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春第七天的早晨，一九八四年一月七日，這幾周并沒有發(fā)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安妮終于在數(shù)個月的努力爭取之后，和中立國聯(lián)邦達成了協(xié)議，既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等她去處理，那么要做的只有悠閑。

“從二十年前開始，我們的家系就在這個地球上開始繁衍生息了，雖然那時只有你媽媽我一個，但那會兒有好多人陪我玩——不像現(xiàn)在，工作這么繁重，還老是沒有人陪我亂晃，唉！”安妮將艾莎抱在腿上，雖然兩人的身高都只有一米四三左右，但看起來意外地非常和諧，或許是安妮的氣質比較成熟：“等你一歲以后，學校里一定要多交朋友，明白了嗎？”

“嗯嗯…”

安妮撫摸著艾莎的頭，這讓一旁學習的諾曼有些小小的嫉妒——但嫉妒是不被允許的，她幾乎感受不到那種所謂無端生氣的感覺，只是憑著本能，也想讓安妮抱抱自己。莉溫斯頓家系內(nèi)有著“寵愛”定則：子代會主動的尋求母代的關愛，母代則會盡量保證無私地奉獻子代——在能做到的程度上滿足她們的要求。

“媽媽，我也要……”

諾曼把筆放下，張開雙臂，想要抱抱。

“好，等一下喔?！卑材菽贸鍪謾C：“啊呀，已經(jīng)是一九八四年了呢，我也二十歲了?！薄笆裁?？媽媽已經(jīng)二十歲了？”諾曼在享受擁抱之余、也注意到了安妮剛剛的話：“咦，感覺沒過很久啊……”

“好啦，艾莎，去看書吧，今天想辦法把那本《現(xiàn)代禮儀文化》給讀完——你還剩一半對吧？還有，諾曼也抽空把學習的知識默一默?！?/p>

一天的任務分配下去，安妮也就徹底沒事了，諾曼是她最喜歡的女兒，雖然并不代表她不喜歡艾莎，但總歸認為諾曼更有才識一些，B系比A系更有天賦，這已經(jīng)是莉溫斯頓家系的普遍共識。

“諾曼啊，之前那件事沒問你，不過我想確認下?！?br/>

“嗯？媽媽問吧，我在聽?！?/p>

“那次古巴之行，你也去了，而且和人家的領導人單獨會面了一次——我不是責怪你——你和人家都聊了些什么？”安妮問道。

“嗯…我跟他談了些他熱衷的東西?！?/p>

“哦？什么東西呢？”

“他比較…呃，他對空軍作戰(zhàn)很感興趣。”

安妮有些驚訝，能和對方聊這么久，說明諾曼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你什么時候學的？”

“沒什么，之前和十六歲將軍住在一起的時候，他多少教了我一些，之后還看了一些這方面的書。”諾曼比較隨意地答道：“話說，媽媽你不也會一些么？”

“嗯呢，我是會一些啦…”

雖然莉溫斯頓們確實好學，但不同個體終歸有著不同的性格，原本，諾曼每半小時休息一次的頻率似乎算是間隔很長了，但艾莎一坐便是兩個小時，就像是個純正的乖寶寶一樣。

“我們是必須要坐在這里嗎？”

每天呆在這個辦公室里，諾曼不禁有些煩躁了，但她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今天，除了她們以外的所有人都休息一整天，諾曼總算是有些忍不住。

“嗯哼？有必要喔?！卑材莘畔聢蠹?，看了看她那副不太耐煩的樣子：“如果不太想學習的話，可以嘗試測驗一下你的基因庫——我想應該比我豐富一些。”

“怎么測試？”“嗯…閉眼，然后具象地想自己的身體需要什么——大概就這樣了，我沒辦法控制，但你們的血統(tǒng)相對純正，應該比我簡單?！?/p>

無論是諾曼、艾莎，還是那另外七八十個個體，都有著一種“人形”是常規(guī)狀態(tài)的潛意識，即都會無意識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不長出除人形以外的東西。

