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嘖……
這鬼天氣,還是慢了一步么……
必須抓緊時間了,僅僅是連跨兩個國家的路途竟然也這么遙遠(yuǎn)。
使徒的身軀跨過璃月的大地,濕地在他腳下結(jié)出霜痕,河流在他腳下凝結(jié)成冰。

“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天氣怎么變成這樣?”
北斗向海的方向望去。
雨水從天空中降下,雨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遞增長,宛若蒼天萬千年以來的悲憤在此刻瞬間爆發(fā),狂風(fēng)呼嘯著,仿佛要將一切都卷入其中,海浪翻騰著,肆虐著,似乎要將什么吞沒,并最終卷入海中。
“到底怎么了?!”
北斗已經(jīng)帶領(lǐng)南十字船隊在海上航行了很久,她見過很多惡劣的天氣,但即便如此,她也未曾見過海洋如此般狂躁,即便是與跋掣的對峙,也不過如此情形。
直覺告訴她,要出大事了。
“七星有令!全體人員即刻撤出港口!全體人員即刻撤出港口!”
在北斗感覺到情況不對時,身后已經(jīng)有千巖軍在疏散民眾。
有幾個商販沒明白這是什么狀況,詢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千巖軍這告訴他們,有大難將至,必須即刻撤離。
“大難將至?”
有一名千巖軍跑到了北斗一眾人的面前。
“北斗船長,旅行者!屬下受凝光大人之命,向你們傳令!”
“到底怎么了!”
“凝光大人在群玉閣上方觀測到孤云閣一帶海面狀況異常,結(jié)合當(dāng)前天氣異象,推測是海中的魔神蘇醒!現(xiàn)在需要你們?nèi)ヅc她攜手共同對抗魔神!”
“我知道了!”
北斗即刻號令在場所以南十字船員登船。
“旅行者你也是,快上船!”
空緊隨船員的步伐,登上了死兆星號。
北斗向群玉閣的方向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群玉閣已經(jīng)向孤云閣方向行駛而去,隨即,她下令讓船員做好一系列啟航前置措施,就來到船舵前準(zhǔn)備親自掌舵。
漫天雨滴,如同一根根針刺一般,要將整片璃月的大地都刺穿,令其千瘡百孔。
雷鳴轟閃。
在呼嘯的海面上,死兆星號迎著呼嘯的狂風(fēng),向孤云閣方向行駛而去,南十字的船員已經(jīng)全部就位,隨時準(zhǔn)備驅(qū)動船載弩炮。
群玉閣上,凝光將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海面,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將渾濁的海水一眼望穿,將即將到來的龐然大物之影捕捉。
甘雨喚出短弓,準(zhǔn)備在海中巨物現(xiàn)身的一瞬間就以利箭將它刺穿。
此刻,一艘船,一棟空中樓閣,及其所承載的遠(yuǎn)程武器,就是璃月港現(xiàn)在所能拿出的最大火力了,其余人員根本無法對這場戰(zhàn)斗提供任何有效援助。
海面上,一處水域逐漸扭曲,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漩渦附近,數(shù)道水流跳出了海面,盤旋而起,形成水龍卷。
“——!!”
在一陣響徹整個璃月的模糊的嘶吼聲中,巨大的蛟龍浮出水面,漩渦之余威,海洋的余浪——跋掣再度出現(xiàn)。
“目標(biāo)出現(xiàn)了!攻擊!”
隨著一聲令下,死兆星號上裝載的歸終機(jī)全數(shù)啟動,銳利的箭失脫弦飛射而出,在海洋的上空劃過,直向跋掣而去。
緊隨其后的,是凝光施展巖元素力,發(fā)射出如雨般的晶石彈幕。
不算多密集的火力網(wǎng)交叉著,全部都在向跋掣而去,或許因為巨大的身軀似乎隨之多了些笨拙,又或許是魔神自身的高傲,面對陣陣炮火,跋掣并沒有閃身躲過,而是眼睜睜看著大部分的火力都傾瀉在了自己的軀體上,留下疼痛感,并使憤怒隨之而來。
“(嘶吼聲)!”
海水在空中凝聚著,巨大的蛟龍積蓄力量,準(zhǔn)備這些將阻礙它前進(jìn)的渺小之物一擊摧毀。
一支寒芒自弦中射出,刺穿長空,以極快的速度命中了正準(zhǔn)備積蓄起力量的跋掣,隨著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原本逐漸凝集的海水在一瞬間如碎沙般散開,重新落入海洋中。
照此情形,不需要多久,就能將跋掣重新趕回海中。
但是,正當(dāng)眾人再一次將火力傾瀉而出時,海浪翻起,凝溯成了一面高大的水墻,將所有的火力全部當(dāng)下,隨后水墻失去塑性,散開,落入海中。
“什么?”
“這是怎么回事,沒有任何蓄力的征兆,在一瞬間筑起了一面水墻?!”
“等等,不對,有什么不對!”
