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蘇維埃同盟的誓約·重置
醫(yī)院是世界上最矛盾的集結(jié)體之一,大部分的老百姓們都對這個地方避之而不及,因為來到這里就意味著不幸。
這也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之一。無數(shù)在希波克拉底誓詞下宣誓的醫(yī)者仁心集結(jié)在這里,為挽救岌岌可危的生命與來自地獄的死神爭分奪秒。
這是第幾次了?蘇維埃同盟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每天都要過來......
手里拿著一個果籃,里面不僅裝著各式各樣的水果,還有幾封信以及鮮花,似乎是過來探病的。
本該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旗艦同志沒有一絲一毫的神氣,不知是否被醫(yī)院壓抑的氛圍感染,她的臉上只有死寂。
度過長廊來到醫(yī)院深處,這里有一間VIP病房。門前站著一位身著白袍的海藍色長發(fā)女性,平日英姿颯爽的她卻低沉的很,背靠白墻雙手抱胸的她心情似乎很差。
蘇維埃貝拉羅斯已經(jīng)在這久侯多時,她知道姐姐每日都要過來,如果不是身兼要職毫無疑問她會住在這里。
蘇維埃同盟沒有回應(yīng)貝拉羅斯的示意,只是伸手準(zhǔn)備拉開房門,卻被貝拉羅斯一把抓住,
“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是我認為你應(yīng)該有心理準(zhǔn)備,”貝拉羅斯盡量放低聲音,希望這樣能讓她的姐姐感覺好一點,“他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p>
“他還活著,”同盟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只是簡單地回應(yīng),“這就夠了?!?/p>
“但他跟死人沒有區(qū)別,”貝拉羅斯的手更加用力,希望能讓同盟認清現(xiàn)實,“如果他醒不過來,你打算怎么辦?”
“他會醒過來的,”同盟似乎有無比的自信,但是貝拉羅斯能感受到她的手在抖,“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僅此而已?!?/p>
“我明白了,”貝拉羅斯知道自己說不動她,決定不再多言,“我讓醫(yī)院安排了房間,這段時間你的工作就交給我吧?!?/p>
“貝拉羅斯......”
“既然你愿意相信,那么我也相信好了?!?/p>
說完,貝拉羅斯放開同盟,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蘇維埃同盟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后才找回丟了的魂魄,深呼吸后拉開房門。
簡潔的病房沒有多少生命的氣息,病床上躺著一位病號。從外貌看像是東方人,年紀輕輕的他身著病號服,嘴巴上連接著最先進的呼吸機。
慘白的手背上接著吊瓶的針孔,身體以及一條手臂纏著繃帶,臉上粘著紗布以及各種止血貼,看樣子是受了很重的傷。
同盟來到男人的身邊將手上的水果籃放下,然后在男人的額頭上留下淡淡的唇印。她拿出籃子里的鮮花,替換已經(jīng)枯萎的康乃馨,希望能為床上的他帶來好運。
這個人是他的指揮官,來自遙遠的神州大陸——東煌古國,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被借調(diào)過來,擔(dān)任極地艦隊的指揮官。
她輕輕地抓住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沉睡許久的他溫度似乎已經(jīng)消失殆盡。
冷冰冰的感覺毫無保留的傳到蘇維埃同盟手上,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緩緩地刺進她的心臟。
“同志們都很關(guān)心你,”她從籃子里拿出那幾封信擺在床頭柜上,隨便挑了一封準(zhǔn)備拆開,“你曾經(jīng)說過如果不知道想跟對方說些什么,那就寫信吧,很多同志寫信過來不得不說你還真的很受歡迎呢?!?/p>
同盟熟練地用伸縮刀劃開信封上的蠟封,小心翼翼的把同伴們充滿心意的信件取出。她看了看指揮官,又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輕咳一聲準(zhǔn)備念誦,
“我知道你睡得很香,但是作為一名軍人,哪怕在沉睡中也要耳聽八方,所以......你好好睡,我?guī)湍惆研抛x一遍......”
【是啊,你一定累壞了吧,你可是為了港區(qū)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無論在多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那個時候也是......】

炎炎夏日與酷寒凜冬是兩種極端,如果一定要做出選擇,也許更多人會傾向高空烈日的夏天。
畢竟人們更愿意享受蔚藍海洋的清爽以及徐徐而下的夕陽,而非深入骨髓的清冷以及皚皚白雪的酷寒。
但是對于投身工作尤其是高強度工作的人,這叫人窒息的溫度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呀咧呀咧……”
滿頭大汗的指揮官此時正在船塢,疲態(tài)盡顯的他坐在某個角落的陰影中,烈日當(dāng)空的日子也只有這小小的陰影角落能給人一絲涼意。
已經(jīng)汗流浹背的他褪去了平時不離身的白色軍裝,源源不斷從身體里迸發(fā)而出的汗珠早已浸濕了整件襯衫。機油的污漬弄得滿肩膀都是,加上那頂黃色安全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搬磚的。
“吱吱,吱吱……”
低頭一看,只見一只戴著安全帽的蠻啾走了過來,給指揮官遞過來一份進度報告。
“辛苦了,你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p>
接過報告的指揮官摸了摸那頂小小的安全帽,又對其他在場的蠻啾致意后才開始對報告進行審核。最近,物資充裕的港區(qū)在一番考量下決定對一些基礎(chǔ)設(shè)施進行翻新或擴建,船塢則是計劃中的首要目標(biāo)。
為此指揮官離開舒適的辦公室,親自前往現(xiàn)場進行監(jiān)督。然而這折騰人的熱度已經(jīng)要把人熱出毛病了,只有不斷地拉扯胸前的襯衫才有幾絲涼意。
“沒水了,小蠻啾,麻煩幫我買一罐冰鎮(zhèn)蘋果汁?!?/p>
說完,他便從口袋里拿出幾個物資金幣交到其中一只蠻啾的手上,小可愛在敬禮后便急忙忙的邁著小腳步離開。
別看蠻啾們身材嬌小,其實都硬朗的很,艦裝的修理工作以及港區(qū)的維護工作都是交給他們。不一會兒,小蠻啾便雙手捧著蘋果汁來到指揮官跟前。
“謝謝啦。”
一口果汁下去,快要燃燒的嗓子終于緩過來。眼見手表上的時針已經(jīng)走過十二點,他便拿出隨身攜帶的能量棒充饑。濃郁的口感在口腔散開,苦澀的味道沾滿了整條舌頭。
“唔——下回讓他們進口一些巧克力味的能量棒好了。”
抹去額頭的汗水看著接近完工的新船塢,指揮官的內(nèi)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這樣姑娘們以后就能擁有更好的設(shè)施,享受更好的生活。
只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總有一些人在關(guān)心別人的同時忘了關(guān)照自己,這些舉動往往會給關(guān)心他的人帶來嚴重的心傷。
“嗯?”
突然,他發(fā)現(xiàn)正在休息的蠻啾們齊刷刷的看著外面,眼神上似乎還有點恐懼。他剛想扭頭看看什么情況,余光便掃到了身旁陽光下的一道影子。
“咕?!?/p>
一口唾沫咽下的指揮官內(nèi)心開始忐忑,即便只是影子的輪廓他也不可能認錯這個人。因為港區(qū)這么多姑娘里,與自己關(guān)系最親密的就是她。
緩緩抬頭與她四目相對,令人過目不忘的碧藍色瞳孔似乎在顫抖。兩條雪白柔美的眉毛微微皺起,被素白戎裝覆蓋的嬌軀似乎在顫抖,裹著黑色手套的雙手緊握成拳,一切跡象表明她已經(jīng)是怒氣沖冠。
“你在干什么?”
女人的聲音透著些許幽怨以及憤怒。
“那個,我,吃飯,不是,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迅速將手中的能量棒藏在身后,做出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然后反客為主用問題回答問題,這就是指揮官最后的掙扎。
“你們都給我出去?!?/p>
話音剛落,原地休息的蠻啾們急匆匆地離開現(xiàn)場,碩大的船塢只剩下這位不速之客和指揮官。
“我再問一遍,你在干什么?你藏起來的又是什么?”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人毫不懷疑如果忤逆她的意思絕對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個,你看,船塢的事情不是挺重要的嗎?所以,我親自下場監(jiān)督更加穩(wěn)妥。這玩意你也知道,只是用來對付一口。我現(xiàn)在還不太餓,所以呢……”
看著對方越來越冰冷的表情,還想掩飾的指揮官決定把嘴巴閉上。
“很重要是吧,不太餓是吧,那你就給我住在這里吧!”
撂下這句話后,女人轉(zhuǎn)頭便走。只不過那被淚珠充盈的眼眶,以及努力克制的哭腔,都在她扭頭的瞬間被指揮官捕捉。
“哎哎哎,同盟,別哭別哭,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指揮官趕緊站起來,三步并一步的湊到女人的身邊將對方摟到懷里。似乎害怕對方會掙脫而出,指揮官也不管汗水會否弄濕對方,雙臂用了吃奶的勁。
“你的身體感官失調(diào)了是嗎?今天港區(qū)的溫度超過40度,別說人,就算是動物也難以承受這種溫度!可你呢?身為指揮官在干什么?!萬一你出事港區(qū)該怎么辦???!”