“嗯呢，讓我想想…”

諾曼在腦中努力為自己建模：“蜻蜓翅膀…”

“呲啦”一聲，自己的衣服被撐破的聲音打斷了諾曼腦中的思緒，回頭一看，自己的身后已有一副以自己臂長為翼展的蜻蜓翼，上下四個翅膀，都接在特化出的背部額外骨骼與肌肉上。

與蜻蜓翼還是有些不同，它并不是那樣透明的，而是略帶點渾濁色，似乎并不輕，由生物聚合物等細胞分泌物構成的翅膀十分堅韌，作滑翔翼總歸是不存在多大問題——扇動會消耗多少能量？這也是個難題。

“嗚誒？媽媽！怎么辦？真的長出來了！”

“哇哦……真棒！”安妮撫摸著并不能自由扇動而手感良好的偽翼，類似淡黃色有機玻璃的翅膀下埋著以厘米為間距的骨細胞輕骨架，有些精靈的意思。

“嗷嗚！”“啊，艾莎你做什么？”

艾莎被她們的玩耍所吸引，出于本能，她試探性地對著翅膀咬了一口，并沒有自動吸收，證明這四片翅膀仍然是莉溫斯頓體細胞的組合體：“好多蛋白質…”

“妹妹你干嘛？有點小痛的耶?！?/p>

“姐姐對不起…那，我也試試看？”

“嗯，你喜歡哪種？”安妮拿出手機，準備幫她查詢相關的圖片。“我喜歡蜈蚣那樣的…”

“蜈蚣？好……”

諾曼頓時就慌了：“蜈蚣？不要啊，我怕蟲子！”

“大概長這樣呢。”安妮把東西查了出來，然后將手機交給她：“順便吃點東西吧，不然可能生成不了。”

“誒嘿，我只有標準體重呢?！?/p>

轉化的細胞均來自于其身體上貯存的非必要細胞，通過超強的流動性與轉化效率完成生長。因此，在莉溫斯頓家系中，體重較重的通常同時擁有更強的體力與更多的轉化選擇空間。

五分鐘后，艾莎吞掉了本是給她們做午餐原料的幾根生排骨，可以看到全身，尤其是肚子，肉眼可見地大了一圈：“差不多了，開始轉化吧?！?/p>

艾莎本來就沒有衣服——就算有，她也不穿，也就不存在衣服被撐破的難題，四肢都不見了，被轉化成了一截較長的身體，和身體兩側的幾只腿。

“呀，長不出更多腳了呢?！卑杏X到無法再繼續(xù)生長下去，便停止了轉化，盡管從四肢變成一十二肢確實很難適應，但全身的連接仍然通暢，稍微活動活動筋骨便都能熟練掌握了。

“嗚嗚…”她聽到了諾曼的哭聲。

再一看，諾曼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房頂?shù)陌疾?，很明顯是剛剛振翅飛上去的，她正怕得全身發(fā)抖。

“噗嗤。”安妮笑了出來，她用手輕撫著面前這只變形后的艾莎，顯得十分平靜：“艾莎，你是不是想…”

艾莎對著安妮的耳朵耳語了兩句，隨后便在安妮的默許下，隨時準備跳起。

這身體有近兩米長——但沒那么粗，就和那種全身帶甲殼的大多足蟲一樣，都長得較扁，諾曼抓的地方有三米高，而她本人一米四五，這樣掛在凹槽里，腳離地面也就一米多。艾莎墊了一張木椅子，然后將身子慢慢往上探，最終用幾只足捕獲了近乎絕望的諾曼。

“嗯哼，你們?nèi)绻胪娴脑?，建議控制下激素，別玩得太過火，把氣味散到外面去了。”

“好～”艾莎把諾曼往自己的身下塞，然后將瑟瑟發(fā)抖的她圍在身軀的中間，緊緊纏住，用足控制著諾曼的一舉一動——情況緊急，且對方并不被自己的身體認為是有威脅之人，她竟想不到再次變化來掙脫，自己那平時防衛(wèi)性極強的身體此刻也沒了反應。

