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析，隱藏彩蛋，《中國奇譚》究竟藏了多少傳統(tǒng)文化？（二）
文/C叔
大家好，《中國奇譚》三四集也更新了，繼續(xù)和大家聊聊。
1、林林
首先是第三集《林林》，在一個人類文明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的世界，僅剩的狼族林林和母親只能偽裝成人類躲藏在冰天雪地的密林中艱難度日，然而還未成年的林林與人類小虎相遇，暴露了自己妖族的身份，導(dǎo)致母親被人類所殺，自己又為了復(fù)仇和小虎的父親雙雙墜入山崖。多年以后，成年的林林和小虎重又相遇，河水中倒映出林林人類少女的模樣，他們僅有一河之隔，卻又仿佛遠跨重洋。
用本片攝影導(dǎo)演小鋤手札的話來說，這是 “一個人與一個妖之間未解的青春殘酷物語”。
有人說這是講述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也有人說這是隱喻狗與狼的關(guān)系，馴化與野生的關(guān)系，或許都有道理，但我覺得還有另一種關(guān)系，假如奈飛的《愛死機》是以機器人為主線，那么《中國奇譚》就是以妖怪為主線講故事，更進一步，這是在探討人和妖，或者兩個族群之間的關(guān)系。
其實類似的探討在中國歷史上占據(jù)了不小的篇幅，第二集《陽羨書生》是南北朝時候的《續(xù)齊諧記》，魏晉南北朝可以說是志怪小說的井噴期，除了《續(xù)齊諧記》，還有干寶的《搜神記》、劉義慶的《幽明錄》、陶淵明的《搜神后記》等等。陶淵明大家都認識，《幽明錄》可能不太熟悉，但劉義慶編的另一本書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世說新語》，而干寶更是正兒八經(jīng)的東晉史官。我們現(xiàn)在說《搜神記》是志怪小說的鼻祖，其實古人很長時間是把《搜神記》當(dāng)史書讀的，就是說，古人接受一個人與妖共存的世界。
既然人和妖共存，那么關(guān)于兩者之間關(guān)系的演化，也隨著這些志怪故事流傳至今，于是我們今天看到了《中國奇譚》。
2、人與妖的關(guān)系
首先本片展示的是，人與妖的對立，根據(jù)獵人的說法，林子里已經(jīng)沒有狼了，可想而知，在此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里，人和狼有過一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殘酷爭斗，最終人類占據(jù)上風(fēng)。但是每個族群里有殘酷的一面也必定有友善的一面，比如作為狼妖的林林擁有一個人類的名字，而人類男孩卻取了一個野性的名字，小虎。
林林的母親一直告誡林林小心人類，他們很兇殘，不止表現(xiàn)在用工具獵殺其他動物，比如邀請林林去吃飯的地方實際上是個屠宰場，里面掛滿了許多動物的骨骼，更是在和林林玩耍時，嘲笑林林連爹都沒有，當(dāng)然林林不明白這些，她只看到人類的友善，還會給她好吃的。但小虎看林林的眼神卻也是真實的，即使在他們后來都成了仇人的時候也沒變，這是一段“羅密歐與朱麗葉”式的感情，也正如導(dǎo)演所說，青春殘酷物語。順帶一提，這集的英文名是：SheWolf，我的理解是林林是人類和狼之間的紐帶。
但仇恨從來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
3、胡不歸
在林林第一次變回狼和母親匯合的一段，背景音樂非常凄美動人，而歌詞則更有意味。
白山黑水，濯我紅心。
林下含芝，授汝長生。
不見來路，胡不歸去。
白山黑水，在中國人語境里一般都是泛指東北，具體點的話就是長白山和黑龍江，不過這里是架空世界，也可以理解為配合劇情白雪深林的環(huán)境。濯我紅心，洗滌我的心靈，這應(yīng)該預(yù)示這里本是狼族的家鄉(xiāng)。