盡管女人嘗試保持冷靜,但是想到疲態(tài)盡顯的指揮官躲在陰影之下吃能量棒的景象,她便不能自己,越說越想咆哮。
“你說你要親自下場,好!那么剛剛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才能讓你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啃能量棒?其他人都干嘛去了?”
女人越說越激動,飽含清淚的雙眼再也忍不住,一顆接著一顆的銀珠緩緩滾落,拖出兩條清澈的淚痕。
她趕忙別過頭,一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否則他會傷心自責(zé)。二是實在不想看到這個人的樣子,否則她會火上心頭。
眼前這個混蛋是她此生見過最可惡的雙標(biāo)狗,無時無刻都在講道理,比如提醒她要注意身體不要操勞,無論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為。
可是,這個混蛋從來沒有將這些道理用到自己身上。如果港區(qū)只有一個人需要休息,毫無疑問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唉,她們也有事情要忙,今天一大早就要執(zhí)行委托什么的,所以……”
平時精明能干的指揮官此時是手忙腳亂,只能竭盡腦汁想出各種安慰懷中女子的方法。
“當(dāng)然,主要的問題在我,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我,唉,其實就是我不想麻煩其他人,你也知道這是我老毛病了。我發(fā)誓以后改,所以別生氣了好不好?”
女人漸漸停下啜泣,手背將留在俏臉上的淚珠擦掉。還在顫抖的小手捂著胸口毫無片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指揮官看著懷中這塊心頭肉,知道她還在生氣。他突然松開環(huán)抱對方的雙手,快步走到女人的跟前,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嘿嘿,美女,我看你跟我的一個好朋友長得好像,能不能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
“.…..哼!走開,對你不感興趣?!?/p>
女人毫不留情,直接繞開指揮官的阻攔。
“哎哎哎——我看美女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要跟我來幾杯伏特加解解悶啊~?”
“滾!我有男朋友,你再纏著我我就告你騷擾!”
女人微微低頭,繼續(xù)嘗試突破指揮官的防線,不過死纏爛打的指揮官像塊狗皮膏藥將她緊緊地黏住。
“嘿嘿美女,你有所不知,我?guī)煶袞|煌某位算命大師,并且盡得他的真?zhèn)?。我掐指一算,是你男人惹你生氣的,對吧~?”
“對!就是那個該死的混蛋!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真想踢死他?。 ?/p>
女人重新抬頭,臉上的愁容已消散八九只留一二,甚至有點手舞足蹈,似乎被指揮官的話語引導(dǎo)出藏在心里的怨氣。
“對!美女說的對!把女朋友惹生氣的男人都是混蛋!所以,跟我走吧~”
“你?你是哪根蔥我就要跟你走?!”
女人的嘴角微微上翹,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指揮官決定乘勝追擊。
“嘿嘿,我再掐指一算,美女你這么生氣絕對是因為那個臭男人不懂得愛惜自己。你再看看我,我為什么那么強???那還不是因為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而且人不可貌相,我可是個溫柔的男人噢。”
“說得好聽,那臭男人以后還惹不惹我生氣了?”
最后一擊!指揮官立馬端正身體,鏗鏘有力的說道。
“同盟同志請放心,本指揮官以后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絕不讓蘇維埃同盟同志牽腸掛肚!”
被稱為蘇維埃同盟的女人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淡淡笑容。她從懷中拿出一塊小手帕,溫柔地為指揮官拂去額頭上的汗水。滿是幽怨的雙瞳化作靜如止水的湖泊,將所愛之人的臉頰映入心中之念。
“唉,有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像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子漢,又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大男孩?!?/p>
“嘿嘿,老話說得好,男人至死都是少年?!?/p>
看見蘇維埃同盟氣消了,指揮官忐忑的心情終于穩(wěn)了下來。這時他才連忙在褲子上使勁擦干凈雙手想要重新?lián)肀Ψ?,愣是被同盟用手肘頂住不讓靠近?/p>
“別給我套近乎,我還沒原諒你呢?!?/p>
“哎——”
看著別過頭去生悶氣的同盟,指揮官的心里多了幾分疑慮。不過細心的他還是看到了那潔白如璧玉的臉抹上了淡淡的紅霞。
他微微一笑,再次抱上去,雙手溫柔地環(huán)抱愛人纖細的柳腰,對方要面子那他死纏爛打就得了。
感受到男人想要擁抱自己,同盟還是輕微掙扎,不過在指揮官的堅持下還是乖乖就范,老實的將身體靠在那踏實的胸懷上。
“消消氣好不好?你的壞男人知道錯啦?!?/p>
“哼,老是糟蹋自己??偸窍胫鴳?yīng)付了事,一點也不懂得人家的關(guān)心……”
“對對對,天底下最疼我的人就是我的同盟醬啦?!?/p>
看著嬉皮笑臉的指揮官,同盟的心里只能無奈地嘆氣。等價交換,這是她作為唯物主義者的信條之一。
但是這個信條并不適用在這個嬉男人上。因為她認為他對她的付出包容以及愛,一直都比她能給予他的要來得多。
“走吧,跟我去吃午飯,看到你手里抓著那幾根能量棒我就來氣?!?br/>“去飯?zhí)镁筒瓦€是要我為你親自下廚接風(fēng)洗塵?”
“回你辦公室,知道你想省事解決,回來路上我找了那家咱們常去的東煌餐廳打包了幾個菜?!?br/>“嘿嘿,還是同盟好!話說,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議程不是要到三天后才結(jié)束嗎?”
“進度比想象中順利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我留在那邊也沒用就提早回來了。再過幾天其他人也該陸續(xù)回港了?!?br/>“那感情好,你不在我身邊老是感覺少了點啥,哈哈!”
“知道就好!”
并肩而行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手牽著手,十指緊緊地握在一起。這既像是一把鎖住對方的同心鎖,能把愛人的牽絆留在身邊。
“吶,同盟?!?br/>“嗯,怎么了?”
“歡迎回港……”
“……我回來了。”

那段時間是真的很美好。無論在外的戰(zhàn)斗多么疲憊,只要回到港區(qū)便能看到那個人招手微笑的身影,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只要有他在身邊,這個世界仿佛都是屬于她的。
“真是的,再這么睡下去就要睡過頭了,我知道你能聽到的,希望你能打起精神聽聽同志們是想要對你說什么?!?/p>
從美好的過往中清醒,回到現(xiàn)在的同盟準(zhǔn)備繼續(xù)為指揮官朗誦來自遠方的思念。
然而,當(dāng)她打算輕聲念信的時候,快到嘴邊的語言仿佛一根魚刺卡在同盟的喉嚨里,無論怎么樣都無法將它傾吐而出,微微張嘴的她吐出的只有空氣。
突然,濕潤的感覺從眼眶里傳出,雙眼的視線漸漸朦朧,清涼的液體在臉頰上劃過......她哭了......
她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將快要決堤而出的哭聲死死地咽到肚子里。她不能哭,萬一他醒過來看到哭泣的自己,他一定會傷心的。
瘋狂顫抖的身體不受控制,無力的她跌倒在地上。手死死地抓住病床上的圍欄不讓自己倒下,抽搐的身體呼吸不勻,肺部空氣被劇烈的呼吸榨干。
流淌的血液宛如毒藥,一點點的蠶食著她的身體,五臟六腑都被劇烈的毒性折磨。
強烈的疼痛撕裂她的大腦,整個身體的感覺糟糕透了,胃部似乎在翻江倒海,稍稍不慎可能就會將身體里的血液全部噴出。
跪坐在地上的她此時淚流滿面,決堤的淚水延綿不斷的灑在病房的地板上。終于,她放開捂住嘴巴的小手,叫人心碎的哭聲回蕩在寂靜的空間里。
她以為她能忍住,她每次來都能忍住的。但是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絲毫看不到希望的她宛如行尸走肉,世間的一切在那一剎那間便成了空虛。
她是北方聯(lián)合的總旗艦,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流露一絲軟弱,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疲憊已讓她筋疲力盡,哭泣成了卸下面具的唯一方式。
她終于哭了出來,在唯一能傾訴的對象面前,在志同道合的知己面前,在深愛之人的面前......
沒人能來安慰她,或者說她也不想被人安慰,死寂的病房里除了女人的哭聲外,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寧靜。
“該吃飯了......”
房間里并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聲音,熟悉的音色回蕩在她的耳旁,叫人懷念卻又讓人心碎......
是啊,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對吃也是有點講究的。只要吃到好吃的,他就會露出幸福的表情......
那天也是......

空調(diào)吹出的冷風(fēng)驅(qū)趕盤踞在室內(nèi)的熱氣,熱辣辣的陽光被深色的窗簾抵擋在外。
“嗯!唔!好吃,真的太好吃了!還是你了解我!”
