劍鋒利一點,你能夠發(fā)揮的威力只有這種程度……如何?如果你想要劍的話,我可以買店里最好的劍送給你……能不能請你還給我?」
他本人自己也說了,這確實是相當(dāng)自私的要求。
再怎么不中用,阿克婭好歹也是跟著我過來的附贈品,是作為我決定移居這個世界而應(yīng)得的待遇。
換句話說,我賭的東西和御劍擁有的魔劍可以說是價值相當(dāng)。
不過如果要問我阿克婭的價值是否相當(dāng)于魔劍,我也只能拒絕回答就是了。
「擅自把我當(dāng)成獎品,輸了就說我買把好劍給你、你把魔劍還給我,哪有這么好康的事?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價值只和店里面最貴的劍差不多?無禮之徒,無禮之徒!人家好歹也是女神,居然擅自拿來打賭,你到底在想什么?。课也幌朐倏吹侥愕哪樍?,閃一邊去。快點啦,閃邊閃邊!」
阿克婭一手拿著菜單,另一手則是揮了揮,不但示意要趕他走,嘴上還一邊這么說著,讓御劍頓時臉色蒼白。
沒辦法,誰叫他擅自那樣搞現(xiàn)在又來這招,也難怪阿克婭會生氣。
「請請請、請等一下阿克婭大人!我并不是將您看得那么廉價……」
正當(dāng)御劍急著解釋時,惠惠拉了拉御劍的袖子。
「……?怎么了嗎,小姑娘……嗯?」
得到御劍的注意之后,惠惠指了指我。
正確說來,是我的腰際。
「……先提醒你一下,魔劍已經(jīng)不在這個男人身上了?!?/p>
「!」
聽她這么一說才察覺到這件事的御劍……
「佐、佐藤和真!魔劍呢?你你你、你把我的魔劍拿去哪了?」
他冒出了滿臉冷汗,抓著我如此追問。
我只回答了三個字。
「賣掉了?!?/p>
「該死的家伙————————!」
御劍便哭著沖出公會去了。
「……那個家伙到底是怎樣啊……話說回來,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稱呼阿克婭為女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御劍淚奔離開公會之后。
剛才的騷動引來冒險者們好奇的眼光,在這樣的狀況下,達克妮絲這么問。
……也對,剛才提了那么多次女神這個字眼,她會這么問也是很正常的。
不,還是干脆就趁這個機會,告訴惠惠和達克妮絲好了?
我看向阿克婭,那一副明白了我想說些什么的模樣,阿克婭點了點頭。
然后,阿克婭露出少見的認真表情,面對了達克妮絲和惠惠。
達克妮絲和惠惠也察覺到阿克婭的感覺不太一樣,正襟危坐地準備認真聽她說……
「之前一直沒告訴你們,但我決定說了……我是阿克婭。是阿克西斯教團所崇拜的女神,掌管著水……沒錯,我就是那位阿克婭女神……!」
「「……的這樣的夢,你夢到了嗎?」」
「不是啦!而且你們兩個異口同聲是怎樣!」
……果然會變成這樣嗎……
就在這個時候。
『緊急廣播!緊急廣播!所有冒險者請注意,聽到廣播請立刻全副武裝,成戰(zhàn)斗狀態(tài)到城鎮(zhèn)的正門集合——!』
告知緊急狀況的熟悉廣播聲響大作。
「又來了喔……?最近很多這種緊急集合耶?!?/p>
不去行不行???
我知道大概是不行啦,可是才剛跟御劍鬧過那么一陣,好懶喔……
就在我一臉倦怠地趴倒在桌上的時候。
『緊急廣播!緊急廣播!所有冒險者請注意,聽到廣播請立刻全副武裝,成戰(zhàn)斗狀態(tài)到城鎮(zhèn)的正門集合!……尤其是冒險者佐藤和真先生以及其同伙,請盡速前往現(xiàn)場!』
「…………咦?」
廣播剛才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