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實季向空離顧魏并不遠，他和秦天本來是一起行動的，自從工會里的人內(nèi)斗不止分崩離析后，他就和秦天一起往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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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的腳步很快就被拖慢了，因為多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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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自稱叫做孟瑤的少年，說自己是藥師，對隊伍很有幫助，硬是要跟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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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很不耐煩，他其實并不想和除了秦天以外的人有什么多余的接觸，但是秦天竟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之后就形成了三人一起上路的尷尬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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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看著秦天對那個少年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立馬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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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以為藏得很好，還偷偷告訴孟瑤先假裝不認識自己，以后他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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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受不了季向空了，看起來很聽話很溫潤，其實不講道理的很，什么都要管，他和別人說個話就吃醋，碰別人一下也要鬧個脾氣，比他媽還煩人。只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太危險，季向空的劍士職業(yè)和技能都很有用，不能就這么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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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很乖巧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乖乖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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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躲在樹后頭，聽完了他們對話的全程，無聲地一邊哭一邊笑，如果有看到的人估計都要被他扭曲的表情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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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承認自己有病。他的獨占欲大到嚇人，也許秦天有些說的沒錯吧，被他的神經(jīng)質(zhì)和控制欲束縛折騰得喘不過氣，就算本身好好的一段感情，也會變質(zhì)發(fā)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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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控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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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愛人的眼睛盯著別人，嘴巴對著他人冒出話語，手腳碰到別人的身體……他就想發(fā)瘋，想把那些人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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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選擇愛人的條件很簡單：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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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錯，那些口口聲聲說只愛自己的人，不論年齡，不論身份，最后都會跑，不光是因為現(xiàn)實原因，還會說自己和他們不適合，說自己企圖完全控制他們的人生，不給他們自由……總之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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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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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被站在小屋門口的季向空嚇了一跳，以前異地的時候只覺得他管得有點緊，還粘人，和自己當初搭訕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但好歹關(guān)了電腦和手機他還是可以該干嘛干嘛。如今進了這見鬼的游戲世界，秦天才覺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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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要被管得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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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還覺得季向空冷清的模樣很招人疼，而且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也非常讓他有成就感，但那是一個月見一次面！如今日日膩在一起，看到季向空他就覺得難受。秦天心想，好不容易說服他帶上阿瑤一起，之后總要找個理由甩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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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你怎么跑出來了？不是早上戰(zhàn)斗消耗太大，讓你在屋里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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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也不是很累。”季向空故意問道，“孟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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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納悶，剛才出來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難道走丟了？我去找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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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奔鞠蚩斩⒅靥斓难劬Γ庥兴傅芈f道：“‘重要’的藥師丟了我們可就虧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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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秦天根本沒注意到季向空的異樣，只想趕緊去剛才和阿瑤約好的地方見面，他們可一個月前勾搭上就同居了，到了游戲世界里后倒是根本找不到什么機會，只做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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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阿瑤心寬，又包容，不像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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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趕緊再休息會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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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回去睡覺了?！奔鞠蚩辗鲋T框，準備進屋，突然轉(zhuǎn)頭問道：“秦天，你真的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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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三天兩頭就得說一遍，一兩次還挺有意思的，問多了也太沒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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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頓了一下，滿臉笑容：“這不廢話嗎，當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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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笑了出來：“嗯，那你快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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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著急去找孟瑤，沒有意識到這次季向空沒有回答“我也是”，而是催促自己快走。也有可能只是被偷情沖昏了頭腦，反正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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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門的季向空靠著門思索了一會兒什么，然后把自己放在桌上的避塵劍插在腰間，轉(zhuǎn)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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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這幾天精神狀況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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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漫無目的地趕路讓他身體很疲憊，要知道他的職業(yè)是仙道…力量和耐力都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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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重要的是，進入這個世界以后，他身邊沒有任何與季向空有關(guān)的東西。照片，衣服…哪怕是顆扣子都行，一樣也沒帶進來，習(xí)慣了借助各種道具和偷窺的顧魏現(xiàn)在只靠著腦子里的想象，誰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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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顧魏覺得他想季向空想得要發(f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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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一個小鎮(zhèn)停下了，再往南走就要繼續(xù)付一筆錢。窮得叮當響的顧魏只得和車夫告別，在這附近攢攢錢再繼續(x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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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每天上線就是為了和季向空一起在組里打本，沒有學(xué)任何高階生活技能的顧魏只覺悔不當初，因為現(xiàn)在他只能殺一些魔物，然后用庖丁弄下來的皮和肉去賣點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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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商人也是有選擇的，不是什么都收。而那些珍貴的魔物離鎮(zhèn)子實在太遠，且可遇不可求，顧魏每日只能往森林深處走走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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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顧魏覺得自己運氣有點差，選了陣子西南邊的森林，這里草木茂盛，地形也有些復(fù)雜，理論上應(yīng)該是有很多魔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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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他一只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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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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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看到了一個小屋，門口似乎是有生火的痕跡，估計也許是有本土修士或者其他玩家路過過這里，將周圍一圈的魔物都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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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準備往另一個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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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顧魏就只覺得那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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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意選了個方向走，走著走著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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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攻擊的聲音，頓時顧魏心中警鐘大作，握住了手中的魔笛陳情，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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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是刀刃反復(fù)捅進肉里的聲音，一開始還有一些微弱的慘哼聲，過了一會兒就什么聲音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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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小心地撥開眼前的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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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是血的季向空警惕地轉(zhuǎn)頭，手里緊握的那把避塵劍此刻沾了血液和腦漿一類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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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顧魏驚叫出聲，之后整個人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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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生，喉嚨上一道巨大的口子，從里頭滲出的血液流了一地，看起來已經(jīng)死透了，雙眼還睜得老大，看得出死時驚恐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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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向空跨坐在另一個同樣赤裸的男人身上，男子的整張臉已經(jīng)被捅得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了，肚子和胸口也有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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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猜到這個死人就是秦天，因為擺在旁邊的衣服如此眼熟，正是秦天很喜歡的極品數(shù)值的護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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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成為死人的原因此刻也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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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似乎處于一種十分混亂的狀態(tài)里，把劍用當匕首用，雙手微微顫抖著，眼睛發(fā)紅，在顧魏叫出他的名字后就盯著他看，努力地回憶著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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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手上全是血，已經(jīng)有些干涸了。臉上的血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與其說是濺上去的不如說很大一部分是噴上去的，此時在寂靜的場景下滴滴答答地沿著季向空纖細的脖子往下流，劃過鎖骨一路流進了衣領(lǐ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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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全身都在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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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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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到一下子就硬了…哪怕對方的避塵劍還插在別人的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