本該鋪滿文件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馬蹄肉餅,肉松豆腐,糖醋排骨,脆皮燒鵝,上湯青菜以及香噴噴的白飯,乍眼一看仿佛是滿漢全席的盛宴。
也許是太累了,指揮官的食欲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不一會兒便掃清了半個桌子。
“慢點吃,小心噎著了?!?/p>
叮的一聲響起,蘇維埃同盟又從微波爐中拿出一個菜??粗聿妥赖闹笓]官,同盟心想還好多要了幾份菜品。
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她毫不懷疑再送一桌菜過來他也能完全消滅掉。滿足感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好似品嘗糖果的小孩子。
【當(dāng)時的我在他眼里,是否也是這樣的呢?】
剛開始交往那會,同盟只是一個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工作狂人。別說娛樂活動,平時的飲食也樸素的很。
指揮官知道情況后狠狠地訓(xùn)了她一頓,那也是她第一次在某個人面前抬不起頭。之后,指揮官每天都會幫她準(zhǔn)備一日三餐的便當(dāng)。
推脫不掉的她只能就范,沒想到一發(fā)不可收拾。來自東煌的料理成功地抓住她的胃,從那之后她每天都會期待明天的便當(dāng)。
看到她的改變指揮官也是欣慰,更加賣力為她準(zhǔn)備料理。他常常說看到同盟進餐時幸福的笑容,就讓他感到無比滿足。
她將加熱后的菜肴放到桌上,玉手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撐起圓潤卻不臃腫的下頜,似水柔情的眼睛里盡是愛人的模樣。
“.…..”
“嗯?怎么了?吃飽了嗎?”
看到對方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蘇維埃同盟疑惑地看著她的指揮官。
“不,沒什么……”
也許,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于眼前的男人有多大的殺傷力。剛剛的她不僅有無盡寵溺的雙眼,更有一道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名為幸福的笑容。
但是對于男人而言,哪怕跟對方成為戀人,被笑容吸引這種話實在是太過羞恥,所以他只能低頭掩飾臉上的尷尬,不過……
“指揮官……”
聞聲抬頭,只見蘇維埃同盟熟練地使用筷子夾起一塊燒鵝送到指揮官面前。
“這是?”
“呵呵,如你所見?!?/p>
指揮官眨眨眼,放下手中的餐具,雙手突然捏住戀人的臉蛋。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突然湊到對方俊俏的臉頰面前,略帶玩味的觀賞那雙稍顯驚慌失措的美眸。
“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玩意啦?”
“……知道了就不要說出來啊?!?/p>
也許,指揮官比蘇維埃同盟更了解她自己。作為北聯(lián)旗艦的她很長時間都醉心工作,因此她身上并沒有那么多的浪漫細胞。
想當(dāng)初如果不是循序漸進的引導(dǎo),她怕是連約會的本質(zhì)也不了解。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也許就是這么一回事吧。
“能跟我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水星紀念給我看了一個的排行榜?!?br/>“然后喂男友吃飯剛好在那個排行榜上?”
“我也覺得這么做更加有女友的感覺嘛?!?/p>
指揮官無奈地笑了笑,這妮子還真是“活學(xué)活用”,羞紅的臉微微低下,貝齒輕咬下唇的她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姑娘。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來,啊~”
他張開嘴巴,吃下她遞過來的燒鵝。
雖然他剛剛也在調(diào)侃她,但是成年人被別人喂飯始終是一種稍顯羞恥的行為,他只能搔搔自己的下巴來掩飾尷尬。
她看著張大嘴巴的他,不僅滿足了她小小的任性,那張稍顯羞恥卻還是咬下食物的臉就像孩子一樣可愛,讓她作為女人的母性在心中泛濫。
“看呆了噢?!?br/>“ε=(′ο`*)))唉?!”
被弦外之音拉回現(xiàn)實的蘇維埃同盟對上指揮官的眼神。
“我的臉上應(yīng)該沒有什么東西,所以在看什么呢?我親愛的同盟同志~”
“要說出來也太……呀?疼疼疼?。?!”
他一把掐住她俊俏的臉蛋,先是輕輕地來回拉扯,隨后像揉捏面團把她的臉蛋拽在手里肆意擺弄。
她的臉在他的搓揉下變成一塊可愛的團子,一點點地激發(fā)他想開懷大笑的嘴巴。
“唔唔唔——尼借過套歐燕貴?。。。氵@個討厭鬼?。。。?br/>“啊咧咧——你在說些什么呢?我聽不懂,麻煩說清楚點噢~”
忍無可忍的蘇維埃同盟決定奮起反擊,她伸手想要一把抓住討厭鬼賤賤的臉頰。
然而就在她快要得手的時候,指揮官只是將頭微微后退便將那對玉手拒之門外。
臂長的優(yōu)勢開始展現(xiàn),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碰到他,這讓蘇維埃同盟欲哭無淚,也讓指揮官覺得好笑。
“桀桀桀!小姑娘,老實交代,剛剛看著本大爺?shù)哪樤谙胄┦裁茨兀俊?br/>“窩……裁布縞素尼(我......才不告訴你)?。?!”
身著軍裝的男人搖身一變成了喜歡惡作劇的大魔王,身穿白色戎裝的女人成了向魔王挑戰(zhàn)的勇者,一次接著一次向魔王發(fā)起挑戰(zhàn),不過皆以失敗告終。
“所以剛剛在想些什么呢?”
指揮官此時像是一位廚師,不慌不忙地為后邊的烹飪腌制身前的食材。
就像指揮官因為被愛人的笑容吸引感到羞恥,同盟也會因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不好意思。
不過為了盡快脫離這羞恥的氛圍,她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只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很可愛嘛,就像小孩子那樣……”
“唉——?”
意想不到的答案讓指揮官也心生意外。
“明明是你讓我這么做的……”
“不是在取笑你啦,因為我很少看到你那種表情嘛?!?/p>
似乎是怕指揮官不相信,同盟還在不斷地解釋。只見指揮官伸手拿起一個干凈的勺子,兜起一小塊肉餅遞到蘇維埃同盟面前。
“我也要,不然不公平?!?br/>“啊,不,我不餓……”
“好啦,來,老老實實把嘴巴打開。”
“這,這個動作分明是女生專屬的……”
“來,啊——~”
“唔——~”
一陣威逼利誘后同盟還是張開嘴巴,臉上的紅霞像是火燒一般怎么也無法褪去。就在她快要碰到勺子上的肉餅時,指揮官卻一下子把勺子拿開讓她撲了空。
“啊!討厭!都要吃到了??!你這個討厭鬼!??!”
“嘿嘿,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表情呢~”
“唔唔唔——!”
鬧別扭的她像是黑暗夜空中僅有的一顆明星,緊緊地吸引住所有攝影愛好者的視線。再好的攝像頭都無法記載這獨一無二的光點,他只能用雙眼將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刻在他的腦海里。
“好啦好啦,這下公平了,來,啊——~”
“啊——~好吃,雖然比不上你做的,但也挺好吃的?!?br/>“哈哈,我的手藝跟老板還是有差距的?!?br/>“你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啊哈哈,有點不好意思呢~”
指揮官撓了撓頭,又用勺子兜起一塊肉餅送到同盟的面前。
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第一次,有了前面的鋪墊她不再覺得羞恥,而是滿臉幸福的吞下屬于自己的美味。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桌面上的美食竟被兩人一掃而空。
“啊——吃得好飽啊?!?br/>吃飽喝足的指揮官拍了拍滿腹佳肴的肚子以示滿足,就在他有下一步動作前,同盟的聲音不期而至。
“嗯嗯,那么接下來……”
同樣享受一頓幸福宴的同盟點點頭,隨后變戲法般的掏出一條潔白的浴巾扔到指揮官的身上。
“這是?”
“乖乖洗澡,然后休息?!?br/>她指向辦公室的書架,里面是一間五臟俱全的休息室。
“哎——?”
“船塢那邊我替你去?!?br/>“可是現(xiàn)在外面40多度的天氣……”
“艦?zāi)锊慌吕洌瑯硬慌聼??!?br/>“但是……”
“不許反駁?。?!”
“.…..”

昨日往昔那美好的愿景全都消失了,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美好的回憶成了甜美的毒藥叫人上癮,不知不覺間將你消滅殆盡。
“都是因為我......”
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責(zé)備自己了,自從他受傷后天仿佛塌了下來,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何為無力。
能做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等待,但是等待沒有任何意義,換來的只有更加焦慮的內(nèi)心,以及接近無限的空虛。
“......指揮官。”
一個月的時間能決定很多東西,一場戰(zhàn)爭,一場實驗,一場選舉,甚至是一場災(zāi)難,但是這一個月卻不能為她帶來一點好消息。
一個月前的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份完美的作戰(zhàn)計劃居然成了指揮官的斷頭臺。那輪齊射像是邪惡的未知數(shù)X,將名為指揮官的方程式破壞殆盡。
如果當(dāng)時自己能再快一點,他就不會受傷了,如果自己再快那么一點的話......
終于,聲嘶力竭的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散落在地的白發(fā)宛如一朵百合。她還在哭泣,但是那個能為她抹去眼淚的人卻躺在床上......
