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獸出擊同人文】陰(十二)
在北境,某處平凡的小村莊里,一個渾身雪白的雪狼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他家的門口手足無措,只能向著不斷出入他家門口的大人們投去希冀的目光。
“不行,只能用這個方子,她才生下孩子不久,身子撐不住的?!?/p>
“不夠啊不夠啊,倉庫里沒有,有什么能代替的?”
“已經(jīng)叫人去追狩獵隊了,但是最快也得兩天啊,助合幫也得等到一周后了?!?/p>
“等等等,再等人都沒了!快去最近的城鎮(zhèn)里看看??!”
爭吵聲不斷從屋子里傳出來,這個靠在他家門口的雪狼族孩子從門口走開,踮起腳尖用爪子扒住窗臺,奮力地仰著頭。
“媽媽......”
房間內的爭吵聲越來越大,躺在床上的雪狼族婦女輕輕低鳴了一聲,在房間內的那些醫(yī)生紛紛閉上嘴巴,有一個醫(yī)生甚至憋住了呼吸,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仍昏睡著的雪狼族婦女身上。
那個憋住了呼吸的醫(yī)生見雪狼族婦女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大呼一口氣,對著其他的醫(yī)生比著手勢,示意他們去外面談,而他則坐在了床邊的板凳上,又站起身去看了看放在房間床的另一邊的搖籃,里面的嬰兒正平穩(wěn)地酣睡著。
“小鞏,今晚去我家睡吧,我兒子他一直很擔心你哦?”
醫(yī)生們陸續(xù)從房價內走出,其中一個同樣渾身雪白,但手臂上的毛色都有一些淡淡灰色的雪狼族獸人對扒在窗戶上面的雪狼族孩子說道。
“叔叔,我媽媽什么時候能醒過來?。俊?/p>
小鞏松手跳了下來,向對他說話的醫(yī)生說道。
“你這孩子就別管了,快去他家里睡覺吧,有我們在,可能你一睜眼你的媽媽就做好飯等你回家了?!?/p>
走在前面的一位醫(yī)生插嘴道,又朝著身旁的雪狼族獸人悄聲說:“去叫年輕力壯的大伙兒起來,我們帶上十幾個人去山里找找藥材,最好再叫上幾個護衛(wèi)隊的人啊?!?/p>
“快去吧快去吧。”
對小鞏說話的醫(yī)生對著小鞏揮了揮書,便急匆匆的走了幾步,追上了大部隊的移動。
小鞏看著他們離開石板路之后在雪地上留下的,延伸至遠處的爪印,略一沉思后便回身去往他家里的倉庫,帶走一把鐮刀,跟著腳印走了上去。
北境的夜晚里,有連熾熱的火焰都無法驅散的寒冷,有時常攻擊獸人聚集點的嗜血野獸,有即便是能夠夜視的獸人的雙眼,也無法看見的黑暗。在北境的開拓史上,無數(shù)英勇的開拓者皆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北境的獸人幼童們可以說是從小就聽著父母講述的,夜晚會吃人的故事而入睡的。
有些孩子會因此而感到害怕,從此對于黑夜產(chǎn)生畏懼的感情,這是他們的父母們所希望的,也是保護那些孩子而上的一把枷鎖。
同樣的,有孩子會對黑夜感到畏懼,就會有孩子對黑夜產(chǎn)生開拓的意識,這才是北境歷來開拓者們講述故事的初衷。而在十一年前誕生于平凡村莊里的雪狼族幼子——峛鞏就對孩童們都害怕的黑夜充滿了好奇。
峛鞏向往著被黑暗籠罩的雪山,他想將自己的腳印踏在無人能及的地方,但峛鞏總是順從地聽著他那總是保護著他的母親的話語,從未走進大人們不讓他走進的地方。
而現(xiàn)在,在雪山深處用四肢全力奔跑的峛鞏心中所擁有的感情并不是激動,他甚至沒有去看那些他從未見過的景色,長著奇怪紋路的老樹和散發(fā)著螢火,些微點亮四周的蠻蟲都快速地從峛鞏的視野內向后退出,峛鞏的心里只浮現(xiàn)出了他的母親躺在床上,而他的妹妹則安靜地睡在母親身邊的搖籃,等待母親蘇醒的場景。
從村莊里偷看了醫(yī)生留下來的藥方,知曉了母親的藥需要何種藥草后,峛鞏便從村莊峛溜出來,越過臨時組建的搜查隊的大片身影,在這雪山里狂奔了一個小時。
這時峛鞏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站立起來,扶著一顆樹,從他背著的布包里掏出一塊已經(jīng)冷掉的肉,粗暴地啃咬起來。
與搜查隊采用站立姿態(tài)全面搜索不同,峛鞏一開始就全力地奔跑著,他知道搜查隊找到他這里的時間已經(jīng)被大大拉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在哪里可能會有這種藥材。
峛鞏吃完肉后,靠著大樹坐下,望向北境璀璨明亮的夜空,一片耀眼的天空與峛鞏所在的遍布黑暗的森林形成了色彩上的強烈反差,峛鞏的眼睛傳來一陣刺痛,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在眼中的虛影不再出現(xiàn)之后,瞇起眼睛再次望向天空。
“在那里......”