林下含芝，授汝長生。大自然孕育了所有的生物，森林里有靈芝，撫育著狼族的成長。但靈芝也并非隨處可得，對于妖怪來說也是十分稀有?！段饔斡洝返诹刂v九頭蛇和萬圣公主，九頭蛇去偷了舍利子，然后萬圣公主用九葉靈芝草溫潤，千年不壞，萬載生光。后來悟空一打聽原來是萬圣公主小時候上天從王母娘娘那里順來的。所以靈芝是相當(dāng)珍貴的，或許，正因為珍貴，才導(dǎo)致了人類要占據(jù)這片森林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句：“不見來路，胡不歸去?！?/span>
許多朋友都看出這是來自《詩經(jīng)·邶風(fēng)·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乎為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詩經(jīng)《式微》一直以來都有很多種解釋，有說是黎國被狄人所滅，黎侯寄居在衛(wèi)國，這詩是黎國臣子在呼喚黎侯。也有說是黎侯夫人對黎侯的思念，也有說是怨婦詩。但不管哪種說法，后世用這段都是為了表示某種意象。
比如說陶淵明在《歸去來兮辭》里就提到：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而我個人覺得，和《林林》中這段“不見來路，胡不歸去”更匹配的意象是文天祥的《思小村》。
“慨百年之未半兮，胡中道而遄止。
魯連子兮義不帝秦，負玄德兮羽不名為人。
委骨草莽兮時乃天命，自古孰無死兮首丘為正。
我行我行兮夢寐所思，故人望我兮胡不歸，胡不歸。”
《思小村》是文天祥的一首騷體詩，此時文天祥已經(jīng)被元軍俘虜，而南宋朝廷眼看也大勢已去，所以文天祥最后一句寫道：
“我行我行兮夢寐所思，故人望我兮胡不歸，胡不歸。”
這和《林林》里的意象相當(dāng)符合，為什么胡不歸？我做夢都想回去啊，但是回不去了啊，回不去了啊。如果你注意《林林》里的這段唱詞，最后“不見來路，胡不歸去”也是唱了三遍，正所謂一唱三嘆。
4、為何一定要你死我活？
你說狼族只有2只了，為什么還要趕盡殺絕？林林這么可愛的姑娘為什么不能共存？其實劇中一句臺詞就說明問題了，小虎爹要去追趕林林時，也是生前和小虎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她跟我們不一樣?！?/strong>
和大家講一個干寶《搜神記》里的故事，說燕昭王墓前有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貍，這狐貍幻化為一名書生，說想去結(jié)交張華。
簡單講點背景知識，“千金買骨”、“高筑黃金臺”這講的都是燕昭王，陳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感懷的也是燕昭王。這狐貍精是在燕昭王墓前修行，說明其品性不錯。張華也算是西晉名臣，他寫的《女史箴》就是規(guī)勸皇后賈南風(fēng)，后來的《女史箴圖》則成了大英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
書生要去拜謁張華，臨行前還去詢問華表的意見，華表古代叫“誹謗木”，誹謗在古代是議論是非的意思，相當(dāng)于提意見，廣開言路。這華表在燕昭王這里矗立千年也成了精，華表勸狐貍，你最好別去，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狐貍不聽，還是去見了張華，經(jīng)過對談，張華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位書生不但儀表堂堂，風(fēng)流倜儻，而且學(xué)富五車，諸子百家的學(xué)問信手拈來，有的甚至連張華都聞所未聞?？吹竭@樣的六邊形戰(zhàn)士，張華是不是很欣喜發(fā)現(xiàn)人才了呢？并沒有，張華說，你肯定是狐妖。
