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刺客列傳離戰(zhàn)于野 番 生辰貼卷(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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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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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巨大的力量炸開幽藍,現(xiàn)出躺在池底昏迷過去的慕容黎,紗裳舞動,裹住慕容黎身軀,伴著漫天珠玉飛落花圃的滿地落紅中。
晏翎收回紗慢,走近慕容黎。
艷羨,嫉妒,癡迷,迷惘的神色在他眼中交替升起,宛如一團糾結(jié)的亂麻,將他異魅的眸子攪成一片混沌。
一會兒,一聲輕咳,慕容黎蘇醒過來,吐出一口嗆入肺腔的水。
晏翎瞬間又恢復玩弄心愛玩偶的姿態(tài),冷冷盯著慕容黎寡笑。
慕容黎神志漸漸恢復,但身體依舊虛弱,勉強睜開眼睛,輕聲道:“你可信了我的話?”
血參沒用,對他的蠱毒沒用。
晏翎暴躁的拉起慕容黎手腕,掐在他脈搏上,長發(fā)垂散,掩蓋著他的表情。
森冷的殺意彌漫開來,整片花圃顫抖著凋零。
慕容黎感到刺骨的寒冷,但他的眼中依舊從容:“只有天傾山莊莊主濮陽卿的琴曲才能解我身上的蠱毒?!?/p>
“你要找濮陽卿,又與我有何關系?何來的共同需要?”晏翎放開慕容黎手腕,怒氣漸漸消散。他掐脈之時確實感應到慕容黎體內(nèi)有股強悍的蠱毒在肆虐,而這蠱術(shù),他無能為力。
慕容黎狀若無辜:“是你的人將我綁來的?!?/p>
“他們能抓到你,實在是運氣?!标挑醾?cè)著頭,仔細打量著他,別說他中了蠱毒,就算中了尸毒,要對付他那幾個蠢貨恐怕也不在話下。
當然,真的巽澤確實不在話下,慕容黎嘛必然是差些火候的。
“我不想死于蠱毒?!蹦饺堇枭钗豢跉?,慢慢坐了起來,憔悴的臉上仍然毫無血色,“但我對付不了濮陽卿,我可以助你修煉?!?/p>
晏翎看了慕容黎一眼,譏嘲:“不想死?你可知那些助我修煉的都是什么下場?”
“略有耳聞?!蹦饺堇枘樕虾翢o表情,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閱盡世間武學,就應該相信,除了周公之禮時掏心獻祭,我有別的方法助你成事?!?/p>
慕容黎長發(fā)中滴落的池水像是一曲無聲的樂章,聽上去縹緲虛無,他的臉色,是憔悴的,孱弱的蒼白,如非天夢魘,精致易碎。
這份美麗若能在他身邊永恒?
武功成不成事有何樂趣,美人在側(cè),才是樂趣。
晏翎笑了,他深覺欣慰。
因為他想到遠比合歡更有趣的游戲。
他道:“要濮陽卿為你解蠱毒,又要對付他,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慕容黎微微道:“中蠱毒并非偶然。武林大會在即,有人不想讓我參加奪魁,就設計了我。偏偏這蠱毒只有濮陽卿的琴曲才能解,豈不更加蹊蹺?”
“你懷疑他?”
“我只要不出現(xiàn)在大會上,盟主之位不言而喻不是嗎?”
晏翎冷笑:“不想讓你參加,不發(fā)帖子給你就行?!?/p>
慕容黎眼眸深邃,輕輕道:“武林大會請?zhí)羰仟毴崩铦砷w那張,那才是有問題?!?/p>
天宗武林大事若獨瞞天宗第一大派,不發(fā)放請?zhí)驼媸谴说責o銀三百兩,晏翎不禁認真思索慕容黎所言:“若是這樣,他豈會為你彈琴?”
“濮陽卿謙謙君子,品貌端正,只要我以黎澤閣主身份拜訪天傾山莊,上門求曲,他是一定不會拒絕的。但是有的地方進去容易,出來卻絕非易事。”慕容黎看著晏翎,“江湖傳言,濮陽卿與我金鳳玉露琴簫合奏,我若在莊里出不來,沒有人會懷疑此事有蹊蹺?!?/p>
晏翎:“你覺得他做這些事就是為了讓你去找他,解完蠱毒之后再將你控制在莊里,等大會塵埃落定?”
慕容黎點了點頭:“你若能幫我出莊,我也自當幫你,這就是我們的共同需要?!?/p>
晏翎依舊微笑:“你要我陪你玩一個很危險的游戲?”