峛鞏輕聲自語道,他將手掌放在胸口,感受著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的心臟的跳動,站起身,朝著一顆顆星星連成的類似烏龜輪廓的星座的方向再次狂奔起來。
在峛鞏再次休息了兩次后,他終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峛鞏放緩腳步,站立起來,走出森林,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大約半徑百米的盆地,雖然大卻并不深,有幾處分布在盆地內的水池正冒著熱氣,飄散在落雪的黑夜里。
峛鞏輕輕地走下盆地,接著星星的光芒摸索著,他從布包里拿出鐮刀,另一只手則捏著匆匆畫出來的草藥的模樣。
雪花落在盆地內裸露的褐色土地上,很快就不留痕跡地化成了水滲入地下,從腳掌傳來的熱量令峛鞏緊繃的意識有些松懈,他在盆地內翻找著,每抓起一株植物后都小心拔起后放入布包中,又去尋找那草圖上的草藥。
“你死定了!”
忽然,一聲大吼從峛鞏面前的水池內傳來,峛鞏此刻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進了位于盆地中心的水池,在黑暗中,他無法看清水池內是什么生物,峛鞏立刻就躲在了附近的大石頭后面,慢慢尋找著掩體,靠近水池的同時放輕腳步,豎起耳朵。
“誰叫你在山上要教他游泳的啊,這就是報應啊?!?/p>
提不起精神的聲音從水池內傳出,峛鞏分辨著這個聲音,得出與他同樣是孩子的結論后,又向水池靠近了幾步。
“寧緒說的沒錯,這都是袁老師教的好!”
峛鞏瞇起眼睛,這同樣是孩子的聲音,他捏緊了鐮刀的木柄,又靠近了幾步。
“可以請你把游泳的技巧和我的衣服一起還給我嘛?”
峛鞏停下了腳步,這個聲音的語氣雖然很平穩(wěn),但在其中夾雜著一股不小的怒氣,讓他有些遲疑。
“唉唉,別再過來啦!我要是手一滑,你這衣服不就跑到泉水里和我們一起泡溫泉了?”
“常平在都睡著了哦?難得發(fā)現(xiàn)這么一處溫泉,你們就不能安安靜靜的享受嗎?”
“真都得怪誰?。】彀盐乙路€來!”
“哇!好險,你先說我衣服去哪了!絕對是你藏起來了吧!”
“......哼,我不過是預料到你會做什么,提前做好了準備罷了,你剛才是想穿上衣服把我的衣服放在外面的雪堆里吧?別以為我看不見??!”
在如此黑暗的地方都能清晰地看見?峛鞏的心臟逐漸加快,他連自己的呼吸都想停下來,讓溫泉里面的人無法察覺。
“這不是變聰明了嗎?不枉我一直在教你啊,我的好徒弟。”
“誰是你徒弟啦!快把衣服還我!”
“我不!你先告訴我我衣服呢?”
峛鞏輕輕向前走著,他的腳掌忽然傳來了柔順的觸感,他低下頭,看見了白色的內衣與絲綢編制的衣袍。
峛鞏有些疑惑地撿起一根長長的布條,湊在鼻子前聞了聞。
“嗯......是熊族的氣息......”
熊族獸人在北境很少出現(xiàn),峛鞏之所以知道熊族的氣息,是因為曾有與他一樣全身毛發(fā)都是雪白的熊族獸人出現(xiàn)過。
“這是啥?”