等價交換,如果取走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就能將他換回來呢......
她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她多么希望現(xiàn)在的她只是碰巧闖進兔子洞的愛麗絲,她多么希望她能夠睜開雙眼,走出這個可怕的噩夢......
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斷地折磨著她,體力不支的她終于倒下了。她的雙眼緩緩閉上,開始前往愿景中的幻想鄉(xiāng),那個能暫時逃離現(xiàn)實的兔子洞......
在沒有人的夜色中,冷寂的病房依然是那么的壓抑......
“你一定會在夢中與我相會的,不是嗎......”

愛麗絲因為好奇心掉進兔子洞......
兔子洞宛如深不見底的夢境讓人流連忘返......
只是,夢境終有結(jié)束的一刻,現(xiàn)實,終將到來你的身邊......
那個時候的她,會有蘇醒的勇氣嗎......
在同盟的友好協(xié)商下,識趣的指揮官決定妥協(xié)并老老實實地呆在辦公室里,船塢指揮工作則落到剛剛回港的同盟肩上。
所幸的是工作進展十分順利,甚至效率比之前還要高。那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同盟也是船塢的設(shè)計工作參與者之一,加上長時間運營港區(qū)的經(jīng)驗,這種工作對她來說是得心應(yīng)手。
在最后一份報告書上簽字后,同盟松了口氣并露出滿意的笑容。將報告書遞給身前戴著安全帽的小蠻啾,隨后便對所有人致意。
“各位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準(zhǔn)備明天的工作吧?!?/p>
得到首肯的蠻啾們?nèi)宄扇旱碾x開施工現(xiàn)場,任務(wù)完成的同盟確認現(xiàn)場無誤后,便快步返回指揮官辦公室。
她內(nèi)心有種感覺,那就是指揮官不會如她所愿,事實也是如此。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本該在休息室歇息的指揮官坐在辦公椅上。
換上新衣服的他趴在桌上,頭枕著手臂陷入沉睡之中,手臂之下是快要將辦公桌鋪滿的白紙文件。
旁邊還放了一個馬克杯,根據(jù)氣味判斷里面裝的應(yīng)該是咖啡??磥硐丛≈皇菦_刷掉他身上的污漬,而沒有洗掉他的疲憊。
“我就知道?!?/p>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地走到他身后解下披風(fēng)披在他的肩上。余光掃過桌上的文件,大部分都是需要他親自下決斷的,這也許是他那么緊張的原因。
可是,他根本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是桌上的文件怪獸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想要一個人將所有攬在身上的他著實是蠢得可愛。
眾多艦?zāi)镏兴亲钤缦嘧R的,或許也是最了解他的。但是她也無法將現(xiàn)在的他與戰(zhàn)場上的他重合到一起,因為這張可愛得過分的睡臉就像嬰兒,寧靜而可愛。
“從我誕生的那一刻起,紅旗的重任便來到我的身上。我將作為利刃,作為北方聯(lián)合的領(lǐng)袖,帶領(lǐng)我的紅海軍取得勝利。”
“劍是兇器,劍術(shù)乃是殺人之術(shù),無論用多么華美的語言來修飾,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這句話,放在我們身上也是一樣。”
“但是為什么,你要對我,對我們那么溫柔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看似荒唐的古語直到現(xiàn)在也是鐵錚錚的真理。到底是什么樣的的赤子之心,才會愿意用微笑來面對她們這樣身懷不詳?shù)牧α恐恕?/p>
蘇維埃同盟靜靜地站在邊上,輕輕地撫摸著指揮官的睡顏,眼底里的柔情源源不斷的溢出,眼底里除了所愛之人再無其他。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有些事情只有面對熟悉的陌生人,才能將自己偽裝起來的那一面展現(xiàn)出來。毫無疑問,當(dāng)時的你就是那個熟悉的陌生人?!?/p>
“伏龍芝軍事學(xué)院,那是一切的開端。因為我的艦裝還沒有完成,所以上面就把我調(diào)到伏龍芝擔(dān)任客座教授。
一來是讓我熟悉人類的世界,二來也是希望我能在伏龍芝建立屬于自己的人脈關(guān)系。
我很感謝上面的這個決定,正是這個決定,讓我有機會與你共事?!?/p>
“那時候的你可真的是個好好學(xué)生,說句難聽的甚至給人有點膽小的感覺,無論做什么都是小心謹慎。
那時候?qū)W生們見到我都像是走不動路一樣,爭相在我面前出風(fēng)頭。
沒想到你跟我說話聊天的時候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握手的時候手都是抖的,讓人有種想要欺負你的沖動~”
“不過相處的一段時間后,我終于明白了你的優(yōu)秀。
百分之百的模擬戰(zhàn)勝率,優(yōu)秀的戰(zhàn)術(shù)理論以及素養(yǎng),還有那份讓人欣賞的謙卑以及傲骨,都讓你成了最讓我自豪的學(xué)生。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終成大器,優(yōu)秀的你遲早都會有騰飛的一天?!?/p>
“但是,讓你與眾不同的并不是那些擺在紙面上的東西,而是那顆宛如金子一般的心靈。我開始關(guān)注你,我們的交流時間也越來越多,成了亦師亦友的伙伴。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明白有一種名為愛的感情。當(dāng)時的我認為,這種輕松的感覺只是朋友之間氛圍罷了?!?/p>
“當(dāng)你畢業(yè)準(zhǔn)備離開北方聯(lián)合返回東煌,我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友誼,因為我的心智......居然出現(xiàn)了劇烈的疼痛?!?/p>
“我問過技術(shù)人員,研究人員,還有同為艦?zāi)锏幕锇閭?,她們都無法解釋出現(xiàn)在我身上的情況,這讓我越來越焦躁。后來我漸漸懂了,我對你也許抱有著朋友以上的情感?!?/p>
“你知道嗎?當(dāng)我得知你成為了碧藍航線的指揮官時,我的心里是滿滿的驕傲以及高興,但這都比不上另一個更加讓我激動的消息,那就是碧藍航線給了我們再次相見的機會。”
迷人的微笑仿佛破云而出的陽光,融化被冰封的大地為萬物帶來新的生機。她像是一位靜默的守望者,默不作聲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長久以來,他作為艦隊指揮官,像是一位沉默的守護者,拼盡全力保護著港區(qū)以及他的戰(zhàn)友。
“唔……”
穩(wěn)定的呼吸聲發(fā)生波動,看來他是準(zhǔn)備蘇醒了。
“嗯……同盟?”
睜開惺忪的雙眼,四周觀望的指揮官首先看到的自然是他的親愛的同盟。
“早上好,睡得香嗎?”
“還不錯,只是手臂有點……”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稍顯雜亂的桌面,又扭頭看了看同盟有點冷淡的臉龐,急急忙忙的收拾桌面并對她解釋。
“那,那個,你聽我解釋!”
“行啦,還解釋什么啊?”
同盟擺擺手,似乎已經(jīng)認命了。她輕輕地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時針已經(jīng)來到五點。
“現(xiàn)在收拾東西走人的話就原諒你?!?br/>“.…..遵命?!?/p>
【是啊,這才是我們該有的展開,這才是我們該有的未來......】

伏爾加已經(jīng)忘了這是她第幾次進入廚房了。
盡管同伴們對她的廚藝一直都有點想法,但是她包容的個性還是讓同伴們對她尊敬有加。
將做好的飯菜放進飯盒里,她滿意的笑了笑。因為這是她的自信作品,一定能為同伴們帶來笑容的。
“嗯?”
扭頭一看,阿爾漢格爾斯克也來到廚房??吹椒鼱柤拥乃α诵?,立刻便明白對方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你還是那么愛做飯呢,伏爾加。”
“嘿嘿,畢竟這是人家唯一擅長的事情了~”
被夸獎的伏爾加很高興,甚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那么,阿爾漢格爾斯克是來干什么呢?”
“來廚房的目的通常只有一個吧?”
她取下一條圍巾帶上,脫下手套清洗雙手。
“我打算做些皇家的點心,到時候跟你的便當(dāng)一塊送過去?!?/p>
“嗯嗯,好主意呢,這樣同盟同志也會......”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伏爾加很快便閉嘴不言。
“那位可是很硬朗的,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p>
阿爾漢格爾斯克倒是平靜的很,轉(zhuǎn)瞬間便準(zhǔn)備好自己所需要的工具。
“吶,阿爾漢格爾斯克,你覺得指揮官,能醒過來嗎?”
“......也許很難吧。”
對著最親密的戰(zhàn)友沒有說謊的必要。
植物人蘇醒的概率僅次于太陽打西邊出來。一千,不,也許一萬個才能有一個,誰也不敢保證那一個恰巧是指揮官。
“也是呢......”
