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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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很難過,不知道為什么難過,可能是因為做了不好的夢,也有可能是外面下了好大的雨,空氣潮濕又悶熱,像是浮在眼眶里的淚水,要掉不掉,煩人的緊。
楊九郎走了好幾天了,我記不清他是什么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或許他告訴過我了,只是我沒注意聽罷了。
誰能在那時候注意聽他說什么呢?在床上說的話不都是用來調(diào)情的嘛,誰會信。
是啊,誰會傻乎乎的信呢?
雨下的越來越大,胡亂地拍在窗戶上,一聲一聲,像極了惡鬼來襲的怒號,我隨意擦了一下額間泛起的冷汗,赤腳走向窗臺。
這間房子坐落的隱蔽,在狹小的后巷樓里,窗外的街道無人問津。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抱著冰冷的尸體嚎啕大哭,殷紅的鮮血與雨水匯集成泥洼,在街道上顯得格外扎眼。
我心里沒由來地慌了一下,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其中的一員,抱著冰冷的尸體,無所適從。
我一向支持楊九郎的信仰,可那是因為我的信仰是他。
這世道的公與不公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過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戲子,怎樣都能活。
我沉了沉眼眸,回頭看著書桌上堆放著的家書和一只冰藍(lán)色的鳳釵,算了,再等等楊九郎那傻子吧。
“我有一封家書,求你帶給他,再告訴他,下輩子,我一定不負(fù)他。”
建國之后過了十幾年,后巷樓還流傳著一個故事,北平名角兒在投降方交好演出時,用頭上的鳳釵插死了那方的頭目,聽說,那頭目曾擊斃了一代少將楊九郎,那位角兒是為少將報仇呢。
“爺爺,后巷樓的故事是真的嗎?”一個稚童歪著頭看著白發(fā)蒼蒼的古稀老人。
老人沉默不語,聽著咿咿呀呀的老唱片,混濁的眼里泛起了漣漪,顯得格外清亮。
那位角兒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柳絮紛飛,夕陽西下,雨后的青石板路還濕漉漉的,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他看見,他敬重的少將面無聲息的躺在一個男人懷里,那男人近乎虔誠地親吻了一下那毫無血色的唇瓣。
男人沒掉一絲淚,卻讓人感受到悲鳴的哀傷,他說“我再給你唱一曲吧”。
“終朝如醉還如病,苦倚熏籠坐到明。
去時陌上花如錦,今日樓頭柳又青。
可憐奴在深閨等,海棠開日我想到如今。
門環(huán)偶響疑投信,市語微嘩慮變生。
因何一去無音信?不管我家中這腸斷的人。
畢竟男兒多薄幸,誤人兩字是功名。
甜言蜜語真好聽,誰知都是那假恩情?!?/p>
?唱詞來源《春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