莉溫斯頓家系由于沒有性別差異，以及各種來自她們原生地的原因，同代之間的愛慕經(jīng)常發(fā)生——和它一樣頻頻出現(xiàn)的是同代個體戀愛的正式化；無論是同母的個體還是異母的子代，她們都會和看中的本種類個體產(chǎn)生自然親近的情感，直到演變成：

“愛你喲，諾曼姐姐。”

諾曼仿佛聽到安妮在偷笑，十分高興的樣子。

“什、你說什么？”諾曼聽傻了。奇怪的激素被分泌在她的周圍，既有艾莎的，也有她自己分泌的，這具身體顯然是自然而然地對這種激素起反應，諾曼感到了如同正在被某種欲火吞噬的體感，很明顯，站在窗邊的安妮也受到了一點影響，她默默帶上防毒面具。

“聽我說，妹妹，快住手！”

艾莎將她用足牢牢地擒在自己身前，一臉幸福：“不要再反抗了，現(xiàn)在說停下來，已經(jīng)晚了哦～”

二：

大清早，何正廷像打了雞血：“走，?；羲埂！?/p>

“干嘛？”?；羲箯臅牙锾痤^，看了他一眼。

“去釣魚，就在附近。”

“你居然會去釣魚？我沒聽錯吧？出了什么好事？”

“那幫莉溫斯頓計劃研究員一直吵吵著沒有自然生成的新案例，說沒有例子就難以研究?！?/p>

“讓我猜猜，你找到了例子。”?；羲雇茰y道：“而且這個例子和你認識?！?/p>

“不愧是你?！焙握⒊槌隽舜蛴≌掌锩媸且荒樞邼闹Z曼，滿足感洋溢的艾莎和一個小個體?！澳愕睦吓笥寻材莸闹毕?，諾曼和艾莎，近親遺傳傳遞的新型子代個體——而且比較特殊，尤其特殊?！?/p>

“何以見得？”

“我稱她為C系，新個體的恐怖轉化效率甚至高過了安妮和艾莎——兩個中等級效率之和?！?/p>

“她們之中還有高等級和低等級？”?；羲沟呐d趣已經(jīng)被提起來了，他追根究底地問。“我們按照單克細胞的同化速度來分類，當環(huán)境條件充足的時候，每十天至十五天自然更換一次外表皮細胞的，為低等級；然后就是十天至五天，中等級；五天至一天，高等級。至今為止都沒有高等級的個體——這個一天是我們的猜測數(shù)據(jù)，在這個小家伙兒問世前，這個位置幾乎是完全空著的，只有一個蘇聯(lián)屬個體勉強達到了?！?/p>

“這么快的代謝……真的不會耗盡能量嗎？”?；羲沟牡厍蛏飳W知識幾乎要被顛覆了。

“她們是一群單細胞生物組成的大組合體——這樣說應該能聽懂一些了，當細胞沒必要更新時，那些表皮自然不會更新，而一旦有一些產(chǎn)生了衰老，衰老的細胞將會被莉溫斯頓原細胞團吞噬，再生產(chǎn)新的，某種意義上，她們實現(xiàn)了永不衰老——即永生?！?/p>

“這利用率，我都羨慕了。”?；羲沟哪抗饪偸遣蛔杂X地集中在安妮身上，盡管他很想看著另外兩人。

“好啦，不說啦，走，釣魚去?！?br/>

“行，要不要和莫茲勒說一聲？”

“她是家主還是我是家主？走！”何正廷一甩手，莫茲妮就上來聽他的指示：“消息還是要傳達到的?！?/p>

“嗯嗯，莫茲妮明白?！彼灶欁缘鼗厝コ潆娏?。

“準備好了，走吧。你先請?！薄靶??！?/p>

六驅六輪裝甲車一路沿著公路向海洋邊駛去，幾乎是三四個小時后，他們便見到了一塊高出海水兩三米的平地，平地旁有十幾顆直徑一米的大樹，中心更是有一顆兩米寬的巨松，都是全球綠化工程的杰作。這地方人少，正適合?；羲购秃握磉@里釣魚。

