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的記憶
一花開不知人間春,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題記 春風(fēng)輕輕拂過,略帶些許冬的寒意。陽光吸引著我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抬頭,風(fēng)吹起了窗臺的兩盆吊蘭。微微搖曳的深褐和翠綠,悄悄勾起了我遙遠(yuǎn)的回憶,牽動著往日深深的情思…… 我的房間是死的,死亡的木具一動不動地陳設(shè)著,既不會結(jié)果,也不會開花,更不會旺盛地生長。一片死寂陰灰的盡頭——窗臺,卻有燦爛的日光,靈動的光點會撫摸兩株吊蘭。一株是吊蘭——深褐的枯萎,被陽光照射;一株是吊蘭——翠綠的生長,被陽光呵護(hù)。 光陰不會回到三年前,但歲月卻記錄了三十六個月以來的記憶深刻。父親雙手捧著一盆植物走進(jìn)我的房間,將吊蘭放在窗邊。他打開窗戶的一瞬間,風(fēng)就迫不及待地?fù)肀н@盆新的吊蘭。 父親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好好養(yǎng)這盆吊蘭,每天澆一點水,千萬不要枯萎了。我好奇地打量著這盆植物,一條條細(xì)長的葉片四散開來,葉中間的白與兩邊的綠渲染一起,我隨意地觸碰著葉的尖端,羅蘭好似寵物,乖巧地點了點頭,隨著風(fēng)給我跳了一支春的舞蹈。 我既驚又喜,以至于忘聽了父親的囑咐。最初幾日,清晨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澆水。吃飯時,我會想象葉片搖曳的姿態(tài),激動不已;看書時,我會和羅蘭交流讀書心得,有趣極了;睡覺時,我會一遍遍想起羅蘭,看她在月光下熟睡的優(yōu)雅,得以心安。 然而,我的心隨時間的流逝漸漸冷卻,我時常貪玩得忘記澆花,有時甚至幾天才澆一次水。我不知道的是,吊蘭早已低垂,褐色的死亡侵蝕著她的身體,我卻渾然不知她的害怕。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父親的提醒,我才再一次去看她。然而,見到羅蘭的一瞬間,我怔住了。吊蘭的葉片全部下垂,貼著冰冷無情的地面,淺褐包圍著她的身軀,往日的生機勃勃蕩然無存,早已奄奄一息。 我驚慌失措起來,卻已后悔莫及。縱使我每天都給她澆水,可她還是不見生機。我懇求她的原諒,或許是恨透了我,又或許是無心為力,死亡殘食完她的容貌,伴隨著她的生命,永遠(yuǎn)消失在了我的視野,永遠(yuǎn)地給我火熱的心澆了一盆寒冬臘月刺骨的冰水。 從此以后,我的房間再無生氣。人間疾苦似枯萎的吊蘭打擊我,我再沒有吹過那天柔和的微風(fēng),再沒有看見過那日溫暖的微光。 光陰飛逝,時光荏苒。我的房間又多了一盆吊蘭,只是這次,我失掉了曾經(jīng)的天真爛漫,一去不返的稚嫩離我遠(yuǎn)去。我細(xì)心地澆著吊蘭,不敢忘記??菸牡跆m恰似逝去的童年,從那以后,我沒有再那樣歡樂過;翠綠的吊蘭恰似眼下的青春,從此以后,我將精心培養(yǎng)。 陽光是公正的,照耀著兩個世界的吊蘭;陽光是不公的,摒棄了萎吊蘭的丑陋,嫵媚著生吊蘭的芳華。我曾極力痛斥太陽的狠心,太陽卻沒有做錯。我與時間交易,換來的不是時光倒流,而是珍惜當(dāng)下! 春風(fēng)再次拂過,已是三年后。我的眼眶早已濕潤了,我的心在彷徨,在吶喊!過往的童年??!怪我沒有好好珍惜你,你隨枯萎的吊蘭離我遠(yuǎn)去,我竟難以釋懷;未來的青春?。∥視≡?jīng)的教訓(xùn),我將釋懷,我將歌唱,我將在萬千世界把你照耀! ——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