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魔術師(四十五)

沉悶的空氣在夏夜之中幾乎停滯,濕熱粘稠的水分充斥著每一個角落,這片沒有人煙的街道只有寥寥幾盞路燈在工作,有不少地方處于黑暗之中。
馬特烏斯·胡安就隱藏在其中一片陰影當中,他的右腳正焦急的,快速無節(jié)奏的敲擊著地面,緊緊咬在一起的上下排牙齒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分鐘以前他做出了要抹殺侵入他布置的結界無禮之徒的決定,并在數(shù)秒之內(nèi)就通過設置在各處的陷阱中幾個被觸發(fā)的確認了敵人的行蹤,簡單推斷之后,他便了解了那只螻蟻的計劃——他應該是想在被馬特烏斯察覺到意圖之前逃進某處的黑暗之中。
真是可笑,當馬特烏斯得出侵入者意圖的時候,他惡狠狠的嘲笑了,竟然試圖在他馬特烏斯大人的領域之內(nèi)躲藏,簡直是癡心妄想。
老實說馬特烏斯其實有一點點想要直接看到侵入者知道自己所作出的努力是多么的徒勞那個時候的可憐表情,但是作為指揮官,馬特烏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驅逐害蟲這種渺小的事情應該交給下人去完成。
這是身為主人的仁慈,如果下人的任務都由主人來完成了,那么下人就會失去存在的意義,為了讓低賤的人民收獲生命的意義,即便是由上位者制造出來的虛假,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幸福的。
馬特烏斯從口中袋中掏出現(xiàn)代科學和藝術的結晶,由玻璃和金屬打造的通訊設備。作為出身于魔術世家的馬特烏斯而言,使用手機這種滿是科學世界氣息的道具,他一開始是拒絕的,不過他所在的組織倒是一點也不排斥科學側的道具,對他們而言,好像只要對任務有幫助,道具來自何處并不重要。
有著魔術師執(zhí)著的馬特烏斯一直都避免使用科學側的道具,那是他身為魔術師的自尊,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再繼續(xù)這份榮譽了。他還剩下一名手下,他認為最沒用的手下,除了使用分解重組的煉金系魔術以外沒有任何其他魔術手段。想要聯(lián)系她,馬特烏斯不得不使用自己最討厭的科學道具。
撥通的步驟沒有出錯,雖說幾乎沒有使用過科學側的現(xiàn)代工具,馬特烏斯畢竟是被稱為天才的人物,而且他的手機通訊錄中也之后一個號碼,想出錯都沒那么容易。
一陣輕快的音樂從窄窄的聽筒中流出,讓馬特烏斯焦灼的情緒更加上火,他相當討厭這一類被稱為流行音樂的現(xiàn)代樂曲,礙于他不知道該怎樣修改等待音樂又毫無辦法。
但這并不是讓他爆炸的直接原因……那個廢物仆從居然把手機給關掉了,明明將結界的一部分權限以轉移的方式印刻到她身上的時候再三強調(diào)要隨時保持通訊情況暢通的,她居然絲毫不理會馬特烏斯的命令。
真是!一個一個都這樣,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什么都做不好,又總想著一個人去做事。
“可惡!”
馬特烏斯將現(xiàn)代科技的藝術品舉過頭頂,咒罵著摔在布滿灰塵的混凝土地面上,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需要去通過摔東西中愚蠢的行為來緩和憤怒,這群螻蟻居然敢一再的挑釁他的底線。
邊角撞擊地面的手機觸地后反彈了起來又撞到了墻壁上,再次躺倒在地面上才完全黑屏。
馬特烏斯仍然氣憤的咬緊牙根,額頭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燃燒的怒火像是無數(shù)的螞蟻啃食他的心臟,握緊的拳頭顫抖不已。他非殺了這群人不可,一定要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知道誰才是站在高處的人。
一腳踏出黑暗,馬特烏斯現(xiàn)身在慘白的人造燈光之下,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在由上而至的光源之中猶如鬼片中的場景。
操縱氣流的方向,減輕重力的束縛,馬特烏斯不屑于鍛煉身體,他認為那種方式蠢透了,魔術師應該把更多的時間花費在探求真理上,而不是留戀和他人一樣的身體。
不過因此而體力不佳是馬特烏斯無法掩蓋的事實,不過他完全可以用魔術來彌補這部分的不足。
在對氣流和重力的控制下,馬特烏斯的身體就像是人類想象中在天空飛翔的鳥兒那樣的輕盈,現(xiàn)在的他可以輕易的打破國際運動會上的短跑記錄,這便是馬特烏斯的驕傲之源。
將他人的努力輕易超越才是他身為天才的存在意義。
不消幾分鐘,馬特烏斯便來到了上條當麻突破進來的地方,呼吸沒有絲毫紊亂。閉眼感知陷阱的發(fā)動情況,一條紅色線條便在腦海中的完整地圖上顯現(xiàn)了出來。
沒有像等待獵物那樣繼續(xù)保持小心翼翼的繃緊態(tài)度,馬特烏斯像夜晚消食的散步一般悠閑的漫步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盡管心中的怒火如同沸騰的開水拼命的頂著鍋蓋,但是馬特烏斯的尊嚴要求他必須以優(yōu)雅的魔術師姿態(tài)殺掉不知畏懼的低賤之人,不這樣做的話,他一定會永久的被怒火吞噬。
稍微拐了幾個彎,馬特烏斯就找到了上條當麻藏身的地點附近,不禁發(fā)出笑聲,他實在很想嘲笑,同時也更加憤怒,這個突破了自己辛苦布置結界的家伙居然會認為這么簡單的地方可以藏身。
難道對方是故意讓自己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的,馬特烏斯瞇起眼睛懷疑了起來,對方既然能夠輕易突破自己的結界,就不會這么簡單的躲在自己能夠輕易發(fā)現(xiàn)的地點。身體因為夏夜的熱氣和憤怒而發(fā)燙的馬特烏斯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停下腳步,現(xiàn)在所站立的位置應該是在安全距離之外,在對方偷襲之前馬特烏斯就能做出反應。
不過馬特烏斯的目的并不是在此等待敵人主動現(xiàn)出身影,他要發(fā)泄心中不可遏制的憤怒就必須以壓倒性的,殘虐性的戰(zhàn)果結束這樣余興都算不上的節(jié)目。
伸出背在身后的雙手,馬特烏斯從長袍中掏出水果罐頭一般大小的玻璃瓶,不過里面并沒有裝有什么東西,只有透明的水一樣的液體盛了八分。
擰開蓋子,將整個瓶子向下傾斜,液體受到重力作用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