伏爾加閉眼低頭,雙手緊緊地纏在一起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安。她無法忘記蘇維埃同盟看到指揮官瀕死的那一瞬間,絕望,絕望,還是絕望。
那種感覺就像人掉進無底洞,不斷地下墜的同時還要感受來自未知的恐懼。
“我們能做的,只有踏實工作,同時......希望指揮官能創(chuàng)造奇跡吧?!?/p>
“阿爾漢格爾斯克,真的好樂觀啊?!?/p>
阿爾漢格爾斯克笑了笑,手上開始打蛋攪拌,同時打開烘焙烤箱提高溫度。
“那個人現(xiàn)在比我們承受著更多的痛苦,但她依然挺過來了。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么借口呢?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他們了?!?/p>
“嗯嗯!”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一直都身處在最美妙的夢境中......
那份叫人難以理解的執(zhí)念,為她的夢境賦予了幸福的美好......
但是,夢境,往往是殘酷現(xiàn)實的鏡子,倒映著人們最悲傷,最不愿意觸碰的過往......
太陽緩緩地遁入海洋,逐漸收起耀眼的鋒芒。微涼的夏風(fēng)帶著海洋的氣息吹拂而來,讓身心疲憊之人舒緩不少。
兩人肩并肩在斜陽之下的海岸線走著,形形色色的路人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有說要笑,有苦有愁,換上便服的兩人完美的融入其中,成為人潮的一部分。
蘇維埃同盟一邊走著,一邊巡視這座位于港區(qū)身后的城市,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安心以及驕傲。對于征戰(zhàn)四方的軍人而言,沒有什么比在燦爛陽光下守望和平更美好的景況了。
一路上,他們看見辛勤勞動后歸家的社會人士,一對對甜蜜又如膠似漆的情侶,以及他們臉上美麗的笑容。
“吶,同盟,看看那個?!?br/>“嗯?”
赤紅色的夕陽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燦爛的余輝毫無保留的照耀在碧藍色的海洋上,隨著波瀾的海洋晃動著自己的身姿。
泛著紅暈的她,猶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愈來愈遠卻漸漸濃妝。一望無盡的海洋也慢慢著色,如一張出自自然之手的美畫。
“好美啊~”
“是啊,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p>
指揮官溫柔地看著同盟的側(cè)顏,海風(fēng)帶動她如銀河瀑布般的三千銀絲,一道道泛著銀光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飛舞,好似隨風(fēng)而動的精靈,半遮半掩的俏臉更是誘人。
她微微扭頭小手輕輕地攀上右鬢的劉海,一線天的櫻唇微微上翹,像是風(fēng)中的白雪公主,又似淡入風(fēng)中的仙女。
看到這,他不由得有點心疼。也許整個港區(qū),哪怕是她的妹妹們都不知道,蘇維埃同盟最害怕的東西是什么,那就是戰(zhàn)斗。
是的,又有誰會想到那位縱橫海洋的紅色巨人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會是戰(zhàn)斗,這恐怕無人能信,就跟灰色幽靈的沉沒一樣離譜。
帶著白手套可干不了革命,這個道理對于蘇維埃同盟而言是再清楚不過。所以,她才會奮不顧身的去戰(zhàn)斗。
也許是因為她是跟指揮官接觸最多的艦?zāi)?,所以她的身上更具有人性,也許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戰(zhàn)斗以及戰(zhàn)爭背后的殘酷,所以她更不想讓伙伴們以身犯險。
但是,為了實現(xiàn)最終的理想,這是一條不得不走的道路,大破,重創(chuàng),傷亡,源源不斷的戰(zhàn)爭以及同伴們的創(chuàng)傷一點一點的讓她變得麻木。
那種披荊斬棘的日子并沒有讓她覺得有多么的光榮,反倒是越來越疲憊。本該享受美好年華的她卻因為宿命,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以前的她只能孤獨地消化著戰(zhàn)爭為她帶來的恐懼,現(xiàn)在她的身邊終于有了能依靠的人。
他遲遲不能移開視線,咬了咬牙,他似乎決定了什么。
“你知道嗎?從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無法忘記你了。
不,應(yīng)該說在那個夕陽下見到你的那一天,我,便迷上你了……”
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夕陽,不同的景色,同樣的兩人,那便是他們真正的第一次邂逅。那個時候,他還沒到伏龍芝學(xué)院報到,她也沒正式入職伏龍芝學(xué)院。
“初次見面時的你離我是那么的遙遠,我們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見的嘆息之墻。可是我沒能想到,你居然是我的教授。
那個時候我緊張極了,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要跟這么漂亮優(yōu)秀的老師談話什么的,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也許是偶然,你居然也注意到了我。說實話,第一次跟你面對面聊天的時候我緊張的要死,整個人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現(xiàn)在想起來還挺丟人的......”
“不過沒想到后面我們交流的機會越來越多,你也成為了我的導(dǎo)師并對我傾囊相授,我們也從一般師生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
指揮官輕輕地撫摸著蘇維埃同盟的臉頰,眼底滿是快要溢出的柔情,柔情之中則滿滿的是蘇維埃同盟的身影,仿佛已經(jīng)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了。
“學(xué)成畢業(yè)后我離開北方聯(lián)合返回東煌,本來以為我們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沒想到碧藍航線給了我們重聚的因緣......”
“從學(xué)園里的朋友到戰(zhàn)場上的伙伴,從教室里的師生到沙盤上的戰(zhàn)友,我們的關(guān)系隨著每一次的戰(zhàn)斗都更進一步......”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也許是初次見面的一見鐘情,也許是在學(xué)院時的日久生情,也許是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的種種。總而言之,我早已被你的身影所緊緊吸引......”
“然后,我們都踏出了那一步,你我被一道看不見的羈絆所牽引,純粹的革命友誼也得到了升華,我們成了一對相愛的戀人......”
“我想把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因為我實在是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要如何度過,但是……”
她并沒有說話,只是將手心安撫在他的手背上,安靜的傾聽男人的聲音。無論科技如何發(fā)達,無論醫(yī)療體系如何完善,人類終究只是凡人之軀。
待到合適的時候,心臟便會停止跳動,這是人類無論如何都難以越過的一道坎。但是以心智魔方為基本的艦?zāi)飫t不存在這個問題,只要她們想要便能永遠的活下去。
“我不滿足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我希望你能成為我最親愛的人,我希望我有能力成為你最愛的指揮官,我希望現(xiàn)在的我們能升華到另一個境界,所以……”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墨藍色的小盒子,打開后能看見一枚閃爍著光芒的戒指安靜的躺在鵝絨之中。
他緩緩跪下,在夕陽的注視下,在海洋的觀望中,在路人的驚嘆里,他說出了她一直在等待的那句話。
“蘇維埃同盟同志,你愿意與我誓約,成為我的專屬艦嗎?”
并沒有歡呼聲與尖叫聲,所有人都沉默著,似乎這神圣的場面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嘈雜的聲音。翱翔蒼空的鳥兒們佇立在樹枝上乖巧的看著。
海浪的波濤聲已經(jīng)消失殆盡,呼吸的震動,心臟的跳動,都成了多余的聲音,全世界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愿意......”
沒有喜極而泣的淚珠,沒有激動不已的心情,沒有欣喜若狂的動作。她微微一笑,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他,一雙玉臂緊緊地勾住他的后頸,將自己的櫻唇放到對方的柔軟上。
掌聲,掌聲,還是掌聲,天上的,地面的,海里的,所有的祝福都匯聚成星來到兩人身邊。風(fēng)帶來的不只有海洋的氣息,還有名為幸福的祝愿。
是啊,這才是他們該有的結(jié)局,他們應(yīng)該幸福的走到一起,一直到生命的永恒......
至少夢中的她是這么想的......

“是嗎?我知道了......”
身披羽絨大衣的銀白發(fā)女性掛掉通信,隨后陷入無限的沉默。
她是北方聯(lián)合最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也是蘇維埃同盟的友人之一。
現(xiàn)在的她看似沉默實則焦躁,那通電話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更加沉重。
“唉......”
“你那么緊張干嘛?”
坐在茶幾旁邊的白發(fā)麻花辮女性倒是氣定神閑,只是休閑的品嘗手中的清茶。
“你什么時候喜歡喝茶了?”
“上次去東煌的時候托人搞了點,要不要分一部分給你?”
“我說你啊......”銀白發(fā)女性看著悠閑的麻花辮女性更加焦躁,“這到底是你的學(xué)生還是我的學(xué)生?。俊?/p>
“我的學(xué)生啊?!笨隙ǖ幕卮稹?/p>
“可是你,唉,我就是......”
“你干著急也沒啥用,”麻花辮女性又品了一口清香滿盈的烏龍,“你在這瞎晃悠他也醒不過來,還不如省省心呢?!?/p>
“你給我拉到吧,你看看大會堂和蘇維埃宮那邊給我發(fā)來的通訊,”說完,她將一份筆記甩到麻花辮女性跟前,“全世界都急壞了,就數(shù)你最輕松?!?/p>
“畢竟是一個學(xué)院出來的,情同手足嘛?!?/p>
“可你這個當(dāng)老師的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我都說了,你干著急有啥用?不是我說你,你這性子得好好磨一磨,不然怎么當(dāng)情報人員???喀瑯施塔得?!?/p>
“你拉倒吧,我還不需要阿芙樂爾前輩你來教我?!?/p>
不同喀瑯施塔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阿芙樂爾實在是淡定,仿佛遠離紅塵的道士悠然自得,也許這就是作為軍事學(xué)院教授的修養(yǎng)吧。
“唉......”喀瑯施塔得嘆了嘆氣后坐到茶幾旁,“你這樣弄得我像個小丑。”
“上戰(zhàn)場就要有覺悟,指揮官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阿芙樂爾繼續(xù)品茶,東煌盟友贈送的茶葉似乎讓她很滿意,“可不要小瞧我的學(xué)生了?!?/p>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同志們的生命有多么寶貴,而且,”喀瑯施塔得開始噼里啪啦的將肚子里的怨氣噴出,“而且他原本可以避免這樣的結(jié)局?。?!”