峛鞏開始思考這根布條的作用,在他前方的水池里不斷傳來打鬧聲與怒罵聲。
“先不管那些,找媽媽的藥要緊?!?/p>
峛鞏搖了搖頭,將借助星光看清是白色的布條后,將布條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的右手掌和胳膊上,之后拿起鐮刀再次向著水池潛行。
“咕嚕嚕嚕嚕嚕嚕.......噗哈,你咕嚕嚕嚕嚕嚕嚕嚕.........等下!我故嚕嚕嚕嚕嚕......”
“誰等你說什么??!都濕透了?。∥乙屇阒涝趺礉撍烷]氣啊啊啊啊啊啊??!”
到達溫泉的邊緣,峛鞏才隱隱約約看見兩個身影,一個在溫泉的中心一直有著動作,一個在離他不遠的溫泉邊緣默默看著溫泉的中心。
“在那里!”
峛鞏將驚呼堵在嗓子眼里咽了下去,眼神緊緊盯著在另一邊的溫泉邊緣的模糊輪廓,這輪廓與他手中草圖上的草藥有七八成相似。
? 峛鞏穩(wěn)住心神,趴在地上,靜悄悄地繞著這個圓形的溫泉匍匐前行著。汗水從他的身體各處溢出,他緊張地感受著與少量植物的觸感和石頭的堅硬,無聲無息地匍匐了半小時后,終于到達了草藥所在的地方。
峛鞏朝著草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噗哈!”
忽然,一張模糊的臉出現(xiàn)在峛鞏的視野里,峛鞏渾身被汗水打濕的白色毛發(fā)都豎了起來,握緊鐮刀的手感受到木柄上分叉出來的木刺刺進了手掌中。
“不就是潛水嗎!看我分分鐘給你學會了!”
這個聲音朝著在溫泉中心慌張地尋找著什么東西的身影叫囂道,將臉轉向了那邊。
“什么?我還擔心是不是出事了,你就潛到那邊去了?站著別動!”
“哼哼,我就在這里等著了,要來就來!”
“不是這個啊!你后面......”
“我后面?”
這個聲音靠在溫泉邊,手自然地放在了后面,抓住了什么東西,冰涼涼的觸感和有些燙的觸感一同傳給了他。
“嗯?”
峛鞏這在看清楚,這是一只淺藍色毛發(fā)的小熊,他與峛鞏四目相對,而峛鞏因為緊張而發(fā)燙的手掌的一部分和拿住的草藥一同被這小熊抓在了手中。
“有鬼?。。。。。?!”
淺藍色小熊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各種色彩,最后定格在被月色籠罩的紫色,大喊出口的同時,放下手掌向著溫泉中心退去。
“嘁。”
峛鞏立刻放下抓著草藥的手,叼著鐮刀的木柄,雙手瞬間就把草藥帶著扎根的泥土一同挖出來,轉身就跑。
“有鬼?。≡蠒g有鬼?。∧悴皇翘鞄焼??快治治他啊!”
“什么鬼啊?!?/p>
袁笙昰躲過飛撲過來的宮本道明,望著逐漸遠去的白色星辰。
“寧緒!寧緒別睡啦!有鬼!要被吃啦!”
宮本道明迅速游到不知何時睡著的佐佐木寧緒身邊,拍打著佐佐木寧緒的臉。
“唔......唉......別,別拍了!”
佐佐木寧緒從迷糊中清醒,抓住宮本道明的雙手。
“有鬼??!”
聽了宮本道明的話,佐佐木寧緒竟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別,別亂說啊,哪有鬼啊......”
“唉~你們倆都怕那種東西啊?”
袁笙昰此刻也游了過來,不懷好意地說。
“那種砍不到的東西,誰不會怕啊!”
宮本道明抱著佐佐木寧緒,大聲說道。
“雖,然后我也很怕,但是道明,我快喘,喘不過氣來了?!?/p>
“唉?對不起!”
宮本道明看見佐佐木寧緒轉白的臉,松開了手說道。
“那可不是什么鬼,明天你們就知道了?!?/p>
袁笙昰嘆了口氣,對不斷鬧騰的宮本道明和東張西望,疑神疑鬼的佐佐木寧緒說道。
“那我衣服呢?”
宮本道明此刻想起了什么,朝著袁笙昰問道。
(十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