書生很不服氣啊，憑什么辯論不過就污蔑人呢？張華不管，把書生軟禁起來，這書生作為千年狐妖也不來個水漫金山，反而對張華說，你這樣對待才學(xué)之士，難道不怕天下智謀之人都望而卻步嗎？此時正好豐城縣令雷煥來訪，聽聞此事，對張華說，我聽說狐怕狗，你既然懷疑他是狐妖，找條狗來一試便知。于是張華找狗去試，沒想到書生一點不怕，還嘲諷張華。
一計不成，雷煥又提議，我聽說狗只能辨別百年的狐妖，千年狐妖就無可奈何，張華說，那怎么辦？雷煥說，也不是沒辦法，我聽說把千年的枯木燒了一照，狐妖就要現(xiàn)原形。我強烈懷疑這雷煥是妖界無間道，高級帶路黨，不然怎么知道那么多妖界的事情。然后張華靈機一動，我知道哪里有千年枯木，接著這華表就倒了霉，好端端在昭王墓前修行，一動不動，砍伐完華表，人們在底下見了血。最后果然，把枯木一燒，狐妖現(xiàn)行。張華最后還得意的說，要不是有我，這兩個家伙再過千年都捉不到。
不知道你聽完這故事什么感覺？反正我看完覺得張華很不講道理，一個狐妖，兩耳不聞妖界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這是種什么樣的精神？被張華關(guān)了，還不用任何法術(shù)抗拒，像圣女貞德和布魯諾一樣被燒死，這又是一種什么精神？再說華表招誰惹誰了就被付之一炬。那張華為什么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其實張華和小虎爸都是因為一個原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p>
那干寶為什么要寫這樣一個故事呢？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干寶所處的年代正是兩晉時期，西晉司馬家搞出“八王之亂”，間接導(dǎo)致了后來的“五胡亂華”。別說張華和干寶，到孫中山要推翻滿清，提出的口號也是“驅(qū)除韃虜，恢復(fù)中華”。林林的故事再擴展下去，就是金庸先生的《天龍八部》，喬峰就是林林，林林就是喬峰。
所以這個人和妖也好，不同族群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是貫穿中國歷史的一個話題，關(guān)于這個問題，《林林》這部短片沒有，也沒必要給出一個答案，就像顧衡老師說的：
“讀書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讓你知道些什么，而是提升你思考復(fù)雜問題的能力。”
我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一個問題，為什么四大文明古國只有中國一直保留下來？這樣講的理由是像古埃及、古印度都數(shù)次被滅國，但用這個標準的話，中華文明的許多政權(quán)都被異族滅過，比如周朝取代商朝，南北朝時期，到后來金遼元清，甚至李唐王朝也是鮮卑和漢人融合血統(tǒng)。大家的祖先往上捯，誰還不是個蠻夷呢？但我們站在文明的高度，以上所有的朝代，所有民族都是組成中華文明的一部分，如今的中國，是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民族的人共同建立的，這才是中華文明為什么能萬古長存的原因。
這是我從《林林》這個短片里得到的小啟發(fā)，歡迎大家給我留言，提出不同觀點。
5、鄉(xiāng)村巴士帶走了王孩兒和神仙
《鄉(xiāng)村巴士帶走了王孩兒和神仙》（以下簡稱《鄉(xiāng)村巴士》）的故事，就發(fā)生在河南省禹州市崗劉村，故事以我的視角講述了我記憶里的鄉(xiāng)村生活，記憶夾雜著真實與虛幻，有香椿拌豆腐，有三爺爺，有虎子，有一直在等著鄉(xiāng)村巴士的王孩兒，有土地廟，有我的三個影子，有幫三爺爺做飯的妖怪，我那時以為，我所看到的都是真實，直到有一天，鄉(xiāng)村巴士帶走了其中的一部分，也帶走了我的童年。