慕容黎沉吟:“天傾山莊在取龍城幾乎代表了整個武林,拖你下水確實不算什么人道之舉?!?/p>
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若怕了,那就攤牌。你練不成神功,我解不了蠱毒,兩敗俱傷,雖死猶榮。
“本宮主連你都不放在眼里,會怕了濮陽卿?”晏翎的笑變得一如既往的譏誚,殘忍,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輕佻,“事成之后,我可能會將你永遠留在這里,你的風采俊秀,就再也不能徜徉在山野林泉中了?!?/p>
“宮主若有這般自信,我們不妨玩一世游戲?!蹦饺堇杳嫔行﹦尤?,這動容讓晏翎覺得有些誘人。
“很好,兩日后,我去天傾山莊接你?!彼n白的五指觸上慕容黎心口,宛如一柄冰冷的刀,比他的面色還冷,寸寸拂過,“可若你這里的蠱紋還在,我就為你一根一根親自剔除。”
慕容黎手腕一寒,已被晏翎握住。
他握著他,向來時的宮殿走去:“既然是危險的游戲,自然要有彩頭?!?/p>
很快,走到宮殿中央。
晏翎撿起扔在幕幔中的生辰貼,遞到慕容黎面前,無比嘲弄也無比緩慢說了六個字:“簽上你的名字。”
不被人覺察的瞬間,慕容黎指尖微顫,心底深處有了一絲忐忑。
生辰貼若是簽上雙方名字,他知道意味著什么。
接過巽澤的生辰貼,他咬住薄唇,變得遲疑。
晏翎的目光再度變得冰冷:“我們要玩一世游戲,那就從生辰貼開始。黎澤閣主和龍欒宮主,豈非才是讓人羨慕的鸞配。”
生辰貼上只要附上巽澤晏翎四字,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佳人。若想借天傾山莊和武林勢力對抗晏翎,無異于竹籃打水,得不償失。
一旦生辰貼亮出來,晏翎就可拖巽澤下水。
本是一家人,自然只可能是一伙的。
這張生辰貼,是關系證明,也是把柄,更像巽澤的賣身契。
晏翎想想就忍不住高興起來,為慕容黎磨墨,執(zhí)筆。
他輕輕蘸墨,無比期待。
也無比陰郁,直直盯著慕容黎。
慕容黎唇際幾乎咬出血來,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看也不看晏翎,握住筆在生辰貼上寫下兩個字。
巽澤。
然后將筆扔開。
晏翎淡淡道:“還差一步。”
慕容黎臉色變了變。
晏翎卻不由分說拉過他手腕,指尖光芒一綻,他的食指就被割破,滲出血珠。
晏翎無比興奮的將他帶血的手指按在巽澤兩個字上,滿意的看著擁有血手印的生辰貼,輕輕彈了彈:“完美?!?/p>
慕容黎簡直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譏嘲道:“宮主可真是,心思縝密,不留一線?!?/p>
簡直沒人性。
晏翎充滿寬容拍拍慕容黎肩道:“從此,你和我就是一張床上的人,我可以略微滿足你一些小小的要求?!?/p>
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坑誰,若不能互利,就一起下地獄。
“為了掩人耳目,我不希望迎接我的仍是那種粗魯?shù)姆绞??!蹦饺堇璺鏖_晏翎的手,走近那頂簡樸的轎子,略帶不屑,“這樣的轎子,坐起來實在顛簸得很?!?/p>
晏翎聲音一沉,變得無限溫存:“美人,自當鮮花與盛裝相迎?!?/p>
“二兩銀子?!蹦饺堇柩壑型钢唤z笑容,“見錢如見人。”
晏翎一笑,這個人,有些意思。
紫火一閃,擊在慕容黎頸處,慕容黎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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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黎再次醒來,天色已沉。
他竟然毫發(fā)無損被送回山神廟旁的槐樹林中,小杜的尸體已不知所蹤,只剩下血跡殘留的暗紅。
遠處的山神廟中閃爍著幾盞幽寂的紅燈。
整片槐樹林,除了空寂深沉,黑壓壓一片,再無龍欒宮的那群黑衣人。
晏翎似乎并不擔心他所言有假,伺機逃脫。
驀然,心頭閃過晏翎的話,沒有人能解開他的禁術(shù)。
慕容黎即刻嘗試運行內(nèi)力,果不其然,那團打入體內(nèi)的紫火妖異無比,已鎖住他丹田之氣,內(nèi)息輕輕運轉(zhuǎn),都是烈火焚身的劇痛。
才瞬息,只痛得大汗淋漓,焚骨灼心般難以忍受。
慕容黎忍不住俯身下去。