“這塊海域…浪真平靜啊。”

“這可是個好地方，洋流不從這附近經(jīng)過，相對半封閉的水域，位于兩座沿海大城市間的海灣凹陷?！?/p>

“確實是個好地方?！备；羲拱寻畔?，準備釣魚。

“呼…釣魚真…誒？我去，卡爾兄幫我一把！”

有個很沉的東西，是只大魚，掛在了經(jīng)過特殊穿刺改裝的魚鉤上。?；羲狗畔伦约旱臈U子，將塌牢牢固定在樹干上，幫何正廷抓穩(wěn)了魚竿。

“喝，起！”

一條大魚被從水中釣了出來，它的口中還含著一條剛捕獲的小魚——有些危險的食肉魚。盡管已經(jīng)被?；羲估卫蔚刈プ。菑娏Φ募庋肋€是讓何正廷決心先將它塞進車后水箱里。

“呃，我記得你掛的魚餌是…泥鰍一類的東西？怎么引來這么大的食肉魚？”?；羲箵炱鹱约旱尼灨?。

“這你可就不懂了?！焙握⑻统鲆黄考に匾海骸翱纯催@個神奇的小東西，它來自你的好艾莎，之前，實驗室人員帶她去魚塘閑逛的時候，她身上就散發(fā)出了這樣的激素——吸引了一大群魚?！?/p>

“挺神奇的，給我來點?！?/p>

何正廷把瓶子遞給他，兩人便用這一瓶成本近千萬的藥劑度過了一個無事的下午。

三：

“如果要制定計劃的話，我推薦將這邊的第二八八軍推到這一塊的山地上，再分幾個裝甲連，卡著對方的咽喉地帶，他何德斯不是喜歡戰(zhàn)略決戰(zhàn)嗎？我就是要讓他打不出戰(zhàn)略決戰(zhàn)?！?/p>

一大群歐洲軍軍官聚在一處十分寬敞的后方戰(zhàn)略指揮室之中，聽他們最高長官的計劃。這座指揮室的會議層有五六米高，墻上掛了一張足足占滿了一整面墻的團級戰(zhàn)略地圖，還密密麻麻地畫了許多紅線。

“嘿，哥哥在開會啊?！币粋€略顯成熟但又不脫稚氣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那是艾德爾-隆美爾，和正在講話的迪米梯里既是兄妹，也是戰(zhàn)友，還是夫妻。

迪米梯里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將精心準備的戰(zhàn)略分析插入自動展示儀，然后便出去見艾德爾。

艾德爾已經(jīng)五十八歲了，不再是那個一九五九年的年輕而又可愛的女孩，但歲月并未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她的容顏——大家都能一眼看出她年輕時的那副乖巧可人，令人羨艷的樣子。

“今天怎么想到來看我了？”

迪米梯里拍拍她的肩膀，想要蹲下來抱抱她，卻發(fā)現(xiàn)彎身有些困難，于是盡力伸長手臂，將她舉起。

“那當然，我們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見面了，況且，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不是嗎？”

“啊，我的好妹妹，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嗯嗯，不要緊的，只要我記得就好——你近期軍務尤其繁忙，過不過都沒關…唔…”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將艾德爾想說的話打斷：“最近怎么樣，小莉卡還好嗎？”

“嗯嗯，她已經(jīng)十一歲了，今天是她的十一歲生日。”

“啊，我這個做爸爸的真不稱職?！钡厦滋堇锷χ约郝杂行┗野椎念^發(fā)，手中好像還在比劃著什么。

外人看不懂，艾德爾可是很清楚這類手勢所代表的具體意義：“包圍不成就不要包圍了，調幾個炮兵師把潰兵往后方趕一趕；你呀，老是喜歡用這種重復而又累贅的戰(zhàn)術。”她指點道。