在看完《鄉(xiāng)村巴士》這集，我想到另外三個系列作品，一是宮崎駿的作品，比如《幽靈公主》、《龍貓》，二是《夏目友人帳》，三是《蟲師》。同樣充滿幻想，又有一種憂郁和感傷。
宮崎駿和《夏目友人帳》里充斥著各種傳說和妖怪，而他們的主角都是孩子，對于以上三部作品的評價都是高分治愈番，可一個充斥著妖怪的世界到底治愈了什么？
鄭淵潔在一次演講中分享了這樣一件事，鄭淵潔的兒子沒上過學(xué)，這事曾經(jīng)都上過新聞，他女兒到5歲也還沒上幼兒園，有一次女兒問他，這世界上有沒有妖怪？他說有啊，女兒說你帶我去找妖怪吧。于是鄭淵潔就帶女兒到一所幼兒園圍墻外，指著幼兒園老師說，這就是妖怪。結(jié)果女兒說，我要和妖怪玩，從此以后開始上學(xué)。由于第一次聽到老師是和妖怪聯(lián)系在一起，而所有的孩子都對妖怪有興趣，由于童年的第一次往往印象深刻，后來鄭淵潔的女兒一直真心喜歡老師，也源于此。
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會對妖怪有興趣呢？鄭淵潔說：
“想象力和知識是天敵，人在獲取知識的過程中，想象力會消失。因為知識符合邏輯，而想象力無章可循，換句話說，知識的本質(zhì)是科學(xué)，想象力的特征是荒誕?！?/strong>
想象力的消失也意味著童年的結(jié)束，成長的過程就是“殺死”妖怪的過程。因此，鄉(xiāng)村巴士帶走了妖怪和神仙，同時也帶走了我的童年。
在轟轟烈烈的城市化進程中，崗劉村和其他所有平凡的中國農(nóng)村一樣默默地改變，慢慢地消失，隨著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些口口相傳的故事和傳說。我們無法違背和抗拒這個進程，但至少還可以通過《鄉(xiāng)村巴士》這樣的影片來記錄那些已經(jīng)或即將被遺忘的故事。
6、土地廟
片中提到，在山路盡頭有一座老廟，很多夫妻去那里求子。
這個老廟里供奉著一位老爺爺和老奶奶，這大家一看應(yīng)該知道是土地廟，雖說是廟，但其實也就幾塊石頭磚瓦蓋的，不像寺廟里飛檐斗拱那么高規(guī)格。我們看《西游記》，孫悟空到一個陌生地方，就先把土地神叫出來問妖怪的情報，土地神還自稱“小神”，看起來特別卑微。但其實中國古代，土地神的地位非常高。
農(nóng)業(yè)對于古代文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對于土地怎么尊崇都是不過分的。我們來看社會的“社”這個字，甲骨文里面社就是個大土堆，對“社”進行祭拜，就是祭拜土地神。有土地才有糧食，也就是五谷，而代表五谷的神就是“稷”。把社和稷連在一起，就是江山，也就是國家。我們現(xiàn)在故宮的位置，左邊勞動人民文化宮，這是明清的宗廟，右邊是中山公園，也就是明清供奉土地的社稷壇，這種格局叫“左宗右社”。
然后你到日本去，會看到各種神社，有像宮殿一樣大的，更多的是小的就在街邊一塊幾平米的地方，據(jù)說日本神社比便利店還多，神社不像寺廟那么肅穆或者有儀式感，明天要考試，臨時去神社抱個佛腳，很隨意，所以日本人日常遇到點大情小事，都會去神社祭拜。我們再看“社會”這個詞，其實中國古代就有社會這個詞，意思是祭拜“社”相關(guān)的集會，結(jié)果這詞出口日本，到新文化運動又轉(zhuǎn)內(nèi)銷成了我們現(xiàn)在的“社會”。
我們回到土地廟，也是區(qū)分于寺院，簡單又樸素，其實在古代幾乎是村村都有土地廟，土地廟也不大，高不過丈，幾尺見方，就和我們片中看到差不多。然后廟內(nèi)塑有土地爺和土地奶。為什么其他神都是單個的，而土地廟往往是夫妻一對呢？
這里又有個有趣的傳說，相傳八仙之一的韓湘子得道成仙，但他還掛念他的叔父韓文公（也有說爺爺），也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韓湘子多次勸韓愈修仙成道，還成天安利天上如何如何好，終于把韓愈給說動了，后來韓愈也成功上了天，結(jié)果有一次韓湘子問他，天上美不美??？韓愈說，天上好是好，就是沒能和你嬸子在一起。這話讓天帝知道很不高興，你小子上天了還不滿足？于是將韓愈貶為下界土地神，但開了個小口子，允許他和妻子天天在一起。這就有了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