長發(fā)垂地,滾出一團赤火,赤天虞四腳朝天順著發(fā)絲滑到地上,咕嚕咕嚕喘著氣。
它喘了一會兒,才膽戰(zhàn)心驚拍著胸脯丁零零叫著。
似乎晏翎的兇殘與鬼魅對它造成了極大的心靈傷害。
雖然它擁有金剛不壞之軀體,百毒不侵之體質(zhì),鉆石打洞之力量,面對妖氣繚繞的晏翎,竟第一次有了死亡般的恐懼,感受到蚍蜉撼大樹的弱小無力。
它的恐懼,是晏翎可以在瞬間將它切割成七十二片殘肢,這種瞬間,巽澤也只能劃出四十八片。
所以它一直瑟瑟發(fā)抖躲在慕容黎發(fā)中,假裝是慕容黎發(fā)冠上一個獨特的配飾。
沉息片刻,慕容黎恢復血色,將手遞到赤天虞嘴邊,柔聲道:“阿虞,將蠱毒吸出來。”
赤天虞看著慕容黎雪白玉手,不由得心旌搖蕩,即刻陶醉了。
這可是它和主人的秘密,池底里悄悄為主人手腕種蠱氣,迷惑晏翎。
它可真是主人最優(yōu)秀的小幫手。
赤天虞弛搖著心神附緊慕容黎手腕,倏地,吸出一股濁氣,它咕嘟一下就咽到肚里,向慕容黎微微靠了靠,眨巴著柔情蜜意,等待主人的贊賞。
慕容黎垂下長袖,目光流向赤天虞,與它觸角相接:“阿虞,去告訴阿巽,晏翎功法詭異,務必謹慎?!?/p>
赤天虞雙翅展開,向林外飛去。
慕容黎沉思片刻,走入山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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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酒與琴,詩與江湖的夜晚。
驟雨初歇,悠遠有韻。
夜,漸漸沉了下去,濃密的夜色將微雨裹住,連燈光都像是浸在水里,漂著胭脂一樣的紅。
淡淡的沉香,盈盈鏤刻在酒曲中。
八種酒器,玉樽,犀角觴,青銅盅,古藤杯杓,翡翠杯,古瓷觶,琉璃盞,象牙觥,齊置青石桌,擺放在依然不同的八種器皿旁。
器皿中,盛著八種玉露。
巽澤仿佛醉臥花下的紈绔,又沉醉在孤芳絕倫的美味中。
兩指持樽,半倚雕椅:“濮陽,這般喝下去,你珍藏多年的絕世佳釀可就都要成我肚里的壞水了?!?/p>
在這之前,已嘗盡酒窖各類佳釀。
他玩笑般嘴角殘留著一縷壞笑,坐姿毫不端正,像極了放蕩不羈的浪子,又染著一身的地痞之氣。
但濮陽卿知道,這不過是表象而已。
卓然塵外,風清傲世,萬丈紅塵不過一縷緲煙,于他拂袖蕭散。
才是巽澤本身。
濮陽卿依次將器皿中的酒釀斟入八般酒器里,輕笑:“只要你不怕喝成酒蟲子就好?!?/p>
樽中美酒蕩開道道漣漪,巽澤笑瞇瞇道:“若是酒蟲子能日日飲此佳釀,我倒希望變成酒蟲子?!?/p>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酒賤常愁客少,明月多被云妨。”濮陽卿輕嘆,給最后象牙觥斟滿,放下器皿,笑道,“金風玉露,特意為閣主而備,高粱配青銅,百草用古藤,狀元紅須用古瓷,梨花當用翡翠,玉露琉璃,不同酒器可增酒之香,其味更具無窮。閣主喜歡,日后常來敝莊,管夠?!?/p>
巽澤注目不同玉液瓊漿,好奇道:“當真如此奇妙,那我可就不客氣,定要喝完才行?!?/p>
“閣主請。”濮陽卿道。
拂袖盛邀。
指尖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
撫琴。
琴音起得低沉,如山澗中剝離了花枝的落蕊,在空中寂寞的沉浮。是一闕寫殘了的詩,被離人無望的吟哦。
叢竹流風琴弦細微撥動,音脈裊裊,絕無半點塵垢,仿佛一扇明鏡,照得他們肝膽與冰雪。
恍惚之間,巽澤想起他持簫而來,委托濮陽卿落孔,看到的那一襲青衫,君子磊落,坦蕩謙和。
就是那樣的謙謙玉公子,高風氣節(jié),若不是先遇慕容黎,難保在這般清風拂竹林,扣人動心弦中,不沉淪如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輕攏慢捻抹復挑,弦弦掩抑聲聲思。
酒逢知己,琴酬知音。
“人生有酒須當醉,濮陽以曲贈我,洗塵舒心,我便還你不醉不歸?!辟銤沙制?。
一杯一品,酣暢淋漓。
“窯香濃郁,綿甜甘冽,尾凈香長?!?/p>
“清香純正,醇甜柔口,余味爽凈?!?/p>
“蜜香清雅,入口綿柔,回味怡暢。”
琉璃盞握在手中,巽澤淺飲,又是一番贊嘆。
“勾頭傾杯,聞其香。細品慢咽,嘗其味。空杯留香,得其格?!卞ш柷浯蛄抠銤桑@個曾經(jīng)游離于江湖之外的隱士,如今的氣度,風儀自染紅塵,是為誰入了天下?