凝光看著跋掣周遭的海面。
海水變得更加扭曲,海浪變得更加洶涌,海面的翻騰更加劇烈,周遭所有的海水就像是活了過來,要跳起來,要一躍而起,撲向璃月港一樣。
跋掣的身旁,一道更大漩渦出現(xiàn),十幾道水流噴涌而起,將數(shù)不清數(shù)量的身影帶到海面上,與旁邊的巨物相比,這些身影是如此的渺小。
“深淵教團(tuán)?!”
空和派蒙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些飛上水面的,是深淵的魔物。
“它們怎么會在這?!難道說跋掣突然出現(xiàn)就是它們搞的鬼!”
“等等,還沒完!”
在渦流之中,遠(yuǎn)比跋掣巨大的蛟龍,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現(xiàn)身,它的到來,致使整個海洋都更加狂躁。
“什么……”
“怎么會……”
“跋掣和奧賽爾……同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一名深淵法師說道。
“去吧,喚起狂瀾與漩渦,淹沒他們吧!”
奧賽爾仰天,數(shù)道水光從它的數(shù)只巨口中噴吐而出,射向云霄。
隨即,在密布的陰云中,水元素的長形魔彈如箭雨一般,自高空中灑下。
緊隨著,跋掣喚動水龍卷向目標(biāo)移動,追擊而去。
在兩名海洋魔神的交叉火力之下,群玉閣和死兆星號都只得狼狽地躲避著,生怕被其中一道攻擊撕下一道口來。
跋掣長嘯著,海浪翻空而起,化作海嘯,向死兆星號,乃至其后方的璃月港淹去。
甘雨積蓄冰元素力,打算以一箭,凍結(jié)這滔天巨浪,奧賽爾并沒有,也不可能給她機(jī)會,力量在口中快速積蓄,隨即以一道魔光向群玉閣射出。
沒有命中,但也阻止了甘雨將這一箭放出。
奧賽爾的數(shù)只分首分別施展出力量,形成多種組合,進(jìn)攻并防守著。
如此情形,眾人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很快,海嘯就會淹沒死兆星號與璃月港,就連群玉閣也難逃一劫。
想到這里,惶恐在一瞬間襲卷了空,他不敢想,這片城市面對海嘯的沖擊會受到怎樣的破壞,他不知該怎么做才能阻止跋掣,他只知道他必須阻止跋掣。
一個念頭自他心中誕生。
空爬上了死兆星號的桅桿。
“旅行者?!你要去哪!”
空沒有回應(yīng),只是繼續(xù)向上爬。
“嘖……”
眼下其他人都自身難保,沒辦法分出心去阻止空。
空找好了一個起步點,隨后,他從背包中拿出捕風(fēng)瓶,看了一眼兩名魔神的狀況,他認(rèn)為,就是現(xiàn)在了。
捕風(fēng)瓶被一個接一個的使用,形成了許多風(fēng)場與加速風(fēng)環(huán)。
“等等!難道你是想…快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么!”
空在面對什么?
既然操控海洋的它們的敵人是璃月港,那么作為璃月港的一員,此刻,空的敵人,就是海洋。
空高高躍起,展開風(fēng)之翼。
只要直接集中要害,就能阻止它了吧。
元素力在劍鋒上凝聚,通過風(fēng)場與風(fēng)環(huán),并驅(qū)動風(fēng)元素力,空正在快速接近跋掣。
“真是個瘋子!”
北斗罵道。
群玉閣上,甘雨看見了空正在空中向跋掣飛去。
“什么……空!你是要……不!回來??!回來??!”
甘雨拉開弓的手突然停下,她大聲對著遠(yuǎn)處的少年呼喊著,希望他能停下自己愚蠢的行為。
但空什么都沒有聽見,即便聽見了,他也不可能停下。
“不要!快停下?。?!”
聲音不可能傳那么遠(yuǎn),甘雨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天降的雨箭想要將空直接擊落,噴涂出的射線想要將空直接在天空中消滅,起伏的浪濤欲要將他抓住,扯向海面,水龍卷緊追著,想要將空截停,但這些都無一例外地被閃過,沒有人能阻止少年,少年的沖刺無可阻擋,整個海洋都在與少年為敵,就像少年正在與整個海洋為敵一般。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蛟龍的頭顱已經(jīng)觸手可及,只要一劍,只要全力一擊刺入它的眼中,那海嘯就將直接潰敗。
少年高舉手中的劍,準(zhǔn)備刺出——
但是,海浪中有什么東西沖了出來。
“想都別想!”
激流使徒的身形從浪濤中沖出,手臂上的水刃揮砍出去,正中了毫無防備的空,空被這一擊當(dāng)場擊落。
緊接著,其他深淵的魔物對空發(fā)起了追加的攻擊。
奧賽爾的一只頭顱張開巨口,魔光自口中射出,正中了墜落的空,強(qiáng)流直接將他壓入海中。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海面。
氣力盡失,強(qiáng)烈的疼痛感遍及全身,口腔中閃過一抹腥味,很快就被海水的冰涼所覆蓋。
失敗了么?
空的身體正一點點沉入海中。
眼皮發(fā)沉,困意正逐漸加深,意識也隨之遠(yuǎn)去。
失敗了……
只是,好不甘心……
不該有的冰涼感開始出現(xiàn)。
我要死了么?
應(yīng)該是了。
話說,海水有這么冷嗎?
像冰霧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