她瞪大眼睛,氣吁吁的臉龐紅的像是二爺在世。稍稍過后她便冷靜下來,隨后接過阿芙樂爾遞來的茶杯。
“這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過于自信,如果我能再核實情報的內(nèi)容,事情也不會那么糟糕。還有同盟她也是——”
“她只是根據(jù)你提供的情報制定了合適的作戰(zhàn)計劃,有如此信任你的上級難道不該高興嗎?”
“哈——?”
“情報勝利從來都不等于絕對勝利,即便掌握最準(zhǔn)確的情報,夾生飯依然是夾生飯,能不能吞下去全看實力,不是由幾張紙片能決定的。”
“可這次的作戰(zhàn)也是——”
“指揮官同志也同意了不是嗎?何況,作戰(zhàn)計劃是你們共同擬定的吧?”
“是這樣沒錯,但他也提出過一些異議,而且——”
“既然如此,那不就是平攤責(zé)任嗎?”
“我現(xiàn)在跟你討論的不是誰背黑鍋的問題,”喀瑯施塔得似乎被整的哭笑不得,“我說的是他的傷勢——”
“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倒不如說我知道他受傷的時候就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阿芙樂爾淡定的放下茶杯,始終保持一副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不知道現(xiàn)在指揮官同志在想些什么呢?”
“你!他現(xiàn)在人都快醒不過來了!你還在那搗鼓什么思想問題?!”
“他還活著,他的思想便在,不是嗎?何況......她還在呢?!?/p>
喀瑯施塔得再次陷入沉默,稍稍冷靜的她已經(jīng)明白阿芙樂爾在說什么。是啊,他們之間的羈絆無需多言,但現(xiàn)在說這些有啥意義呢?
“那又怎么樣呢?”喀瑯施塔得顯得十分沉重,“你我都明白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再深厚的羈絆在死亡面前還有什么意義呢......”
北方聯(lián)合最好的醫(yī)生在剛剛那通電話里幾乎是判了死刑,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他們都明白所謂的保留可能性,只是讓人心里好過一點的安慰劑罷了。
虛無縹緲的希望如同飛蛾撲火,愚蠢且無力。
“唉......要不今晚跟我去海軍俱樂部喝幾杯吧。”
“真罕見呢,你居然主動提出喝酒?!?/p>
“喝醉了也許能感到自己還活著,也能暫時忘記煩惱?!?/p>
“你能喝醉嗎?”
“我的酒量估計也就比你差一點。”
前輩與后輩開始調(diào)侃彼此,或許本該如此,是的,至少本該如此......
“你覺得......他還能醒過來嗎?”
“用契卡洛夫同志的口吻來說——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也是......但你這么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客觀事實而已。”
“就算這是客觀事實我也......”
“怎么,你想學(xué)鳶尾和皇家他們請上帝幫忙嗎?”
“真有上帝那塞壬就不會出現(xiàn)了?!?/p>
喀瑯施塔得又嘆了口氣,沒有什么比無能為力更難受的了,何況這還牽扯到一個年輕的生命,一個本該讓人驕傲的生命。
“別嘆氣了,這不還沒到零嘛?!?/p>
“可是他......唉,有啥區(qū)別......”
“現(xiàn)在的他只有零和一,這不就是簡單的零和博弈嘛,只要他能贏下來就好?!?/p>
“話是這么說,你覺得他能......”
“而且啊......”
阿芙樂爾輕輕地抿了抿茶,隨后氣定神閑的在茶幾上舞弄自己的茶藝。
“可不要太小瞧東煌人了,尤其是他?!?/p>
“哈?”
喀瑯施塔得愣了愣,隨后發(fā)現(xiàn)阿芙樂爾的氣場有種莫名的變化。
“羅西亞帝國的騎士們愿意為了帝國上刀山下火海,北方聯(lián)合的先驅(qū)們愿意為了無產(chǎn)階級披荊斬棘,這句話我應(yīng)該跟你們說過吧?”
“那又怎樣呢?”
“現(xiàn)在的東煌,流淌著與我們一樣的血液以及意志,而且指揮官,那個男人,”阿芙樂爾倒了杯茶,推到喀瑯施塔得面前,“他擁有到了地獄,也要為了所愛之人重返大地的覺悟和勇氣。”
此刻,封閉的空間似乎掠過一陣微風(fēng),竟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喀瑯施塔得也顫抖幾分。
“那你的意思是......”
“......有的時候不要過于理性,這是東煌盟友教我的?!?/p>
“這是理性和感性的問題嗎?”
阿芙樂爾沒有回答,只是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輕盈的香氣讓她滿意。
“接下來的事情,安心交給他吧?!?br/>

“指揮官!??!”
睜大雙眼的蘇維埃同盟趴在地板上,明鏡止水的天藍色雙眸早已失去原有的光彩。
【我......是睡過去了嗎?】
她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那種不好的感覺還在纏繞著她的大腦。低頭一看,地上居然有一塊小小的水灘。
右手摸了摸眼角,濕潤早已取代干燥,清澈的淚珠不斷地在流。
【是啊......我是來探望他的......】
她笑了,因為剛剛做了一個好夢,她笑了,卻笑得那么凄涼。
在夢里,他向她求婚了,她答應(yīng)了,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因為這是她想要的。但那不過是夢而已,只是虛無縹緲的騙局罷了......
就好像救世主做出抉擇前放著的藍色藥丸以及紅色藥丸,那個夢境就是她選擇的藍色藥丸,幸福卻沒有意義。
潔白的連衣裙已是布滿塵埃,本就疲憊的臉容更是如此。她胡亂的擦干臉上的淚珠,拿起被扔在地上的信件準(zhǔn)備再次念誦。
這是屬于他的時刻,是他被人銘記的證明,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知道除了她以外,還有無數(shù)人在等著他。
可是,當(dāng)她拿起信件的時候,她還是無法讀出來......
她在害怕......萬一眾人的思念也無法將他帶回來......
“吶,到底是我看到了噩夢,還是噩夢找上我了呢?”
無人應(yīng)答,她的歸宿,她的港灣,她的烏托邦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是啊,又有誰能回答我呢......”
她自嘲的笑著,手中的信件不知不覺中被她握成了紙團。是啊,即便將同志們的思念傳給他,那又怎么樣呢?他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吶,如果你當(dāng)初沒有過來北方聯(lián)合......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無力的,有的只是對自己的審問,或許這能讓她多少減輕一些罪惡感。
如果他現(xiàn)在醒著的話,看到她這幅憔悴的模樣一定會不停地說教,然后,耐心地為她燒一桌豐盛的飯菜吧。
“吶,聽說東煌那邊有一個詞——宿命,跟我在一起導(dǎo)致的不幸,就是你的宿命嗎......”
如果當(dāng)初能更加謹慎一點,如果當(dāng)初能更加細心一點,如果當(dāng)初能放棄那個計劃的話,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個該死的宿命了?
蘇維埃同盟不知道,她也無法知道,因為擺在她眼前的,只有血淋淋的事實。
病房門被拉開,一位同樣身著白衣的銀發(fā)紅瞳女性站在門口。她一言不發(fā),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前,手上拿著一個布袋,里面似乎裝了幾個飯盒。
蘇維埃同盟似乎沒有聽到身后的聲音,她只是呆呆的杵在那里,緊緊地抓住那只沒有受傷的臂膀。
看著跪坐在地板上的蘇維埃同盟,銀發(fā)女性眨了眨眼睛,隨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便走進病房。只不過,病房的空氣并沒有隨著她的到來而活絡(luò)起來。
“姐姐,吃點東西吧?!碧K維埃羅西亞將同志們親手做好的便當(dāng)放在床頭柜上,她的姐姐已經(jīng)五天不吃不喝了,如果是人類早就面見死神了。
“吶,羅西亞,”同盟雙目無神,“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被造出來?”
明明是十分嚴肅的問題,她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來。
“如果姐姐沒能誕生,指揮官同志會很傷心吧,”羅西亞微微閉眼,她實在想不到其他安慰的話語,“這樣他就無法見到姐姐了?!?/p>
“也許我現(xiàn)在就該去見他,但是他還活著,但是他已經(jīng)有一條腿邁向彼岸了,”語無倫次,現(xiàn)在的她徹底混亂了,“我真的不知道......”