“給什么人開會呢？”

“總參謀部，還有戰(zhàn)略部，他們想聽聽我對接下來介入亞洲戰(zhàn)局的看法?！?/p>

“那你的計劃有戲嗎？”

“沒戲，一句美洲戰(zhàn)略加強，把我歐洲軍的預警機和戰(zhàn)術轟炸機調走了整整一半，拿什么打？”

“好啦，別生氣，我去幫你談談——我個人認為美洲戰(zhàn)略加強不過是個笑話，至于他們會不會聽我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卑聽栒潞Y發(fā)夾，好好地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再將發(fā)夾戴回去。“走吧。”

艾德爾跟在迪米梯里身后，進入會議室，戰(zhàn)略部的人仿佛很不想看到她一樣，甚至收起了自己對這幅戰(zhàn)略地圖的不耐煩，一直盯著艾德爾的眼睛。

“咳咳，各位，好久不見?！?/p>

戰(zhàn)略部從沒有到非洲軍去開過會，非洲軍就像是一個附屬國一樣，可以制定除原則以外的規(guī)則，戰(zhàn)略部若是想干涉非洲軍事務，恐怕要讓元首親自出馬。

“嗯，今天艾德爾女士不遠萬里來到這里，是有什么話想說嗎？”曼切諾夫-赫森陰陽怪氣地說。

“本來確實沒什么事，我只是來看望丈夫的。沒想到碰上你們在這里開會?！?/p>

艾德爾在迪米梯里的椅子上坐下，和戰(zhàn)略部副部長曼切諾夫坐在一起，將一支筆拿在手上。

“那，非洲軍司令官，對我們的部署，有何指教？”

“嗯？給我看看。”艾德爾顯然是想看看的，如果真的足夠有效，那她也不好說些什么。接過那人遞給她的厚筆記本，打開一看，艾德爾就無語了。

足足看了十多分鐘，管理人員也不管現(xiàn)場秩序，除了戰(zhàn)略部的那幾個人，其余人都開始了閑聊。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你們的戰(zhàn)略部署。”

“嗯？說說看，那是個什么詞語？”

“扯淡?！卑聽柦z毫不留情面，把筆記本擲還給他。

“你有何高見？”戰(zhàn)略部長問，在他眼里，這份綜合了各項條件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

“我就舉兩點啊，就舉兩點，第一點，你怎么保證一零一航母編隊能拿下波羅的海的制海權？”

“蘇聯(lián)在那里只有二十多艘驅逐艦…”

“這就更扯淡了，我敢打賭，一旦我們的艦隊即將抵達這片海域，北冰洋艦隊和大西洋編隊的蘇聯(lián)海軍就會從前后兩處夾攻第一零一編隊。第二點、這場安排在大西洋中部打的海戰(zhàn)肯定不會發(fā)生在這里?！?/p>

“這又是為什么？”

“我們不集結，對方就不會集結，而一旦我們在這里集結艦隊，那他們的地效飛行器和空軍轟炸就會招呼到我們的頭上，從我們的角度，在北大西洋打才對我們有利，而對面的角度，在墨西哥灣附近打掉就是最省事的行動、不可能發(fā)生在這么個茫茫大洋上，而且是并不重要的地方，格羅沃爾夫的主流打法就是海軍艦隊間的補給消耗戰(zhàn)，盡量避免戰(zhàn)略決戰(zhàn)?！?/p>

“嗯，受教了，那重新制定一份——或者就按迪米梯里的計劃來也行。”戰(zhàn)略部長收拾人手回去了，原來的聽審方案也被臨時取消。

“好吧，去慶祝結婚紀念日啦?！?/p>

“嗯…”他思考了一下自己余下的事情，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太多要做的東西，“走吧，去哪里呢？”

“游樂場！”

“哼哼，那就游樂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