當(dāng)然關(guān)于土地神是誰的傳說很多，但總體來說，土地神就是保一方土地，大神大佛都很忙，太遠的地方也管不到，遠親不如近鄰嘛，順便說一句，鄉(xiāng)村巴士的站臺上還有一站是二郎廟，二郎神是降妖除魔的二郎真君，所以小事找土地，大事還可以求二郎神。但神仙和妖怪最后都離開了，因為不論神仙還是妖怪，他們的存在都依賴人的信仰，當(dāng)人們不再需要他們的時候，就是時候離開了。
7、求子的傳說
片中說在土地廟求子，求子的方式是向神仙許愿，然后拿走神像前的一對小鞋。一般求子會去寺廟里拜觀音，或者拜送子娘娘，求子找土地或許是當(dāng)?shù)氐牧?xí)俗，或者就是單純的就近原則。
為什么求子要拿一對小鞋，一種說法是在河南話里，鞋子 = 孩子，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不少方言里，比如陜西、山西、甘肅方言，“鞋子”的發(fā)音都和“孩子”差不多，也都有以鞋求子的習(xí)俗。
這就要說到另一個神話傳說“姜嫄履跡”，《詩經(jīng)·大雅·生民》也記錄了這件事。
厥初生民，時維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
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
說姜嫄是帝嚳的妃子，有一天在野外游玩，看到地上有個巨大的腳印很奇怪，于是就去踩了那個腳印，誰知道踩完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哪吒，不是，生下一個肉球。姜嫄當(dāng)然很害怕，這擱誰不害怕呢，莫名其妙懷孕，還生了個肉球。于是姜嫄就把它丟在一條小巷里，說來也奇怪，從這小巷經(jīng)過的牛羊都小心地繞道而過，生怕踩到。姜嫄又把肉球撿回來丟到山林里，但有很多人在林邊伐木，目擊者太多，沒辦法姜嫄只好在回去的路上把肉球丟到一片冰面上，結(jié)果有一只大鳥從天而降，用翅膀蓋住肉球，等大鳥離開，肉球裂開，隨后一個男孩的哭聲響起，姜嫄將他抱了回來，起名叫“棄”，這位“棄”就是后來周人的祖先“后稷”。
因此以鞋求子的習(xí)俗和這個傳說也有關(guān)。
8、五個葬禮
之前幾集《中國奇譚》有被某些家長反映太嚇人，但《鄉(xiāng)村巴士》這集恐怕會讓他們更困擾，除了要和孩子解釋你是從哪里來的，還要解釋你要到哪里去。
《鄉(xiāng)村巴士》里探討了死亡，而且是許多的死亡，我相信大家都聽到了片中后半段的BGM用了大量的嗩吶。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二手玫瑰”這個樂隊，這是一個以濃重東北風(fēng)味和嗩吶聞名的樂隊，一個段子說，“二手玫瑰”填補了國內(nèi)殯葬業(yè)沒有搖滾的空白。
嗩吶當(dāng)然不是只用于喪葬，紅白事都會用到嗩吶，但就像那首《百鳥朝鳳》，鳳凰是百鳥之王，就像嗩吶是樂器的霸主，它可以從你出生吹到送你走。
在這段悲涼蒼茫的嗩吶聲中，同時舉辦著五場葬禮，螞蚱的葬禮，虎子的葬禮，王孩兒的葬禮，鄉(xiāng)村信仰的葬禮，以及我的童年的葬禮。塵歸塵，土歸土。
隨著鞭炮在寂靜的雪地中響起，嗩吶聲刺破這片肅穆和寧靜，仿佛要將天空捅出一個窟窿，陽光從云層中飄灑下來，重新?lián)嵛窟@片土地上的生靈，活著的或是死去的，妖怪或者神仙。
未完待續(xù)，《中國奇譚》總共8集，后面會繼續(xù)為大家?guī)斫馕?，更多故事和?nèi)容，請關(guān)注公眾號：C叔聊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