“姐姐,”羅西亞阻止同盟繼續(xù)往下說,“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看著他醒過來?!?/p>
“你覺得他還能醒過來嗎?”
“......我不知道,也許只能寄托于奇跡?!?/p>
“......也許沒有奇跡?!?/p>
他一定能醒過來的,正常人都會這么說,因為這是最好的安慰。但是這個時候也許說實話比較好,至少羅西亞是這么想的。說完以后她轉(zhuǎn)過身去微微低頭,用手輕輕地將帽檐往下壓,
“但是讓我們得以誕生的,讓我們降臨到世界上的,不正是脆弱的人類嗎?用弱小的身體承載超凡的智慧,這難道不是奇跡嗎?”
“......”
“即便作為唯物主義者,我也不認為心懷希望和期盼奇跡有什么錯?!?/p>
“......”
“便當(dāng)我就放在這里了,還有姐姐,”羅西亞拉開房門微微側(cè)過腦袋,似乎不忍心看到如此落寞的姐姐,“保重身體,我們等著你......還有指揮官同志的凱旋?!?/p>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奇跡......”
眼淚像是再次決堤,晶瑩剔透的淚珠滾滾下流。原本以為已經(jīng)流干的眼淚,此時卻宛如冰雨一般拍到心頭上。
她顫抖的身體趴在床邊,清脆的哭聲似乎成了她唯一的語言,她多么想說一聲對不起,但是她卻沒有說出來的勇氣......而且就算是道歉,對方也已經(jīng)聽不見了吧......
“餓了就吃飯吧......”
沒有人說出這句話,但她仿佛聽到他在彼方的呼喚。她顫顫巍巍的打開飯盒,里面是出自伏爾加之手的傳統(tǒng)北聯(lián)菜品。
她輕輕地咬了一口,雖然沒他做的好吃卻讓人暖心。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吃飯......

“嗚啊——”
他好像睡了很久......
無力的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映入眼簾的并不是明亮的風(fēng)景,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冰涼的感覺纏繞著他,凍入骨髓且渾身發(fā)抖。
“我這是怎么了?”
男人一臉茫然呆坐在原地,四周觀望的他似乎很迷茫。
“呀咧呀咧,終于醒了嗎?”
“誰?”
不速之客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可是眼里卻沒能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你看哪呢?在這呢?!?/p>
“貓?”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只雪白的小貓乖巧的坐在前方,時不時舔舐自己的小爪子,但是貓怎么可能會說話?
“既然醒了,那就陪我走一段吧?!?/p>
“......”
莫名其妙,這是男人的想法,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跟過去會后悔。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乖乖的跟在小貓身后。
“你想不想知道你睡了多久?”
“應(yīng)該挺長時間的吧......”
“睡得香嗎?”
“這是什么奇怪的問題。”
白貓似笑非笑,只是不停地向前走。
“呵呵,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睡下去呢?!?/p>
“我......”
男人說不出話,他隱約感覺到白貓的來歷并不簡單。
“真是的,明明外面有人擔(dān)心你,你卻呆在這里睡覺?!?/p>
“擔(dān)心我?”
男人不明所以,甚至感到奇怪。
“聽好了,我不是邪惡巫師的寵物,也不是惡魔的化身,不過是一只恰好會說話的貓而已。”白貓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茫然的男人。
“你不覺得對一只普通的貓說謊話很失禮嗎?”白貓在男人旁邊來回轉(zhuǎn)圈,似乎在打量著男人的內(nèi)心。
“從剛剛開始你都在說些什么?再說貓會說話還算普通嗎?”男人的眼神依舊茫然,但是平靜的手臂卻開始顫抖,或許是害怕。
白貓似乎很無奈,他一把跳上男人的身體,快速爬到男人的肩膀上,低鳴的嗓音宛如克蘇魯?shù)暮魡?,叫人感受到來自原始的恐懼?/p>
“你該不會真的忘了吧?”
“忘了?”
“切,明明為了那個女人可以犧牲一切,卻不敢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到頭來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卑棕埖奈舶鸵宦N一翹的,似乎非常悠然。
“我......為了那個女人......”男人的神色更加迷茫,甚至帶上幾分惶恐,一股直逼心腹的恐懼油然而生。
“在這睡那么久的原因,不就是害怕醒了要面對她嘛,畢竟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廢柴呢。”白貓?zhí)降厣峡粗砗蟮哪腥?,眼神里多了幾分鄙視?/p>
“......”
“你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很幸福,這讓人害臊的話不就是你說的嗎?”白貓又舔了舔爪子,語氣也帶了幾分戲謔。
“閉嘴......”
“因為她是你心愛的女人?你就沒想過她只是跟你玩玩?啊,或者說自己受傷了她卻平安無事,這么勇敢的自己真的很偉大呢。”
“閉嘴......”
“說到底你也是挺天真的啊,覺得她能平安就好。甚至還故意操縱她的艦裝,讓她來不及為你擋槍,還真是讓人感動呢,不過死掉的話就沒意義了吧?”
“閉嘴......”
“那個女人也真夠蠢的,這么好的條件居然能看上你,估計是腦子進水了吧,有色無才說的就是那種女人嘛?”白貓沒有理會男人的否定,仿佛在自言自語。
“閉嘴?。?!”
男人終于忍不住向白貓揮拳相向,不過拳頭碰到的只是虛無罷了。
“哦豁,看來被說到痛處了呢,你還真是喜歡她呢,這叫什么?哦對,舔狗是吧?還是我們貓科動物好?!碧摶陌棕埑霈F(xiàn)在男人身后繼續(xù)它的挑釁。
“所以說你們?nèi)祟愓娴氖亲运降膭游锇?,明明幸福就在眼前,明明那么深愛一個女人,卻因為膽小而停滯不前,還美曰其名為了她好?!卑棕?zhí)喜淮嬖诘碾A梯,一步一步地朝上走。
“真是的,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不敢面對,還談什么拯救世界驅(qū)逐塞壬啊?真是個又蠢又麻煩的膽小鬼?!卑棕埖淖焱鹑缡澜缟献疃镜纳撸稽c點的蠶食著男人的意志。
“你是害怕外界的危險嗎?你是害怕遇到危險你會逃跑嗎?還是說你在害怕給你的女人添麻煩?還是說......”質(zhì)問的聲音如同戰(zhàn)艦的炮彈,一顆接著一顆落在男人的周圍,巨大的轟鳴聲使他陷入沉默。
“......”
“明白了嗎?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吊子。”
“......”
“危險什么的于你如同無物?!?/p>
“......”
“真正的夢魘不過是無能為力的自己,畢竟那個女人可是非常優(yōu)秀的?!?/p>
“......”
“這么說你還得感謝凈化者那輪齊射,不然你可要天天面對那個女人。這樣不就挺好的嘛,只要永遠呆在這里,你就不用面對來自現(xiàn)實的夢魘。”
男人的雙肩在顫抖,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我......”
“豁?終于感到害怕了嗎?害怕自己不夠優(yōu)秀配不上她,還是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呢?”
“我不知道......”
“呀咧呀咧,所以說人類真的好麻煩。連對方真正的心意都不清楚,就喜歡自己胡思亂想?!?/p>
白貓終于登上階梯的頂端,高高在上的他俯視著眼下的男人,像是諸神嘲笑凡人的無力,亦像被人類感動流淚的靈魂。
“吶,敢跟我打賭嗎?”
“......賭什么?”
“很簡單。”
只有一道光的空間突然多出一張長桌以及兩張椅子,白貓迅速跳到一張椅子上,男人也按照指示坐下。
“既然你是海軍出身,那玩的當(dāng)然就是撲克?!?/p>
空無一物的桌上突然多了一套牌,沒有刮痕也沒有標(biāo)志,看著應(yīng)該是普通的撲克。
“內(nèi)容很簡單,發(fā)牌后你開一張牌,我賭你看到那張牌后你會自己離開這里?!?/p>
“......”
“這個賭約對你沒有壞處,想去想留都是你說的算,也就是說勝負的決定權(quán)由你自己掌握。怎么樣?要接嗎?”
“我接......”
“那就請你洗牌吧,人類。”
男人咽了口口水便將牌拿到身前,熟練的手法迅速的將牌打散排列,不一會兒洗好的卡組便放到桌子中央。
“切牌吧?!?/p>
“我切嗎?”
“都說了勝負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p>
“……”
洗牌時他的手指幾乎劃過每一張牌,可以確定沒有任何處理過的地方。但是白貓信心滿滿的表情讓他疑慮重重,它是想要出千嗎?
“快點,只是切牌而已?!?/p>
思來想去他還是隨意拿起一疊進行切牌,隨后把牌推到白貓身前。
“你發(fā)牌?!?/p>
“嚯?”