為那人嗎?
江湖爭殺,不適合他。
“天下,能品出我這玉露八珍的皆為耆老英豪,閣主爽朗輕飲,道盡酒中味,當之無愧酒中仙。”
濮陽卿指尖慢捻,弦律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幻。
琤琮琴音繞竹林,聲聲猶如松風骨,又似泉水匆匆流。
聽在巽澤耳邊,悠悠揚揚,一種情韻令他回腸蕩氣。
琴聲潺潺流動,靜靜淌著,淌過心尖柔軟,淌過歲月塵世。
酒曲蕩回腸,已慢慢過了一個時辰。
巽澤飲完八珍,朦朧微醺,叢竹流風琴烏光流逸,古色古香,只見濮陽卿目如秋月,臉上似乎藏了無盡的笑意,他專注撫琴,氣度怡人,似乎連微雨的愁緒也變得明媚起來。
“酒中仙。”巽澤舉起空空如也的酒器,倒了倒,似醉非醉,伏在桌上,“酒中仙也敵不過玉露八珍,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聽濮陽一曲,酒雖不醉心已醉?!?/p>
“甚好?!彼巡粍倬屏?,酒器自手中脫出,在石桌上打了幾個轉(zhuǎn)。
琴聲倏斂,濮陽卿拂袖輕揮,酒器瞬間移形換位,擺放整齊。隨后起身,扶起巽澤,謙謙風儀半點不減。
他輕喚:“閣主?”
巽澤醉意濃郁,眼眸微抬,又沉了下去,喃喃細語:“濮陽,好酒,還要喝。”
很快他就醉得不省人事。
“巽澤,醉酒穿腸,今夜不宜再飲,我先扶你去休息?!卞ш柷浞鲋銤?,正準備轉(zhuǎn)身。
天傾山莊護陣結(jié)界陡然一動。
濮陽卿的目光瞬間冷冽。
錚琮幾下琴音,春水般的暗力波動而出,凌厲至極,從整個晚亭蕩出,頃刻掃遍整座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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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天虞總有個打瞌睡的習慣,沒有了美人香顏瞻仰垂涎,睡意立馬席卷,離開慕容黎還未飛出五里,撲通一頭就栽進一個樹洞打起了瞌睡。
咦!主人說了什么?好困好困好困。人類都要睡覺,蟲子也應睡覺,睡覺能補充能量,增長智慧,才能想起主人的吩咐。
它心安理得安慰自己,歪頭一倒,就著樹洞睡著了。
直到第二日晌午,有個樵夫經(jīng)過此地,覺得這棵歪脖子樹奇丑無比,手掄斧頭“嚓嚓嚓”“嘣嘣嘣”“哐哐哐”一陣亂砍。
那聲音震耳欲聾,赤天虞在憤怒中醒來。
它實在忍受不了這極其刺耳的砍伐聲,怒火燒眉,“嗖”一下飛到樵夫臉上尾后針猛蜇,直到樵夫的臉看起來鬼氣森森,腫得猶如豬頭,它才心滿意足哼著勝利的曲兒飛呀飛,竄呀竄。
終于終于想起來它有個艱巨的任務。
找外貌騙子巽澤。
姑且是它送給前主人的高等稱謂。
赤天虞展翅飛呀飛,竄呀竄,聞著味兒終于找到天傾山莊。
它正打算飛進去。
一股琴弦之音扯出的殺氣貫穿而來,猛然擊穿它的腦袋。
琴聲轟轟轟在頭頂炸開,赤天虞只感覺腦中如雷炸般波音震個不停。
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四腳朝天。
琴弦殺氣再次蕩開,怒卷涌來。
赤天虞翅膀盡被折斷,猶如斷線的珠子砸落青石地上,腦袋震沉,昏厥過去。
“主人,救……阿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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