“我喜歡公平的局。”
“沒問題?!?/p>
白貓的爪子靈活的像人類的雙手,一張牌迅速的飛到男人身前。他顫顫巍巍的翻開蓋牌,一瞬后男人便消失不見。
手上的卡片飄到桌上,那是一張紅心的女皇,只不過她在哭……

冰冷的清水洗刷著臉上的疲憊,卻無法洗掉內(nèi)心的恐懼。蘇維埃同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似乎憔悴不少。
布滿血絲的眼睛,遮不住的黑眼圈,快要哭腫的眼眶,她已經(jīng)很累了,也許該放過自己了,但是她做不到。
她如同提線木偶行走著,她要趕快回到病房,萬一他醒了自己也能立刻知道......是的,如果他能醒過來......
來到病房門前的她停了下來,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不敢移動。每次她來到這道門前,其實她內(nèi)心都會有一個小小的期待,期待能看到他醒過來,但是......
她還是推開了房門,還是熟悉的環(huán)境,還是熟悉的病床,只是......
“別整天哭喪著臉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糟蹋自己的臉蛋了......”
無神的雙眼開始聚焦,整個身體宛如被雷電擊中。她猛然抬頭,本該在病床上沉睡的指揮官正半臥起身,熟悉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指......揮......官......”
“抱歉,我好像睡得有點久了。”
同盟向他伸出顫抖的雙手,很快又縮回去,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她在心里無數(shù)次默念這個問題。
萬一碰到的不是他,而是虛無的幻影......她用左手死死地抓住右手,強迫自己再次伸手觸碰他。
暖洋洋的體溫傳到手心,顫抖的手趨于平靜,她顫顫巍巍的將左手也放在那張手上的臉龐上,終于確認這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指揮官。
“我的臉有那么可怕嗎?”
“不,不是,我......”
她以為自己會很激動,但是她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也許是過強的沖擊讓她無法反應(yīng)過來,也許是因為她還無法接受他醒過來的事實,但那些都不重要。
“話說回來,北方聯(lián)合的科技真是厲害啊,像我這種沒了半條命的人都能救活。”
“哎——不,這是......”
手忙腳亂的同盟變得不知所措,大腦過載的她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是不是該囑咐他好好休息,還是說問他需要打飯嗎?
“對了,能幫我把外套拿過來嗎?因為我現(xiàn)在......”指揮官瞧了瞧自己還無法移動的身體,隨后苦笑著看向自己受傷的手臂。
“啊,好的,你稍等!”像是被輸入指令的機器人,她立馬將放在一旁的軍用外套拿過來。燒焦的外套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焦味,本該被丟進垃圾箱的東西被同盟硬是保存下來。
“呼——太好了,如果衣服丟了就麻煩了?!敝笓]官似乎很慶幸,雖然身體嚴重受傷,但是腦袋異常清醒。
“吶,同盟,我其實是個很膽小,很懦弱的人啊?!蓖蝗缙鋪淼淖猿白尡揪兔悦院耐烁用恢^腦,她想說些什么,卻被指揮官用眼神阻止了。
“我愛你,但是我一直覺得這樣是不行的,因為人類......不,因為我很脆弱,所以我認為還是不要站在你的身邊比較好......你也許早就感覺到我的想法了吧?!?/p>
她微微低頭,默認了指揮官的說辭,她當(dāng)然能感受到。確定戀人關(guān)系的兩人雖然很幸福,但是她能感知到有一張看不到的紙將兩人隔開,即便再努力也無法捅破。
“啊哈,果然察覺到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放手比較好,讓大家都翻篇,仔細想想我還真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渣男啊?!敝笓]官無奈地笑了笑,輕飄飄的說出招人討厭的話。
同盟不斷地搖頭,想說些什么卻無從開頭。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也許是害怕聽到接下來想說的話。
“其實,我確實決定要翻篇了,不能讓你我都原地踏步,這樣的我們是沒有未來的?!彼募绨蝾澏兜母訁柡?,但是她還是堅強的忍耐著,等待指揮官的宣判。
“吶,蘇維埃同盟,你愿意成為我的家人嗎?”
他拿出那個藏在衣服里的墨藍色盒子,一枚閃閃發(fā)亮的戒指躺在天鵝絨里。這是只有他才能購買的戒指,他一直帶在身邊,只是不敢拿出來而已。
同盟愣了愣,數(shù)百種思緒在她的腦海里閃過。夢里的場景突然來到現(xiàn)實,讓迷迷糊糊的她措手不及。
窗外的月光穿過輕薄的紗簾,悄悄地照進簡潔的病房,那枚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動人。
“雖然求婚的地方不太合適,但是我害怕之后就沒有勇氣提出來了,所以......”他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話語中滿是堅決。
“雖然還沒有自信能與你并肩,但是我受夠欺騙自己而惶恐不安的日子了,就當(dāng)是一個男孩的自私吧,我希望你能見證我成為可以站在你身邊的人,所以......”
“Советский Союз?!?/p>
“請你嫁給我,好嗎?”
時間在那一瞬間停止了,仿佛天地萬物都在等待她的回答,她還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呃,難道說我被甩了?”
“誰說的?!”
同盟一把奪過指揮官手中的戒指,隨后用嘴唇貼住指揮官的唇瓣。
喜極而泣的淚珠緩緩流下,濕潤了兩人臉龐。
“同盟醬,不要鬧別扭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指揮官也會——ε=(′ο`*)))唉???!”
拉開房門的水星紀念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手舞足蹈的她遮住自己的臉,但是岔開的手指卻讓視線一覽無余。
“你堵在這里干嘛呀,還不快進——啊!!!∑(?Д?ノ)ノ?”
跟在后面的塔林也被眼前的景況驚到了,指揮官醒了?他還跟蘇維埃同盟一起......
“呀呀呀,不能看,這些不是驅(qū)逐艦?zāi)芸吹臇|西(;≧Д≦)y!??!”
“ε=(′ο`*)))唉??。?!”
呆在一旁的神速也慌了,趕緊將一旁的雷鳴和洪亮推開。
“同志醬還真是厲害呢,剛醒過來就玩這么大,想必在撒丁也會很受歡迎吧┓( ′-` )┏。”
同為驅(qū)逐艦的塔什干倒是淡定的很,乖乖的吐槽并欣賞眼前桃色的氛圍。
“呀咧呀咧,看來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東西還很多啊┐(′?`)┌?!?/p>
契卡洛夫收回筆記本,笑著欣賞眼前無法用邏輯解釋的奇跡。
“別擔(dān)心,我一直都在這呢。”
“這次,我不會讓你逃掉了?!?/p>
蘇維埃同盟將戒指戴在手上,隨后溫柔地摟住指揮官。
“啊哈哈,哪怕我想跑掉你也會把我抓回來吧......”
“即便你躲進白宮,我也會把他們的大門轟爛......”
她再次吻住他,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堵回去。
“w(?Д?)哇哦——~”
房間內(nèi)的男女主角以及房間外的吃瓜群眾,在這一瞬間配合的如此完美。
“要不要先把她們趕出去?”
“別理她們?!?/p>
兩人再次擁吻,無視天地日月。
“ヾ(?°?°?)??哇哦——~”

今天的天氣很好,蔚藍的天空萬里無云,明媚的陽光灑遍大地,舒爽的微風(fēng)從身邊吹過,一切都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還真是醫(yī)學(xué)奇跡呢?!?/p>
坐在一旁的阿芙樂爾喝著伏特加,一邊聽著半臥在床的指揮官講醒來后的故事。本來是想帶茶葉過來的,但北聯(lián)人果然還是鐘愛伏特加。
“睡了這么久,為什么突然想醒過來了?”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醒過來的......”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嗯,硬要說的話,也許是因為我知道她在哭吧?!?/p>
阿芙樂爾若有所思的看著指揮官,心里卻是滿滿的欣賞。當(dāng)年自己東游神州,指揮官便讓她印象深刻,看來那孩子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接下來就好好休養(yǎng)......”
話音未落,蘇維埃同盟便出現(xiàn)在房門處,手上依然拿著一個新鮮的水果籃。
“呵呵,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阿芙樂爾調(diào)皮的朝指揮官眨了眨眼,隨后輕輕地拍了拍同盟的肩膀,哼著小歌離開病房。
“感覺怎么樣了?”
同盟來到指揮官身旁,又從水果籃里拿出一個新鮮的蘋果。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了,再躺一段時間估計就能出院了?!?/p>
“先給你說好啊,出院了也要給我好好躺在家里,別想靠近港區(qū)半步。”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有當(dāng)暴君的潛能,要不要試試?”
“免了?!?/p>
將削好皮的蘋果遞給指揮官,同盟又從水果籃里拿出幾封信。
“這回我就不幫你讀了,自己找個時間好好看吧?!?/p>
“唉,好麻煩啊,回信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寫?!?/p>
“別想耍賴?!?/p>
兩人眉來眼去歡聲嬉笑,讓沉寂壓抑的病房愣是活躍了起來。
“等我出院了,就去領(lǐng)證吧?!?/p>
“好啊~”
“然后陪我回趟老家,把老家的證也領(lǐng)了。”
“嗯~”
看著微笑的她,指揮官的心暖洋洋的,眼前這朵被自己冰封的花朵終于融化,綻放出美麗的光華。
“歡迎回來?!?/p>
“我回來了?!?/p>
“要永遠在一起喔?!?/p>
“直到時間的盡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